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啊
、第7章 生前身后事
看着如今的夏无央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明歌,一样的高高在上的骄傲。当年,叶心怜还是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没有怜儿如今的好家室,好灵根。
可想而知,那个初入天华的小女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能拜入内门。自从得了他的照拂,在秘境试炼中得到碧绦灵果洗去多余灵根。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明歌同心怜,是同进同出的知交好友,反观怜儿与无央他的女儿他知道,心地也和心怜一样善良,只是无央这孩子的心性,还需磨练啊
君莫迟心中百转千回,面色动容。“怜儿自幼生长在天华,入门早些也是自然,尔等莫要因为这点不同而动摇道心,勤勉修炼,争取早日赶超他人,明白了吗”
“谨遵掌门教诲”
事已至此,刚刚君莫迟的失态自是揭了过去。无央跟随众人俯首行礼,平缓掉心中异样。练气三层
君莫迟走后,轩辕问自鸣得意的跟着回了座位,期间不乏传来他对君怜维护的赞美,“君师姐心性果然超出常人,不像有些人目中无人不说,还给自己的山门丢脸。”
后面的冷嘲热讽,是冲着她来的。
“嗷――”
懒得听到苍蝇嗡嗡的声音,夏无央二话不说一个火球甩了过去,刚刚还在眉飞色舞的轩辕问的头发遭到了无情洗礼。焦糊味道盈满教室,跨门而入的云雪霁倏尔皱眉。
本是担心自己新收的小徒弟兼小女儿不习惯课业,这节讲道课他才停下了手头要练的器物赶了过来。没成想前天晚上才叮咛嘱咐过,这就又犯了过错。简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无果山内门弟子夏无央,不友爱师门弟子,多罚跪师祖祠堂三日,现在就去反省”
气的狠了,云雪霁凝眉斥责。这样不懂退避,无容人之量又锋芒毕露的性子,如何能够修得了仙,得的了道明歌已去,他不能让她唯一的女儿也走上母亲的老路。
“想不明白,就别回来上课”
咬咬牙,夏无央忍住眼中酸涩的濡湿感,气呼呼的丢下咆哮,转身跑出论道堂。
“谁稀罕上这破课”
早上才走,不过是个把时辰,她又和这堆牌位面对面了。
5岁娃娃的身体,泪腺十分发达,只不过被斥责了几句,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偏偏她不愿意低头认这错。太师叔祖罚她也就罢了,这次她明明没错,还要被爹爹教训一顿。
明明
明明君掌门对君怜就不是这个样子
“不就是不去上课,有什么了不起各位师祖啊,若是你们在天有灵,或者得道成仙,看到你们的徒子徒孙被这样欺负,一定不忍心的,对吧”
“你求那些死牌位倒不如拜拜你师祖我。”
横梁上,凰华头枕着胳膊,层层叠叠的紫色长衫随着他的动作,广袖并着宽大的长袍悬空垂下,风一吹,翩翩起舞。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太师叔祖在祠堂中睡觉了,夏无央很是见怪不怪的没有理会他的揶揄。
许是刚睡饱,心情不错,即使夏无央没有搭理他,凰华也不恼。饶有兴致的侧过身子从横梁上望了下去,狭长妩媚的桃花眸晶亮若荧光。“人不大,脾气倒不小。不过被云雪霁那小儿训斥了几句,就这般不高兴”
跪在蒲团上的夏无央闻言抬起头来,表情认真的对着凰华行了个师门大礼,“我娘让我来天华认爹,三年大选当日,我以为太师叔祖是我的爹爹,这才冲撞了太师叔祖。我不过是心中不服,存了侥幸想让爹爹难堪,师傅不嫌弃无央,认了无央,可却又不护着无央”
被五岁的女娃娃黑白分明的猫瞳盯住,凰华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懒散道,“那又怎样修仙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拜入山门认了师徒便需遵守这规矩,别说云雪霁罚你,就是逐你出师门都是可以的。”
“可是我伤心”
没错,她就是委屈了,不服了,伤心了那又怎样爹爹一样罚她跪了祠堂。刚刚努力抑制回肚中泪水顺势决堤,夏无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凰华哭的肆无忌惮。
活了一把年纪,凰华从来没见过年轻时比他还有脾气的人,特别对方还是个5岁的奶娃娃。但那掷地有声的“可是我伤心”却仿佛一下子说进了他的心坎。直白明了,不拖泥带水,这样的宣泄让他怔了怔。
夏无央对于穿越前的事,一直绝口不提,连想都不愿意想,她觉得,既然来到在这个世界,那些过往就已经化作前尘。只是无论她如何退避,如何强迫自己忘记,但命运以惊人相似的经历,让她时时惶恐。
上一世,暂且称作是上一世好了,她就是单亲家庭。父亲和母亲在她小时候就和离了,很快还组建了新的家庭。她无论在哪,都显得格外多余。唯一能够体现出她没被抛弃的证据就是每个月银行卡里丰厚的生活费。
那种悲哀只要一想起,她便心中涩涩的难受,只想找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让急促的呼吸变得舒缓。她害怕欢声笑语的接纳,却也踌躇无人问询的孤独,精神情感的空虚让她狂热的喜欢看小说。
用别人的文字来充填自己的进退维谷。
直到她穿越过来,才在女配娘不离不弃的陪伴下得到新生。与其说她是女配娘的寄托,倒不如说真正离不开女配娘的,其实是她自己。
她曾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所以才拼命的把遗命奉若圣旨。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抬头挺胸的走下去,不畏惧,不妒忌,也不彷徨。
“我带你出山,想去哪”
凰华飘然而落,精致的面容,绝美的身材让他不论站在哪里,都犹如魔仙,即使他的左手边就是一堆明晃晃的牌位。
夏无央眨巴眨巴泪汪汪的大眼,一时间对神转折的对话回不过神,二人视线相对好半晌才琢磨过味来。
“太师叔祖”
“嗯。”
“你睡醒了吗”
“”
目测太师叔祖睡醒了的夏无央麻溜从蒲团上爬起来,在凰华变脸之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仰起头来努力卖萌,“太师叔祖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许久不曾有过无力感的凰华忍不住扶额蹙眉,“都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歪理,再不说去哪便继续对着这些牌位鬼嚎”
得了便宜,自然是要卖乖的。夏无央伸出莲藕般粉粉嫩嫩的胳膊,咧着嘴呲着牙冲着美人笑,“太师叔祖抱,我要去白木山。”
入了山门,没有特殊情况,自然不能出天华派一步。但这一点对于凰华而言,实在不值一提。御风而行,不过瞬息,白木山苍苍茫茫的云海已铺面而来。
没有风华群山的连绵锦绣,古朴的白木犹如上了年纪的老妪,静谧的,平和的,沉静如水,不兴波澜。连带她和女配娘五年中的点点滴滴,都染上了萧肃之意。
来到白木山之后,凰华终于明白,活了一把岁数,见多了分分合合,为何这一次,他却不自觉伸出援手。
星光草铺就的山坡上,一方青冢,阳光昏昏然。若是有迷途的猎户恰巧穿过阵法,一定会被眼前的美景所迷。
这种内心的平和感不论如何在梦中追索,也无法触及。
“我娘在白木山生了我,这里只有我们二人,朝对晨雾晚观风,不知不觉就是5年。如水的日子,若是她心里难受的紧了,就抱我坐在院子口,望着远处,等那个人来接她。那时候我很小,现在想想,也许不止是爹爹,或许她等的只是一个能够接纳她的人。”
蹲在没有任何标记的石碑前,夏无央伸手,冰冷的石壁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闭着眼,感受着白木山温润的气息,就像母亲一样。
提起夏明歌,凰华恍惚想起这样一个人,骄傲的,叛逆的,在长松道人一众弟子中,总是一身红衣,灼灼耀眼。凰华能够记起夏明歌,完全是因为当年的少女年少气盛,当着一山弟子说――
“天华之中,唯凰华师叔祖与吾貌美并同。”
他当时以为,夏明歌只是一个爱慕皮囊的虚荣女子,一笑置之。
后来
后来,“我于上古秘境试炼,吞噬下上古神兽混沌至今,修为少有长进。今日出来散心,反倒有所收获,如此说来你倒是我的福星了。”
“啊”
上午的论道课结束,云雪霁急急忙忙回了洞府把手头炼制了一半的器具赶制完毕。一下午他都在后悔,是不是罚的有点重了,那么小的孩子,任性一点,有点脾气是难免的。女孩嘛,不论在哪,都应该宠着一些。
早上还觉得自家闺女做法各种不成熟不长进,现在一后悔,就发现自己各种过分不应该。那么空荡的祠堂,明歌才走没多久,无央还那么小一个人越想越觉得不得了,云雪霁提步奔赴师祖祠堂,满心憧憧的大步夸进屋内。
偌大的师祖祠堂,平日里除了洒扫的道童或者领师门任务的外门弟子,基本上空无一人。而本应跪在蒲团上的瓷娃娃却不见踪影。明晃晃的一堆牌位,扎的云雪霁眼疼。
他的眼神一慌,尼玛我闺女不见了
、第8章 找人这事
云雪霁自打折隐师兄离山后就没觉得还有什么大事,但宝贝闺女失踪这事,无论如何也是件大事
天大的事
时已近夜,天华五山的高阁中镶嵌着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洞府之内灵烛摇曳。云雪霁以传音术把五个徒弟都薅了起来。
“就知道让师傅费心,被罚了还不老实。”许青梅不情愿的与几位师兄弟会在一处,面色不善。
“师傅这是关心则乱,你们几个都散了吧,我去同师傅找找。”
夏无央还未学会传音术,自然不了解风华山种种。她此刻十分嗨皮,犹如一只从笼子里飞出来的鸟,一下午都在疯。
夜晚白木山星罗棋布,墨蓝色苍穹又高又远,星河组成一条光带弥乱了夜色,漫山遍野的星光草飘飘摇摇升点荧光。
夏无央站在院子中的银桂树下细细寻摸了半晌,“太师叔祖,挖这里”
远远倚靠在院门处的凰华双手套在袖中,莹白诱人的手臂半露在空气中,听到叫喊声挑了挑眉,“我倒是从来不知,长松道人会有你这么个顺杆爬的孙女。”
提到她姥爷,夏无央当即脸红,都说姥爷长松道人气节了得,两相对比之下,她还真有点顺杆爬的意思。哎,都怪景色太美,倒把活祖宗的身份给忘在脑后了。
瘪瘪嘴,夏无央低下头来瞅瞅自己的短手短腿,扶额长叹,“娘啊,快来助无央一臂之力吧”
黑着面色从院门处走来,凰华点了点面前臭丫头的脑门,“鬼心思真多,看在死人面子上本座不与你计较。”
得,这回是真生气了,连本座都出来了。
高阶的修士们会自持身份,称自己为本座,就和皇帝自称朕一样。在门派内,凰华很少用本座这个词,这次倒是被个奶娃娃打趣了一番。
“这个位置”
夏无央点头。
意念微动,银桂树下泥土松动,下一秒,凰华修长白皙的手中拖了一坛桂花酿,再厚的坛盖也无法隐藏浓郁的酒香。
这坛酒是夏无央出生时夏明歌埋下去的,时间虽不长,但用的都是些有年份的灵草,就连酿酒的水也取自天山泉眼。味道肯定不一般。
“太师叔祖,作为你陪我出山的回报呢,这坛酒我送你好不好”
睨着面前小小的女娃娃粉嫩嫩俏生生的脸蛋,凰华心下的那点气也烟消云散。岁数大了,真是需要人哄了。
从许久不住人的灶房处拿了酒勺和碗,夏无央打开酒坛舀了少许倒入碗中。“等会咱们在山坡处挖个坑,把酒放进去,一准就能抓到疾风兔。”这数日来的辟谷丹,吃的她甚是倒胃口。
看出了对方那点小心思,凰华也不说破,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只酒壶,又拿了酒杯,自斟自酌起来。
若说夏无央这边的气氛有多惬意,无代山上就有多冷凝。长松道人夏侯胜坐在上首处桌子拍的杠杠响,“你说说,我好好的孙女交到你手上才几天就没了啊”
佩凤虽然也不高兴,但毕竟怕夏侯胜斥责的紧了不好收场。张了张嘴想要劝阻,却始终欲言又止。主要是憋屈啊
云雪霁也知此事是自己不对,坐在下首甘心听训,自始至终都垂眸沉默。
“小孩子,难免有个脾气,你怎么能动不动就罚她呢何况此事还不是央儿的错,我都听福泽说了,是君迟陌那个小徒弟先出言不逊的。”
福泽改名前不叫福泽,叫狗蛋。家里生了3个男孩,到他那是第四个,实在养不活,恰好赶上山门三年一度的收徒大典,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家里人让他跟着下山前来的天华派弟子回了师门。
无代山一山之主夏侯胜到内门出洒扫的道童都对这个好养活的名字爱不起来,谁也不能把一代内门弟子成天狗蛋来狗蛋去的吆喝不是。既是好养活,佩凤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福泽深厚了,自然就好养活,这才给瘦的和腊肠有一拼的男孩改了名。
嗯,虽然福泽一词仍接地气,却比狗蛋好了太多。
云雪霁又何尝不知,无央的性子虽说胡闹了些,到底不会乱来。他也不过一时爱之深责之切,才罚了无央。本也是打算做做样子,等无央跪满师叔祖的三天期限就找个由头把无央接回去的。谁曾想这上午才罚出口,下午人就不见了。
“都是我的错,师叔莫要再气,我这就去敲山门警钟”
“那还不快去――”
云南跟在云雪霁前脚起身,后脚也出了无代山。
“师傅,我想小师妹只是一时不忿,等她气消了自然就出来了。警钟一敲,惊动整个天华派上下,到时候势必会给师妹惹来麻烦啊”
“这次是我的责任,你师妹还那么小,若真一个人跑出阵法外的芳华山林中,后果不堪设想。麻烦不麻烦都等找到人之后再说吧。”
被山门警钟召唤而来的一大批丧尸,哦不对,是天华派弟子齐聚无量山,君莫迟看着数量众多的后脑勺内心憋屈。
“师弟,你这是”
“回掌门,这件事错都在我,所以请无论如何帮我把无央找回来”
闹明白前因后果的众人对于无果山一山之主这种明目张胆的假公济私行为十分鄙视,我去,你闺女丢了,你大半夜的折腾我们干什么啊还是说,无果山不分场合事态护犊子的行为是遗传吗
心中默默吐槽,却不得不擦亮眼睛找人的一干弟子眼巴巴的注视着他们伟大的掌门,希望可以罢免此次公共事宜。
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中,君迟陌在内心酝酿半天,笑容安抚且语重心长的道,“这是彰显我山门弟子团结互助的历史时刻,你们的师妹有难,如何有不帮之理,现在立即搜山”
屁
找人就找人呗,这关山门弟子团结什么事啊山门团结真是躺着也中枪
今天夏无央收获不小,她在抓疾风兔的时候还恰巧抓到了一只刺猬。灰扑扑的刺猬,貌似刚出生不久,被凰华拖在掌心里团成一团。
“这家伙可真狡猾,若不是太师叔祖手快,就让它挖地洞给逃走了。”
伸手戳了戳灰扑扑的一团,小家伙还没长大,两只前爪捂着黑溜溜的小眼睛,想来十分害怕。
“没想到白木山里还有刺鼠,若是喜欢便拿走好了。”
似是嫌弃的把小刺鼠丢给夏无央,凰华面上还真不见有不舍之色。理论异常丰富,但实践少的可怜的夏无央在听到刺鼠后迅速回想起九州生灵著里面有介绍过
刺鼠,生性胆小的弱小灵兽。喜食灵果,灵芝,饮晨露果酿。擅打洞,常居于地下或石缝中。其他,不详。
回忆书中的话,夏无央有点汗颜的问,“太师叔祖,那个我记得书中关于刺鼠的记载很少,还有那个其他不详是什么意思”
“刺鼠天敌太多,导致其最后能存活下来的数量很少,又没什么特别的能力,很少有人驯养,关于它的记载自然伶仃。”
慢条斯理地吃掉最后一口兔肉,凰华对月自酌的十分惬意。等到夏无央把刺鼠收进宠物袋,他才问了一句,“想养”
“嗯,你看它孤零零一只多可怜,我以后养它,带着它吃香喝辣”
“算了,吃了你敬献给本师祖的兔肉,我便帮你结契收了这灵兽罢。把它拿出来。”
凰华手间虚画一阵法,转瞬打入夏无央和刺鼠体内,“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这样能令灵宠与你更亲密。”
“就叫刺猬好了”捧着自己的第一只灵宠,夏无央美滋滋的逗弄了好一会才把它收起来。
“走了,该回山了。”
率先站起身抚了抚柔光顺滑的紫色长袍,凰华伸手抱过夏无央软绵绵的小身子。看到对方黑白分明的瞳孔中闪过不乐意,他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不想回去”
“嗯”
“爹爹他我怕爹爹他还在生我的气。”
“呵呵”
没再理会夏无央,凰华抱着她御风而起,宽大的衣袖在天际翻飞出潇洒的弧度,勾着的嘴角以及上挑的眉眼中带着玩味。窝在凰华怀中,夏无央怎么也琢磨不透这个表情代表的意思。
哎,回去还要跪牌位,她真可怜。
瞬息的功夫,凰华带着夏无央掠过风华群山,直直降落在掌门大殿外,容姿玉树,旖旎悠扬。
汇聚在一处的各山弟子正准备散去,乍见到太师叔祖如天人般落入众人视线一时间呆愣非常。再一看,那怀中抱着的女孩,可不就是云师叔的宝贝闺女么
感谢太师叔祖的及时降临,免去他们即将到来的搜山工作。果然,太师叔祖虽然十分不靠谱,到底还是天华派最可爱的人。
一落地,凰华收起刚刚恶魔般微笑的表情,板着脸一动不动立于大殿之上,气势灼灼逼人。
“君迟陌、云雪霁听训。”
“师叔祖――”二人相视一眼同时弯腰行揖礼立于下首,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解。
“天华派掌门君迟陌,教徒不严,于授业论道课上蓄意辱没同门,量其年龄尚小,君掌门待其受罚,跪师祖祠堂三日。”
“谨遵师叔祖教会”
“无果山山主云雪霁,教徒不严,致使同门打斗,同样罚跪祠堂三日。”
大殿之上,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成想到,不过是新入门的内门弟子之间的几句口角,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掌门和山主跪祠堂的神转折走向。
他们也是醉了
夏无央在听到太师叔祖的话后嘴巴大张,偷偷瞄了一眼还叩拜在下首的爹爹,在心里给自家爹爹点蜡――
爹爹,太师叔祖他真的喝醉了
、第9章 孤立这事
“爹爹,你渴不渴我给你泡了灵茶,爹爹快趁热喝。”
“好。”
“爹爹,你腰酸吗我给你捶捶腰。”
“谢谢无央。”
“爹爹”
这几日始祖祠堂比往昔热闹了许多,凰华活祖宗的一句话,天华派两大青年翘楚瞬间被秒成渣,双双对着牌位忏悔。偶尔会有好事者前来偷窥。
云雪霁还好,毕竟自己惹了闺女伤心,被罚跪牌位跪的可谓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反而颇有几分享受。自己女儿这么贴心,每天都往祠堂跑几次,对他嘘寒问暖,这让他心里对上次训斥的事更加自责。
反观君迟陌就不那么阳光灿烂了,成日里温文尔雅的气度如今蒙上了淡淡灰尘,轩辕问虽然也在祠堂外对着师祖的牌位们叩了头认了错,但也比不得自家师弟的乐在其中。
倒是此事过后,夏无央看开了几分,爹爹教训的在理,她才5岁,娘亲的事即使心存疑虑,也不能急在一时。爹爹如此反复训诫,想必其中有什么事会让她难以接受。
她亲生的渣爹啊夏无央森森的感到忧虑。
“爹爹,今天是第三天了,你腿疼不疼,我回去给你揉揉。”
“乖”
“爹爹,怜儿来看你了。”
云雪霁话没说完,汉白玉石阶上奔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奇蓝色的裙衫,让站在一边的夏无央多看了一眼。
“爹爹,你看有人学我呢”
君怜闻言颇有些羞涩的躲到了君迟陌的身侧,不好意思的垂首。君迟陌刚刚还蒙尘的心情顿时被治愈,跪在蒲团上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乖,怜儿今天的课业有没有落下”
“这几日教授的都是引气入体的根本,爹爹早就教导过我了。不过今日太师伯说要分组学习,让论道堂的新弟子们两人结组说过上一月,等大家进入炼气期就要开始教授御剑术,无央师妹这几日都没去听过课,大抵不知道此事。”
说到课业,夏无央底气瞬间不足,刚刚还腰板挺直的云雪霁眉头微皱,询问的视线望了过来,她很是心虚的转开了脸。
“无央可还是生爹爹当日的气”
“没”
“那为什么不去上课”
“爹爹拜师时给的心法晦涩难懂,我这几日一直留在无果山洞府内参悟。”
说起古梅剑法心法,她就郁卒的不得了。一部完备的剑谱,心法是必备的。心法打的好,在学习剑式时才不容易被心魔所困。
云雪霁没想到无央会对这部心法如此上心,毕竟这个年龄段,基础才是主要。“明天就乖乖去上课,等打好了入门的功底,爹爹亲自教习你剑法。”
“是。”
她已经练气二层,仗着比别人多活一世的资历,夏无央作为一个穿越女还是有些小小的自得。比如说一个普通的小孩别说看完这类生僻的心法了,可能连里面的字都认不全。而她早就在女配娘教习她百草全集时,把晦涩的文字默默记在脑中。
现在想来,不怪那些被穿成筛子的世界里,穿越女们高调,先天的优势在那摆着,默默无闻的才比较怪异吧
不管怎么说,第二天,夏无央还是老老实实起了个大早去了论道堂。
正如君怜所说,昨日太师伯让新弟子们相互结组,以便一月后的御剑术修习。在新入门的术法中,御剑术可以说是从普通人到修士的大跨步。许多孩子因为第一次尝试远离地面,法术施展不周从半空摔落。
所以在练习这门课时,为了加强施术者的责任感,并且防止一人在半空中出现意外,在剑上的同伴可以及时搭救,才制定了这样一套学习方法。
今时不同往日,夏无央才进入论道堂,许多人探查的目光就从她身上扫过。好奇的,羡慕的,嫉妒的,扎的她浑身难受。
也许是因为内心的敏感,导致她对周围的事物也比别的孩子敏锐了几分。在这一道一道的目光中,夏无央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视而不见,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以她为圆心,整个无果山内门座位周围画起一道无形界限,那是小孩子们排斥异己最明显的表现手法――孤立。
若搁在平时倒也无妨,可现在御剑术修习在即,没人和她结组,在训练的广场上应该会丢人吧
夏无央把求助的目光投放到轩辕晴那里,之前几日还能绕过众人坐在她身边说笑的女孩下意识的转身同身边人说话。
一点点失望,但不多。
她收回求助,漫无目的的环顾整个论道堂,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交谈变得莫名清晰起来,敛下眸,注意力不自觉集中。
“嘿,狗蛋,你不是也没结组的伙伴呢嘛正好那个无果山的宝贝内门弟子回来了,你还不快去找她结组”
“是啊是啊,没准人一高兴就答应你了呢,你也算是癞蛤蟆吃上天鹅肉。”
几个年龄稍长,约莫7、8岁的剑修弟子围在腊肠身边,表情轻蔑,语态随意。被困在中央的福泽神态拘谨,宽大的袖摆遮住了他搅在一起的手指。
下一秒,夏无央“嚯――”的起身,紫檀的木椅在逛街的地面摩擦出“嚓”的一声,整个论道堂内霎时安静。
在众人好奇的打量中,夏无央先是对着刚刚说话的两个剑修弟子嘲讽一笑,又走到被称作狗蛋的男孩子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狗狗蛋”
“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从四周响起,福泽突兀辩解道,“我,我以前叫李狗蛋,后来师傅和师母给我改名了,叫福泽。李福泽”
虽然拘谨,但福泽的声音听上去很中肯。夏无央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又一一扫过还在咧嘴的众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亦然,这有什么好笑的”
被她这样一质问,刚刚还哄然大笑的小修士们顿时僵住,那些挂在脸上没来得及收回的嘴角显得十分滑稽。
“你――”指了指腊肠身边的一个男孩,夏无央抬了抬下颌示意道,“我问你,他的名字很好笑吗”
男孩被夏无央看的心虚,磕磕巴巴站了起来却不知如何回答。夏无央才不管那么多,又指了指另一边的男孩问,“你说,他的名字很好笑吗”
福泽被女孩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刚刚还掺杂着窘迫的瞳孔复又染上了清亮。终于,他鼓了鼓勇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女孩面前问,“太师伯说,休息御剑术要两个人一组,请问,我可以和你结组吗”
对方带着期待的神色,夏无央正好对上这样一双眼睛,于是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好啊,正好我也没有结组呢。”
说完,她率先轻松的笑了起来。
明艳的面庞一旦挂上舒心的笑意就会显得格外动人,贝齿下,欢快的形容直直传递到福泽的心底。
大概也是因为此刻的善意之举,所以不论日后夏无央会如何改变,她的身边总有一个对她深信不疑的李福泽。
君怜坐在众人环绕的中央,如水的眼眸中带了几分探究。她很好奇,站在甬道上的绛朱色身影内,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她被父亲教育的很好,很多东西别人不一定会懂但她却是明白的。日后,放眼师门中的女修,大概只有夏无央会成为她最有力的对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刚入门的小萝卜头已经进入练气期。一个月后,这些进入炼气期的优秀苗子被带到无代山的剑道场。
整个剑道场十分宽阔,一进来的道场的桅杆处还立了一块“万剑归一”的石碑。道场西边被高大灵植覆盖,他们到时,已经有不少剑修弟子在此练习。纵使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第一时间内被两道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吸引。
其中一人白衣翩翩,剑法韵律绵长,如平湖却让人不自觉感受到暗涌波澜的剑气。另一人则是藏青色锦衫,迎风转身之际,半透明外褂氤氲而飞,人似剑凛冽,剑如人志坚。
在半空中切磋的二人不是别人,一个是她爹爹,另一个――
是她舅舅
这次分来教他们御剑术的正是剑修内门的师兄,见到夏明轩停手后上前行礼,然后又对着他们训诫,“刚刚在论道堂,我已经讲述了御剑术要点,现在你们结组练习,在剑离开地面时要找准重心,不要慌乱紧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夏无央找到福泽,径自寻了一块角落的位置,抽出腰间山门统一配置的佩剑,紧张的搓搓手。
其余人等大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就算分散开,也不会离人群太远,她和福泽这样不合群的反而凸显出来。
也是,虽然自从帮福泽解围后,那些同届的弟子们明面上不显,但言行中还是会暴露出隐隐的孤立态度。
对于自家爹爹教育过的话,她也算上了心,只要这些人不来招惹她,她自然不会闹出乱子来。就是连累了这位开始长肉的小伙伴。
“福泽,我们来练习吧。”
“嗯。”
小伙伴很腼腆,长得又耐看,可谓戳中了夏无央整颗猥琐的小心脏,在动了把福泽培养成三好闺蜜的心思后,她就更加殷勤了。
“夏师姐,我同君师姐结组,为了促进练习进步,咱们两组来比一比如何看谁能先带着人绕道场上空飞一圈”
、第10章 闺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