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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星高照_第21分页

作者:千麦 字数:13066 更新:2021-12-22 04:26:18

    翠微嗯了声点头,目送他上了车。

    原地又默了片刻,才又举步入院。

    骆明轩正在廊下给鹦鹉喂食。

    翠微犹疑了半刻,说道“爷,夫人派人来接您回府。”

    骆明轩头也没回,“有没有说什么事”

    翠微摇摇头,垂头道“没。”

    骆明轩看着鹦鹉将食吃尽,才转回头来,“收拾一下。也确是有些日子没回去了。”

    说罢径自进屋更衣。

    翠微双唇翕了翕,到底还是紧抿着嘴进去了。

    没多久后翠微便随在骆明轩身后出了门,随行小厮早已前去门口打点车驾。这次因是府里来的车,倒省下套车等许多事,到了西门内,果见一辆乌蓬大车停在影壁前,一名三十来岁的车夫手抱马鞭侯在车下,高大的身躯颇引人注目。

    骆明轩在车前停步,车夫躬腰请其上车,他打量了他两眼,说道“我好像没见过你。”

    车夫把腰更低了点,回道“回爷的话,小的是新来的。”

    骆明轩道“谁荐进来的”

    车夫微顿,谦卑地“是大厨房二管事刘嬷嬷。小的的婆娘唤她一声表姑。”

    骆明轩不说话。翠微想了下,轻声说“大厨房的刘嬷嬷是钱总管的二嫂子。”钱总管是主管外院的二管家,是侧夫人苏五娘的陪房,有了他在,刘嬷嬷这层关系是错不了的。

    恰巧车夫抬起头来,骆明轩看了他两眼,眉头略动了动,却也没说什么,上了车。

    翠微随进车厢,坐在榻下一张小杌子上。

    骆明轩进去后便歪在榻上假寐,车子拐弯时一个颠簸,震得他睁开了眼,却又顺势拿起手畔一本书,随便翻看起来。

    翠微悄然往他望了两眼,坐了一阵,上前替他从随身带的暖壶里斟了杯茶。放壶的时候,便道“齐四小姐可好些日子没来寻爷了,爷怎地也不去找她说说话”

    “哪有空”骆明轩头也没抬,声音也是那么懒洋洋地。翠微咬了下嘴唇,说道“爷这话说的,这么些年天天日日不都这么忙么从前还不是经常寻四小姐出来赏花踏青,如今忽然地就么晾起来,在人家眼里倒显得咱们不懂情理似的。”

    骆明轩语气渐渐不耐“照你这么说,合着我就该隔三差五地寻她见上一见,这便是通情理男女授受不亲,再跟儿时那般厮混,成何体统。”

    翠微道“爷跟四小姐不是青梅竹马么来往又怕什么,这会子可许多人等着您二人的好事近呢。”

    “翠微”骆明轩忽地将书拍下,坐直身,目光放冷往她脸上探究地看了两眼,说道“你今日话忒多,倒不像往日。”

    翠微忙起身道“哪有不过是觉得车里头太闷罢了。”

    说着,便转身去撩车帘子。

    067引狼入室

    翠微掩着发热的脸起身,转头去撩车帘子。

    骆明轩若有所思望了她片刻,低头也拾起桌上书再度打开。还没等翻上两页,倚在车帘处的翠微却忽然“啊”地尖叫起来几乎是同一时刻,整辆马车忽然加速往前,伴随着马匹嘶鸣声,活似疯了一般直直地对着前面狭窄的小巷里冲去

    “怎么回事”

    他赶紧起身,接住将摔倒的翠微,抬头望外,暮色里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今是初三,无星无月,小巷里又全无一点亮光,仅仅靠车厢内角上挂着的两颗明珠渗出的光亮看去,眼前这巷子却似无人居住,听闻不到半点人烟气息

    “这不是回府的路车夫他人呢”

    马车上根本已没有车夫的影子,翠微颤抖着说“我刚刚撩帘的时候就没看见车夫”

    骆明轩神色一凛,心知出了事,眼见着马车已将撞向前方墙壁,当下已顾不上其它,飞身下去拉住马缰,徒手之力硬生生勒住两匹发狂的马剧痛之下马的嘶鸣几乎划破天际,马蹄朝天不断踢蹬,而四道车轮与青石砖相磨擦的声音也几乎将人的耳膜撕破

    车厢里的翠微紧捉住车窗,双眼盯着车头的骆明轩丝毫不曾放松虽然说马车在他的勒拉之下已经渐渐停了下来,但是因为惯性,整个车在马匹的挣扎之下正往两侧撞去而珠光虽然微弱,但仍可看见骆明轩的双手虎口已经被马缰勒出血来她心下大震,不由喊道“主子你快松手”

    骆明轩咬紧牙关,紧盯着马头,根本无暇顾及其它。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个人帮他解开套车的铁扣就好了那么任凭两匹马怎么瞎撞,他都能争取到一点逃离的时间但这时他不能松手,翠微又手无缚鸡之力,这可真急死人了

    “主子你啊”

    车上的翠微吓得根本就不敢挪动分毫,攀住车窗的十只青葱儿似的指尖已经泛出了青白色。这时马车又一阵大颠,使她几乎已连身子都已站立不住骆明轩听到她惊呼转过头来,不由得急吼“你赶紧跳下车”

    “我我害怕”

    她望着在眼前因颠簸而不断的地面,眼泪滚珠似的坠落,可就是不肯松开一根手指。她是骆府的家生子,她祖母是骆老爷的奶娘,在府里一向地位尊重,论出身虽比不得大家闺秀,自小却也从没吃过什么苦头,十岁开始在府里当差,随的是骆夫人房里,若不是当年服侍骆明轩的大丫环出了嫁,一时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她怕是还呆在骆夫人身边随侍。

    眼下这样的状况,哪里是成日铺锦叠绣的她应付得来的

    车头的骆明轩急得嗓子都快冒烟了,但两匹马仍然在疯狂地冲撞,而他的双手已被勒得快把握不住了。眼前这夜色就像一张无边的黑幕,压得他几近窒息这绝不会是偶然事件,现在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此事跟那车夫有着绝对关系可是现在找他算帐不是关键,关键是如何解决眼前困境

    马儿又是一阵嘶鸣,带着点悲壮的气息,然后前蹄高高扬起,似是坚持不住了。他趁机使出浑身力气集中在右手,腾出左手去解车厢与车头的套扣。经过这连番摇撞,套扣其实已经松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消施上几分巧力将它勾出即可。

    就在他全部注意力放在这方的时候,寂静的夜幕里忽然刮过一丝凉风,将他耳畔一缕垂落的发丝轻轻扬起。他察觉到这一丝变化时立即停手凝神,然而就在此时,一柄钢刀随着他扬起的双眼迎面砍下,全部心神都集中的车上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力量阻挡,而那刀来速之快,简直已令他恍惚看到了自己的灵魂飞起

    “主子――”

    翠微响彻天际的尖叫没有给这一刹那的生死带来任何转机,在这样的逼迫之下他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他瞠眼怒视着这把刀的主人――这个精壮的汉子仍然穿着骆府车夫的服饰,但他的脸上却已没有半点的谦卑

    “受死吧骆明轩”

    这声冷喝似乎已经将这场惊变给了结局,骆明轩紧咬着唇,等着那钢刀刺入胸膛。

    刺客脸上带着笑,好像看见了不久之后在他的主人那里自己是如何凭着骆明轩的首级得到褒奖。

    昏暗珠光下翠微已跪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哭喊,可是不远处小巷尽头的高墙仿佛意味着今夜这就是条通往地府的不折不扣的绝路。

    忽然间,夜空里传来微不可闻的一阵哨声,一长一短,再三短一长,紧接着这死寂的夜幕下又轻轻的吹来一丝软风,仿佛有人在你的耳畔悄悄地传了道鼻息似的。怒目中的骆明轩双眸蓦地闪了闪,而后那目光里的怒意就转变成比这漫长的黑幕还要巨大的惊诧

    “主子留心”

    随着这道沉厚的男声,一柄同样闪着寒光的钢刀如闪电般亮起在刺客身后,它是这样快,以至于刺客在感觉到不对头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头,也无法挡住砍向后颈的那一刀

    借着这刹那的机会,骆明轩陡然扬起右腿,飞起踢中刺客胸膛,而后就地往车板上一滚,毫无悬念地脱离险境。刺客惨呼一声滚落地下,但马上就有一把刀顶住他胸膛

    经过这一变故,两匹马更是疯狂地往前挣扎,车厢剧烈晃动,眼看着就将脱离车头翻落在地车厢里的翠微尖叫连连,骆明轩当机立断掠到车身之侧,双手撑住车身,飞起一脚踢断搭扣挣扎的马儿立即嘶嚎着往前狂奔,完全失去控制地对准墙头撞去,两声巨响过后,墙头立即飞溅出两滩血柱,马身之后的车头甩上墙头,再跌落地,却成了一堆碎木

    骆明轩将车身扶好,等魂飞魄散的翠微从车里爬出来,便移目往墙下马尸看了两眼,然后再将目光调转到已躺倒在地的刺客。眼前这个仍穿着车夫服饰的人手捂胸口,睁大着眼望着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而拿刀指在他颈前的魏国柱则转身朝骆明轩弯了弯腰,道“主子,您还好吧”

    骆明轩眉尖略动“这是什么人”魏国柱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可能是他刚好知道这刺客的来历。

    “主子这就是那天夜里从宁姑娘处逃走的那个刺客呀”魏国柱急急地道。“小的总觉得他对主子不轨图谋,所以昨儿回院后就又追了出来,一直暗中跟随在主子左右。刚才却是因主子出门太过突然,小的落后了几步,才险些致主子遭遇不测。小的护卫不周,还望主子饶恕”

    骆明轩盯着他看了几眼,缓缓将目光移向地下刺客,忽地脚尖伸上去,挑开他头上绣着骆府字样的束巾,而后背手冷笑了声,转身道“把他带回府去”

    一柱香后魏国柱上了府里就近的铺子拿了马车,将骆明轩一路护送到府。

    骆夫人与苏五娘则是听闻了消息早已候在门口,见了一众人这副模样,俩人皆是不由得迎上前来“轩儿你没事吧”骆明轩忙安抚道“孩儿无妨。”一面转头又与魏国柱道“将此人好生看押,而后去通知霍亭过来。”

    骆夫人见被魏国柱押着的刺客,急得道“如何会出这样的事这谢家的人未免欺人太甚”

    苏五娘却是先让人领了翠微下去,才站在明轩身侧,忧心地望着他,“偏又是霍亭不在身侧,若是身边有个得力的人跟着便不至于了。――夫人,我看还是让轩儿先去换洗吧,我让人炖了参汤,回头让他喝了压压惊,用过饭后再来主院给夫人见礼。”

    骆夫人沉吟着点了点头,便由丫环伴着回花厅去了。

    到了苏五娘院里,骆明轩也顾不上梳洗,且吩咐人道“去把大厨房的管事及钱总管叫进来。”

    五娘一听牵涉到钱总管,倒是一惊,“钱总管如何”

    骆明轩伸开手任小厮上前替他换衣,沉哼道“娘不妨问问他,这刺客是如何当上这府里车夫的”

    五娘一顿,当即惊觉这当中必有猫腻。钱总管是她的陪房,他方才当着骆夫人面时不说,却等到这会子才让人唤其过来,倒真真是为着她这做娘的脸面了。心下便也有气,她毕生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平日里深怕磕着碰着有个闪失,这钱中林身为她的陪房,却居然反过来引狼入室谋害于他,她便是再能忍,也不能纵容了这等事去

    当下一拂袖,端坐于主座之上,脸色已是沉凝如水。

    骆明轩换洗出来,才坐饭桌旁喝了两口汤,去传话的人已经回来。却是一脸惊疑之色“回侧夫人和爷的话,大厨房的二管事刘嬷嬷掉厨院水井里溺毙了,钱总管正忙着分派人手,得约摸片刻后才能过来。”

    “她死了”骆明轩皱起眉。

    苏五娘也是惊道“如何就出了这样的事”

    回话的人说“小的听捞尸的人说,刘嬷嬷身上还有伤,似是被人打落井下的。钱总管还捎话来,要请示爷,需不需要报官”

    骆明轩闻言站起,片刻后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沉声一哼,却是道“刘嬷嬷是家生奴隶,不必报官消籍这一项。让钱中林去府衙找张德水,就说府里失足溺死了人,然后去帐上按例领取恤银,再加多五十两报与他。让钱总管办事吧,不必过来了。”

    苏五娘道“既是钱中林与此事有关,如何却又不传了”

    他道“刘嬷嬷是被刺客打死推落井下,钱中林既要报官,应不知情。再说,要知来龙去脉,我审那刺客一人即可,何必再兴师动众如今因此死了人,张德水一来,事情从这里一撕开口子就大发了,如今还不是公之于众的时候。谢君尧还有后招,我得安心等着。”

    068这桩婚事

    用完饭后骆明轩到达福宁苑,如今骆夫人搬住在此处。

    等上了茶,拂退了旁人,骆夫人坐在绣着花开富贵的美人榻上,先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而后叹口气,招了他过身边坐了,说道“倒是我的错,原是因多日未见你,唤你回来叙叙话,却不想半路弄了这么一出。可伤着哪里不曾”

    骆明轩忙道“母亲一番疼爱之心,却因轩儿之故惹来不轨之人入室,轩儿倒不曾有什么不妥,只是惊扰了母亲,让您为孩儿忧心,这是孩儿的罪过。”

    骆夫人听得此言,面上倒是放心下来,转而从桌上拿过来一个锦盒,推了与他道“这里头是云南今年新进贡给宫里的护元丹,对于治疗外伤极是有效。沈昭仪娘娘特赐给齐将军的,齐夫人惦记着你,今儿又捎了一份与我,说是你如今身份不同,平日里不免接触些身份复杂之人,这个给你用作不备之需。”

    骆明轩看了眼这巴掌大一方锦盒,隔半刻才伸手接下。

    骆夫人见状便是一笑“沈昭仪如今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齐夫人当年对她这位嫡亲的小妹子疼爱有加,如今昭仪娘娘倒也没曾忘了这份情义,有什么好玩的好用的都没忘了她。承蒙齐夫人,往日里那些贡品伤药啊也惠及了咱们不少,也是你有这个福气,这眼看着沈昭仪就要封妃,难得齐夫人还这般惦记着你。”

    锦盒盖上雕着只蝴蝶,是檀木制的,捧在手里还幽幽地散发出淡淡香味。骆明轩半日没答话,垂头盯了一阵,将它收进怀里,而后才望着骆夫人,“母亲说的是。下回再遇着齐夫人,还请替轩儿道声多谢。”

    “我看这声谢字莫如你亲自去说。”骆夫人啜了口茶,慢悠悠道。

    骆明轩点头“原本是该轩儿亲自登门道谢,但近来实在是没空。只得――”

    “你近来忙的可是与谢家老2斗法”骆夫人忽然打断他的话,同时亦将目光抬起来。骆明轩不置可否。骆夫人便又道“你虽已抢得内务府丝绸采办一职,但咱们骆家在朝中并无人脉,你孤身一人,靠什么来抵挡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便是如今有个安郡王撑腰,咱们骆家与郡王府却没有牢靠的关系可长久维持,说难听些,这关系说好便好,说散便散。谢家却有个正得宠的贵人在宫里,你跟谢家老2斗,便是赢得了一朝,也赢不了一辈子。便如今日,若是没有个魏国柱暗中相护,你能不能安全到府还未可知。”

    这番话被骆夫人说得平稳而有力,听在骆明轩眼里却如针刺般扎心。这些年与谢君尧明争暗斗,他知道他后台巨大,却从未服输,也从未打算服输,今夜之事的确惊险,实因他错估了谢君尧,他以为狡猾如他,便是再恨自己,也不会施出这种损己害人之手段。

    他将搁置在膝上的右掌紧握成拳,隔许久才缓缓道“母亲所言甚是。不过,轩儿却也有话说。”他也不望上方,只盯着前方某处“当年角逐皇商之时,轩儿本也是一时意气,想以此替咱们骆家在天下商家之中占得一名头,近些年我却渐渐明白,一切与宫中有关之事皆不可大意,皇商是商,民商亦是商,同样是做买卖赚钱,只不过前者听上去威风些罢了。轩儿没想过永久占住这皇商之位不放,若是果真寻不到扎实的后台,那么等到咱们骆氏旗下商行在东元国内拥有足够地位,到时谁愿意领这个位子,轩儿愿拱手相让。”

    骆夫人听完这席话,却是怔了半晌没动弹。骆明轩便又道“轩儿不是执拗之人,天下之大,哪里都有买卖可做。内务府采办一职是我用尽心机得来,我自会尽我所能继续走下去,可若是这条路果真与我无缘,那么我也不会强求。”

    偌大的屋里就这么安静下来,就连烛台里的烛苗都怕惊动谁似的一动未动。

    许久后也不知谁在门外咳嗽了声,终于将这一室静默打破。骆夫人长叹了口气,抽出掖在襟里的绢子印了钱唇角,“我骆家行商数代,邻近三省内也算得数一数二的富商,不料到了你这一代,却又忽然将咱们捧到官商列中。这是天大之幸事。有朝一日若是丢了这皇商差事,凭咱们的家底子,当然不见得活不下去。但是古来有句老话,叫做下山容易上山难。你千辛万苦将骆家推到了这个位置,便如同行车上山,在半山腰上你忽然要撇下这一身负累下山,只怕你身后这辆车不将你压死也会将你砸个手断脚断”

    说到末尾她的声音忽然冷厉起来,连目光里先前还有的关爱也全然变做了恼怒。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也不是你想撇开就能撇开,这皇商之职你当初不争也罢,如今既争到手了,要不要拱手让人却不是你所能决定我骆家如今风光在外,人自道随州骆氏富贾天下,连带着府中各咱铺子也跟着风生水起,如若突然卸了采办之职,到那时你以为咱们还能这般如鱼得水再者,谢家与咱们的梁子早已结得根深蒂固,这些仇恨并不会因为咱们退出内务府而消失,没有了官商这层顾忌,你以为谢家还会这么跟你暗地里兜圈子,而不在明面上将咱们逼上绝路”

    到此时骆夫人已然接近怒斥,门外候着的下人也不由得压制了所有声音。

    骆明轩紧抿双唇,握拳片刻,抬头道“母亲的意思轩儿一直明白――”

    “明白你就按我说的去做”骆夫人不由分说打断他的话,目光紧逼着他“齐将军驻军云南多年,当地百姓将他也视作菩萨般看待。如今便是宫里头那位,也是因着这个而格外地施予恩宠。加上如今沈昭仪母凭子贵,荣升妃位,更是一般人难以匹敌。如今能与谢家对抗的人家不过三四户,这齐家就是其中之一难得齐夫人这般青睐于你,四小姐又与你素来要好,你若是将这个后台白白弃掉,我这个做嫡母的也难以容你”

    骆明轩听到末尾这句,眉尖不由自主跳动,眼眸里一道火焰忽地闪烁了一下,又生生压灭在半垂的眼帘里。这起灭之间的速度是这样快,以至于不经意都不能发觉。

    即便骆夫人强硬如此,骆明轩也未曾出言反驳,也许这十几年的岁月里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方式,也或许他压根就没有底气与她对抗然而谁知道呢反正,对于她话里的意思,他早应该领会,推三阻四,实在不是一个关心骆府将来地位的人该有的行为。

    骆夫人站在榻前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叹了口气,缓缓回到座位,放软了声音“并不是我这做母亲的逼你做决定,而是你已经是骆家的传承人,应该把整个家族的生存放在首位。齐四小姐与你青梅竹马,与你订下亲事一来系住了两家的关系,二来也全了你们两人相好之心,这是再两位齐美不过的事,我虽有私心,却也有一半是冲着这个才怂恿你们结好。你若是错怪了我这番好意,却是令我难过了。”

    听毕,骆明轩亦缓缓抬起头来,“母亲的心意孩儿怎会不知孩儿既然身为骆家传承之人,在此便替骆氏多谢母亲这般为家族着想了。”

    骆夫人点头“你既明白,那是最好。今日在齐府上,我又见着四小姐,这些日子没见,更是出落了。她走后齐夫人便同我问起你,又说起这儿女婚事。听她的意思,眼下是有好几家在向齐府打听四小姐。方才我与你说得明白,依我的意思,趁着过几日端阳节,咱们两家倒不如约出去坐坐,顺便提提你们的婚事。这件事一落定,往后我便也不再管你那么多了。你想要的那件东西,到了时候,我也自会给你。”

    骆明轩闻言突然目光绽亮,身姿一动不动,仿似定在那里一般。骆夫人等不到回音,便皱眉“你意下如何”

    隔半日他抬起头来,往她脸上扫去两眼,而后垂下双目,“母亲既已决定,轩儿听命便是。”

    “嗯。”骆夫人听毕,吐了口气倚回榻里,说道“那么明日一早,我便让人去齐府里送贴子,齐夫人与四小姐那里定无异议。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往后有了沈妃娘娘为靠山,诸如今夜这等事,谅是他谢君尧也是不敢再造次。如此你又可安心做你的事业,实为美事。”

    骆明轩只是盯着地面不语,对这番言语显然并不关心。骆夫人望着,便又放缓了语气“说到底我膝下无儿无女,一直视你如同亲出,待你的感情与你亲娘是没有不同的,便是有时话说的重了,也是恨铁不成钢之故,你可莫记在心上。我自是愿你好的”

    069权宜之计

    苏五娘送骆明轩出二门的时候,霍亭正巧赶来。见他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霍亭便默不作声将魏国柱押着的刺客推进马车里。苏五娘趁骆明轩步上马车刹那,招手唤来他,“回去好生照顾你们爷,你是他最器重之人,往后可不许再出现今夜这样的事。”

    来的路上霍亭早已听魏国柱说完整件事始末,当下自是记在心里。回头看了骆明轩一眼,却是又问苏五娘“爷今儿这脸色不似平日,小的觉得倒不全为这刺客一事。可是还有别的什么惹恼了爷侧夫人给个准话,小的也好心里有底。”

    五娘看着他,虽是心里沉重,却仍是欣慰地点了点头“都道你是轩儿的左膀右臂,如今看来果然不差。你料的不错,确是有别的事惹他上心。”说着便压低声,与他说了几句。霍亭听毕也是不由眉头皱起,五娘叹道“此事夫人作主,我虽为亲娘,却因她一心为了骆氏,也拿不出理由与她说道。便只好由你劝劝了。”

    霍亭嗯了声,一时也不便再说什么,便作了个揖,回身跳上马车去。

    一时一大一小两辆车便又连夜驶回戚家庄。

    走了大半路骆明轩亦未开口说话,帘下坐着的霍亭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爷果真答应了夫人的提议么”

    隔许久骆明轩才吐语“她那不是提议,是命令。”他目光望着半启的车帘外,紧抿的唇线漾出一丝苦色。

    霍亭收回目光,望着地下,“爷为了那件东西,着实是忍得够多了。”

    骆明轩垂下眼帘,微光之下唇角苦涩似又深了两分。

    骆夫人出身世家,大宅门里出来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货色。骆老爷临终之前那一个月,膝下无子的骆夫人忽然一反常态,从一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女人变成了标准的贤妻良母,以分劳之名遣开在床前服侍了已有数月的苏五娘,又以庄子里无人照管为名将骆明轩整日留在庄上,这一个月里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往感情淡薄的骆老爷与夫人感情就这么急速地升温起来。

    那日听家仆送信说骆老爷病危,骆明轩紧赶慢赶奔回府里,却被骆夫人以老爷刚睡下为名堵在房门口。她拿出一张骆老爷亲笔书写的信笺,上写着他过世后对所有家产的分配,首先认定了苏五娘平妻的身份,而后继承人自然是骆明轩无疑,但因他尚且年幼,所以代表着骆氏大当家亲令的印鉴暂时交由骆夫人保管。

    骆老爷死后,骆明轩顺利掌家,但至今所有大小事需得动用到印鉴的地方,他还是必须要前来请示这位嫡母。当年竞逐内务府采办之职,骆夫人不同意他拿骆家数代基业冒险,是他在福宁苑外跪求了五日五夜,最后是苏五娘陪着跪下,才终于令她点头。如今骆家成为了天下顶顶有名的皇商,他打算放弃这位置,她却又死把着不放。

    翠微说,夫人这是在为自己谋保障呢。她无儿无女,主子您又是侧夫人的亲生,如若你全部掌了权,从前那些个腌h事儿哪里能容得她继续嚣张下去她能不给自己留条路么。翠微原是夫人身边的丫环,但跟她的日子不过半年,如今待他倒果真是一片真心。

    她说的这个他又何尝不知但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现状,他竞皇商之职,树自己之威,正是在巩固自己的势力,只有他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她已无法拿那颗小小印鉴牵制于他,才有可能从她手里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也曾有这样的人跟他献计,说,夫人无儿无女,她死后什么东西不还都是你的弄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由头安派下去,便就什么都有了。被他一脚踹了出去。他不是做假孝子给人看,而是这确是个不折不扣的馊主意,骆夫人若当真暴毙,她那拥有庞大族系的娘家首先不会放过给她这位大姑奶奶出气的机会,到时弑杀嫡母的消息传出去,他在这东元国中哪里还有立足之地更遑论如今他上头还有以仁孝治国的当今圣上

    人可以狠,但狠要狠得有退路。把自己绕进死胡同,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夫人急欲攀上齐府而巩固咱们骆家地位,显然是因为太子妃的哥哥任东明日前去了云南齐将军营下为参军之故。太子妃娘家与齐府本为远亲,齐将军虽从来未对是否支持太子有过明显的表态,但起码这次接受任东明为参军是不曾有过异议。

    “任东明入齐将军帐下,多半是太子授意,意图只怕也并不单纯。皇后与安郡王之母德妃素来不睦,安郡王身为长子,即便文滴渎裕厚德载物,位份上却仍然争不过身为嫡子的太子,安郡王这回算是被夫人排挤了。”

    霍亭一语打断骆明轩的遐思,将他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半刻后他点头,沉吟道“不错。有些事情老天安排的也并不是那么公平。安郡王日子并不好过,他于我有恩,我若是因此而与齐府结亲,也许于他来说也算是弃主求荣了。我也正是顾忌着这一层,才迟迟不肯点头。但今日夫人这般说话,接下来我也只得见机行事了。”

    霍亭嗯了声,说道“圣上与安郡王今日应已回京,需不需送个信去安郡王府,与安郡王透个底”

    骆明轩想了下,“也好。今夜里你且把这刺客审了,回头我写好,再派人送去京中。”

    霍亭应下,话到此处马车也正好已到达湘园,便就下车回屋均不再多话。

    倒是另一片天空下,泷阳谢府翰苑书房里此时气氛正压抑到了极点。

    以黄松木制就的书案此时已被掀翻在地,价值不菲的翡翠摆件及文房四宝统统都成了某人脚底下的碎渣,“骆明轩手上已经有了个赵福安,这回又白白送了个吕松给他这狗奴才莫非是成心跟我过不去”随着怒吼声,身畔一张花梨木花架又被摔碎在地。

    “爷息怒”

    面前站立的人慌忙跪下,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谢君尧回过头来,望着他,丹凤眼里冒出的火苗似是更烈。

    “息怒你要我如何息怒沈昭仪被封为妃,大姐进宫至今仍无所出,骆明轩与齐府一向走得近,这回气焰还不得更往上涨圣上已是对他时有赞词,再容他这般嚣张下去,不必说报仇,便是扳倒他也是枉然”

    “奴才无知,爷爷请恕罪奴才这就去把赵福安和吕松结果了,以免留下活口”

    “滚”谢君尧猛地一踢左畔椅子,扬起一身天罗丝缝就的织锦衣袂“一群废物再让你们去给我捅几个篓子出来吗――薛宜何在速去收拾行囊,此番爷要亲自去随州”

    为着院子里闹出的这件麻烦,小喜接连两日都在应付着来自街坊们各种形式的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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