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去给两个嬷嬷送去的物件,也是王爷授意的,如若王妃主母不信,可以去问王爷。”林雅此时只能抬出越湛骁,但这样的谎言,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越湛骁怎么会授意一个丫头去贿赂婆子但这种境遇,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费卿听她此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婀娜起身,脚步盈盈走到林雅面前蹲下身。
“王爷授意的是吗”费卿倾身上前柔声问道。
“是,王妃主母明鉴。”林雅诚恳道。
费卿靠近林雅耳边,“你算什么东西,胆敢用王爷压本宫”说着,费卿猛然将林雅前额的头发抓起,狠狠向上拽,使得林雅不得不抬头看向前方。
头皮上的刺痛传来,让林雅的双眼被强迫睁大,正对上若莹那双无助的凤目。
“给本宫看好了。”费卿厉声道,“行刑”
“是。”一个婆子应声道。
只见压制若莹的婆子,用力将若莹左手扳出来,压在地上,粉色袖子捋起,露出白皙的手臂。
婆子拿着磨得晶亮的砍刀冲着若莹走去。
林雅瞪大眼睛,盯着这一幕,这一切就像一个残酷的梦,她只求上天让她快点醒过来,“不要不要”
费卿柔柔轻笑,眼神中却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狞恶,抓住林雅头发的手又紧了紧,“雅儿,你看着,本宫也让你尝尝心痛的滋味。”
费卿话音刚落,婆子将砍刀高高举起,重重砍下,若莹的左手应声而断,顿时断端露骨,鲜血喷涌。
看着若莹因剧烈疼痛和惊恐而不断扭动的身躯,和狰狞的脸,林雅只觉得呼吸困难,几乎马上就要窒息,胸口如即将炸开般撕裂着疼痛,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而小英已经被吓得尿失禁,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雅儿,你还满意吗”费卿又是一阵雍容轻笑。
“姐姐姐姐费卿,你疯了你这个魔鬼”林雅剧烈的挣扎,却被两个婆子压得死紧。
“看来郑氏的死,还是没有让你得到教训呢。”费卿顿了顿,又道,“军营之中,湛王居然为你徒手挡箭,知道本宫心里的滋味吗正如你现在的滋味呢。”说着,费卿竟笑了起来,那声音让人听着竟有些嗜血的可怖,她右手指着若莹,“再断前臂”
只见婆子将本已残缺的左臂,自左肘下方又生生切断一节,若莹被又一次突如其来的折磨夺去了意识,挣扎不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费卿我发誓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林雅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身体因愤怒而浑身战栗,眼泪顺着眼角奔涌而流。
“若莹这条手臂因你而失,本宫要让你一看到她就饱受折磨,心如刀绞。”费卿将林雅前额的头发重重放下,优雅起身,用丝帕擦了擦抓过林雅头发的手,随后嫌恶的将丝帕扔掉,徐徐走回主位,依旧优雅地拿起茶碗,“这茶也凉了,回倾阳阁吧。”费卿悠然转身出门。
“是。”两个婆子应声。
在放开对林雅的钳制后,两个婆子不忘在林雅身上又踹上两脚。
林雅被费卿猛然放开后,头又被重重砸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林雅几乎晕了过去,但她不能,因为此时若莹正在失血。
于是她狠狠咬了自己一口舌尖,血腥味顿时充满整个口腔,强打起精神,起身跑向若莹。
谁知当林雅快要跑到若莹跟前时,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若莹被砍断的两截手臂赫然呈现在她眼前。
看着若莹的断肢,林雅心里如被凌迟般疼痛。
若在现代有精密的仪器,她还能帮她接上断肢,可是在这异世根本没有一丝希望,能够保住命已经算是奢望了。
林雅全身颤抖着,她是大夫,而此时面对如至亲般的人,却有些慌了,拼命调整自己的心绪后,将自己身上的中衣撕下一个布条,系在左臂的近短上,充当止血带,暂时起到止血的目的。
随后,林雅用力拽起昏迷的若莹,一个转身,让她趴在自己背上,就这样背着若莹跑出了门。
尽管有止血措施,但若莹的残肢上仍然不断流着血,滴滴流在地上。
林雅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淌血。
无论如何,若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背着若莹的脚步逐渐加快,直奔往湛风阁,只因她的手术箱在那里。
一路上看见林雅背上的若莹左臂空虚,不断流血,丫头和小厮们都惊恐的失声尖叫起来。
刚要进入湛风阁正院,却被卫冽拦住“莫将此人放到这里,以免冲撞了王爷。”
“滚开”林雅瞪着眼吼道,接着往里冲,却又被他拦下。
“丫头,速速去别院,我为你去取箱子。”
一个声音从林雅背后响起,那人从林雅背上接过若莹,因为牵扯到左肩的伤口而微微皱眉。
“何事”正院内,越湛骁正在矮塌之上看书,似乎听到些异动,便问卫冽道。
“回王爷,雅儿姑娘背着一个带血的丫头,下臣怕冲撞了了王爷,就”
越湛骁未等卫冽说完,猛然起身上前,踹向卫冽的胸口。
、第73章 寻死
卫冽被腾空踹飞,后背重重砸在墙上。
越湛骁没再看他一眼,踱步而出,才跨出台阶,就见季子清迎面而来。
“王爷,微臣来取那丫头的箱子。”季子清行色匆匆,不忘行礼。
从林雅背上接过若莹的,自然也是他。
“可。”越湛骁忍住自己的怒气道。
“谢王爷。”季子清几个健步来到内室,背起手术箱子转身便走。
越湛骁紧随其后,他只知季子清对那小人儿有意,并旁敲侧击想从他身边讨要了去,却不知原来他对那小人儿的情谊已如此之深。
别院寝室中,林雅已然将若莹上身衣襟褪尽,恐怖的断臂赫然露于外。
见越湛骁前来,她顾不上理睬,赶忙将手术箱打开,穿好白衣,季子清也如在军营中一样,穿好白衣,准备当林雅的助手。
整个空气在紧张中度过。
为若莹灌入麻醉散,一切就绪,林雅迅速冲洗断面,修整断端的肌肉和皮瓣的长度,结扎血管,置引流管后缝合深筋膜及皮瓣,最后加压包扎残端。
唯恐若莹的断肢由于疼痛而引起肌肉痉挛和关节屈曲,为了防止出现缝线撕裂或关节挛缩的情况,林雅还用夹板将残肢固定于功能位。
在林雅的指挥下,与季子清的配合极为默契。
而越湛骁见两人的默契,则双拳紧握,带着怒气转身拂袖踱步而出,刚出别院正门,卫冽已经在门口等候。
“王爷赎罪。”卫冽弓身道。
卫冽只会一味服从和一切以湛王的利益为重,却不懂变通,最重要的是,他不知林雅在越湛骁心中的地位已然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谁做的”越湛骁冷声道,自然是指若莹的事。
“回王爷,是王妃。”
越湛骁也觉得他此问多此一举,整个湛王府,谁敢动王爷身边的丫头。
“当时你已知晓此事”越湛骁抓起卫冽的领子。
“是。”
“当时你已知雅儿也在其中,却未报予本王”越湛骁抓住卫冽的手又紧了紧。
“是。”
“好,很好。”说着,越湛骁将卫冽整个人提起运力,卫冽便摔了出去。
他对林雅的用心,卫冽不可能不知道,,而此次林雅被关,卫冽却未报,根本没有在他的控制之中。
“王爷,倘若雅儿死在王妃手里到也好。”卫冽跪爬回越湛骁跟前。
越湛骁听到此言,又将卫冽提起,欲将他再次摔出。
“王爷王爷是要完成大业的,怎么能如此恋及儿女私情”卫冽凛然地正视着越湛骁,双眼中饱含恳切。
原先他为王爷禀报那丫头的动向,是因王爷似乎是一时兴起,似将那丫头当做宠物般,而自从越湛骁为她挡箭后,他才知道,那丫头在越湛骁中的位置是如此之重,这对于一个即将成就大业的人,无疑是一种致命的危险与牵绊。
越湛骁将卫冽甩出,却没有了方才的狠绝,“她是本王的女人,你最好审时度势,晶亮着点。”
林雅脱下白衣,支撑起疲惫的身体,方才经历的种种,都随着为若莹做完手术而重回脑海中,只觉得身心疲惫不堪,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若莹依旧未醒的苍白的脸,不知她醒后该如何接受眼前一切。
“多谢季大人相助,倘若若莹耽误一分,便多一分的危险”一句话尚未说完,林雅身体竟向后倒去。
季子清快速上前,将林雅接住,深深注视着怀中昏倒的丫头,正欲伸手抚摸那白皙却憔悴的脸颊,可又黯然将手放下,她终不属于他。
轻轻抱起怀中小人儿,放在一旁矮塌上,让她休息片刻。
“啊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将熟睡中的林雅惊醒,她怎么会睡着了何时睡着的还在观察若莹的情况,她应该在若莹醒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她怎么可以睡着
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林雅猛然起身,
慌乱地看向若莹的方向。
只见若莹疯狂的摇头,歇斯底里的在床上吼叫着,将刚刚包扎好的断肢狠狠往床上撞,林雅赶紧跑上前,想钳制住她。
却见若莹已经起身,上身未着衣物,拼命向立柱上撞去。
林雅也调转方向,从若莹身后死死抱住了她,而她却还在林雅怀中疯狂的扭动着。
“姐姐不要。姐姐”林雅已然泣不成声。
若莹摆脱林雅不成,便侧扭头,狠狠咬住林雅的胳膊,一股血液自若莹嘴角流下,而环抱住若莹的手臂仍旧死死箍住不肯放开。
听到异动的季子清进门,看到眼前这一幕,眉头紧皱,眼看若莹咬在林雅手臂上,眼看林雅抱住若莹的力气即将耗尽,季子清两个跨步上前,在若莹颈部后方一击,若莹便如无线牵扯的木偶般,身体失力的向下滑倒,倒在已坐在地上的林雅身上。
因若莹上身赤裸,季子清撇开头,将床上的薄单拿来盖在若莹身上,随后将若莹打横抱起,抱回床上。
“你为什么打晕她”林雅质问道,倘若季子清下手没有轻重,会给若莹带来更多的伤害,如果那样,她情愿一直被若莹咬着,低头看向自己被若莹咬过的手臂,仍然有些出血。
林雅为若莹检查了伤口,幸好用夹板固定,没有什么大事,让她一颗悬着的心安然放下。
“我不得不这样做,唯恐她伤到你。”季子清逃避林雅的眼神说道。
他确实怕她受到伤害,可他只想隐藏在心里,如今却说了出来,如此境况让林雅不禁有些尴尬,又帮若莹盖了盖薄被。
“季大人”门外一个细柔女声轻轻唤道。
“何事。”
“大人,雅儿与若莹叨扰季大人养伤,奴等奉王爷之命,为季大人另换居所。”
林雅一直低垂着头担忧地看着若莹,季子清则默默看向林雅,随后起身出门。
季子清出门后,两个绿裙丫头低头进门道,“雅儿姑娘,我等奉王爷之命服侍帮衬姑娘。”
林雅余光扫了一眼两人,“将这衣衫都洗了,就在这别院中洗,再去寻一套干净的罗裙去。”
两个丫头未答话,因看向若莹,尤其看向若莹露在薄被外包扎好的的断肢时,都不禁一愣,惧怕嫌恶的表情显而易见。
“愣着干什么,不干活,我就去回了王爷”林雅看着她们的眼神,不禁怒声道,现在若莹没醒,倘若醒了,看到别人如此嫌弃,定会觉得生不如死。
“是”两个绿裙丫头被林雅震慑到,慌忙执行起命令来。
林雅抬起右手拨开若莹前额的发丝,心疼地看着眼前不过十七年华的若莹,她所经历的痛苦根本不是她这个年纪能够承受的。
林雅觉得自己当真是个不祥之人,前世克死了父母,今生又害死了如亲母的郑氏,现在可怜的若莹又被折磨成了如此模样。
她不可以再和若莹在一起,这样只能害了她。
待两个丫头回来后,林雅便嘱咐好二人,如果若莹醒了,就速速去正院找她。
来到正院前,卫冽已然满脸青紫却依然在门外守着。
林雅没有正眼看他,径自走了进去,卫冽也没有拦她的意思。
越湛骁正在矮榻上闭目休憩,林雅进入内室后,双膝弯曲,直直跪了下来。
越湛骁怎么会不知道她进来了,可仍然不见他睁眼,林雅索性一直跪在那里等着,谁让自己有求于他。
“何事”
“王爷,奴求您将若莹送走,若莹已身心受累,倘若再待在王府,奴只怕她”
越湛骁刚欲开口,卫冽已出现在门口,
“王爷,丫头来报,若莹由别院跑出去了。”卫冽说话时显然有些挣扎。
林雅闻言,迅速起身,跑出门外,询问绿裙丫头,她们也不知若莹去向何处,林雅只能在偌大的王府中逐一寻找。
林雅焦急地跑着,心里默念着若莹千万不要出事,然而越找她心里越是没底,一股沉重的感觉压得胸腔喘不过气来。
林雅在园中树下停下脚步,缓解气喘,却听到有很多人议论纷纷的声音。
林雅走出洞门,却看到二三十丫头小厮们正在抬头指指点点,林雅抬头赫然看到若莹已站在二层塔楼的瓦顶,眼神空洞地看着下面。
、第74章 救下
林雅走出洞门,却看到二三十个丫头小厮们正在抬头指指点点。
林雅抬头,赫然看到若莹已站在二层阁楼的瓦顶,眼神空洞地看着下面,清风吹拂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嘴角挂着斑斑血渍。
林雅只觉得呼吸受阻,胸口憋闷难当,就连想开口说话都成了奢侈。
若莹居然想用跳楼来了断自己的生命。
“怎么会被断臂”
“听说是个贼偷。”
“云启来的。”
“左手没了,单手怎么上去的啊”
“我见她用右手和嘴叼着瓦片上去的。”
“是不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众人仍旧议论着。
此时只见若莹上前走了一步,众人惊呼。
“跳不跳啊”
“要跳就快些啊。”
“跳下来会不会死无全尸啊”
林雅扒开众人,走向前,她只觉得双腿如此沉重,每一个挪动都是如此艰难。
这二层阁楼至少也有十多米高,若莹又有伤在身,倘若真的跳下来,当真是凶多吉少。
林雅刚走向前,若莹竟然又向前走了一步,眼看瓦檐边就近在她咫尺。
林雅不敢上去,怕在自己上去时,若莹就会跳下来,她就只能待在下面。
“姐姐,快下来,你不要吓我”林雅用尽力气,将喉头的一口气冲破,声嘶力竭地喊着。
若莹微微收敛空洞的眼神,自凌乱的发丝间看到下面的林雅后,她竟然笑了,那笑中无丝毫的凄楚与幽怨,竟有一种即将解脱的了然与欣慰,随后又向檐边走了一小步。
林雅睁大眼睛,恐惧地预想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姐姐,我求你,不要,我求你了”林雅撕心裂肺的变声喊叫,已经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了,将头重重磕在地上,顿时鲜血混着泥土爬满林雅额头。
若莹仍然在笑,能在死前还能见到她此生最心爱的雅儿,人世间,还有比这更加幸福的事吗
若莹闭上双眼,抬脚向前迈,此时一只脚已然悬空,整个人向前载倒,新的粉色罗裙被清风吹着,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林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拼命的摇着头,不要,不要
正当林雅以为一切已成定局时,一个黑色影子飘然而至,瞬间腾向若莹跳下的位置,果决地将她接住。
如此,林雅提在心中一口气终于放了下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而被卫冽接住的若莹也因疲惫而晕倒。
众人一看见卫冽,想必越湛骁就在附近。
众人回过头来,越湛骁果然就在后方。
“王爷万福。”众人跪下,双手撑地行礼,越湛骁很少出现在后院,一个要跳楼的丫头怎么会让他现身,对此众人都很诧异。
越湛骁冷眼看着这一切,却没人注意他长袖下紧握的双拳。
“送回别院。”越湛骁自然指的是卫冽。
“是。”卫冽就这样打横抱着若莹径直跑向湛风阁别院。
不理睬众人的行礼,越湛骁穿过跪着的人群,走到林雅面前。
“跟本王走。”越湛骁在林雅面前蹲下身,伸出右手,示意她拉住他起身。
“求你将若莹送走”林雅仍然处在半失神的状态中,所说的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跟本王走”越湛骁大声喊道。她为什么要如此重情重义为什么她在讽刺他的一无所有吗
此声一出,众人着实吓得不轻,撑地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他们从未见过湛王爷发怒,居然还是为了一个丫头。
“求你将若莹送走。”林雅被他吼得回过神来,眼泪混着方才前额的泥土倾泻而下,双手哀求着扯着越湛骁的袖子。
“本王答应你将若莹送走。”越湛骁将林雅拉住的袖子抻出,再次伸出右手道,“跟本王走”
听到他的应允,林雅才得到一丝欣慰,若莹远离这是非之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看到越湛骁伸出的手,她不禁怀疑起眼前人来,她真的可以倚靠眼前的人吗
可她分明看到郑氏的死,看到若莹的伤痛。在她痛苦时,他都在哪里
越湛骁看着林雅用怀疑闪烁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右手,只觉得胸中有团烈火伴着一丝痛楚熊熊燃烧着。
越湛骁狠狠收回伸出的右手站起身,踱步而去。
而此时,卫冽也如疾风般回来了,紧紧跟随越湛骁身后。
众人仍跪在原地未敢动弹,有胆大的抬起了头,已不见湛王的踪影,便站起身来,其余的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灰,随后众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林雅,猜测着这丫头与湛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雅强打起精神起身,她现在应该去做点什么了。
众人见林雅起身,都不约而同地为精疲力尽的她让出一条路来,安静地目送她向湛风阁走去。
林雅走后,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多做言语,纷纷四散开来,至于妄图议论王爷,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
越湛骁大步踱进倾阳阁,费卿听到丫头们的禀报时,喜不自胜,这是自他回朝以来第二次踏入倾阳阁,匆忙整理头饰及衣裙便出了内室迎接。
待她刚出内室的门,越湛骁已然出现在正厅之中。
“王爷万福。”费卿上前行礼,嘴角略向上扬,雍容的气质还配合着淡淡的羞涩。
“免。”
“王爷是否用过膳了臣妾让大厨房去准备。”费卿殷勤道,此时的她像极了见到丈夫回家而欣喜不已的普通妇人。“都退下吧。”越湛骁命令道。
伺候费卿的四个丫头都低头而退,有的丫头嘴角甚至扬起了笑意,暗想这湛王怎么大白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费卿也是一阵娇羞,晴天白日遣走了众人,就连卫冽也出去了,任谁都会将两人接下来发生的事意会成它样。
待众人退去,越湛骁突然道,“王妃的手段果然让本王佩服啊。”
费卿心中冷然,越湛骁如寒冰般的语气,生生将她心中一团温热浇凉。
“请王爷明示。”费卿低头道。
“好,本王就向你明示。”越湛骁不耐地捋了捋袖子,刀刻的俊脸也因狠绝而略显狰狞,“念在你父尚在,饶是你三番四次试探本王的心思,本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再有下次,你可知湛王府里,病死一个王妃,又能算得了什么”
听罢此言,费卿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越湛骁。
“聪明如你,当真不知自己在湛王府存在的意义吗”越湛骁向费卿欺近。
费卿之父为保皇派,之所以娶她入门不过是政治上的相互牵制罢了。
“本王让众人退下,已经是保住你王妃的体面,所以莫要再逼本王。”越湛骁那幽眸中近乎嗜血的烈焰,似乎即将把费卿燃烧殆尽,“以后王妃就禁足思过吧。”说罢,拂袖转身。
“王爷,你我七年夫妻,当真对臣妾无丝毫情意吗”费卿的骄傲完全被自己抛却,仍然不死心地问着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越湛骁听到她的问话,稍稍驻足,随后竟大笑出声,就如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看着越湛骁走出去的背影,费卿已经瘫坐在地。
越湛骁与卫冽踱出倾阳阁后,有一粉色身影袖子中藏着手术刀,来到倾阳阁门外,那身影不是林雅又是谁。
她要去了断一切痛苦的根源,隔着袖子抚了抚刀,预想着见到费卿时如何割开她的颈部血管,让她失血致死。
越湛骁已经承诺将若莹送走,这样她这个不祥之人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为郑氏和若莹报仇了。
袖中这刀是她用来救人的,看来今日要用它来杀人了。
倘若凭借那人之力,只怕报仇遥遥无期,她感觉自己已无法负荷胸中的怒火,胸口的疼痛已将她侵蚀得如临炼狱,她想结束所有这一切。
即使她成功将费卿刺杀,任她有通天的本领,也不会逃出湛王府,最终还是会以失败告终,可她仍然决定这么做。
林雅想好了一个进入倾阳阁的理由,以应付门口侍卫,深提一口气便向前走去。
、第75章 鸿沟
袖中这刀是她用来救人的,看来今日要用它来杀人了。
倘若凭借那人之力,只怕报仇遥遥无期,她感觉自己已无法负荷胸中的怒火,胸口的疼痛已将她侵蚀得如临炼狱,她想结束所有这一切。
即使她成功将费卿刺杀,任她有通天的本领,也不会逃出湛王府,最终还是会以失败告终,可她仍然决定这么做。
林雅想好了一个进入倾阳阁的理由,以应付门口侍卫,深提一口气便向前走去。
快到门口时,猛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那人将她向后一带,从后面轻弹林雅藏刀的袖子,刀便应声掉落,于是拖行着她远离倾阳阁。
眼看离倾阳阁越来越远,林雅心急如焚,胸口的烧灼感越发强烈起来,可她自觉得和背后之人的力气根本没法比,无奈只能任那人拖着她走。
那人将林雅拖到暗处,松开钳制住她的手,林雅见束缚已除,慌忙向前跑,想摆脱那人。
她一心只想治费卿于死地,她才不关心后面的人是谁呢,她只知道这人显然并无杀她之意,否则以他的身手,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
那人见林雅仍不放弃,几个跨步便追上了她,从后面将她拦腰抱起,几个腾空点地,便到了一处院落。
林雅见此地正是陆侧妃的来怡阁,因为这里在湛王府的位置较为偏僻,所以甚少来此。
那人将林雅推入来怡阁院中,两侧侍卫并未拦截,林雅进入后,便关上了门。
林雅估计自己暂时是无法出去了,便转身向后看去。
待看到带她来的人时,林雅一愣,居然是都统领。军营中便是他见证了自己和越湛骁的初吻。
这都重焕总领军营中总务,指挥军营中各种杂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雅犹记得当初她和若莹所乘坐的马车上的女孩子们都险些被沦为军妓。
幸而这都重焕的出现,让她们免于被众士兵压在身下的命运。
可现在那马车上的少女们如今又是何等境遇呢玲儿被妒惨死,小英沦为受人指使的阶下囚,随时可能丢掉性命,若莹身心受创,整个人已百孔千疮。而现在的自己也在苟延残喘,因不能为郑氏和若莹报仇而忧心欲绝。
林雅被都重焕带到来怡阁正厅,陆侧妃已然在主位上坐着了。
相较以前更为素净了,随云髻有些松散,略有微丝倾泻而下,髻上未带任何饰品发簪,身上穿着的暗色衣衫倒像是普通百姓人家的衣衫,倘若不是气质使然,任谁也不会将她同堂堂湛王府的侧妃联系在一起。
“坐吧。”陆侧妃幽幽道。
“有什么事快说吧。”林雅不耐道,“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记得陆侧妃在她被冤枉杀死郑氏时曾经替她说话,但也不表示她可以阻止她杀死费卿的步伐。
不行礼,不自称奴,林雅大有漠视一切的凛然。
站在陆侧妃一旁的丫头看见林雅如此没有礼数,便想上前指责,却被陆侧妃按了下来。
陆侧妃轻笑,这是林雅第一次见她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极美的大眼仿佛瞬间灵动起来。
“你所谓的重要的事是刺杀王妃主母吗”陆侧妃轻笑,她年近三十,而林雅刚过及姘,此时的她在林雅面前,更像是一个包容晚辈的长者。
林雅不知道她为何会搅入自己的事,可作为湛王府侧妃,倘若有人意图杀害正妃,她应当是乐见的,至少不会阻止,可现在她为何要在此时出现并阻止她呢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雅并没有说话,看这态势,她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于是径自坐在一侧下手椅子上,低垂着头,静待着。
“现在若莹想必已经被送出王府了。”陆侧妃道。
林雅抬头看向她,疑惑着她如何会如此快的就知道她与越湛骁之间的约定
难道她被掳到此处,越湛骁是知道的想到此,林雅不禁笑自己迟钝,这湛王府里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想必她和若莹被费卿关起来,若莹断臂之时他也是知道的,知道归知道,只在于他想管与否罢了。
林雅苦笑,不管怎样,仍要谢他将若莹送走,可以给若莹一个安身之地,保她安全。
“不知陆侧妃是否还有她事”如果没别的事,就不要再浪费她的时间了。
“雅儿,你可知王妃主母是何人之女”陆侧妃问道。
林雅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她自然知道费卿娘家是忠勇侯府,可她是谁的女儿,又与她报仇有何甘系
见林雅不言,陆侧妃又道,“先皇本为皇帝的第二子,天越以嫡长子为尊,先皇本无权继承皇位,但以先皇的才能是远胜于其兄的,自此朝廷之上便分为两个派系,最终先皇篡位,忠勇侯当年为先皇拼天下,现自然效忠当今皇上,其独女费卿本应嫁给当今皇上,以稳固皇权,可先皇疼爱湛王,唯恐自己两个儿子将历史重演,便将费卿嫁给了湛王爷。”
林雅不屑轻笑,这先皇到是聪明,如此一来,即可以牵制皇帝忠勇侯不得对湛王不利,也安抚了湛王,让他起不得篡位造反之意,奈何都是治标不治本而已,皇帝仍然想杀湛王,湛王仍然想篡位。
“绕了一大圈,以你所言,只是想告诉我不能杀费卿,而你将我掳来是告诉我根本杀不了费卿”林雅冷言道。
“雅儿,以你之力杀费卿谈何容易,何不待在王爷身边,伺机赚取一个杀费卿的机会呢”说完,陆侧妃表情略显凝重。
怪哉,怪哉,林雅不解,这陆侧妃是什么意思她帮助湛王不让自己杀费卿她理解,可她怎么会将自己的丈夫往自己怀里推呢
陆侧妃似乎看出她心中疑惑,便看向自己的双腿,“我自小便有疾患,伺候不了王爷。”
林雅见她瞬间失落的情绪,心想看来陆侧妃并非不喜欢湛王,只不过是个喜欢却得不到可怜人罢了,而她却还要将自己的丈夫拱手送人,那滋味怎么会好受呢
“我深知王爷对你的情谊,倘若你能依附于王爷,自是再好不过的了。”陆侧妃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道。
林雅心里苦笑,王爷对我的情谊但愿他对我有情谊吧,这样若莹可能更安全些。
林雅转念一想,如果真把费卿杀了,恐怕会作为一切动乱的导火索也不可知。
看那当今皇帝也不像个吃素的,到时湛王是胜是败更加不好说了。
她还指望着湛王能保护若莹呢,报仇之事,想必真要如陆侧妃所言伺机行事了。
陆侧妃见林雅神色稍有缓和,想必她是听进去了,“有劳都统领将雅儿送回湛风阁。”
“是。”说着,都重焕向林雅的方向走上前去。
林雅皱眉,暗想这都统领不会又想将她拦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