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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倌(鸭头记) 第12节

作者:陌夕月 字数:23888 更新:2021-12-22 06:38:20

    停顿了一下的耿天无奈的点点头,“住县里吧,咱这房子还没完事,最快的也得一个月,再说哪有时间啊,等忙完这”

    “住顾家坡吧,晚上吃完饭我带着大家伙回去,反正那边空着也是空着。”

    走进灶房的顾伟突然出声打断了爷俩的小声嘀咕,想想记忆中的大房子,耿天无奈的点点头,“也行,就是有点远,不过咋的也比住旅店强。”

    “就这么地吧,咱不亏心就成,毕竟咱这条件在这摆着。”

    不是办法的办法耿二生也只能点头,虽然有些麻烦,可现在情况确实不如人,尽最大努力的去让客人满意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不过虽然住的不行,但是吃上,耿二生却不打算抠门,一会就去县里的耿二生打算多买肉多买开江鱼,调样整。

    吃过早饭,搭着毛巾,耿天、顾伟、耿大生先行赶往山里,清晨的双鸭屯,淡淡的凉气中有着属于自然的清新,还没落下的白色月影挂在天空,点点星辰如影随形,走进山林,细细的水声好像在耳边奔流一样的忽隐忽现。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间或闲聊几句的几个人很快来到地头,甩甩手臂,“大伯,你仍俺俩下去。”

    恩了一声的耿大生随即抖搂开一筐没有散开的秧苗,手上既有准数的耿大生一抓一把的把秧苗分开,站在地头,手臂一甩,啪啪啪的脆响声中,秧苗落在了淤泥中。

    搓搓手,裹紧外套的耿天走进了冰冷的地垄沟,走到昨天拢到一半的地垄前,拿起插在淤泥中的秧苗,弯腰、插秧、后退、再次重复的动作,很快整个空间除了偶尔的鸟鸣和涓涓溪水声变的极其的寂静。

    五点、六点、七点、八点,休息好跟着秦城走进山里绕过山溪的曲旭昂等人来到了稻田前,青翠的秧苗上垂挂这点点露珠,站在地头前,一身破衣裳的耿大生手中好像带着尺头似的准准的把分好的秧苗甩到淤泥中,没一捆的落脚点都准的正好是上一捆结束的地界。那份准头和巧劲镇住了所有的围观者。

    瞄了一眼身边目瞪口呆的土豹子们,搓搓手的秦城、全波走进了稻田,一个挨着一个,或前或后,三指掐住苗根,弯腰、插秧后退,虽然没有耿天、顾伟等人速度快,但那份巧已经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好把式。”

    站在曲旭昂身边的王勇看了耿天等人一眼后把目光落在了耿大生身边,或左或右或前或后,不断挪动脚下步伐转换方向的耿大生那份灵巧实实在在的吸引了王勇的目光。

    可能在场的围观者,除了王勇和肖成新没有人知道,耿大生这一手没有个几年别想练成,不自觉挪动脚步走到耿大生身后,看着耿大生一次次精准的落点,“兄弟,让我试试。”

    身后突然响起的话语让耿大生挑了下眉梢,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精细人,一言不发的把手中没有甩完的秧苗交给王勇,随即转身走到地头,“小曲,咋样,下去试试。”

    带笑的大喊声,惊醒了目瞪口呆的曲旭昂等人,看了一眼弯腰低头的秦城,曲旭昂脱下脚上的鞋拽下袜子就要往里走。

    “可拉倒吧,这时候哪能光脚下去,等会等会。”

    被曲旭昂吓了一跳的耿大生一把拽住曲旭昂,把脚上的靴子脱下让曲旭昂穿上袜子套上,随即看了一圈,好家伙,一双双或白或黑或红或蓝的旅游鞋把耿大生愁的够呛,“找人出去买雨靴,没靴子下不去。”

    暗暗摇头的耿大生压根没想到在他们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对于城里人来说,有着根本上的误区,嘿嘿一笑的肖静吆喝着派人出去买鞋,不论大小,买回来算。

    一脚踩在泥泞的淤泥水中,微微的凉很快变成了刺骨,每抬一次腿都好像带着一脚的泥一样带着沉重,捡起距离最近的一捆稻苗,站在一旁看了半响的曲旭昂突然发现看似平常的动作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愣愣的站在水中,看着那一个个背对着天空的身影,曲旭昂无奈的笑了。

    、 第64章

    三指掐苗,弯腰、插、退,咚的一声闷响,抽了下嘴角的秦城看着又一次一屁股坐在泥泞中的曲旭昂无奈的伸出手把人拽起来。

    湿哒哒黏糊糊的贴在身上的衣服,布满一道道泥点子的脸颊,前大襟上沾染的干泥,“曲哥。你歇会吧。”

    有气无力的劝说得到的只是曲旭昂一个没好气的白眼,咬牙切齿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水汪汪的一片,“老子还不信了,小小的插秧,凭老子一百八的高智商能学不会。”

    不知道是太高重心不稳还是确实没有那根筋,一上午的时间里,学习插秧的曲旭昂保持着三步一坐的频率在稻田里折腾。

    从耿大生到耿天,从耿顺到陈福海,每个过来指导曲旭昂的人都被曲旭昂三步一坐的高超整无语了,急着赶工的耿大生等人干脆直接把秦城塞到了曲旭昂身边,近四个小时,一垄地都没插完的曲旭昂还在奋斗,可找到规律的王勇却已经能够跟上顾伟的速度。

    整个战线完全拉开的一群人或快或慢的在水洼中忙活着插秧,当手中最后的一根苗插在稻田里,站起身的耿大生直起身看着嘻嘻哈哈连玩带干的背包客和歪歪扭扭的秧苗,绷了下唇角。

    “天娃天娃。”

    四处瞅了一圈,已经从头开始的耿天弯腰站在水洼里,比划了一下的耿大生抬起胳膊歪头抹了把脸上的汗渍,“擦擦”

    突然递到眼底的白毛巾让耿大生皱了下眉头,抬起眼帘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边的王勇,干巴巴的笑了一下,“不用。”

    说完把手中的稻苗把水中一插,抬腿迎上深一脚浅一脚走来的耿天。

    “大伯,咋了”

    脸上带着泥水的耿天喘着粗气的询问让耿大生心底那点不悦缓缓消失,无奈的叹口气,“天,这不行,你看看好多要返工的,找小曲商量一下,实在不行的去给果树剪枝吧,反正王大哥在那干活,找人看着点。”

    顺着耿大生的目光看去,一垄垄歪歪扭扭没插主根的稻苗让耿天皱起了眉头,“人太多了,光剪枝不行,反正都是干活,俺看着安排吧。”

    恩了一声的耿大生是真的没精力再去一一返工,必须要赶在稻田里的水彻底干之前把秧苗插完,这连一半都没干出来,耿大生心底急。

    打发走耿天,重新回到地垄的耿大生拿起插在地上的稻苗,插、倒、退,好像三部曲似的动作不仅快而且充满力感。

    “曲哥。”

    抿着双唇的耿天找到奋战的曲旭昂,仰着头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耿天,曲旭昂惊讶的站直身体,“咋了”

    指了指那些歪歪扭扭的稻苗,“曲哥,那些都要返工,这不是帮忙,俺们没时间了,稻田里的水干的快,俺们必须赶在水干之前把稻苗全部种在地里,然后放水。”

    简单的一段话,顺着看去的曲旭昂黑了脸,这不是糟践东西吗,难怪人家耿天不乐意。

    “臭虫,臭虫,干啥哪。”

    怒喝一声的曲旭昂吼声刚刚响起,耿天拽了一把曲旭昂,“曲哥,反正都是来干活,实在不行的你找人带队去给果树剪枝吧,剩下的学会的哪怕慢点也行。”

    撇了下嘴的全波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秃噜一把脸,“我不去,谁乐意送去谁去。”

    看到那些七扭八歪的稻苗而沉下脸的秦城也摇摇头,“我也不去。”

    说完,秦城走向距离最近的稻苗,扶正的同时重新插在泥泞中,而听到喊声的臭虫邹靖带着笑走向曲旭昂,“曲哥,啥事啊。”

    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骤然升起的怒火,“臭虫,你带队,带小板他们去剪枝,别人都挤在这。”

    “啊,这不用我们了。”

    曲旭昂的话让邹靖满脸惊讶,闭了闭眼,压下到了嘴边的呵斥,“不用,咱是来干活的,你们赶紧去那边。”

    挠挠脸颊的邹靖哎了一声,招呼着跟他一起的十几个人走到地头,嘻嘻哈哈的磕打磕打脚上的淤泥,“全哥,你给送去吧。”

    推了一把全波的耿天粗重的呼吸让全波又撇了下嘴,没有吭声的离开稻田,带着一群年轻的大姑娘小伙子们往果林走去。

    打发走一群年轻的背包客,刚刚松口气的耿天还没来得及走回来时的位置,电话响起,掏出手中的电话,乔刚的电话号码让耿天咯噔一下,“乔哥,是不是出事了。”

    嘈杂的嬉闹声从听筒内响起,“天儿,你带曲哥来一趟吧。”

    满是无奈的声音从话筒内响起,紧了紧手的耿天顿时沉了脸,“乔哥,你等会,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的耿天绷着脸看向曲旭昂,清晰的不能在清晰的话语让曲旭昂脸色变的难看,黑漆漆的脸庞让耿天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天儿,出啥事了”

    走来的顾伟让又累又冷的耿天有些压不住心底的火气,深呼吸,勉强挤出的笑容随即消失在顾伟不赞同的目光下,垂了下眼帘,“乔哥让过去。”

    冷淡的眼神扫了一眼扶苗的秦城,眼底闪烁了一下的顾伟扶着耿天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没事,都是第一次,能够理解,晚上跟大家伙好好说说。”

    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带着曲旭昂、顾伟,三人沿着溪水绕过相连的半山坡走到了另外一侧的水田,刚刚走过挡住视线的半山坡,耿天的脑子嗡的一下。

    除了昨天已经插好的稻苗,上午干出的二十几垄,三分之二的需要返工,七扭八歪就算了,可仅仅一上午,插好的稻苗很多已经趴窝了。

    地头旁,拆好打捆的稻苗也乱七八糟的散落的那都是,站在水洼里的乔刚、赵国军等人铁青着脸看着在水田里奔跑嬉闹的年轻人。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耿天眼睛都红了,为了这些稻苗为了这些水田,屯子里老少爷们付出多少辛苦,“刘伟、赵晓曼。”

    同样看到的曲旭昂瞬间涨红了脸,怒喝着冲向嬉闹的刘伟等人,定定的站在半山坡,冷眼看着听到怒吼停下嬉闹却吐了下舌头并不在意的面孔,耿天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天儿,天儿,没事没事啊。”

    一屁股坐在地上,心疼的看着被糟践的稻苗,耿天眼角有些发胀,累死累活的,他们图啥啊

    “七哥,俺是不是错了。”

    蔫搭搭无精打采的询问让顾伟的眼底闪过一抹幽深,轻轻拍着耿天的后脊,任由耿天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啥错不错的,咱又不是图谁说咱一个好,能干的就留下,不能干糟践东西的就走人,多大点事啊。”

    入耳的安慰让耿天苦笑一下,用力抹了把脸,拽着顾伟的手臂起身,打起精神的耿天走向乔刚、赵国军,“乔哥、国军哥,俺把人带走,让大伯和福海叔过来。”

    满是疲惫的脸上夹杂的歉意让赵国军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把耿天的后脑勺,“行了啊,没事,别过来了,那边地也多,俺们几个能完事。”

    “天儿啊,没事,别忘心里去。”

    笑哈哈的大荔爽朗的笑声、透亮的语气让耿天心底松了一下,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嫂子,晚上过去吃饭,这几天别在家做饭了,赶着下苗都没时间,也别忙活。”

    知道耿天心底难受的大荔哈哈笑着点头,“行啊,嫂子正好偷偷懒。”

    呵呵笑了一下的耿天转头看了一眼暴怒争论的曲旭昂等人,拉着顾伟跟赵国军等人打声招呼离开了稻田,重新坐在山坡上,耿天心底充满了疑惑。

    而把人带出稻田的曲旭昂看着面前几张年轻的面孔,心底的怒火好像要冲出胸膛一样,“曲叔,咋了”

    沉着脸的曲旭昂让不明所以的刘伟嬉皮笑脸的询问轰的一下点燃了曲旭昂压下的怒气,一把掐住刘伟的脖颈,一个用力,把刘伟转了个个,对准稻田的伸出手指,“你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这干的是什么啊,玩什么时候不能玩,非的这时候玩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干的这些活,人家全部要返工,三天的时间人家要把稻苗全部种完,让你们这么一整,还能完事吗”

    完全不在预料中的场景让刘伟愣住了,七扭八歪的稻苗,软趴趴的倒在水洼里的稻苗一个个扶正稻苗的身体,一个个面向天空的脊背。

    “这不是没注意吗,我们给扶正不就完事了。”

    嘟囔的赵晓曼不在意的语气让曲旭昂突然有些无力,目光一一转向面前的年轻面孔,这些只有二十出头的孩子,有着这个年代最具特色的肆意也有着他们已经失去的勇敢,他们敢于尝试新鲜事物具备独有的尖锐与大无畏,不知道什么是惧怕也不懂得什么是得失。

    叫嚷着自由的同时也无所畏惧,可这样真的是好吗好不好,曲旭昂没有答案,曲旭昂只是知道,在同样二十出头的耿天身上看不到这些孩子所具备的的一切,不,不能说完全没有,大无畏耿天也有,但耿天的勇敢是建立在身后的在意。

    可这群孩子他们在意什么曲旭昂说不清楚,无力的坐在地上,定定的看着山下的赵国军等人辛苦的劳作,曲旭昂不知道该怎么去对这群无所畏惧的孩子讲述。

    “曲叔”

    面无表情的曲旭昂让刘伟、赵晓曼等人有些不知所措,你推我一把我撞你一下,最后被推出的刘伟笑嘻嘻的凑到了曲旭昂面前,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让曲旭昂收回目光,“刘伟啊,你们为什么来”

    沉声询问的曲旭昂让刘伟楞了,挠挠头,“玩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啥是插秧,也没下过农村。”

    没有吭声的曲旭昂看向刘伟身后的赵晓曼等人,“你们哪。”

    笑呵呵的赵晓曼指了指刘伟,“跟刘伟一样,来长长见识。”

    好像一场普普通通的了旅游,好像仅仅只是一场体验,可他们并不知道对于他们而言的体验对于双鸭屯或是对于农民而言意味着什么。

    始终坐在旁边的耿天抹了把额头笑了,笑的嘲讽又带着说不清的沉重,“玩长见识,可你们知道你们的玩给双鸭屯造成多大的麻烦吗你们肆无忌惮的行为对于双鸭屯来说不是帮助而是伤害你们年轻,你们又冲力,你们有着俺们没有勇敢,你们甚至有着俺们没有过的见识,可就是你们这样一群有着大见识的人却让俺们前期的准备成了一场玩笑。”

    缓缓起身,走到散落的四处都是的秧苗,蔫搭搭的稻苗散落的让耿天想哭,累死累活,他图啥了图点好日子过分了吗是,他的初衷是为了钱,为了改善生活,可他种的这些粮食单纯的为了他自己

    闭了闭眼,挡住眼底的那丝难过,举着手中蔫搭搭的秧苗,“这些,断了根子的全部不能要了,俺们当初育苗的时候,日日夜夜需要人守着,今个,你们说给毁了就毁了”

    “我们赔钱。”“陶亮”

    突然响起的不悦和低喝打断了耿天的低沉,低头看着手中断了根的秧苗,耿天呵呵的笑了,笑的眼角涨红也笑的满脸讥讽,“行,赔钱,钱留下,人走。”

    说完,把散落在坝上的那些不要的秧苗收起,转身离开了半山坡,突然弯曲了脊背的背影让顾伟彻底沉了脸,转头看向眼前的年轻面孔。

    “赔钱自己赚的花着爹妈的钱大言不惭的说着赔钱,那一分那一厘是你们自己赚的多大的脸老曲,我们这里不是劳教所,以后这样的人别往这带,什么东西。”

    怒气冲冲的背影让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涨红着脸的陶亮怒视着双眼看着顾伟离开的背影,半响,呸的一口吐在了地上。

    这个举动瞬间点燃了曲旭昂最后的怒火,一个大步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陶亮的脸上,清脆的响声不单单打蒙了陶亮,也让刘伟等人白了脸。

    捂住脸看着怒火冲天的曲旭昂,瞬间红了眼的陶亮气的直哆嗦,“你凭啥打我凭啥打我我爸妈都没动我一手指头,你凭啥”

    怒吼的陶亮让曲旭昂脸色铁青,“凭啥凭我是舅舅,凭你该揍。”

    咬牙切齿的低沉让二十岁的陶亮气的啊啊的大声嘶叫着,同样气的直哆嗦的曲旭昂掏出电话,拨通了陶建国的电话,电话拨通的瞬间,“建国,你来双鸭屯,把你儿子带回去,这里不留他。”

    满是愤怒的语气把陶建国惊的够呛,“老大,出什么事了”

    “爸、曲旭昂打我,他打我”

    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吼让陶建国心底咯噔一下,别人不了解曲旭昂,可陶建国却知道自己这个大舅子,没结婚的曲旭昂对下面的几个孩子掏心掏肺的疼,有时候,他们想管着点,曲旭昂都护着,这是出多大事,能把曲旭昂气的动手。

    “老大,我现在收拾收拾就过去。”

    没有停顿的急促让曲旭昂压下胸间的怒火,“你来的时候把那几个孩子的父母都带来,记住,要家里能说了算的,护犊子的就别他妈的来了。”

    说完挂断电话的曲旭昂眯起眼睛,扫了一圈,“都他妈的给我消停待着爹妈管不了你们,你们可以试试我能不能管。”

    不提接到电话的陶建国有着怎样的焦急,站在稻田里看到坡上发生一切的大荔有点不忍心,“国军,是不是劝劝”

    扫了一眼,赵国军收回目光,“劝啥要俺看,就是欠揍,那么大孩子了,不珍惜粮食还珍惜啥俺是不懂城里孩子是咋教育的,这要是咱家小胜子敢这样,老子打断他的腿。”

    没好气的回答让大荔呸了下,“瞎咧咧,咱家胜子才不会嘞。”

    说完不在关注的大荔抓紧手下的活计,而回到自家地头的耿天则闷不吭声的走进稻田,好像发泄似的,一下下的快速干着,从黑到白,中午在地头对付一口的耿天不愿意回家,吃过馒头咸菜,喝了点水,再次走进了稻田。

    一言不发的耿天连迟钝的肖静都看出不对劲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的肖静接着休息的时间跑到半山坡打探消息,回来后,臭着一张脸的肖静嘀嘀咕咕的把情况跟已经来过一次双鸭屯的伙伴们说了一遍。

    总算知道屯主为啥闷闷不乐的一行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已经来过一次双鸭屯,所有人都知道双鸭屯的人对土地对粮食有着怎样的执着。

    、 第65章

    “天娃、天娃。”

    远处响起的喊声让耿天抬起头,带着笑的耿二生站在地头挥着手,放下手中的稻苗,甩甩手中的淤泥,踏着泥泞走出稻田。

    “爹,你咋来了。”

    伸出手把耿天脸颊上的泥点子擦了一把,“天儿,这都五点半了,招呼大家伙回去吃饭吧。”

    看了眼耿二生带在手上的手表,哦了一声的耿天转身快速的扫了一圈,“肖静,回去吃饭吧。”

    扶着酸疼的老腰,哎呦着站直身体的肖静无力的摆摆手,“知道了。”

    “蓝胖子走了”

    吆喝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稻田的肖静坐在干爽的地上,拽过毛巾擦了擦脸,稀稀拉拉的人群或远或近的从稻田内走出,“爹,你带人先回去吧,俺在赶会工。”

    拉着耿二生嘀咕了几句的耿天让耿二生皱了下眉头,可看看还剩近半的稻田和明显见少的水洼,耿二生无奈的点点头,“中,太晚了。俺先回去了。”

    恩了一声的耿天看着肖静等人互相搀扶着离开后山,长出一口气,重新回到田间的耿天彻底没有了顾虑,好像装上了电动马达似的手眼脚三者合一。

    同样没有回去的耿大生、陈福海三人排成一排不断的重复着插、后退、插后退,略微逊色的速度却不断的追赶着,彼此之间好像比赛似的抢工持续到晚上七点。

    当天空已经变的视线模糊时,站起身的耿大生眯着眼看了眼剩下的田地,紧锁眉头的甩甩胳膊,“天儿,你给顺子打电话,让小七把咱村里的大手电接来,咱晚上开夜工。”

    喘着粗气点点头,“中,俺怕明个这地要干。”

    不断下沉的积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一汪,此时泥多水少,耿天还真怕没等稻苗插完水就干了。

    在裤子上抹了把手,拿出电话的耿天拨通了顾伟的电话,剪短的交代一声,把电话塞进裤兜,耿天走到地头,抖搂开成坨的稻苗,酸胀的手臂让耿天没有办法像耿大生那样把稻苗甩到田间,抱着成坨的稻苗重新回到了田里。

    失笑的接过耿天抱在怀里的秧苗,抖搂几下,快速的分成捆,甩着手臂的耿大生把稻苗扔进了田里。

    挂断电话的顾伟皱了下眉头,起身离开了宴席,找到美凤嫂子,“嫂子,你给装点饭,我送山上去,三个人的,多装点馒头,天儿晚上要开夜工。”

    哎了一声的王美凤拿出放在灶台上的大盆又找了两个塑料袋子,咸菜、馒头、红烧肉炖土豆,馒头单独装了一大袋,收拾好递给顾伟,“跟天娃说,晚上俺们也上去。”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顾伟摇摇头,“嫂子,不用,晚上干不了多大一会,都挺累的,明个还得指你照应这边。”

    哈哈一笑的王美凤把最后一个装咸菜的袋子塞给顾伟,“行了,多少活的事,赶紧给天娃他们送去,累一天了。”

    恩了一声,找到耿顺拿着大号照明灯的顾伟离开了村委会大敞篷,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让曲旭昂的眼底沉了一下,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又从簸箕里抓了两个,秦城起身小跑着离开了村委会,紧随其后的全波咚咚咚的晃悠着自己的胖身板一手馒头一手骨头棒子离开。

    一个、两个、低垂眼帘的曲旭昂闭了闭眼,“建国,赶紧吃吧,吃完带着孩子去县里开个宾馆,明个回去吧。”

    坐在曲旭昂身边的陶建国沉吟了一下,“老大,小亮不回去,我也留下,这孩子被惯坏了,在这么放任不管,人就废了。”

    沉声说道的陶建国看向坐在旁边桌子上嘻嘻哈哈的陶亮,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建国”

    “老大,不用说了,孩子没教育好,是我当爹的责任,秦城他们是不是上山了”

    “天娃他们干夜工。”

    呵呵笑了一下的陶建国点点头没有吭声,不想在说些什么的曲旭昂则快速的扒拉着碗中的白米饭,几口下去,曲旭昂起身。

    “老大,你等会。”

    深深看了一眼陶建国,曲旭昂点点头,跟肖静打声招呼,让肖静把人安排好后,走出了村委会。

    挺直的背影,坐在耿顺旁边的王勇眼底闪烁了一下,目光扫了一圈,“村长,耿大哥他们没回”

    山上发生的一切,耿顺同样看在眼里,但耿天能说、顾伟能说、甚至脸曲旭昂都能说,唯独耿顺不能说,这个红脸,不管耿顺愿意不愿意耿顺都要撑下去,呵呵笑着摇摇头,“不回,今晚山上赶活,估计得干到后半夜。吃,吃,都别客气。”

    招呼着同桌的王勇、肖成新等人,同时起身热情的招呼着辛苦了一天的客人,笑呵呵的耿顺热情的招待让干了一天活的肖静等人松缓疲惫的神经,嘻嘻哈哈开着玩笑。

    而看着曲旭昂离开的陶建国则笑眯眯的走到陶亮身边,搂住儿子陶亮的脖子,“大儿子,跟老爸把行李收拾一下,老爸找不到你的东西放在哪。”

    一如既往的笑容和温和让自觉受了委屈的陶亮哦了一声,“老爸,咱今晚就走。”

    笑呵呵的点头,“走,今晚就走,儿子说啥是啥。”

    嘿嘿一笑的陶亮随即起身跟着陶建国离开了村委会,走出村委会大院,看到站在前面的曲旭昂,想起中午打在脸上的一巴掌,陶亮哼了一声,清晰的不满让陶建国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儿子,你是不是觉得委屈”

    “当然了,从小到大,你和我妈都没打过我,大舅凭啥打我再说了,我干啥了不就没注意把草弄坏了,赔钱不就完事了吗,至于跟我动手吗多大点事,这年头还有钱”

    没有停顿的抱怨和不知错终于让陶建国明白曲旭昂为什么会气红眼,陶建国知道孩子这么大,打肯定是不行,没准会适得其反,想了又想,叹了口气的陶建国看向陶亮,目光中的认真是陶亮从没见过的。

    “儿子,你知道耿天他们在干嘛吗”

    “耿天谁啊”

    楞了一下的陶亮冲口而出的询问让曲旭昂皱了下眉头,“屯主。”

    哦了一下却白了曲旭昂一眼的陶亮没有吭声,“儿子,你想回家,老爸带你走,但是走之前,咱去山上看看行吗”

    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询问让陶亮心底有些别扭,“有什么好看的。”

    “小亮。”

    沉声的招呼陶亮抿了下嘴,“去就去呗。”

    嘟嘟囔囔的陶亮随即甩这手臂大步往山上走,没有遮掩的不满让跟在身后的陶建国沉了脸,一前一后,踏着月色行走在山间,陶建国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用了比平日里多了近一倍的时间总算赶到山上时,刺眼的白炽灯下,远处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没有了白日的温暖,夜晚的山林,潮湿而阴冷的厉害。

    搓着手臂,陶亮心底越发的不满,“老爸看完没看完咱回家。”

    边搓着手臂边往陶建国身上贴的陶亮让陶建国闭了闭眼,“小亮,冷吗”

    轻柔的询问陶亮咧了下嘴,“老爸,赶紧走,冻死人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陶建国拉住陶亮的手臂,大步走向地头,没有丝毫犹豫的把不明所以的陶亮推进了湿冷的水洼中,啊的尖叫一声,“爸你干啥啊。”

    刺耳的叫嚷,站在地头的陶建国沉重的面孔出现在灯光下,“冷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这种温和在这刹那却让陶亮心底发颤,灌水的鞋磕里带着说不出的刺骨,“小亮,我和你妈把你惯坏了,惯的不知饥苦惯得不知道感恩,小亮,今个,老爸把话放在这里,你糟践多少稻苗,你种出来多少,当然,没有把你教育好,是我当父亲的责任,我陪着。”

    说完,陶建国一脚踏进了湿冷的淤泥中,愣愣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陶建国,有伤心有背叛有不理解,但更多的却是委屈。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呢喃着发出质问的陶亮眼圈红了,满目的沉重满脸的肃然,“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糟践人家粮食你觉得你花钱了应该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应该耿天,比你大五岁,咱不说人家干成啥大事,可人家能脚踏实地的去苦干,你那你不能干可你不能肆无忌惮的伤害,谁给了你权利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粮食,瞧不起人家,可没有人家农民,你连屎都吃不上。”

    第一次如此对待陶亮的陶建国比谁都心疼站在田里的儿子,低垂眼帘挡住闪过的心疼,狠下心的陶建国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旁的耿天、顾伟,勉强扯动嘴角,“耿天啊,不好意思,我是陶亮的父亲,借你的地方,孩子不懂事,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是我当父亲的没做好,能给我们点稻苗吗今个不管多晚,陶亮糟践的粮食我们补上。”

    从陶亮大喊就赶过来的耿天这会除了不好意思还有淡淡的敬佩,不是没有当家长的都能狠下心,笑着摇摇头,走到地头的耿天重新打开一坨稻苗,想了一下,分出三分之一递给陶建国,“陶叔。”

    “耿天,把那些都拿来吧,陶亮糟践的陶叔给你补上。”

    看了一眼始终沉默的曲旭昂和顾伟,在曲旭昂微微点头中,重新分捆的耿天把成捆的稻苗交给陶建国,冲着耿天笑了一下,接过稻苗的陶建国一手拉着陶亮一手拿着稻苗弯下腰。

    入水的刹那,陶亮挣扎了一下,刺骨的冰冷让陶亮打了个寒战,可稳稳的束缚按住了陶亮想要缩回的手,清晰的感觉到手中的秧苗按在了泥泞中,起身,后退,再次弯腰,依然是冰冷刺骨。

    吧嗒、吧嗒,轻的好像转眼间就会忽视掉的眼泪掉落在淤泥中,眼角微红的陶建国紧抿双唇死死按着陶亮,一下又一下,带着陶亮,一根根的把稻苗种在稻田里。

    八点、九点、十一点、一点、不断重复的动作,一分一秒滑动的时间,煎熬的不仅仅是陶亮还有作为父亲的陶建国。

    从愤怒到委屈,从委屈到疲惫,从疲惫到灰心,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陶亮机械的跟着陶建国在刺骨的田间行走着。

    六个小时后,耿天交给陶建国的稻苗终于全部栽种到稻田里,早就松手的陶建国默默的看着依然机械重复着动作的陶亮,眼泪顺着眼角悄然划过。

    轻咳一声,抹了把脸的陶建国走到陶亮身边,拉起根本没有发觉已经结束的陶亮,扶着陶亮的肩膀,轻轻转向虽然依然有些歪歪扭扭但却笔直的稻苗。“小亮。”

    木然的眨了眨眼角,眼睛里全是血丝的陶亮混沌的大脑半响回不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的大号手电筒照在了田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回神的陶亮目瞪口呆的看着齐刷刷的三排稻苗,“小亮,这是你种的,你自己种出的粮食。”

    耳边响起的温和让陶亮再次眨了眨眼,愣愣的看了半响,突然,陶亮一屁股坐在了淤泥中,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静静的站在陶亮身后,扯动嘴角的陶建国轻柔的拉起坐在淤泥中的儿子,慢慢走出稻田。

    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披在身上的黑棉袄,抽着大鼻涕的陶亮被陶建国背回了山下耿天家,进屋时的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出现在眼前,看着灰突突带着一股子土气的大花碗,陶亮伸出满是黑泥的手,“家里有热水,喝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里屋炕烧上了,明个不用早起。”

    带笑的温和让陶亮有点别扭,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耿天,抿了下双唇,把碗放在了嘴边,“对不起。”

    嘟囔着迅速低头的陶亮让耿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出手拍了下陶亮的头顶,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早晨七点,再次睁开眼的耿天眨了眨酸胀干涩的双眼,用力搓了把脸迅速起身的耿天扒拉一口早饭再次走出了家门,路上,东一群西一伙,三三两两的身影出现在赶往山上的小道上。

    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下,有疲惫也有一份耿天说不出的沉淀,那是什么,耿天并不清楚,也没兴趣去了解,急匆匆的赶着去干活的耿天没有看到身后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复杂的目光。

    “建国,真的不带小亮回去”

    走在陶建国身边,曲旭昂轻声问道,笑了一下的陶建国摇摇头,“不带,我陪小亮,我相信我儿子。”

    浓浓的自信让曲旭昂笑了,早晨起床曲旭昂才知道,昨天晚上,吃过晚饭,跟陶亮一起的五个孩子已经走了四个,对于那四位家长们的这个决定,曲旭昂并不想发表意见,每个当父母的怎样教育孩子是他们的问题,但曲旭昂不希望看到自家的孩子变的不知所谓不懂感恩。

    或许是经过了两天的锤炼,最后一天,顺利的超出了耿天的预想,不说下地的一群老爷们们,就是确实适应不了田间劳作的几个大姑娘们也努力的去学习给果树剪枝。

    猪场、羊舍、果林,经过两天的协调,完全把人分开的结果就是连乔刚、赵国军都露出了笑脸,一张张认真的面孔和努力的跟随总算让耿天松口气。

    到了下午五点半,七百二十亩水田终于全部种上了秧苗,超进度的完成让疲惫的耿天露出了笑容,紧绷的气氛好像也在一瞬间消失。

    坐在地头,你挨着我我靠着你,静静的看着笼罩在落日余晖中的水田,一眼看不到头的青翠让人心底升起浓浓的喜悦和感动。

    “老子会种地啦。老子竟然也学会了种地”

    不知道谁先出声打破了萦绕在众人身边的满足和沉静,那种不敢置信让众人彼此对视,狼狈的外表,浓浓的满足在彼此眼中闪烁,好像瞬间按下的按钮,高高低低的笑声响起,呼的一下起身的邹靖用力的跳起,“老子会种地了。”

    阵阵荡漾在山林的吼声越来越响,坐在边落的耿天靠在顾伟身上,缓解疲惫的同时也由衷的替眼前这群年轻人高兴。

    “屯主、屯主,我们也不是那么没用对不对。”

    笑嘻嘻的肖静几个大步窜到了耿天面前,渴望得道夸奖的眼光让沉静的耿天呵呵的笑了,用力点点头,伸出满是黑泥的大拇指,“厉害。”

    吼吼吼的吼声,简直要乐疯的一群人乐的直蹦,“曲哥,都别着急走,明个俺好好招待大家伙。”

    “哥们们,屯主说要好好款待大家伙,赶紧的,点菜点菜。”

    坐在曲旭昂身边的全波人来疯似的嗷嗷的叫嚷更是让疲惫的众人乐开了眼,“屯主,给只羊吃吧,咱吃烤全羊。”

    “对、对,屯主,咱吃烤全羊,好好喝一顿。”

    “拉倒吧,吃个烤全羊啊,老子喂一天羊就这么让你们啃了,不行不行。”

    “对,不能吃,那些羊老招人稀罕了,尤其是丝瓜瓢,不能吃。”

    七嘴八舌的呛呛声随即响起,又要吃羊的有要吃肉的,还有要吃野菜的,笑呵呵的看着争论不休的肖静等人,眉目舒展的耿天有种前所未有的舒坦。

    、 第66章

    七百二十亩水稻田终于如期栽种完,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打开小闸口,清澈的溪水灌溉进青翠的稻田内。

    哗啦啦的山溪水在两个缺口同时打开时水位骤然下降,变的清浅的溪水让蹲在山间溪水旁体验着什么叫做自然清澈的肖静嗷嗷的发出大叫。

    举着手中特意从王美凤家翻出来的棒槌和小手绢,咚咚咚的跑向稻田的肖静逗的曲旭昂、邹靖等人哈哈哈大笑。

    “小鞋底,一个破手绢够砸不老哥这还有几件衣服你也给洗了呗。”

    哈哈大笑的邹靖哥俩好似的搂住肖静的脖颈,后肘用力往后一撞,伸出中指的肖静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棒槌,“屁,老娘在体验,体验是啥懂不盲流。”

    站在半山坡看着渐渐侵泡的水田听着身后响起的嬉笑,耿天露出了笑容,第一次感觉其实那些被带着有色眼光看待的城里人有着他们并不知道的真诚。

    城里人也好农村人也罢,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虽然两者之间价值观不同、人生观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同,可人的本质却是一样的。

    长出一口气,好像把最后的郁气吐出似的耿天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不在紧锁的眉心,有着彻底的舒展也有着豁然开朗后的清爽。

    “天儿,水田里还养点啥不”

    身边响起的询问让耿天嘿嘿笑了,“螃蟹。”

    “稻田蟹屯主,你要养稻田蟹”

    砰的一下,脖颈传来的束缚和耳边响起的大吼让耿天咧了下嘴,掰开脖子上的手臂,无语的看了一眼自来熟的蓝胖子刘威。

    “蓝胖子,你多大个吨位,小心把屯主压趴下。”

    啪的一声,照着蓝胖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的曲旭昂扯开跳着脚直蹦的刘威,“老曲,不待你这么埋汰人的,俺这叫结实结实,懂不。”

    “可拉倒吧,还结实,人家福海叔那才叫结实,你那就叫胖,蓝胖子有二百七了吧。”

    “滚犊子,老子才二百四,再说了,老子这身高赔这体重正好,谁跟你似的,瘦的跟小鸡仔似的。”

    “你大爷的,你那只眼睛看到老子像小鸡仔,爷这叫体态匀称,标准体型”

    俩小时一掐的争吵让习惯了安静的耿天脑瓜子都跟着嗡嗡,揉了揉额头,“行了行了,多大岁数,能不能有点正行,闲着没事去放羊,今个羊舍还没收拾,赶紧去吧。”

    一人一脚的曲旭昂打断俩人的掐架,把掐架的刘伟、邹靖和几个不怕事大的家伙一起打发到西山坡收拾羊舍。

    已经干了一天的邹靖得意的仰起头,“知道啥叫风吹草低见牛羊不牛虽然没有,羊却成片,赶紧走,带你们这些土老帽长长见识”

    夹杂这吐槽嬉闹的声音渐渐消失,心都突突的耿天总算松口气,“那几个小子就是能玩能闹。”

    笑着解释了一句的曲旭昂让耿天呵呵的笑了,点点头,“看出来了。”

    虽然这几天一直在赶工,但对蓝胖子和臭虫,耿天却还是知道,最能闹的俩个人耿天还是注意到了,好在这俩人能玩能闹却极有分寸。

    “天儿,真养螃蟹啊”

    同样因为要灌溉而上山的赵国军、乔刚闷不吭声的琢磨了半响,稻田蟹这个东西,在北方,尤其是在h省这个地方还真没有,俩人只是从电视上看过,可那东西不像干农活,心里有底。

    彼此对视一眼,老哥俩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转头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赵国军、乔刚,耿天呵呵的笑了,“国军哥,俺也没养过,咱这边养蟹的少,尤其是咱h更是没有,要说这东西咋弄,俺心里也没数,可俺想试试。”

    其实这个念头,耿天不是今天才有的,收拾水田的时候耿天就琢磨这事,蟹的价格一年高过一年,让耿天尤为眼馋的是那个全国闻名的大闸蟹,不是耿天怀疑,耿天没有去过阳澄湖,对于那个地方耿天不了解,可满大街的大闸蟹却让耿天充满疑惑,真的有那么多大闸蟹吗

    心里装不住事的耿天问了一次秦城和全波,俩人的嗤笑让耿天明白了什么叫做挂羊头卖狗肉,说白了就是卖的一个名气。

    过后,秦城曾经跟耿天说过,在东北这地方,因为是单季水稻,唯一出稻田蟹的只有省的,可h省却是没有的,双鸭屯这地方要是养殖稻田蟹,别的不说,本地就能自销。

    而且稻田蟹的生长环境,水源充足,水质良好,无工业污染,进排水方便,大水不淹、干旱不干、保水性强的田块,这些双鸭屯全部具备,当时拿着笔记本的秦城特意给耿天找了不少资料。

    当时没吭声的耿天只说要考虑,其实看到一系列的养殖条件要说耿天没动心是假的,可耿天心里没底,直到要收拾地的前两天晚上,闷不吭声的秦城拿着一沓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耿天,耿天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秦城已经悄悄的准备好了一切。

    琢磨又琢磨,收拾水田时,耿天长了个心眼,特意按照资料上所说的要求,把水田外围的田坝修的稍高一些,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没有暂养池和田坝不够牢固。

    “天儿,决定了”

    带着笑意的秦城闪烁着点点喜悦的眼神让耿天笑眯了眼,点点头,“决定了,养蟹。”

    “天儿,你要是想养蟹,蟹苗从哪进你要抓紧时间,清明前后要把蟹苗放进稻田里。”

    笑过之后,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的秦城叮嘱耿天,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了一下的耿天点点头,“俺托邱哥给俺联系了,下周,用他们公司的车往回运。”

    耿天的话让身边熟悉的秦城等人瞪大了双眼,这段时间的相交,别的不了解,但耿天的单心思,几个人不可谓不清楚,耿天并不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主,说白了,耿天绝对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啥时候竟然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连后续都安排好了。

    沉默了半响,率先反应过来的曲旭昂啧啧两声,“行啊,不吭不响的竟然把后事都安排妥了。”

    轻咳一声,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尴尬,笑而不语的耿天没有说,其实这事真不是他安排的。

    而清晨离开双鸭屯的顾伟、全波则匆匆回到县城,顾伟找人修暂养池而全波则是交钱公证,一个月前才找到魏寡妇的全波用力十万总算买下了属于魏家的宅基地,虽然交易并不合法,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想要在双鸭屯安家落户的全波不是没想过从顾伟哪里分出块地盖房子,不过想了又想,又找人仔细询问后,全波还是决定盖自己的房子。

    进了县城就分开的俩人,一东一西,各自忙碌,一上午的时间,带着五十多岁的魏寡妇做了公证,又回村里盖了大红印章的全波直到大红印章清晰的刻在公证书的背面才彻底松口气。

    整十万交给魏寡妇,看着脸上没有不舍只有喜悦的魏寡妇,全波没有吭声,笑了笑,走出了村委会三间房。

    “魏婶,以后真不回来了”

    不管魏寡妇曾经做过什么,但毕竟还是双鸭屯的人,哪怕看到公证书,耿顺这心里也不是滋味,眉开眼笑的把十万块放在袋子里,魏寡妇撇了下嘴,“回来干啥,俺在城里住的是楼房,用的是自来水,对了,耿顺啊,过俩天俺把户口牵走。”

    魏寡妇的话音刚落,耿顺刷的一下沉下脸,“魏婶,你开什么玩笑,你要迁户口咋还卖人家宅基地。”

    说完,呼的一下起身的耿顺几个大步窜出了村委会,“全波、全波。”

    大喊刚刚走出村委会大院的全波,“耿顺、耿顺,嚷嚷啥。”

    一把扯过耿顺的魏寡妇脸上挂着紧张,当看到全波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魏寡妇紧紧搂住了手中的袋子,“耿顺,俺可啥都没说,你说的俺不承认。”

    说完一把推开耿顺小跑着窜出了村委会,急急忙忙的身影把刚刚走回的全波弄的一愣,收回目光看向脸色难看的耿顺,“顺子哥,咋了”

    “全波,魏婶要迁户口,户口不在屯子里是没有宅基地的。”

    耿顺的话让全波楞了一下,随即呵呵的笑了,拿出公证书递给耿顺,“顺子哥,我不是从魏婶手里买的宅基地,买的是他家老二的,这钱也是他家老二同意给魏婶的,娘俩有协议,十万块买断,以后魏婶老了病了跟魏老二没关系,当时他家老大也在,魏老二根本没想过迁户口,把他家地也包给我了。”

    边说边笑的全波最初也是长了个心眼,在双鸭屯住了小半年的全波明白没有户口就没有宅基地,就怕出这事的全波特意把娘三找到一起说了这事,魏老大的户口早就迁走了,没有宅基地,但是魏寡妇和魏老二却是在双鸭屯有着实打实的宅基地和耕地。

    耕地不多,只有四亩七,可对于全波来说却是足够了,为了怕以后扯皮,顾伟还给找了熟人,公证书做的没有一丝纰漏。

    仔细看过公证书,耿顺松口气,“没事就好,俺怕你被骗。”

    呵呵笑着蹭了下大脑门的全波圆溜溜的大脸盘上全是舒心的笑,“顺子哥,哪能啊,十万块买他家的破房子就是为了要那块地,地方虽然不大,盖个小二楼还是够的。”

    把手里的公证书交给全波,露出笑容的耿顺点点头,“中啊,你自己觉得稀罕啥就盖啥,顺子,地你咋想的自己种还是包出去”

    嘿嘿一笑,小脖子一仰,“顺子哥,看你说的,咋能包出去,我自己种,我打算种两亩粘玉米,剩下两亩七分种点小米子,那东西养人,我爷岁数大了,牙口不好胃也不行,多种点小米子,自家吃还能送人。”

    安排好的一切让耿顺有些吃惊,其实时至今日,耿顺也没明白全波、秦城为什么留在双鸭屯,本以为俩人待够了玩够了就会离开,但是看全波这架势,真要在双鸭屯扎根。

    不过耿顺不是个多嘴的人,只要不糟践土地,别的耿顺也不会追问,笑着点点头,锁上公章的耿顺、全波离开了村委会。

    心急的全波随后找到给顾伟盖房子的包工头,带人去了属于自己的房产,推到就不说了,二层楼是毋庸置疑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宽敞。嘀嘀咕咕的跟这包工头商量好后,交上定金的全波乐呵呵的走了。

    不提每天溜溜达达跑到自家地头看着房子进度的全波,仅仅三天在耿顺等人的帮助下,八乘八见方的暂养池修好了,小三万交给施工队的手中,看着对方笑的合不拢的嘴,耿天有些牙疼。

    现在这人工是越来越贵了,小溜的一个人一天一百五,后牙槽都跟着蹦的耿天觉得哪哪都疼,小心眼的劲头把曲旭昂等人乐的够呛,“屯主,你这么大摊子咋还心疼这点钱啊。”

    笑的前仰后合的蓝胖子打趣的笑声让耿天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俺没钱了,啥啥都要钱,不省着点,你给俺补上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梗着脖子的反驳让再次见识到耿天抠门的邹靖等人笑的够呛,见过山见过水,见过初具现代化的猪场又见过大片果林和羊群的一群人没有一个人相信耿天没钱。

    不说别的,就那些羊就值老鼻子了,扫了一眼一个个不在意的面孔,暗自苦笑了一下的耿天没有过多的解释,有钱没钱,步子不能停,已经欠一屁股饥荒的耿天也有点虱子多不愁的架势了。

    站在一旁,看着蹭了下鼻梁满脸肉疼的耿天,顾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两栋房子已经盖了一半,尤其是屯子里的房子,甚至已经能看出框子,而山脚下的小楼地基已经打完,上秋,两栋房子妥妥的能住人。

    而此时此刻想到下周即将送来的蟹苗,耿天又感觉肝都疼,只出不进,耿天是真的有些扛不住了,可除了藏红花被预订出去,剩下的还要等。

    就是藏红花也要在交货的时候收到钱,四处冒眼,耿天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的花,这让耿天不得不算计着花。

    “天儿、天儿。”

    山下响起的喊声让蹲在树荫下的耿天站起身走到山腰,“啥事”

    站在山脚下的全波比划了一下电话大喊着,“电话开了吗”

    “没带,咋了”

    招招手让耿天下来的全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颠颠的从山上下来的耿天接过全波手里的电话,“邱哥。”

    电话交给耿天全波随即走开,恩了一声的耿天把电话拨通,“邱哥。”

    “天儿,哥问你点事,你现在能接活吗”

    没头没尾的询问让耿天满眼疑惑,“啥活”

    “老七找人给你做的网站上,后来你不是把乡土的羊毛卷上传了吗b市的杨总你还记得吧,他看到了,想订一张挂件。”

    带笑的询问让耿天愣住了,小半年,一直忙活着山里农活的耿天没有想到率先开张的会是羊毛制品,这让耿天半天回不过神。

    “天儿天儿能不能听见。”

    话筒内响起的喊声惊醒了耿天,忍不住裂开嘴的耿天用力点点头,“邱哥,能听见,杨总要的是什么什么标准的主题是什么”

    明显带着点兴奋的询问让邱大炮哈哈哈的笑了,要说这事邱大炮是真使劲了,耿天有一副小幅的挂件,被邱大炮磨着要走,因为只有三十乘三十厘米,完全是玩笑之作,耿天也没在意,直接表框送给了邱大炮,算是感谢邱大炮把藏红花高价卖出。

    但是带走羊毛挂件的邱大炮随后却借着杨总改签合同时,把挂件摆出,吊足胃口的邱大炮馋够了见猎心喜的杨锦后才说出挂件同样是双鸭屯的作品。

    不过因为纯手工制作,所以一是价格高,二是时间长,杨总要是想要,他可以帮忙联系,但是杨锦不能着急,二是价格绝对不能低语六位数。

    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杨锦再次来到了邱大炮的公司,除了正式改签合同后,还希望邱大炮联系耿天,订购一张三米乘一米二的横幅挂件。

    至于主题则是日出和向日葵,但是杨锦有一个要求,纯羊绒制品,听完邱大炮说完所有的要求,耿天沉默了,耿天能不能做,不夸张的说,完全不是问题,但是真要耿天做,这幅挂件,已经称得上巨幅,而且要求的纯羊绒,羊绒制品,因为柔软性过高,对制作者的要求相对而言也极高,这东西不像机器,机器走就可以,手工制作,一切都需要耿天自己来。

    沉默了半响,“邱哥,杨总出多少钱。”

    “二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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