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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战争]四月_第16分页

作者:四季之夏 字数:15468 更新:2021-12-22 05:19:21

    瞳孔里。

    迪克兰知道这个孩子异常倔强,于是他无可奈何地拍着她的发顶。一时间无言,气氛却不会尴尬。

    忽然,有什么声音隐约从角落钻了出来,四月抬眼张望着四周,尔后那道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着逐渐清晰的声音,她低垂下头。

    医院内经常有这种声音,有时候是女人和男人、然后是老人跟少年少女,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从喉咙间溢出,变成化不开的恸哭声,如同一滴墨水落在纯白的纸张上,黑色渐渐地晕染开,压抑又沉重。

    茫然地眨了眨眼,四月觉得头有些痛,于是她闭上眼,耳畔的哭声在萦绕不断。抿紧唇,她掀开眼帘,入眼之处皆是白茫茫的颜色。

    “呐,迪克兰医生,”她说,“光的父母,还会记得光吗”

    哭声悄然离去,迪克兰垂眸,神色温柔地回答“一定会记得,就像你不会忘记光一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凝视着少女苍白的侧脸,他莫名觉得心里一阵发酸。

    还记得吗小光去世后的第一年,迪克兰带着初夏去祭拜她,那天苍穹阴蒙蒙的,铅灰色浓稠如夜。

    周围是呼呼的风声,初夏小小的手掌攥紧一束向日葵,来到冰冷的墓碑前,她仔细地把花束放好,然后蹲下、身,一言不发。

    “迪克兰医生,光会不会喜欢向日葵呢我认为光就像向日葵,耀眼、灿烂,稍微走近一步就会被她带入阳光下。”她眯起漆黑的眼瞳,唇角悄悄弯起。

    迪克兰正想开口,铃声却忽然响起,他嘱咐好初夏,走开几步略显不耐地接起电话。

    偏偏是关于工作上的事,他交谈了很久,等他往回走时,毛毛细雨无声无息地一滴滴降落。偌大的、阴森的墓园内,一个身形瘦小的孩子依偎着墓碑,小小的身子微微蜷缩,透明的雨滴落在她苍白的面容,顺着眼角蜿蜒而下,远远望去像是带着泪水入睡般,让人不由得心脏抽痛起来。

    雾茫茫的天地间,仿若只有那一方墓地才是她的归宿。

    四月跪在冰冷的瓷砖上,胃袋浓烈得好似淋上滚烫的热水,一阵阵剧烈地收缩,咬紧下唇,额角冷汗涔涔,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地转身趴在马桶边沿,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在寂静的洗手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并且不停地回响。

    许久后,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镜子前,里面的少女脸色惨白,尖细的下巴稍稍抬起,衬着黏在脸颊边的漆黑发丝,竟极为诡异。恍惚了一下,她微微一笑,瞳孔漆黑如墨。

    走出洗手间,她躺回病床。窗外狂风呼啸、阴霾笼罩,明明是早晨,却让人觉得像夜晚般阴沉。

    “四月桑。”雅臣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盒。

    四月看了一眼,有些恹恹地摇头道“雅臣先生,我不想吃。”

    雅臣楞了楞,随即温声说“就吃一点,好吗”

    男人俊秀的脸庞透出几丝期盼,暖棕色眼眸的深处掠过涟漪。四月定定地注视半响,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看着他垂首摆开保温盒,四月抿了下唇,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天际闪过大片亮光,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阴云滚滚而过。

    沉默了很久,她问“雅臣先生,澈君还好吗”

    忙碌的声响陡然停住,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指缓缓攥紧,四月回过头,闪电狠劈而下,划开了一道耀眼的电光将她的半边面容覆盖,一半镀着光一半陷入暗――极端的两面宛如天使与恶魔。

    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雅臣呆呆地看着她,直到光线离去他才回过神来,局促地移开目光,他清咳了一下,嗓音低了几度说道“澈君的家人跟配型成功的捐赠者交涉不太顺利,手术拖了很久,听说是那个捐赠者要求太过分了。而澈君本身的情况不太乐观,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架骨头,今天他的家人禁止其他人的探视,明天一早就要动手术了。”

    说罢,他偷偷看了看自家妹妹,发现对方面色十分平静。

    然而在雅臣看不到的被子下面,细瘦的手指狠狠扯住衣角,指节泛白。四月平复了下呼吸,松开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碗,吃了几口便放回桌面。

    “再吃一点吧”

    她摇头,再度看了眼窗外,蓦然想起在思绪浑浑噩噩的时候,好像有听到什么争吵声,想了想,她问“雅臣先生,请问你们前几天有在说什么吗”

    闻言,正在收拾保温盒的雅臣动作一滞,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下去,温和地笑道“没事,四月桑,他们在说工作的事儿。”

    其实他说谎了,四月陷入沉睡的时候,椿和梓围绕着该不该进行治疗吵了起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两人背道而驰。

    “雅臣先生,明天请带我去见澈君吧。”

    淡淡的话语响起,雅臣抬眼望去,少女细致的侧脸苍白如纸、尖尖的下巴一点肉也没有,黑眸淡无波澜地眺望天空。

    喉咙发紧,他挤出了一个字“好。”

    淅沥沥的雨声悄然跃入耳内,水雾洒遍了窗户,雅臣见状,连忙起身走过去关上窗门。玻璃氤氲着大片的水幕,窗外的世界变得朦朦胧胧,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窗边伫立片刻,他转过身。少女安静地躺在床上,漆黑的发丝铺散开,纤长的睫毛乖顺地垂着,洁白的被沿掩住了她的下颚,露出噙着浅浅笑意的嘴角。这样一看,她好似在做着美梦。

    叹息一声,雅臣走过去,微微俯下身子,伸出手抚摸着少女发热的脸颊,细细地摩擦了几下,他垂首与她以额相抵,低声细语宛如呢喃。

    “四月桑,不要睡。”

    “睁开眼吧”

    “醒过来,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强迫症啊说了日更就忍不住想来更新ot虽然这章有点短小ot眯着眼睛码的,困得睡不着,有啥错别字就请忽视泥垢

    我爷爷今天住院了,奶奶腿脚不便在生活上需要人照顾,于是我开始了医院和奶奶家两头跑,所以更新时间变成不定时了,有时间就来更新ot

    上一章收到了一个长评,好开心转圈圈

    四月语录

    倒数17。

    、三十九章

    一大早四月便迷迷糊糊地被人轻声叫醒,她掀开眼帘望去,男人高挺的鼻梁架着细致的黑框眼镜,深紫眼眸沉淀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醒了吗我带你去洗漱。”

    梓知会了一声就小心地抱起她,盯着对方白皙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四月合上眼任由自己陷入浑浑噩噩中。

    洗漱完毕,梓喂着自家妹妹喝了一点粥,见她微微侧开头,他沉默了一下收好东西站起来,拿过搁在床尾的外套给她穿好,接着抱起她走出房门。

    正值七点多,走廊却人来人往,前方病房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吵闹声引出了很多陪床的家属。人群涌动,梓护好怀中的四月,下意识避开了那间病房,脚步急促地离开住院楼。

    人要多坚强才能看着自己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离去他光是稍微想象就觉得全身发冷,寒意从心底一点一点涌上来。

    思及此处,梓敛下眼眸把四月抱进副驾驶座帮她扣好安全带,自己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启动引擎缓慢地开出停车场,往大门行驶。

    那天在病房里,椿语气坚定的表示一定要进行治疗,哪怕成功的几率很小也不要放弃。而梓却觉得不要让四月徒增治疗带来的痛苦,与其呆在白茫茫的、充满药味的病房,不如去完成她想做的事。

    他本来是这样想的,但是在看到四月一天天消瘦下去的身形、睡眠时间越来越长的时候,他蓦然感受到与日俱增的恐惧感――没有什么比看着时间无情地流逝而觉得可怕的事情了。

    不要死。

    拜托了,不要死。即使不会爱上任何人,他们也愿意以哥哥的身份陪伴,不要死,不要离开

    “吱――”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四月抬起沉重的头,身子刹那间被一双手给搂住,力道非常大,手掌却在轻轻地颤抖。

    楞了一下,她艰难地侧过头,入眼的是柔软的黑紫发丝,淡淡的洗发露香味在鼻间萦绕,仔细地嗅了嗅,她弯起唇角。

    “不要死”

    对方醇美的嗓音似是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显得有些许沙哑。四月半阖着眼,没有回答,搁在胸口处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不要死拜托你”

    瞳孔忽然晃了晃,四月咬紧唇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耳畔的声音仍然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像是说的次数多了,所说的话就能成为现实。

    “不要死”

    没想到时至今日会有人用着哀伤的声音来对自己低声细语,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踌躇片刻,四月艰难地挪动左手,梓以为她是要挣脱,力道越发加深让她整个人动弹不得。抿紧唇,她干脆回抱住对方,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温热的背部。

    梓绷紧的身躯陡然震了震,随即他扭过头将唇瓣贴紧她的耳垂处,轻声说“四月,你告诉我――你不会死,好吗”

    四月垂下眼睑,淡淡地回答“梓先生,即使我这么说出口,谎言也不会变成事实。”

    车窗外的阳光亮晃晃的、非常耀眼,耀眼到让人觉得有些残酷。

    驱车半个小时来到雅臣所处的医院,梓双手转动方向盘把车子开进停车场,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

    他的心情在路上的时候便渐渐平复下来,在松开怀抱之后,两人都没有提及上次的事情,就算是这样,自家妹妹没有回避自己也足够令他安心了。

    想到这里,梓的神情越加柔和,他停好车、抱着四月缓步走进大楼,路人纷纷侧目。

    男人容貌俊美,一袭合身的休闲装,怀中抱着一个身穿综合医院病服的女孩,众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小脑袋,于是她们不由得好奇起来。

    眼见有人想要过来搭讪,梓朝着她们微笑,明明是平易近人的笑容却硬生生令她们望而止步。

    他随意地扫视过去,眼底滑过一丝满意,尔后调整了下姿势继续往前走。拐过一个弯走近前台,打听好病房号,他拍拍四月的发顶,说“四月,快到了,还醒着吗”

    沉默。

    意料之中,梓笑了笑,迈着大长腿来到住院楼,掠过一间间房门旁的卡牌最后定格在“椎名澈”上面,仔细地看了看,他空出一只手曲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

    过了半响,门扉从里面打开,年轻女人憔悴的脸色让梓怔楞了一秒,他迅速地反应过来,言辞礼貌地说明来意。对方迟疑了一会儿,示意他稍等后转身回房,不消顷刻,她的丈夫也跟着走到门口。

    椎名先生上下打量着梓,接着将视线落在用后脑勺面对他的四月身上。极会察言观色的梓不着痕迹地侧开身子,温和的把来意解释清楚。

    “爸爸、妈妈是姐姐来了吗”

    里面传来一道稚嫩的、虚弱的童音,椎名先生诧异地回身走过去,这次很快便返回来把梓请进去。

    随着脚步一步步接近,梓能感受到四月逐渐抬起头,最终她回头望向澈,淡色的唇绽放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澈君。”

    “姐姐。”

    床上的小孩身体消瘦,脸色苍白如纸,漂亮的浅金色眼瞳黯淡无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找不出丝丝光彩。即使如此,他依然展露出笑颜来回应四月,小手冲着她挥了挥。

    打过招呼后,病房一时陷入静谧,梓将四月放在床沿边,交代了几句便体贴的退出房间,给两人留出空间。椎名夫妇见状,认真地嘱咐好两人,而后也随之离开。

    看着门被关上,四月抿了下唇,伸出手握住澈的手掌,轻声问“澈君,几点动手术”

    “十点噢。姐姐,昨晚雅臣医生说你今天要来看我,我好高兴。”澈扯动嘴角,笑容苍白无比。

    外面的阳光静悄悄地在窗台弥漫,温暖的金黄色一点点渗透进来。

    四月张了张嘴,音节在唇边打了个转却化为一句“澈君高兴就好”。

    垂下眼睫,她想。

    她能说什么呢能为澈君做什么呢

    “姐姐。”

    呼唤声跃入耳内,四月抬眼看去,澈费力地将右手放在她的手掌上,正要说什么之时突然惊呼道“姐姐你怎么又穿着病服”

    顺着他的目光,四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病服,笑道“姐姐在另一个医院也住院了。”

    “诶姐姐又摔倒了吗我说嘛,姐姐看起来就容易摔倒,千秋还不信我。”澈低声嘟囔,嗓音透出几许涩哑。

    “不是哦,姐姐恩,姐姐跟澈君一样。”

    闻言,澈惊讶地张大眼睛,小嘴蠕动了几下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急切地说“姐姐跟我一样生病了不要生病好痛,我不想姐姐也这么痛呜呜”带着哭腔说完,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

    没等四月开口,他又哭着说“呜呜那么痛、我受不了,可是、可是呜,为了妈妈和爸爸、我一直忍耐,一直一直姐姐、我害怕啊,害怕进手术室,要是我死了、要是我死了爸爸妈妈该怎么办呢”

    透明的液体滚滚而落,无声地滴落在手背传来灼热的温度,四月垂首,愣愣地凝视。片刻后,她伸手捧住澈的脸庞,凑过去直到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她放缓呼吸,极尽温柔地说道“澈君,你看着我。知道吗澈君不会死,澈君那么勇敢、那么坚强,神明怎么舍得让你死去呢所以,在进行手术的时候,澈君只要不停地想着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那么澈君的执着肯定会战胜病魔,然后再次睁开眼睛。”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澈一遍遍呢喃,倏然像想到什么,带着浓浓的鼻音问“姐姐,假如、我是说假如噢假如我死了,爸爸妈妈会因为伤心忘了我,还有其他人、医生和护士他们也会忘了我就算是这样,我也希望姐姐不要忘记我,好吗”

    四月茫然地看着眼前一脸希冀的小孩,思绪恍惚中他的脸似乎跟什么人重叠起来――一头美丽的金色长发,一双像大海般蔚蓝的眼睛,她笑起来会露出可爱的虎牙,她说“初夏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好,”四月眯起眼笑了起来,瞳孔一片漆黑。

    谁都不想被忘记,谁都怕被忘记,然而,永远只有她活在回忆。

    “姐姐,还记得你上次讲的故事吗”澈胡乱地擦干鼻涕,似乎因为她的回应而放下心来,小脸不再那么僵硬。

    闻声,四月点了点头。

    得到颔首,澈指着窗边金灿灿的光辉,神色坚定,一字一句地说“小心为了小白变成了星星,我会为了姐姐变成阳光,只要姐姐抬头看,我永远都在”

    “然后陪着姐姐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活下去。”

    阳光忽然大片大片地蔓延进来将两人笼罩,以至于小孩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浅金色的眼瞳盛满细碎的光芒,璀璨如斯。

    “澈君现在就是阳光啊”她低喃,继而侧开头看着面前浅浅流转的金色光晕,透过窗门,一碧如洗的天空显得朦朦胧胧。

    作者有话要说  恩更新了

    四月语录

    倒数16。

    、四十章

    十点,澈的推床即将推往手术室,然而在这关键时刻,护士面色着急地跑过来说原本的捐献者突然反悔众人愕然,无奈之下只能决定移植椎名太太的骨髓,这场手术风险极大。

    手术室门外,刺眼的红灯亮了起来,四月坚持要等着红灯熄灭,梓抱着她坐在椅子上,余光瞟了一眼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椎名先生。

    一股压抑的气息在弥漫,四月感受到身体渐渐涌起的热度,她咬住下唇合上眼趴在梓的肩头。

    良久,如死般的寂静被一阵脚步声打破,梓抬眼望去,椿一边抖动着身上的雨滴一边疾步而来。

    “外面下雨。”椿看了梓一眼,接着坐在旁边,眼尖地注意到自家妹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音量陡然拔高“发烧了”

    梓楞了一下,随即镇定地说“椿,去找医生准备打点滴”

    话音刚落,椿脚步飞快地离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梓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罩在四月的身上,手指轻触她的皮肤,滚烫的体温似乎从自己的指尖一点点扩散。手掌突然抖了抖,他狠狠闭眼复又睁开,小心翼翼地抱住怀中的少女。

    “你妹妹,也是吗”椎名先生没有抬起头,低沉的声音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爆发。

    隔了许久梓才低低的“恩”了一声。

    “这样啊。”

    “还真是让人痛苦啊。”

    沉沉的声音带上一丝哽咽,椎名先生深埋着头“时间不等人啊,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过去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忽然惊醒,然后便会想着,这都是身为父母的错啊我们给了他生命,却没有给他健康的身体。”

    “这全都是我的错啊。”说到最后却是变成细声的低喃。

    烧得迷迷糊糊的四月吃力地掀开眼皮,目光茫茫然地看着地板,透明的水滴在缓慢地滑动。

    在她睁开眼看到父母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里会不会有丝丝难过呢为了她的身体而难过。

    会的吧

    这么想着,她悄悄弯了弯唇角。

    “医生,那边”不远处的椿带着医生和雅臣匆忙赶过来,幸好此时是午休时间,而这个医生也刚好是雅臣所熟识的,了解到情况后准备好医疗工具匆匆而来。

    稍微缓了缓呼吸,年轻的医生沉着地判断了一下情况,然后手脚麻利地开始打上吊瓶,“雅臣,你妹妹这种情况不应该随便离开医院,恩澈君原来是这样”

    医生搞定了之后抬首看了看手术室的大门,上前轻拍着椎名先生塌下的肩膀,继而跟雅臣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雅臣目送他离开,转回身说道“梓、椿,你们先去吃午饭。”

    “我不饿。”两人齐声,两双同样漂亮的深紫眼眸对视几秒便默契地移开。

    “”雅臣暗暗叹息,脚下一转径直远去。

    沉默在蔓延。

    椿没有笑容的脸庞显得正经十足,他时不时看一眼脸颊泛红的四月,瞥到梓有些许松动的模样,立刻开口“累了我来抱。”

    梓沉默了一下,小心地拿起搁在四月手心下的水袋,椿伸手接过她,抬头时听到自家哥哥说“椿,暂且停止吧。”

    他说的是两人之间僵硬的氛围。

    微微征住,椿看向他,对方的眼眸划过一丝清晰的痛楚,清晰到连自己的心底都流淌着一样的感觉。

    “我还是坚持治疗。”

    静默片刻,梓摘下眼镜靠在椅背,修长的手掌掩住双眼,他低声说“椿,我过几天要去美国一趟。”

    “找妈她不希望――”

    梓打断“不是,我从大哥那里听到一个国际知名的医生这段时间正巧在美国开研讨会,主题正是――白血病。”他侧开头望向椿,眼眸暗暗浮动。

    椿并没有被曙光冲昏头脑,他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问“有把握吗”

    “没有。”

    说罢又是一阵沉默,椿低头凝视四月苍白的面容,指尖掠过尖尖的下巴、淡色的唇、小巧的鼻,最后停在睁开时最为耀眼的眼睛,她好似在做着不好的梦,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

    凝视半响,他轻声说道“不要再将你的感情传给我,我的心脏会痛到无法呼吸。”

    “这到底是你的感情,还是我的”

    “吧嗒、吧嗒”

    脚步声遏制了他们的话题,椿循声望去,雅臣提着一个袋子走过来,他用眼神示意梓让开,自己坐了下去。从袋子里拿出保温盒,他温柔地叫醒四月,趁着自家妹妹睡得迷糊,他赶紧喂了几口。

    当他再次舀起一勺子的时候,四月稍稍侧开头,细眉微蹙。雅臣了然的放下勺子,温声劝说“四月桑,再吃一点好吗”

    “想吐。”

    “那歇一会儿再吃吧。”

    如此反复了几次,吃了差不多有小半碗的四月被椿抱着来到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像是要把肠子也一并吐出来一样。

    待收拾好污物走出洗手间,椿突然停住脚步,将头埋在四月的颈间,清朗的嗓音因为隐忍而透出沙哑“四月,我们去美国吧”

    他细细地想过,与其呆在国内心惊胆战地度过一天又一天,不如直接前往美国寻找仅剩的希望。

    赌一把吧。

    “不去。”

    淡淡的两个字一下子就敲碎了椿的计划,他不由得蹲下、身,用着几乎乞求的语气说“拜托你了,就算是为了我们,活下去好不好”

    从洗手间里的窗户传来淅沥沥的雨声,四月神情恍惚地听了片刻,嘴唇张了张,依然是不知该说什么。

    感受到略显急促的呼吸洒在脖颈处,她低下头,伸手回抱椿,喃喃道“椿先生,我等了这么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守着这幅空荡荡的躯体、和永无止境的回忆,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经过冬天,她盼着春天;经过春天,她盼着夏天;经过夏天,她盼着秋天。四季轮回,直至今日。

    等待尤为难熬,椎名先生不吃不喝地等了一下午,姿势从始至终都没换过。椿和梓劝了几次也就由他去了,雅臣陪着等到上班时间才仓促地回到工作岗位。

    时间如水过无痕,傍晚时分,枣一手拎包一手扯着领带步履飞快,刚一接近家属区的椅子便看到躺在椿怀里的四月,他皱起眉“椿,怎么回事”

    “发烧,打了一下午的点滴。”

    枣扫过最靠近手术室门口的椎名先生,用眼神跟自家兄弟询问了一下,随即坐下。平复好气息,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资料递给梓,“这是你托我查的,再过一个星期那个医生就会离开美国,听说要取得预约非常难,如果是妈估计有几分可能性。”

    梓接过资料仔细地阅读过后用指尖捏了捏眉心,说“不行,她不希望被妈知道。”

    “但妈有权利知道。”

    “不行。”

    “为了她的身体,必须是妈前去交涉,你明不明白”枣激动地站起身。

    椿横插一嘴“梓,阿枣说得对。”

    “不行,”梓厉声道“如果被妈知道了,你们信不信她会马上逃走”

    枣烦躁地扯下领带,沉声回答“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守住她么先不管其他,把身体的情况摆在第一位好吗”

    空气一时凝固。

    “听听她的意见。”梓妥协,椿即刻接过话茬“我问过了,她不去美国,这事儿我们只能自己安排。”

    浮浮沉沉之际好似又传来嘈杂声,四月拢了拢眉,睁开眼――白茫茫的病房、难闻的药味、和窗外明媚又刺眼的阳光。

    “初夏你怎么了”

    一道软糯的童音跃入耳内,四月惊讶地坐起身,小光坐在她对面,穿着一身宽大的病服,美丽的金发垂在身后。

    光

    她愣愣地环视四周,这是回忆中的病房与时光。

    这是梦。

    想到这里她失望地垂首,小光不甘寂寞地扯了扯她的手指,“哎呀,初夏,你倒是听我说话啦”

    美日混血的小光说得一口流利的日文,偶尔夹杂着几个英语单词,听起来俏皮又生动。四月收了收思绪,抬起面容、微微一笑“我在听,光要说什么呢”

    小光一下子就来劲了,扔下手中的书本,凑到她旁边问“初夏,你长大后的梦想是什么”

    “你又看什么了”

    “妈妈给我打发时间的爱情小说,虽然非常难以理解,但我多少能看懂一点点。”小光说着说着就扬起嘴角,可爱的虎牙若隐若现。

    “你知道你几岁吗”

    “八岁呀”

    “八岁就应该看童话书。”

    闻言,小光撇撇嘴,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又被四月扯开话题,她咬牙切齿地说“初夏别老是扯这扯那的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四月歪着小脑袋思索良久,久到小光都不耐烦,她捡起书本又看了几分钟,“想好没”

    “还没。”

    一分钟后。

    “想好没”

    “还没”

    两分钟后。

    “想好没”

    “还没。”

    三分钟后。

    “想、好、没”

    “还没。”

    小光炸毛了,猛地从小说的世界里回神,侧开头就看到四月笑得眉眼弯弯,如琉璃般的黑眸在暖光中镀上一层浅浅的光华。

    “好啊,你又耍我”她扑上前,双手不停地挠着四月的痒痒。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双双躺在病床上,小光用手捂住剧烈跳动的胸口,气息不稳地说“下、下次不能这么玩了。”

    四月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尔后又一起躺下去。

    “好吧,先说我的梦想。”小光顿了一下,又笑着说“我的梦想是――当医生。”

    “我想要治好很多跟我们一样生病了的小朋友。”

    “然后给他们一生健康。”

    小光侧首看着四月,如大海般蔚蓝的眼眸干净剔透。

    静默顷刻,四月开口“一生健康是哪个电视剧的”

    现学现卖又被抓个正着的小光举起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怎么老是这样,太讨厌了就当是我自己想的不行吗”

    “对了,你的梦想想好没”

    四月笑了笑,坐起身趴到窗台,一圈圈金色的光晕在眼前徐徐流转。半阖着眼,她极轻地说“我的梦想是,这个色彩缤纷的世界能够有我的容身之处。”

    “什么”听不真切的小光呆呆地眨了眨眼。

    “等我们长大后我再告诉你。”

    “诶初夏――你又耍我”

    小光闷闷地转过身不去看她,手里攥紧书本。四月深知自己的小伙伴不过几分钟就会忍不住寂寞出声说话,于是她默默地享受着日光的照耀。

    “初夏”

    小光转眼忘了上一秒的事,趴到窗外笑眯眯地问“你知道救赎是什么意思吗”

    四月愣了一下,正想解释的时候又听到她说“黑夜来临时,你便是我的救赎。”

    “虽然这是小说的台词,但我想告诉你。初夏,你是我的救赎。”

    小光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中,金色长发闪烁着细碎的光点,苍白的面容覆上一层朦胧的薄光,迎光之下,只余那高高扬起的嘴角清晰可见。

    夏日午后,白茫茫的病房里,两个小小的身影紧挨在一起,长长的影子彼此相连,阳光绚丽得令人想要闭上眼。

    睫毛轻轻颤动,四月从梦中醒来,浑浑噩噩之时仿佛听到痛哭声,接着有什么人在说话,他说

    “很遗憾,我们尽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不要考究文中的细节,谢谢oao

    然后有人觉得此文文艺跟玛丽苏一样的文艺恩我想说,忘了在文案表明苏苏苏了

    算了,就这样吧。

    最后,果然是接近完结了所以都没什么留言了吗oao

    澈君人设,有头发的

    没头发的

    四月语录

    倒数15。

    、四十一章

    窗外狂风暴雨,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

    四月站在窗边,手掌贴紧冷冰冰的窗门,凉意从指尖蔓延进皮肤,使得身体的热度有些许消退。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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