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向来机灵,还怕没人侍候这不,已有人拔脚去取药了。”
书房内,主仆对话犹未停。
“你说春叶有些能耐,都给承担了,您这位管家又做了什么”
“唉,王妃,奴才不敢说忙得分身乏术,但两位主子都病着,奴才要处理各地分庄的事,要处理府内的事,还要应付随时上门来的探病客,幸好有广仁王爷坐镇,不然”
谌墨一笑,“你敢说,你没有色不迷人人自迷半点儿也没有”
“王妃,您”顾全苦笑,“奴才就算有几分爱美之心,也不至于色令智昏罢何况,奴才再不济,也不能拿王爷的事糊弄。奴才看得出,春叶丫头的心气儿不是一般的高,怕是一个亲王府的侍妾之位都满足不了,奴才怎能动那番心思”
这位春叶美人,并非等闲,进这府里,定也是打算着慢工细活,伺机而动,不想她一场“伤病”,使其以为有机可乘,有捷径可寻,将精心的部署打乱这可是“歪打正着”
“你把春叶叫来罢。昨日,王爷未就账目上的不实之处细问,本王妃总不能不理不睬,省得给你这位脑满肠肥的大管家钻了空子不是”
顾大管家眼角又呈扭曲之状。
“废物废物”忠亲王大怒,“你这上药的手就不能轻了些,弄痛本王,本王要你脑袋”书 包 网小说上传分享
过往俱矣6
“你们都下去罢。”傅洌抬指。
几个早吓得畏缩的丫鬟如遇大赦,当即疾疾退下。
傅潜生愕,“她们下去,谁帮本王敷药”
“府内奴才手脚粗疏,在此,也只惹二哥生气。”
忠亲王怒火冲脑,“总得有人帮本王上药罢”
“不如,小弟帮三哥”傅洌抬指。
“你”
“小弟先前在江南时,受伤是家常便饭,久病成医,或许比奴才们更顺手。”傅洌折了袖子,取了药瓶。
“你来便你来。”傅潜将伤腕搁在中间木几上。
傅洌当真提药即上。
“咝你”对他,傅潜无法破口大骂,但实话说,他比方才奴才们的手,重得太多,“你算了,叫一个奴才进来你府里就没有一个手脚得宜的奴才么”
傅洌四平八稳地把药放下,颔首,“好,就给二皇兄找一个手脚得宜的奴才来。”
“这账,是你帮着记的”
春叶见谌墨坐于案后,杏眸骤闪,随即又紧垂下睑去,“是奴婢。”
“有几处,本王妃看得不太明白。”
“禀王妃,那账目奴婢只管誊抄,实则奴婢愚钝,也不知里面说了什么。您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太劳神的好。”
“但这账目总得有人审理。依你之见,这劳神的如果不是本王妃,又该是谁呢”
“奴婢”总觉得这位王妃与病时判若两人,病中时,清清冷冷、不问世事的模样,并不难于应付,可细细回想,她病之前王妃病得太久,以至于自己忘了她病前那双仿似能直透到心底的眸子了么会不会,哪里出了错“禀王妃,奴婢只怕您这病才见起色,就给累着了,顾管家忠心体事,可为您分忧”
聪明如她,仅一瞬,即觉察出了不对,也开始着力挽回,但无奈轻敌太早,亡羊再补牢,似乎稍嫌晚了。
“王妃。”顾全在窗外恭敬垂禀,“前厅忠亲王不慎被热茶烫了。”
干、我、何、事谌墨心里大骂,可面上还装作平和,“然后呢”
“忠亲王嫌前院的奴才手脚太粗,王爷说请王妃安排一位机灵奴才过去侍候。”
“他”搞什么玄虚自己的两个丫鬟都够机灵,但谁舍得派去给人骂。
谌墨正想着,回到寝楼,抬眸即见一人,一袭湖绿少男衫,却梳了个少女的单髻,玉肤星眸,弯眉翘鼻,嗑瓜子,饮茶水,逍遥如入无人之境者,除了肆意妄为的肆意小魔女,还能有谁
“意意”
“你们都去歇着罢,若是不小心听到这屋里传出什么动静,都不必理会。”谌墨对两个好奇地盯着来者的丫头道。
“孝亲王妃,看您这等娇艳模样,过得不坏哦。”肆意促狭眨眼,邪意纵横。
“听说,五皇子将你侍候得也很不坏。”谌墨又哪曾怕人奚落了
近来巷间传言最盛的,还不是天家五皇子与肆家小意侯爷的韵事
虽众说纷纭,但万变不离其宗,不外乎小意侯爷不愿受天家恶魔蹂躏,闭门拒客,而天家恶魔吃过几次闭门羹后,再也咽不下这口气,堂皇登门造访,在老侯爷及肆家一干少爷尚未弄清发生了甚事之时,竟将小意侯爷给掳去了,也不知在哪里藏了半月光景,方见小意侯爷重现人间
这中间,不会比她吃完后的光景差罢
肆意冷嘘一声,脸不红耳不热,“淫贼一枚,谈他做甚”
谌墨笑意晏晏,“显然五皇子的表现并不让我家意意满意。”
“如此说来。”肆意亦笑花灿灿,“三皇子的表现很得我家墨墨的意喽”书包 网想看书来
过往俱矣7
谌墨斜躺软倚,“马马虎虎。”
“啧啧啧,”肆意咋舌“墨墨现在的模样,莫说男子,就连我,也想一口给吞进嘴里去呀。”
谌墨媚眼抛来,“那还不来吞”
肆意怪叫一声当真扑上,一白一绿两影,缠绕着滚下椅去。
春叶美婢,使二皇子一见钟情。
说是“一见钟情”,或者美化了忠亲王的情感世界。只是,当那位烟笼波渺的娇怜美人进了眼界时,某种欲望便滋生了,眼神当即添进掠夺,帝王家本色显露无遗。
“三弟,这便是你那位与广怡王婶面貌酷似的美婢是有些像,但比及如今的广怡王婶,更为柔美”
“二皇兄此话差了,她乃南大人送给我王妃的丫头,不是本王的。”
“不是三弟的那就是说”
“二皇兄的手受了伤,就让她为二皇兄敷药罢。”傅洌起身,抚抚胸口,“小弟话说得多了,胸口犯闷,到外面走走。”
春叶在孝亲王立起那一瞬,面色随即猝然苍白这个、这个无情到极致的男人
而傅洌,并未注意到那双幽幽杏眸,径自踱出大厅,双足才至厅外土地,已听身后一声女子仓皇娇呼,而温润脸上波澜未动,掀步向后园去了。
“死意意”
“臭墨墨”
“所来何事,有话快说”
“无为而至,咱家偏不说”
“说不说”
“说就说,放开我可爱的小脖子”
“放就放,你的脖子一点儿都不可爱”
可以说,妖女与魔女的戏闹,向来毫无营养。打闹完,两人并肩平躺在内室地板之上,肆意才喁喁将所获诉于密友。
“当年广怡王的母亲与太后极度不合,买通太后身边膳食宫女,每日在太后饮食里加放吸髓粉,致使太后体质日渐衰弱。无独有偶,已有人早一步先对皇后施以同手,并被进宫不久的碧妃识悉治愈,太后症状与之相同,自然也获治。因皇后的不计较,太后亦未一追到底,这事也就如宫廷许多事一般,不了了之了。后傅澈接掌了太后宫廷内外的势力,其时已遭灭口的施毒宫女的亲妹妹进宫多年,为给亲姐寻仇,向六皇子和盘托出始末。”
这些话,谌墨知道若是问傅洌,他当然会说,但她不想让他回想那些过去,不想他在看似云淡风清之下,一次次重温沥心磨骨的一幕。昨夜提起皇后的心计,她已觉自己失言了,傅洌绝不是那样脆弱不可触碰,尽管如此,她还是心疼
“广怡王这个人,处境最尴尬。为了母亲,成了天家的笑柄,但其母参与谋害碧妃又是事实”谌墨想及其人,不免可怜,“他既有意离开这怪圈,且左贤王也应了,何不快些行动呢”
“太妃年事也不过五十多岁,照这样下去,说不定还能活上十年八载,有她在这押着,他有心走,又敢去哪里”肆意心肠较谌墨更硬,“生在皇家,就接受这个游戏规则罢,无法。”
“哈哈哈”对视过一眼后,从两个女子嘴里,齐爆出一串长笑,肆意翻身掐住谌墨雪颈,咬牙切齿道“假模假样地装善良,你骗谁啊”
谌墨回以同等手法,“切,硬心硬脸地装冷酷,你唬哪个”
“唉,墨墨,我为何不是男人”
“意意,我为何是女人”嗯意意颈上一圈可疑红痕赫然入眼,谌墨水眸内黠光打过,“意意,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你,臭妖鱼,你做什么”
“给你施迷魂粉嘛。”暗算好友得手,谌墨只觉心安理得,拍拍两掌,一跃起身,“小意意,就在我的府内安心休养个十来日如何”
“你”肆意星眸遽闪,却被谌墨一掌挡上。
“小意意,失魂术就免了罢,省些力气,乖乖在府里修身养性,谁让你那位五皇子那样不讨我喜欢呢直到现在,府内还有一个因他而起的麻烦待理”把小意意藏在孝亲王府,让色欲成狂的广仁王爷满世界疯狂找寻去,真是令人激动的一桩事呢。
“自今儿起,你们两个就安心照顾这位美人,一步也不许出茹芳苑。”
只有这两个丫头见着意意进府来,若是恶魔皇子福至心灵到此寻美,以她们的小小心眼儿怎抵得住就与小意意一齐享受被藏娇的快乐罢,权当她这做主子的善心发作给放大假了。
“这位美人的眼睛受了轻伤,平日给净面时也不要摘掉脸上的蒙布,这些药粉每日早膳喂美人服下,记住,不可疏怠。”
她当然知道,凭两个丫头,哪会困得住小魔女太久她的期望,也只是超过五日就好,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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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变1
第三十一章 百花宴变
“小莲花”
哟嗬谌墨才做了“亏心事”,被人如此一吓,火气自然就蹿起来了,“笨蛋,你一惊一咋做什么”
“小莲花”耶落云看清了面前人,一张脸顿时傻僵了足足半炷香工夫,“小莲墨墨你穿女装”
谌墨抬袖理鬓,“有什么不对”
“你你这样真是”耶落云张口结舌,红晕一点点浸上脸来,直至将整张脸都浸得如火,“你这样太难怪赫连如此执著”
手中无扇,谌墨举掌给他脑门一击,“笨蛋,什么这样那样,难不成广义王府的风水不好,给你舌头养钝了”
“还好,上天是公平的。”
“嗯”
“若你当真温文尔雅,温柔含蓄,温贤柔静,上天造物对他人未免太不公了,现在看你仍是仍是嘿嘿,上苍还没有尽偏颇你一人哦。”
这笨蛋,是在拐弯讽她但对于此类说词,谌墨向不以为意,“你不在广义王府享受你的座上宾生活,到此来做什么”
“傅澈说你在这里,我便来了。他还在前厅,要找他的哥哥说话,可是墨墨,你如何会在傅澈的哥哥府内待着”
“傅澈没有告诉你”
“他要我来问你。”
也就是说,同为笨蛋的傅澈那厮,将难题抛给她了“耶落云,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傅澈的嫂子,你做何想”
“傅澈的哥哥死了么”
“如果他一定要死个哥哥,应该与我的夫君毫无关系。”
“那墨墨是背着你的夫君红杏出墙了”
“”嗯
“上天果然公平。”耶落云重重点头,更为自己的论断找到确证,“不过,中原不是最重伦理的么傅澈明知你背着他的哥哥与人私通,为何还能淡然处之是因他爱你太过”
指风是在冷不丁之间攻进来的。
此时,月挑柳梢,人在黄昏,他们所处是王府偏僻一隅,一道颀长人影无声无息靠近,遽然出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