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才行。否则就会筋脉逆行,爆体而亡。
此刻一听,那蛊虫竟是早就苏醒了,这让他如何不变色。当即就要出去,不敢跟顾晋文再同处一室。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他现在还有未竟的心愿,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谷主请放心,本来这蛊虫醒了我是没法的,但是眼下你们把天心蛊最怕的两样占齐全了,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这法子有些凶险,我还得做些准备才行。”
琉夜笑着拦了金大川,又从怀里掏了两个玉瓶儿出来。一瓶给他,一瓶给顾晋文“这药拿回去,你们一日三粒,七天之后,再到城里我的住处来找我,我自有法子帮你们解蛊。”
一听真有解法,金大川喜不自胜,赶紧的就接了药瓶儿要往回去“走走走,别在这里打扰小夜准备了,七天之后你记得派人来叫我们啊”
说完,也不管琉夜脸色如何,拖着顾晋文就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还嘀咕“唉,也不知道我那老实巴交的表弟有没有受你们家人的欺负”
顾晋文顿时黑线,以前没觉得自家这个师父这么犯二啊,怎么现在越发的感觉他是个孩子呢
就在两人急匆匆往家赶的时候,顾府里已经闹得剑拔弩张了起来。田文俭一家简直是叹为观止了,觉得帮谁都不好,最后在落落的提议下决定闭好院门――专心听着完事。
“我不管那就是我的儿媳妇我已经认定了爹您看不惯就别看我儿子的婚事我这当娘的怎么就不能作主了再说了,我那儿媳妇可是经了皇帝批准的,您难道还想让我儿子背个违抗圣命的罪名”
徐闵兰一火起来,那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只见她一叉腰,什么贵妇风范都不要了,竟是显得比王熙凤还要泼辣几分。
“你你这个孽障真是丢我们顾家的脸当初我就不同意你进门现在果然是这样,祸害完我儿子,现在还要来祸害我的孙子”
都说老小老小,这顾老爷子还真的是越老越小。他气得浑身真哆嗦,猛地把拐杖往地上一顿,颤抖着嘴唇就开始掰旧帐,掰得徐闵兰越发的火大。
“哼瞧不起我怎么了瞧不起我,没我祸害你儿子,你现在还有没有孙子都是两说呢”她把眉毛一挑,毫不示弱,论起嘴皮子来,她相信十个老太爷也对不上一个自己。
“夫人,你就少说两句好吗还有爹您也真是的,当初要娶闵兰,是我自己的事儿,干嘛说她祸害咱家”要说顾老爷子看不上徐闵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每回吵架他都夹中间,帮谁都不是。
、第154章 议亲
这下把他给急的,头上汗都冒出来了。那心也是砰砰砰一路狂跳,但是两人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又对上了。
“哼我们顾家可是一门三公的清贵世家怎么就没有孙子了你意思是我其煌还娶不到老婆了”老爷子气得青筋暴跳,也亏得他心脏好,要像顾晋文父子一样,早就倒地不起了。
“哼哼,爹您吹大话也得打打草稿吧”徐闵兰气得眼圈子都红了,啪啪地把桌子拍得山响“当年要不是娘的身子不行,何至于就生了其煌一个其煌的身子又何于这么差”
这下戳到了老爷子的痛脚,他脸色顿时一变,“哼当年我瞎了眼才会同意你这无知村妇嫁进我们家看你现在行事说话哪一样不丢人真真是没的带坏了我的儿子孙子要不是现在你爹娘俱死,不然,我还真要请他们前来看一看,这就是他们教的好女儿”
“怎么许您当年任性,一定要娶自己心爱的人,现在到您儿子,孙子就成了罪过过错了啊”徐闵兰的声音有些哽“当年本想着,爹是个重情的,我虽然出身低些,但是好歹这么些年下来,没有感情也有些面子情了,可是现在看来,竟不是这么回事儿”
说着说着,她那泪就流了下来。她是真伤心,当年她跟顾其煌碰上的时候,自己也没想过他有这样显赫的家世。当时本来是想放弃的,可是顾其煌不肯,硬生生拖着病体在她家耗了半年,更是同自己讲了当年老爷子跟她娘的事儿来,她这才放下了两人家世差距的成见,决心试一试。
本想着顾老爷子当年能力排众娶了一个有心疾的心爱姑娘回来。想来也是个重情的人,想着这些年就算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石头心也能捂热了。
没想到这回话里话外。老爷子透出来的意思竟还是后悔当年两人的婚事,而且还扯到逝者身上去了。这话就有些过份了。
她这回是真觉得伤了,一边抹泪,一边冲着顾其煌撒火“我这就回去,就算是我娘家人已经死光了,我也要回去这家,你们谁爱当谁当去”
说着,她啪地甩开顾其煌的手,转身就要走。偏那个老小的老爷子还在那里闹腾“哼你走就走可别想着能带走我们顾家一根针你当年嫁进来时那嫁妆寒碜的”
徐闵兰顿时火了,唰唰地就拔了头上的簪子珠花等物,又跳着脚要下人去把当年她的旧衣找出来,说要换上回家去。
这下顾其煌是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他这个爹自年前症出臆症之后就有些拎不清,因为老爷子好面子,家里就谁也没说过。可没想到今天就爆发了,还当着外人的面,就闹得这样狠。
他心里突突跳着,拉了这个那个跑了。拉了那个这个又不高兴了,一时只觉得手软脚软,声音都没力了“夫人。你先消消气,听我说。爹你少说两句”
偏这时候顾晋扬又跑了进来,被院子里紧绷的气氛一吓,哇哇地就哭了起来。
他心里一急,一口气就接不上来“谁谁让你们把小少爷放进来的还不快把小少爷带走”
家里自他开始,就都有心疾。平时大家都会注意不会刺激到了,可是今天徐闵兰实在是被气得狠了,竟把这一茬给忘了个干净。
这会儿看自家丈夫脸色开始泛青,这才心里咯噔一下反应了过来“其煌。其煌没事吧赶紧歇下顺口气,我不吵了不吵了还不行吗”
眼见着顾其煌只顾着大喘气儿说不出话来。徐闵兰吓坏了,声音里都带了哭音。而一边的晋扬也不闲着,一直大哭“我不要娘走,娘别走”
他刚刚进来,就听到老爷子要赶他娘走,小孩子一时吓住了,抱着老爷子的腿就是一通哭。他又有心疾,虽没犯病,但一张小脸也憋得通红。
院子里一时闹腾得不可开交。
落落躲在院子里听着,突然就觉得有些头大,这孩子这样哭法,心脏又不好,当心一会儿出啥事儿。
这下她再也听不下去了,赶紧的跟爹娘嘱咐了两声就出门劝架去了。
“老爷子您快别生气了,看扬儿吓的,当心一会儿哭出事儿来。”她一把搂过哭得小脸通红的顾晋扬。
看着老爷子嘟哝着嘴,一副小孩子样儿,她的心里不由犯了嘀咕――总觉得这老爷子怪怪的。
不过好在之前在白水镇时,两人玩得也熟,被她抱起来倒也没闹。只含了眼泪可怜巴巴地抽抽“不要娘走不要赶娘走呜呜”
“好了好了,不会了啊来来,姐姐带你去吃糖。”说着,落落就把人带着下去了,同时冲徐闵兰一使眼色“徐姨,老爷子不过是说气话,您别当真。”
“气话我还真不是说的气话,我还真就是真话,你赶紧的给我走我老顾家没你这样儿的”
“爹”
顾其煌突然一声暴喝,截断了老爷子的话“您成心想气死儿子是么”又转头看向唯唯喏喏的下人,脸上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老爷子这两日是不是又没有按时服药”
“那个,我,”说来也怪,被顾其煌这样一吼,老爷子原本堪称嚣张的气焰顿时委顿了下来,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吃药”落落同徐闵兰面面相觑,老爷子看起来中气十足,红光满面的,怎么要吃药
再看一眼老爷子被儿子吼后,瞬间变得委屈可怜的脸色。
落落心里有些明白了过来,她按了按徐闵兰的肩膀“徐姨,您消消气儿,老爷子应该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气你的,他,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啊”
徐闵兰愣愣地看看明显情况不大对劲的老爷子,再看一眼一脸头疼的夫君,心里起了丝狐疑。
“其煌,咱爹”顾其煌头疼地挥退了下人。
一看这架势,落落赶紧也要跟着走,没想到被他一下叫住了“落落不是外人,留下吧。”
听他这口气,落落明白了过来。再看眼一脸惴惴不安的老爷子,不由叹了口气“等我大伯回来,让他帮看看吧。”
“我也是这意思,可是我爹他好面子,清醒的时候从不肯让人号脉,而且如果趁他不明白的时候请人来看,又总怕他醒了发火。”
徐闵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觉得荒唐起来“爹他是病了”
在她的印象里,顾老爷子始终是强势且硬气的,此时乍然发现这样强势的硬汉派也会生病,难免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是的,你去白水镇之前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爹他一直好面子不肯看大夫。加上晋文那边又凶险,于是就拖到了现在,看样子,只怕是得了痴症了。”
“我不看大夫好好的看什么大夫那药又苦又难喝的”说到这里,顾老爷子突然又发起脾气来。
先前不明白缘由,总觉得老爷子的脾气来得快且古怪,还以为是因为对自己出身的成见的原因。这会儿明白了,徐闵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倒是落落,随手掂了块糖糕,塞在老爷子手里“老爷子,您就让我金伯伯号号脉,我可以让他开不苦的药,看好了可以让扬儿陪你玩”
说着,她把晋扬往前面一推,示意他去哄哄自家爷爷。
她想得不错,这所谓的痴症就跟现在的老年痴呆症差不多,这样的病人大多跟小孩子一般多变,让同为小孩子的晋扬去哄,准没错。
果不其然,顾晋扬放开了去跟自家爷爷玩之后,不过三两下老爷子脸上就阴转晴了,只不过仍是惦记着自家孙子要取农家媳妇的事儿,时不时地就要仇恨地向落落剜来一眼。但碍于先前一块糖糕的“交情”,他倒不像之前那样对她满是敌意了。
看了一会儿,徐闵兰捅了捅自家丈夫的胳膊,有些心酸地抹泪“其煌,这以前爹总是看我不顺眼,骂我难受,可现在他这样,我这心里咋还这么难受呢”
顾其煌安慰地抚了抚自家妻子的手,叹一口气,那时候刚知道爹得病的时候,他本想着要把闵兰接回来照应的。可是老人家平时骂归骂,关键时候心里还是清明的――怎么都不同意他接人回来,说是京里险,晋文干的事儿也险,不许让他们分心。
想到这里,他的眼里也有些湿湿的“爹其实也很疼你的,骂你是担心你在外人面前丢脸难受”
“我都知道呢,你打量我那么不知好歹”徐闵兰白一眼心塞塞的丈夫“所以这些年我跟爹吵归吵,可是从来没真红过脸”
顾其煌看着落落一边带着晋扬玩儿,一边细声细气顺着老爷子哄着。不一会儿,竟把往日里只要一发病,不闹得人跪了就没完的老爹给顺出了丝笑模样儿来。
他的心里一热,握了握妻子的手“你给晋文寻了门好亲,落落是个好姑娘。等爹清醒了,我再同他好好说说。”
一听这话,徐闵兰又开始得瑟了起来。
骄傲地把头一甩“那是也不看看我的眼光可是咱爹亲自训练出来的”
、第155章 嫉妒
当捷报传来的时候,周紫瑜正在对镜梳妆,一会儿她要去一个世家小姐的簪花会。
“小姐小姐”
丫头菊儿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四个大丫环里头,她年纪最小,也最沉不住气。
“怎么回事这样匆匆忙忙的,小心摔了。”周紫瑜伸手一指桌上泡好的杭白菊茶“水那里,先喝点子再说话吧。”
菊儿眼带感激地取了茶杯,想来是渴得狠了,咕嘟咕嘟就是两杯茶水下肚,这才拿手一抹唇边残茶“小姐,听说南边儿的叛军现在平定下来了呢”
“平就平了呗,要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周紫瑜哂然一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打仗不打仗的事儿,可跟她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没啥关系。只是吧――她眼珠子一转,有些惋惜自家没个从军的人,否则她把那孙子兵法给人默出来,指不定得多惊艳呢。
“不是呢小姐,”见她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菊儿有些着急“您不知道,那个田落落也立了功呢,皇上发了檄报,刚刚老爷还问您是不是认识她,还说要等她从上京回来,摆庆功宴呢”
菊儿的眼睛发着亮“她运气咋就那么好呢,不过是去进货,就刚好赶上了涝灾,还想出那样高明的法子,又省种子。还误打误撞地救了秦王呢听说秦王以后是要做太子的人呢”
自菊儿开口,周紫瑜就有些恍恍惚惚了起来。直到她嘴里说出了这样了不得的话,才慌忙喝止“噤声皇家的事儿也是你能议论得了的”
见菊儿委委屈屈地住了嘴,她这才放下梳子出起神来。那个死丫头,竟然越活越风光了,现在更是在皇上面前都露了脸。真是
她的眼神阴沉了下来,突然想起一事“那顾公子呢有没有他的消息”前一阵子她隐约听爹爹聊天,似乎顾晋文就是去南边儿平叛来的。
想到他。她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上回本来十拿九稳要把田落落卖去做妾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徐闵兰。竟然说田落落已经是顾家的儿媳妇了。虽然徐闵兰没能把自己揪出来,但秦师爷却开始有些疏远自己了,哼
“听说也是立了大功呢,顾夫人早就接到消息,赶回京城去了。”
“是吗”周紫瑜的声音里带了丝意外,没想到那个人身子有缺陷都能做到这一步,那如果治好了呢想到她前天在空间里问得的答案,心里顿时火热了起来。起身就准备去找自己的爹好好聊聊。
然而就在这时,菊儿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不吝于兜头给她泼了一盆雪水“对了,皇上好像还给两人赐了婚呢”菊儿一脸向往,在她看来,能得皇上赐婚,那得多大的面子啊。
然而周紫瑜却是猛地一弹,一下把梳妆台上的东西给扫落到了地上“什么皇上竟然还给她赐婚皇上难道不知道她是曾经被人退过婚的吗这样的人也能得赐婚”
菊儿吓了一跳,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她有些不明白自家这个平易近人的小姐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银簪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周紫瑜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些过火了,赶紧眉头一皱。抱住了胳膊“唉哟,怎么突然抽筋了,菊儿快来帮我顺顺”
“哦”菊儿恍然大悟,原来小姐只是手抽筋了,并不是在发火,就说呢自认为想通了的菊儿答应又快又响,麻溜儿地就过来卖力地给自家小姐按摩了。
只是低着头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周紫瑜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不甘之色。
人就是这样奇怪,她原本并没有看上顾晋文。虽然顾晋文那张皮相也曾让她惊艳。但是他的身子是硬伤。
只是那一次突然听说那个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村姑,竟然已经同他订了婚。这样就让她心里有些不爽了起来。总有种自己看上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于是她跑回来一问空间,发现自己其实竟然可以通过兑换把顾某人的身子治好。这下。她彻底后悔了,顾晋文多好一人才啊,以后就要配田落落那个要眼光没眼光,要身段没身段的村姑了。
这样一想,她这心里就猫抓似地难受。总想着要找个机会跟人谈谈,特别是刚刚,听到顾晋文竟然拖着病体立了大功,她心里就更加后悔了。
然而还没等她悔完,那头竟然就砸下来个皇上指婚的炸弹,可别提她这会儿心里有多膈应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心里正还膈应得慌呢,她还跑去了她爹的书房,想要详细了解一下顾晋文立功的详情。
当她听到顾晋文拖着病体,以一人之力对抗对方一个小队的黑衣卫时,她心里的膈应到达了。
当即也没心思听自家父亲的讲了,起身就回了屋。
想了想,她叫过菊儿“去安排一下,看看柳少夫人能不能来安平县一趟,我有些话想同她讲。”
且不说这里她突然生出心思想要见见田锦玉。
那边柳府里田锦玉也是气得牙咬咬,檄文来的时候,她正在屋里跟小丫头相看孩子衣料子。
嘉奖落落的檄文还没念完,她这头已经脸色煞白趴在床边呕吐不止了。
这下把柳如青吓坏了,抱着她一叠声地唤“这是怎么了玉儿不是都过了日子了吗怎么还吐得这样厉害”
又吼旁边吓傻的丫头们“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屋子里顿时一团乱。
这里乱作一团,因此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屋后有个黑影一闪,再看那脚下,竟是被撕得粉碎的一小团布帛。也不知是谁,竟下了那样大的死力,生生把个手绢儿撕成了粉末儿。
待大夫走后,田锦玉挥退了众人,略有些疲惫地靠在床柱上。只觉得脑仁儿一跳一跳地疼“那丫头怎么就这么运气好呢不行,我不甘心”
说着,她从床上一挺身就起来了,没提防帘子后面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吓得她心里又是一阵狂跳。
待看清是谁之后,她顿时拉下了脸来,恶形恶状地吼“谁让你跑进来的被人看到怎么办”
来人也不说话,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的“嗬嗬”声,突然抬头,一双斜得不成样子的眼睛里射出凶光来“不不甘”
看着他喘着粗气,用一种恶狠狠地语气,费力地说出这三个字来。不知为什么,明明自己也是恨她的,田锦玉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不安来。
但转眼,这丝不安就被她强行压下了――哼要不是她,自己又何至于现在整天提心吊胆会被人发现以前的事儿原本上回密谋卖她为妾的时候,就想找个机会把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的,可是没想到那人精明得跟啥似的,以前还会吃自己送的东西,现在竟是连自己的身边儿都不来了。
今天只怕也是因为听了这檄文,心里着实不甘,这才跑来找自己拿主意的吧
田锦玉一双葱管也似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然而脸上却是带了一丝儿楚楚可怜的笑“不甘又能怎样我也不甘,当初若不是她,我又何至于要匆匆嫁进柳家掩盖身子”
说着,她就低下头,抽抽答答地抹起泪来。
对面的人脸上带着一道可怕的疤痕,把整张脸劈成了两半,一半还算正常,另一半却有猩红的疤痕纵横密布,随着表情,如同蚯蚓般在脸上蠕动,配上他阴狠的眼神,凭空添了几分狰狞来。
他嘴里发出几声“嗬嗬”声,看着床上低着头的女子,眼底露出几分讥诮来。
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他自是早就看出来了,若不是看在她肚子里的种的份上,他早就痛痛快快地把她掳了。是卖是杀,自有定论。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疤痕蠕动得越发的厉害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脸上表情才慢慢平复下来。死死地盯着她高耸的肚子,安慰自己,快了快了,若是以前自己一个人,他是可以快意恩仇,但是现在嘛,他总得为那个小的打算打算不是。
低着头并没有看这边的田锦玉突然觉得周身一冷,不知为什么,她最近觉得那个人的性子越发的阴狠了。不行,得赶紧想个法子把他除掉才成
只不过――她的眼底露出算计的光,唇角也扯出一个冷冷的弧度,有些事儿,还得要靠他来才行。
想到这里,她哀哀戚戚地抬起头,强忍着心头的恶心不适抱住了那人的一只胳膊,将头缓缓靠了过去“张哥”
这一声叫得哀戚婉转,颤颤巍巍,相信就算是个铁人也会化了。
果然,那个被称为张哥的人也不例外。
他的神情蓦地柔和了下来,伸手抚了抚田锦玉那一头如缎子般的秀发“嗬”
“看着她那样风光,我这心里,实在是不甘心要不是她,我们,我们又怎么会过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
、第155章 回家
好困,写着写着都睡着了还有一章,让我坚持坚持
田锦玉强忍着因为身子被那人抚触而起的不适,继续用那种委屈哀怨到了极点的声音诉苦道。
果然,头上的手一顿。转而扶在自己肩膀上,耳边也传来了那人急促的“嗬嗬”声,似乎是在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出这个气的。
她抽泣着,柔弱无骨的点了点头,顺势离了他的怀抱靠回床柱上。
“我知道,眼下我们动不了她,只是我这心里总也觉得不甘,这样吧,你帮我去一趟安平县里,找下周小姐,就说我想同她聊聊,只是我这肚子,马上就临盆了,却是不敢车马劳顿的。”
说着,田锦玉自枕头下翻了一封早就写好的信来,递到他疤痕累累的手上“张哥,你一定要把信带到啊”
被称为张哥的疤痕男子定定地望着她,直到她有些羞涩地低了头,这才呵呵一笑,凑过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记,按了按她的肩膀以示放心,起身就走了。
田锦玉心下大怒,然而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来。只绷了脸保持着笑,“张哥你快去快回啊”
那人背对着田锦玉,疤痕密布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暴怒的表情来――他妈的,那个臭婊`子竟然嫌弃他他虽然哑了,但却没瞎哼
然而不过片刻,他脸上的表情就恢复了木然,佝偻着腰匆匆走了。
屋内,直到听不到那人的脚步声了,田锦玉这才狠狠地一抹嘴唇,一把把枕头远远的砸了出去
上京。顾府。
顾晋文扶着落落上了马车,眼底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你先回去,等我准备好之后再来。”
落落脸上一红。啐了他一口“说什么呢,爹娘他们都听着呢”
“呵呵。我说什么了我说我家里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再来白水镇,你想到哪里去了”顾晋文一脸促狭的笑,看得徐闵兰眼睛瞪得大大――这个笑得一脸傻气儿的,还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那只么
“你”见他如此无赖,落落直气得牙痒痒,不过这样倒让她凭空地觉得同顾某人又近了几分,倒把心头对他自作主张请了圣旨的膈应消了几分。
马车内,杨桂香原本还有些担忧。想着顾家家大业大,自家小门小户的,怕女儿嫁过去了会受苦。这会子看了两人小动作,心头的担忧倒是去了几分,脸上带出一丝笑模样儿来。
“该走啦再磨叽下去索性明天再走算了”金大川自另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颇没好气地吼――好不容易给顾晋文把那蛊毒解了,这两人还有完没完了,叽叽歪歪一直说个没停。
落落脸皮薄,闻言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不由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没想到对面那人这会儿却又挂上了一张高深莫测的脸来。笑眯眯“路上小心些,还有这个给你,是给奶奶的老寒腿用的。回去帮我向爷爷奶奶问好。”
听他絮絮叨叨,竟是毫不避讳地就说出了爷爷奶奶这样的话来,倒把落落听得心头一暖“嗯,你回去吧,蛊毒刚解没多久,得好好休息。”
说完,她突然似有所感地一偏头,果不其然,只见街道尽头墙壁上斜斜地倚了一个紫衣青年。
看到她看过来。那人也没不好意思,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哟田姑娘麻烦你个事儿。”
看到是他。落落心里微微起了丝别扭,要不是他。自家娘亲不会遭那一顿灾;但是同样的,要不是他,现在顾晋文的蛊毒还没得解呢。
因此她客气有礼地微微福了福身“不知楼主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听说前一阵你们家捡了个小子,回去代我转一句话――你小子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前面的时候还是懒洋洋的声气,到后面,特别是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就冷冷的,莫名让人觉出一丝寒意来。
落落打了个寒噤,偏这时六郎冒出头来,拧着眉一脸的疑惑“我们家没捡过小子啊,只捡过一个姑娘”
说到这里,六郎的脸上红了一下。
那姑娘倒在家里的时候,还是他抱人进的屋。不过当时那姑娘一身小子打扮,他才会去抱的,夫子可都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男女授受不亲的。
而对面的紫衣楼主在听了他这句话时,突然呆了一下,愣愣地接道“姑娘”
金大川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突然一把夺过车夫手里的鞭子“驾还有完没完了别完一个又来一个”
嘟嘟囔囔间,车子就启动了,落落赶紧冲着顾家众人挥了挥手,就自坐好紧随其后去了。
眼看着马车走得没影儿了,顾晋文正想招呼琉夜进来坐一坐。
却没想到刚一开口,叫了声“楼主”。就见那个紫衣青年跟突然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一般,一个纵身就没了踪影。
他摇摇头,转身搀着自家爷爷进了屋。
顾老爷子吃了金大川开的药,情绪平缓了许多,但是神智却是没法回复了。仍是跟个小孩子一般,不停咕哝着“我的孙媳妇,要性子和善,出身大家的才行”
听到爷爷又这样说,顾晋文忍笑“嗯,是呢,爷爷,您的孙媳妇还得要挣牌坊,扬名立万才好呢”
“嗯嗯,这敢情好非常好”老爷子瞬间就高兴了,拍着手赶紧催他“快去找个这样的媳妇回来”
且不说这边落落一家正乘了马车辚辚地往回赶,且说那里,周紫瑜却是起了别样的心思。
还是在白水镇。
周紫瑜不动声色,笑得一脸端庄地看着对面大腹便便的女子,“柳少夫人,你这样子,怕是要生了吧”
田锦玉眼底微不可查地流过一丝厌恶,抚上自家肚子“是啊,不然,也不会麻烦周小姐跑到这里来。”
“呵呵,你我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周紫瑜捂了唇笑,突然凑了近来,声音压得低低的“柳少夫人,我这回来找你,可是有些事情想要打听一下的。”
“请说。”田锦玉眼神一闪,正了正颜色。
“你那位堂妹现在可真是风光呐,再过两天,怕是就要回来了吧我爹他说要我帮忙主持个接风宴,正想来跟你打听一下她有些什么样的喜好呢。”
“哦”
一听是为了这个,田锦玉有些慢吞吞地不想说话了起来,脸上全是尴尬之色,她真心不爽,可是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
周紫瑜自是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催,只悠悠地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品了起来。
过了好半晌,田锦玉这才懒懒地开口,“我那堂妹素来胆小,家里还真不知道她有些什么喜好,不过呢,她喜欢吃甜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皱了皱眉,想起有一次她给落落糖糕,却被她一脸嫌恶的递给了小八的事儿来。
这头她还没疑惑完呢,那头周紫瑜已经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笑声清脆,若不是被笑的人是自己,她都忍不住要勾唇一笑了。
“柳少夫人不想帮忙就算了,说什么笑话呢。你那堂妹怎么看,可都不像是个胆小之人,不过吃甜的话么,倒是好办,我家里就有点心铺子开着,到时多备着点儿就成了。”
“啊,对了,听说她还写得一手好字呢,只是不知道她是同谁学的,是不是田先生啊”周紫瑜眼珠一转,继续道。
她口里的田先生,是指的田家大伯,田锦玉的爹田文良。
跟落落交了这么多回手,她如何不明白落落跟自己一样是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