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法子脑海中运转而起,伴着剑势映入眼帘整整一夜,夏无央都沉浸在剑法的博大奥妙之中,再睁眼,已然天光大亮。
“”
她又迟到了
近乎绝望的乘风落入大殿内门弟子队伍中,夏无央的从天而降可以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慕容卿立于殿上的半句话生生卡进嗓子眼,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他眯起双眸,看到了一张明艳却稚气未脱的面庞。
“夏师妹,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迟到无果山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许青梅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再有下次,就以门规处置”
姓夏
不理会师姐的斥责,夏无央抬头看到大殿上被称赞不已的天才慕容卿,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那个人在看她,可抬头后却发现并无不妥。
也许是想多了吧。
爹爹闭关不出,夏无央整个人都老实了不少,但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时间一长,就爱往无代山跑。祖父祖母一见她,灵果丹药和灵石总是不要钱似的往她包里塞,害得她都快不敢去了。
无代山去不了,她又把主意打在了藏经阁身上,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现在还太小,跑路是跑不掉的,做门派任务赚的那点灵石和贡献还不如从祖父祖母那里蹭来的多。可以说,目前情况来看,她完全是养尊处优的仙三代的典范。
跨进藏,犹如置身坠落于浩瀚的书海。师门弟子历练而留下的手书,名山大川的游记,还有一些对外开放的功法。
整个藏内外共七层,越往上,等级越高,同时还有那些不对外开放的功法和藏书古卷。
夏无央啧啧咋舌,凭着内门弟子的玉牌,很轻易的进入其中,随意挑选了一本开始看了起来。
这一看,便拔不出来。等到她再抬眼时,周围尽皆是内门洒扫的弟子。左右相看一下,她默默把书放了回去。
她记得,风华派有规定,藏的书若是要出借是需要山门贡献的,等级不同,贡献点数也不一样。
以自己现在的资历,只能在第一层里晃一晃而已。
“太师叔――”洒扫的弟子突然齐齐见礼,被吓了一跳,夏无央跟着转身后僵掉。
“师叔祖。”
慕容卿踩着节奏,哒哒的脚步声从一级一级的木梯上缓缓而下,每踩一下,夏无央的眼皮就跟着跳一下。
尼玛,眼皮抽筋
“大家不需要见外,你们修为在我之上,这称呼太折煞我。以后见了叫我慕容就好。”
和缓的男声绵如软糯,夏无央自打第一次错过师叔祖的收徒大典后,就再也没见过慕容卿此人。当然,那日的迟到,自然没有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第一印象来说,这种谦和有礼的态度,她还是很受用的。本来嘛,小小年纪,辈分高一点有什么好n瑟的没听过那句话么,装13遭雷劈。
跟着一众人抬头,夏无央看到了一张过分女相的脸。唇红齿白没错,桃花眼很迷人没错,但这种弱柳扶风般比白莲花还要柔弱三分的男孩子,当真不是她的菜。想罢,她转身就走。
“等等,夏师侄。”
“夏师侄”被点到的夏无央生生顿住脚步,不阴不阳的咀嚼道。
优柔的笑了笑,慕容卿快步走上前来,“抱歉,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所以只能按辈分叫了。”
“我叫夏无央。”
“无央。”
“”没见过如此自来熟的师叔祖,夏无央只得退避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中午来藏经阁之前路过剑道场,我看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男孩好像是在找你。”
福泽找她警惕的看了看一脸温婉端庄的慕容卿,这大家闺秀的范端的真正。“谢谢慕容师叔祖提醒,那无央这就去找他。”
原以为慕容卿诓她,没想到福泽还真在找她。直接进了无代山,夏侯胜看见宝贝外孙女立即乐颤颤的抱了过来,“给姥爷看看,是不是又瘦了”
“姥爷,你中午让福泽找我了吗”
“也不知道你跑哪去了,这几日都不见你,云雪霁那混小子自己闭关,连本功法都不给你留下。姥爷这有本不错的,你拿去研读,等你师傅出关了让他教你炼器。”
一听有功法,夏无央恍然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天华派的入门功法只能针对练气3层以下的弟子,她眼看要突破3层,是应该为自己挑选一本合心意的功法了。
“姥爷,娘临走前,给我留下好多功法,只是无央还没来得及研习呢。”
佩凤看见祖孙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吃味的走过来,“你娘给你的是火系功法,你姥爷给你的可是保命符。”
什么保命符用得着这般慎重连福泽都不在身边。
“这东西是你祖母前些日子下山时从坊市里淘到的,贵重着呢,你先拿去,好好看看再说。”
被祖父祖母一忽悠,夏无央不得不收下了那本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保命符,犹如怀揣藏宝图的二百五一样夹着尾巴回了无果山。
进屋关门,周遭静谧,她这才把怀里的功法拿了出来。
破旧不堪,书页泛黄的本皮上连字都快认不出来了,夏无央小心的捧着书本,一页一页看了起来。
越看越惊讶,难怪
难怪祖父和祖母郑重其事,她手里捧着的,是一本高阶隐神诀一个修士的神识不论如何强大,只要在绝对领域内都会被领主所察觉,但这本高阶功法简直像开了外挂一样,把这一弊端抹去。
如果出山历练,或者秘境探险时,这的确足以保命
惊讶过后,夏无央又感动于祖父祖母对她的关照,女配娘走了,这两个人是把她当成心头肉一样捧在手里,望她得道成仙。
使命感来的莫名澎湃,小小的夏无央握爪。
一晚上在房间打坐,吸收灵气,她已经快突破3层了,等3层一过,就可以修习这隐神诀
用了几天时间,夏无央抄了一份隐神诀,把原本归还了回去。“姥爷,我誊抄了一份,这本你们留着自己修习,若是有朝一日姥爷和姥姥得道成仙,便在上界等我”
夏侯胜与佩凤相互对视一眼,心下感怀,这个孙女可真是没白疼。
出了无代山,夏无央径自去了藏。她昨天看到了一半的手书,今日定要把它看完。认真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藏又要封阁了。
同昨日一样,慕容卿施施然从楼上下来,朝众人友善一笑,前来找自己搭话。“昨日那人是找在找你吧”
提起昨日之事,还应当谢谢他,放下偏见,夏无央朝慕容卿一拱手,“昨天之事多谢师叔祖。”
“无妨,无央见外了。”
如此一连几日,夏无央同慕容卿的相处倒还算和谐,就连她本人偶尔也会怀疑自家爹爹对慕容卿是不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这日藏关门前,她习惯性的往通往上层的楼梯口看去,不一会儿,慕容卿踩着时间下了楼。
“无央。”
“慕容师叔祖。”
无果山药铺里,少了一株紫竹的假山旁,小刺鼠从休眠中醒了过来,茫茫然张望了两下,十分紧张的吱吱叫了起来,声音急促。叫了半晌见无人应答,又拱了拱身子,竖起全身的刺窜了出去。
“前几日师傅还无意间提起你,本来今日藏封阁后想带你去拜见师傅的,不过我来的早些,那时没见着你。”
“太师叔祖他大概是睡糊涂了才会想起我吧”
抿嘴笑了笑,慕容卿转了话题,“对了,我这两天上午去道场练剑时,看到前几天那个男孩了,他看起来情绪不太好,老是一个人坐在道场西面的望断崖上发呆。”
没多想,夏无央接着话茬,“你说的是福泽吧看来他是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了。正好,我现在去找他。”
“嗯,你们俩挺熟的啊。他每次练完剑都在断崖处坐上好久,没准这会还在呢,你去看看吧。”
“谢谢师叔祖提醒。”
“哪里,不客气。”
等刺猬窜到藏时,藏大门上早已落了锁,茫然的刺猬吱吱叫了两声,又往另一个方向窜了出去。
交完山门任务又领了丹药的云南正巧路过,感觉自己脚底下有什么东西溜一下跑了过去,那小东西跑去没多远又停了下来,吱吱叫了两下,还不怕生的凑了上来。
云南发现,原来是一只没长大的刺鼠。
、第14章 一念错事
夏无央寻到望断崖时,天将擦黑,最后一缕的薄暮似的剑道场西边的茂密林木十分昏暗。她看到断崖边,福泽模糊的身影,张口就唤,“福泽”
黑影动了动,并没有转过头,这番孱弱的表现让夏无央心下大惊,急忙跳下飞剑几步跑上前去拍过那人肩膀。
“啊――”
入目的是一张极其可怖的面孔,宽大的青色衣袍配上死气沉沉的气息,长长的头发盖住外翻的眼。不是恐怖片,而是真实存在眼前,触感冰冷的男鬼
自打自己穿越后,她就对怪力乱神之事深信不疑,夏无央只感觉一个趔趄,一道罡风从身后袭来,不妨事之间被推下了深不见底的望断崖。
刺猬不知何时躲在密密匝匝的草丛中,黑色的双眸紧紧盯住无央掉下去的地方,断崖边人影往茂密的树丛迅速巡视两眼,在其中一棵较为粗壮巨木处定住,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下一秒消失在断崖之上。
那人走后许久,云南从古树后走出,惨白的月光打下,趁着他一张惨白的脸。待他反应过来时,那只为他带路的刺鼠已经不知去往何处。
早已入定的云雪霁只觉心下发慌,万般无奈下,他以传音入密术向二徒弟询问无央的状况。以往很快回复他的云南出奇的沉默,直到入夜,才传来消息。
“师傅,云南这几日在闭关修炼,耽误了传讯。小师妹近来多去藏经阁,很少在无果山逗留,师傅问起,需不需要云南去找找”
“不用,你继续修炼吧。”
问过稳妥的徒弟,云雪霁稍稍放下心来,从锦囊中拿出紫竹,准备为自己练一具分身。
那头,回复完师傅的传话,云南捂住砰砰作响的心口。那个断崖上的男孩,如果他没看错,应当是慕容卿无疑。
自己助他除掉心中魔障,也为师傅省去一桩麻烦。当年的明歌师叔就已让师傅困顿百年,如今先人已去,便莫要再留下祸患阻挠师傅的修仙之路了
洞府内,云南对着无代山方向默默垂下眼帘,师傅对他有再造之恩,只盼小师妹若是在天有灵,还能谅解则个。若这份因果定要偿还,也只冲他一人就好。暗下决心,云南平复掉心中恐慌,转身入了内室。
慕容卿回到凰华住处,乍一抬眼,便掉入一双妖娆迷魅的视线中。凰华似笑非笑的躺倒于牡丹榻上,姿态撩人,“今日回来的,比前几天晚了点。”
抬起的脚步一顿,眼皮突突跳了几下,慕容卿赶紧低下头行礼,“见过师傅。”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坐在上首的妖孽早已堪破的他的思想,甚至一举一动皆在其算计之中。可对方却在下一秒若无其事的转了话题。
“近来修为可有长进”
“天华山灵气充裕,弟子潜心修行,却有不少长进。”
“那就好,省得过几日你回了天衍宗慕容钰问起来,本尊无法交代。听说,天衍宗推演观命之术有一方禁忌,不可为亲近之人推算”
“是。”过几日难道真被发现了
“如今你可知为师为何收你为徒了吧。”
闻言,慕容卿恍然抬头,对上的依然是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眸,这般掌控的手法,不过7岁的慕容卿紧抿起嘴角,被上首的压迫感逼视的无法起身。
“徒弟明白了。”
挥了挥衣袖,凰华面上促狭,“有些事,藏是藏不住的。我乏了,退下吧。”
“遵命。”
拜别了师傅,直到慕容卿回到内间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沁了一身冷汗。
偌大的天华派,无人提起,夏无央消失的无声无息。直到三日后,夏明轩匆匆赶回无代山后炸了锅。
“父亲,无央她不见了”
夏侯胜面对剑道场一方弟子勉励镇定,“都散了吧”转过身,带着明轩进入内室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云师兄不在,今天我欲带无央去天华山下坊市一转,寻了一圈也没找见人。平日里无央往藏经阁跑的最勤,可看管藏经阁的师弟说,已经有近3日没有看到过她了”
佩凤一听消息,丢了手头店铺刚报上的贡单,急忙从后院赶了出来。一进屋就抓过儿子的手问了一句。“我的无央怎么了”
“母亲,先别急,也许无央只是贪玩而已。我这就去四下找找。”
“别找了我这就去敲山门警钟”
操着一把老骨头,夏侯胜沉着面色把事情始末同君迟陌一一道来,站在鸣鼎殿下广场上一众被问到的弟子皆摇首示意。
其中,最后一日看到夏无央的藏经阁弟子弱弱开口,“那日闭门后,同夏师妹说话的人是慕容师叔祖。”
一句话,所有视线全部汇聚在上首的慕容卿处。夏侯胜一见如此,当下就恨不得拔剑上前质问。
慕容卿略惊讶的张了张嘴,这才有条不紊的上前一步,“当日我同夏师侄在藏经阁闭门前说过几句话,随后出了门便分开了。对了,我记得当日上午途经剑道场时,看见福泽师侄在断崖处,临和夏师侄分手时便提了提。想来,夏师侄是去找福泽师侄了吧”
被问到的李福泽茫然出列,看到师傅目光灼灼的注视自己,无措的开口,“三日前上午我的确是在剑道场,后来还去了望断崖,但藏关门前,我就已经回了后山了。”
“难不成还有鬼不成”
气愤难当的夏侯胜冲着众人一吼,立于人群无果山众弟子首位的云南下意识往慕容卿的方向看去。
“说起来,我前几日在望断崖附近好像看到过一个鬼影”不知是谁一句话,一下子转移了人们的视线。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次也看到过。”
“我也是”
“我也是”
场下议论纷纷,君迟陌无奈下令,“肃静夏师叔,无央这孩子没得蹊跷,我看不如先在望断崖和几处地方寻一寻,等云师弟出关再议”
直至一干弟子散去,人人面上都是若有所思的神色,难道说无代山望断崖附近真有邪祟出没
无代山的无上连环大阵之下,都能够闯进不知名鬼怪,难道是魔宗复苏的动向吗
刺猬已经在云雪霁的洞府外巴望了好些日子。洞府内的云雪霁情况也不是很好,那日询问完云南,可心中的不安却一日大过一日。强压住躁动的性子,云雪霁把早已分离孕养好的半魂注入紫竹之身。
待到魂体稳固,对面石床上一张极为相似的眉眼疏忽睁开,他的分身才算彻底完工。
分身从床上坐起,手脚僵硬的动了动,显然不太习惯自己的改变,不过在看到长身而立的云雪霁后本能躬身道,“主人。”
“你如今已经成形,会慢慢适应新的身份,我便为你取名行霜。再过几日,你就离开天华,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也好,或者迁居海外也罢,莫要让人发现你与我的关系,明白了吗”
“是。”
云雪霁把要交代的事交代清楚,转身开关飞出洞府。等在洞府外的刺猬一见来人,吱吱的叫唤了起来。
而早就等的心焦的夏侯胜和夏明轩一得到云雪霁出关的消息,二话不说杀了过来。
刺猬吱吱叫个没完,云雪霁一脑袋雾水,一人一鼠都好比对牛弹琴。终于,小刺猬明白自己吱吱叫唤无法令人会意,从云雪霁手上跳了下来,循着云南的气味窜了出去。
夏侯胜在云南的居处找到闭关许久的云雪霁,刚一进屋,劈头盖脸的把事情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云雪霁听后,凝眉沉思。
云南看到云雪霁掌中的刺鼠心中一跳,小刺猬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让他莫名的心虚。
联想到一进门刺猬的异常,那几日他没由来的心神惴惴。云雪霁在抬眼,眸色深沉,“师叔,师弟,你们暂且先回无代山,过后我亲自前去赔罪。”
被师傅注视的云南早已惊慌失措,待夏家二人刚走,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师傅,云南知错,还请师傅责罚”
看到徒弟如此表现,云雪霁便知预感成真,半是惊恼,半是痛惜。
忍着心涩沉痛之感,他缓声开口,“说说看吧,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你的同门师妹”
被质问的云南低头沉默良久,再抬头已是满目苍凉,缓缓道出一念之差的缘由。
“师傅可还记得明歌师叔”
提到夏明歌,云雪霁更加气愤,“你明歌师叔生前待你如同她自己的徒弟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
提及此事,云南心中更是悲痛如狂,却不得隐忍而发。
哽咽铿锵,云南又一磕响头,“师傅要罚要骂,云南绝无怨言。只是师傅,当年明歌师叔离山后,您是如何颓唐困顿云南尚且看在眼中,如今明歌师叔已死,可夏师妹却又来缠着您。明明您并非她亲父,却为何为自己种下这段劫数云南不可否认自己对不起明歌师叔,但相比起师叔而言,云南更担心的是师傅”
夏明歌不仅是慕容钰的劫,更是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云雪霁的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说中毒最深且最无可救药的,不是慕容钰,也不是堕入魔道的折隐师兄,却是他――
云雪霁。
被徒弟厉声质问,云雪霁有些颓然的靠在紫兰云纹掌座上。当年的明歌是劫数,他已无法自拔,如今的无央
“那也是为师自己的事情。”
没错,无论是劫还是运,都是他云雪霁一人之事,无关其他
“我愿堕这地狱,地狱亦是天堂,若无此间地狱,天堂也无趣。”当年,他也是如此对师傅说的。
“师傅――”
“你就在此反省,等找到你师妹回来,再由她来处置你”
、第15章 乱心之事
云雪霁支起身子从座位上勉励站起,提步欲走之际,跪在地上云南直直蹭到他身前拦住云雪霁去路。
“师傅,恐怕小师妹她已经找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
“三日前,我被师傅手中刺鼠引至望断崖,见一青面鬼扮相之人将吓到小师妹,那人如果徒儿没看错,定是慕容卿无疑。当时师妹受惊身形不稳,是徒儿是徒儿一时鬼使神差,想要把她为师傅除去,所以引了道罡风,推小师妹掉下了望断崖”
听了云南解释,云雪霁惊怒交加,连话也未回,甩了袖子踏风而去。他所到不是别地,正乃凰华的寝居。恰逢凰华困倦,却未曾睡下。
“师叔祖在上,还请您秉公为师侄主持公道”
似睡非睡,凰华不满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整个天华派,上至掌门君迟陌对夏无央失踪一事忧心忡忡,下到整个天华弟子谣传着魔教蠢蠢欲动之事。云雪霁一路走来均听了个七七八八,唯独师叔祖凰华镇定自若,一副没永远睡不饱的样子。
显然凰华知道云雪霁所问何时,也不多言,“慕容卿已认罪伏法,刚刚才去了掌门大殿,如今应该正跪在殿外等慕容钰出面同君迟陌主持事物始末。”
说完不再理会身后的云雪霁,一撩衣袖,睡死过去。
当真是个心大的。望着床上师叔祖,云雪霁心中无力。
夏侯胜得了消息,一早闯入了掌门殿。吹胡子瞪眼只想活刮了地上跪着的慕容卿。夏明轩目光幽深,右手紧握成拳,立于父亲身后。
“为何害我外孙”夏侯胜克制半晌,问出心底疑惑。
跪在地上的慕容卿闻言镇定一笑,“夏师侄可还记得我父亲慕容九”
“慕容九”夏明轩咀嚼,“在座的哪个不知其当年是如何对吾姐死缠烂打,闹到两派一度关系搁置的。”
“你”
“若此事真要揪来,慕容九对吾姐的纠缠,再加你对无央的加害,整个天衍宗都不及偿还”
气笑的慕容卿也不辩驳,只继续道,“当年我父亲被妖女夏明歌迷惑,把我娘独自一人置于家中不管不问,犹如笑柄般认人置喙,尽皆拜那个妖女所赐”
“不过老天总是开眼的,谁也不曾想一个上古秘境,竟然可以发生这样有意思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直觉不好的云雪霁上前一步想要阻止慕容卿接下来的话,但夏侯胜反而出手拦了他。
“让他说我到要看看,我的女儿如何对不起你们慕容家旧账新账,便在此一并了解”
许蜉蝣跨门而入时正巧听到这样一句,想要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慕容卿斜眼嗤笑,神情诡异。
“上古秘境,父亲陨落其中,其尸体被天衍宗弟子抬出时,手中紧握的便是夏明歌的腰牌据活着出来的人透露,秘境中有一幻阵,可让人见其所想,观其所听。若是心有邪念者,还会发狂放、荡”
“胡说”
“胡说据当日所见之人传言,夏明歌衣衫褴褛,之后不出十载便离山还生下夏无央那孽种。如此生辰和岁数刚巧吻合,如何能否认这此间始末”
在场众人被慕容卿口中所吐之言尽皆震慑,他们一直以为,无央应该是折隐师兄弟之子,却未曾想到如何会变成了死的连渣都不剩的慕容九
惊愕异常的几人只顾着陷入回忆不可自拔,却未来得及看到一旁早已面色惨白的许蜉蝣。好在她察觉到失态后隐去慌乱,等到众人回神之际再无端倪。
君迟陌几番思量,率先打破沉默,“既如你所言,无央便是你的妹妹如此对待手足至亲,你可想过天道谴责”
“天道谴责只要夏无央一死,心魔已除,即便是天谴又有何惧。不妨说了吧,我自打会观命演算以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演命,早已测出在她5岁这一年会有一生死劫,死于亲人之手我不过顺天而为,哪里来的天谴一说。”
啪――
“糊涂”
大厅内响起掌掴之声,清脆利落,慕容卿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扇他的人,怒气汹汹的咆哮,“这本来就是夏无央那个孽种欠下我的因果,如今我把其讨回,何错之有”
急匆匆从天衍宗赶往天华派的慕容钰一进门便抬手扇了跪在地上的祖孙一巴掌,“你还敢说何错之有当年我为凰华道祖批命,这份因果足以助你在天华中安稳修炼,而你呢拘泥于莫须有的因果循环还不自知,更是犯下天衍宗禁忌”
顺了顺气,慕容钰怒其不争的瞪着跪在面前拼命忍住泪水的孙子,“我如此加护于你便是希望你莫要拘泥于这般眼界,你可曾想过你如今之态,莫不是当年你父亲的样子”
言罢,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祖孙,双手抱拳虔诚行礼,“都是我慕容钰不会教养孩子,请诸位道友莫怪。希望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面子上,原谅其这一次。”
“原谅那我外孙的命就是纸糊的吗”
慕容钰同夏侯胜同辈,如今话已说开,自然也不管那些面子上的虚礼。慕容钰自知理亏,躬身行了个道礼,“我愿为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孙女演算批命,测其生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君迟陌只得出来打圆场,“既然慕容掌门这么说,那么我们即刻进行。不过慕容卿触犯我天华门规,即刻起亦要逐出师门,以儆效尤。”
从慕容卿透露出秘境之事起,一直沉默不语的云雪霁在转身离殿前静默的看了一眼跪在大殿上的慕容,眸色深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其中,必有不对之处,但细想之下又无不妥。
只是这句“5岁之年有一生死劫,丧命于亲人之手。”却让他想到了云南。按照伦理来讲,云南也算是无央的哥哥,这句“亲人之手”,到底是指谁的手呢
屏退了众人,慕容钰立于望断崖处冥思掐算,忽而抬眼望天观苍穹星斗,忽而又施法凭空画符。直至一缕金色灵光从手中跳脱而出,在悬崖上方旋转三圈落入崖底消失不见。
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慕容钰出了道场西面的树林往无代山门厅走去。吐口气,他的宝贝孙子可算是保住了。若是这夏无央死了,以夏侯胜的脾气,绝对干得出一命偿一命的事来
等在厅中的人倏忽围了上来,“如何”
“虽然气息微弱,尚且没有性命之忧。”
室内传来一片吐气声。
一直倒在崖底昏迷不醒的夏无央感觉到一缕金色光点缓缓沁入体内,让全身上下因为罡风而割伤的皮肤渐渐愈合。
其实不是她不想醒,神识已经清醒的她一直以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躺了三天,浑身力量空匮,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自打她神识清醒以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是谁推的我
随即反应便是,八成是慕容卿那个王八蛋然后又在心中为未卜先知的自家爹爹钦佩点赞。果然长得像白莲花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小小年纪城府就那么深,小心长大以后没朋友
扎完慕容卿的小人,夏无央就开始感慨,为什么自己身为穿越女没有所谓的空间福利甭管女配女主,不是说空间是修仙文中必备设定吗作者君我的错我的错随即又觉得,既然自己没有传说中强大无比的空间金手指,是不是可以自行研发一个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就觉得十分可行,空间的载体一般是须弥界石,不论是古玉亦或是宝石,都是界石的一种。有了载体,就可以以五行本源慢慢培养孕育空间的气。灵宠空间,和装草药的玉盒能够盛放活物,说明炼器的技术方面也有一定基础。
脑洞开了半晌,夏无央最想问的还是这一句,坑爹的,我特么的掉到什么地方了
荧光融入身体,失散的力量慢慢恢复,夏无央动了动僵掉的手指,等到身体不再酸疼无力,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入目是一片漆黑,连阳光也无法穿透的阴翳。夏无央摸了摸手腕间的玉镯,掏出一颗夜明珠却发现,浓浓的暗色包裹在夜明珠之上,让本该栩栩生辉的夜明珠暗淡无光。
“为什么不亮”摸索着向前走了两步,夏无央一脑袋撞在了山壁上,“痛痛痛。真是奇怪,风华山怎么还会有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空荡荡的声音飘出去老远,这片好像是山谷的地方回音重重。
怪}的慌的。
被撞疼的夏无央摸了摸坚硬的石壁,又向反方向走去。这一次她没遇到什么阻碍,收起不好使的夜明珠,听着从耳边刮过犹如万鬼哀嚎的风声,心中直打哆嗦。
这片黑暗仿佛是活的一样,让掉落进来的人仿佛坠入深渊地狱,再无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一路摸索着前进,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越是觉得冷。夏无央猜想,若非她是火系天灵根,大概早已冻死在黑暗中了。而犹如活物的黑暗则仿佛认准了夏无央,不厌其烦的尾随在其周围,犹如一只眷恋主人的黑猫。
已经冷的快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即使是火系天灵根也只能等死。她不停告诫自己要镇定镇定再镇定,实在不行还可以嗑颗丹丸冷静会。
无奈小说都是骗人的,在遇见生命危险时,人类原始的本能促使她想要寻求亲近人的庇护,委屈下她不自觉哭嚷出一声,“娘亲――”
修错
、第16章 福祸之事
不是,这种时候叫娘亲完全是为了卖萌的吧
一边担惊受怕,一边还能吐槽,夏无央觉得自己当真心大。
哭够了,找出手帕撸一把鼻涕,眼泪减缓了不知名的恐惧,夏无央摸索着再次爬了起来。
不论如何,她也要先出去才行灵力没有恢复,不能御剑,御风更是不用想。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灵气稀薄的接近于无。夏无央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天华山竟然会有如此荒芜的地方。
哎,如果有束光亮就好了
正想着,夏无央原本哆哆嗦嗦的身体开始散发出幽蓝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