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们在哪里”
“咳半空”顾晋文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和侥幸。
“半空”落落右手一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半边身子竟然是悬空的
她小心翼翼地扭头看去,只见身下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这地方到底有多高。幸好当时担架绑得牢,下来的时候被挂在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上。而自己的半边身子挂在顾晋文的担架上,一半悬在半空,却又侥幸地勉强保持住了平衡。
她当即僵住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我,我们这样挂着可不行,得想个法子下来才好”落落左手摸索着抓住了担架上的绳子,这才微微放松下来,幸好当时他们用来固定他的绳子绑得很牢。
“咳咳等下我抓住你,你爬到,爬到树上去,然后再把我解下来。”
顾晋文比她先醒一会儿,因此先将四周的环境打量了个清楚。
眼下两人挂着的地方,是一处突出来的断崖,下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梢,若是能把他放下来,他有六成的把握能顺利爬到下面去探探情况。
落落小心翼翼地一手固定着自己,同时缓缓的将身子往回缩。
“嘶小心点儿”
原本两人靠着彼此的存在稳定着重心,眼下她开始挪动,底下就难免不稳。顾晋文又被固定得死死的,完全使不上力,也不敢使。
好不容易。生生把她折腾出了一头大汗,她才勉强把自己原地掉了个个儿,开始慢慢往树干上爬。一边爬着。还一边要把担架往回拽拽,以免自己离开之后那担架会重心不稳的掉下去。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你现在帮我解一解绳子吧”
眼看着落落已经把自己稳定在树干上了,顾晋文赶紧开口。其实如果没有落落在,他完全可以用内劲震开那些布条,就算他现在重伤,他相信自己还是可以在掉下去的瞬间找到落脚的地方的。
“好。”
落落前世今生都不是什么娇娇女,因此倒不存在说爬到树上不敢动弹的窘境。只是――她咬牙解了半天,一张脸憋得通红。“怎么绑得这么死啊要我怎么解啊大哥”
看着她头发蓬乱,一副恨不得仰天长啸的样子。顾晋文莫名地觉得好笑,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呵呵不要急,慢慢来,不行就,”
他顿了顿,“不行就再歇会儿好了。”
落落下意识地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她一时却也想不起来。只抬头扫了一眼某人。
“咳咳”他掩饰似地咳嗽了起来,其实,刚刚他是想说“不行你就爬远一点我用内劲震开好了。”可是不知那会儿脑袋抽什么筋。已经要出口的话,被他硬生生地扭了回来,改成“不行再等等吧”
“咳”好吧,他承认其实他只是觉得落落那样小脸通红,努力想要帮自己的样子很可爱,因此想要再多看两眼罢了。
“啊啊啊为毛要绑这么紧李韬冯少泽我恨你们啊啊”
看着落落泄愤似地在树干上捶着,顾晋文终于觉得过意不去了,咳了两声道,“你。你再往边上挪一点儿,我现在积了点内劲。我试试能不能挣开但是我受伤了,控制不住内劲走势。你再爬远一点,免得误伤。”
“啊还可以这样那你赶紧试试,也不知道冯少泽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被狼吃掉了”
“呃不会的不会的”似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落落打了个寒噤,赶紧摇了摇头。
“好了,你再往边上躲一点”
她紧紧地把自己团成一团,跟个树懒一样缩在大树根部。
只听得顾晋文那边发出极轻的“扑”的一声,折磨了她许久的布条就跟豆腐一般裂开了。
她额头青筋一闪,有些怀疑地扫一眼对面的人,“靠早知道你能这么轻松的挣开,为什么还要折腾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咳我,没,扑”
顾晋文心里一虚,却没想到他重伤未愈,此时更是强提内力。一句话没说完,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啊你,怎么了没事吧”落落心里一惊,身子一动就要扑过去。
“没事,我缓一下就好”顾晋文静静的瞅了一眼对面神色惊惶的人,口气平静。
“哦,那你休息休息。”
或许是被他的平静所感染,她也镇定下来,静静地伏在树干上。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她忍不住开口,“你,好了没我们一会儿怎么办要从这里爬下去吗”
“嗯。”
他按了按隐隐发痛的胸口,强提一口气飞身站了起来,然而到底伤重,脚下一滑,差点掉了下去。看得落落一声惊叫噎在嗓子里,竟是比自己爬树那会儿还紧张。
“你小心点”
“呼无事。”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勉强平定了心头翻涌的血气,这才慢慢扶着树枝走了过来――看来,伤得似乎比想像的重呢。
同落落一起扒在树根部,他探头向下望了望,口里的语气仍是一派沉静,“一会儿我先下去探探,你跟着我身后一起吧。”
说着,他又递了一根布带过去,其中一头已经绑在他的腰间,“把这个绑在你的腰上,万一,我也能拉住。”
他本来是想自己先去探探路。然后再回来带她走的。
只是眼下,他担忧地按了按自己的脉搏――他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活动强度了。
“好,你还能撑得住吗不行就让我打头阵吧”
落落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刚刚她往下看过,确实有很多树枝横生着。而且其中一枝比较粗壮的,已经她们两人踏足的这根树交汇了,她完全有把握爬下去。
“”顾晋文一怔,看着理所当然说出自己打头阵的话的她,唇边溢出一丝笑来,“也好。”让她走前面,自己在后面看着,也会更放心一些吧
好在两人运气不错。挂住的地方其实离地面已经不远,又加上这里植被茂盛,树木丛生。这一路攀援而下,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业务不熟练,她滑了几下,脸上身上多了几道擦伤以外,整个过程倒也顺顺当当。
“好了,剩下最后一段距离了,这个有点远,你要小心点。”
她擦一把头上的汗。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来。
“嗯,我会先拉着你的,放心”顾晋文的声音有些低。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然而他的手仍是死死的抓着手里的布条。
听到落落说这是最后一段距离了,他唇边再次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让她走前面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呢。
“好了,我往下跳了啊,你抓紧了”
落落估算了下高度,决定直接跳下去攀住下面那根枝桠,然后再跳一回就可以到地面了。
“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猫腰,就跳了下去。
却没想到踩到枝桠的时候脚下一滑。身子重重一歪就要直接掉下去。
“啊”
顾晋文一惊,手里一紧就想把人拽回来。没想到正当此时,心痛骤然激烈,他手上一软,落落就直直地坠了下去
“落落”
看着那抹影子如铅块般坠下去,头一回,向来以从容著称的春风公子神色大变,厉喝一声,拼了命的想要强行提气,然而身子已经油尽灯枯,竟是半分力气也提不出来。
“唉哟这下面还挺软的,好了你可以下来了”
幸而底下及时传来的声音让他平静了下来,稳了稳微微有些发抖的双手,在身下一按,身子就如弹簧般弹了下去。
看他这样迅猛的冲势,落落惊得张大了嘴巴,“喂你小心点,别到时候把伤口再挣裂”
“了。”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微凉的怀抱死死的箍住了。
她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心脏不争气地砰砰跳动了起来,那感觉竟是比自己掉下悬崖又得救了还要来得震惊
“呃,顾,顾,那个顾”
“顾”了半天她也没“顾”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顾晋文开了口,声音淡淡的,一点也不同于他手上的力道,“以后不许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我”被这个夹杂着血腥气及药香气的怀抱箍着,她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离家出走了,完全想不出要怎么回话。突然想起某一天,他也是用这样淡淡的口气对自己说,“以后不要往那种地方去了”
“啊,那时候你也是在关心我么”
犹如神助一般,落落倏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成功地让濒临失控的男人撒了手。
他从容地退了一步,掸了掸袖子,右手成拳,抵在唇上微微咳了一下,“咳,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水源,再寻出路吧。”
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番转移话题很挫败,然而却咬牙死撑着,故作平静。
落落呆了一呆,看着明显尴尬的某人,只觉得心脏大力跳动了起来,几乎都要跳出口去。
“你,我,”她吱唔了一阵,突然指着某人有些微微发红的耳尖,“哈哈哈春风公子,你,你转移话题的本事也太差了吧”
“我们快去找水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而身后,顾晋文原本故作平静的脸上突然地漾出一丝微笑来,“呵很差么半斤八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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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仙人跳
白水镇如意坊里,空气里充斥着男人的汗水味以及烟味。然而今天的气氛同以往分外不同,并没有往常那样热闹的到处吵闹的景象,只有中间那一桌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时不时地爆出一阵怒吼。
若那声音兴奋,就是主人又赢了一笔;相反,那就是又输了。
大冷的天,田文俭却是满头汗水,双眼赤红。
他卷了袖子,一条腿蹬在椅子上,双眼死死的盯着荷官手里的骰盅,神经质一般的念着,“小小小一定要是小”
小桃红倚了过来,娇声娇气地道,“田三爷,要是今儿手气不好,索性回了明儿再来好了输钱是小事,伤了和,”
“滚”
然而田文礼哪里有心情搭理她,一声爆喝就把人赶开了。
对面的男人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田老三,我说你有气也不要朝美人儿身上撒啊,你确定要押小不改了”
“老子不改才怪已经连押了十把小了都没开中老子这一把”田文礼怒喝一声,将手里的筹码高高举起,“啪”地放下
“我还压小就不信这个邪了”
“呵,既然你还压小,那我也不食言,我还压大”
原来这两人之前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吵了起来,后来被劝住了,但是那人却像是跟人杠上了一样,无论田文礼压什么,他就压相反的。
荷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一番表演,凝气开声,正要开盅,却被对面的男人一下打断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田文礼,手按着荷官的手。“你确定不换”
看对手这副样子,反倒让他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情一下坚定了,哗啦一声把自己面前的筹码全推了过去,“哼老子全跟就是小”
“好。那我也全跟,大”那人笑眯眯的。顺手在小桃红脸上捏了一把,看得田文礼又是一阵火起。
“还不快开还在那里磨叽啥东西”
他不敢冲着对手发火,却把火发到了荷官身上。
“开。”
荷官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被喝骂,连毫毛都没动上一动,冷冷地自嘴里吐出一个字来。
“六六六,妈`的怎么回事连着十一把全是大你是不是在耍老千”
数完点数,田文礼沸腾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他运气一向很不错的,怎么今天突然就背成了这样
“田兄弟说笑了,我们如意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事涉堵坊的名声规矩,那名荷官终于开口解释了一句,却惹得田文礼越发火大。
“怎么样你还要跟我争吗不要,今晚小桃红可就归我了还有,今后这赌坊大门你可要绕着走”
“老子不服再来”田文礼输红了眼,把身上的褂子往椅子上一甩,梗着脖子吼。
然而对面的男人却轻飘飘地开了口,声音里充满了嘲弄。“我说,你是想拿这褂子来跟我赌么”
“呃”他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把身上的银钱全都输光了。
可是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脸挑衅地搂着小桃红,他的心里又充满了不甘。
他想了想,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地契,“啪”地一声拍到桌子上,“老子还有地继续”
看他如此,周围围观的人竟似是比他们还兴奋一般,齐声叫起好来。
田文礼的心情又飞扬了起来,哼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晚上能一直输不成
如意坊的赌局还在继续。而对面茶楼雅间里。
大腹便便的田锦玉正同周紫瑜相对而坐,周紫瑜素手执壶。给彼此续上茶水,面上带了一丝圣洁的微笑。“柳少夫人,再赌下去,你娘家的地,可都要输光了哦”
看着她这样故作清高的样子,田锦玉暗暗在心里呸了两声,脸上却是如沐春风,没露半分,“哈哈,没事,有周小姐在,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的娘家人吃亏的。”
“呵呵,这倒是。”
周紫瑜轻按了按嘴角,笑眯眯地扭了头,吩咐了几句,就见她身旁的菊儿就悄悄退了下去。
两人会心一笑,不再说话,一心一意地品起茶来。
就两人喝茶的功夫,田文礼又把身上仅有的几张地契全部输了个精光
他的脸色灰败,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喂你可还欠着我一百五十两银子呢你这两张地契,可不值这些钱”
偏对面的人还拎着地契在他面前晃动,他的眼底射出如饿狼一般的光来,猛地扑上前,“还给我老子不赌了”
那几张地契,可是他从大伯房间里偷出来,本来是想给小桃红炫耀来的。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那人一时不查,竟被他一把把地契抢了回去。
田文礼连衣服也不顾,胡乱把地契往怀里一揣,就慌不迭地想要逃了。
没想到他快,别人更快。
没跑两步,他就被如意赌坊豢养的门客给堵住了,“想赖账可是要剁手的”
“啊啊啊不要啊我把地契给你们给你们”眼看着那雪亮的刀光就要落到手上,他吓得杀猪一般的大叫了起来。
“哼,那地契给我们可也不够还钱的,本来还想着是熟人,可以宽限几天给你,可是你刚刚竟然想赖账逃跑,这样倒让我们不敢放你回去了你今儿可必须得在这里把这钱给我们还回来”
满脸肉的大汉,将手里雪亮的刀放在田文礼的手上比了又比,吓得他几乎都要当声尿了。
“啊呀,你不常说这镇上你有两个侄女,一个是柳员外家的儿媳妇,一个是开铺子的老板么想来她们肯定是有钱给你的,要不这样,我们使个人与你一起去传话,成不”
说话的是小桃红,她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捂嘴嘻嘻笑着,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架势。
“啊,是是是”田文礼的声音都吓得走了形,听了这话眼前一亮,赶紧点头如捣蒜。
如意坊显然是应付惯了这样的事情,当下也不迟疑,着两个人押着田文礼就出了门。
“先去哪家”
“柳,柳家吧”
田文礼并不笨,知道自家同三房已经分家,找也不一定会帮自己,就算是想帮,估计也帮不了多少钱。
那两个大汉点了点头,气势汹汹地押着田文礼就往柳家而去。而那个“债主”则摇着扇子,搂着小桃红在后面跟着。只是经过那间茶楼的时候,他隐秘地向二楼某个方向送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要去你家了呢。”周紫瑜收了手抿嘴偷笑。
田锦玉脸上一派从容,“呵,有周小姐,我又怎么会担心他会找到我家去”
果然,那队去“讨债”的人刚刚走到柳家所在的胡同口,就见一队真刀实枪的军士冷着脸将那个巷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里正在公办任何人不得进出”
“啊”
听了这话,田文礼傻眼了,“那得要多久”
说话的那个军士将头一扬,傲慢无比,“哼公家的事,岂是你能过问的”
“嘿嘿,军爷,您就跟我们说一声吧,”还是“债主”机灵,他赶紧上前塞了两块碎银子在军士手里,“不过一句话的功夫。”
有了那块银子,军士的脸色好看了很多,不过仍是臭臭的。
“这得看情况了少则这里要封两天,多则,就不一定了”
“啊这么久,不能放我们进去一下么我,我是柳家的亲戚。”越听,田文礼的脸色越难看,只好拉了脸去求人。
然而他没有银子,任他说破了嘴皮,那军士都是一动不动,理也不理他。到最后更是火大得要以妨碍公务为由拿了人归案。
他无法,只得苦了脸掉头往落落家走去。
不过他起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到落落家,而是去了她的铺子里。
待到了地头,他先是在门外打量了一下铺子里没什么人,这才带着一帮子人进去。
今天有婚礼在举行,因此铺子里的伙计都出去帮忙去了,只有小小一人在柜台后面忙碌着。
“哈哈,外甥女儿啊在忙呢”他好歹还知道些廉耻,没有一上来就要钱,而是先打着哈哈套着近乎。
小小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笑得一脸别有用心,将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放,“田三叔,你有啥事儿直说吧。”
“哈哈,这不是,有点子事嘛,嘿嘿,那个落儿在吗”
“她不在,她去进货去了,还得一阵子才能回来,有啥事儿您说吧。”
“嗨,是这样的,最近,最近家里没钱,秀玉那丫头又犯病了,所以想过来借点钱。”
“什么借钱”小小惊奇了,她将眉毛一挑,语音又快又脆,“田秀玉生病,咋不去找田锦玉她可是她亲姐呢再说了,她夫家可是员外地主老爷,怎么着也比我们这小铺子来得钱多吧”
“还有,”正说着,小小突然眼睛闪了一下,指着他身旁跟着的两名彪形大汉身上印着如意两个大字的衣服,“如果我没记错,他们是赌坊的人吧田三叔,您老实说,您是去赌了吧”
不行了,决定今天要早点睡,上火,头痛,各种不适晚安亲们
、第128章 恶从胆边生
被小小一语叫破,田文礼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蹭地站起来嚷嚷,“你个小丫头片子这铺子是姓田的可不是你姓杨的叫你拿钱你还不赶紧给我拿过来”
“这里没钱”
突然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吵闹,却不是小小。
田文礼有些心虚地看着自门外跨进来的田三爷,嗫嚅着低了头,“三,三叔”
田三爷显然是气极了,他本来不想露面,可是眼见着他竟然沾了赌博这样的恶习,还要来这里明目张胆的拿钱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啪地给了田文礼一个嘴巴子,“你给我滚我们老田家,没有你这样忤逆不孝的子孙四体不勤不说现在还去赌还有,”
又转身向着两个如意赌坊的人道,“这两位小哥,他欠了贵地多少钱,贵地按规矩办事就是,是该剁手还是砍脚,还请你们看着办”
说完,三爷气呼呼地转身,“送客”
“三叔三叔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啊三叔我可是你的侄儿啊”
“我没有你这样的侄儿赶紧给我滚”
直到几人闹哄哄的走远,三爷这才重重地叹一口气,蹲下身去,“这都造什么孽啊”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神色萧索地开口,“小小,麻烦你去家里跟六郎说一声,这么大的事儿,总得支会一声家里。”
看着他这样,小小的心里也是塞塞的,柔声道,“好的,田爷爷您也别太着急了,我这就去。”
“唉。去吧。”三爷的脸上仍是恹恹的。
“田爷爷,您别想太多了,看看落落她们。不都挺好的么”小小柔声宽慰着受伤的老人。
“呵呵,乖孩子。你快去吧,我这里坐会儿就好。”
想到自家的儿孙,三爷满是褶皱的脸上绽出一丝宽心的笑,连连点头。
就在小小跑去落落家通风报信的时候,田文礼已经在几人的押送下在如意坊坐定。
“哟,田爷,似乎你现在是没招儿了”那人摇着扇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在他面前晃荡着。
“我。谁说我没招儿你们把我放了,我明天,不后天就给你们送钱过来”田文礼脖子一梗,色厉内荏地喝道。
那人奸笑着,将胳膊往椅子上一圈,“我倒是没意见,只是这赌坊有赌坊的规矩,恐怕不是这么容易能放你走的,你们说,是吧”
“啧。看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到底要卸哪一个好呢”
债主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田文礼。吓得他大脑里一片空白。颤抖着声音,“不,不要”
正在这时,小桃红突然插了进来,“咦明爷,您上回不是说要买一个丫头么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
那个被小桃红称为“明爷”的债主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你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哪里能有什么清白好姑娘我要的是身家清白的好姑娘”
听到这里。田文礼心里突然活动了起来,自家不是还有个丫头么虽然小是小了点儿。但是应该也能值点子钱吧
“等等,明爷。明爷,我,我家里有个闺女可以卖与你”田文礼眼睛一转,突然开口大叫了起来。
“哦多大”明爷眼底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回过身来。捋着下巴上的一小撮山胡羊子问道。
“十,十二。”
“啧太小了,爷我至少要十五六的才成,那么小,拿来是爷伺候她,还是她伺候爷啊”明爷毫不犹豫地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十五六,十五六”田文礼低低念叨着,突然眼底寒光一闪,“哼,你既说出那样无情的话,那就别怪我无义了”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就带了几分狰狞的神色,“我,我还有一个侄女我可以卖十六性子也乖巧讨喜”
喊完这一句,他只觉得刚刚在三爷那里受的恶气出了大半,眼底闪着恶狼一般的光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人。
似是被他这样的眼神吓住,小桃红惊叫了一声,后退一步,“你”
却被田文礼一下打断,“如果你真的要,我可以把她带给你分文不收只是我的赌债,你得替我还了”
“哈哈,”被称“明爷”的人愣了下,摇着扇子,“先说这是谁家的姑娘,你能不能做得了主”
“我是她伯伯你说我做不做得了主”田文礼的声音仍是恶狠狠的,似是为了给自己打气。
“那好你先把这卖身契签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明天,我就要看到姑娘”
明爷“啪”地一声把一张纸拍在桌上,赫然是一张已经写好了的卖身契约,那上面,除了买卖人姓名还没填以外,其它什么价钱,条款竟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到对方准备如此齐全,饶是以田文礼的脑子,也明白了不对劲,“你们你们是故意下套儿给我”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震惊和不可置信,说白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庄稼汉而已,怎么会引得别人故意下套过来
“哼哼,”明爷冷哼着,一掌拍在田文礼肩上,“这个老弟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记得明天交人就好了否则”
“可是我那侄女眼下不在家”田文礼急了,这么说难道还要剁他的手脚
“不在家不在家那你就等着被人剁手脚吧最迟三天我们就会来接人”
明爷说完,也不管田文礼瞬间发白的脸色,抓着他的手就往那张契书上一按,“好了,你赶紧回去安排吧”
田文礼揪着他的手苦苦哀求,“好歹也得等到我那侄女儿回来我眼下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总得宽限到她回来的日子吧”
一个大男人,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撮的。
到底有过几天露水之情,小桃红看不下去了,拽了拽明爷的袖子,“明爷,不然就等人姑娘回来再说吧,反正我们如意坊就在这镇上,到时候给您盯着,人一回来,立马通知您,可好”
“我都没说是哪个侄女你怎么知道”田文礼意识到一丝不对劲来,质问着小桃红。
小桃红也是厉害,眼睛一翻,张口就把他镇住了。
“嘁田爷,别说你就是白水镇竹山村人,就算你是安平县的,我小桃红也能把你家的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你家里能有几个侄女合适,难道我还不知道眼下你家里,除了一个病痨的,就是这镇上的,至于你家里那另一个,你敢卖吗”
那明爷也没有想着今天就能把落落带走,只要他手里还拿着这张卖身契就足够了。
“好了好了,今天就放你一马,赶紧回去安排吧”明爷不耐烦地挥着手,赶苍蝇一般把人赶了出去。
待人走远,明爷伸手在小桃红脸上狠狠揪了一把,“哟小娘们儿表现不错,来来来,给爷亲一个,哈哈”
“明爷就你惯会逗奴家”小桃红不依地躲闪着,直到怀里接了重重的一锭银子,这才停了下来,任那明爷在自己身上揩了个足。
“今儿个真呀真高兴啊”
在小桃红身上揩足了油,明爷哼着小曲儿跨出了如意坊的门,辨了辨方向,朝着坊后的小巷子里走去。
那里早就等着一个罩着一身黑衫的人影,看到人来,那人手一动,自怀里拿了一张木板出来,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办好了”
“好了好了”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明爷此刻弯头哈腰,鸡啄米一般地猛点头,同时自怀里掏出那张卖身契来,递过去,“这是卖身契,还请您过目。”
“嗯。”那人低低地应一了声,自怀里掏出几锭银子来,同时手里木板一翻,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酬劳”
“多谢啊下回还有生意,小的还可以来帮忙”掂着手里那沉甸甸的银子,再想到今天自田文礼身上赢的,明爷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就在田文礼自作主张签下那张卖身契的时候,落落正艰难地跋涉在寻找归途的路上。
“你确定是往这边吗”
她们两人已经困在这崖底整整两天了,她一手搀着顾晋文,一手拂了拂掉在眼前的乱发。一身衣服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糊满了泥浆水渍。
而被她搀着的某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头发还勉强算得上整齐,但是那一身黑衣,早就变成了灰扑扑的泥衣。上面还沾着丝丝缕缕的血迹,整个人显得形销骨立,竟是憔悴得可怕,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然而此刻这双眼睛里却是露出了迟疑且不好意思的神态,让人几要怀疑他还是不是原来那个运筹帷幄的春风公子,“那个”
他迟疑地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周围的环境,终于泄气地垂了头,“我,我不认识。”
听到他这样说,落落终于忍不住炸了毛。
“不认识不认识你早说啊从今天早上你一直斩钉截铁地跟我讲说就是这条路,那条路现在你告诉我不认识”
55555,吓shi我了,昨天刚进去,大盘就狂跌呜哇哇,瓦的小心脏受不了哇哇哇
、第129章 温馨的逃亡
看着对面如炸毛的小猫一般的姑娘,顾晋文只觉得心里越发的愧疚了,罕见的开始为自己辩解了起来,“我,那个,是你要问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你都问到我头上了,我不说出个意见,那岂不是太对不起春风公子的名头了可是又有谁知道,这无所不能的春风公子其实是个路痴呢
“我问你你就要答啊你不知道不知道还要说嗯,就是这条吗,请问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