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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星高照_第22分页

作者:千麦 字数:12976 更新:2021-12-22 04:26:19

    这里呆了月余,挨得近些的铺子都渐渐熟络,虽然不至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但听说出了事,来过问过问那是一定的。张德水带着捕快们在院子里吆五喝六,那来了贼的消息是传出去了,到如今为止,倒也无人猜疑这当中还有别的内情。

    原本说好要去找人牙子雇人的事也一直拖到初四早上,小喜亲自上斜对面的牙行问了,到傍晚他们掌柜的便就派人牙子领了三个媳妇子过来。一个姓易,一个姓刘,一个姓杜。三个人皆二三十岁,年纪不相上下,形容上却各有差异,姓易的一双三角眼,虽堆着笑,跟你回话时那眼珠子却还在四处张望;姓刘的面相倒实在,话也回得简短,就只一身衣服也不知穿了多久未洗,袖口上居然磨得发出亮来。

    最后是姓杜的,这个是三人里最年轻的,鹅蛋脸,盘发髻,长相端正,遇到问话时她就眼望着地下,唇角柔和,虽是一身补丁凑补丁的衣裳,却浆洗得干净,神情不哀怨,也没显出刻意的逢迎来。只是右手下却还牵着个拖油瓶,四五岁的小女孩,瞪着一双大眼望着小喜袖口上绣着的一对粉蝶。

    小喜让人牙子先把那两个使唤回去,且问这杜家的“嫂子这般年轻健壮,如何没去大户人家里谋个差事”

    杜家媳妇唇角收了收,低眸回道“回大小姐的话,贫妇家里已无人,当家的和我婆婆前年上都染病死了。因小女年幼,无人照看,是以去到何处都得带着她,是以至今也无人肯雇。”说完她把头又往下低了低,小喜倒是瞧见,她捉住小女孩的那只手却明显的泛出白色来。

    小喜沉吟起来。碧玺在后头暗里推她“小姐,我瞧这个合适。”小喜白眼,收回目光把绢子往手里捋了几下,又将杜家媳妇打量了一番,说道“我这院里总共也就三个人,活儿不算多,但里里外外的活计却都得做,且如今还有个病人。我这个婢女平日里得照看铺子生意,家务上忙不过来,就想找个得力人。干得好的话,月钱不会低于一两银。大嫂你看你有没有把握承下来”

    070盛装出行

    杜家媳妇听闻这话,便就抬起头,将院子大略扫视了一圈,然后与小喜深深行了一礼“小姐莫怪贫妇唐突,方才瞧了一眼这院子,竟很是精致得用,孩子她爹在世时,贫妇曾去邻街开米粮铺的吴家做过一年活计,如今掂量着以贫妇之力,包揽下这里外粗活还不算难事。贫妇对小姐开出的价钱也十分满意。只是贫妇这女儿――”说到末尾她便咬了咬嘴唇,“贫妇须得带着她――”

    “这个你放心。”小喜道,“你既无别的家人,小孩子自是要随着你的。何况我这里也不是没地方住。只要你把活儿干好,什么事都好说。”

    一番话把杜家媳妇喜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忙不迭地牵着小女孩跪下“小姐肯给贫妇一条活路,贫妇自是拼着一身力气把事情做好,不让小姐操半点儿心”

    如此商谈妥当,签了文书,小喜便付了人牙子二两银子,又让碧玺支了三百个铜钱给杜家媳妇,让她领着孩子先去吃顿饱饭,然后明儿一早再收拾东西过来。

    次日便是初五,小喜没忘了小菊约她去逛庙会的事,一大早便收拾好了。哪知才从妆台前起身,小菊便就在门口嚷道“这好不容易出去一回,你还当是在自个儿家呢,说话就要嫁人的大姑娘了,也不知道拾缀拾缀自个儿。”

    小喜这才看见她果然比平日不同,头上梳着飞仙髻,左边一枝蔷薇华胜,右边一枝金步摇,上身是淡翠的窄袖衫子,下裳是草绿的石榴长裙,腰间还垂着两个梅花络。便一面戴着珍珠耳钉,一面从铜镜里看她,“我可没那个福气嫁人,用不着费事。”

    “这是什么话呀”小菊走过来一把把她摁下,回头唤碧玺“去把你家小姐所有的首饰和好看的衣裳全搬出来”碧玺喜得哎了一声,而后蹦蹦跳跳去了里间卧房。

    不一会,从兴州离开时带的那些珠宝钗环和衣服统统都被搬到了榻上,碧玺先替小喜上了妆,将上半部的头发梳成堆云髻,然后将剩下的头发理顺,由小菊挑出一枝白玉簪插在髻上,鉴于小喜的性子,两鬓也不加多缀饰,只插了两朵镶孔雀蓝绒羽的珠花。然后衣服还是选了她一贯用的浅色,白绸上绣同色小梅花的上衣,同质地下裳,腰间却选了根水蓝绣小黄花的窄腰带,配上两条挂玉佩的宝蓝色丝珞。

    “你自己照照镜子。”

    装扮完毕,小菊推了推她。

    小喜果然望镜子里瞧去,只见那里头人儿素衣垂发,粉嫩妆容,浑身上下让人眼前一亮的除了轻点的朱唇,微微含情的眼尾,又有那两朵孔雀蓝珠和腰间的蓝色配饰将这一派素淡点缀得多了两分贵气。

    “这不行这根本都不像我了”小喜忙不迭地摇头“你看这眼睛画得都跟那些卖唱的姑娘差不多了”说着便要拿绢子来擦。

    小菊和碧玺赶忙一左一右将她拉住“什么卖唱的这是今年宫里头传出来的最流行妆容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你这样一点也不温柔的女人看起来特别有女人味,一点也不俗气的好不好”

    小喜眯着眼睛回头“你是说我没女人味”

    小菊噎住,忙摇手道“也不是那个意思,有时候你也确实挺小女人的――我还不至于说你像个男孩子。只不过你要跟那些真正的淑女比起来,还是有距离的是不是你条件不差,又是名正言顺的闺秀,干嘛成天把自己弄得跟成天在伙计们堆里厮混似的。”

    “就是就是,小姐你就该这么打扮。你看夫人――”碧玺一时口快把宁黄氏给说出嘴,慌忙又把嘴捂住。

    小喜斜她一眼,拍了拍手,站起身子。

    “既是这么着,那就饶了你们。”

    碧玺立即欢天喜地收拾堆放满桌的物什,又把她与小菊给推出门去。

    出了二道门,却见院子里有人正在洒扫。那人听见脚步声回头,正待行礼,目光落在小喜身上却是先怔了一怔,而后小菊轻咳了声,才忙地回神朝她们深深福了一礼。便连坐在一旁小板凳上守着行李的小拖油瓶也跟着站起,眼巴巴瞅着小喜,学着她娘的样子施起礼来。

    “杜嫂”小喜讶了一讶。

    杜嫂紧握着扫把,小心地赔了个笑“大小姐早。”说完,忽又哦了一声,从怀里摸出张盖了印的纸,递上去道“早上仆妇来时,正碰上府衙里来了人发这个。公爷们见仆妇立在门口,便当作是铺子里的,将这个给了我,吩咐转交给小姐。仆妇刚才在门口等了一阵,没见有人出来,又见门开着,便就斗着胆子进来了。”

    “什么东西”小喜接过,才顺眼看下来,精心画过的两道蛾眉便倏然皱起。小菊跟着瞄了两眼,咦了声道“税库司发来的是催着去办印信通鉴的事,昨儿我们家绣庄也收到了。――呀,惨了,小喜你没有印信,怎么办”

    小喜皱眉可不正是为的这个,几天前就从张德水嘴里听说到了要办印信通鉴的时候,心里一直担着这个心,这倒好,她都还没匀过这口气来,这催命单子就发下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走到桂花树下,一把将单子拍在石桌上,黑着脸在石凳上坐下来。

    杜嫂见这模样,原本赔着小心的脸显得更加局促了。

    倒是小菊知道小喜这会子定是又把骆明轩在心里记恨上,跟碧玺对视了一眼后,便上前走到她身边“这事急也是没用,离这上头写着的日期还有半个月呢,你趁这几日再去府衙寻梁大人看看。我这边也替你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可用的有身份的人,能替你出这个面。这会子请的人刚来,还带着个孩子呢,你可别让人一进门就慌得没地儿呆了。”

    小喜扫了眼已从小板凳上站起、正睁着双乌溜溜大眼望着她的小女孩,半天后移开眼叹了口气。昨儿才答应着要留下这对母女,这转眼就可能连铺子都开不成了,老天还真没一刻让她省心。但对着这双大眼珠儿她却什么牢骚也说不出来,便也只有扶桌站起,朝那杜嫂道“这么着吧,我这里正要出门,你们住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你先跟孩子――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杜嫂忙道“小名叫瑾儿。”

    “哦,瑾儿。”小喜点了点头,有了这突然而来的催命符,弄得现在连抓把酥糖赏她的兴致也没了,只扬绢子道“你先跟瑾儿把行李放下,到厨下把早饭吃了,收拾完毕再来寻碧玺。她会交代你所有事情。”

    “仆妇遵命。”

    杜嫂又是深施了一礼。

    小喜把刚要抬起的脚停住,又道“我这里虽也要求规矩,但到底不是那深宅大院里头,几进几出的来往人多,仆妇就免了,听着怪拗口的,还是称我吧。只要你做事不出格,基本上我不会太在乎这些。”

    杜嫂微讶着抬了抬头,忙又低头应下。

    送了她们二人出门,又眼见着她们上了马车,她这才牵着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的瑾儿回了屋,远远地只见她低头嘱咐着什么,小丫头脑袋不停点啊点的,具体却也听不清楚。

    小菊放了车帘,说道“这人看起来倒是个懂规矩的,人品可打听过”

    小喜捋着手帕子,心不在焉嗯了声“人牙子给了她的户籍住址,――就住在城关外的村子里,就是一向老实,所以一贯被人骑在头上,丈夫死后村子里呆不下去了,这一年多就牵着女儿在城里打散工,成日里有一顿没一顿的。这一向便住在亲戚家的马棚里。”说完却又看着地上某处,将眉头揪起。

    小菊看着她这样子幽幽叹气,知道她没这个心思闲聊,便也没再说什么,一心看着马车往白马寺去。

    骆明轩吃过刚早饭,翠微便拿来套新制的袍服进来。

    “今儿过节,又是与齐夫人和四小姐见面吃茶的日子,夫人交代下来,让爷把这套新衣裳换上。还有这新靴新袜,夫人说咱们这边须得严谨些,才不显得怠慢人家。”

    翠微放了衣服便来替他更衣,头低低地一直未曾抬头望他的脸。那夜受惊之后她在府里呆了两夜,直到今早才带着骆夫人交代的东西回了湘园。那夜所受的惊吓几乎把她一辈子的承受力都用光了,到如今还觉得这颗心在胸膛里晃荡。

    ――当时他若不是为了要护住她,他根本也不必受人钳制,而她此时也定不会安然站在这里了。

    想起昨夜骆夫人与她说的那席话,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来看他。

    骆明轩听完她这番话眉头却已皱起,但也不声不吭,伸开手任她摆弄。

    里头衬的是靛青纯色镶黑边的窄袖长袍,外袍是银色织锦上起暗纹银丝绣的头等质地和工艺。翠微拿了尊八宝攒珠冠将他往头顶全部束起的发髻给攒住,蹲腰侍候他穿了同样绣着银丝云纹的皂靴,然后便将荷包给他挂在腰上。

    071此冤有主

    “里头的碎云香是旧年四小姐给的那一盒,带在身上,显得还记挂着人家”

    “爷,府衙里派人送宁姑娘店里的印信来了。”

    霍亭拿着个纸袋边进来边说,不经意打断了翠微的话。

    骆明轩接过,打开瞧了两眼,转而将之塞进怀里。目光略有飘忽,却是一个字没说。

    霍亭见状,不由打量了他这一身打扮。“夫人说地方约在留香居,那里离白马寺近,今日有庙会,女眷们许是有兴趣过去逛逛。如今夫人已出发,咱们大约也要动身了。”

    骆明轩嗯了声,便抬步出了门。

    门口早有马车等候,上了车,霍亭依例坐在车帘下的凳上。等马车出动,骆明轩道“那赵福安的供词可有了”

    霍亭偏头过来,从袖笼里取出三四页写着字的纸“赵福安的供词在此,真是不审不知道,原来他替谢君尧当奴才已有年余之久,这期间绸庄里所有的事故几乎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就连赵方也曾参与过一部分,看来爷当初果断把赵方踢走,真是英明之举。赵方可比赵福安还要狡猾得多,此番若是他还在,大库里这第二批货定然是留不住了。”

    骆明轩淡然接过供词,随手翻阅道“谢君尧本就是个极有耐性的,野心家们都有耐性,这不奇怪。我踢走赵方也并非偶然,像他这样能在御绸庄担任采办管事一职的,已经是人所难求,可他依然还在我眼皮子底下玩猫腻,有这个胆子,就必是不满足了。”

    霍亭沉吟着点头,“如今圣上已然回京,谢君尧也会坐不住了。赵福安这里供词审毕,这两日再把那刺客的供词录完,咱们就可以先送往宫中。即使他会寻谢昭仪求救,但至少咱们可以来个先发制人,以保得平安无事。”

    骆明轩手指勾开车帘子,看着街边渐渐密集的人流,打鼻孔里微哼了声,“连失了两个人在我手里,他不会乖乖等着就范的。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目前我们还只能严防死守,求保平安,要想成功反击,还得寻找更有利的机会。”

    马车一路平稳前行,不多时便到了庙会外围的留香居,二人不再言语,店里二掌柜见了马车便已堆着笑迎上来,先是跟霍亭抱了拳,后又亲自上来搀扶骆明轩。

    “夫人侧夫人与齐夫人四小姐已来许久,骆爷可迟到了,小的早就备好了骆爷吃惯的茶,正温得刚刚好哩”

    随州城里头几乎无人不知御绸庄,无人不识御绸庄的骆爷,骆齐两家的联姻传闻早就已人尽皆知,今日这两家长辈都携儿女约在这里头见面,凡是不缺心眼儿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二掌柜哈着腰将二人领到二楼左首的包厢门口,然后一拱手“骆爷和夫人们且坐着吃吃茶,小的这就下去吩咐赶紧上点心”。

    霍亭才正要推门,忽地就听里头人道“轩哥哥前儿被贼人突袭,心里自是不爽的,薰儿去让人备壶青梅酒来,等会儿我与他压压惊。”这声音婉雅如珠玉,说到末尾处却又微带一丝俏皮,令人听了便觉如沐春风。

    霍亭回头与骆明轩笑了笑,收回伸出的手,退回来让他在前。

    骆明轩脸上虽无变化,但听到这番时双眼里却也多了两分温和。

    他踏入门内,这时另一道和蔼女声却又微带着笑意传来“说的是,轩儿虽是男子汉大丈夫,但遇到这种事难免不痛快。只是不知四小姐如何单单点这青梅酒与他压惊”

    “骆伯母,您是不知。”方才那柔婉女音又道,这次话音里也带着些笑意,却非扭扭涅涅,而是恰到好处的坦率,显得十分之亲切。只听她说“这青梅酒是婉儿我自备的,小时候有次在我们府里的内湖边,轩哥哥他帮我救掉下湖的小兔子,自己差点溺了水。后来上了岸,我就找了壶酒给他压惊,他说太烈,我就从屋里找来几颗腌制的青梅丢进酒里,味道居然很好,他喝了一大壶,路都走不了了,最后还是骆老爷亲自来接的他。后来每当他不开心的时候,我就拿这青梅酒陪他喝,今日碰上这样的事情,自然把酒带来了。”

    “原来还有这个典故那等会儿咱们可也得讨上一杯半杯的尝尝了。”说话的是骆夫人,她边说边与坐在对面的齐夫人和侧首的苏五娘挤了挤眼,两人也都是抿嘴笑着,眉目里全是一派乐见其成。

    几个人说得欢,一时都没望见骆明轩已然进了屋。还“正说着呢,这会子主角儿就到了。”

    齐夫人大约四十来岁,身材微丰,眉眼弯弯透着喜庆,朱唇略显开阔,于那满月般脸庞上却无伤大雅。今日遇上这举城出动的日子,亦是精心做了打扮,髻上戴着副珠翠头面,一身绛紫起小金花的罩袍,下面是藕合色石榴裙。

    听到她的话,屋里站着的坐着的人都转头望来,骆夫人与苏五娘自是招呼他近前,齐夫人与骆夫人之间原也坐着有人,但这会儿座上却空着,倒是靠墙博古架前站着个身段窈窕的少女。少女捧着两只玉杯,正在与丫环低声说着什么,听见众人说话,便就回过头来。

    “轩哥哥”

    白马寺的庙会是三年一度,所以比起别的逢年便办的庙会来明显隆重许多,也因为随州地处要塞,临近京中,来捧场的人更是难以数计。

    小喜二人雇定了这辆马车,随走随停,几里路的路程倒是走了一两个时辰。而越近庙会中心区的地方人流则越是密集,更加上也有不愿掉头的车辆,勉强再走了几十步,终于再也捱不住,飞快跳下来,车夫收了钱后却在人海里半天也没能动弹。

    “这个样子,逛一天下来只怕连命都没了”小喜手搭凉棚往远处扫了几眼,叹气道。早知道头天里这么多人,她倒宁愿过两日再来了。这几百年里什么都看的不多,就人看得多,她一点也不想过这把瘾,何况这天热的。

    情况显然也超出了小菊的想象,“上届庙会我去乡下了,没赶上,小时候来看时也没觉有这么多人。这年头怕是人们兜里头充实了,个个都愿意出来凑个热闹。――算了,上晌咱们就不逛了,听说午后寺东边大街会搭戏台唱戏,你以前不是爱听折子戏吗那里是有凉棚的,还有凳子坐,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饭后再去听戏好了。”

    这个小喜不反对,只要能有个容身之地给她,她其实也不介意凑凑热闹。

    二人便手挽手移到街边,沿途寻酒楼。但一路过去十来间都座无虚席,两人胳膊都快被人撞麻了,最后一家的伙计才不忍心地点破她们“咱们这带酒楼食肆虽多,但多数都是一般水准,也就供平头百姓们围坐吃茶消遣,今儿来逛庙会的十个有九个半都是普通老百姓,自然也就爆满了。看二位姑娘的装扮也不似寻常人家出身,若是舍得花银子,不如去前面留香居瞧瞧,那里是白马寺一带最高档的地儿了,一般人消费不起,许是还有位。”

    小菊愣道“留香居可不便宜,一壶龙井就得一两银”

    小喜则不由分说拽着她往伙计指的方向走“管它是一两还是二两,既然出来了就别心疼那点钱我嗓子都渴得冒烟了,那硬梆梆的银子塞喉咙里又不能解渴”

    伙计估得不错,留香居楼下果然还有两三个余位。

    小喜挑了楼梯口下方的位置坐下,招手唤小二上茶点。小二没空,是柜台后的店堂管事亲自过来,手里拿着一叠帐单,抬头与正上楼的伙计说话“千万好生伺候,得罪了这二府,咱们这生意也不用做了”千叮咛万嘱咐完毕,才低了头赔笑面向小喜,也不知哪路神仙值得这名声在外的大茶馆的管事如此上心。

    小喜见惯了这等样事,也不以为然,自点了三四样点心。可还没等落完笔,这管事的听得头上包厢门开,却又仰着头与上面人道“快去瞧瞧是不是齐夫人她们有吩咐”

    小菊见那伙计忙不迭地哈腰进了挂名为“瑶台”的房间,却是好奇道“齐夫人可是齐将军府的那位齐夫人”管事说道“可不正是姑娘也知这齐府地位非凡,齐夫人的嫡亲妹妹沈昭仪近日又被赐封为妃,现如今正可谓是红得发紫的皇亲,咱们还真不能有些许怠慢啊。”叹了口气,这管事的又道“更何况今日齐骆二府还在此为小辈议亲,这齐府已不好惹,再加个买卖中呼风唤雨的骆爷,姑娘您说,咱家这里可不得就要时时盯着么”

    “议亲”

    听到这俩字儿,低闲啜茶的二人蓦地齐齐抬起了头。小菊道“今儿个齐府跟骆府在这里议亲”

    072前来贺喜

    二掌柜嘿地一笑,满是得意地往楼上“瑶台”一指“可不正是议亲现如今两家长辈和小辈可正在里头呢骆爷与齐四小姐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真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即便二人未曾成亲,城里头的人也将他二人视作了一对。拖了这么多年,今儿两府终于有了动静,选在咱这地儿议事,这可真是留香居的脸面”

    小菊看他说得口沫横飞,懒得搭理他了,说道“管事的您还是赶紧给我们上茶点吧,咱们虽比不上齐骆二府有身份,可也是揣着银子来的。”

    “那是当然――这边桌子上点心”

    管事的立即吆喝着离去。

    小菊回过头来,却见小喜揪着眉头盯着对面楼上的某间房,一口牙被她磨得咯咯作响

    世上总有这么一种人天生就是跟苦逼二字拜了把子的,也总有那么一种人被称做衣冠禽兽还不能让人解恨的。如果宁小喜是前一种,那么骆明轩绝对就是后一种。就在今天早上,她出门之前,还在为那一纸印信烦破了脑袋,为将来的生计而担着一百个心,可是这个罪魁祸首呢他在干什么他在忙着相亲娶老婆

    还有比这更让人恼火的事情吗毁了她的印信,害得她日夜担心铺子的命运,他倒好,大摇大摆在她眼皮子底下操办起婚事,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会子他一定乐开了怀吧她要是让他称了心那可真就不是宁小喜了

    两口茶下肚,她便已经打定了主意。放下手里茶杯,站起来,不声不响往楼梯上去。

    小菊一回头把她拉住“你去哪儿”

    她拂开手,口气轻松得像去隔壁杂货铺打酱油“不是议亲吗去围观围观。”说罢便撇下她上了楼。

    到了包厢门口,小菊不敢大意地紧跟了上来。还没等她开口,小喜已经伸手从她荷包里摸出柄小镜子旁若无人理起了头发。

    “小喜,你别乱来”有了上回宝安堂之鉴,小菊再不敢掉以轻心,这丫头横起心来的时候只怕阎王也要让她三分,现下这节骨眼儿上骆明轩在这摆的什么议亲宴啊她一跺脚,真是一着起急来也就顾不上在不在理了。

    但是小喜口气异常坚决“放心,在这等我就是。”说完就这么推开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四个人围座着吃茶,说是吃茶这般轻松,骆明轩却没有品味出半点轻松的味道。

    骆夫人笑盈盈道“两府是本有姻亲的,如今轩儿跟婉儿再结成亲,便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两个小辈都是相熟的,也都是不拘小节之人,便就不避开说了。如今沈妃娘娘喜得贵子,我看两府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沾沾娘娘的喜气,尽早把婚期定了,也好安了长辈们的心。下个月很是有几个黄道吉日,回头我让人查查,再认真请个媒人,腾在贴子上送给齐夫人过目去。齐夫人看如何”

    齐夫人含笑道“自是好的。沈妃娘娘也一直惦记着婉儿的婚事,此事一定,回头我进京去贺满月,也好顺便讨娘娘的喜赏。”

    骆明轩抿唇“下个月未免太急促,只怕安排不来,我看倒不如往后挪一挪”

    骆夫人话里说双方儿女都不拘小节,听了这话的齐婉儿面上也不免泛了泛红晕,但到底是将门之后,神态间也不失坦然。她面向骆明轩,语意娓娓“轩哥哥不必顾虑我,如今且为你打算是正经。谢家屡次在背后下黑手,无非是有谢昭仪在背后撑腰。你若有了沈妃娘娘支持,便不必再担心他压你一头了。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好多事还是不能听天由命。只要对你有利,我不介意提前。”

    “瞧瞧轩儿一个大男人,都还没人家婉儿爽快。”骆夫人忙着开口嗔怪,一面又冲唇角微扬、却看不出喜怒的齐夫人挤了挤眼。接到这个讯号,齐夫人倒是承了情,笑着点了点头,待看向半垂着头不再言语的骆明轩,方才那丝不明意味的笑却又挂上了嘴边。

    骆明轩察觉这幕,心中不由更是沉闷。忽觉袖口一紧,低头看去,却是苏五娘在暗地里拽他。

    苏五娘一直都在微笑看着众人,这时候缓缓开口道“轩儿从小便以婉儿小姐的保护者自居,到了这种重要时刻,自然还是习惯地以婉儿为重。只是两人婚后百年,也要如今日这般相敬如宾才好。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们打小要好,在一起自是有福气的。”

    这话里对其他人来说是祝福是嘱托,对骆明轩来说却暗含着警告和提醒。成亲之事已经不是他能推托的了,齐夫人并不是傻子,甚至可以说精到了骨子里,到了此时此刻,任何推脱的理由都苍白而带着冒犯,把诚意捧出来才是最为妥善的举措。

    他举起酒杯,借着杯里青梅酒的味道掩去唇边一抹无奈,与抬眼望来的众人微笑示意。

    气氛如此这般活络起来,骆夫人招呼丫环斟茶之余,又吩咐下去添菜。

    丫环走到门口,不料那门却是一开,进来娇小玲珑一人,冲着屋里便唤“明轩”

    这声音不高不低,柔婉悦耳,在座人刚好能听个清楚。

    骆明轩乍一听这声音便不由顿住,等他转过头来,旁边骆夫人已讶惊道“你是谁”

    玄关处站着个素衣女子,长发垂肩,妆容精致,双手轻挽在小腹前,眼神直勾勾望着自己。骆明轩看清这面容时心里没来由的一颤――这绝不是因为惊怕,面前的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可让他惊怕的地方――而是诧异,他认识她他认识这个与平时装扮天差地别的人,而此时他怀里,还正巧揣着要给她的东西

    宁小喜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三个字,满颗心说不清是什么味道。要不是对这张面孔以及这所嗓音太过熟悉,他怎么会把脑海里那个一天到晚对着他冒火的丫头跟面前这彻头彻尾透着女人味的少女对上号

    她今天忽然这个样子真的令他脑子都快停顿了。

    小喜站在玄关处,屋里所有人都在望着她、呆住在那里,其他不熟她的人满眼惊疑她能理解,但想不到连骆明轩的目光都跟看怪物似的。不过进来之前她就知道这番闯入必会引起轩然大,索性先不理会,且趁这机会打量战场。

    骆夫人和苏五娘她是认得的,骆明轩坐在苏五娘右首。他的右首又坐着一对形容略有几分相似的母女,母亲装扮华贵,眼神锐利,女儿身段苗条,眉目算了,能被全城人认为跟骆明轩这个土财主堪称天生一对的大家闺秀绝不会是面容清秀而已。

    目光在齐婉儿停留了半日,她缓缓收回来,又望向骆明轩。暗地里清了清嗓子,才叹了口气,徐徐说“明轩,你与齐四小姐订下婚约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咱们好歹相好一场,这大喜的事,怎么着也得给你贺上一贺。”

    屋里人听了这话,那心思立即都跟碰了炸弹似的跳起来。齐夫人首先将目光移到骆明轩脸上,骆夫人震惊过后立即以久经风雨后练就的气魄稳住了心神,紧跟着沉脸道“轩儿,这姑娘是哪儿来的如何这般不知检点”

    小喜不慌不忙,瞟了眼骆夫人,见苏五娘和齐婉儿也都愣了神,便将目光转到骆明轩脸上。

    骆明轩的脸上自然也有惊色,但却没看出太显眼的怒意,他只是立住不动,七魂六魄都似被震飞了出去。宁小喜做事从来不按章法,这他知道,但是,今儿这状况也太出乎人意料了她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来搅他的局吗就为了他跟她之间那点恩怨,她不惜在骆齐两家长辈为他商议亲事的餐桌上,抛却名声毅然以弃妇的名义来让他下不来台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原本抑郁的心情就开始活泛起来了。这场闷死人的宴会就像条无形的绳索勒住了他的脖子,他正愁没机会探头透气

    不过,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约在这里的

    他在看着宁小喜,宁小喜也在看他,眼波流转之间,两个人的心思似有互通,又似完全看对方不透。蕴含在眉眼之间的意味在这一瞬间千转百回地转变,落在旁边人的眼里,却又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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