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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正站好大声说 第3节

作者:巯基菌菌菌 字数:24544 更新:2021-12-22 04:39:19

    杭启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得一时难受,挡着眼睛,但还是酸的流了点眼泪,“哎哎,你别晃,要亮瞎了。”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其实气氛也不错,杭启差点就来个公共场合跪地求婚了。

    但是伊河突然就开始忙起来,无论杭启怎么约都不行,说忙,没时间。

    杭启以为是学校有什么事情,等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傻了。伊河家里人忙着安排伊河的婚事了,姑娘都已经看好了,天天带着两个人培养感情。

    杭启还是很后悔的,后悔那天翘第一堂党课跟着伊河,后悔连饭店都跟进去了,他就傻站在那里,看着一个穿着靓丽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姑娘迎接着满脸笑容的伊河。姑娘笑容甜蜜挽起伊河坐在伊河同侧。哎呦,真配,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人。

    “我当时还傻劝自己,那是伊河的妹妹也说不定。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寸,伊河就这么就看见我傻不拉几的了。”

    伊河皱皱眉,轻描淡写的向另两个人介绍说这是学生。

    中年妇女可就乐了,招手让杭启过去,“坐过来吧,让你老师和师母请你吃饭,你也劝劝你的老师,看看多配啊,你老师就是死鸭子嘴硬。”

    尚文绍哈哈笑起来,“那你就坐过去了”

    “恩。有人请吃饭不吃绝对是傻的。”

    一顿饭吃的和和气气其乐融融,中年妇女很不满,拉过伊河在一边教育了一番就放两个人回学校了,自己带着未来儿媳逛街去了。

    杭启和伊河一走远,杭启就直白的说“老师你根本就不是直的你不能喜欢那个女的。”

    “这事儿,跟你没关吧。”

    “其实你也不想是不是,欧巴桑逼着你的对吧,你等着,我这就帮你去说。”杭启身为一个行动派说完就要往回跑,被伊河拦下了。

    “杭启,别胡闹。还有那是我母亲,你师奶,什么欧巴桑。”

    “不行,总之我不可能让你就这么就跑了,不带这样的,我在这排队这么久了你不能纵容别人夹心。”杭启贴铁了心想要去找伊河的母亲。

    伊河看杭启胡闹非常头疼,生起气来,似乎还气的不轻,语气重了不少不说,甚至有点口不择言,“杭启你到底在胡闹些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就你这个样子就算你排队排到珠穆朗玛峰峰顶冻死在那里也不关我的事”

    其实伊河说这话旁人听了都知道杭启肯定是有戏的,只要不胡闹。

    可是在被醋酸昏了头的杭启听来意思就是你死心吧,我不可能喜欢你。杭启颤抖着嘴唇,声音有点哑,不敢看伊河,“我以为老师多少也是对我有一点喜欢的。”

    “你说你哪儿值得我喜欢。”

    等伊河意识到自己话有点说重了的时候,杭启早就跑没影了。他也早就摸清了杭启的小脾气,此人脸皮厚达数尺,但惟独听不得伊河的全盘否定。

    这不能怪杭启玻璃心,伊河觉得这个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小鬼把希望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寄托在他身上,希望得到自己的瞩目,希望得到自己的欣赏,可是伊河却不会把他的希望听到的看到的表现出来。毕竟杭启还没毕业,前途一片光明,他不为自己考虑,自己身为师长却不能不为他考虑。

    伊河忽然就觉得是时候找杭启好好聊聊了。可是却找不到杭启。给杭先打了电话问,杭先意味深长的说,放心,就算用蛋糕砸也给你砸过去。

    挂了电话杭先就回到厨房了,杭启也没等来砸他的蛋糕。

    “哦,难怪那几天他不让我过去,我还以为他那出事了呢。”尚文绍干脆就开了小电灯嗑起瓜子,全当八卦听着。

    杭启停下来看着尚文绍吧唧吧唧吃的很香感觉有点馋,想了想实在忍不了肚子叫唤,“你也给我点,我饿了”

    “我这有泡面,还有热水,拿去生活。”尚土豪大方的赐了吃的。

    “那几天我叔连饭都给我做,我也是自己泡的面,其实他连话都没跟我说过。”

    杭启打小最害怕的就是杭先,因为杭先使用冷暴力的时候简直不是人,面无表情笑也不笑,甚至看也不看你一样,但是你一靠近就感觉到袭面而来的杀气。

    杭启坚持做了几天缩脖乌龟就受不了了,要知道再这么下去可就没钱了,能多给自己零花钱的就只有他叔啊,他可不太想像某人一样过来帮忙

    “叔,我错了,我不胡闹了,我去找老师。”

    杭先一直到他开门要走了才说“其实他说的对,你哪儿值得他喜欢,你好好想想吧。”

    天都黑了,杭启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神情有点木呆呆的往教工宿舍走,当然还是非常不幸的看见伊河和那天那个姑娘正在楼下亲切和睦的交流。

    杭启远远看着两个人,女的小鸟依人贴在伊河身上,郎才女貌。伊河说的对,他答应不答应都不关他的事,就算是伊河真的就这么定下来了,本人都同意了,自己怎么能去给人家添乱。

    上前打招呼的杭启语气有些生硬,道了歉也不等伊河说点什么便落魄的跑开了,跑回有灯光有空调温暖的书吧。杭先看着杭启带着一身凉气进屋,看了一眼他像哀悼一样的表情,泡了杯咖啡给杭启暖身,杭启却只是拿在手里,咖啡变凉杭先也没责怪,给温了温送回去,可杭启仍然不喝,就是傻傻的坐着。

    “伊河跟你说什么了你就这样。”杭先终于还是不忍看自己侄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决定热心的给予关怀顺便再听个八卦乐呵乐呵。

    “他什么也没说。我就是觉得可能我这些年给伊老师添了不少麻烦,真是蠢透了,伊老师,我哪儿也不值得他喜欢。”

    杭先看着杭启,没有说话。毕竟并不是所有的经验长辈都能给小辈,趁着年轻,自己去体会体会最好。杭先就这么感慨着自己是真老了的时候,伊河找了过来,于是他把空间留给两个人便出了门。

    杭启看见伊河有点慌,连手摆哪里都不知道,拿起再一次凉透了的咖啡咕咚咕咚,没几口就喝完了,喝完还是渴,口干的厉害,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伊河倒是开门见山地说“杭启你有什么能配上我的呢”

    “遇到点挫折就低头了,你不是说你比孙猴子还厉害么。”

    “幼稚,愚昧,愚蠢,还固执。”

    “你入学那年,你参加了一次主持人大赛,你在比赛上对着那么多人自信满满的说你就是大赢家,然后你果真拿了金奖。然后你还参加汇演,运动会也是凡是报的项目一律获了名次,还破了学校一项纪录。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自信呢,你厉害在哪儿倒是让我看看

    给我添麻烦,我给人添麻烦的时候你还在高中办公室挨训呢。你真考虑过多少事情,你以为什么都像是那次看日出一样累一累冻一冻就行了

    杭启,说实话我现在对你很失望,你连自己的问题都考虑不清楚,如果以后是两个人的问题你要怎么办。”

    杭启看着伊河,不知道怎么回应。伊河说的他都认同,他也得承认,这些东西,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考虑过的。因为喜欢所以才瞎了眼盲目的乱来,这是借口,真喜欢才最需要一颗理智的心。

    伊河又接着说,“十二月的药剂考核,你若是能拿到一等奖金,我就和那个女人断了关系。我们就开始交往。时间很紧迫,还剩下两个月,这次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知道了”

    “我去,我说的呢,原来是胜利在望了,难怪你这么拼。”

    杭启看着洁白的墙面,语气空洞,“勺子,我觉得,我可能要错过这个机会了,一个月多都过去了,书还没看一半,刷过的题还有很多都不会。”

    “怎么可能,你是学霸嘛,你就是不自信。”

    “和伊老师有关的事情我就是自信不起来。”

    “你得自信,你看你自信的几次,多成功。别愁,我明天就帮你要以前的题去,你们那个药剂,我也会点,我看看能帮你多少就帮你多少,再不行你天天攒题,我帮你问去。杭启,你看,形势多有利,你不可能会让伊老师失望的。”

    其实尚文绍早就听说伊河只是和那女人还有自己家母亲约定尝试交往一个月,十二月再说其他。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十二月伊河肯定会拒绝那姑娘。

    其实伊河也只是给杭启一个机会而已,为了那个即使饥寒交迫一等就是好几年的杭启,也为了即使饥寒交迫也在被等待的自己。

    日出,一个人等来的只是光明,和朋友一起等来的是光明和色彩,只有和自己愿意与之共享一生的人才会等来光明色彩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三十,祝大家新年快乐辣

    、茧

    余额不足,无法圈存,八个鲜红的字出现在小小的屏幕上,刺得人心里发麻。

    杭启顶个黑眼圈抱着厚重的一摞书路过时看见的就是僵立在食堂角落同样也是黑眼圈明显的尚文绍。

    杭启过去戳戳尚文绍的脸,扫了一眼圈存机屏幕,立刻了然了,豪气万丈的拍了拍尚文绍的肩膀“单身小受消费高,哥们理解,你都打上工了还这么废钱真是不太应该啊。”

    尚文绍水汪汪的大眼睛缓缓地看向杭启,霎时间其间闪耀着凶光“你是攻了不起还不是没追到伊老师。要不是借你钱去和伊老师潇洒旅游,你个小犊子钱没还完,老子能这么快就破产了么”

    尚文绍同志最出名的大概就是这双眼睛了,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变幻出各种色彩来生动形象地表达自己的情绪。据说尚文绍小同学曾经用这么一双眼睛秒杀一整个gay吧的攻攻受受。当然这种独门绝技是隐藏属性,尚文绍如今已经完全能够在精神放松的情况下装成成熟小攻目光深邃的放电,关键是要在精神放松的情况下。

    杭启还是第一回被人问是攻了不起,又被戳中痛点,一时语塞,嘴角抽搐。

    尚文绍随后目光便弱下来,嘟嘟囔囔地碎念“这下老姐的赞助花完了本来还想请老板吃饭,结果还是得去蹭饭。”

    杭启轻咳了一声,继续拍着尚文绍肩膀,尚文绍不领情,啪地打开了随后淡定地畏罪潜逃。

    杭启追上去“哎哎,下这么重手你就跑了这要是被你打残了参加不了比赛我就剁了你。”

    尚文绍带着不屑扫了一眼杭启,没说话,继续潜逃。

    杭启穷追在尚文绍身后,怎么叫前面那个都不回头看一眼,只好认输“勺子,谢谢你帮我要来的题。晚上请你吃饭,管饱。”

    尚文绍立刻停了下来转身,杭启未能反应过来向前扑去,尚文绍淡定一闪,等听到砰的一声时走过去蹲下,拍拍杭启的肩膀“好兄弟管饱不是骗人的吧”

    杭启带着无奈轻轻一笑“哥们儿骗你干什么,要不是你这么支持,我都撑不下去了,毕竟太长时间没这么学习过了。”

    尚文绍想了想,虽然杭启这小子每次管饱都是仅限学校那家麻辣烫,虽然是自选但是没什么可吃的。不过有的吃就不错了,有肉吃,味道可以忍一忍。尚文绍立刻激动地说“好好好,回头老板发工资了再请你吃菜煎饼。”

    说起来书吧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文艺青年和装葱青年的世界,另外这个书吧由于点心好吃到上过当地美食节目,也吸引无数吃货。

    不过尚文绍在店里见过最多的还是假装来看书实则是为了秀恩爱的情侣。

    另外不得不提一句,尚文绍以前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这个小书呆子比较喜欢在人很少的地方看书。但是尚文绍又极其爱好整理书架,因为在整理书架的时候小书呆子往往能发现自己喜欢的书接着就能看一下午,虽然他直到看完才能想起来自己在整理书架。

    于是当杭老板第n次发现尚文绍小同志蹲在角落看书的时候无奈了,把小同志拎了出来。某位小同志被人打断委屈的不行,但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在打工又觉得尴尬。

    老板实在不想骂爱学习的小盆友,上次经历了一回表白事件两个人之前多少也比以前相处的尴尬了一些,于是严肃的说“小孩儿,简单摆摆就去厨房帮忙吧,等周一人少了再整理书架。”

    小孩儿感激不尽地操劳起来。

    尚文绍最擅长煮水,煮水饺煮馄饨煮鸡蛋煮粥所以小孩儿在厨房里也就能打打下手,清闲的很。

    下班临走前,老板叫住了小同志“小孩儿,你白天看这本书来着吧,拿回去看吧。”

    尚文绍高高兴兴地道了谢跑远了。

    老板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该剃的胡渣,对年轻人的朝气羡慕不已。尚文绍对于被拒绝这件事的确郁闷了几天,不过手上伤一好,人也立刻没什么事了,又是过去蹦蹦跳跳的小白兔模样。

    不过第二天再看到尚文绍时老板就困惑了,昨天还青春无限的小孩儿今天有点抑郁啊。

    年轻总是不管不顾其他的,即使有些事知道不对不好,可是年轻似乎就等同于可以挥霍。中学时期一大奇景就是厕所门口蹲一排抽烟的少男少女。尚文绍不是这些人里的一个,但是当年懵懂青涩,难免会为了某个人做一些人类认知之外的事情。

    老板默默从年轻人手中抽出冒着青烟的烟头。看了眼烟,笑了,“呦呵,万宝路,前两年做过烟酒生意,专门进口俄版小黑金,就你这种。小启子说你最近缺钱,我真的信了。”

    尚文绍有点不好意思,弱弱的说“都是屯了很长时间的。”

    “能抽三年了吧。”

    “恩。”这还是第一次杭先因为他抽烟和他说这么多,自己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尽量避免被嗅觉异常灵敏的杭先发现,这会儿尚文绍有点紧张。

    “到底是年轻啊,总是不顾一切。我老了诶,我今天所烦恼的东西一盒烟根本解决不了了。”老板说完就回了店里。

    尚文绍有点傻眼,看了眼自己因为常年抽烟指间的黄茧,心里有点难受。

    医学生和别的专业最大的区别就是课多,药剂这一类课经常在实验室一泡就是一天。尚文绍从检验类实验室出来路过行政办公室就看见主任铁青着脸在那里说着什么,杭启低着头,可老板居然就那么悠闲的在那里听着,尚文绍有点想笑,合计了一下,忍住了。

    杭启一个学期能把学校各个主任气一圈,这连伊河都习惯了。不一样的就是上次杭启惹祸自己还有点讨厌杭老板来着。竟然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感慨起来。

    等他在实验楼逛荡完一圈两个人才出来,杭启怯生生的跟在杭老板旁边,怎么看怎么像受气的小跟班。上前打了个招呼,尚文绍说哎呦你们在这里好巧好巧,杭老板也说恩恩好巧好巧,杭启张了张嘴没敢说话啊。

    尚文绍拍了拍兄弟肩膀,小声问“这才隔了多长时间,你又干什么蠢事把主任给惹着了”

    杭启瞥一眼一脑门子看热闹的尚文绍,嘟嘟囔囔地说“我去找伊老师,他忙着和那个妹子打电话没理我,我心情就不好了,走路没看见就碰到那个倒霉催的大炮仗了。碎了。”

    大炮仗那可是行政主任最珍爱的东西了,据说是主任家什么什么人给主任,主任一边稀罕着一边炫耀地摆到了学校当学校珍贵的公物。

    “哈哈,难怪,原来你是把炮仗给点着了。”

    一直走在前面的杭老板这时也笑着看过来,点点头“别说,还真是越想越觉得像炮仗。不过小启子的脑子更像炮仗,看到人家小公子自燃了。不过小启子这个架势,每隔一段时间弄碎点什么,吉利啊,岁岁平安。”

    杭启一听脸色一变头又低下了,尚文绍许久才回过味儿,小声扒在杭启耳边问“我说杭启,我怎么觉得你叔说的好有道理。”

    杭启脸都白了,还是没吭声,看来这回这炮仗是真把杭启给吓到了。

    杭老板仍然面不改色,面带微笑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地点评起来“年轻人的爱情总是又执着又单纯,小先子是傻透了。”

    尚文绍不可置否相当赞同钦佩的点点头。杭启挫败,欲做最后挣扎“您老人家别把自己装的像是感情成功人士。”

    杭老板笑意更深“我要是成功人士,我会立刻带动全家来反对你。”

    杭启败北。尚文绍实在憋不住笑起来。

    其实他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时好奇的念头,关于这个人究竟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感情,那天那个故事到底是怎么个样子。不过尚文绍硬是把这一点好奇的念头打散了。那样的心理出现的时候他看见的是无尽的沼泽泥潭,若是走入恐怕就出不来了吧。

    “不过眼看你就要参加那什么比赛,我听你们伊老师说评委老师和行政处的关系一直很好,麻烦您这位少爷不要再添麻烦了,尤其不要找各个老师的麻烦。不然那个伊河啊,也是可怜。”

    “哦”说到伊河的事情杭启头垂的更低了。

    “杭启,你们今天应该是一天的实验啊,你怎么又是找伊老师又是到处走的。”尚文绍问了一句。

    杭启叹了口气,“我去问题了,昨天你拿来那卷子一对答案错了一大半。这又惹祸了,老师一定很生气,我还是先不去了。”

    “啧,小鬼就是小鬼,不长脑子,”杭先又看了一眼尚文绍,笑笑,“今天来打工之前把自己一身小黑金的味儿去掉。不然别来了。”

    尚文绍不太明白,怎么自己看着那人雅痞一样的笑容会联想到自己要戒烟的,而且说戒就戒,就为了一个已经拒绝了自己的人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兄弟们时常调侃着问尚文绍说你小子又谈起恋爱了吧,尚文绍也笑嘻嘻回答已经失恋了。那次烫伤好了以后,尚文绍突然就明白,是伤总会好的,凡事总会有个结果的,既然被拒绝了,那还是慢慢去学如何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写崩了大概这两天还会修改一次。就酱,为了三薪过不好年太拼惹qaq

    、箐年

    开始戒烟的尚文绍比以前胖了一点,当然一点真的只是一点,打远儿看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小骨头架子,可是近了看,下巴圆润了点儿,不像过去一副刻薄的模样,似乎比过去精神了许多,白白净净浓眉大眼神采熠熠。听说一票男女把x医大第一校花桂冠送给了他。尚文绍本人倒是没什么表示,但是杭老板发现还愿的顾客是越来越多了

    尚文绍最近是踏入厨房的次数也多了些,杭老板当然也发现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拎着尚文绍进了厨房大大方方地说“想学就直说,先从和面开始。”

    尚文绍在厨艺上的笨拙可不止一点点,但好在杭老板发现这孩子不是个祸害,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前途的,虽然这个一点点比尚文绍胖出来的那个一点儿微观的多

    “用点力,力道不好一会儿蛋糕坯子烤出来效果就不好。”杭先非常无语,谁能想到平时看着挺精的小子居然在这方面笨成这样。

    “这样呢”

    “好多了,多搅一会儿,一点面嘎达都不能有你前男友到底什么眼光能把你当成攻来看。”

    尚文绍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回了一嘴,“肯定没你眼力好喽。”

    “唉,你们这些个破孩子要不是杭启妈妈不放心,我才不来你们这里开店,本来我在市区看好了一个店面,位置风水都特好。可惜了。”

    “我出柜以后我妈也不放心,一定要我来我姐在的城市,不然我的成绩够帝都医大的了。”尚文绍皱皱眉,一谈到这个话题,他就很难心情舒畅。不过这时候再细想想,如果真的去了帝都,那大概就碰不上杭老板了,那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感觉了吧,但他还是觉得遇到杭老板才是自己人生新的开始,这大概是一种天性,一种直觉,不需要考虑对错,重要的还是现在。

    “家长啊,都是希望你们对待感情理智一点,理智不了,有个人在身边帮你理智也是好的。我现在就后悔,当时怎么没让我爹打断我的腿死了这颗心,一段感情结束了才知道当初他说的对啊,合不合适别人一看就看得出来。”

    尚文绍不太想听杭先以前的感情经历,却又无比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天的故事有多少真多少假。尚文绍不抱任何希望的随口胡说,“老板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门当户对,你能不能收了我啊。”

    杭先神色莫变得看了他一眼,尚文绍浑身一抖,干脆把自己心里话也说了“毕竟,感情总是敌不过现实的嘛,选择感情只能满足感情上的需求,并不是相爱就能在一起难道不对么”

    杭先走开沉默的泡了一杯咖啡,面无表情。尚文绍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臭嘴简直狂的不得了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这下人家该觉得你更幼稚了。

    杭先沉默到最后,低声呢喃,仿佛是在回答,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不能残害新时代的曙光。”

    尚文绍听见沼泽地里咕噜的气泡破碎的声音,自己被溅了一身泥,有的落在皮肤上,灼烧着上皮组织,有点疼。但他不能再说疼,因为他知道,杭先心里那道疤自己舍不得揭开也不敢再揭开,揭开了也许两个人都会痛苦。

    尚文绍开始跟着大叔学做西式点心。他对这种复杂的东西很笨拙,学习的很慢,但为博美人一笑只要老板下班回家而不是住在店里就会留在店里苦练,顺便整理整理书柜。

    于是杭先震惊的发现这小孩儿进步的太快。得到夸赞的尚文绍也有了另一个收获收拾书柜的时候找到了一本书,封皮简洁明了,作者名声很大,舆论颇多,通常的作家专攻某类型书,这个人则是哪天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许多文坛元老对这种做法不支持,但这个人却表示,我写书只为了和我有共同语言的人,别的我不管,开心就好。

    当然这不是尚文绍收获的原因,更吸引尚文绍的是绪论里一句话“本文仅献给某人,爱恨无常,愿你安康”,尚文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看着这句话就想起那天疲惫微醺讲着故事的杭先。

    尚文绍那是第一次看见一直烟酒不沾的杭先微醺的模样,看他皱眉便想上前照顾他,却被推开来。杭先摇摇晃晃的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在窗边,目光一直落在书柜的某个角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尚文绍被传唤的时候还吃了一惊,当杭先缓缓讲起故事的时候他算是彻底傻了。

    其实故事不是很长,可是讲的人和听得人却好像自己已经度过了一辈子。

    有这么两个人,从中学开始认识,莫名其妙地打了无数次架,互喷无数次,一个在操场这边大骂傻子,另一个在教室里回应滚蛋。两个人总是没有原因的相互攀比竞争,无论是学习还是泡妹子,拼起来两个人各方面都是不相上下。

    不过傻子有一样输给了滚蛋,就是抽烟。上了高中,傻子就发现滚蛋天天都是一身的烟味儿。不服输傻子躲在厕所翘课一整天尝试抽烟,结果到最后也没能真正的吸上一口,倒是被呛的咳嗽不断。被滚蛋看到了还倔的很,说输就输,有种比别的。滚蛋笑了,说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抽不了就抽不了,我喝酒还不行呢。傻子看着滚蛋的笑容刚刚还很不忿的心情就这样平息下来。

    然后傻子和滚蛋的关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好了。这才知道原来滚蛋家父亲去世公司破产欠钱无数,母亲卧病在床,滚蛋每天打工到深夜,压力一大起来,稀里糊涂的就开始抽烟了,而且还有了瘾。

    傻子就是傻,第一天打算去陪滚蛋一起干活,被滚蛋骂回去了。然后傻子就开始替滚蛋寻么别的赚钱方式,两个人就这么开始卖起杂物和书本来,一开始只在校园里同学间,后来有了点资本傻子又向家里借了钱在校门口开了店面雇了个人帮忙在两个人上学期间看店,傻子家里是很支持这种事的。两个人的店开的相当有水平,傻子擅长经济主外,滚蛋能干主内。

    就这样两个人的关系近到暧昧的程度,老师对这样的事情表示接受不能,强烈要求两个人不要勾肩搭背,走路的时候相隔一米以上,但老师也是了解滚蛋的情况,对于两个人的店从来没说过什么,私下里也告诉几个别的老师照顾着点。所以这两个人的距离非但没拉远反而更近了一层。

    傻子有一天跟滚蛋说,你试试写书吧。

    然后滚蛋就开始写书了,第一本了无人烟,傻子鼓励,结果第二本的时候就开始有出版社要求签约,然后滚蛋就这么签约了,接着就火了,不过滚蛋一直拒绝露面或者给出任何私人生活信息,媒体没再坚持。滚蛋就觉得自己写书比做什么都开心,根本停不下来。

    因此,果不其然地,滚蛋的成绩就明显下滑了,和傻子的关系也疏远了不少。

    终于那个人拼不过自己了,傻子也开始难受了,滚蛋天天对着家里的电脑,有时候连自己母亲都顾不上。班主任找滚蛋谈话滚蛋也是心不在焉。

    傻子就受不了了,理由也没给一个就打起来,傻子说,老子不干了,你愿意和谁干就和谁干。这一架打得激烈,最后两人都挂了彩。不欢而散,再见面连普通朋友都不如,不看也不说话,班主任听说两个人闹矛盾的事情怕出问题,但谈过话时,两个人的态度倒是一致,闭嘴咬牙,不说话。

    没有主外的傻子帮忙,滚蛋根本就经营不起来小店,眼看店里开始亏损,滚蛋的课业也一落千丈,滚蛋开始后悔。刚巧喜欢的作家在那个城市演讲,滚蛋去了只听见了一句话,你要是没有资本,就不要为了盈利而写作,你损失的是亲人是朋友,最重要的你最灿烂的时光可能就这样倒搭出去了。在家里看着卧床的母亲,滚蛋终于知道自己错了,红了眼圈。第二天就找到傻子和好,傻子也就是傻,就这么答应和好了。

    傻子给滚蛋补课讲解之前滚蛋落下的内容,时不时去滚蛋家里帮忙照顾滚蛋母亲。滚蛋非常感激,对傻子说,你可以准备一个大愿望,等我有了条件就帮你实现。

    高考那年两个人停掉所有副业专心学习,就这么又考上一所大学。

    傻子就在这时候摊牌了,滚蛋听着傻子傻兮兮的话笑的满地打滚。然后认真的说了一句让傻子久久不能忘怀的话。

    我以为,我们早就默契到不需多言。

    默契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也许突然有一天你就会发现默契给你带来了一片天,你依赖它,喜爱它,然后就会觉得自己离了它便再也不行。

    、箐年2

    那个人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还是尚文绍问了句然后呢,杭先才继续补充了个潦草的结尾。

    两个人的毕业旅行还没登上飞机就结束了,然后两个人几年的默契就这么结束了。

    尚文绍当然非常想问原因,但是那时的杭先已经睡着,也或许是没睡但是已经疲惫的闭上眼睛。看不得那个人窝在小小沙发椅中窝囊的睡着,尚文绍豁出一条老命终于把人给搬运到长沙发上,看看,那个人仍然闭着眼睛。

    其实尚文绍也是脑洞很大,看着那个人闭着眼睛就这么直挺挺的躺着的样子,莫名其妙的让他感觉这个人也会这样草草结了尾。这想法把尚文绍吓得不轻,颤巍巍的伸出手试探一下那个人温暖的脖颈,谢天谢地还有脉搏跳动。

    给杭先从他的备用小房间拿来被子盖好,想了想还是坐在那个人之前坐过的沙发椅上看着那个人,椅子上还有那个人的余温,不过要不了多久就会散尽,因为那不是属于自己的。鬼知道他有多想叫醒他问问他是不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心情不好。虽然即便他醒着自己也不敢这样做。

    一直到天亮杭先才有了动作,眼皮轻颤,能看见眼球在里面滚动的纹路。尚文绍立刻摆好造型假装自己已经睡着。没多久就听见那个人靠近自己的脚步声,又过了好一会儿,听见那个人长长的叹气声,努力将因此袭来的心酸抵御住。就在尚文绍默默思考要不要象征性的翻个身动一动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漂入一片温柔的海,他想立刻睁开眼睛紧紧抓住这片海,却又生怕自己抓住的东西会瞬间流失,一直到了一片陆地离开那片温暖也没能睁开眼睛看一眼海的模样。

    这可以说是尚文绍至今仍在后悔的事情,如果当时睁开眼,说句早安,随意问候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那个人给自己留了一份早餐就离开了,毫无预兆的闭店一整天。尚文绍自问不是那种感性脆弱的类型,但是吃着那份早餐的时候眼泪一直窝在眼睑里,模糊了一世界的晨曦。

    之后谁也没再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尚文绍也不敢指望那个人把故事讲完,一直到发现手里这本书之前。这本书被藏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藏在一摞一般人不愿意看的书后,看借阅记录大概是没人发现过这本书。

    书里某页夹了一张照片,是杭先更年轻的时候的,那个杭先看起来还有些青涩模样,正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右手正在打字,左手无意地托着下巴。这个认真专注的模样尚文绍没见到过,杭先虽然做事很认真,但是总是给人随意的感觉。照片后面两行字别人看来或许矫情,但是尚文绍却仿佛看见了一把利剑,两边刺向那两个人,自己就站在剑的边缘,被割开皮肉,血流缓慢折磨人。

    一个陌生笔体写着“希望只有我发现了你认真模样。”

    一个熟悉笔体状似回应“安得与君相决绝,唯此相伴,但求心安。”

    尚文绍放下书,以最快速度做完该做的事,然后只留了一盏灯细读那本书。前面写的东西也就是杭先讲的故事细致的展开,有很多温暖人心的回忆。其实要说起来,整本书都是温暖人心的回忆,包括那个滚蛋结婚以后的生活。

    尚文绍不傻,那个故事里就是傻的傻子根本就是杭先,这本书是那个滚蛋写的,虽然滚蛋最后渣了一大把,但是却用整整一本书写出自己对那个就是傻的傻子的感情,甜的酸的苦的。看到最后,很难说那个滚蛋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何况期间存在着滚蛋母亲为了儿子的婚姻大事拒绝做手术的原因。对于他们这一类人来说几乎就是没什么意义的,但真的会眼看着自己家人为此离去的人太少。

    傻愣愣的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到天亮的尚文绍看着渐浅的天色忽然想到,杭先肯定没有看完整本书。既是感觉也完全符合杭先的性格。那张照片,大概就能说明问题了。

    爱恨无常,愿你安康。滚蛋如是说。

    唯此相伴,但求心安。傻子如是回应。

    八个字,多少回忆,多少感情,多少懊悔多少心酸,只一刹便灰飞烟灭。

    杭先开店的时候尚文绍把书悄悄塞了回去,顺便无视了那个人问的你怎么来这么早,表情十分严肃认真的问“那天你讲的故事结局是什么”

    杭先愣了一下,转身走向厨房,状似不在意的回应,“不就是两个人结束了么。”

    “可你连结束的原因都没说。”

    杭先停顿了一下,长舒一口气,“原因都不重要,有些故事到一半就结束了。你觉得没有终点,但其实已经是结局了。”

    “可是听故事的人想要个原因,不想要不懂的结果。”

    “有什么听不懂的,不就是结束了么。结束这样的结果肯定不是因为最后的什么原因,而是两个人早早就走了岔路,只不过到最后才发现选的不是一条。”

    尚文绍看着杭先慢悠悠的给自己泡上一杯咖啡,皱皱眉,“老板,我大概,好像是看到了你说的那个故事的完整版。老板你根本就没读完,读完的话你也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杭先终于仔细看了眼尚文绍,两个黑眼圈似乎还有点红红的,笑了,“以前听人骂过那个人的,从来没听过有人说我不对的。”

    “那我就来做这个第一个。”

    “年轻总是喜欢什么都完整,老了就不需要了,读到哪里想结束本来就没人限制过,我只想读那么多。再多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尚文绍对杭先的模棱两可非常不满,到这份上其实话也算说开了,杭先已经变向承认自己的确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但是杭先的态度似乎是不想多提,尚文绍再也找不到切入点进行思想工作。

    “哦,我还不小心看到了那张照片。”

    “那张啊,那时候我和你现在年龄差不多应该,那家伙还拿这照片去参加什么比赛,结果名次没拿到,倒是吸引来一批小姑娘。”杭先摸摸下巴,合计了一下,邪气的笑着,“你叔当初很帅吧。现在老了,不行了。”

    “现在也帅,”尚文绍扔出最后一个问题,“我还是不明白这么深的感情为什么要结束。”

    “”杭先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尚文绍看杭先这个态度突然就很想找到那个人那个作者去问问这个问题,一本书的真心,怎么说放就放下了呢。

    当然更主要的尚文绍非常好奇这个滚蛋到底是什么模样,有多大的力量,使得自己想在杭先心里找个空位都找不到。

    尚文绍因为这一时的想法把所有这个人写的书读了一遍,然后失望的发现,只有这一本写的是真事,提到了自己的情况,当然要不是因为杭先自己也不会知道这就是作者的真实经历。

    滚蛋的信息至今仍被媒体封死,多一点都查不到,有的人在一些论坛讨论过作者的年龄大概相貌和性格,但是都不是准确的,根本没有参考性。

    文绍深陷在这一滩沼泽,觉得唯一能让自己迈步的就是那个时常坐在窗边沉默的杭先。但还没想到突破口,杭先就跑了,据说是某地有一大笔大洋可赚,小后生和小侄子要好好照顾这边的大洋。

    杭启已经开始进入最后的奋斗阶段,一时也没时间顾及,于是就只有尚文绍一个人在没有课的时候照看店铺,虽然不少人都是来看脸的,但是主厨不在,尚文绍水平仍然有限,经济效益只能说是一般中的一般。

    杭启一直到出了赛场才发现尚文绍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个所以然,一边大骂尚文绍不够意思不把自己当亲兄弟,一边代替尚文绍忧伤烦恼的去找了伊河。

    伊河禁不住杭启的纠缠,只好主动去找了尚文绍。在温暖慵懒的下午配着下午茶和点心随意聊了几句,然后就敏锐的看出问题本质就是这傻小子陷入名叫杭先的泥潭了。杭先这人和伊河因为杭启的关系打过不少交道,怎么看都是尚文绍被吃的死死的,杭先拍拍屁股说和自己没关系。

    想把尚文绍往回拉,伊河也不知该怎么劝,最终无奈的说了一句,“你每多停留一秒,回头的可能性越小,尤其对方是杭先。”

    尚文绍淡定回复“老师能让杭启回头么。”

    “这是两码事吧”

    “哦,对,也就杭启傻不拉几的不知道,其实老师早就和杭启是两情相悦了,的确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

    伊河突然就不忍心了,一直单纯腼腆的尚文绍还真就没有这么直白的向他说过自己的感受感悟,连说话这随意的腔调都有点像杭先了。大概是,拉不回来了吧。

    “其实你应该告诉杭启,你们是朋友,他们是叔侄。”

    尚文绍努力眯起眼睛环出笑的弧度,非常僵硬,“原来是不想说,现在是没必要,我已经被拒绝了。”

    、切肤

    尚文绍终于在发愁甜点练习弄的太多没地方放的时候,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老姐。于是拎了一兜子失败品和成功品,踏上了能有几个月都没走过的路。

    门一打开就碰到在家里忙活的老姐,掐着腰对着尚文绍毫不客气的大骂“你丫的还知道你有个姐呢”话是这么说,但是尚文冉仍然不忘拉过几个月没见过的文绍心疼的瞅了个遍。

    “又瘦了,我家小可爱再瘦就不好看了。”

    尚文绍转过头决定还是不要理这个变脸速度飞快的女神经了。

    尚文冉直接就无视了尚文绍一脸的不屑,继续关切“是不是还在为那个小兔崽子难受呢,都多长时间了还是觉得难受,弟弟,你就是太认真了。”

    尚文冉根本就没等自家弟弟出柜就发现弟弟的性取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了,两个人的母亲经常不着家,所以尚文冉一直比任何人都关心尚文绍。尚文绍自小性格就偏内向,还是上了中学才好一点,等到高中了变化忽然就大了。尚文绍不再是除了学习什么业余活动都没有,开始和人发短信打电话一起出去玩,甚至带人回过家里做客。

    叶文比尚文绍大了好几岁,尚文冉一眼就看出两个人之间不太寻常的暧昧,尚文绍很少和谁亲近,最好的朋友也会保持一定距离。

    要不是那次尚文冉擦地的时候看见弟弟床上的写着hoo相关知识的书,恐怕自己这点怀疑也不会被点破。当天尚文冉就找弟弟谈话,至今尚文冉也忘不了自己点明意图的时候弟弟一脸受惊的白兔模样。

    但尚文冉从一开始就是反对尚文绍和叶文在一起的,原因她说不上来,隐约觉得叶文也就是看着强一点,但细看和自己家弟弟气质上差不多结果还真就被她给看中了,尚文绍那晚惨白着小脸到自己这里来的时候实在是让人不忍心。

    “你想太多了,我们现在都各有各的生活了。”

    尚文冉有点懵,“你又有男朋友了”

    “没有,我暂时不太着急找,你别管了。来尝尝我做的点心。”

    尚文冉听说尚文绍会做西点震惊的不得了,尝了一口觉得这么好的弟弟可不能白瞎了,“弟弟,你找男朋友一定要让我先过目啊,配不上的都滚蛋去。哎,你最好把烟戒了。”

    “正在戒了。好像还挺成功的。”

    发现弟弟自觉戒烟的姐姐同志再次震惊了。尚文冉实在不敢想象到底是打哪儿吹的风那么厉害把自己的弟弟改造成了一个极品。要知道自从尚文绍开始抽烟就从来没听过劝去戒烟。结合尚文绍刚刚的反应和态度,尚文冉猜测弟弟大概是遇到他认为值得自己去努力的目标了吧。

    尚文冉一边想一边心疼。那个看见自己受伤自己冒着寒冷的大雪跑出去买创口贴纯真的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再也不会红着眼睛诉说自己的委屈了。

    尚文绍立刻说“姐你竟瞎想,是不是有了”

    尚文冉猛地眨眨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尚文绍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尚文绍也被自家姐姐这样给吓到了,他只是无心一说,没想到好像有点准瞎猜不是办法,尚文绍穿上刚脱下没多久的大衣跑出家门买专业用品。尚文冉看着弟弟如今瘦弱纤长的背影眼圈有点红。

    这一验真是了不得,还真就是有了。尚文冉激动的抹起眼泪来,手哆嗦个不停,尚文绍无奈的拨通了姐夫电话,姐夫那边也是吓得不轻,跟尚文绍确认了好几遍好像自己得了幻听只能反复确认真假,又在惊喜之余以光速杀回家里。

    尚文绍一看,了不得,各种孕妇专用营养品保健品保养品。

    终于哄好了喜极而泣的尚文冉又约了妇科医生,陆仁面色有些疲惫。尚文绍知道自己姐夫最喜欢吃甜食于是拿出点心。

    陆仁只吃了一口就愣住了,尚文绍叫了几次才回过神,呆呆地问了句,你从哪买的。

    尚文绍如实交代自己在一家书吧打工,跟老板学的。

    陆仁问,“那个老板是不是姓杭。”

    尚文绍乐呵呵的说“对啊对啊,姐夫你知道”

    陆仁一脸复杂表情,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情绪,但尚文绍明显感觉到姐夫之前喜悦的颜色一瞬间就褪去了。“老朋友了,这味道这感觉和那个人做的像的很,只有那个姓杭的做出来的东西才是这个味道。对了书吧叫什么我改天要拜访一下。早听说他到这个城市来,但是一直也没联系过。”

    “还愿。就在我学校对面。”

    陆仁忽然就咽不下去了,指间不自觉的抖着。

    尚文绍注意到就问“姐夫你怎么了”

    陆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换回平时的温和,说没事,那人那德行根本没变。

    尚文绍预感陆仁肯定知道杭先很多事情,很想问一问,顺便问一下那个情敌的情况。但是在他的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问,他一张嘴话就会被突然加速的心跳挤回去。好像问了天会塌地会裂。

    在姐姐家住了一晚,早起的时候看见陆仁正在厨房指挥一些安装工做事,问了才知道原来是买了烤箱,而且还是很专业的那种,需要拆了柜子再装上。

    “你姐姐天天都念叨着想吃弟弟做的东西。这回你姐姐怀孕,单位我给她请了假,我这边进度也会缓一缓,你有时间就多回来陪陪她吧。”

    “那,那也不用安烤箱吧或者弄个微波炉那么大的就够了啊”尚文绍有点傻了。

    陆仁笑,“是你姐姐为你挑的,她昨天一个人造了你做的一整个蛋糕,她为你感到骄傲。今天有课么”

    “没有,单周没有周末的课。”

    “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去医院陪你姐姐做检查吧。”

    也许是被陆仁提起姐姐的温和感染了,尚文绍觉得浑身都暖暖的,“恩。”

    一检查,尚文绍都已经当了一个半月的舅舅了,心想自家姐姐真是无比强悍,这女人平时粗手粗脚的,这时候的孩子还特别脆弱,这竟然都没流产,而且本人还没有任何已经当了孕妇的自觉,也是厉害。

    陆仁带着尚文冉到处跑,尚文绍跟的有点累,陆仁就让他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尚文绍想了一下,看了一眼亲密的姐姐姐夫,觉得有点闪瞎眼,果断同意走开了。

    在大厅找了个地方坐下就看见急急跑向楼梯的李柏时,一脸焦虑的样子,八九不离十是云良杰出事了。赶忙关切的追过去。李柏时也是急坏了,被尚文绍拦住的时候愣是没认出来,说了声借过就想继续跑。

    “学长,是我,尚文绍,是不是杰哥又出事了”

    好半天李柏时也没缓过神来,只是点点头继续往上爬。

    手术室的红灯仍然亮着,已经有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在那里等,表情都是木然,除了第一次经历这样场合的叶文。叶文看了眼尚文绍,有点惊讶,但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李柏时随便拉着一个人虚弱的问“怎么样了”

    “医生出来过一回,说是失血有点多,现在仍然在抢救。”

    李柏时蹲坐在地上,冷汗湿了衣领。

    前一晚还同自己辗转席上的爱人只隔了几小时就躺进了抢救室,不是第一次了,却仍然心惊胆战。

    全场静默了许久,手术灯忽然就灭了,惊得所有人浑身肉跳发麻,好在一个医生出来宣布的是喜讯,不然尚文绍都不敢想这些个人会怎样。

    尚文绍拉过叶文到角落里问了句什么情况,叶文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挑重点说“杰哥替一个重要人质挨了枪子儿。你怎么在这”

    “我是跟我姐来这的,碰上学长跟了过来”说到一半尚文绍忽然回过神,放低了声音,“你说的那个队长就是杰哥那你肯定抢不走,学长和杰哥都多少年了,你还是死心吧。”

    叶文苦笑一声,看向焦急等待医生出来通知病人转向病房可以探望的李柏时,“我知道。你都不知道,杰哥昏过去之前还跟我们说等他没事了再通知那个,额,就是那个谁。不过好像那个大夫是李柏时的熟人,没经过我们就直接打电话了。”

    所有人的焦急等待终于到了头,云良杰被转到普通病房,所有人都跟着要下楼。只有李柏时反而走向楼梯。

    “学长,你要去哪儿”

    李柏时这才发现尚文绍在这里,“你怎么在这儿呢,今天没去看店我得去买口吃的,一会儿他醒了肯定又疼又饿,缓解一样是一样。”

    “电梯在这边。”

    “不了,我不跟你们挤了,正好走一走活动活动,估计今天还要陪床呢。”李柏时笑的有点勉强,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楼梯走。

    尚文绍看李柏时的表情不好有点不放心,和叶文打了招呼就跟了过去。果然看见没下几步就蹲在角落扶着墙的李柏时。上前去却不知道说什么。

    “哎你怎么跟过来了,看什么呢,人一放松就这样有什么好看的。”

    尚文绍说不出话,李柏时满眼满脸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到底需要多大的承受能力才能接受这一次又一次的刺激。

    李柏时看着刷的雪白的墙上有几个脚印,歪了歪嘴角,轻声呢喃,声音沙哑沉闷,“这样太丢人了。我只是有点忍不住了,累,心烦。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只是想着发出来能让自己勤劳一点,不然一篇文写好几年实在太那啥。越写越心塞,无论是逻辑还是语言表达都被各路大侠完爆,但这回至少开始能看出哪里不好。

    写文好多年才知道自己开心喜欢读的人读的开心比点击和收藏重要,又好多年才意识到自己漏洞百出。

    不过会坚持到最后,近期也会对前面章节进行修改。

    好像也没什么人看,占个地方以鼓励自己。

    、冻疮

    刚认识云良杰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是一眨眼,两个人都已经这么大了,那时候的两个小屁孩儿哪能想到如今两人的关系会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夏天还是冬天记不清了。脑海里只能记得那时候就已经如胶似漆的莫椋和刘谷,后院一大群听自己施法号令的崽子们,还有就在一角安静的看着自己的云良杰。

    那天的云良杰穿了什么衣服是什么模样什么表情他也统统不记得,记忆里仍刻骨铭心留存着的是那双乌黑平静无波澜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分辨不出情绪,只知道那视线温和的跟着自己。没有压迫感,但是却让人烦躁。

    “你看什么看,土豆仔”小孩子的时候耐心基本是零,也不需要压抑掩饰。

    云良杰伸出轻轻合起来的双手,张开,一只黄色小鸡轻轻啄着那小小手掌,脖颈上挂着金属色牌子,右腿缠着一圈白色绷带,“你带来的小鸡,我在客厅看见的,它好像腿受伤了,我给它包扎了一下。”

    “那是它自己摔断的腿就要自己负责任,谁让它不听话乱跑。”

    “鸡比人脆弱,这样惩罚它会死的。”

    抢过那脆弱生命,不带有一丝客气,逞着能说“不用你管。你是谁家的,我现在是这里的老大,你怎么对老大这么没礼貌。”

    身边的一个挟随从悄声告诉自己那是莫家捡回来的小孩。

    刘谷从辈分上算是自己的一个大表哥,要不是因为刘谷,李家这种商业大亨也不会结识一个警察世家。不过警察世家难免也有不务正业的,就是莫椋的同胞哥哥莫琼。莫琼莫椋兄弟都是没念完高中的货色,一个直接自己跑出去鬼混,一个被送到警校,谁也没想到出去鬼混的那个没几年就当了老板生意风生水起,送到警校的那个竟然也吃了狗屎运考上了本科警校。

    那年刘谷和莫椋的出柜,使得莫琼的企业和李家的企业联了姻,两家就是这样才走近一些,没事就会聚一下。

    孩子对于父母的概念都是很一般的,但是听说谁是捡回来的也就是没爹妈的还是会觉得惊世骇俗。

    “原来没有爹妈,我们走吧,我不想和没爹没妈的小鬼一起玩儿。”

    不想这边一群小孩儿还没走开,小云良杰已经先行离开了。仍然是面无表情,眼神漆黑让人分不清其中的光泽带着什么情绪。那小小孤独背影是自己对云良杰的第二印象。

    没过多久,听见父母谈话的小柏时就后悔了。

    他们在说云良杰的父母。c省在那个时候曾经发生一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一大批伪爱国人士打着爱国抵制岛货的口号在城市中肆虐,打人,砸车,砸店,一系列可笑的行为而已。云良杰一家三口那天正在某公园,遇到一批打人的暴徒,身为人民警察云爸爸本着职业责任前去协助公园安保人员,身为医生的云妈妈把儿子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就跑去帮忙了。

    大概后来云良杰就被警方的人带回去了,几经周转就被当时正在c省出差的莫家当家相中了带回了家。带回了家正好赶上莫椋刘谷出柜,一家闹得翻天地覆,云良杰的收养手续就这么一直也没办下来。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莫椋执意想要收云良杰做弟弟,莫家当家一生气甩手不管,当然不是针对云良杰,只是针对莫椋那个混小子。

    所以云良杰这辈子大概只有姓云了。

    小柏时听见自己爸爸无不惋惜的说“可惜了,要是真跟了莫家姓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不过好在也算是半个莫家人了吃穿都不愁了。听说啊,他们对外不提那孩子来历,说是培养什么刚强个性。那孩子因此没少在外受欺负啊。”

    小孩子的关注点总是很奇特的,一大串下来感触最深的就是培养刚强个性。一面觉得这样的小良杰非常厉害,一面又觉得小良杰就像自己养的那只小鸡。这是小柏时第一次了解什么是心软。

    小柏时再见到小良杰的时候已经上了小学,操场某个角落,小良杰安静的坐在角落,仍然是安静的看着他。

    小柏时仍然是带着一群挟随从走到他的跟前,“上次,小鸡的腿好了,但是还是死了。”

    小良杰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是撑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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