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地
金钟楼并不反驳,他也承认。温姑娘这次是玩大了一点。
不过,温姑娘记不清了,也不知道西门兄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她只是贪玩,不能怪她。他们作为温姑娘的朋友,自然不能看着她被西门若寒一剑劈了。温姑娘不懂得厉害,不代表他们也不懂。
“而你谢小迹,传闻是杀不死的。”
“我同样是人,为何我杀不死”
“你谢小迹有九条命,逃命的功夫更是一绝。顶多被西门兄追上十天半个月,没事的。”
谢小迹已经无力吐槽了。“被西门若寒追上十天半个月,我还能活命”
“西门兄待你与别人终归不同。他会给你留口气的。”
“金钟楼――”谢小迹突然哭了,金钟楼怎么能对他这么狠
这平时打趣他也就罢了,怎么这种会掉命的黑锅也是让他来背
重色轻友的家伙,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金钟楼这么不够意思他这兄弟,是真真要把他卖了。
而且不是卖给别人,还是卖给天下间他最怕也是唯一怕的人。
谁都知道,谢小迹再放肆,再无所顾忌,在一个人面前,他却得乖乖的。这个人就是西门若寒,再给他小胡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心思动到西门若寒头上去。
但这次,谢小迹认栽,因为他最好的兄弟为了个女人,要献上他的“鸡头”,怎能不令他心伤
比起西门若寒随之到来的寒剑,金钟楼的“出卖”更让谢小迹痛心疾首。
误交损友,天下人都道谢小迹是金钟楼的损友,殊不知,金钟楼才真真是谢小迹的“损友。”
等等,谢小迹突然反应过来了。
“既然一定要有个人为三小姐背黑锅的话,金钟楼,你为何不来背你岂非比我更合适”喜欢温书喜欢得要命的人是他金钟楼,可不是他谢小迹。
金钟楼居然还是那副镇定的样子,丝毫没有被他的问题难倒。“谢兄看我像是个会偷剑的人吗”
不像,当然不像,明月堡的六少爷,有无垢公子之称的金钟楼,会偷别人的剑,那皇帝就是个采花贼了。
“难道我就像个偷剑的人”谢小迹鼻子气歪,他脑袋抽了,才会去偷西门若寒的剑
“你谢小迹的确不是个会偷剑的人,但却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喜欢恶作剧的谢小迹,难免有一天不会将心思动到西门若寒身上。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就连谢小迹都无话可说。
“所以,金钟楼你是铁定了要我背这个黑锅是吧”这兄弟不用做了,谢小迹决定找个地方隐居,终身不再踏出山门半步。
这个江湖,实在太叫人桑心了
“谢兄,温姑娘挺可怜的。”
谢小迹心想,我就不可怜我比小魔女还要可怜,她有什么可怜的,闯了什么祸,都有金钟楼这个家伙为她收拾烂摊子。收拾烂摊子就罢了,偏偏他还是遭殃的那一个。
谢小迹恨哪,这兄弟做得好好的,怎么金钟楼就成了别家了,怪不得谢小迹心里不平衡了。
要搁着谁,谁也不平衡啊。
温书还在吧吧地吃着面,他们的对话,她也没听进去几句。金钟楼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温姑娘自从醒来后,总跟不上状态,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一般是不听的,除非那个人说话的对象正是她自己。
但这句,恰恰钻入了温书的耳朵里。
“可怜,你说的是我吗”
“”几个大男人愣住了,该不该激动一下,温姑娘终于听进去他们的话了。
“我哪里可怜了”
“”
“我最讨厌别人可怜我了。”
“”
“我是最厉害的,要可怜也是别人可怜。”
“温姑娘,钟楼并非这个意思。”金钟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想温书误会了,他所说的可怜并非是原来的意思,只是得罪了西门若寒的人,难免会被打上这个标签的。
“他才可怜――”温书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谢小迹。“他都快哭了,你好坏。”
温书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控诉,似乎在责怪他怎么可以欺负别人。
谢小迹整张脸都僵住了,本来倒想哭两个来着,但被温书这么一指,面子都快掉光了,哪里还哭得出来。
不过金钟楼居然会被人当成坏人,谢小迹得意地勾勾嘴角。方才他还觉得自己的确挺可怜的,现在嘛,最可怜的就不是他了。
金钟楼怔了怔,随即笑得无奈,“温姑娘说笑了。”
被人说成是坏人,倒是有些新奇。只是出自温姑娘的口中,金钟楼一时还真有些接受无能。
那现在事情要怎么办
剑还还不还了,他这黑锅还要不要背了
其实吧,帮温书背个黑锅,如果能救她一命,谢小迹也是愿意的。这个人要是换成别人,那真好说,换成西门若寒麽,谢小迹这个大虾也不禁腿软。
西门那家伙,真要动起手来,是不会手软的。到时候,也不会管他们的交情,谢小迹似乎已经看到死亡在朝他挥手了。
“这剑还是我去还吧。”温书起身,很够意思的道。
“温姑娘,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能冲动。”这要是被西门若寒抓个现行大家想都不敢想。就连不喜欢管闲事的金玉楼,都伸出手来阻止了。
“我没冲动,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么能让别人来替我背黑锅。”
“好气魄”谢小迹太佩服她了,冲她竖起大拇指。温三小姐忘事这么长时间以来,就这句话最得谢小迹的心。
“别夸我,我也是看你可怜,把眼角的泪擦干净吧,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像什么样子。”温书拍拍谢小迹的肩膀,淡定地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
“”大堂里寂静如死。
过了半天,传来金钟楼带着愧疚的话语。“谢小迹,我真不知道你会如此,罢了,今日是我对不起朋友。”
说着,金钟楼摇着扇子走了,那不时抽搐的嘴角和略显凌乱的步伐,怎么看怎么奇怪。
金玉楼也份外同情又状似安慰的拍了拍谢小迹的肩,跟着走了。
独留谢小迹,站在大堂中,缓缓、缓缓伸出手,拂上了自己的眼角――
、224 “剑神”与“花仙”
224“剑神”与“花仙”
温书和金钟楼一行刚踏进汪大小姐的房间,一股逼人的剑气直扑而来。
温书只觉得身子一轻,被金钟楼揽到了身后,而房中,两个交战的身影来来回回已经走了近百招。
西门若寒出手凌厉,金钟楼矫若游龙,飘洒如风。
西门若寒以指为剑,光影乍寒,每一指都指向金钟楼周身要害,其速度之快、力道之猛、气势之凌厉,让人胆寒。
早闻飘雪山庄的庄主剑术以至化境,能够以指代剑,直到今日,他们才真正见识到。他以手指刺出的每一剑,不亚于他手中剑锋七尺三寸、净重七斤十三两的乌鞘寒剑。
加上近身缠斗,以指作剑,可比长剑要好施展许多。
但花满楼呢他虽然目不能视,武功亦是深不可测。就连谢小迹,也探不出金钟楼的深浅。因为就在你发觉这已是金钟楼的极限之时,他下一次总能打破你的认知,变得越发的神秘莫测起来。
金钟楼就如同谢小迹,是个可以想象至无限高的高手,却很少能有几个人能逼出他们的真实水平。他们通常时候是无害的,武功也不是他们的代名词。谢小迹的聪明,金钟楼的乐观心性,这些人性的光辉比起他们的武功还要耀眼。
而西门若寒则不同,他本身就是一把犀利出鞘的寒剑,他那不可一世的孤高剑法,已经让他成为江湖上的一座丰碑。没有人会去质疑他的实力,更没有人敢去质疑他的实力。
提起他,想到的往往不是他这个人,而是那妙绝天下的剑法。还有他如冰雪一般的气息与风采。
他的名字,带来的是敬畏和恐惧。
西门若寒每刺出一剑,金钟楼都堪堪避过。手中的折扇与手指相接。发出铿铿之声。一个凌厉无比,一个举重若轻。房中,只能感觉到白色与碧色相辉,桌子椅子统统炸开,飞成了木屑。
温书看得是目瞪口呆,心想着那大冰块与坏人功夫这么厉害,嗖嗖嗖地打得真过瘾。
谢小迹紧张地看着正中交手的两人,想上前阻止,却也知道西门若寒若动起手来。除非他自己停手,否则谁也阻止不了。
而金玉楼,则顾不上那么多,六弟虽然厉害,对方毕竟是西门若寒。除了叶倾城,天下间谁能与他一争高低
谢小迹拉住他,“金兄,你现在过去,金钟楼会分心的。”高手对决,但凡有一点分神。那都是致命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吗”金玉楼是个多么自信悠然的人哪,这会儿却急得红了眼。
这金家几个兄弟。最护的就是这个六弟。看到金钟楼有危险,他还不如自己去跟西门若寒交手呢。
“金兄先不要着急,待事情真的不可收拾时,我们再去阻止不迟。”他相信金钟楼,也相信西门若寒。
他们是朋友,虽然是淡淡的君子之交,但彼此欣赏。甚至在谢小迹看来,西门若寒待金钟楼比待他还要好些,因为像金钟楼这样的人。是谁都不忍心伤害的。
当然,这句话似乎在变相承认。谢小迹是一个欠虐的家伙。也无怪乎一个个都打他胡子的主意,乐衷于看他吃瘪了。
金玉楼果真停了下来。焦急地注意着场中的情况。
金钟楼一个旋身,折扇交到左手,袍袖如飞云般挥出,直袭西门若寒面门,这招正是金钟楼的成名招式“流云飞袖”。
西门若寒并指为剑,一道剑气向金钟楼的袍袖击去。这袍袖却似有自己的意识,舞得如云随风,只闻呼呼之声,踪迹不可琢磨。
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本是妙事。西门若寒被人尊为剑神,时常感觉到独孤求败的痛苦。能见识一下武林中久负盛名的流云飞袖,他也乐意得很。故而招式变缓,变指为掌,与金钟楼交起手来。
西门若寒出手之快,已达江湖顶尖水平,这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而金钟楼呢,他虽然没有西门若寒快,但他胜在招招浑然天成,出手清淡,行云流水,飘忽如拂柳。
西门若寒招式逐渐加快,已经有许久,没有人能让他这么认真应对了。
金钟楼一个变招,身体猛然前倾,灌注着身体大半的力道,执着折扇的左手也朝西门若寒挥出。
流云飞袖交替着使出,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右手的流云,偏重轻盈。而左手的流云,力道尤为突出。金钟楼并不是一个左撇子,左手居然能拥有这样的力量、这样敏捷的速度,可见他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西门若寒居然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也只有傲霜城的城主叶倾城,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
尽管他俩至今未曾一战,但总有一天,他们之间会分一个高下。他们是命定的对手,也是彼此认定的唯一能让自己倾尽全力、以命相博的宿敌。
但让西门若寒没有想到的是,温润如玉的金家六公子,体内竟然有这样强硬的实力。
他开始变得郑重起来,剑光料峭,指意森然,金钟楼的全身被笼在剑光之下。如龙吟九天,光芒璀璨。
这样光辉璀璨的剑法,又有几人能见到
金钟楼只感觉到全身被剑光所制,身体的动作和反应都变得缓慢起来。他虽然避过了西门若寒指尖刺来的每一剑,身形却有些凝滞。西门庄主不愧是用剑第一人,只有和他交过手的人,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这样可怕的剑法。
然而,他不能在这里落败。不管是为了温书,还是为了西门若寒这个难逢的对手。
金家六公子从来就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他不过是尊重自己的对手,而西门若寒无疑是一个值得任何人尊重的对手。
西门若寒也暗生佩服,他已经感觉到金钟楼的身形开始凝滞,但他一连攻去五十四剑,都被对方挡下。
闻声辨位,流云飞袖。这大概就是闻声辨位了,不管他从哪个角度出招,也不管他的招式如何变化,对金钟楼都无甚紧要。就像打网球一般,只要知道球的落点在哪里,具备了自身的力量,就能拦下对方的攻击,免被对方得分。
闻声辨位也是同一个道理,哪怕金钟楼的动作开始变缓,哪怕面对西门若寒那强大的气息与深厚的内力,他体内已经气血翻腾。但他的耳朵还在,他的耳力依然灵敏。
谢小迹曾经说过,你如果无法让金钟楼变成一个聋子、一个没鼻子,甚至失去五感之人,那你就休想真正地战胜他。
这从某一点也说明了金家六公子强悍的实力与毅力,以往金钟楼虽然也会落败,那只是因为他太过善良,太过爱护别人而很少想到自己的关系。
而一旦金钟楼拼尽全力,那种情形就连最了解金钟楼的谢小迹,都无法想象。
这场比斗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金玉楼面色凝重如寒霜,紧盯着场中的情况,决定随时冲上去替下他的六弟。
谢小迹也已经准备出手,他不能让金钟楼伤在西门若寒的手下,哪怕为此要被逼着跟西门若寒打一场,他也只有认了。
一声闷哼,从床上轻轻传来。声音那般轻微,却逃不过在场这些高手的耳朵。
战斗一瞬间戛然而止了,停得突兀,也停得莫名其妙。
两道身影交错,在看清场内的情形时,金钟楼已经站在了西门若寒的位置,而西门若寒站在了金钟楼的位置。
金钟楼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金钟楼。”谢小迹走过去,金钟楼冲他摆摆手,将一口混乱的真气压下,暗暗为自己调息。
“哎”一声叹息声,是金玉楼。
“五哥。”金钟楼抱歉地看着他,他又让他为他担心了。
金玉楼什么都没说,他何尝不知,他这位六弟外表看起来温润,其实最是倔强。他一旦认准的事,牺牲再大也在所不惜。
最后却也只是道“不是说让谢小迹背黑锅的麽,怎么自己拼上了性命”
“事情太紧急了,忘了还有这茬。谢小迹,你逃过一劫。”金钟楼笑如春花,那笑容在甫经大战后,变得越发地耀眼。
温书不知怎么的,在看到金钟楼那样的笑容后,无波的心口缩了缩,那涩涩的痛令她皱紧了眉头。
“温姑娘,你没事吧”金钟楼一直都没听到温书说下,心里有些不放心。
直到这时,他关心的人还是温书吗
谢小迹和金玉楼两人对视一眼,摇头,看来这回金钟楼是真的动情了。
温书还没有想到刚才那一瞬间的心痛是怎么回事,看到金钟楼在和她说话,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扶着他的胳膊。
“坏人,你是不是很难受”
“不,坏人一点也不难受,坏人只会让别人难受。”金钟楼居然还很好兴致地与温书开起了玩笑。
而西门若寒,自停下动作后,眼睛便紧紧盯着床上。
汪大小姐,慢慢睁开了眼睛。
、225 苏醒
225苏醒
“咦,她醒了诶”温书惊喜地伸出手指,指着床上刚刚睁开眼的汪大小姐。“看来那个药效果还是不错的麽。”
金钟楼和谢小迹看到昏迷的人终于醒了,也都高兴地围了上去。
“谢天谢地,汪大小姐,你总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该买副棺材将你装进去,然后去向汪寨主请罪了。”谢小迹嬉笑道。
“无论如何,醒了便好。”这个温柔的声音,当然来自于金钟楼,“汪大小姐方醒,可还有哪里不适”
而床上之人,怔怔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现在在哪里,而自己又是怎么了。
“你们现在问她,她也不会知道,人还愣着呢。”温书钻进去,看了看床上的人,举起一只手,“这是几,美人”
汪玲缓缓转动眼珠,视线凝聚在温书身上,浩瀚静止的烟波睁大了些许,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开口。
谢小迹觉着不对了,“三小姐,汪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何一句话都不说,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显得很茫然。
“安啦,她没事的,受了重伤,又在湖里泡了那么久,还晕了这些天,脑子再清楚的人都有些混乱不清了”温书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什么湖,我怎么忽然说起湖来了”
金钟楼也留意到了,温姑娘并不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她都有印象,只是许多记忆都没有头绪,混乱成一团。谁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自己冒出来,想起一些以前的事。若能将记忆的那一团乱麻梳理清楚,或许温姑娘能想起以前的事也说不定。
床上的汪大小姐,目光正在游离。不经意间,一抹如清雪般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西门若寒也在看着她。冰雪的清眸中不含一丝温度,却是少有的专注。
这一眼,仿佛两年前,飘雪山庄外,那个冻僵的小丫头在睁开眼的那一刻,一瞥眼间扫到的那个孤寒高傲的身影。
记忆的洪流在不停的穿梭,汪玲望着眼前的人,视线越发变得模糊。慢慢地又闭上了。
西门若寒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汪大小姐――汪大小姐――”谢小迹碰了碰床上的人,没有动静,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他的眼力和判断告诉他,汪玲这是“她睡着了。”
金钟楼无奈地摇摇头,“汪大小姐还真是没变呢,一醒过来就想着睡觉。”
“她就是这样的人,命可以不要,觉却不可以不睡。”谢小迹似乎对汪玲很没有办法。只是,看着抱着剑倚在门边的西门若寒,若有所思道“都看到西门了。还能睡着,这小丫头,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想梦醒,于是就干脆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不得不说,谢小迹实在是很了解汪大小姐。
“现在要怎么办,难道就在这儿等着她醒过来”温书打了个呵欠,“我看她这一睡,没有两三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要等你们等着吧。我回去睡个回笼觉去”
温书打着呵欠伸着懒腰走出房,还没走出房门。一道白影一晃,堵在了她的面前。
“西门兄”金钟楼见状。闪到了他的面前。
“你要阻拦我,金钟楼”
“西门兄,温姑娘贪玩,犯了你的忌讳,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还请你看在温姑娘不记事的份上,原谅她这无心之过。”
“是啊,西门若寒,三小姐她自从醒来后,就变成这副样子。什么事都不记得,什么祸都敢闯,她要是知道你是谁,是绝对不敢拿你的剑的。”
谢小迹这话,真不知道是在帮温书,还是在害她。西门若寒是什么人,怎么能够允许别人拿他的剑谢小迹特意提及这事,要是一般心胸狭窄的,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可是西门若寒不是别人,更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相反,自他学剑以来,这还是第一个人能从他手中夺得寒剑。老实说,他心里还真有几分佩服温书的本事。
金家六公子金钟楼,虽是个善良仁慈之辈,这么护一个人,也并不多见。他与金钟楼认识有几个年头了,彼此虽是君子之交,但对朋友的事,西门若寒并非一点都不关心。
“只要她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饶过她这一次。”西门若寒当然不会杀她,至于理由,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想到。
西门若寒本就是一个奇怪的人,他做事往往没有什么理由,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或许是因为温书不是一个坏人,她那手医术还有一些作用。或许是因为她是谢小迹和金钟楼在意的人,留着她会有趣得多。最重要的是,他先前的一击已经被金钟楼阻止了下来,他愿意为了她与他一战,便已洗清了温书的罪过。
金钟楼一喜,看来这事并没有转圜的余地。
“西门兄请说。”
“你,是如何拿到剑的”这句话他是在问金钟楼身后的温书,温书虽然很奇怪,为何这个坏人和小胡子要那么忌惮大冰块,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虚心”向她请教了,她也不介意解答一下他的疑惑。
“这个问题麽,很简单。”温书从金钟楼身边绕了过去,来到西门若寒的身前站定。
谢小迹抚额,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敢和西门若寒靠这么近,温三小姐还真是,哎
“我观察到,你夜晚的时候站在对面,看着这边的房间,我就猜想着你一定会忍不住过来看看。”
西门若寒皱眉,听到这样的话,并不能叫他开心。没有人高兴自己的心思会被人察觉,何况这人还是西门若寒。
不过,这也让西门若寒渐渐意识到一件事,他对那头在和他对弈过程中都能睡着的绵羊已经投注了过多的注意力。
这不是一件好事,西门若寒直觉地感觉到,但为何心里却又有一丝隐隐的兴奋心里思量着这些,面上却是纹丝不动,仿佛冬日里凛冽的风吹过湖面,荡起一圈细细的微波。
“我也并没有动什么手脚,只是在房内点燃了催眠安神的檀香,这种檀香很常见,谁也不会觉得它有什么问题。”也正是如此,才不会引起西门若寒的直觉,要是房里有什么毒烟迷药啥的,又如何能瞒得过西门若寒,一开始便被他察觉了。
“若是常人闻了,顶多便是睡一觉。武林高手闻了,都不至于会有什么效果。但是你闻了麽,情况就大有不同了。”
温书丝毫不知眼前的人是个多么危险的人,很开心地说着她的发现和结论,似乎颇为自得。
金钟楼苦笑,或许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看到温姑娘不同于寻常的表情和样子。
庆幸的是,西门兄并未与温姑娘计较这事,这让屋里其他的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谢小迹忽然道。
“谢小迹,你明白什么了”金玉楼问。
“我知道为何三小姐说西门若寒闻了那檀香,情况就大有不同了。”谢小迹不等他们开口,接着道“西门若寒因为常年饮用千年神泉的关系,百毒不侵,也没有药物能对他产生作用。然而这檀香却不一样,它只是勾起人体内的疲乏和困倦,西门因着帮汪大小姐取天山方芡芝,连日赶路,耗了不少的心神与体力。来到这房中,闻得檀香,心神放松,慢慢地也就入眠了。”
“小胡子挺聪明的麽,完全答对了。不过他就算睡着了,那剑握得还真紧呢,我掏啊掏,掏啊掏,可是掏了好久才将那把剑从冰块的手中掏出来呢。原本以为是多么好玩的东西,结果冻死我了,比冰块本人还要冷唔唔”
温书还要说,却被金钟楼捂住了嘴巴。
“对不起,温姑娘,钟楼失礼了,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再说下去,西门兄刚灭下去的杀意,又会再次涌起来的。
“唔唔”我还有一点没说呢。温书挣扎着道,似乎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
谢小迹看温书的眼睛老是在西门若寒和汪玲身上打转,也反应过来,和金钟楼一道,将温书塞到了屋角,两个人重重挡着她,不让她再闹腾。
谢小迹的确说对了,不过他却是少说了一点,若单单只是因为疲倦,西门若寒还不至于会睡着。
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汪大小姐已经脱离了危险,随时都会醒过来。心中的一块大石放下,汪大小姐就在旁边,他可以放任自己安然睡去。
可惜的是,西门若寒这些年,唯一一次这么放松,竟然就被温书钻了空子。
还真是让人咬牙的家伙,谢小迹之所以不说这个,当然是因为有西门若寒在,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口。
西门若寒却是明白的,有些事他原本没想过,被温书这么一点,焉能不明白。
握紧手中寒剑,西门若寒淡淡扫了温书一眼,踏出了房间。
、226 大事将至,速来
226大事将至,速来
汪大小姐醒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里已经等满了人。他们知道她今天早晨会醒来,于是在这里等着她。
“睡饱了”谢小迹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笑觑着她问。
汪大小姐想要张开嘴,却发现喉咙因为多日未开口,显得干涩无比,遂点了点头。一一环过众人,唯独少了那个人。
看来昨日,真的是做梦了。
汪大小姐耷拉着小脸,那模样好不可怜。谢小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道破,只是坐在床前,摸着汪大小姐的脑袋,“没事了,好好休息,养好伤,你又会是那活蹦乱跳的汪大小姐了。”
“谢小迹说得没错,汪大小姐这几日可得乖乖听温姑娘的话,把身体养好。”
“这次大小姐你真是九死一生,好在我们的汪大小姐福大命大造化大,是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金钟楼和金玉楼两兄弟也纷纷叮嘱道。
汪玲勾了勾嘴角,“那是,我命大得很,别人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话刚说完,谢小迹就点了点她的鼻头,“刚清醒就得意起来了,要不是冰块,你这回可真的就回不来了。”
其他一干人也俱是好笑,若是旁人,经此大劫,一定会“收敛”一段时间。也只有汪大小姐,刚捡回一条小命,就敢这么得瑟。
汪大小姐突了突,“冰块是谁”
“你昨晚已经见过了不是吗”谢小迹好笑着问。谢小迹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的,一直将她当作自己最为在意的妹妹看。他有许多的红颜知己,这些女人多多少少都与他有点关系,或者喜欢他,或者与他有过一段情。只有这位汪大小姐。自始至终与谢小迹就是朋友之交。
谢小迹也不确定曾经是否喜欢过这丫头,他喜欢过许多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都有过。汪大小姐显然是个可爱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谢小迹本来也应该喜欢的,尤其是他们俩人之间那种类似欢喜冤家的关系。
就连汪寨主。要不是谢小迹太过风流的话,他还真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要知道谢小迹这样的男人,不但讨女人欢喜,也讨许多男人喜欢。
但汪大小姐,与谢小迹玩归玩,闹归闹,却从没有半分喜欢他的意思。后来谢小迹才知道,在汪大小姐的心里。早就有一个人了。
那个人她甚至没有见过,唯一肯定的是,汪大小姐心中的理想人选不是谢小迹。
自高升客栈汪大小姐道出两年前飘雪山庄一事,谢小迹方知,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小丫头,早已在心里喜欢上了那个孤寒高傲的剑神。
这种感情很淡,甚至不能称之为爱情,顶多是小丫头的崇拜,敬仰。然而一个男人,如果不能让一个女人发自内心的崇拜你、敬仰你。你又如何能保证她会真的爱你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可能会因为怜悯和同情而爱上一个女人。你就可以断定,那种爱绝不是真实的。也绝不可能长久。而女人的情感是奇怪的,你若得不到她们的尊敬,也得不到她们的爱。
何况汪大小姐虽然是个小迷糊,却是个认死理的人。瞧她刚刚那失落的小样子,是认准那冰块了。
“谢小迹,你说真的”汪玲攥紧谢小迹的衣袖,“是西门庄主救了我”
“嗯,不是他还有谁”谢小迹一拍她脑瓜,“西门若寒昨晚还来看你的。谁叫你不争气,刚醒就又睡着了”
“人家还不是怕在做梦麽”汪玲嘟着嘴。心里悔恨得想哭。不过换个方式想想,她就算这会儿见到了西门若寒。也不知道说什么。与其到时尴尬,还不如不要见的好。
“好了谢小迹,你就不要再欺负汪大小姐了。”这一会儿又拍脑瓜又刮鼻子的,汪大小姐虽因念着西门若寒没跟他计较,金钟楼这个大好人可就看不过去了。
“谢小迹,你噗哈哈咳咳”汪玲刚要笑,胸口便是一痛,捂着胸口不敢再笑。然而一看到谢小迹光溜溜的脸,她憋笑又憋得很辛苦。
“笑,还笑,你当我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救眼前这个小没良心的,他谢大帅哥要牺牲到这个地步
“汪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