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像各位姐姐这样水柔玉软样的姿态。”
皇家媳妇们更是齐相嫣然,心花绽放。
“广怡王、广怡王妃到”忽来一声唱喝,划破这场皇族家宴的一室融融。
好戏开场。殿内大多目光,投向了傅洌、谌墨这对新婚夫妇身上。
她为何一定要如此傅洌虽然在心里叹息,细长的黑眸仍是投向了那踏入殿来的妙态人影。
江南第一美人来了谌墨美眸大睁,生怕漏了一丝风景。
江南女子,多纤细娇柔,而这位江南第一美人,更是个中翘楚美如碧湖烟波,柔若春柳拂花,婉约娇怜,不胜动人。
“这位便是孝亲王的王妃罢”碧月橙摇曳生姿地立至谌墨之前,天地间钟灵毓秀,尽集一室。
“听说孝亲王的新妃进宫,王爷特地赶来祝贺,本宫也来凑个热闹”当一张乱了莲花之色的脸儿生生动动地抬起,她消了声语。
“见过广怡王妃。”谌墨福礼。
“孝亲王,恭喜了。”广怡王妃一双明眸徐徐投向傅洌,嫣然道,“得此美人,夫复何求”
傅洌踱步上前,立在了谌墨身侧,亦敛袖微礼,“谢广怡王妃。”
谌墨抛出话儿悠悠,“不是该称姨母么”
啊众人一呆。
谌墨水眸清亮无辜,“称姨母没错罢今儿个是家宴不是么”
“你和前一位孝亲王妃的性子,可是大相径庭呢。”碧月橙幽幽一笑,“本宫记得,前任孝亲王妃见了本宫,连头也不敢抬呢。”
谌墨笑得较她更灿烂,“姐姐已经往生了,对于死者,姨母虽是长辈,但至少在谈起姐姐时,语气不该如此轻慢。”
碧月橙娇颜一窒。
整个兆安殿里的气氛也因之僵凝。
傅洌眉心微起褶皱,“阿墨”
“王爷,臣妾说得不对么还是您以为,在我们的大喜之日,不该提起姐姐”
不该提起委实,的确不该,提起的人显然失虑。几位皇家儿媳蕴着薄责的目光,投放到广怡王妃身上。
碧月橙精妆过的丽容透出窘意,眸深处亦有一丝惊警,这位新科王妃,似乎来者不善呢。
回程途上,车内有一股空寂的压抑。夜的静谧中,车外侍卫的沓沓足音,及双驾马车的吱呀轴转尤其扰耳起来。
“你”傅洌终还是开口,“她不是害死你姐姐的人,你不必这样对她。”
谌墨偎在自己的一隅,水眸微阖地养神,闻听这话后也未改变慵懒姿势,只道“怎会有人害死姐姐呢皇家发文,姐姐是病逝不是么”
“你并不相信,不是么”他不答反诘。
“如此说来,你相信了”她现搬活用。
“阿墨,本王知你替姐代嫁,必有缘故,这其中,令姐的死因必是一大主因。可是,我劝你,莫牵扯其内,你或许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儿家,但那个圈子里绝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进得去,抽身就难了。”傅洌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破天荒说这一席话,可谓语重心长。谌墨,她是谌茹的妹妹啊。
“谢了。”谌墨未置可否,只吐出这两字。
他转过首去,盯着那雪色的清艳丽容,“你若信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似有所动,眸开一隙,正迎向他有些专注的凝视,“什么样的交代”
“令姐的死因。”
“”她抿唇不语。
“阿墨”
“我等着你的交代。”
他不自知地松了一口气,“既如此,你莫要轻举妄动了。”
“暂时,我会。”
她与谌茹的性子,真是天差地远呢。傅洌细长凤眸蕴过一丝阴翳这样的性子,在皇家,是好是坏
“你的江南第一美人,真的与姐姐的死没有关联么”一阵良久的沉寂过后,她突然抛出此问。
“没有。而且,她不是我的”
“她是你的姨母。”
“谌墨,我会生气。”傅洌嗓音依然是温和清润,但目底的怒意已暗暗燃起。
“我说错话了”谌墨弯唇而笑,“发怒的你,会如何处置我”
“你”当真是妖么怎会轻易挑拨起人的怒焰后,就拿来这般的绝美笑靥惑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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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风波1
第四章 回门风波
“你当真如此说了”肆意惊问。
谌墨两排贝齿大嚼干果,忙中偷闲地将螓首一点。
肆意咽下那口险些喷出的茶液,“我记得,打草惊蛇不是你的个性”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韬光养晦,想起姐姐死在那个茹芳苑里,我多想将那座王府付之一炬所以我急不可待地在众家皇子面前,释出了对碧月橙的敌意。若元凶是她,她必然会设法除我;若是别人,必然松了对我的警惕。不管如何,只有对方率先动手,我才有可能找出端倪。”
“那你对皇族中那些贵妇的示好,不是为今后在皇家的立足做铺垫么”
谌墨轻笑,“看到她们,我想到姐姐,想到她们家中或许也有一个甚至多个与她们争夺夫君宠爱的女子,想到她们整日如一只金丝雀般在人前荣光,人后落泪。我对她们的好,是真的。”
“或者,她们也在处心积虑地除去被她们夫君宠爱的女子,手段狠辣,不留余地。”出身侯门,见得、看得太多,虽说得惊悚,但语气仍淡若平常。
“那始作俑者,也是男人不是么”谌墨雪颜笑意一灿,“莫谈扫兴话题。接下来,我仍要借助于你的肆意堂,帮我查一个人。”
肆意秀眉一挑,“已经在查了。”
“意意”有友如此,夫复何求谌墨扑上去抱住她细致玉颈,“我有没有说,若你是男儿,我非你不嫁”
肆意大笑,“你我都非男儿,你仍然是我最爱的小墨墨”笑罢,容颜陡转郑重,“碧月橙这个女子,你轻忽不得,这女子,绝不是面上的娇柔无害。”
肆意回座淡哂道“若当真是娇柔无害,又岂会在名声尽毁之后,还能将皇家贵妇做得悠闲自在”
“有理。”肆意颔首。
谌墨忽而坏笑,“咱们到天水一阁,为的可是娇滴滴的女儿家,尽谈这些话题岂不扫兴这天水一阁虽没有江南第一名妓柳暗,可是却还有名满京城的高楚楚哦。”
“对哦。”肆意状似恍然顿悟,“楚楚心肝,快来侍候你的一对小情郎”
“两位情郎哥哥,楚楚来了”娇声盈耳,帘栊挑起,楚楚动人的京城名妓光艳登场。随后室内,虽不可能上演惯常的艳旎景象,但琴瑟鸣响,酒酣歌热,也是其乐融融。
回到王府,已是戌时将尽。寝楼内一盏宫灯留存,灯下,一个垂髫丫头捧颊打瞌。
谌墨浅拍那丫头的肩头一记,“秋夜风凉,快下去睡罢。”
“啊谁”小丫头醒转,又未全醒,瞪着眼前雪衣绶带的美少年,挂着一道口水的嘴巴张得老大是天上的人下来了还是花里的精怪出来了
“你是叫昭夕罢”谌墨径自甩衣坐上,“本王妃的随身丫环”
“您是、您是王妃”听到了美石相击的清丽嗓音,见到了灯光映下的美人秀脸,认出了自己绝色无双的新主子,昭夕豁然站将起来,“王妃,您怎会”这样的打扮话到喉口,她不敢不知大小地问出来,却仍是好奇。
她的主子却晓得她未出口的话儿,“这样不好看么”
“好、好看。”太好看了,天底下怎会有这样好看的人
“好看就好。你既然是我的丫头,就要记着,我今后外出,多穿男装,多给准备几套出来。”
“是,奴婢知道了。”
“下去睡罢。”
“奴婢侍候王妃梳洗”
“不必了,我自己会打理一切。”谌墨拔下头上玉簪,满头的发如黑缎泻下。
老天爷啊,小丫头一声赞叹,王妃好美好美哦
回门风波2
“王妃,您比前王妃还要美哦”她的嘴快失言了,如何是好
谌墨却不理会她的慌惶,问“你以前,侍候过已逝的王妃吗”
“奴婢不是前王妃的贴身丫头,但奴婢的手仍然很巧的,奴婢会梳头、挽髻,会”
“那很好,以后好好做事就是。”来日方长,不急今夜一时。
昭夕眼内巴巴切切,“王妃,奴婢会尽心尽力的。”
“我相信。”
谌墨的嫣然一笑,又将小丫头的魂给笑飞了去,这样的人,简直叫人心醉魂失,纵然是见惯了“王妃”那般的美人,也仍然要眼花缭乱哦。
午后闲暇,秋阳正高,谌墨再入茹芳苑。
这个地方,姐姐住了三年,虽已人去楼空,但是,院里草木池石,室内挂件壁饰,无不透着玲珑心思,依稀间,仍闻得到佳人身上的温馨气息。
绿纱蒙窗,玉珠垂帘。整面书垒成墙,墙前一长条书案,案上笔墨余香,案前青竹圈椅,姐姐在孤寂深夜,便是坐在此处,以文遣怀,以诗遣兴的罢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住在一个没有爱的世界里,尚能对人生有一份柔美情怀,这样的姐姐,怎会引了人的杀心
“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谌墨不是第一次踏进姐姐生前居处,但每读这案上留笺,仍是心疼。一场愁梦,斜阳深院,姐姐必然是翘首以待一个人的罢
“花深深,柳阴阴,度柳穿花觅信音。君心负妾心。怨鸣琴,恨孤衾,钿誓钗盟何处寻当初谁料今。”
姐姐,你这般聪颖剔透的女子,也是痴傻太过啊
“谁谁在里边”杯盘落地声后,一女子的惊惶问声传来。
“你又是谁进来。”
“王妃您回来了您奴婢给您请安了,奴婢好想您”窗外已是嘤嘤哭起。
谌墨好笑,“想我还不进来”
“您不是王妃您是”瑟缩的影儿盘上窗际,“新王妃您是新王妃”
敢情是拿她当成姐姐的鬼魂了么“你是云乔已逝王妃的贴身丫鬟”来过几回,都与这丫头错过。
脸上泪痕犹湿的小脸儿可怜兮兮地垂点,“新王妃不,王妃,奴”
“你将姐姐的居处保持得很干净,谢了。”
“王妃去后,总管还没给奴婢发派,奴婢只有这点儿活做王妃生前待奴婢极好”
“姐姐对你很好姐姐她待人,一向是很好的,是不是”
“是,王妃待下人向来和气。”
“今后这一处,有劳了。”
“王妃,您这样说,是折煞奴婢了,能为王妃做些事,奴才是极乐意的”
谌墨也不去指摘她话语里称谓的混乱,“做完了这处的事,就来我房里帮忙罢。”
“王妃,您是说您要奴婢侍候您么”
“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奴婢求之不得,只是管家不要奴婢接近新王妃哦我、奴婢”言多有失,她当即慌乱不安。
“无妨,我会向管家提出要你,你只管做好你的事就好。”这个丫头,只是个丫头而已,谌墨用她,仅仅因为她陪伴姐姐度过一段寂寞时日。至于管家顾全的刻意为之,个中因由,不外乎生怕家事不宁,平地生波。顾管家的担忧,显然不是多虑,自她嫁来那时起,这个“家”,就注定不宁了。
“阿墨。”
垂柳下,谌墨仰望树隙间的一丛蓝天,闻得身后脚步声近,伴之同至的,是三日不见的“夫君”低唤。
回门风波3
傅洌望着柳下玉立伊人,她的身形,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