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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绝密委托 第23节

作者:砯涯 字数:20862 更新:2021-12-22 06:29:38

    萧瑜眼睛眯起来,“你怎么拿到的”

    “我姑妈在医院工作,我拖她带出来的,”索菲亚说“你家里有外伤病人伤的很重么怎么需要这么多消炎的东西”

    萧瑜没说话,第一次光顾这家药店是在抵达摩尔曼斯克当日,在得知破伤风疫苗和其他几种药品只有医院才有后,他购买了清单上其他药物,然后直接去了这女人口中的医院将另外的东西凑齐,当然是用偷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记下了自己的需求

    那日,欧若拉号的游客被海事警察救援后同样暂时安顿在这座港口城市,而最棘手的则是他们在船上的行动没作任何伪装,尤其是逸凡枪杀保镖和丹尼尔弗雷德的事。

    眼下有太多人记住了他们的容貌,警方已经根据描述绘制了几人的画像,并下发到回途的各个城市,如果这女人的姑妈有心,那么一个需要破伤风疫苗的外来者,仅这条信息就足够引起专业人员的注意

    真是麻烦

    萧瑜心里烦躁,看向女人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有什么问题么”索菲亚注意到对方这处沉默,她不自然地别了下耳畔的发丝,小心翼翼地说“抱歉,我只是想帮你。”

    “谢谢。”萧瑜的语气很客气,他拿过包好药品的纸袋,又将准备好的现金放在柜台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药房窗户的玻璃结了冰花,从屋里看出去街景被模糊成朦胧的光影。

    萧瑜走到门边,手指刚搭上门把还没来得及推开,眸光不经意一瞥,他注意到相隔一条马路原本人声鼎沸的酒吧不知何时竟然安静下来,就连门廊的灯都熄灭了几盏。

    这就来了。

    萧瑜觉得蛋疼,赶紧侧身贴上墙壁,手指勾起窗户边缘堪堪拉开条风,暴雪遮蔽了视线,但他还是注意到不远处停着几辆熄火的车封闭了出路,不用想另外一边肯定也是这样。

    “你在看什么”索菲亚奇怪地皱了皱眉。

    她话音刚落,隐没在窗边的年轻人刹那消失,索菲亚惊愕得睁大眼睛那种移动速度快得简直不似人类,如果不是壁炉的火光将人影投映在墙壁上,她根本无法捕捉到哪怕一丁点对方的动向。

    耳后的气息仿若凭空出现,某种硬冷而锋利的锐物抵上咽喉,索菲亚紧张得想要尖叫,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封锁在掌心下。

    “我需要离开,有没有除了正门意外的路”萧瑜说。

    索菲亚点了点头,萧瑜把手劲儿放小,好让她有开口的空间。

    “二楼外墙有个楼梯,可以通到后面一条小巷子,”索菲亚用余光打量着萧瑜,“难道你也是美国人那艘游轮上的人”她蓦地一愣,继而恍然大悟道“啊你是那个杀人犯”

    萧瑜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所以你是在提醒我杀人灭口”

    索菲亚闭嘴了。

    “带路。”

    药店二层,索菲亚用钥匙打开那扇生着锈的金属门,外面是一架摇摇欲坠的铁梯,萧瑜四下看了一眼,没有警方蹲守,应该可以顺利脱身。

    这条巷子背风,但依旧冷得厉害,索菲亚穿的外套很薄,此时冻得浑身发抖。萧瑜扯了条窗帘布把她困在栏杆山,然后拉开外套把插在内袋的枪展示给她看。

    “我离开后五分钟你可以求救,那些警察听见了就会来放开你,”萧瑜把外套裹紧,“如果敢提前出声我就爆了你的头,不过你要小心,我枪法不太好,不知道在开几个窟窿以后才能打中目标。”

    索菲亚脸色惨白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转告一下。”萧瑜道。

    索菲亚“您您说。”

    “门外埋伏的应该是国际刑警,他们并没有掌握游轮上杀人犯的具体资料,我希望你能告诉他们,枪杀丹尼尔弗雷德及其保镖、盗取新娘冠冕,并炸沉欧若拉号的人是大盗sha。”

    索菲亚瞬间怔住,片刻后难以置信道“你就是偷蒙娜丽莎的人”

    “唔原来你认识我”萧瑜略微浮起嘴角,兜帽的阴影下,那双乌亮的黑眼睛笑得弯起来。

    索菲亚简直被这个笑容惊艳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萧瑜的脸。

    “哦,对了”

    萧瑜恍然想起什么,右手伸进口袋摸出黑色卡片和银色荧光笔。

    索菲亚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哈了哈冻得出水不畅的笔尖,然后在光洁的卡片上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为了防止警察们不信,”说完,萧瑜把卡片塞进索菲亚的手里,示意她拿稳,“多谢”

    “我不明白,”索菲亚犹疑地皱紧眉头,“他们不知道是sha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要暴露自己你完全可以不声不响的离开”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做一只低调的大盗,人不知鬼不觉,或许就可以慢慢淡出那个世界,慢慢做回普通人,或许那人就会愿意放过我,但事实证明那种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萧瑜倚靠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摸摸鼻尖,“等我了解到这一点,那些我爱的人已经替我付出了太多。”

    他抬起头,白皙的脖颈向后弯曲成一个脆弱的形状。

    摩尔曼斯克上空,夜色漆黑如墨,淡绿色的极光形如一道律动的庞大光带,横跨天际,那是极地最美、也是最神奇的景象。

    “爱斯基摩人认为极光是鬼神引导死者灵魂的火把,而希腊神话中却认为极光是黎明的化身”萧瑜抬起手,在眼尾处轻轻一抹,他的声音很轻,但索菲亚却听出了某种无可奈何的味道。

    不是谋财害命的大盗么索菲亚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死,或者生这个身份都是我无法改变的命运,既然退让没用,那我只能好好做一个大盗了。”萧瑜偏头看向她,眸底倏然漫上一丝狡黠的笑意,“哎,小姐,陪你聊了这么久,有没有记下我的样子”

    索菲亚茫然了。

    “等警察让你做肖像复原的时候,一定要描述的清晰一些,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我还会易容”

    话音没落,萧瑜向后一仰直接翻下楼梯,索菲亚惊得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探头朝下看去站在雪地里的家伙就像一只笨重并且不正经的雪人,他食指抵上唇瓣朝索菲亚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招招手,十分潇洒地扬长而去。

    他们在摩尔曼克斯的暂住地是一栋位于山脚下的民宅,是组织在欧若拉号前两周租下来的,这栋民宅属于本地一对老夫妇,但因为要去莫斯科的儿子那里养老,所以房子就空下来了。

    这座城市的设施相对落后,全城只有一趟有轨电车,萧瑜担心附近站台有警察埋伏,硬是顶着大雪走了十几公里,才从远一些的车站上车。

    民宅很偏,下车以后还要走很远一段路,返回住处的时候萧瑜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整个人几乎冻透了。

    阿基米德开门把人让进屋,看见萧瑜那模样直接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地帮忙把那件硬邦邦的外套脱下来,又递给他一杯热伏特加。萧瑜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烈酒暖身子的效果特别明显,他感觉缓过来了不少,随口说了一声,“谢谢。”

    “怎么晚了平时一个多小时就能回来。”之前看对方脸色不好,阿基米德等到萧瑜先说话了,这才敢开口。

    “遇上点事,”萧瑜说得很含糊,“逸凡和凤凰都在上面”

    阿基米德嗯了一声,“好不容易连上网了,应该再跟boss开会。”

    “是么,”萧瑜喝完剩下的酒,把杯子交给阿基米德,“我去看看。”

    民宅二层,萧瑜走上最后一级楼梯时正看见菲尼克斯从书房出来,很明显,这是雷纳德有事要单独跟逸凡交待。

    “他为什么没亲自来”萧瑜说。

    “华盛顿的情况比你想象得要复杂,boss在监狱那几年,舒曼往委员会安插了不少眼线,他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副会长一个,想要清理干净还需要时间。”菲尼克斯走过来拍拍萧瑜肩膀,却在碰到萧瑜的瞬间微微蹙眉,“衣服怎么都湿了还有,你去的时间可有点长。”

    萧瑜说“那个药店的女人多管闲事,擅自从医院要来了破伤风疫苗,大概是这个行为引起了警方注意,今天我刚进门就有警察在外面围住了出口,那里不能再去了,我们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菲尼克斯道“俄罗斯冬季大雪封山,强行开车穿越林地风险很大,按照城市里的情况咱们也不可能使用直升机,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等deer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后再做打算。”

    “这不是办法,”萧瑜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这里条件太差,鹿鹿的身体容易被耽误,还是得尽快返回迈阿密,他需要更好的治疗。”

    菲尼克斯眉心拧紧,“你想说什么”

    “我有个计划”萧瑜深深缓了口气,“今天离开药店前,我以sha的身份留了张卡片给女店员,并且叮嘱她记下了我的样子。”

    菲尼克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断他道“你疯了”

    “对,如果鹿鹿继续在这里耽误我就真要疯了”萧瑜说“总之sha承担了游轮发生的所有事,现在这个名字就是最好的诱饵,只要我去引开警方的注意力,你们就可以带着鹿鹿乘直升机离开。”

    这个道理菲尼克斯明白,但暴露在世界面前的后果太严重了,sha身上背着一幅价值连城的蒙娜丽莎,现在又多了杀人炸船越货这一条,他的脸一旦被记录在案,那就是到死都无法洗清的罪。

    “你这么做”菲尼克斯神色矛盾到了极点,半响只是叹息道“全球通缉,意味着你的假身份会曝光,你将被大学除名,再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更不可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sha,你不再是一个人,至少应该跟ivan商量一下,即使后半生你愿意亡命天涯,那ivan呢你有没有替他想过”

    萧瑜闻言愣住,旋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说“当时警察就在门外,鹿鹿还在这里昏迷,我哪有考虑的时间凤凰,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只管收拾东西带鹿鹿走,剩下的交给我。”

    菲尼克斯静了很久,最终上前一步拥抱住萧瑜,轻声道“难怪他那么喜欢你,有时候我都会妒忌,认识了deer这么久,还不如你跟他这两年的感情深。”

    萧瑜回抱住他,“在游轮底舱,我看着鹿鹿浑身是血还差点被淹死的时候,只希望自己从来没认识过他。”

    菲尼克斯怔住。

    萧瑜松开手,把那包带回来的药品交给他,叮嘱道“这座城市太小了,警方很容易搜查过来,你尽快准备,免得夜长梦多。”

    “好,”菲尼克斯说“你自己小心。”

    萧瑜缓慢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走到书房门前正要敲门,这才发现门没关紧,或许是察觉到动静,里面传出一声,“进来。”

    看来是都听见了萧瑜在心里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推门走了进去。

    笔记本的屏幕已经黑了,会议结束,骆逸凡站在窗前抽烟,直到萧瑜进门也没转过来看他。

    萧瑜蹭到逸凡身边,讨好地摇着尾巴,歪头去看他的脸色,“honey,生气了”

    话音没落,萧瑜只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按在玻璃上,冰冷的触感沿脊背传递至骨髓,而后脑却出乎意料地撞进男人温暖的掌心。

    他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唇瓣被人用力吻住,裹挟着烟草气味的纯男性气息溢满口腔。

    属于那个人的亲吻一如既往的霸道而带有侵略性,锋利的犬齿磨破表皮,夹带着堪称粗暴地辗转与吮吸,却在血腥味的撩拨下演变得愈发让人欲罢不能起来。

    萧瑜胸口猛喘,被吻得近乎窒息,手臂却死死勒住逸凡后颈,像是在宣泄连日来濒临崩溃的绝望情绪。

    有某种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眼尾溢出,又被男人覆盖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骆逸凡动作放轻,让这个吻转变成一种温柔的抚慰,最后仅剩下唇与唇的简单触碰。

    被泪水润湿的眼睫微微振动,萧瑜轻颤着呼出口气,仿佛是在等心底的情绪平复下去,骆逸凡低下头,两人额头相抵,鼻尖轻轻触在一起。

    “我没有生气,”他的声音很淡,带着一丝熟稔的温和味道,“就是在等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出发。”

    “不,我的打算是你留”

    骆逸凡托起萧瑜的后脑,将那句未完的拒绝封缄在另一个吻中,片刻后唇分,他温柔地莞尔道“我们还有后半生的亡命天涯,在这以前,怎么能没有一次演习”

    萧瑜“”

    萧瑜简直要泪奔了,吸吸鼻子,妥协道“那好吧。”

    “打算逃去哪里”骆逸凡说。

    “我想去找个可以跟我们合作人,”萧瑜说“虽然还不知道他在哪儿,不过他的号码我还记得。”

    前世今生,看似被扭转的命运总会有惊人的发展,生命没有意外,冥冥之中又一条交错的轨迹重新合并在一起。

    几小时后,有关欧若拉号沉没的重大隐情从这座俄罗斯边境的小城市向世界各地发布出去,与蒙娜丽莎被盗相隔不足一年的时间,大盗sha的名字再次令世界震惊

    炸毁游轮,枪杀美国旅游业巨头之子,盗走简直十亿美元的钻石冠冕,sha已经彻底沦为臭名昭着的国际大盗。

    此时开往芬兰的渔船上,某只被各国媒体强烈谴责的大盗先生正窝在某已被拐入歧途的探员先生怀里睡得正香,尽管两人身边都是活蹦乱跳的新鲜海鱼,呼吸的都是又冷又湿,充斥着鱼腥味的难闻空气。

    摩尔曼斯克渔业发达,每晚都有上百艘渔船开往附近国家的沿海城市进行交易,追捕sha的警方被这条记录在黑色卡片上的潜逃消息搞得措手不及。

    卷四终焉的较量

    第76章

    渔船抵达芬兰首都赫尔辛基花费了将近一天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多,船工要将新鲜海鱼交易给码头的收货商人,然后赶在天亮前运送到各个海鲜市场和超市。

    临进港前夕,骆逸凡推醒萧瑜,两人合计一番后,还没睡醒的某只抓了抓蹭成鸟窝的头发,轻手轻脚地混进了供工人休息的船舱,骆逸凡等在门外,没过多久,萧瑜打着哈欠走出来,手上多了两套脏兮兮的工作服。

    在渔船工作的男人卫生状况简直让人抓狂,那些工作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关节部位磨得破破烂烂,像一块散发着汗臭和鱼腥的破布。

    几分钟后,船舱盥洗室。

    骆逸凡略微蹙眉,面无表情地拎着那套大一些的工作服,生平头一次感到新环境是这么的难以适应。

    而萧瑜则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手脚利索地套上衣服,顺便将一顶湿淋淋的帆布帽子扣在脑袋上,对着锈迹斑斑的镜子整理刘海和脸侧的发丝,让脸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习惯就好,一开始我也受不了。”萧瑜透过镜子朝骆逸凡笑了笑,手指探到洗手池下揩了些污泥,然后熟练地抹在裸露的肌肤上。

    骆逸凡抬起头,再看见某只灰头土脸的样子时忍不住弯起嘴角,边换衣服边说“你是怎么习惯的”

    “三年前逃出来以后我过了一段东躲西藏的生活,每天睡在各种奇怪的地方,等夜深了才敢出去偷东西吃,不过某些条件比现在好一些,至少没有水,也没有fbi和国际刑警。”

    骆逸凡“”

    “你知道的,这两种机构的家伙都很麻烦,倒不难搞,但是他们喜欢利用各种关系和数量优势围追堵截,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萧瑜扁扁嘴,露出一种很嫌弃的表情,“可是咱们还得小心陪着玩,不能随便弄死。”

    骆逸凡“”

    作为某只嘴里很难搞并且疑似智商欠费的前fbi探员,逸凡无语地发现心里已经扭曲得不行的三观再次被轰成了渣。

    萧瑜收拾完自己,确定看不出人样以后又捧着逸凡的脸一通乱揉。

    骆逸凡知道这家伙假借伪装在逗自己开心,好脾气的任由某只揉了一会儿,然后把人压在洗手台上用力吻了上去。

    萧瑜刹那怔住,心底缓慢腾起一股心酸与幸福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他伸手回搂住逸凡的脊背,双腿夹紧,发泄般缠住男人健硕而紧实的腰胯。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亲热场所,肮脏、狭窄,并且随时有可能被起夜的船员破门而入然而这种顶风作案的快感却犹如某种毒药,越是颓废和危险,就越叫人欲罢不能。

    “唔好了好了”萧瑜感觉下面硬了,赶紧把逸凡推开,他整理了一下敞开的领口,然后跳下盥洗台,扒着舱壁的小窗口朝外面望去。

    受降雪影响,凌晨海面上的视野很差,萧瑜隐约能看见灯塔的亮光,估摸着离进港没多少时间了,他朝门口一扬下巴,示意逸凡出去准备。

    摩尔曼克斯的中小型渔船多为个体经营,船员流动性特别大,所以只要能做到低调,那些奸商老板永远不会怀疑给自己卖力干活的家伙。

    “上岸以后有什么打算”骆逸凡靠在墙上点燃香烟,随口问道。

    萧瑜回过头,正看见这样一个画面

    男人低头时眼睫自然下垂,欧美人立体的眉骨和鼻梁的轮廓被加深,含住滤嘴的唇抿成某种诱人犯罪的性感形状,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略微弯曲,轻轻夹住香烟,打火机点燃,照亮这个带着几分痞气的动作。

    那是男人最英俊的瞬间之一,萧瑜兴奋得心脏狂跳,忍不住幻想就这样跟逸凡逃亡下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搭运输车进城,在天亮前找家不正规的小旅馆洗澡换身衣服,然后好好休息一下,白天我会出去溜达一圈想办法弄两张身份证,伪装过后就可以乘正规交通工具离开这里,一路南下。”

    骆逸凡沉思片刻,道“飞机不行,那里是fbi重点监控地点。”

    “嗯,”萧瑜点了点头,“火车和邮轮都可以,人员流动大,安检漏洞多,而且脱身方便,就是慢了点。”

    “可以当做旅行。”骆逸凡抬眼看向他。

    萧瑜被对方温柔的眼神暖了一下,忍不住调侃道“那么,亲爱的honey,下一站想去哪里”

    “随意,”骆逸凡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又过了将近一小时,渔船鸣笛靠岸,甲板传来监工粗暴的咆哮声。

    船舱里开始有了动静,两人又在盥洗室等了一会儿,待到几个人拖沓着沉重的脚步从门口路过,这才打开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搬运海鲜的队伍中。

    外面雪已经小了不少,港口漂浮着一层浓郁的雾气,集装箱冷藏车在码头外围停了一排,夜色深沉,车辆昏黄的尾灯兀自闪烁。

    保鲜箱里盛放着海鲜和碎冰块,每一箱都有上百斤重,萧瑜两只手被冻得通红,踩着半尺多深的积雪,学着其他搬运工的动作缓慢移动,帽檐的阴影下,一双狡黠的黑眼睛快速掠过视野所及的最远处,最终锁定了停在仓库角落的几辆改装车。

    “那些家伙动作真快,”萧瑜闷闷不乐地说“看来不了搭冷藏车走了。”

    骆逸凡不动声色地看过去一眼,淡淡道“其实也好,按这种情况城里的检查可能更严,这里是市郊,会相对松懈很多。”

    “唔其实如果能有个能跟上咱们脚步的对手也不错啊”

    “你不嫌累么”

    “这是乐趣啊y逃亡的艺术,就像猫和老鼠”

    骆逸凡“”前探员先生对某个一定要把儿童动画片脑补成禁忌感情关系的某只彻底无语了。

    结果某猪继续毫无自觉地说“我一直相信老鼠杰瑞对汤姆猫是真爱,所以才会乐此不疲地去欺负他,要知道,真正讨厌猫的老鼠在偷完奶酪之后是不会让猫发现的”

    骆逸凡先是一怔,旋即笑了笑,轻声说“如果我没有离开fbi,或许就会成为你的对手,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很有可能是在卢浮宫的走廊。”

    说这话时,那双深灰色的眸底律动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光,萧瑜甚至从这个冷静的男人眼中看到了几分狡猾的神色

    “如果是那样的话”萧瑜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伪命题,直到把那箱沉甸甸的鱼推进运输车的冷藏箱,某只终于腾出手,用手指摸了摸冻红的鼻尖,歪着头,笑得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却又务必认真地说“我想我会对你一见钟情。”

    闻言,骆逸凡刹那静了。

    “只要我跳上窗台的时候你能出现在身后,发现我的意图,跟上我的脚步,大盗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我们会尊重实力相当的对手,并且很珍惜”萧瑜搓搓麻木的手指,坏笑着打量起逸凡,“再说了honey,你可比汤姆猫帅多了我会一路留下奶酪渣,等你追上来”

    骆逸凡“”

    “那如果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以fbi和大盗的身份,相遇在卢浮宫走廊,你又会怎么对我”萧瑜狡猾地问。

    “抓住你,然后问出蒙娜丽莎的下落。”

    “要不要来个s拷问什么的爽了以后我都会说的”

    “不会。”

    “啊我果然是个悲情的反派”某只佯装悲痛地吸吸鼻子,“还是少爱你一点好了,太伤自尊,这么帅的大盗给你s都不要,活该当一辈子fbi”

    “”骆逸凡眉梢微挑,简直服了这家伙的神逻辑,“你会跟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玩s”

    “不要说得那么轻浮嘛y”萧瑜啧啧摇头道“只要你把它当成是命运的安排,然后顺其自然就好”

    “命运是不是还说现在应该找地方s你”

    “不,”萧瑜朝监工的方向瞄了一眼,“命运说现在可以走了”

    装满货的运输车陆续发动引擎,在码头出口接受检查后陆续离开,不远处,监工正不耐烦地敲打着记录簿,催促工人们加快速度去搬更多的鱼。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跟前面的船工拉开了一段距离,眼下正好撞见监工骂人的空当,萧瑜拉着骆逸凡闪身躲进两辆运输车之间的空隙。

    雪天最难解决的问题就是脚印,此时赫尔辛基港的各个出口都有警方把守,想要溜出去难度很大,萧瑜有些犯难,结果还没来得及多想,左手边的运输车引擎作响。

    骆逸凡快速扫视一周后果断按上萧瑜肩膀,两人没时间犹豫,当即一前一后钻进了运输车底。

    这类集装箱货车地盘很高,对于身手出色的萧瑜和逸凡来说,单凭四肢力量攀在车底并不困难,但是如果考虑到地面几乎没过车轮的积雪的话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半路下车。

    萧瑜从路面爬起来的时候恶心得想吐,整个人在雪地里铲了一路,即使车速不快也差点报废。

    这里还属于赫尔辛基郊区,两人又走了很长时间才遇见一家青年旅社。

    前台值班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本地妇女,骆逸凡付现金开了一间普通双人房,女人显然不喜欢他们身上的鱼腥味,全程脸色都很差,把钥匙扔在柜台上就继续趴下打呼睡觉去了。

    进了房间,萧瑜顾不上休息,直接打开窗户从三层翻下去,再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两只双肩包、一些衣物和简单的生活用品,附近没有商场,萧瑜也不敢只光顾一户人家,所以特意跑了十几公里才凑齐两人逃亡用的装备。

    “沿海城市都不安全,咱们睡醒就走,等再过两天警力分散了就能好很多,到时候再找机会买东西,现在先凑合一下。”

    折腾到现在已经到了早晨,只不过天还没亮,萧瑜困得睁不开眼睛,边说边脱下所有衣服,连同逸凡的一起用密封袋封装好。

    芬兰冬季气温接近零下十度,青年旅社没有空调,壁炉受潮了也不能用,客房像个潮湿的冰窖,幸好有热水。

    骆逸凡和萧瑜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把身上的鱼腥味冲洗干净,然后两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抱着取暖,匆匆入睡。

    正式逃亡的第一天,条件很差,睡眠质量却非常好。

    萧瑜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睡眠过度外加太久没吃东西,醒过来时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游离状态,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他感觉有人把自己搂得紧了一些。

    “你什么时候醒的”

    房间温度很低,男人的身体温暖而结实,某只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很享受这么全裸拥抱的感觉。

    “几小时前。”骆逸凡淡淡道。

    萧瑜眯着眼睛,像一只睡不醒的猫科动物,爪子摸索着握住逸凡叽叽,无聊地撸了撸,“几点了”

    这是什么毛病被生生摸硬了的骆逸凡简直无奈了,极其压抑地喘了口气,低声说“快天亮了。”

    “哦”萧瑜反映了几秒,手上动作登时停住,紧接着瞬间清醒过来,炸毛道“卧槽我睡了一天”

    骆逸凡皱了皱眉,“还差几个小时。”

    “”萧瑜头顶冒出一排省略号,郁悴得想吐血,抓狂道“睡太久会影响反应速度,我今天废了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不叫醒我”

    骆逸凡“天亮了才能去火车站买票,那么早叫你起来做什么”

    萧瑜炸毛,“那你一直在做什么”

    “抱着你,看你睡觉。”

    萧瑜“”

    骆逸凡解释完,被子下面的手握住某只的爪子,引导着继续动作,“先帮我打出来,乖。”

    第77章

    下午四点,雪过天晴。

    灿烂的阳光下,银装素裹的赫尔辛基焕发出一种晶莹剔透的玻璃质感,这是一座崇尚古朴的北欧城市,建筑的每一分细节都流露出最原汁原味的浪美古典主义味道。

    此时,赫尔辛基火车站内的小咖啡馆。

    漂亮的店员姑娘将一杯多奶泡拿铁搁在圆桌上,一双湛蓝的杏眼好奇地打量起正在看报纸英俊的男人,她犹豫着抿了抿嘴,忍不住搭讪道“来芬兰旅行么”

    那种视线很明显,骆逸凡早就感觉到了,等到女孩儿开口,这才将报纸放下来一些,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您再等朋友”女店员莞尔道“下一站去哪里”

    “还不知道,等他来了会做决定,”骆逸凡翻开袖口看了眼表,补充说“就快到了。”说完就继续看报纸了。

    男人的态度很冷,店员姑娘觉得有些失望,又端着餐盘在旁边站了一小会儿,见对方没有聊天的意思,只好悻悻返回吧台刷脸书打发时间。

    几分钟后,她悄悄点开相机应用,调整角度,对着落地窗前那个安静看报的背影按下了拍照按钮。

    那一瞬间,骆逸凡低垂的眼睛倏然眯了起来。

    与此同时,咖啡馆门框的铜铃叮铃作响,沁凉的空气吹进室内,来人穿着一件笨重的灰色羽绒服,整个脑袋被毛线帽子、护耳和厚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刚一进门就很怕冷似的搓搓冻红的双手。

    是客人。

    店员姑娘匆匆把照片保存好,正要询问对方喝点什么,却看见先前很在意的英俊男人站起身,用一种平淡却又带着几分温和意味的声音说了句“这里”。

    然后那个灰色的玩意儿扒了扒遮住视线的御寒装备,待看清对反后,非常滑稽地晃了过去。

    女店员“”

    骆逸凡重新坐回扶手椅,将咖啡杯推过去,轻声道“先喝点,应该不烫了。”

    萧瑜坐在椅子上,像一只圆滚滚的北极熊,端起杯子捂手,围巾下传出的声音有些发闷,“太冷了,每次出门我都觉得自己死过一次”某只可怜巴巴地吸溜着鼻子,含糊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半小时前。”骆逸凡说。

    “还挺快”

    萧瑜把围巾拉下来一点,抿杯子里的奶泡喝,然后悲哀地发现口味已经被阿基米德养刁了,根本喝不下去。骆逸凡盯着某只蘸着一圈奶渍的嘴唇,不禁弯起嘴角,探过身用指腹替他轻轻擦掉。

    “如果你敢蹭在餐巾上”某只狡猾地威胁道。

    闻言,前探员先生微微挑眉,静了几秒后,他一声不响地用拇指挑开萧瑜的唇瓣,插进去搅了搅。

    萧瑜“”

    “舔干净,”骆逸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就像你刚才在床上做的那样。”

    萧瑜“”

    卧槽简直太流氓了

    啊啊啊啊身为一只猥琐大盗怎么能被调戏得毫无还手之力简直是耻辱萧瑜在心里怒而咆哮,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朵尖。

    骆逸凡依旧神色如常,从容不迫地收回手,抽了张纸巾边擦某只亮晶晶的口水,边道“说点正经的,收获怎么样”

    萧瑜嘴角抽了抽,一脸呵呵你这个衣冠禽兽的鄙夷表情,然后非常认真地说“切了二十五张身份证,全部买好了欧盟十七国联票,你呢”

    “三十四。”骆逸凡回答。

    “看不出来啊y”萧瑜直接震惊了,“你还会偷”

    骆逸凡气定神闲地喝咖啡,“能偷的都偷了。”

    “”萧瑜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茫然道“还有不能偷的人”

    骆逸凡平平嗯了一声,说“有几个砍晕了暂时留在车站卫生间。”

    萧瑜“”

    “算了,反正也要给fbi留下线索,这样也好”萧瑜默默收拾起碎成渣的蛋,从口袋里翻出伪造好的临时证件和联票递过去,解释道“我替换了照片,欧盟国家的铁路系统安检都很松,应该不会有问题。”

    骆逸凡点了点头,收起自己那套,目光却轻飘飘地看向吧台后玩手机的女服务员身上,“现在还有个问题。”

    萧瑜顺着看过去,疑惑道“她又怎么了”

    “那部手机里有我的照片,虽然根据角度不会拍到对警方有用的部分,但留下图像资料还是不太好。”

    “嗯,”萧瑜磨磨牙,“竟然敢偷拍你,简直不能忍”

    骆逸凡“”

    “你先上车,我马上就来。”

    说完,萧瑜摇晃着起身,端起那杯只抿了一口奶泡的咖啡摇摇晃晃地朝吧台走去。骆逸凡无声一哂,提起两人的背包,信步走出了咖啡店。

    “嗨,美女”

    那声音忽然从耳畔响起,原本趴在桌面上刷脸书的店员姑娘被吓了一跳,猛地坐直身子,心有余悸地看向那个穿灰衣服、正歪头打量自己的家伙。

    “抱歉抱歉,我走路很轻,吓到你了吧”萧瑜歉疚地笑笑,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温和无害的黑眼睛和冻红的鼻尖,他把咖啡杯搁在柜台上,解释道“火车要开了,我想把这个打包带走,可不可以麻烦您”

    “当然,”女店员放下手机,拉开椅子站起来,礼貌地说“不过客人不能进吧台,您可以找地方坐下等,好了我会送过去。”

    “非常感谢”萧瑜把咖啡杯沿桌面推过去,然后慢吞吞地离开吧台绕道另外一侧,坐在高脚凳上,托着下巴看对方给咖啡打包。

    这时门口铜铃又是一阵响动,几个看起来很落魄的流浪汉进来讨免费咖啡喝,女店员赶紧把萧瑜那杯装袋交给他,然后就忙着给流浪汉们倒咖啡去了。

    萧瑜离开时又有不少客人陆续进门,似乎这间冷清的车站小店忽然变得忙碌起来。

    骆逸凡并没有提前上车,而是等在不远处的吸烟区,见萧瑜出来便按灭烟蒂,走过去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放进兜里。

    “拿到了”

    “嗯,本来还在想怎么才能让她暂时顾不上用手机,结果被你解决了。”萧瑜说“在哪儿找的人”

    骆逸凡道“出来以后,我给遇到的人每人20欧,告诉他们这是咖啡馆的新年福利,免费请路人喝咖啡。”

    萧瑜翻了个白眼,“败家。”

    骆逸凡“”

    骆逸凡没再说话,搂着萧瑜,两个人就像一对悠闲旅行的情侣,慢慢朝检票口走去。

    傍晚时分,落日金红的余晖洒满赫尔辛基错落有致的古典建筑,波罗的海面鎏金万顷,尖啸的汽笛声中,火车启程,沿蜿蜒的铁轨,哐哧哐哧朝远方驶去。

    第九节车厢,某间套房。

    骆逸凡抱着萧瑜靠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萧瑜划拉着手机屏幕找到偷拍的照片,犹豫了半天都没舍得删,最后还是存进了自己网盘。

    骆逸凡摸摸萧瑜的头,失笑道“天天看真人还不够”

    “因为职业问题,我们这类人从来不会留下图像资料,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张,而且是鹿鹿查不到”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间套房陷入一种不舒服的寂静。

    骆逸凡知道这家伙担心陆岑,但眼下又不方便详细询问那边的情况,通讯监听是官方最擅长的追踪手段,逃亡初期是最敏感的时间段,任何一条跨洲信号都有可能被关注,所以此时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不建立联系。

    “别担心,”逸凡安抚性吻着某只的耳朵,“他一定不会有事。”

    萧瑜没着急开口,而是把原件删除,顺带着将手机里的缓存清了个干干净净,做完这些才轻声说“内脏破裂,失血过多,我们在船舱耽误了太长时间逸凡,我对医学方面的专业知识了解很少,但作为一个经常受外伤的人,我明白鹿鹿伤得有多重。”

    “所以什么安慰的话都不用说,我们这种人对于生和死的问题向来都很现实,我接受不了任何盲目的乐观,现在唯一能让我放心的,就是听他亲自问我一句你在哪里。”

    闻言,骆逸凡刹那静了。

    从始至终,萧瑜的语气一直很淡,可每一丝平缓的起伏都能令人听出一种无以复加的心痛感,骆逸凡忽然莫名感到心惊上一世,没有人能代替他取来开启密码门的生物信息,他根本无法想象,失去deer的sha会是以怎样的状态从寒冷的海面上存活下来。

    那一定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部分,当情感世界里唯一的依托骤然消失,残忍在彻底绝望的漫漫长夜下不断发酵,四年逃亡却最终成就了疯狂复仇的开端这就是sha前世的人生,是他重活一世才拼凑起来的真相。

    感觉到搂在肩上的手臂不自然收紧,萧瑜疑惑地扭过头,“怎么了”

    “想事,没什么,”骆逸凡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淡淡道“这手机不能留,三十秒以内的通话不会被追踪到,联系你想联系的人,之后我会去处理。”

    萧瑜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手指悬在屏幕前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放弃联系组织的想法,只按照脑中记下的那串号码拨打出去。

    那日,维克托贝鲁吉亚亲自承认这是长期使用的私人号码,并做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口头合作邀请,可对方毕竟是来自意大利的职业大盗,拥有跟俞希城、康奈尔舒曼这类人平齐的世界顶级水平,与他合作,萧瑜无法估算其中包含的风险,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给出令对方满意的条件。

    听筒一片安静,既没进入接通状态,也没有提示号码错误,萧瑜微微皱眉,隐约感觉到有些奇怪。

    “你相信这是维克托的私人号码”骆逸凡说。

    “不信,”萧瑜摇摇头,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进而解释道“大盗不可能暴露任何与个人隐私有关的信息,尤其是不可能把这类至关重要的内容暴露给一个同行,除非他活腻歪了。”

    骆逸凡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萧瑜。

    萧瑜说“但是我也不认为他在耍我,这个号码应该不能直接联系到本人,但是肯定会出某种找到他的间接方法,至于是什么,就要看个人喜好了。”

    话音没落,听筒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紧接着像是突然切换到广播频道,配乐和播音员的声音同时响起,这部手机的听筒漏音严重,就连骆逸凡也注意到这种奇怪的反馈。

    萧瑜索性把手机放到桌面上,调低音量,然后改扬声器模式外放。

    “是意大利语”萧瑜对小语种的掌握只在打招呼这种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阶段,此时做出判断的依据只有维克托的国籍,以及播音员叽里呱啦的超快语速和各种小舌音。

    骆逸凡听得很认真,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这段录音只有二十多秒,播完自动终止通话,应该是用程序预先设定好的语音回复,而且特意卡住了反追踪的时间下限,萧瑜回忆起跟维克托的几次见面,只觉得这种安排确实很符合维克托欺诈师的风格。

    实在是太老道了

    找到维克托的方法就隐藏在这段录音中,这有点类似密码学的加密方法,萧瑜本身不擅长解密,只能应付摩尔斯电码这种基础加密手段,现在想想机场那只转达充电桩坐标的大白,没准是对方在可怜他的水平也说不定。

    于是,被智商碾压的大盗先生不禁泪流满面,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中,看来以前真是太依赖鹿鹿了

    骆逸凡有将那个号码重新拨打了几遍,突然一声不响地放开萧瑜,起身离开了套房,片刻后再进门手里多了一支笔和几张便签纸。

    萧瑜憋了一肚子疑问,又不敢开口打扰他,只能眼巴巴看着骆逸凡一遍一遍听那段录音,然后在纸上记录下一段话。

    写完最后一个字母,骆逸凡按断通话,将便签纸递给萧瑜。

    萧瑜接过来,纸上写着iazz

    是意大利文,萧瑜一个词也没看懂,尴尬地咳了一声,说“什么意思”

    “翻译过来是乌菲奇广场6号,也就是乌菲奇美术馆的地址,”骆逸凡看着萧瑜,沉声道“你好好回忆一下,在之前的几次接触中有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个地方”

    萧瑜静静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笃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只不过你还记得卢浮宫那次委托前夕,在鹿鹿公寓的书房开会时,我说起过蒙娜丽莎1911年被盗的事么”

    “记得,”骆逸凡说“有什么问题”

    萧瑜道“当时只提到了盗走蒙娜丽莎的玻璃安装工人名叫文森特贝鲁吉亚,根据历史记载,两年后文森特携画作回国,并且想要捐赠给乌菲奇美术馆,因为他认为蒙娜丽莎属于意大利,不应该挂在卢浮宫展出。”

    “所以,维克托是想约我们在乌菲奇美术馆见面,只不过想在那里找到一个人恐怕有些困难。”

    “其实范围还可以更小。”骆逸凡道。

    萧瑜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boss提到过,组织之所以会手里维克托的委托,是因为他承诺了会在一年后将蒙娜丽莎归还给卢浮宫,而现在,那幅画就在达芬奇的三圣王的礼拜下面”

    骆逸凡划开打火机,将便签纸点燃放进玻璃杯,然后把那只手机拆解成一只只独立的零件,又单独将核心处理器彻底破坏,这才继续道“我想,既然已经完成了维森特的心愿,维克托应该偶尔也会去看看那幅画吧。”

    第78章

    几日前,美国内达华州,拉斯维加斯。

    夜空下,一架空客h145直升机于空中悬停,进而缓慢降落在威尼斯人酒店天台的停机坪上,螺旋桨搅起猛烈的气旋,震荡起地面落着的一层雪沫,吹得人脸颊生疼,没等引擎熄灭,等候多时的医护人员就已经抬着担架快步跑过去接应。

    舱门打开,康奈尔舒曼率先走下直升机。

    为首的主治医师名叫克雷尔,见状正要上前跟自家boss打招呼,却见紧随其后的宋远一个劲儿朝他使眼色,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舒曼脸色不好看,克雷尔识趣地没有出声,朝手下人摆摆手,示意赶紧上去把伤员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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