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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星高照_第28分页

作者:千麦 字数:14532 更新:2021-12-22 04:26:24

    于是半路上就放了消息给我。哪知道刚好我就在此地,收到他消息后出得门来,就遇见你跟府里的武卫起了争执。”

    说完他看着小喜,神情轻松,好像刚才不过是跟她开了个玩笑似的。

    小喜恍然大悟,想起前后这些,又略带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还以为你跟踪我当然,我也没什么可值得你跟踪的,可你这么神秘,难免让人多心。”抬脚回到原处坐下了,又举起筷子“这下我放心了,可以吃饭”

    桌上摆着五道菜,样样精致可口。布菜的丫环每一道手势都令人百看不厌,什么时候停箸,什么时候上茶,仿乎看到了人心里,时机拿捏得分毫不差。

    这座未有主子的王府在各方面依然有着极高的要求,小喜暗猜,便是像随州府尹梁宝川那样的三品官家里,也未必有如此讲究。有些时候,规矩不是人定的,是地位和底蕴定的,一个官宦富豪之家,光有几十上百条的禁令并不足以使人变得尊贵。关键还是人,甚至是几代人身份地位积累下来的作派。

    漱口完毕,门外进来一人,附耳与俞无忧说了两句什么。等这人走后,他拿丝绢擦着手指,看着小喜“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小喜待要问他去向,然他已经起身往外,只得跟了上去。

    门外皎月半升,辉亮洒向大地。两人前后脚步向院子左首回廊。回廊尽头是道角门,出门后穿过穿堂,便听隐隐有飞鸟声传来,仔细听,竟是仙鹤之声。心里疑问刚解,人已从一从修竹绕到了一片开阔地,面前是座看不到尽头的内湖,靠近前一片莹盘般的荷叶随着晚风摇曳,阵阵荷香扑面而来,便是心情再烦闷的人,到了此刻,也变得格外敞亮愉悦。

    “好美的夜色你是想带我来逛夜景的么”

    小喜迎着风展开双臂,闭上眼深呼吸。

    俞无忧侧头看她,没说话。

    隔了好一会儿,等她睁开眼了,他才把脸转过来,说道“你不是想找小狼犬吗我可以带你去。”

    享受中的小喜猛然听到“小狼犬”三字,立时一个激灵面向他“真的”

    “自然是真的。”

    俞无忧说完,便往右首甬道走去。

    小喜不敢怠慢,赶紧跟上。这王府别苑建造得有如迷宫,特别是在这月夜,暗影绰绰,让人压根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本来对于俞无忧为何会知道小狼犬的住处,以及为何要在季少珂不知道的情况下带她来看,她都有疑问,但这半日来看到他的各种作派,又加上之前才误会过他一回,她心中便也不那么有挖根掘地的兴致。他一个外人能在这里享受到如同主人一般的待遇,一定是有着不为她所知的一些内情。既然他不肯说,那她最好也别讨这个嫌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小喜是心情难言,而俞无忧似乎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主动跟人说话。不过当小喜问起他话时,他却也没有回避。

    “听你说贤王当年住在这府里时,似乎还未成亲一个人住这么大座宅子,也怪糁人的。”

    过了一座楼,便是一片花园,而后又是一座亭台楼榭,似乎遥远而无尽头。俞无忧轻轻哼笑了声,脚步未停“怎会是一个人你譬如皇宫,总共主子有几个绝大部分地方倒用来养了奴才。人身份越高贵,越需要人来充宅子。有时你不愿意充,这世道也会逼着你充。”

    小喜闷声走了几步,道“听你这话,倒像是历经了沧桑。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而已。”

    “骆明轩也才二十出头,难道他说话便不沧桑”

    俞无忧忽地抖出这么句话,顿时把小喜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这个人,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他来不过细想想,骆明轩好像还真没有过说话老气横秋的时候。不过也许他那个人根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没人家走南闯北历练得这么沉稳内敛。起码俞无忧就从来没有跟她斗过嘴

    “你以后别提他,”小喜怪没劲地瞥了他一眼,“我是我,他是他,说我的事儿呢,别掺和他进来。”

    俞无忧忽地在石阶上停步,回转身,神情略为居高临下。

    “你真这么讨厌他”

    “那当然我只恨不得他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小喜哼了声。

    石阶上的俞无忧背光而立,头上树荫笼罩,看不清楚脸庞。

    “你既然这么讨厌他,何不干脆把他杀了”

    这句话随着晚风飘入小喜耳里,忽然如寒风一样的刺骨。她倏地抬起头,看向站立在太湖石壁下的他,许是这角落太暗太避风,看不清的他的脸庞上隐约也有着如冰般的寒意,那双凤眼被树叶间挤进来的月光照亮尾梢,极美,但是也极像一把冰刀。

    小喜微仰着头看着黑暗里的他,任凭晚风撩动裙子,兀自站着不动。

    不是她不肯动,而是她已不知要动。

    杀了骆明轩她承认,在当初他夺走了她躯体的头三两年,她确实有恨不得将他一刀宰了的冲动,但是,那仅只是想想,天命不可违,不是你的,即使杀了他,她也夺不回那躯壳。十来年过去,到现如今与他多番较量,从中得失也已分不太清,把他杀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早就不知不觉没了痕迹。

    骆明轩的确让人讨厌,蛮不讲理,仗势欺人,多管闲事,莫明其妙,总而言之没有一个地方值得她喜欢,可是要说他讨厌到她要除掉他,那就太不可思议了点。

    现在在另一个人的嘴里,她又一次听到这句话。

    俞无忧说这句话的神色,令她有点发冷。

    她抱住胳膊,嗫嚅着“我”却说不下去。

    一阵风刷地吹响了头顶梧桐叶。风定叶止,树荫下那双半亮的凤眼微闪,半日后于月色下他踏步走出暗影,缓缓冲她扬了唇角“就是句玩笑话,看把你吓的小狼犬就在石壁后头,进来吧”

    089素衣染血

    俞无忧的身影消失在石壁后,小喜呆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横了横心跟上去。

    到现在为止,这个俞无忧的行径已经莫测到令小喜再也没有心情去猜测的地步,毫无疑问他不是简单的,但复杂到什么程度,那就像看不见底的深渊似的。为了小狼犬,她可以暂时不顾一切。

    青石板铺就的甬道绕过石壁,蜿蜒伸向芭蕉丛后头。路上没有灯,也没有声音,如果连月亮也没有,可以预见这是个多么让人心慌的地方。

    小喜不怕黑暗,黑暗里最可怕莫非鬼神,她害怕的是人,有时候活的人远比死去的人危险得多。望着隔着几步远的俞无忧的背影,说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就在片刻之前,他曾说过要杀人的话。如果一定要死在十六岁之前,那她宁愿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因突发意外而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颗心吊得高高的等死。

    “到了。”

    俞无忧陡然停步,轻轻转了声。

    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小喜吓得退后两步,两眼也睁大起来。

    面前是座木头建成的小房舍,房舍廊下挂着马灯,一改先前路上的昏黑,在这里是可以看清楚周围的。俞无忧背光而立,但那双眼睛依然泛着星亮。

    小喜探头看了眼木房半开启的大门,见几匹马正打着盹。

    “这好像是马圈。”她迟疑地。

    俞无忧不动,隔半日,静静看着她笑了“把狗养在马圈里,没什么不行。”

    小喜望着那木房四周高高的围墙,抿了抿嘴。

    她为了几只狗崽从兴州逃到随州,又从随州赶到这里,眼下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也得冒死去看看了。

    只是她若一死,碧玺不会知道,宁大富更不会知道。

    抬步走到门前,她渐渐停下脚步,待进去,忽而又回过头来,看着俞无忧,咬唇道“俞无忧,要是我回不去了,请你告诉我爹一声。”

    俞无忧闻言忽地一震,默然看向她,凤眼里的莫测不见了,而像是忽然间才意识到她的存在。

    小喜扯了扯嘴角,推门进去。

    果然是个马厩,左右两侧共十来匹马,都已经睡着。顺着中间走廊进去,便是座天井,有水,想必平时用来洗马。再过去,便是座围起来的兽圈。铺了草的地上蜷着五团尺来长的小东西,条条毛绒绒地,就着梁下挂着的马灯来看,毛色跟当初秦万海的那几只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是小狼犬”

    她呢喃着,打开圈门,蹲下去抱起一只。小家伙嗯嗯两声,睁开灰蒙的眼看了看,舔了舔她的手掌,把下巴搁在她肘上,又睡着了。

    “真的被我找到了”她兴奋地把脸贴上去,一时只觉这些日子来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有了它们,她就可以对宁黄氏有个交代了吧宁大富也不必因为她而流落在外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抚摸着小家伙柔软的背脊。

    然而即使被她找到了,她又怎么样拿得出去呢现在可连季少珂的人都还没见到――

    “窃贼受死”

    正无措中的小喜只听得屋顶突然而来这么一句话,接着就见头顶一道寒光袭来,再接着就觉什么东西直直刺入了肩膀,带得她站立不稳滚倒在地

    “宁小喜”

    打门口蹦出弹珠也似的一声,一道黑影刷地掠了进来。

    小喜吐着血沫滚倒在地,睁眼看着面前这人。

    “宁小喜”

    俞无忧蹲在地上,将小喜抱起,眉眼里依然泛着冷光,但又多了丝别的内容。

    屋里不知几时忽地多出一圈人,个个手握大刀气势汹汹,将他二人围在当场。但是谁也没有再动手,也没有说话。小喜把脸侧到俞无忧臂弯里,擦去脸上因血沫带来的腻痒,微闭着眼,说“俞无忧,请你一定告诉我爹,就说我不能送他回兴州了”

    死在这个时候也许是天注定的,也是最死得其所的罢离她的十六岁还有七八个月,老天终究是不肯让她过这一关。

    她其实也怕死,因为死了就意味着她的诅咒依然未解,她又要接着陷入不断的轮回之中。她不是没想到,在贤王别苑这样的地方,隐藏在府中各处的精锐暗卫怎么会任凭一个外人在马厩这样的重要地方自如活动但有些事不是你想到了就不会去做、也不会发生的。

    俞无忧没有逼她进来,即使她知道他并不简单。

    但是接下来的事她已经不想再想。

    把眼睛闭上,不想了。

    “那可难了”

    俞无忧声音犹比寒冰,胳膊一紧抱着她站起,眯起的凤眼里带着无比冷冽“我这个人最不愿做的就是当别人的传话筒。”

    闭着眼的小喜眉头微皱了皱,咳出两口血,把素衣染红,不再做声。

    “你这又是何苦”

    静谧的木屋内忽地又响起一道声音。俞无忧看着宁小喜愈发苍白的脸,半日未曾作答。

    随着一声无奈的低笑,一道蓝色身影从包围的人群里步出,到离他四五步远时站定,又道“你既成心要挑起骆明轩与贤王府的矛盾,又何苦要救她她死了,不是对你来说更有好处么”

    软软躺在俞无忧怀里的小喜呼吸已渐弱,而他依然未动,隔了半日,他才缓缓抬起头,从凤眼里洒出一缕寒光射向这人。他这副模样,奇怪的是这人倒也不怕,依然背着手轻轻松松“宁小喜死了,骆明轩自然会把责任归结于我。他与我结了梁子,以他的性子,又怎会再与贤王府示好而宁小喜一死,他自然也无暇去寻找平安侯。如今已有线索发现小侯爷是在京城往东南的方向失的踪,东南方向无非是靖阳和随州,凭你谢二爷的本事,给上个把两个月工夫,把两座城翻个遍都不成问题。找到小侯爷向贤王示好,那不是已然胜券在握的事么”

    如此说完,这人已是得意地笑起。然俞无忧眼内寒意却不断加深。

    “把解药拿来”

    这人一怔,似不明其意。

    俞无忧又道“解药别让我说第三次。”

    “你,当真要救她”这人皱起眉头,不敢置信地。

    俞无忧紧盯着他“我数到三,你再不拿出来,我便把世子妃被刺的真相说给太后听。”

    听到“世子妃”三字,这人脸上立即涌上一片灰败,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再也得瑟不起。听俞无忧已张口数到二,他咬了咬牙,当真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

    “想不到你谢二爷也会有救人的时候。”

    他恨恨地这么说。然后看着俞无忧抱着宁小喜坐在一旁马凳上,将解药熟练地洒进她口唇里,又从身上拿出另一个小瓶,倒出些药粉在掌心,一把按敷在仍在冒血的伤口,又磨着后牙说道“不杀了她,你会后悔的”

    俞无忧浑若未闻,抱起小喜,走到他身边,才扬起一方唇角微哂“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现如今门外厅里,骆明轩大约已经坐下喝茶了。”

    说完之后他大步出了门去,带得那木门都往门框上弹了两回。

    季少珂站了片刻,才懊恼地一挥手,从另一道门出了去。

    季府前厅,骆明轩被请在客座坐下。

    “咱们爷还有点要事,马上就过来。骆爷远道而来,真是不甚荣幸。请先用些茶点。”

    府里大管事花白胡子,却魁梧高大,精神矍烁,含笑陪在一旁,亲自为他斟茶倒水。

    骆明轩点头致意。

    霍亭在旁笑着把茶壶接过“哪里敢劳驾王爷身边的副统领大人斟茶还是小的来。”

    大管事微顿,一笑“早听说骆爷跟前有位得力臂膀,想必就是这位霍亭霍公子了。”

    霍亭深作一揖“小的见过副统领大人。”

    大管事伸出双手相扶“我如今已是家仆一人,哪当得上大人二字还是勿要多礼。”

    这二人互长脸面,骆明轩也未多言。趁他们寒暄,把在门外探头的魏国柱招了进来。

    “爷,有要事禀奏。”魏国柱一进来便附在他耳边道“刚刚收到的消息,谢家那边的季巡宴上谢君尧未曾出现,原来是已经离府数日,这才使得谢老夫人亲自出面。另据可靠消息,他已经随州落脚,具体下落还在打探之中”

    “谢君尧”

    骆明轩蓦地唤出声来。

    听到这名字,大管事与霍亭都回了头。

    骆明轩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往外“我出外走走。”

    大管事一直躬身望着他出了门槛,魏国柱也跟了出去,才直起身来。

    霍亭走到他身边,道“记得谢二爷似乎与季爷交情不错。”

    “嗯。”大管事点点头,“确实不错。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送了咱们爷一匹汗血宝马。如今这匹马,还在马厩里。”说着他转过头,微含笑意“我们爷也一向把骆爷引为至交好友,深记得骆爷性情中人,前次上西域带回来一尊和田玉菩萨,爷指名了要留着去随州时送给骆爷。”

    “哦”霍亭目光闪闪,

    090一反常态

    骆明轩回到厅内,屋中已多了几个人,大管事立在右侧,而霍亭候在客座旁。被左右簇拥着的上方主位之中,坐着个年轻的蓝衫男子,面白身长,像个文士。

    “听说骆兄光临寒舍,我可是二话没说赶了过来,哪知道过来又不见人,你可是上哪儿去了”见他进来,季少珂便起身笑道。却未抬步,而是站定在那里等待他走近。

    骆明轩也笑,先是朝他拱了拱手,才回到原位坐下。“你这府里精美绝伦,哪一处都令人留连忘返。我随便出去走上一圈,就有些乐不思蜀了。”

    季少珂鼓掌笑道“这可容易这贤王府别苑比起你的湘园可不差丁点半毫,你要是乐不思蜀,便在此地住下,保管我不收你伙食费”

    骆明轩笑道“你便是收我伙食费,我也不会赖帐。”

    季少珂笑笑,接过丫环捧来的茶举在手里,与他示意。这两人一旦搭上话,先前还聊得热络的霍亭与大管事这时已紧闭双唇,退在一侧纹声不出。在这样的场合,这样身份的主子们面前,谁都不愿意背个不懂规矩的罪名给主子面上抹黑。

    骆明轩拿起手边茶尝了,把脸上笑容退去一些,道“我跟季兄打听个人。”

    “谁”季少珂未抬眼皮,低头抿茶。骆明轩道“你可认识一个叫宁小喜的人”季少珂一愣,抬起头来。隔了半晌“不认识。”骆明轩点了点头,居然不再追问,而是屈起食指中指,在桌面轻叩。季少珂盯了他半日,轻轻一抬右手。身后随从及大管事皆会意,悄声退了下去。

    霍亭看了眼骆明轩,略一沉吟,也从另一侧出了门。

    屋里只剩一味不语的这二人。

    季少珂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骆明轩,“我虽然在临城,但是也听说你最近风光得很,居然为了个女子而当面悔了与齐家的亲事。齐府地位原本就举足轻重,现如今更是深受皇恩,毁掉这门亲事,会带给你多大的损失,你绝不会不知道。可是你依然这么做了,所以我很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骆明轩表情未动,“于是你就直接从驿馆把她请了入府。是吗”说到末尾,他把目光缓缓投到他脸上,带着十分坚定开口“她在哪里”

    两人对视半晌,季少珂涩然一笑,“如果在半个时辰前你问我,我还可以回答得出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骆明轩抿紧唇“卖关子不是你的风格。”

    “我他也不想卖关子”形若书生的季少珂突然破口骂了一句,而后懊恼地一咬牙“她已经被谢君尧带走,不知道去了哪里。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谢君尧”

    骆明轩的眉头陡地皱起,双手已握成拳头。季少珂看他这般,似也感到十分头疼。“你知道他那个人难缠得很,他要从我手里弄走个把人,只要不涉及王府的我还真拿他没办法。反正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你,你就赶紧追去吧追得晚了,说不定那女娃子连命都没了”

    骆明轩腾地站起,一口钢牙早已磨得咯咯作响。

    季少珂抽出扇子使劲的扇风,一脸的烦躁不安。今天也许是他的霉日,先是在谢君尧那个活阎王跟前碰了一鼻子灰,后又是碰上骆明轩这个一根筋,平常对付他们中一个就够他烦的了,现如今两个一起,居然还因为个小丫头而互扯上了关系,他犯了什么错羊肉没吃着,居然惹上一身膻。

    越想他就越觉得今夜特别漫长。

    骆明轩倏地转身,举步向外。

    季少珂随后站起,还未等抬脚,他已突地回过头来。

    “你那什么玉菩萨我就不要了,还是把你手里那几只狗崽子送给我吧。”

    季少珂一怔,回神时他已出了门。

    虽然正值夏季,但小喜却觉得自己好冷,冷得她不断不断地往身边那个热源偎去。人就是这么点出息,饿了有口饭吃,渴了有口水喝,困了有张床睡,冷了有件衣穿,便觉得人生何其美好。最初恨上骆明轩,不是真的因为他抢了骆家小少爷的身份地位命格,是因为实在不甘心追逐了那么多辈子的一个机会白白飞走。

    摊上那个命格,她就可以避过诅咒活到寿终正寝,骆明轩把它抢走了,她如何不恨。

    当然,这件事起因她也有错,如果她不没事玩自杀,也许他也得不到这个机会,可是自责归自责,却不代表她可以不怪他。

    十多年过去,其实也无所谓恨不恨了。可是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习惯,便是你想去纠正也无能为力。譬如现在若让她去跟骆明轩示好,结交,变成像跟隔壁孙大柱那样客气有礼的关系,她是根本做不到的。她已经习惯了埋怨他,数落他,挤兑他,不把他当好人,即使凭良心说,他也并不是那么坏。

    对骆明轩的感觉有时连她自己都觉得像团麻,理不清,说不清。可是在俞无忧面前,她一切小性子都不知不觉收敛了。就像他让她进马厩寻小狼犬,他不容她拒绝,她居然也根本没有想过要拒绝

    这个人太冷了,冷得就像她现在的手脚一样。

    她皱紧着眉头,暂时中断思索,往热源处又挨近了些。

    谢君尧抱着她,将裹着她的棉被又掖了掖。

    盛夏的晚风吹拂着篷外的树叶,带来一阵刷拉拉的声响。风里的青草香沁人心脾,令人的心也像草原一样宽广辽阔。

    怀抱里的人紧闭着双眼,脸色像纸一样白。如不是鼻息微弱而稳定,定会让人怀疑她是否还在人世。

    就着帐篷里夜明珠的辉亮,谢君尧低头看着这张脸,不是特别妩媚,也不是特别娇美,仔细看,会发现她的鼻梁和某些男孩子一样有一个微微的节,使有着杏眼嘴唇的小脸多了两分倔强。

    这女人,居然能令骆明轩心甘情愿得罪齐复天

    他眯起双眼,伸出修长食指勾划她棱角分明的唇线,随着手势,这双已无血色的唇瓣竟然微微启口,含住了它。

    湿湿的,腻腻的小舌头抵着指尖,令他想起婴儿的吸吮。

    “渴”

    她含浑地吐出一个字,似乎因太费力,而咳嗽了起来。

    他扭头朝外“拿水来”

    门外暗影涌动,不到半刻,长松便捧了个朱漆托盘进来,上面一把茶壶,两个玉杯。谢君尧腾出托住她头颈的这只手拿杯,等长松倒满,便凑近她唇边。然她双唇紧闭,根本不懂开合。他只好放下,想了想,用另只手拿起勺子,舀水喂她。

    长松在旁看着这幕,惊得两眼都比平时睁大了一倍。

    也许活阎王侍候人,而且是侍候个女人,本就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的事。

    帐蓬里静得只听见勺子磕着杯子时细碎的声音,喂完大半杯水,谢君尧抽出怀里绢子,替她印了印唇。

    长松还未走,迟疑着问“如今已是三更,再过一个时辰城门便开了。想请示爷是不是准备启程”

    谢君尧依然拿绢子仔细拭小喜下巴上的水,慢吞吞道“怎么我想进城还用得着等城门开吗”

    长松微怔,咬唇暗恨自己说错话。

    隔许久,小喜下巴上擦得再也看不到半丝水迹了,唇上也渐渐有些微红色,他才把绢子塞进怀里,抱起她来,道“所有人歇下。等她醒了再进城。”

    有伤在身的人车马劳顿十分不利,何况她还在生死关头。

    长松看了依然紧闭着眼的小喜一眼,弯腰退了下去。

    帐篷靠里的位置有张雕花木床,这大热的天里居然铺了貂皮。谢君尧把小喜放在上头,再覆上锦被裹严实了,才在一旁桌畔坐下,执起一杯酒,轻轻抿起。

    临城往随州方向来的路上,三骑快马挥鞭而来。

    与霍亭并肩而行的魏国柱看了眼前方的骆明轩,忍不住道“霍总管,咱们已经一连赶了百余里,要不要让爷停下先歇歇这一整天跑去又跑回,小的是没事,可爷的身子能不能扛得住”

    霍亭叹了口气,摇头道“劝不住的还是赶紧赶路吧宁姑娘重伤,谢君尧其人凶狠无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晚了。既然确定是走的这个方向,那么就必须追到不可”说着立即扬鞭追上骆明轩。

    魏国柱见状,也只得叹口气,快马跟上。

    谢君尧喝到第三杯,长松已在蓬外禀传。

    “骆明轩带着霍亭和他们的武卫头领在山下急驰而来,敢问主子,需不需要设埋伏”

    谢君尧再斟了一杯,举起它,顿了会儿,才冷笑道“霍亭是个背宗弃祖的狗咋种,如今竟这般心甘情愿做骆家的狗腿子,爷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威风到几时先让他们过去。该收拾的,爷早晚收拾掉” 说罢,抿一口酒,再抬眼时,双眼里竟洒出噬骨的一股寒意

    091承他之欢

    迎面而来的风吹得耳边呼呼作响,骑下的宝马也已有些气息不匀。这一天下来的路程走得实在太远太急,几乎令人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但是骆明轩并没有因此感到气馁,也许有时候人就这样被逼一逼,才看得清自己内心。

    在听说宁小喜与俞无忧――不,是谢君尧一前一后出了城之时,他心情是气愤的,一种被人夺走了所爱之物的愤怒涌集在他心头。而后在驿馆里扑了个空,听说小喜被季少珂的人带走,心里的愤怒又化成了担忧,――季少珂的内心远不如他的表面那么磊落,他独独带走小喜,一定不会怀着什么好意。当后来听魏国柱说到谢君尧离府进了随州、而这个俞无忧又时常出现在她铺子,几乎是直觉,他认定俞无忧就是谢君尧本人

    但这个时候还只是猜测,直到季少珂说小喜被谢君尧带走,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来了临城,早已盯上小喜的谢君尧也来了临城,而且还在他眼皮底下把她带走。

    现在谢君尧化名接近小喜的目的他姑且不想深究,眼下他关心的是她究竟是死是活季少珂阴险,而谢君尧阴险之上还有狠辣,小喜落在他手里,能活着在人世,便是奇迹

    “主子附近似有异动”

    魏国柱起声呼道。霍亭侧耳倾听,也渐渐放缓了速度。“爷,左侧山头的确有不寻常动静。”他放马赶上骆明轩,放低声音与他说道。骆明轩急速勒马,往左侧山头上望去。

    此时已届黎明,月亮斜落,天边只泛着微微的蓝光。整座山头的轮廓在晨曦里若隐若现,山风撩动林木的刷刷声不时传来。但是若仔细听,当中似还夹杂着不合时宜的脚步声,虽然极轻极慢,但落在长年习武的这三人耳里,却是格外刺耳。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

    说着,他已经纵马往前,在山头看不到的角落里翻身下马,于丛林里步上山来。

    霍亭与魏国柱忙地上前劝阻,但是很快已不见了他人影。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下马,于另一个方向上了去

    夜明珠的光辉洒照在帐篷每一个角落,屋里的一切用具与他在麒麟阁的规格没有太大分别。该珠玉处珠玉,该金银时金银,谢家什么都缺,缺亲情,缺团结,缺真诚,可是拥有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们换不来富贵荣华和位居人上,就连既有的利益和财富都不能保全,那些高歌着诚信、慈悲的人,说得不好听些,何不是假清高

    床上的人儿呼吸已经比先前匀长有力。隔着小圆桌,谢君尧几不可闻的低头微哼,而后放下酒杯站起,踱到床边。

    昏睡中的宁小喜脸上已然有了些血色,只是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似乎正在忍耐着身上的剧痛。

    把她带上山,不是因为没有地方可去,而是觉得,也许只有山上这样清静的地方,不染尘俗的林间,才能让她真正安心下来。其实打从她把他拉进铺子里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她像只小刺猬,没什么本事,却爱张牙舞爪。

    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适合骆明轩。

    他挑起唇,强势地这样认为。一面伸出手去拂她的头发,仿佛想试试这“刺”是不是真的扎人。

    “主子山下好像有人上来了”

    长松慌慌张张地走进,一定睛见到他家主子的手探在人家姑娘的颈上,两只本就睁大的眼珠子差点就迸了出来。

    “我小的该死”

    谢君尧保持着姿势未动,但眼里的光已冷,声音也已冷。

    “你的确该死。”

    长松倏地抬起头,有如犯人听到死刑判决。

    “来的人是骆明轩”

    “可可能是马蹄声走了一段就没了然后,山脊上就有两个人掠了上来”

    长松哆嗦着,实在是害怕他下一句就会让自己没命。

    谢君尧冷眼看着他,哼了声,忽地转身把小喜一起抱起。

    “你既然知道该死,那就留在这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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