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嫁给了孝亲王的王叔广怡王。”
“这位姨母,小了她长姐十六年,比她的甥儿也只大了两岁。”肆意虽不想好友卷入这复杂的皇室漩涡,但该为她做的,她一样未忘,“虽说其奉懿旨嫁人是为了断绝这桩不伦之恋,不过,因其委实貌美,仍得到了广怡王的宠爱。只是,民间有传,其与孝亲王仍是旧情难忘,哪怕是在孝亲王娶亲之后,仍免不了藕断丝连”
“所以,姐姐从来没有快乐过”谌恕蛾眉微蹙,秀脸蕴怒,“所以,是他们害死了姐姐”
“现在这样说未免流于武断。”谌霁把手压在她肩头,“没有证据前,我们只当姐姐是因病而逝,安然度日。”
若到最后,侯府长女不是因病而逝,云伯侯府会如何届时,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四大家族又将怎样肆意一念至此,竟不寒而栗了。
“三小姐在么”
“二小姐好。”阿宝福礼,“三小姐在后面亭内午憩,奴婢去给您禀报。”
“不必了,我去找她。”谌恕方绕过墨斋主室,玉珠落盘之声不绝于耳,室后小园内,远远几杆清竹掩映,红檐小亭内,白衣蓝衫的男装丽人侧卧长椅,紫弦琵琶浅拨漫挑,雪色颜容上,是她在镜中绝不可能从自己脸上观到的随意挥洒。
“墨儿。”
修长纤指止了在弦间的拨弄,“不日出阁的新嫁娘,也有时间来理会在下的么那件嫁服,可弄好了”
“你一定要这么做么我说过,我可以”
诺墨咧嘴一乐,招手相唤“来来来,姐妹间要谈心里话,少不得一壶好茶,尝尝这上市不久的明前龙井,是我过西湖时一个以梅妻鹤子自居的无聊家伙送的。”
谌恕姗姗就近,落座之后捧了茶盅浅饮,嫣然赞道“好茶。”
“如果喜欢,都拿回去。”谌墨掷下琵琶,咕嘟嘟将一盅饮尽,“也不过如此嘛,那厮还小气得不肯多给。”
“你你明明生得如此样貌,举止行为却如此大而化之,娘都不管你的么”
“大而化之”委实是好听了些,可是,要她对着如己照镜的人说出“粗俗”、“粗鄙”、“粗劣”等字眼,更不可能,“方才弹琵琶的那个俊雅小子,哪里去了”
“从狗洞里钻出去,胡作非为去了。”有人冷冷代答。小说上传分享
京都侯门4
谌墨自长椅上当即滚爬下来,“哇,寂寞的冰娃娃,你来啦太子的陪读生活,尚算愉快么”
谌霁暗色长袍,负手而立,“如果没有人以我的名在外面恶行恶状,我应该会很愉快。”
“不可能啦。”谌墨挥手,大摇其头,“你那张挂着百年寒冰的脸如果不化,愉快两个字和你是无缘啦。看我,要这样笑,才会心情愉快”她小小的嘴咧到了不能再咧,满嘴牙齿跑出来热闹,“哈哈哈”
谌恕闭上眼睛,谌霁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恨声道“你在外面,也这样笑过么”
“哈,你姐姐我十八年都是这么笑过来的,里面外面都会这样笑,哈哈哈”
如若没有那一张无话可说的脸,谌恕、谌霁绝不承认这是和自己在娘胎里一并挤了十个月的人。
谌霁的话像是自牙缝内挤出,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逼迫,“你若再笑,我会再把你绑到西山的垃圾场待上半日。”
“卑鄙。”谌墨知这位小弟言出必行。两年前,她在街上为小弟抢了一位民女回来做妾,小弟的答谢礼便是请她西山半日游,在满目皆是异味垃圾并时有硕鼠经过的氛围里,将她绑了半日。
自然,以她“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周到礼数,事后她亦请小弟喝了一碗料足味浓的煲汤,使其一日一夜以茅厕为“家”,并以多情言语撩拨得那位民女春心大动,后来听老管家说某俊美小男儿被非君不嫁的民女逼得夜宿墙上瓦“洁癖。”谌恕瞄她一眼,“还好,你总有一样像女儿家。以你这性子,要不是有了那非同寻常的洁癖,怕是早和一群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江湖兄弟勾肩搭背去了罢”
谌霁哼一声,“不日你就要离开侯府,我能为你做什么”
谌墨懒懒乜着小弟冰雕玉砌的俊颜,唉,自家产品,越看越顺眼呢。
“你别那样看我”谌霁脸色忽然布满可疑颜色,“你不知道你像什么吗你这样看人,该给自己惹多少麻烦你还敢那样笑,那样的笑,会让人以为从哪里钻出的妖精你不小了,又爱在外面闯荡,在京师我还能护你,要是在外面遇了什么歹人,你会怎样你这样的脸,也不知道收敛的么”
咦咦咦谌墨这才发现,小弟脸上那可疑的颜色,是红色“冰娃娃小弟”
“他说得没有错,你这样,我也不放心你替我,所以,还是我去”谌恕话未完,已被人打断。
“冰娃娃小弟,请问你方才是在害羞么”谌墨瞪一对大眼,全脸贴上了自家小弟的脸面。
“你离我远些”谌霁跳开,脸上颜色更浓。
“哈哈哈”谌墨在长椅上翻滚捧腹,“小弟也会脸红呢,哈哈”
与她生了同一张脸容的姐弟二人深有无颜愧对列祖列宗之感。“你、你这样子,我们如何放心你进王府”
“哈哈是你说的,我是妖精哟,成了精的妖,总有几分功力。难不成你想看着像姐姐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恕儿进到那个魔窟”
谌霁抿紧唇,“与人成亲不是你玩过的那些游戏,你该”
“嘻,小弟,说到此,你就要请教姐姐了,姐姐我曾在江南名妓的闺房内,亲自观摩过妖精打架哦”
“你住嘴”谌霁面涌浓红色潮,而谌恕更是羞煞窘煞,“我何时说这个来着”
“那你要说什么”谌墨大眼无辜飞眨。
唉,前生是做了什么孽与她做了姐弟“三皇子虽不是个霸道皇子,但与他一母的五皇子极是尊敬他,而五皇子其人,你想必听说过。在京都两恶中,我是侯府的恶霸,他是天家的恶魔,我被栽赃得冤枉,他却当之无愧,虽封了广仁王,所行所为却都是不仁之事。”
广仁王谌墨失笑,小意意怎么说来着
“诰封一个与野兽同等级别的东西为仁字,实在是污辱了这字存在的意义呢,仓颉老人家若是在天有知,不知要怎样痛心疾首呢。”
“你莫笑,我不是吓你,五皇子城府极深,欲置人于死地时绝不给人以喘息之机,纵然是当今的皇上,对他也礼让三分。你若执意入孝亲王府,这个人,你必须提防。”
谌墨对着小弟冰眸深处的柔光,嬉笑道“怎么,很担心我么我不是向来不讨你欢喜,真若出了事情,不是正好”
“住嘴”谌霁额头青筋暴起,眸内的寒光能使六月飞雪,“你听着,茹姐姐是我谌家的人,恕儿也是我谌家的人,你也是我不能允许谌家人死因不明,也不会任人把谌家人戏耍玩弄。这一去,以你的聪明想要自保不是难事,查得出来便查,查不出就乖乖做你的王妃夫人,为姐姐报仇的事,有我。”
此番话,使谌恕泪盈于睫,谌墨更是哭得厉害,“呜呜呜,冰娃娃小弟,为姐真是感动,这是你的山盟海誓呢。为了报答小弟的深情,今晚我到天水一阁为你找一位绝世艳姬,做你的成人礼好不好”
“谌墨”
洞房花烛1
第二章 洞房花烛
“三哥,不日就将洞房花烛,你不高兴么”
“你一番多事,我高兴什么”
天香楼顶楼,是酒楼的顶级雅座“飞云”,凭窗对饮的二人,气氛并不愉悦。
生得一张俊美无俦面容的男子,傍身华服明艳张扬,却不见俗气缠来,正乃“皇族第一美男子”广仁王傅津是也。时下,他唇畔笑意漫漫,懒懒道“三哥,小弟我自知办事不讨好,自罚三杯总可以了罢”言讫,三觥见底,说是赔罪,语态间却毫无愧意。
他对面坐着的人,着淡色素服,清眉细目,温润如玉,优雅姿态如一幅名家山水,面色虽略透苍白但全无荏弱病貌,那是孝亲王傅洌。“老五,谌家为四大家族之首,纵然如今与江湖离得渐远,朝中的势力也大不如前,依然轻忽不得。”说到这里,他面转阴翳,“一个侯家千金在我府内逝去了,这已经使孝亲王府和四大侯府之间产生了隔阂,你还想再给人以可乘之机么太子或许很高兴你会这么做。”
傅津对兄长所分析的时政利弊并不在意。四大家族也好,太子一党也罢,都不在他眼里,并且他也知道,更不在兄长的眼里。“四大家族并没有对谌家大小姐的过世说任何话,谌家不还是乖乖将另一个女儿献出来做三哥的续弦”
他讥笑的语调,不屑而狂妄。
傅洌摇头,“作为替我朝打过天下的四大家族,你完全不必如此,他们向来没有参与过任何权争,对你我,也从不具敌意”
“哼。”傅津冷冷一笑,上唇勾出无情的弧线,“拿着天朝俸禄,享着荣华富贵,想玩明哲保身的游戏,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就要他们趟进这池已然浑起来的污水里,想清高想圣贤想豁达干脆辞官归隐去,身在污泥内,岂能不染污”
“你唉”这个向来玩弄人性的五弟,为何将目标锁住了四大家族“他们又有哪里开罪了你”
“没有哪里,只是他们的姿态令为弟非常不爽。”傅津扬首一盅酒,声腔又转,“三哥,为弟可是放着那上京第一美人不要,给了三哥你呢。你得了便宜,就莫要卖乖了罢”
上京第一美人不期然地,一张精致绝伦的雪似容颜浮上眼来,若是她,若是她
“上京第一美人,江南第一美人,三哥,你的艳福真是令小弟羡慕啊。”
“你醉了。”清和嗓音内揉入了怒意。
“好,好,好,小弟失言了,三哥莫怪。话说回来,这位将要上任的三嫂可是有位上京第一美少年之称的孪生弟弟,在外人口中,将小弟给比了下去呢。”
傅洌面容一紧,曜玉般的眸内厉意一现,“老五,侯府的公子不是你可以随意拿来玩捏的。何况,为兄我有愧云伯侯,你必须给为兄一个保证,离侯爷公子远点儿。”
“咦”五皇子一眉高挑,“若是侯爷公子自动投来小弟的怀抱呢”
“阿津,为兄今日要你承诺,永不动云伯侯府的任何一人。”
“三哥”眼见兄长的神色没有半丝谑意,心知这位兄长是动真的了,他当下长笑道,“三哥,莫说是什么上京第一美少年,这天下第一美人小弟又何尝放在心上了要看美人,小弟不会拿过镜子看自己么哈哈放心,小弟向三哥承诺,绝不打云伯侯府任何人的主意,好了罢”
看着兄长稍稍放霁的脸色,傅津摇头,不愧是“皇家的良心”呢,他们是同父同母且同处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没错罢为何,他有时还会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这位兄长的别扭呢很别扭,很怪异,对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洞房花烛2
“还有,那件事,要尽快查出来。”傅洌又添了一句。
翌日,孝亲王府主楼藏月楼,孝亲王傅洌居处。
琴音暂消,檀香冉冉,一壶清茶,两盘素点,近旁棋盘上黑白分明,只待人执子布局,打开战端。
傅洌一袭烟色长褛,腰绦漫绾,卸冠散发,自琴案前立起,归座看棋。
“没有对手,岂不寂寞,三哥”锦帘挑起,华亮服饰、俊美无瑕的傅津造访。
白子已捏在修长指尖,“对手不是来了么”
“三哥若不是阿津的三哥,会是阿津平生第一劲敌。”傅津甩袍就座,执黑落子,显露张扬。
“你敢今日露面,想必事情有所圜转”白子轻落,未见疾缓。
傅津一眉高挑,扬唇高笑,“三哥,纵然弄明白了真相又如何向来远离政事的三皇子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么”
傅洌垂睑,执一枚子,久未搁下,而傅津也不催促,悠然以待。
在一炷香烧到了一半时,听见傅洌温和的嗓音说“总要弄个明白我欠她的。”
傅津鼻间冷哼,“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