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笑眯眯道“亲爱的,我们去领证吧,然后再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你喜欢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呀”
唐禾潇看着单叙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窝火又无力。
那天她送完enny后就不该去和单叙讨论什么鬼工作
那天谈完工作后她就不该答应跟单叙吃什么烛光晚餐
那天吃烛光晚餐的时候她就不该陪单叙喝那么多杯酒
当唐禾潇在情人节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光溜溜地躺在单叙床上,一屋都是酒后乱性的凌乱时,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所以看到某个老流氓光着膀子从厕所洗漱出来,一脸神清气爽地跟她说早安,体贴她是不是腰酸背痛的时候,唐禾潇瞬间就炸了,抽了枕头就朝单叙丢了过去。
“早安你个大头鬼啊啊啊啊啊啊单叙我要跟你拼命”
虽然事后单叙各种深情表白耐心安抚,身上不知道被揍了多少拳,三寸不烂之舌再怎么能说会道,还是没留住唐禾潇,她当天就愤怒地搬出了单叙家。
什么男女之间纯洁的友情都他妈去死去吧
不过感情归感情,工作上还是无可避免要接触的。在讨好唐禾潇这件事上,单叙可谓下了深功夫,每天买花送到家,卡片上各种深情表白情话陶醉,隔三差五一赔礼道歉顺便把人约出来多瞅两眼,实在没法了就派苏延熙出马,把唐禾潇骗出来后他在佯装路过。
就连大冰山顾之宴看到他这样都忍俊不禁,说“单叙,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唐禾潇心底对单叙也不至于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然那天醒来后也不会那么愤怒――要是别人敢趁她喝醉的时候上了她,那她绝对分外冷静,然后拎把刀出来把对方阉割,绝对干脆利落。
她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看得出单叙对她的意思。
但她本打算慢慢来,一步一步地接受单叙,毕竟到了这个年龄的女人更注重细水长流的爱情,而不是图一时冲动的轰轰烈烈。
没想到计划就这么被这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给毁了
更没料到的是,何止是和单叙谈恋爱的计划被扰乱了,就连她的人生计划都因此改变
唐禾潇松开拽住单叙衣领的双手,无奈地坐到了沙发上,虽然心里知道木已成舟,但嘴上还是犟道“谁要跟你结婚了我只是想来打你一顿,谁稀罕要你负责任了”
“我稀罕,我稀罕。”单叙蹲了下来,用手包住对方的手,低姿态道,“潇潇,你看我都三十五了,是该有个孩子了,你嫁给我绝对不吃亏,我会努力给你和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庭的。”
唐禾潇瞪道“那别人也给你生个孩子,你会念在老来得子的份上,也娶了她”
单叙赶忙否认道“这绝对不可能潇潇我怎么会让别人有孩子呢我只能绑定你啊我家孩子他妈一定得是我的小心肝这心肝可不能多啊,不然可不就成怪物了吗”
唐禾潇咬牙切齿道“臭流氓,那天早上醒来你为什么骗我说带了套”
单叙装无辜道“我要不那么说,你肯定要气更久,会更不理我的啊。”
“你”唐禾潇不知道该说这个老男人什么好,只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喃喃道,“那么多人想怀都怀不上,怎么我就一晚上就有了呢,太突然了”
单叙抚摸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怪我百发百中。”
唐禾潇一脚踹开他,怒道“单叙你给我滚”
单叙知道唐禾潇现在看着他心烦,所以识趣地消失了一会儿,在厨房里捣鼓捣鼓,端出一杯鲜橙汁来和一份点心“老婆大大,小的献上您最爱喝的鲜榨橙汁和西多士,您消消气。”
唐禾潇已经过了气头,没好气地看了单叙一眼,把橙汁接过来喝了一口。
单叙见她没那么生气了,笑着开口道“潇潇,你看现在工作室也运作起来了,你怀孕了,我俩要结婚了,这是三喜临门啊,干嘛生气呢”
唐禾潇“”
“你听老公我给你分析分析啊,你呢,聪敏能干,漂亮成熟,我呢,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你不觉得我俩一听就很般配吗而且你看哈,我俩认识那么多年了,什么风雨没经历过,这感情是经受了时间的考验的第三,我们兴趣爱好相投,做着一样的事业,多么有共同语言啊,晚上就算盖着铺盖聊天,我俩都能谈好久呢,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
“最最关键的一点是,我愿意倾我所能地对你好,给你幸福,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潇潇,实不相瞒,像我这样的居家必备好男人都要绝种了,在你面前的这个可是限量版”
“”
单叙见说了那么多话唐禾潇都没个回应,心里不由地也有些没底了,他看着唐禾潇的神色,问了一句“潇潇,你意下如何”
唐禾潇瞥了他一眼,不自然地哼道“吵死了不就是结婚吗结就结呗就九块钱的事情”
单叙喜出望外,激动地抱住唐禾潇,笑道“老婆不用担心,这九块钱我出定了”
唐禾潇“”
、第43章 反派女配萌萌哒一
“阿米莉亚,挥舞着你的剑吧,代表家族向未来的王献出你所有的忠诚。”
柯清怡在梦里听到一个中年男声,自头顶传来,铿锵有力,雄浑威严,如同一把能够削铁为泥的刀斧,字里话间净是逼人气势。
随之抬头,她看到了说话的人,是一个金发男子,一双眼睛犹如老鹰般锐利,身材魁梧,穿着厚重坚硬的盔甲,站姿挺拔,像是一把直直插入土地的长剑,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威风凛凛,让人不敢亲近。
她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把剑,沉甸甸的,而她的手竟像小孩子的手一样,短短小小,骨节还不是很分明,然而指腹上却已有薄茧。
身体不受她的控制,自主地动起来。她缓缓地将剑从剑鞘中抽出,一瞬间眼前被剑光照得来透亮,使她下意识地微眯起眼睛,而后在干净平滑的剑身上照见了自己的影子。
那是一个金发紫眸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模样,轮廓深邃,五官精致,虽年龄尚小,但已经透着些冷艳,是一个美人坯子。
她把剑鞘丢在地上,左手握剑,右手负在背后,身体因剑的重量而有些摇晃,但她还是努力定住了,剑柄上雕刻的家徽图纹嵌入她的掌心。
柯清怡听见自己开口说话,声音稚嫩,却满是坚定“是,父亲大人。”
话音刚落,她的周遭就发生了变化,一幕幕景象像是走马灯一般与她擦肩而过,她看到巍峨的高山,看到热闹的市井,看到欧式的宫殿,看到烽火连天、战火燎原,看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入眼最多的,是杀戮。
柯清怡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画面的转变在快速长大。她的手指变得修长有力,握着剑柄的手掌满是刀茧,她的长发随风飞扬,黄金般的发梢却沾着鲜红的血迹。她穿着和之前那个中年男人相似的铠甲,冰冷坚硬,漆黑如夜,映出乱世的光影。
在这世事更迭中,唯一没变的是她手中至始至终握着剑。
仔细一看,剑已不是先前的那把了,如今手中的这把剑更加锋利与沉重,剑刃处还淌着尚温的鲜血,剑柄上未变的纹路早已烙进她的生命。
柯清怡愣愣地望着手中的长剑,然后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眼下一片兵荒马乱,耳畔传来厮杀的吼叫与兵刃相接的脆响。
她看到一个士兵双手握剑,像是卯足了劲一般,狠狠地朝她劈来
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轻巧躲闪,剑光瞬间照亮士兵眼底快要溢出来的憎恨。
等回过神的时候,柯清怡看到那名士兵已经轰然倒地,脖颈处涌出血的喷泉。
而她手中的刀刃已经沾上新的痕迹。
柯清怡猛然从梦中惊醒,身上已冷汗涔涔。
她平躺在床上,心跳得厉害,这场噩梦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惊惧与恐慌――
还有女配的记忆。
躺了了好一阵,她才摸索着从床上下来。许是屋外的人听到了动静,随后一个婢女便捧着叠好的衣裙送了进来,看向柯清怡的眼神与其说是恭敬,不如说是敬畏。她道“拉米瑞兹大人,是时候准备今晚的庆功宴了。”
柯清怡的目光落在婢女身上,只见她有一头褐色的卷发,双眼碧绿,穿着白色的素布裙,像是中世纪以前欧洲女人的穿着打扮,却又不尽然,让人实在说不出是哪个时候的着装。
应该是因为这是一篇架空的西幻文的缘故吧。
但柯清怡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见柯清怡望着自己却不说话,婢女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位尊贵的大人,只有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拉米瑞兹大人”
柯清怡这才恍然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婢女明明是一副欧美妞的模样,却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中国普通话,就像是中央台的配音一样。
她辶澹清咳一声,回道“把衣服放下后你就退下吧。”
婢女如释重负,应了一声告退后,就赶忙低着头离开了。
柯清怡并不奇怪婢女战战兢兢的态度。
她没有立即换上衣服,而是将目光落到身后这一面卧室墙壁上,久久凝视。只见墙上绘着一个巨大的图腾,羽翼漆黑的乌鸦侧身而立,口衔一枝虎刺梅花,生着密密硬刺的茎干自乌鸦嘴中生出,如荆棘藤蔓一般缠绕着它的脖子和身体,爬上它伸展的翅膀尖端,开出三四朵成簇的小花。
花瓣红得鲜艳,就像是染上了乌鸦被花刺扎破躯体所滴出来的血一般。
虎刺梅象征忠诚,四季开花,即是无论何时都不动摇的忠心耿耿。
这是拉米瑞兹家族的家徽,是刻在柯清怡梦中所握的剑柄上无论何时都未改变的图纹。
亦是阿米莉亚拉米瑞兹一生所背负的索命的荣耀。
柯清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阿米莉亚的回忆应该是自她穿越以来所接受过的最为沉重与血腥的记忆。
拉米瑞兹家族是兰特霍斯塔人种,这个人种相当于这个世界里的“战斗民族”。与现实世界中所用的调侃语气不同,这个世界的人们将其称之为战斗民族时是用着严肃而敬畏的语气。兰特霍斯塔人在这个世界非常稀少,因为繁衍能力不强,能代代传下来的家族屈指可数,自是物以稀为贵。而这个民族里的人们不仅都骁勇善战,肢体灵活,生来就是练武奇才,还有一个共同的外貌特征――金发紫眸,格外显眼。
虽是善于武艺,但兰特霍斯塔人并没有称王的野心与潜质,恰恰与称王相反,他们更乐意做臣子,率兵打仗,叱咤沙场,因而在过去,无论是哪个时期阶段,都不难发现他们的身影,活跃在乱世,难存于长安。
拉米瑞兹家族自百年前就一直是命运之城城主的家臣,一脉相承,世代挂帅,忠诚不移,就算与同胞对垒,也毫不手软――在拉米瑞兹们看来,他们所认的君主是至高无上,没什么其他羁绊可以置于这段君臣关系之上。
所以阿米莉亚从小接受的就是父亲这样的思想教育与熏陶。
她是家族这么几辈人下来的第一位女性继承人,本是不被看好的,然而才能并不因性别为根据,孩提时期的阿米莉亚就显露出非人的武学天赋,豆蔻年华就能把尚在壮年的父亲撂倒在地,少女时期挂帅出征,十七岁成名封将,那时候已经远近闻名,令敌人闻风丧胆。
她不仅不比男儿差,甚至比她的父辈祖辈们更为出色。她并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莽夫,而是智勇双全的优秀将领,在她所带的军队里,军师的存在只是摆设。
命运之城的城主是他们家族誓死相随的君主,而到她这一代所侍奉的新王是与她年龄相仿的伊泽德普利斯特里。与她相似的是,伊泽德也是家族几代人中最有才干的一个。如今才二十过半,就闻名天下,被世人所畏惧,名号为幽臼之王。
他是天生的野心家与战争狂热分子。
上一任普利斯特里溘然长逝,命运之城迎来年轻的新领主,十八岁的伊泽德带着他的统治蓝图登上宝座,阿米莉亚是他忠诚的臣子。这位新王明显不满于统治大陆上面积最大的城池,他要扩展版图,主动侵略,他让战火燃烧了大陆半个地图,他热衷于施暴,让战马踏过的地方变为一片焦土,令百姓们哀嚎求饶流离失所。
他要每一寸侵略得来的土地沦入黑暗,每位人民在成为他的忠实奴仆前都要饱受折磨。
用柯清怡的话来说,就是中二的变态反派,最后失败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阿米莉亚不那么认为,她始终视伊泽德为至高无上的王者,她要代表拉米瑞兹家族为他效忠。前任领主在位时,曾定下她与伊泽德的婚约――虽然伊泽德继位后他们始终维持着君臣关系,但未婚夫妇的称号也是时有被人提起的。
有必要一提的是,伊泽德有着不美好的童年,他是老普利斯特里的小儿子,母亲身份卑贱,是老普利斯特里房中的婢女,最终是难产而死,留下初到人世的伊泽德,孤独地面对城堡里的勾心斗角和人情冷暖。
老普利斯特里有胆做没胆护,畏惧着普利斯特里夫人,因此伊泽德过得并不好,住着下人的房间,吃着下人的食物,穿着下人的衣服,空有一个城主之子的名号――那是他诞生的消息传开后,老普利斯特里难以掩盖事实,不得不承认的。
直到普利斯特里夫人病逝后,伊泽德的生活条件才有了好转。
然而,仇恨与扭曲的种子从小就在伊泽德的心底中下。
他大哥二哥的死,老普利斯特的死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但他的复仇并不满足于此,他要每个角落都失去欢笑,每个人都不得幸福
他要整个世界给他的童年陪葬
其实,童年时期伊泽德也并不是完全孑然一身。
因为有同龄人阿米莉亚一直陪伴着他。
阿米莉亚的父亲是老普利斯特里的重臣和好友,经常带她出入领主居住的城堡,因此阿米莉亚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伊泽德。
她偶然看到伊泽德被老普利斯特里的二儿子殴打,以为是城堡的少爷在欺负奴仆的孩子,因此握着剑冲出去维护伊泽德。当时她还太小,拿剑都还是勉勉强强,但对方知道她是拉米瑞兹将军的独女,便没有再继续了。
之后阿米莉亚才知道伊泽德的真实身份,而那之前她早已经主动成了为伊泽德的朋友。
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维护了普利斯特里家族的人,达到了父亲和家族的要求,她就觉得荣耀无比。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开始潜意识地培养自己对伊泽德的忠诚。
但伊泽德始终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他也是恨着阿米莉亚的,因为她是老拉米瑞兹的唯一女儿,虽然从小被严格要求,但童年还是比较温暖的。
他见不得有人比他好。
或许阿米莉亚的忠诚里也掺杂着一份爱恋之情,但最终仍是统一融为盲目的信仰与追随,成为深入骨髓的毒汁。
她为了他的君王梦想挥舞刀剑,满手血腥,被人称为冷血的魔女。
而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冷漠地给她下着一个比一个残酷的命令。
其实她并不是完全冷血的,刚开始杀戮的时候,她每砍一个人心都会颤,每烧一片土都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看到血流成河的场景,她会连做三天三夜的噩梦。
她是冰雪聪明的军事家,却不是一个情商高的人。
阿米莉亚恪守家族的信条,就算痛苦也不曾有一丝怨言,她盲目地尽忠,一直杀到麻木为止。渐渐地,她不再难过,而是能冷漠地斩下任何一个人的头颅,她接受了这是她必做之事的事实,只要是伊泽德所愿,她都会不惜生命去办到。
伊泽德要尸横遍野,她就屠杀;
伊泽德要斩草除根,她就赶尽杀绝。
伊泽德要这个世界,那她就用刀剑为他取来,捧在手上献给他。
阿米莉亚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从一名童年玩伴和臣子,沦为了一个奴隶和木偶。
她就是族徽上的那只乌鸦,被所谓的忠诚缠身,利刺割破她的身心,开出凄美的花朵。
她却从未想过挣脱藤蔓、振翅高飞,反而把这种屈辱与折磨当成尽忠的荣光。
阿米莉亚是陪到伊泽德最后的人。
当时已成定局了,伊泽德的将领只剩下勇猛的阿米莉亚一人――直至最后,阿米莉亚都是男主角所领军团里的噩梦。纵是她再如何厉害,也无法单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战役节节败退,她却不选择投降或逃跑,而是怕伊泽德为丧失时局而难过,时刻陪伴在他身边,就像小时候那般。
她丢失了自己,在腥风血雨里存活,试图把刀下白骨砌成伊泽德的王座。然而阴晴不定的伊泽德给她的奖励却是出其不意的一剑,直穿她未戴铠甲的胸膛,甚至在她还未咽气的时候用刀活剜她的双目。
一切的暴虐只是因为他忽然觉得阿米莉亚非常不顺眼。
暴君杀人,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
阿米莉亚一死,伊泽德的梦也将近尾声。
兵临城下,他一败涂地,临死之前又看到男主与女主浓情蜜意,更是雪上加霜。
对,没错,残暴冷库的幽臼之王也是有情的,那就是对女主角。伊泽德在未继位之前曾受过普利斯特里夫人的迫害,流落在外,正好被拥有治愈能力的女主角发现,在找人送他回来前善良地治好了他并温柔相待,从此倾心。
他曾下过命令,如果全军有一人在对抗克里坦顿军中伤了嘉蒂特莎一根头发,他就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时的柔情令你倾心,一生的陪伴与忠诚却被你碾在脚下。
如果柯清怡没记错的话,今晚的庆功宴就会有大事发生了。
阿米莉亚那深情的未婚夫,将要她用箭射向自己麾下一名副将,原因只是因为这名副将在战役中追杀了作为敌军后勤团核心的嘉蒂特莎洛佩兹。
、第44章 反派女配萌萌哒二
庆功宴的裙装是伊泽德为阿米莉亚准备的,洁白的长裙滚着精致繁复的蕾丝边,裙摆一层又一层,胸口处开得低,露出性感的沟壑。
阿米莉亚本就是天生的美人,腰细腿长,前凸后翘,只是平日这美好的身材曲线都被隐没在厚重的盔甲之下,一张白若羊脂的面孔常年沾着战场的尘沙与血迹,因而众人都快要把她的美丽忘记,将其视作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
她的金色长发用米黄色的蕾丝发带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优美如一只天鹅。
一身打扮下来,她哪里像是沙场上人人畏惧的嗜血魔女,反而更像一名优雅文静的贵族小姐。
然而,普通的贵族小姐是没有她身上这股杀气的。
柯清怡抬起头,对着金属镜打量这具身体的面容,只见一抹凌厉早已深印眉眼,半是冷傲半是无情,就算身体的灵魂暂且为她,那双眼眸里被血腥淘洗出来的沧桑仍无法改变。
她用手摸了摸这张脸,心里不住叹息。
“拉米瑞兹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知道了。”柯清怡应了一声,从梳妆台前站起来的时候又望向镜子最后一眼,只觉得未来在这个世界的旅途并不好走。
普利斯特里家族世代住在命运之城中央的城堡,伊泽德继位后命人拓建,在城堡附近又新添了一座宫殿,不是为了宗教或祭祖,而是专供他召开此类的聚会。
柯清怡下车后一路惊艳了所有人,她的手下们纷纷露出惊愕之情,带着敬意的问好卡在喉间,好一会儿才慌慌忙忙道好,看在柯清怡眼里,颇有一种“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的感觉。
同为将军的大卫托雷斯是她父亲的同辈,待她就如侄女一般,见她脱下戎装,一身白裙动人,笑声顿时震天响“哈哈哈亲爱的艾米,你就该多这样打扮打扮,盔甲是男人的装扮,女子就该多穿穿华丽的裙子。”
艾米是阿米莉亚的昵称,大卫总喜欢这样叫她。
柯清怡提着裙摆入席,看着他微微颔首以示问好,问道“卡特将军呢”
“哦,那家伙啊。”大卫喝了一口红酒,沾湿了嘴角的胡须,“他带军队出去了,谁知道是为什么呢,安东尼奥那人一向小肚鸡肠,王要给你庆功,他当然要寻个理由翘掉。”
柯清怡道“或许是真的有事吧。”
大卫不以为然“艾米,这次你活捉了奥尔顿,那简直是天大的功劳说实话,连我都有点羡慕你的年轻与武艺,更不用说是小气的安东尼奥了,他肯定嫉妒得都要疯掉。”
柯清怡还想着回复点什么,这时伊泽德出现了。
年轻的幽臼王披散着墨黑的长发,一双狭长的眼眸深处点染着暗赤颜色,挺鼻薄唇,一张脸俊美无俦,像是影视作品里的吸血鬼。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领口敞开,露出有些苍白的胸膛,穿着甚是随意,不像他的父辈祖辈们一样讲究着装复杂威严。
在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等伊泽德入座后,他们才敢坐下。
伊泽德看着柯清怡,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的声音慵懒诱惑,像是竖琴拨弄出来的乐曲,语气听起来很是友善“阿米莉亚,这身打扮很适合你。”
柯清怡低头道“谢陛下夸赞,是陛下衣服选的好。”
“陛下”一词也是自伊泽德开始才在这城中被使用的,之前普利斯特里的家臣都只对领主尊称“大人”。
在这篇西幻文里,历史上也曾有过一段大陆统一的阶段,最高统治者才有资格称王,各城的领主俯首称臣。不过后来王室遭受诅咒,日益衰退,最终血脉断绝,大陆由此分裂。不同城池各有其主,但是因为害怕受到相同的诅咒,所以又不轻易称王、将城池改为国度,大多仍是以领主自居,安分守己。
然而,伊泽德却号称自己是百年前蒙哥马利王族的转世,是生来要统治整片大陆的王者。
明明冠着普利斯特里的姓氏,却口口声声说自己乃他族人的来生。
伊泽德无非是普利斯特里家族史上狂妄的异端。
这场宴席并不是围着桌子进行的,而是有点像中国古代宫廷里的方式,每人座位前单放一张桌子,独立上着酒菜。最上方坐着伊泽德,他的两旁分别是柯清怡与大卫,两人身旁又挨着坐着副将,按军衔一一排下去,占多数的普通士兵们在另外的屋子里群欢,他们没有与尊贵的幽臼王同席的资格。
吃喝了一阵,大卫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问道“艾米,你的副将奥尔德里奇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来赴宴”
虽然柯清怡心知肚明,但她只能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没来。”
“亲爱的阿米莉亚啊,”伊泽德端起盛着红色佳酿的银盏,微眯着眼睛道,“本王都差点忘了,你这次活捉了世界上最碍眼的跳蚤,这一杯就当本王敬你的。”
“谢陛下。”柯清怡仰头将杯中的酒水饮下,等喝完后发现伊泽德仍是维持着原样,杯盏中红酒未动一滴。
柯清怡抬眼看向他,只见对方唇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眼底是一滩浓稠的鲜血,叫人望着不禁心里发毛。
她下意识地偏移了目光,觉得有点心慌。
耳畔传来伊泽德的一声轻笑。
只听他悠悠道“你的确立了功劳,但你的副将奥尔德里奇扬却违抗了本王的命令,紧追克里坦顿军的后勤部队不放,结果中下圈套,受困于山谷之中,险害我军白白损失千名战力,幸亏有你及时带兵应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阿米莉亚,做错的人理应受到惩罚,作对的人值得获得嘉奖,你说是不是”
在小说里,阿米莉亚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是”,于是伊泽德让她亲手杀死奥尔德里奇。
所以柯清怡这时改变了回答,道“陛下,如果有人犯了错,那应该根据他的错误严重程度考虑能否给予原谅。”
伊泽德懒懒地笑道“那你觉得你的副将错得如何”
柯清怡严肃道“奥尔德里奇这次的确是心急了,想要乘胜追击,这才误入圈套。但是他从军十五年来屡立战功,对陛下忠诚可见。这次虽然失误,但好在结果是好的,没有折损一兵一卒。罚自然是要罚,但罪不至死,臣认为可以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罪不至死”伊泽德嗤笑一声,语气里却透着丝丝寒气,“胆敢忽视本王的命令,说明不忠,理应五马分尸,你竟然还为他说情”
宴席上一片死寂,伊泽德的语气令在座的将士们都停下了刀叉,不敢喘一口气。
大卫见形势不好,连忙出来为柯清怡说话道“陛下,阿米莉亚是一时糊涂,您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伊泽德看着柯清怡,笑得森然“一时糊涂”
柯清怡心里一跳,只有低头认错道“是臣糊涂,臣知错。”
“不不不不,你的善良值得奖励。”说着,伊泽德拍了两下手掌,紧接着他们面朝而坐的那面空墙暗藏的机关打开,不知怎么地就推出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褐发黄眸,那正是阿米莉亚最得力的副将奥尔德里奇扬。
墙面停止变换,只见他的四肢和腰颈各部位都被附在墙面的铁环牢牢束缚,整个人呈“大”字型背贴墙壁,身上穿着脏兮兮的囚服。短短几日,威名远扬的副将军就已成为幽臼王的重犯,狼狈不堪。
许是墙壁机关发出的动静弄醒了他,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的都是自己熟悉的同僚伙伴。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他一下子就白了脸色,觉得颜面扫地,慌乱无措,只有赶紧偏移了视线,却正好看到坐在最前方中央的伊泽德。
他瞬间面如死灰,眼底涌出惊惧,张着嘴拼命想说什么,额角青筋暴起,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有发出近乎无声的嘶吼。
他让柯清怡想起了赵晟伦临死前的模样。
席上的伊泽德不紧不慢道“罪臣是不需要嘴巴为自己辩护的,因为他的一字一句都带着肮脏的罪恶与反叛。”
所以他夺去了奥尔德里奇的声音。
柯清怡没想到改变了回答还是不能改变结果,心里发起慌来,手心早已是湿润一片。
然而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变化了的答语不仅没有救下奥尔德里奇,反而是引出了更为残酷的后续――
“亲爱的阿米莉亚,本王知道你的箭法很准,小时候就见识过。”伊泽德此刻的每一句话语在柯清怡听来都像是恶魔可怕的咒语,“本王是奖惩分明的人,既然你说你的副将罪不至死,那本王就饶他一命,算是对你这次战绩的奖赏。至于对你心地善良的奖励,则是允许你亲手用弓箭代本王惩治这个男人。本王给你三支箭,要你一支射中他的左眼,一支射中他的右眼,最后一支正入他的嘴,如果他紧闭牙关,我要你射穿他的牙齿”
这远比原文里伊泽德命令阿米莉亚一箭射中奥尔德里奇的心脏要残忍得多
在场将士皆不寒而栗,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就连大卫托雷斯都是不发一语,投向柯清怡的目光带着同情与感慨。
柯清怡脸上失了血色,她看着下人将长弓与三根白羽箭放在红布托盘之上,恭恭敬敬地端了过来,但她实在是无法伸手去拿。
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许是料到了她的反应,伊泽德起身走了过来,步伐优雅。只见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拿起长弓,递给柯清怡,笑道“亲爱的阿米莉亚,如果是你,断然不会让本王失望的,对吧”
王命不可违,更何况是残暴冷酷的幽臼王的指令
如果她再不拿起弓箭,只怕阿米莉亚就要命丧于此
柯清怡深吸了一口气,但手还是不住在颤抖。
然而,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