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怀瑾醒来的时候，霍璋已经离开了房间。
白怀瑾坐在床上发呆，意外觉得房间里显得空荡荡的。他下意识伸手往空了的右手边摸了摸，凉的，霍璋走得比较早。想起昨晚迷迷糊糊睡着前，被他夹着取暖的感觉，白怀瑾没来由害臊。
霍璋在h市的行程很紧张，第二天一起来就直接飞去了另一座城市。白怀瑾在起床的时候接了通电话，得知他已经下了飞机，心里莫名觉得心疼，嘴里还刷着牙，下意识地就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结果口齿不清楚，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明白。
唐棠棠来敲门，看到白怀瑾一边手里拿着牙刷，一边脖子上夹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白怀瑾口齿不大清楚的对着电话说“嗯，好，霍哥那我先挂了。”
卧槽她听到了谁霍璋
唐棠棠挤进房间，双人床上一条被子大咧咧地敞开。还好还好，床单不是很乱。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胸脯，扭过头，见白怀瑾刷着牙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看，问“你们就睡一床被子”
白怀瑾点头。
“霍哥什么时候走的”
“刚才电话里说坐最早一班飞机走的，好几个小时了吧。”
看着一脸才睡醒表情的白怀瑾，唐棠棠犹豫着，最后觉得还是把前台问来的情况老实咽下去。
霍天王不是说单人间没有么
屁咧，酒店单人间根本没有卖完好么
霍天王你这是打算诱拐我们家小白白了嘛
、第35章 重返法兰西
霍天王的心情很好。
小周从酒店门口接到霍璋起，就敢拍着胸脯跟人打包票，霍天王今天的心情十分美丽，这时候找他谈代言来一个准一个，说不定连女性用品的代言人都能愉快的谈下来。
当然，这话小周通知不敢当着霍天王的面说，只是下飞机后，看他正和白怀瑾通电话，低头给邱赟发了段微信。
邱赟很快给回了一通电话“他还在跟人打电话行吧，让他赶紧把电话讲完，车就快到了，一小时后还要跟广告商见面。晚上还得赶飞机回去拍戏。”
谈到工作，邱赟的态度多少显得会严肃。说完这些，语气蓦地又变了“昨晚他真跟白小哥一起”
小周很想狂点头，一吐心里头的郁结。但是眼皮一抬，大概是因为电话里头的声音不加掩饰，音量有些大，霍天王这会儿已经挂了电话，正冷着脸盯着他看。
“哦哦哦，邱哥，机场信号不是很好。喂喂喂好吧，邱哥，信号真的不好我挂了”
看着懂事的小周自觉挂断了电话，霍璋扭头，架上墨镜，拉着行李走在最前面。
小周偷偷松了口气，赶紧追上去。
因为其他几位艺人档期的关系，白怀瑾接到通知节目要提前拍摄最后一期了。
徐宝璐在节目录制期间，接拍了一部都市偶像剧，正盼着能早点结束录制，听到消息十分高兴。尤其是最后一期节目要去国外拍摄，变得更加开心。
“去哪里拍欧洲美洲还是非洲”
白怀瑾哭笑不得地盯着整跟唐棠棠凑在一起看世界地图的徐宝璐。
没熟悉前，很多人都说徐宝璐的脾气有些坏，从来不在人前掩饰，因此也经常因为发脾气被媒体曝光，惹来各种粉丝大战。就连唐棠棠最开始在给她当临时助理的时候，也经常因为各种古怪的原因被她责骂。结果现在熟悉了，两个人反倒在节目外经常凑到一起，谈谈化妆品，聊聊各种八卦。
“看到导演组发过来的信息了。”白怀瑾晃了晃手机，“法国。”
房间里沉默了一下。
徐宝璐突然为难地叫了一声“我不会法语，英语也很菜，怎么办”虽然她也经常去国外，但是大部分的时间身边都有带着翻译，可是像这种真人秀节目，一般来说没那么好的条件给你每个艺人搭配一个翻译。
“啊哈哈哈哈，白白，是法国耶去你地盘录节目，你这期节目不赢就对不住你在那里住了那么多年”
白怀瑾自动忽略唐棠棠的忽然抽风“法国不是一个市，也有我陌生的地方。”
徐宝璐这时候终于想起来，眼前的年轻人早就被网友把过去在法国的经历扒出来了。“你法语怎样”
“没问题。”
“那ok节目录完之后逛街什么的，你别跑，帮我还价”
“”
所以从始至终，你只是为难没有翻译帮你痛快地跟人砍价购物么
“好了好了，”徐宝璐招招手，让助理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啪啪啪在朋友圈里发了条消息。
姐要去法国录制节目了，勉强当一回事代购，快说，要代购什么，代理费年底请吃饭就行
之前被徐宝璐强行拿了手机互相关注了微博，又加了微信好友，所以这条消息现在正稳稳的挂在白怀瑾朋友圈的最顶上。
底下很快有人发了评论，不过白怀瑾这边看不到对方是谁，只能看到徐宝露飞快地回了句“滚”。
“”
除了梅雪，白怀瑾没有和任何说自己去法国录制节目的事。
因为临近西方圣诞节，法国这边的街道上，圣诞气息浓郁。节目录制的地点，选在了法国首都巴黎。从飞机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早了，一行人饿得饥肠辘辘，飞机餐那点分量的东西根本满足不了一群东方人的胃。于是很快，他们坐上车，直接奔往酒店登记入住，准备出门觅食。
法国在国际上也是和一样，有着美食之国称号的地方。松露、蜗牛、鹅肝酱都是名菜，但是很饿的时候，总感觉还是吃菜最能满足口腹之欲。
坐上飞机前，徐宝璐拉着白怀瑾要求他一定要带着去吃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法国菜。等到下了飞机，徐大美人饿得头脑发昏，这时候给她一个煎饼果子，她都能吃出国宴的感觉来，根本顾不上找什么米其林三星餐厅了。
白怀瑾哭笑不得地叫来车，带着节目组浩浩荡荡一堆饿死鬼，直接去了酒店附近的唐人街。
十三区唐人街就在塞纳河畔，古色古香的唐人街被巴黎人称为“塞纳河的香港”。还没下车，节目组就发现这里到处都能看到黄皮肤黑头发的同胞，到处都是打着方块字的餐馆，偶尔还能听到带着口音的中文。
人开的餐馆门面大，一副古代大户人家宅院的造型。门前挂着灯笼，牌匾上是龙飞凤舞的汉字。相比较巴黎一些需要穿着正装才能进入享用美食的餐厅，唐人街这里就随性的多，一行人穿着休闲，下车直奔最近最大的一家餐馆。
老板娘是个华裔，看到涌进门来的一堆黑头发黑眼睛的人显然有些发懵。但是意外的，看到走在中间瘦高的白怀瑾，忽然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叫了起来“白哦，是白”看到站在白怀瑾旁边的徐宝璐，又用英文叫道“dssxu”
白怀瑾还没回过神来，大概是听到了老板娘的声音，餐厅里正在用餐的客人们都抬起头来往他们这边看，老板跟一些服务员直接端着菜就跑了出来。认出白怀瑾的人很多，提到徐宝璐的大部分都在喊“d”。
白怀瑾赶紧跟老板娘说明来意，热情好客的老板娘一边看他，一边让服务员把这帮人带去二楼大包厢。白怀瑾走在最后，被老板娘笑盈盈地摸了两把手。
“白白这家老板娘你认识么”在二楼走廊等着的唐棠棠迟疑地开口。她刚才分明看到白白被老板娘揩油了
白怀瑾哭笑不得“不认识。”
以前在巴黎读书的时候，虽然也经常和朋友来十三区唐人街，但是还没脸熟到能被人叫出名字的地步。刚才那一下，他的确被吓得不轻。而且，看起来，不光是老板娘他们几个华裔认得他，就连食客里混着的几张欧洲面孔，明显也知道他们的名字，凑着热闹用不熟练的中文喊了一会儿。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在包厢里负责他们点菜的女孩才从到巴黎一年，法国话说的还不熟练，平时大部分时间负责接待华裔客人。在他们跟前，一开口就是标准的中文。
徐宝璐好奇问了问，这才知道当我们恋爱时这个节目在当地华人圈里很有名。基本上，谁都能喊出白怀瑾的名字，也知道和白怀瑾搭档组成情侣的是徐宝璐。
不过女孩说，最让人期待的，应该是今天晚上按理要播出的第三期。因为从第二期结束时放的预告来看，这一期和白怀瑾搭档的是个男人。
预告里白怀瑾身边的搭档全程打码，观众只能靠着身高、身形来判断对方性别男。
徐宝璐意味深长地盯着白怀瑾，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白怀瑾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刚才不是还喊饿死了么，说话还挺多力气的。”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一盘一盘份量很足，明显是看在白怀瑾的面子上多给了不少。
从女孩那里了解到，这家餐馆的老板娘是华裔，从小就出身在巴黎，老板二十多年前从到巴黎打工，从洗碗工一路做到采办，后来攒了钱，开了餐馆，现在也算事业爱情双丰收。老板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哄着老板娘，给看各种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跟综艺节目。老板娘又特别喜欢长的嫩的演员，所以白怀瑾一露面，马上就被叫出名字了。
众人一边开白怀瑾的玩笑，说他在巴黎红了，都有群众基础了，吃饭能刷脸了，一边感谢老板娘和老板的慷慨大方，一个个吃的肚皮滚圆，这才付了钱，从餐馆里走出来。
白怀瑾被老板娘拉住手求签名求合照，无奈成了最后一个出餐馆的。结果前脚才踏出餐馆大门，后脚就忽然听到有个大喇叭似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白怀瑾”
白怀瑾愣了一下，抬头去看，终于在听到对方喊了第二声后，找到了那个人。
不远处的人来人往的金毛食客里头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高马大，正拼命朝他摇手。白怀瑾原本脸上还挂着笑，但是看到人的瞬间，笑容缓了下去。
站在前头等他的唐棠棠立马觉得不太对，忙回头去看，目光远远地落在那边的年轻人身上“白”
白怀瑾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对着大步朝自己走过来的人点了点头“威廉，来吃饭”
名叫威廉的年轻男人笑容满面，走上前，收手握住白怀瑾的肩膀，就把人往怀里带“白，我真想你你看起来比之前更漂亮了”
白怀瑾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眉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环绕在身边的男人气息让他心浮气躁。
“我来这里录制节目。”
“就是那个恋爱类节目吗和那个女人一起”
这句话威廉没有当着节目组的面说，反而低下头，凑到白怀瑾的耳边，用让那些人显然听不懂的法语，轻轻吹了口气“你能对着女人硬起来吗”
说完话，威廉没有久留，他的伙伴在不远处高声呼唤他的名字。直起身的时候，威廉还勾着白怀瑾的肩膀，松开的手下滑到腰上，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腰上，再往下一点点，就是屁股了。
威廉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嘴唇，一边走，一边笑着回头看他道“我先走了。白，记得回家。”
“白白”
看着白怀瑾脸上的表情，唐棠棠有些不放心。刚才那个人看起来和白白很熟，可是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白怀瑾摇头，紧绷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后腰上的灼烧感，让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想要立马跑回酒店洗干净的冲动。
、第36章 想要忘记的记忆
十八岁那年，白怀瑾跟着离异后的白妈妈去了法国。别人眼里浪漫的法国，在当时的白怀瑾眼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家。听不懂的语言，陌生的环境，还有突然出现在生活里的高大的法国大叔。
也许是乐观的天性使然。一年后，白怀瑾终于融入了这个环境，白妈妈也和那个法国大叔结了婚，为他找了个金发碧眼的继父。同时也有了一个继承了继父全部样貌特征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取名叫乔。
乔从会爬的时候，就喜欢粘着白怀瑾。那时候白怀瑾虽然已经能够正常和人用法语沟通，但还有些生疏，面对继父和弟弟，多少还有些避之不及。这样的情况坚持了好几年，一直到白怀瑾入读法国蓝带，和继父的关系才有了突破。那年，白怀瑾已经23岁了。
也是在那年，继父的弟弟威廉，从法国乡下的小城来到巴黎。
威廉是继父的弟弟，在来巴黎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没人清楚。就连继父也很多年没见过这个亲弟弟。
威廉的年纪和白怀瑾相差不多，所以继父很自然的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相处。
但对白怀瑾来说，威廉是一场想要忘记的噩梦。
回到酒店房间，唐棠棠借口商量明天的行程挤进了白怀瑾的房间。转身锁上门，她叉着腰瞪圆了眼睛，盘问道“那个男人怎么回事我看见他摸你屁股了”
白怀瑾愣了下，别过脸，站在行李箱里往外拿换洗的衣服“一个认识的人。要是没什么事，棠棠你早点回去睡觉，调整下时差，这里跟中国差了”
“你信不信你不老实回答，我会把这事告诉邱哥。”唐棠棠哼哼两声，“你知道的，邱哥要是知道这事，霍哥也就知道了。”
看着唐棠棠一脸威胁的表情，白怀瑾忍不住抚了抚额“棠棠，你是我的助理，不是霍哥的威廉是我名义上的叔叔。”他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皱了皱眉头，这才继续道，“他是我继父的弟弟，年纪跟我相仿。”
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平静，但女孩子总是比较敏感的，唐棠棠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情绪“他欺负过你”
白怀瑾笑而不语。欺负棠棠以为的欺负，估计最多也就是男孩子不懂事的时候欺负弱小的情节。威廉干过的那些事，根本就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他永远会记得打开家门，发现继父出门旅游后原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家，被威廉占用聚众吸食大麻的场景。
因为吸食了令人极易产生兴奋感的药物，男男女女在自家客厅里混乱不堪的场景，就那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当时的白怀瑾唯一的反应只有紧紧将身边的乔搂进怀里，不让年幼的孩子去看这副不堪的样子。
他从人堆里找到威廉，要求他立刻马上把这些狐朋狗友从家里请出去，不然马上报警。威廉还算清醒，耸耸肩，说了可以，可一转头就试图拉他下水。
白怀瑾试图把这件事情告诉继父。可是威廉在人前装惯了，继父没有相信，反倒第一次因为他说这番话发了脾气。从那以后，白怀瑾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更是半工半读，不再伸手向那个家拿一分钱。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到此结束。
回国前，白怀瑾在自己的邮箱里发现了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附带了一个g为单位的压缩包，邮件名只有三个字打开它。
他一开始以为是学校里的几个关系还算可以的同学发来的病毒邮件，随手点了删除没有理会。结果一个星期之后，他的手机上收到了几张照片。
每一张照片看完都让人打从心底觉得恶心。照片上的男人无一例外被马赛克了脸，但是男人怀里永远都坐着一个年级和乔相仿的小男孩，没有穿衣服，被紧紧搂着或者舌吻，还有几张甚至压在身下，最关键的部位紧紧相连。
白怀瑾几乎是在瞬间，给发送照片的号码打去了电话。但是对方没有接。他又毫不犹豫的拿着手机跑到警察局。警方按照流程做了笔录，询问了几个问题，还从他的手机里调走了那几张明显是恋童癖的照片，打算通过技术还原照片里被马赛克掉的部分，顺藤摸瓜找到对方。
其实白怀瑾心里有怀疑对象，但是不敢确定。直到威廉的电话打来，他才知道，自己猜的根本没错。
看白怀瑾出神的样子，唐棠棠就知道，他压根不想把事情跟自己说。微博那些爆料贴里写的，什么助理就是艺人的贴心小棉袄兼职垃圾桶，艺人压力大有什么心事都会跟助理讲，根本就是放屁。就她跟白白这样的关系，白白还不是照旧有事瞒着自己不愿意说。
她越想越生气，懒得再纠缠，扔下行程本，气冲冲地拉开房门走了。
“砰”一声关上的房门，让白怀瑾没来由松了口气。
在法国发生的一些事，他并不想让唐棠棠知道。被爸爸跟继母保护的很好的棠棠，没必要知道那些肮脏的事。
他在房间的沙发床上躺下，登陆了久违的脸书。
他的脸书没有关注多少人，乔是其中之一。看着晒在脸书上的乔的自拍，白怀瑾弯了弯唇角。
看着乔健康自然的笑容，他就知道在他回国近一年的时间里，乔生活得很好，没有被人欺负。
那次报警之后，没隔几天，照片上的那几个马赛克就被抓捕归案。为了保护报案人的安全，警方并没有找白怀瑾，要他指认。而且他本来也指认不了。
但是威廉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是嘈杂的酒吧，还有男男女女异常兴奋的嬉闹声。威廉说了一句话“乔，告诉白，你在哪里。”
乔的声音透着笑，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奇怪的地方，反而抱着手机兴奋地告诉他自己跟着威廉在夜店玩。
白怀瑾吓出了一身冷汗。自从大麻那桩事情后，他一直对威廉敬而远之，甚至连家都不再回去了，完全没想到他会带着乔去酒吧。一想到那些意味深长的照片，白怀瑾怎么也坐不住了，直接打车去了乔口中的夜店。
红酒香槟鸡尾酒，各种酒香肆意穿梭在俊男美女之间。隔着一扇门，门后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红男绿女拥拥挤挤。
白怀瑾的骨子里是个很自持、古板的东方男人，他可以和朋友在家里喝很多酒，但不太喜欢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过所谓的夜生活。所以从进门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更何况，这条街，这间酒吧，是出了名的gay吧。
那些曾经试图接近他，邀请他的gay们几乎都提到过这里。
在夜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白怀瑾很快找到了威廉他们。包厢里已经有些混乱，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药物捣乱，癫狂的男女在桌子前跳贴面热舞，威廉搂着一个化着夜店妆的小男孩在嘴对嘴喝酒。
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正被人哄着喝东西的乔。
“你在喂他喝什么”
白怀瑾几步上前。包厢里的音乐开得很大，他的声音被盖得几乎没人听见。直到被他一把夺过酒杯，然后那个哄着乔喝东西的人被他泼了一脸的水，才有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只是酒。”威廉揉着怀里小男孩的腰，笑着对白怀瑾打招呼，“白，你太大惊小怪了。”
几乎是在威廉开口说话的同时，包厢里的灯光也终于正常打开。白怀瑾毫不犹豫地一把拽起了乔身边的人，伸手将他的袖口卷起，露出密密麻麻一排的针眼。
“对于瘾君子送的饮料，我没道理放得下这颗心。”
就算再不清醒，白怀瑾话里的意思也清清楚楚地传达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可能不是gay或es，但没有例外都是瘾君子。乔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对，他不能判断是不是已经摄入了不该碰的东西，但是最起码的，他必须立刻把人带走送去医院。
威廉打那通电话，为的就是把白怀瑾骗来夜店。东方人的长相，在西方人眼里，总是有着特殊的魅力。尤其是像白怀瑾这种偏向女性，行为举止却分明是个男人的少年模样，特别让人想要拿下。所以，威廉没有理由放他就这样轻易的离开。
看着威廉将一杯下了药的鸡尾酒推到自己面前，白怀瑾握了握拳，抬头看着他。
“白，还记得之前发给你的那些照片么”
“是你”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喝了这杯酒，你可以带走乔。第二，陪我们睡一晚，我让人送乔走。”威廉笑，身边的小男孩腻到他怀中，“你应该不会看着乔以后变得跟我们一样吧”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鸡尾酒，白怀瑾的眼睛有些发疼，周围的声音嘈杂得让他头脑发胀。
身上的手机叮的一声发出一条短信提示。
白怀瑾伸手下意识去摸，却啪的一下，打到了放在旁边的玻璃茶几上。那一下，他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酒店环境，陌生的房间，睁开眼就能看到的房间吊灯白怀瑾抬臂，遮住眼睛，长长舒了口气。
是一场梦。
那杯鸡尾酒，他最终还是没有喝下去。在挂断威廉打来的电话后，他就将录音和照片全都发到了继父的手机上，并且告诉他如果不相信可以联系警方。他在赌，赌继父这次会不会为了乔相信自己一回。
还好，赌赢了。
因为继父的及时赶到，他没有喝下鸡尾酒，乔也及时被送往医院。医生诊断，是轻微的酒精中毒。
他不知道当时包厢里的那些人都怎么样了。只记得威廉被继父狠狠地打了一顿。
乔从医院出院后，他就带着行李，留下一份信，回国照顾病重的爸爸。从此，将近一年时间，他都再也没回来法国，甚至也没有给家里人打过一通电话。
唐人街上看到威廉，出乎白怀瑾的意料。回到巴黎，他想过碰到任何朋友，或者是继父，但根本没想过还会碰到威廉。
手机又响了一声。
白怀瑾伸手去茶几上够，解开锁屏，目光淡淡扫过屏幕，原本因为那个梦有些不太好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国内和巴黎有时差，祝好眠。”
、第37章 拳头说话
不知道威廉是从哪里打听来节目组的拍摄场地。
白怀瑾在看到霍璋发来的短信，好好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精神十足地准备加入工作，却没想到在目的地见到了插着口袋晃荡来晃荡去的威廉。
昨天在唐人街遇到的时候，白怀瑾没有仔细去看他，现在趁着补妆的功夫，他看了一眼威廉，又听话地闭上眼睛，任由化妆刷在脸上来回。
他越是不想见到威廉，对方似乎越喜欢缠着他。
想起脸书上，乔灿烂的笑容，和当初送进医院被告知酒精中毒时惨白的小脸，白怀瑾眼皮微颤，下了一个让人知道后会吓了一跳的决定。
徐宝璐继唐棠棠之后，很快发现了白怀瑾有情绪上的异常。但是，不管是第一次在酒店见面的时候，还是后来陆陆续续的共事，她还从来没看见过他的脸上有除了笑容之外的表情。好像不管面对什么情况，他总是能真心实意地送任何人一个微笑，哪怕心里再阴霾，也能因此驱散重现光明。
可是今天看起来，不太对。
“我没事。”白怀瑾笑着对徐宝璐摆了摆手，想了想，还是指了指喉咙，“可能刚刚到法国，有点水土不服。”
谁都知道他之前有好几年就生活在法国，说节目组里有谁水土不服，也绝对不会说他不舒服。但是对上他的笑容，徐宝璐再想追问，也实在问不出口，只好蹙着眉头看他过去找工作人员讨要水喝。
“徐姐，你在法国有认识的人么”
旁边的唐棠棠凑过来。徐宝璐低头看她，对方偷偷递过来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刚刚偷拍的照片。
徐宝璐不解。
“就是这个人。”唐棠棠正面对着徐宝璐，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自己肩膀后面，“昨天在唐人街，白白和这人说过话后，情绪就变得不太对劲。”
视线越过唐棠棠的肩膀，徐宝璐清楚地看到不远处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双手插袋，正在来回晃荡，正好是唐棠棠偷拍的对象。
“徐姐要是在法国有认识的人，能帮忙查查看么”
节目组为了拍摄，一天之内换了三个场地。但是每到一个地方，白怀瑾抽空往旁边看两眼，总是能抓到威廉的身影。渐渐的，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发觉不太对劲。导演组甚至还派了人过来询问情况。
唐棠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看着白怀瑾满脸歉意地和人说抱歉，然后解释下情况，一边还要一次一次在节目中为了保护徐宝璐被折腾的满身狼狈，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她低头盯着手机页面看，给小周发的消息从昨天开始就还没得到任何回复，犹豫要不要联系梅雪，又怕对方最近忙着程既明的事，根本没对白白上心。她实在憋得难受了，才找徐宝璐想问问有没有路子，帮忙调查调查那边那个外国佬。
因为在拍摄现场，手机静音。越洋信息发过来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唐棠棠吃了一惊，赶紧低头去看。
刚辞职进这行的时候，她是跟着邱哥跟小周在学一个助理究竟该为自己的艺人做什么工作。之后白白跟了梅姐，按理说，有什么情况她也应该及时和梅姐反应沟通，但是她还真不敢放这个心。到头来，最经常联系的人，反倒还是邱哥跟小周。
信息是邱哥发回来的，虽然上一句还在说这事应该由梅姐管，下一句却还是答应了唐棠棠，已经着手去调查照片上的外国男人的身份。
唐棠棠松了口气，导演组那边突然有人在喊“喂，你是谁，这里正在录制节目，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因为在国外，工作人员们的脾气都意外地收敛，和谁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生怕在巴黎抹黑人的形象，现在却说什么都忍不住了，那个越说越往录制现场里走的外国人看起来很不好说话。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工作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先生先生”
工作人员的大声劝阻打断了正在进行的节目录制。正把徐宝璐护在身后的白怀瑾缓缓直起身，扭头去看来人。
威廉垂着眼没有说话，保持着双手插袋的姿势，慢慢朝这边走来。任凭旁边的工作人员说再多的话，也是一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抱歉表情，眼底却满满都是戏谑。
威廉听不懂中文，但是英语并不差。节目组里的工作人员出国后也尽量逼着自己说英语，就算再不流利，出于工作需要，也都努力在人前不说中文。所以，威廉不是听不懂，而是根本就不愿意听。
一直等到威廉站在距离自己不过四五步远的地方，白怀瑾终于开了口，却是带着笑的向人点了点头“等很久了”
威廉挑眉。
白怀瑾歉意地向导演组笑了笑“给我五分钟，说几句话就回来。”
威廉跟着白怀瑾从录制现场往外头走。一路上，前面的白怀瑾都没有说话，威廉也随他，一直走到确保节目组的人都不会听到说话声，白怀瑾这才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和人说笑时的表情“你来找我做什么”
虽然没能看到白怀瑾继续保持刚才的笑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一旦发现真相就是自己的出现的确不受欢迎，威廉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舒服。他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暗暗咬牙“你看起来过得真的不错。”
其实白怀瑾看起来比之前在巴黎的时候要瘦不少。但是从身上的精气神来看，状态却比当时要好很多。一想起自己这一年里的遭遇，威廉愈发觉得不高兴。那杯加了药的鸡尾酒根本没送出去，他就被大哥狠狠打了，要不是乡下的爸爸妈妈恳求，也许大哥还会送他进警察局。可如果没有白多事，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白怀瑾注意到威廉的眼神，微微蹙了蹙眉。
“如果没什么事，请不要来妨碍我们工作。”白怀瑾随口说道，抬腿就要回去。
威廉一把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白，你就不想知道乔怎么样了”
白怀瑾回头“乔有人保护，我知道你不敢再动他的。所以，这次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呵。”威廉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漂亮的脸，就觉得喉咙发紧，手掌下的触感莫名透着灼烧感，“你知道的，很多人喜欢好东西，你帮我运点过去。或者”他贴近白怀瑾，嘴唇几乎能碰到脸庞上的皮肤，“或者你陪我睡一晚。上次要你陪那么多人，你生气了，那这次就陪我一个，这个提议应该不过分吧。”
威廉从来不知道过分是什么，更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他是个双性恋，对象可男可女，更别提白怀瑾的长相本就不差，想动他心思的gay不是没有。
但那些人，尽管对白保持了异样的好感，但是在对方明确提出拒绝后，都会耸耸肩表示知道了。可威廉不是，在抓着白怀瑾的手腕后，他顺势将手往下一滑，把白怀瑾的手掌紧紧拢在手心里，拇指若有若无地在他的手上暧昧地摩挲。
“白，你是男人，只是陪我睡一晚，就换回来我再也不找你，不是挺简单么。”
离说好的五分钟时限结束已经不远了，白怀瑾听着远处显得不太清楚的喧闹声，眯了眯眼睛。
“我昨天问过了几个来自的朋友，他们给我看了你拍的那个节目，都说你长得很好。”
威廉的手指指腹粗糙，指尖泛黄，摩挲在自己手背上的感觉，让白怀瑾心底一阵恶心。他挣脱了几次，终于抽回手。看着威廉嘴角勾起的略显邪意的笑容，白怀瑾的眉心一点一点蹙起“如果你保证不会打扰到我的朋友们工作，我会去找你。”
“是吗，那我怎么相信你”威廉笑，“你那么狡猾，我怎么相信你。”
白怀瑾的眼神迅速尖锐起来“我也没办法相信你。”
威廉耸了耸肩“好吧，你说的也对。我也不能相信自己能不能说到做到。不如，我们约定个时间就在今晚怎样，上次那家夜店，就约在那里”
白怀瑾不语。
那家夜店带给他的记忆很不美好。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会不会在那里闹出什么事来。
威廉见他看起来神色有些犹豫，忍不住挑唇轻笑“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去你住的酒店。听说你们那个节目很有钱，住得都是最好的酒店”
“你说过，”白怀瑾面色冷寒，“只要我答应了你一个要求，你就不会妨碍我的朋友们工作。”
“当然，前提是你要答应”
“我答应，就在那个夜店。”
、第38章 心急如焚
还是那家夜店。
新换上的招牌闪闪发亮，ed灯在夜色中不断变换色彩，亮得让第一次来的人会产生些许的不适感。
夜店外面有人穿着暴露，靠着墙抽烟，看到有人经过仔细打量几眼，凑上前搭讪，动手动脚地在人后腰跟胸膛上摩挲。
在这条街上，脱去白日里的面具，夜晚的魑魅魍魉陆续撕破伪装。
白怀瑾全副武装地站在了夜店前。
白天的情况，唐棠棠和徐宝璐都产生了怀疑，一天的拍摄结束后，更是直接采取紧迫盯人的方式跟着他行动。还是好不容易把人甩开了，白怀瑾才抽身来到了这里。
门外有几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注意到他，上前打招呼。白怀瑾看着他们，没有说话，那几个男人看他似乎没有兴趣和他们来一发，无趣地转身要走，白怀瑾报了个名字。
威廉是这里的常客，不仅常常带好货来，更时不时就会带人来光顾生意。但在gay圈里，名声其实不是很好听。
虽然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少会有固定的伴侣，甚至是结婚对象，但很多人仍旧喜欢的是两个人的世界，而不是和很多人在一场床上享受某种生活。但是威廉喜欢，跟他的人，不管男女，几乎都会参加几次“群体活动”。
注意到面前这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看着有些瘦弱，几个男人以为是威廉的新欢，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带他走到夜店的一间包厢前，压低声音问需不需要帮忙。
像他这种五官标致的东方面孔，在圈子里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如果被威廉带去那种场合，几乎可以想象到会有多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发生在他的身上。
白怀瑾难得露出一个微笑，感谢他们的善意，却执意请他们离开。
那几人没办法，只好一步一回头地从包厢前走开。
包厢门打开，威廉站在门后，挑了挑眉“白，你真的不是gay么，你看，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就吸引了好几个人。”
和那次不一样的事，这一回的包厢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男女女，更没有乔。
白怀瑾进门后，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威廉往酒杯里倒酒，微微垂下眼帘。
“白，你放心，这次我没在酒里面放任何东西。”
他说着，还抬起两只手，转了转手掌，示意手上没藏东西。
白怀瑾看着他，伸手拿过了酒杯。
“卡”
导演抬了下手，让旁边的场记打板，副导演从一边递来刚买的咖啡，又直起身，朝着往这边走过来的霍璋笑了笑“霍，你的表情真棒。”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直到一直蹙着眉头盯着监视器看的导演也说了句“很好”，这才松了口气。
霍璋点点头，没有谦虚。
青天案最近为了赶高闻天的档期，在集中拍摄相关戏份。邱赟趁着空挡，给接了一个广告代言。虽然代言费很高，但是负责这支广告拍摄的导演，却是在国内外都出了名严苛的人。
在广告拍摄前，所有人都以为又要像从前那样被折磨整整一天，说不定都不能拍摄完这支实际播出只有不到十秒时间的广告。
意外的是，霍璋竟然每个镜头都一遍就过了。
什么都没有浪费，哪怕是导演的口水。
“霍，你是个尽职尽责的艺人。”导演从监视器前站起来，伸出手，“能和你一起完成这支广告，我很高兴，希望下次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谢谢。”该拍摄的都已经拍摄完成了，霍璋伸手，握了握导演的手。
“巴黎是座很美的城市，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和我和我的太太以及女儿共进晚餐”
霍璋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休息区，那里有位夫人正一脸欣喜地朝这边看，旁边的女孩则满脸通红，像是按捺着不敢上前。听说这次丈夫要拍摄的广告请了知名艺人，看过他照片后的导演夫人和女儿一早就到片场来探班，一直陪同到拍摄结束。论情论理，他都该答应导演的这个请求，但想到邱赟手机上的那条求助信息，他有点放心不下。
“抱”
“不好意思”邱赟突然跑过来，就连小周也在后面跟着直喘气，“发生了一些事，霍现在必须去一个地方，这顿饭可不可以回头由我们做东”
导演愣了愣，但是看霍璋身边的经纪人和助理满脸焦急，似乎并不是什么借口，忙点头答应，又有些不放心地问了几句是否需要他们帮助。
邱赟点头，十分高兴地握住导演的手“如果可以，请您帮一个忙。”
广告商的车子就停在片场附近。邱赟紧跟着霍璋上了车，系上安全带直接报了一家夜店的名字。
司机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到底十分具有职业操守地选择不说话，发动汽车就往目的地开去。
“查出来了”
霍璋的声音泛着寒意，如果这个时候对上他的眼睛，就可以看见小说里面常见的“刀锋似的眼神”。
邱赟打开iad里的邮件，转身递给他“查到了，巴黎当地的一个瘾君子，在圈子里挺有名的，但是一直没被抓住。差不多在白小哥回国前，这个人在那家夜店里出过事，当时白小哥也在场。”
霍璋滑动页面上的信息，几乎是一瞬间，胸腔里有怒气要喷薄而出“这个人和怀瑾是什么关系”
“白小哥继父的弟弟，在白小哥家里寄住了好几年，一直没有固定工作，听说私底下生活混乱。在白小哥回国的近一年时间里，这人传言特别喜欢找那些年轻的东方面孔。”
霍璋深吸一口气，狠狠将iad砸到旁边的座椅上。
小周就坐在旁边，被砸了个正着，抱着iad偷偷揉了揉被砸疼的大腿。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到白小哥。”邱赟一面说，一面开始给唐棠棠打电话，“听说这个威廉今天一整天都跟着白小哥跑，晚上人又突然失踪，也许他们现在正好在一起。”
霍璋沉默片刻，继而似乎压下了一些怒气“先找到人再说。”
邱赟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霍璋，手机那头也通了“棠棠，我们现在在车上，正在往夜店那边赶，你先把情况告诉梅雪，然后请她和节目商量下，不要把这件事爆出来。就算为了炒作，也千万不要爆出这件事情，相关的监控视频都要赶紧擦除，不能给节目组里的一些有心人机会。”
因为心急，唐棠棠的声音听着都带了哭腔。她第一次出国就遇上这样的事情，难免心慌。好在徐宝璐的经纪人这时候也在旁边帮忙，这才没一听到邱赟的声音就哭出来。
“邱哥，白白他连手机都没带走，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我想联系他的家里人，可是叔叔阿姨的号码他都没存在手机里。”
邱赟赶紧安抚她几句，挂了电话又给别人打了几通电话。机关枪似的英语哒哒哒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应了几声，双方这才都挂断电话。
虽然心底还在打颤，但是邱赟仍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我让人去查白小哥在巴黎的父母的电话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霍璋没有说话。
“这件事幸好是在国外，那些娱乐记者就算嗅觉再灵敏，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邱赟皱了下眉头，“就怕节目组里有人按耐不住，想趁这个机会黑白小哥一把。”
“没那个机会。”
邱赟蓦地回头，对上霍璋的目光，稍微犹豫了下“你想清楚了”
霍璋点头。
邱赟很快瞥了眼一边的小周。小周扭头看向车窗外。
“国内的大环境对这种关系到底有多严苛，你不是不知道。好吧，现在先不说别人会怎么看你们，白小哥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么”
这支广告，只是他给霍璋选择的众多广告中的一支，他完全没想到在得知广告要在巴黎拍摄后，霍璋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国。虽然私底下邱赟也经常拿白怀瑾跟霍璋开玩笑，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手下的王牌会真的对他看中的艺人生了这样那样的心思。
更何况，以他的经验，白怀瑾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一个二三流的小演员这么简单。有一天，这个年轻人会站在跟霍璋一样的高度，到那时候，感情生活无可避免地要暴露在人前，在国内这样严苛的大环境下，他没理由不担心他们。
邱赟到底没等来霍璋的回答，司机一声“到了”，霍璋已经打开车门先一步走了下去。
夜店门前的热闹让人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霍璋却径直往前，邱赟很想追赶上去，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喂喂。联系到了是么对，好的，好的，麻烦把号码给我行，谢谢，回头请你吃饭”他急匆匆挂断电话，抬头看了眼已经快跟丢的霍璋，赶紧给白怀瑾的家里人打了一通电话，“你好，请问是白怀瑾的爸爸么，是这样的”
、第39章 救场天王
威廉说要喝酒，白怀瑾就陪着喝了两杯酒。酒都是从刚开封的瓶子里倒出来的，干干净净，没有加任何不该加的东西。
白怀瑾陪着喝了几杯，威廉靠过来试图动手动脚。
“白上次在这里你还记不记得，我让你喝酒，你把酒杯结果去了，嘴唇都要碰到酒了，结果我哥哥把门踹开了。”
白怀瑾没有说话。继父业余时间喜欢健身，所以浑身上下都是肌肉，力气也很大，踹开一扇门轻轻松松不在话下。他刚到巴黎的时候，因为不会说法语，英语也只能勉强说些日常交流的内容，被学校里的白人欺负的时候，都是继父出面帮忙撑场面的。
所以，知道乔被威廉带去夜店，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告诉了继父。乔是继父的儿子，没有哪个爸爸希望自己的孩子还没成年就被带进夜店玩的，更别说可能会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很早就没有从白爸爸身上感受到父爱的白怀瑾，不得不说其实对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是有些嫉妒的。
“白，来，让我摸摸”
白怀瑾垂着眼帘，从旁边伸过来的手，正试图摸上他的大腿。他抿了抿嘴唇，下一刻酒杯重重地压在那只手的指骨上。
白怀瑾学过拳击，必要的时候控制力道来自卫的能力并不弱。国内打申明那次，还控制了力道，生怕太用劲把人打废了，但是面对威廉，他几乎想也没想就用了最大的力气。
威廉痛得大叫一声，还没抽出手，颧骨又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侧身倒在沙发上。
“你”
他摇了摇头，气愤地想要站起来抓住白怀瑾，结果又迎面挨了一拳头，不光如此，另一拳直接打在肚子上。
他痛得弯腰，下巴又中了一拳。哗啦一声，倒在沙发旁的玻璃桌上，桌上的酒杯酒瓶哗啦啦倒了一地。
包厢外头，音乐震耳欲聋，根本没人会注意到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昏暗的灯光下，白怀瑾抓着威廉的手腕，将人压在玻璃桌上，桌上湿漉漉的酒水散发着香气，他顺手抓过已经破碎成两半的酒瓶，尖锐的玻璃对准了威廉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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