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早就想给慕容豪那老家伙一点厉害瞧瞧了,要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下山,他准得呕死。
“朱堂主――”
朱刚不顾旁人的阻拦,提着板斧就上去了。慕容豪一声冷哼,“朱刚,这里是武当山,我才一再忍你,你莫当我真的怕了你”
“不怕爷爷更好,免得爷爷打你打得嗷嗷叫,一点都不痛快。”说话间,两人已经对上了。朱刚一把大板斧至少有七八十斤,每一斧头都有劈山开石的力道。慕容豪不停闪避,地上被朱刚的斧头砸了一个个大坑。
“朱堂主功夫果然高强,三十六路开天辟地斧使的当真是霸气雄浑、刚猛强劲。”
“但慕容豪也不能小觑,朱堂主方才一连攻了十三斧,慕容豪到现在连兵器都没露。朱堂主这场仗,恐怕很难打。”
“朱刚太过冲动,慕容豪老奸巨猾,工于算计。朱刚这一阵猛攻,已经掉入慕容豪的圈套了。”
旁边的人低声点评着,场上打得热火朝天。朱刚攻势凶猛,那慕容豪却只是抬抬腿,侧侧肩膀,便避开了朱刚的杀招。朱刚气得嗷嗷叫,这慕容豪无胆鼠辈不敢跟他硬碰硬便罢了,最可气的是他脸上还故意做出一副轻描淡写、你功夫就这么点儿、也不怎么样之类的表情,让朱刚这样的直肠子几乎是打红了眼。
朱刚怒火越盛,攻势也越来越急,坐在左侧的金钟楼也有些担心起来。
朱堂主恐怕不妙。
果然,刚这么想,朱刚一个破绽,被慕容豪给抓住,接连在朱刚胸前拍了五六掌。这一掌击中,将人打飞出去也便是了,那慕容豪却不愿作罢,一掌拍下,不等朱刚飞出去,眨眼之间又拍下几掌,他是存心要朱刚的命。
谢小迹一个滑出,接下慕容豪当胸一掌,一招海底捞月趁势将朱刚一揽,将他带出了阵势,又迅速地滑向了场外。
朱刚在地上噗噗吐着血,谢小迹一连点住几个穴道,才将血给止住。又喂他服下疗伤的丹药,扶着已近昏倒的朱刚坐到了一旁。
“慕容堂主,比武切磋,不需要下这样的狠手吧”
、259 谢小迹不上,我上
259谢小迹不上,我上
“慕容堂主,比武切磋,不需要下这样的狠手吧”天一真人上前一步,看了看朱刚的伤势,面容冷峻地对朱刚道。
“既是比武切磋,总得见高低。怕死的话就不要挑衅,我慕容豪也不知道,威震江湖的霹雳堂堂主这么不经打。”
“你你――”朱刚伤势刚缓下来,被慕容豪这么一激,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慕容堂主这么说,莫非是欺负我霹雳堂无人,晚辈愿意上前讨教,还请前辈赐教。”
说话的是霹雳堂堂主朱刚的儿子朱论,以鸳鸯腿闻名江湖,比起朱刚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朱刚也颇以这个儿子为傲,常对一班老友说他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他的朋友也都道论儿这孩子虎父无犬子,朱刚的霹雳堂后继有人。
“黄毛小儿,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奉劝你还是不要上来送死。”说也奇怪,平日的慕容豪谨小慎微,非常的能忍。遇到比他厉害的对手,喜欢笑着装糊涂。哪怕对方当着他的面骂他的老娘,他也会当作没有听到。
今日的慕容豪极尽傲慢之能事,完全不将这么多的人放在眼里,实在不能说不怪。
谢小迹笑着碰了碰金钟楼的手,金钟楼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温姑娘呢,似乎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见到她。”金钟楼忽然道。
“还别说,我也没看见她。”谢小迹四处看了看,目力所及之处,温书已经不在太一阁了。
“我去找找。”
“这是武当,温姑娘应该没事的。”
“不,谢小迹,温姑娘前些天才与耀武堂结仇。若是碰到耀武堂弟子,恐难善了。”而且金钟楼看这耀武堂,即便在武当山也丝毫不客气。不是破罐子破摔,就是有恃无恐,无论哪一点,对温书都十分不利。
金钟楼出了太一阁,没有确切方向,便随心而行。他走得不动声色。场中又正热闹。一时谁都没有注意,除了对他老大不满的永亲王沈冰奕。
朱论脾气与朱刚大不相同,他为人冷静。不受言语所激。父亲被重伤在前,他这个做儿子的怎能不为他老人家报仇。他也知道慕容豪奸狡多端,父亲就是败在他的冲动之下,他不会再让这小人得逞。
一双鸳鸯腿使的是驾轻就熟、酣畅淋漓。场中只见腿影翻飞,两只腿忽上忽下,时而攻向慕容豪的上三路,下一刻又攻向了他的下三盘。慕容豪躲闪得十分狼狈。这边武林人士都大呼痛快,说朱刚的儿子真是好样的。
就在众人为朱论喝彩的时候,朱论忽然动作一顿,痛呼着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众人一惊,望向跌落在地痛苦抽搐着的年轻人。他的脸上爬满了一层黑色的浓雾,双手紧紧捧着自己的脸。那张俊秀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着。不知如何摆脱。
“论儿――论儿啊――”朱刚声音颤抖,胸口因为愤怒和极致的担忧起伏着。一早便受了重伤的内脏更是频频沁出鲜血。
“好可怕的毒。”一瞬间的功夫,朱论的整个上半身都被黑气缭绕,毒气扩散得很快。朱论忘记了喊痛,也忘记了挣扎,呆滞着双眼,整个人已沦为黑色毒瘴的气体。
说时迟那时快,谢小迹双手捏碎了身旁的茶盏,取出一块碎片往朱论的胸前割去,划开一道两寸的口子。然后双手运劲于掌,狠狠一摧内力,将体内的黑血给释放了出来。
做完这些事后,朱论的脸上虽然还是黑气沉沉的,毒气却已不再蔓延。立即便有两个武当弟子,抬着朱姓父子下去养伤了。
太一阁的气氛诡异安静到了极点,原先安坐在两侧的江湖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围绕在慕容豪所率领的耀武堂周围。
“公平切磋,却暗中施毒,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吧,慕容堂主”天一真人最具长者之风,也有大肚能容之量。然而今日慕容豪的作为,连他都看不过去了。
“慕容堂主,你是武林的老前辈,对方不过是个年轻人,对年轻人总该宽容一些的。你一出手就要这孩子的命,未免也太毒辣了。”谢小迹走到慕容豪的身边,转了两圈,笑着道。
“比武切磋,伤亡在所难免。我们耀武堂专攻的便是毒药,正如你谢小迹的灵犀一指一般,毒药就是我慕容豪的利器。”
这话虽然欠扁,也不能说他没有道理。慕容豪小人行径,已经激起了众怒,今日的事还不知会向哪个方向发展。
“慕容堂主说得有理,谢小迹坐得太久了,也想活动活动筋骨。我就以我的两根手指,来接慕容堂主的高招。不管是毒药还是利刃,慕容堂主随意。”
谢小迹并不是一个喜欢强出头的人,今日这种情形有许多人上场,也轮不到他头上。只是慕容豪下毒功夫老辣,本身的功夫也十分高强,要对付这样的一个人就连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谢小迹也不愿让其他的人犯险,再中了慕容豪的暗算。
再说朱刚是他的好友,他们父子俩接连遇害,以谢小迹的为人,又怎么能容许别人这样欺侮他的朋友
慕容豪目中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转而笑着道“怎么,想打车轮战你谢大侠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不会趁人之危,占人便宜吧我与朱刚交手在先,又与他儿子朱论交手在后,已是力有不逮,这个时候哪怕上来一个阿猫阿狗,我慕容豪恐怕也是斗不过的。当然,你谢小迹要是不怕被武林同道耻笑、天一真人和各位掌门又不介意别人说你们派大压人、以多欺少的话,慕容豪愿意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与你谢小迹大战一番。就算死在谢大侠的传世绝招灵犀一指之下,慕容豪也无话可说。”
这人也忒厚脸皮,明明是自己胜之不武,还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谢小迹口才一流,平时就只有他让别人说不出话来的份儿,何时碰到这种完全哑口无言的状况。
“谢小迹不上,我上”随着话声,一个年轻公子伸出折扇,轻轻格开挡在她身前的人,从后场走了出来。
谢小迹脑袋一轰,真要命,怎么处处不离这丫头
没错,来人正是化身成韩若的汪大小姐。谢小迹方才还在想着这小祖宗跑哪里去了,谁知道她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伤还没好,不会真要自己上吧”在汪玲经过谢小迹身边的时候,谢小迹低声问道。
她要是真敢,他就将这事告诉她老爹,毕竟也只有汪寨主,能说得动他家的那个皮丫头。
“放心,我还有自知之明,这个时候上只是去送死。”
“你知道就好。”
“哼哼。”汪玲刷地打开折扇,潇洒地扇了扇,来到慕容豪前面站定。“本公子实在受不了了,这么多的武林英豪,就你一个大反派在这儿使劲蹦q。要是你有几分真功夫,本公子兴许还能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偏偏你这老儿,用来用去只有卑鄙无耻一招,再不出来,我这双神清锃亮的眼睛可是要被你污个彻底了。”
“臭丫头”慕容豪咬牙切齿,他慕容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何时轮到一个黄毛丫头出言教训
“哎真失败,难道我真的这般有女人味,穿上男装,还掩盖不了我这一身的风华”汪玲此时戴着人皮面具,又是女扮男装,谁都不知道这姑娘原本的模样,也不知道她便是汪家寨那个以调皮惹事著称的汪大小姐。
殊不知,这丫头惹事还在其次,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性子太直了。毫无章法、率性而为。别人顾虑的事完全不在她的考虑之内,什么江湖道义、武林名声,她只做她觉得应该做的事。
跟在她身后的张重觉得丢死人了,他一个男子汉,跟在女人后头就够叫人笑话的了,这个女人还如此自恋臭屁,当真让他一个热血男儿无地自容。
莫云却完全不这么想,在汪大小姐自恋时,还颇给面子地一弯嘴角。他那干净犀利的面容,因为这个笑容,顿时变得无邪了起来。
而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温书,站在一个三岔路前,望着武当山下影影烁烁。一顶红色软轿,由四个身着红色短打劲装的男子飞奔着上了山。这四人轻功极高,抬着一顶轿子,仿佛身无一物一般。脚尖点地,飞在武当狭窄的山道上,不一会儿,就到了眼前。
温书直觉想要后退,但那条腿却跟灌了铅一样,怎么动都动不了。
眼前的情景,竟然有些莫名的熟悉。
隐藏在她的记忆深处,仿佛是一个古老被人遗忘的梦。温书下意识地摇着头,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到。
然后,她亲眼看着那四个红衣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轿子被安放在地,纤尘未起。红衣人单手撑地,朝她跪下。
“属下拜见宗主”
“”
、260 我便是宗主
260我便是宗主
“属下拜见宗主”
“什么宗主”温书惊愕莫名。
四个红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俯着身,跪在地上,态度敬畏。
“宗主,武当是非之地,还请宗主先随属下们离开。”
“要去哪里”
“回神明宫总坛。”
“总坛在哪里”
那名属下终于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道了声“宗主”
“回答,总坛在哪里”温书突然想到,孙玉心嘴里说的那个神秘至极的总坛。神明宫一共有十八个巢穴,他们上次只到过第十三堂,至于其他的分堂则完全不知道,更别论神明宫总堂了。
“平南郡公府。”那属下虽然奇怪宗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宗主在神明宫有着绝对的权威,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谁敢过问宗主之事
温书这次是真正的吃惊了,不,说得上是惊骇。郡公府,神明宫的总坛居然就在温舒住了大半年的郡公府。
“平南郡公府作为神明宫总坛,已经有多久了”
“半年。”时间也对上了,可笑她一直竟未了解这具身体本尊究竟是何许人。世人眼中无才无德、还出尽洋相丢尽郡公府脸面,最后还堕楼而死的温三小姐,谁能想到她隐藏的身份居然是这神秘组织神明宫的首领
如果她真的有留意这温三小姐的事,现如今,也不至如此被动。
“我不是你们宗主,回去吧。”
“宗主――”
“回去”
“是。”和他们说他们也不会相信,还不如直接下命令来得干脆。
“等等”温书忽然喊住了他们,“你刚才说武当是非之地,是什么意思”神明宫的人出现在这里。还堂而皇之地要将他们的宗主给带走,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属下奉蝴蝶特使的命令迎接宗主回总坛,其他的属下并不知情。”
蝴蝶特使。温书想到月幽然口中说起的那个强势闯到明月宫,让整个梨花宫不得不为之卖命戴着黄金蝴蝶面具的人。
孙玉心也说过,在神明宫,唯有四大护法长老和特使才有资格佩戴黄金面具,这个蝴蝶特使在宗主不在的时候,有传代她传令。可见这个人在神明宫的地位非同小可。
而且这个人。还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份。
温书有几件事想不通,这几件事一直萦绕在她心底,让她满心不安。
氤氲的雾气。在脑中袅袅升起。温书觉得自己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世界安静一片,许多的东西也越发清晰。
那个任性散漫,没有七情六欲的温书在慢慢远去,而古道热肠、淡然知性的温三小姐在悄然回归。
这是否意味着,忘忧草的药效变弱了
“温姑娘,你在这里。”金钟楼感觉到了温书的气息。微笑着朝她走来。
“怎么了”温姑娘似乎很不对劲,身上多了一股忧虑还有不安的气息,这一切,都没有瞒过金钟楼的鼻子。
“金钟楼。”温书深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便是神明宫的宗主”
金钟楼愣了愣,嘴角也抿了起来。“温姑娘为何这么问”
“因为就在刚才。我意识到我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她注定有这样的一个身份,那即便她已不是先前的温舒。也无法摆脱这具身体所犯下的罪孽。
她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一想到自己的这双手满手血腥,毁掉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温书的心中便沉重不堪。她没法心安理的告诉自己,这一切不关她的事,她不过是另外一个人。
然而,在想到孙玉心所说的神明宫那些毒偶的惨状,还有宋神医他们可怕症状,都是她这具身体造成的,温书就有些不寒而栗。
温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够造就她如斯残忍的性格
她想,这次回去,她得好好和娘说说温舒的过去。
而现在,是如何终止由这双手造成的悲剧。让江湖人得知,她便是神明宫的首领,那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这一条命为那么多死在她手上的人偿命实在是便宜她了。
但这并不是温书最担心的,她已经不在神明宫了,围绕着神明宫由神明宫亲手策划的阴谋还在不停地拉开序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过去的事已不可改变,她不允许自己的这双手再留下任何的污点,更不允许这双手随意伤害一个人的性命
即便心性大变,温书终归是温书。她的体内没有那些邪恶因子,即便一颗忘忧草,让她一时忘记了过去的许多事。但她的正义心和是非观念并没有消失,相信再来几次都是一样。
自责于事无补,担心也不是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挽回颓势,尽可能地予以弥补。
这或许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命运安排,她既然来到这副躯体,总要为这副躯体做一些事情。
或许是那位温三小姐的做法连神明都看不过去,让那样一个幕后oss以那样窝囊的方法死去,又阴差阳错地让她进得这副身体。
她不会自以为是地将自己化身成救世主的角色,只是,神明宫酿成的悲剧已经太多了,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什么事”金钟楼的声音里有着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如果温姑娘真的是宗主,那她以后会怎么样,又该怎么办
“金钟楼,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欺骗你,还是害怕我会害你如果你真的怕,就离我远远的,我不会怪你。”
温书有些受伤,虽然她并不清楚那个女人和金钟楼的感情,但她也明白,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金钟楼都不会舍弃那个女人。
沾那个女人的光,即便她被孙玉心怀疑,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神明宫的宗主,金钟楼依然对她深信不疑。这些日子,温书少有平静,内心一直处在焦虑不安之中,金钟楼可以说是她唯一安定的力量。
现在,连金钟楼都不愿意相信她了,一种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感觉攫紧了温书,让她不经大脑便说出了赌气的话来。
金钟楼并未在意温书的一时气话,反而凑近了些,伸出手,抚摸着温书的脸。
“温姑娘,我曾经跟你说过,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这句话,并不是说在一天两天,也不是此一时彼一时,而是在你需要钟楼的任何时候。”
“金钟楼”
“不管你是不是神明宫的宫主,你都是钟楼喜欢的人。”
“我这双手,害了许多的人。”
“钟楼相信那些并不是温姑娘的本意,就算曾经是,那也不是现在的温姑娘。”
“你明不明白,那些人死得那么惨,都是这双手害的。孙玉心在说起那些毒偶的时候,你不是皱紧了眉头,你从来都不杀人,却也有想将那些人一刀砍死的冲动吗”
“”
“我是个坏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不管怎么做,这双手染满的鲜血都不会洗清。就算我真的服下了忘忧草,忘记了一切,过去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烙印在别人心头上的伤痕不会消失,要他们如何宽恕这双手的罪行”
若是之前的温书,还能潇洒地挥挥手,这些事是温舒干下的,关她什么事,她才不会找罪受将这些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呢。但承继了一个人的身体,除了她的身份和荣耀,也有她的不堪与罪恶。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她与那个变态的温三小姐全然分割开来,她也能预感到,本来谁都不知道的身份隐秘,很快便会传开了。
她并不是怕被整个江湖追杀,也不是怕承担责任,而是直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背后的阴谋是什么。一个打着她的幌子,她却什么都不知道的阴谋。
神明宫分崩离析了还是背后有人假传她的号令,暗中行事第二点的可能性并不大,除非那个人知道他们宗主的近状,也知道她不会突然之间出来坏了她的事。
这个人是谁,究竟有没有这个人,温书没有一点头绪。眼看着一场灾难即将降临,她将会被那个人推上阴谋的首席位置,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该怎么办,她到底要怎么办如果眼前已是绝境,那她只有闭着眼睛跳下去。
跳下去一股力量传来,支撑住了她几乎全身的力量。
温书陡然睁开眼,金钟楼正紧紧抱着她,用自己全身的力量来安抚着她,暖意包裹,背上的那只手缓慢又轻轻地拍着她。笨拙却又温馨,金钟楼也有如此笨拙的一面,这个认知让温书从刚才钻进的死胡同中走了出来。
“如果温姑娘真的是神明宫的宗主如果温姑娘的双手真的沾满血腥如果温姑娘一定要为自己曾经所为付出代价如果温姑娘的余生注定是一条无常路那钟楼,愿和温姑娘一起”
所以,不要害怕,也不要惶惑,因为有你的地方,我一往无前,无需动摇。
、261 激烈碰撞、阴谋爆发
261激烈碰撞、阴谋爆发
“回去吧。”他一去未归,谢小迹会担心他们。
“让我自己回去好了,金钟楼,你就留在外面。”温书犹豫了片刻道。
“为什么这样说莫非温姑娘担心神明宫的人会借着这次武林大会,有什么阴谋”
“嗯,神明宫的人突然出现在武当山,还堂而皇之,如入无人之境,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我担心沿路的武当弟子,都已经被他们给制住了。”
“那钟楼就更不能让温姑娘进去犯险了,还是我先去通知谢兄和天一伯父,让他们小心防范。”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温书想了想,又道“再说,我若不进去,他们这场戏恐怕唱不下去。”
他们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今日这最后的一幕,还有那个不可告人的计划。又如何会容他们,将之毁于一旦
“我就在你身边,不要让自己冒险。”金钟楼临离开前,这样嘱咐温书。
温书看着金钟楼走远,扬起嘴角,苦笑了一下,转身往太一阁走去。
太一阁战得正酣,耀武堂的几位堂主都上场了,其他门派这边,也派出了几位高手。
耀武堂态度强横,明知道自己与各大门派交手无异于以卵击石,却还热衷于跟大伙儿玩上一玩,实在叫人费解。
慕容豪与谢小迹的对话,因为汪大小姐的强势插入,被迫转入了另一番局面。
场中,莫云正在积极向慕容豪进攻着。他的剑法迅速犀利,每次擦着慕容豪的衣角而过。眨眼的功夫,慕容豪一身锦衣就被他的一把长剑削得七零八落。
在场人士为之大惊,这少年剑法迅速犀利,在江湖上已少有敌手。恐怕是江湖上颇负盛名的天一真人入室大弟子追风剑归旷,在他的剑下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在这样的剑法之下,慕容豪闪避尚且不及,根本就没有机会施以毒手。
“谢贤侄。这个年轻人是谁。为何在江湖上没有听过他的名号”天一真人就站在谢小迹的身旁,看着场中那年轻人的剑法,忍不住问谢小迹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他应人一诺保护那位汪大小姐。事成之后,西门吹雪答应和他比试剑法。”
“哦和西门吹雪比剑”这就更了不得了。西门吹雪被人称为剑神,在剑法上的造诣整个江湖无人能及。能有实力成为西门吹雪的对手。单是这一点,就已是无数习剑之人的荣耀了。
而在谢小迹旁边的其他人,关注的焦点却不只这一个了。
他们更在意的是那位姑娘是什么人,竟然能出动西门吹雪以比剑的要求。让这个年轻人保护那位姑娘
看现在这个情况,莫云很快便能胜那个慕容豪了,既能打击这卑鄙小人。又能替莫云扬名,还真是一石二鸟。
温书便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而随着她走进来,场中的局势立分。
慕容豪仓皇躲闪之下,胳膊受了莫云一剑,就势一滚,滚出了交战中心。莫云收剑入鞘,立在一旁。
这就是莫云与慕容豪的不同,出手犀利,却见好就收,并未赶尽杀绝。
其他几个交战的人也分立两边,戒备地凝视着对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个都在此,我就送你们集体上西天”
慕容豪扬声大笑,太一阁内的人身体一软,一瞬间全身乏力、不受控制地软倒了下去。
谢小迹身体晃了两晃,想要勉强稳住身体,却不及那迷药的效力,也跟着倒了下去。
温书就倒在谢小迹的身后,安静得像个透明人,眼睛却密切注意着四周。
“慕容狗贼,你做了什么”天雷派掌门雷太冲坐在地上,冲慕容豪怒喝道。
“做了什么,你们很快便知道了。天一真人,真是好大的威风,你既然是这群人的领袖,就先从你开始好了。”
慕容豪一步一步地朝天一真人走了过来,笑得狰狞,手中却掏出了一个药瓶。他们筹划了这么久,可就是为了今天。
好戏现在才开始,接下来,还有得玩的。
天一真人撑住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却又在下一刻嘭地倒了下去。
好强的药性,不但内力全失,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别乱动了,中了幽冥神水的人,在三个时辰之内是动都动不了的。”万金陵笑着走了出来,妖娆万千的一笑。“一滴幽冥神水,就能够迷晕一百头大象,何况是你们,白白糟蹋了一瓶神水。”
“金陵,你错了,能掌控整个江湖,别说是一瓶幽冥神水,就是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
“堂主说的是。”
万金陵的眼神却一准对到了温书的身上,温书心中一惊,她该不会该不会
“堂主,比起对付天一真人,这个丫头才应该第一个对付。”
“金陵,不要意气用事,一个小丫头,还不值得本堂主浪费一粒灵药。”他们虽然炼制了许多的灵药,却耐不住人多。像天一真人和谢小迹这种,留着有价值的,他们自然会喂他们服下药丸。
至于其他在这里的人,杀
毕竟,神明宫的灵药不是谁都有资格服用的,更不是什么人都服用得起的。
一颗灵药制成,至少要耗费五千两,这里的许多人,都不值这个价。
“堂主,这丫头绝对值得。就是她,炼制出了永生之门。”若没有永生之门,他们的药物可能还不会这么快研制成功。
“小丫头,别以为不告诉我们永生之门的配方,我们就没有办法。像永生之门这种毒,下在人的体内,就算毒解了,血液里依然会有药性残留。就因为你这个臭丫头,让我放了将近一碗的血,你说我这次要放你多少的血,才能讨回来呢”
“你们需要永生之门做什么”
“永生之门,失去五感,唯独意识犹存。我们恰恰需要的就是控制他人行为,却又不让人失去心智,成为一个傻瓜的灵药。”想要真正地一统江湖,并非要每个人成为俯首称臣的木偶,这样太没有成就感了,失去心智被他人摆动的木偶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最厉害的,他们往日都如正常人一般,譬如天一真人,他依然做他的武当掌门,当他的武林泰山北斗,甚至继续主持他的正义与公理。但只要他们一催动药性,他就会被迷惑,要他下什么命令就下什么命令。这种命令深种体内,当成自己必做的事来执行。并且外表没有任何异状,不会为他人所察。
神明宫和耀武堂也有许多其他控制他人心智让人乖乖听话的药,但这种药一植入人的体内,人便形如痴傻,宛如被他人牵着线的木偶。别人很容易就看出破绽,他们精心培养的木偶也会很快便露出马脚。
而梦魂丹就不一样了,种在人的体内,不启动之时,不会有任何异样。即便启动,那人行为举止皆如往常一般,除了偏执一些,听不进去任何人的意见,智慧与手段都还在,他们将无往不利。
“你既然这么说,那你该知道你们下毒的功夫不如我。”温书有意拖延,也想趁这个机会探听虚实,打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那又如何”
“我随时可以让你死去。”温书轻扬嘴角,笑容如塞外严寒的冰雪,极冷。
“好大的口气,如今你动都不能动,能将我们如何”说到这儿,万金陵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退后了一步,从身边抓了一个人过来。
这人正是易容后的汪大小姐,被万金陵这一抓一拉,身上刚养好的伤口又有撕裂的趋势。
“你要敢妄动,我就捏断这姑娘的脖子。”
汪玲直呼倒霉,这么多的人,怎么偏偏就看上她了,当她好欺负不成
温书冷笑,她笑万金陵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的。
下毒再神,也不可能在一个全然开放的空间里同时将这么多人放倒,无色无味,风向还有药量,包括许多其他的因素,都要考虑在内。否则没放倒别人,自己反而倒下了。何况武林中人,还会闭气。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些因素都考虑到了,能够将这一众高手放倒,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这得是多强的药性
这种药,温书目前是没有的,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