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装碧笙骗你,他是我的另一个存在,另一个独立的存在,只是碰到你,就全被倾覆了这中间,牵扯太多,我会讲给你但不是现在”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床上,是春色无限。
床下,是幽暗世界。
在听见了傅洌的声音时,碧月橙已觉魂灭。
她曾自以为,对这个男人,她比谌墨具有太多优势。
自己和洌那段共历的过去,谌墨永不再有机会参与。
自己了解这个男人的所有,妖女又知道些什么
可是,这只是她的自以为。碧大当家,她见面甚少,但终是见过,那冷冷淡淡的态度,令人不怒自慑,使她从不敢在其前逾矩僭越,但她从不知,他竟是“他”
魂灭,偏偏,不是真的魂灭。床上男人时而轻怜蜜爱,时而狂放恣乱,形不见,声可闻,就在耳畔如魔音震响。那激烈的需索,推得床板吱呀难耐,那个男人以燃了火的嗓,叫着唤着吼着的,唯是一个“墨”字这是噩梦,是她的噩梦,但这梦,怎会如此长绵延无尽,没有醒时电子书分享平台
终做鸳鸯6
“墨,让我看看。”
“不要”谌墨用锦被将自己连头带脚整个儿包起,闷在被内。她以为,自己真能当这件事如任何事一般潇洒,但她不知是这样的,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如此紧密地牵系在一起、纠缠、交融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怎会可以亲密到如斯境地
好在,上一回她的主动遭外力打断,不然,她做到中途怕也是无以为继。面子栽了不说,与小意意再到妓坊谑闹,哪还会有高谈阔笑的底气
傅洌才餍一餐美食,愉悦得想向整个世界宣告快乐,长臂将她连人带被抱进怀内,“墨,还好么”
“不好”谌墨撇唇。
不好傅洌眸又暗下,“墨,你当真认为不好”
“是啊,你做什么”
男人精壮的躯体,欺到被下,罩在她美背之上,“墨儿,再说一次,当真不好”不好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心爱女人在首度颠凤倒鸾过后,给予出的评价,是“不好”
笨蛋才会给这男人借口可是,不给借口,仍抵不住男人的贪婪,“你讨厌”
男人得意低笑,吻上那已被自己噬吻得红肿的樱色唇瓣,“墨儿,我会理解成你很喜欢”
“讨厌啦”
这娇软慵懒,这香媚艳质,的确是,比妖人儿吞下的还要强烈十倍的
床帐悬下的垂穗流苏,随帐下春色的狂澜又掀,亦再度随之律动起舞
谌墨对碧月澄用的,是普通的制穴手法,被封的穴道半个时辰后自动打开。
但两三个时辰过去了,床下的她,仍如死去般沉静。
眸犹睁,心犹悸,气犹存,魂犹在,但,宁愿死去。
顶上,男人缱绻绸缪的低吟浅唤,激昂沉烈的狺狺爱语,求欢之声的不知疲倦,是冰刀,是雪剑,将她的魂魄寸寸割解。
寸寸割解,亦是片片凌迟,痛,切筋,切骨,偏不能在混沌中无察无觉。
“你身上可带了伤药”傅洌向蜷缩在臂弯里的人儿轻问。
“咦”谌墨本是倦极欲睡,闻言扁嘴道,“你的伤发作了都叫你不要要那么多了,中的是我,又不是你”
傅洌以吻封缄,将她舌儿好一番戏弄后,才道“小妖精,是你手心的伤需要擦一些药。”
谌墨启眸,瞄瞄掌心,坏笑,“我手心的伤,会比你背上的伤更严重么”她恍惚记得,每一回被他逼得登上灿烂之境,她不知如何排遣,唯将十指指甲尽抠进一层皮肉看罢,如今各个指尖,犹挂淡淡血色。
“哼”傅洌斜斜睨她,“小妖鱼,在床上是只有利爪的猫儿呢。”他探躯,自掷在床下的袍衫内,取了一方雪色缎帕,一撕为二,包住她的两只手心。
谌墨趁机瞥向他精实长背,不会罢其上那道道条条真如猫爪抓过的血痕,是她的创作好惨哟,她同情地探探粉色舌尖,却又被他叼住。她的舌真是那么好吃他他他
一方大床,吱呀声再起,于床上人,是催情,于床下人,是灭魂
原是故人1
第二十七章 原是故人
碧门中人,一夜之间,几乎都知道大当家夜宿谌公子处。
碧门是江湖重派不假,但素与江湖妖鱼并无利益牵扯,对其人行事作风虽有耳闻,也只道是个俊美出奇的少年郎而已,见了面,比传说的还俊还黠,也只觉得有趣,谁会多想如何大不了,会成为碧四小姐的夫君
可是,当有一日,大当家神清气爽地由谌公子室内走出,命丫环备水沐浴,且是到畅华轩内与谌公子共浴,这其间,人们若再安之若素,便是不寻常了。
“兰儿,凤儿,你们方才真的什么也没瞧到”
“没有啦,那帘帐深深垂着,咱们什么也看不到。”
“真的没有”
“哎呀,大当家就在旁边站着,咱们送完了两大桶热水就紧着退出来,哪敢乱瞄哪。”
“可惜可惜了,要不说女子还是不如男,要是换了我去,好歹也能瞅见个半丝一缝”
“原来大当家迟迟不娶主母,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可是,他与谌公子在一起,哪个在上嗯哪个在下”
“”
畅华轩百步外,已是围观者众,群舌交杂,堪比这季节正当勤劳的群蜂。
大当家令如山倒,每人不敢越雷池一步,但百步外的望洋兴叹总可以罢精明的碧澜丫头也置身其内,但她行经十几个高手身畔,在耳边细细叮咛少许。
畅华轩内,傅洌净了身换了衣,又到床前,从滚裹成一团的锦被中抱出谌墨,“墨儿,起来洗完身子再睡。”
“嗯”谌墨嘤咛一声,被墨缎般的发烘托着的小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又睡转过去。
唉,这真是世上最甜蜜的负担呢。男人将佳人放入已试过水温的桶内,让她脸儿俯在垫了软垫的桶沿,执巾轻拭她处处留了自己痕迹的香馥雪躯。
“洌。”一个仿若来自幽冥的声音,响自不见光的暗处。
男人的一手稍顿。
“洌,你”
继续为困盹中人儿抹净娇躯,男人目间温柔不减,口内问道“你一直在这室内”就知以妖人儿的邪恶脾气,怎会轻易放过计算了她的人
碧月橙扶紧那床柱,纤指捏成青灰惨色,“洌,你为何不回头看我是不敢还是不愿”
“墨儿身上的药是你下的”
“我”碧月橙一栗。这声,怎如此的冷
“你知不知道,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废你千次”
“洌”
男人回了脸,“你看好,这张脸是谁的”
“你”
“在碧门,只有碧笙,碧大当家。”男人目内,唯见深不见底的酷寒,“听清楚,碧笙只是碧笙,他不会为傅洌的过去买账。傅洌答应过你的,与碧笙无关。”
“你我”洌的过去,她深信都曾参与,可是,可是,现在谁来告诉她,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过眸,长指将温热净水撩上发出浅浅小呼的人儿香肩,“你安分守己,或可安稳活着,孝亲王答应过要保你性命,但你须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死最可怕。”
不是只有死最可怕就如昨夜那灵魂凌迟的无尽梦魇
“你以害人,违了碧门磊落之风,自今日,你被逐出碧门,你的生死再与碧门毫无关联。”
除今后,这强大的碧门再也不是她的依撑
“还有,到刑房领杖责三十。”
“洌,你”
“出去。”碧笙展开旁边木架上宽大的绒巾,将爱困人儿包起,没放回那张仍散发一派旖旎暗想的床上,改为铺了裘褥的躺椅。他回身,欲取床干净的锦被来,正在这时
原是故人2
“妖女”一夜冰冷床底,不止心受熬、魂受煎,身体亦憔悴堪损,但恨能激人奋进,孱弱亦爆出强大力量,素掌成爪,索向躺椅上那胴受尽男人宠爱的躯体
“放肆”碧笙回掌,正正击中这女子琵琶骨
碧月橙一声凄叫,随琵琶骨碎裂之声,全身功力再次失去,而这一次,永无复时
“碧门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上一回,为罚你对夫君不恭,太元长老点穴废你武功,之后半年内,你依仗帝王家的豪奢便利,服下三根紫玉人参慢慢恢复了功力,这一次,你将它真正还给碧门罢。”
碧笙扬声,“碧澜”
“奴婢在”声过须臾工夫,碧澜已穿窗而入。
“拉她下去,褫其户籍,永不得入,然后签默言书”默言书,乃退出碧门者,须严守碧家所有,若外泄他人,当受碧门“索魂堂”割舌追罚。
“是”
碧月橙哀怨凄婉,痛诉薄情道“傅洌,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你负了我,你负了”
许是碧澜并不爱听这女子的尖厉呼喊,利落地封了她的穴道,右手一臂将人轻松提起,如持无物般飘然而去。
“为什么傅洌的欠账碧笙不会代偿你到底是傅洌,还是碧笙还是两者都是,又或者都不是”
碧笙转身,躺椅上困盹的人儿俯卧软褥,眸半睁半启,小嘴叨叨不休。
碧笙发出无声气笑,用锦被将她整个罩上,在她唇间浅啄,“睡罢,睡醒后,再来告诉你。”
“那你不要在这里你在这里,我怎么睡”
“是这样么”碧笙勾唇,也躺上软椅,手探进锦被下极尽徜徉,“那就不要睡了”
“要睡要睡,走开啦讨厌”
碧笙吃够了她的小嘴,笑不可抑,但也只是逗她,的侵袭、一夜的索求,妖人儿委实累了,睡罢。
椅上的两人,相偎如一体,一幅绝美的画儿,恬静酣美。
这一睡,是一日时光,其间,被喂食喂水了几次,都是半梦半醒,直待月过中天。
江南如水的月色,透过挑开的窗,带着不知从何处剪下的竹影,斜斜打进室来。
谌墨借月光打量着身旁男人,指尖在他颈处轻滑,摘下了那张人皮面具。这是什么材质呢竟然比左贤王的西域易容手法还要精巧细致,且触手生温,当真如人的肌肤一般。
睡前的呢喃,是心底的疑,这男人,是傅洌还是碧笙冷风寒雨中,跪求一线生机的傅洌,与碧门高墙内的当家少爷,如何共用一躯
“墨,”男人双臂一紧,“何时醒的”
“你会不知”他武功高她恁多,怎会没有觉察
“不知。”才觉醒,唇已在她颈上落下一串碎吻,“抱你而眠,虽是煎熬,但可一夜酣睡。”
他指的是过往每一个他如无赖纠缠却不能突破最后的夜
“这个东西,做得很好。”她举起手中物。
“江南怪医的手法,当然好。”男人将小女人的娇躯半托上自己的身,呼吸相换间,浅淡冒出一语,“何况是照着镜中的自己制成。”
谌墨水眸倏睁,江南怪医就是真正的碧笙
“他以银针助我打通了淤塞的经脉,使我得以有体质练成碧门秘籍里的上乘武功,而他的交换条件为助他永远地脱离碧门,脱离这个害死他最爱的祖母、逼走父亲又使母亲抑郁而终的地方。我和他重誓相约,碧笙只能是碧笙,傅洌只能是傅洌,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两人各到自己的圈子里时,只能按照各自圈子里的规矩行事。”
“那个被长老们推上大当家之位的是你,还是他”
原是故人3
“是我。那个时候,傅洌已被接离京都,但因漂泊多年,身体多病,获太后谕旨可闭门休养。而这厢,碧门大当家病逝”
“是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