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了么”
大韩律例倒是有这么一条,官告民,与民告官相冲突之时,先要处理官告民的案件。
李迥冷冷扫向了陈留长公主,道“姑母,我劝你还是消停一点,让季大人宣判吧”
陈留长公主被这眼神扫得遍体生凉,哆嗦着嘴唇,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季大人便道“平乐郡主说得有理,来人啊,把堂下这些人全拉了上来,滴血认亲”
那些人想不到此案办到这里,这么荒唐,个个大声呼冤,有些脾气暴躁的,指着季大人骂狗官。
季大人充耳不闻,指使衙役把那秦芷儿指的那些人全押上来割手指滴血认亲。
这些人当中有些还是官员子弟,被人当堂这么污蔑,顿时爆跳了起来,道“季如常,你如此判案,我定要叫我父亲到皇上面前去参你一本”
有九王坐镇,季如常胆子比天还大,也不多话,一挥手,衙役就割破了那人的手指了。
那血滴一滴了下去,顿时就与雪娘的血相融。
那人马上一声都不敢出了,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娘是个青楼女子。
接着,季如常再让雪娘割了手指继续滴血,再押上来的其它人滴血认亲。
“又一个,又一个相融的我认得这人,这是四品礼部大夫的儿子他也是那雪娘生的”堂下的人不敢相信。
总共押了五个人上前,每个人都与雪娘滴血认亲,每个人的血液都是雪娘的血相融。
不用多说了,堂下堂上的人全都明白了,这雪娘自然不会生了这么多儿子了,这雪娘的血与谁的血都会相融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实
但事实就是这样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让秦子钦与秦芷儿和她滴血认亲,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陈留长公主的青筋在额角直跳。
王齐恺也缩在一边不敢出声了。
而那雪娘,在第一个押上来的人与她滴血之后,就一直在哆嗦
季如常一拍惊堂木,眼神变得冰冷了,“王齐恺,王夫人,雪娘,你们三人无端污蔑平乐郡主与秦大公子的名声,该当何罪”
陈留长公主冷笑,“季如常,这不过是家务事而已,算得上什么污蔑名声这雪娘的血既与任何人都相融,但并不代表着,芷儿与子钦便不是她的儿女”
王齐恺跟着道“没错,季大人,这滴血认亲虽是起不了什么效果,但这雪娘的确是子钦与芷儿的亲娘,这是没有错的”
听他们这么一说,堂下的人眼底里有带了些怀疑了,这雪娘的血实属特例,居然能和所有人的血相融,王齐恺夫妇倒是说得有几分道理了。
雪娘跪倒在地,索索发抖。
谢氏见王齐恺这么说,脸都白了,咬着牙怒望着他,身子颤抖。
秦芷儿伸过手去,拍了拍她的手背。
谢氏一把把秦芷儿的手抓得极紧,显见着心底里恼恨到了极点了,她低声道“芷儿,他已经不是你的爹了”
温婉的谢氏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以往王齐恺怎么样对她,对秦芷儿,她都未曾说出过这样的话。
这一次,她彻底地把这个男人从心底里去除了。
秦芷儿抬起头来,目光冰冷,望向了王齐恺,她原来是想放过他的,但他们既然步步紧逼,既是如此,就不能怪她了
她上前一步,向季如常道“季大人,能否准许我问雪娘两句话”
季如常点了点头,道“平乐郡主,你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在公堂之上,自有申诉的权力了。”
他转头望向李迥道“九王,您说是吗”
李迥点了点头。
陈留长公主见他对李迥恭敬的样子,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恨得牙直痒痒,她的风光已经消失了,想当初,她也曾有这样的风光,大朝的官员见了她,也曾恭敬巴结。
可现在,她来到大理寺,却只能站着,一个大理寺卿都敢不把她放在眼底。
这一切,都是拜谢氏所赐,拜秦芷儿所赐。
如果不是这两母女一步步地夺去了属于她的荣光,她何尝会落到这等地步
如果不是秦芷儿夺了凤儿的地位荣耀,凤儿在宫里头会是最得宠的妃子
如果不是贤德太后硬把谢氏弄成平妻塞给王齐恺,这个贱妇早就被她处置了,还轮得到十几年后,她生的女儿如此风光
陈留长公主认定了,她自己没有错,错的都是她人
是老天爷对她不公
既是如此,她就让秦芷儿不好过,让谢氏生活在痛苦之中
她什么都没有了,她这一生已经毁在了王齐恺的手里,王鼎乔也落在了九王的手里了,那么,她要毁了秦芷儿,让李迥心痛,痛彻心肺
陈留长公主眼底现了丝疯狂。
、463第463章 蒙羞
她冷冷注视着秦芷儿,嘴角挂了丝寒意,道“芷儿,你尽管问清楚雪娘,说到底,她才是你的亲娘,你们兄妹俩,也得好好儿和她亲近亲近了。”
她死咬着秦芷儿与秦子钦的生母是雪娘。
秦芷儿抬起头盯了她半晌,笑了,“王夫人,您便这么笃定雪娘是我们两兄妹的生母”
陈留长公主与她对视,半步不让,“没错,当日你们两兄妹出生之时,我便在场,亲眼看着稳婆将你们从产房抱了出来”
她这么说,就丝豪没给自己留退路了。
堂下之人听到这里,尽皆哗然,对陈留长公主的话又相信了几分。
更有那沉不住气的,低声道“王夫人说得这么肯定,看来这事是真的了,想不到秦家过继的这两位,是青楼女子所生”
“是啊,这一次,秦家可亏大了”
“这两兄妹可真是灾星,让我们九王爷蒙羞”
“太后娘娘理当取消婚约,九王爷怎么能配那样的女子”
秦芷儿便转过头去,向季如常道“季大人,王夫人刚才说的话,理当叫人录写下来,以作证据”
季如常垂下眼眼,看了一眼李迥,见他闭目养神,心底煎熬得很,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平乐郡主被陈留长公主死咬着不放,名声怕是怎么也捡不起来了,贤德太后会不会让李迥退婚
见他没有表示,季如常只得道“平乐郡主,你放心,这些言语,笔录官都有记录”
季如常决定两边都不得罪,示意笔录官把那张记录拿了来,请秦芷儿看清楚。
秦芷儿看了,转头道“王夫人,王大人,雪娘,这上面,记载的都是你们说过的话,请你们看看,如无异议,还请三位在上面签字画押。”
陈留长公主怒声道“我说过的话,我自会负责,无端端地叫人画什么押”
委如常也觉这样不妥,大韩律例当中还没有这个先例。
秦芷儿便道“有何不妥王大人与王夫人不肯画押签字,是不是因为,你们说的话,是空口白牙,算不得数”
秦芷儿把那张低拿起,团团地转了一圈,向堂下堂上的人道“每个人都知道,王大人无端端地指了个出身青楼的生母给我们,对我们日后的生活会形成什么样的影响,会让民女的日后婚姻受损,会让我的兄长仕途不顺,可王大人还是这么做了,民女相信,自今日之后,我与兄长不堪的身世就会传遍整个大韩了,你们既是有胆子说,连签字画押以作证词的胆量都没有了吗”
堂下众人觉得秦芷儿说得有道理,但看见李迥一声不出地坐着,也不帮言,倒是面面相觑了起来。
季如常便问李迥,“九王爷,您看呢”
李迥语气很不耐烦,“你看着办吧”
他眼眸幽凉,往秦芷儿处看了两眼。
陈留长公主倒是看出几分端倪来了,李迥不开口帮着秦芷儿,代表着他对秦芷儿两兄妹的身世也产生了怀疑了,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退缩,如果一退缩,李迥心底里那层怀疑就会烟消云散了。
李迥再喜欢秦芷儿又怎么样,他到底是个男人,而且是尊贵无比的男人,怎么会不介意自己的妻子的身世
对,要扩大他的疑心,如此一来,秦芷儿才可能永不能翻身。
秦芷儿这么做,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在虚张声势
陈留长公主想到这里,表情倒是镇定了,上前道“好,我们便签了这张录证之词”
季如常听她肯签,倒是松了一口气,对秦芷儿两兄妹却更加地担心了起来,陈留长公主的手里,看来确实是掌握了实证
陈留长公主拿笔签了那张纸,又转头对王齐恺与雪娘道“你们也签了它”
王齐恺拿起笔就签了,签过之后,还阴冷着脸朝秦芷儿两兄妹冷笑。
雪娘接过那张纸,手指却直颤抖,差点就捏不住笔了。
她签的字,自是歪歪斜斜的。
衙役把那张纸放到了季如常的案台之上,季如常看了看,盖下了自己的官印,对秦芷儿道“好了,平乐郡主,一切按你的要求来办了,你有什么话要问雪娘的,就问吧。”
秦芷儿走到雪娘面前。
雪娘缩了缩身子,眼神闪烁,嘴里边道“芷儿娘娘”
她还想继续,在秦芷儿冰凉含笑的眼眸之下,却说不下去了。
秦芷儿直视着她,伸出手去,从她面颊边的摘下了一枝钗子下来,道“雪娘,你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发生过什么事”
雪娘一哆嗦,不敢置信地望进了她的眼底,退了一步,闪躲着眼神儿,“没,没发生什么事。”
秦芷儿拿着那钗子在手里头转了两个圈,笑道“这钗子,还是你娘把你卖到青楼的时侯送给你的唯一的东西吧,你是因为什么被卖到青楼的,可还记得”
雪娘眼底露出了惊恐之色,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直摇头,“家里边穷,活不下去了”
“你成为名妓之后,你娘来找过你,你就是用这个钗子,一钗子刺进了她的脖子里,让她死于非命的,但因着你的名声极大,那时已经是花魁了,老鸨为了护住你这只会下金蛋的鸡,就把这件事掩了下去了,你只以为你娘死了,就没有人会知道这消息了,可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老鸨可还活得好好儿的”
秦芷儿笑吟吟地。
陈留长公主看到雪娘畏惧的样子,感觉到有点不对头,上前冷笑,“芷儿,俗话说得好,子不嫌母丑,她虽然杀了人了,也是你们的娘,你们怎么能嫌弃她呢”
雪娘杀了人
那更好了,这两兄妹是杀人凶手的生的了
她向雪娘使了一下眼色。
雪娘一张精巧的脸全是恐惧,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暗示。
王齐恺则是脸色阴沉,望定了她。
谢氏与秦子钦见秦芷儿这般笃定,莫名的,便定下了心神来。
李迥此时才睁开了眼,开口,“来人啊,把那老d提了上来。”
季如常吃了一惊,九王早有准备
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两个黑云骑卫提了个老婆子上来,将她按压在了地板之上。
、464第464章 暗病
那老婆子年纪虽大,脸上却施了厚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家的妇人。
雪娘一见到她,腿脚便软了下去了,垂了头闪避着她的视线。
她向堂上跪下行了礼,闪动眼神对雪娘望了一眼,道“回大人,没错,这位就是当年我那楼子里的姑娘雪燕了,想当年,这雪燕可是老奴手下首一首二的角色。”
季如常道“平乐郡主所述,说这雪燕当年杀了人,可是真事”
那老婆子伏在地上磕头,“老奴在后堂全听见了,平乐郡主说述,半句不差,雪燕当年亲手杀了她那亲娘,就是为了瞒住一件事。”
季如常道“是什么事,你从实说来”
那老婆子“当年雪燕是青倌儿入的花楼,被选为花魁之后,就有富贵人家来赎她,想把她纳为小妾,她那娘这时侯摸上了门来,拿她身上的难言之瘾要胁,要她给银子,她如何肯所以,她这才下了狠手,幸好她那娘来的时侯,老奴我派人紧盯着,倒是让老奴知道了她那所谓的秘密。”
季如常倒是明白了,这老婆子为了控制住雪娘,故意等她杀了人再进去,用这种方法拿捏住了她
这些青楼的肮脏手段自是不用在公堂上提及的。
季如常便冷冷地道“说吧,是什么秘密”
那老婆子道“在我们花楼子里,这倒算不得上什么大事儿,但当时雪燕想以清白身子嫁入那商户家替人家生儿育女,这可就是件大事了。”
她眼神闪动了起来。
季如常不耐烦了,“还不快说”
那老婆子吓了一跳,“雪燕姑娘当年被她娘卖进花楼子里,就是因为她被人退了亲去,那男方家里规矩大,成亲之前,便请了女医给女方看病,以防有暗病,可不巧了,这雪燕,她还真有暗病”
听了这话,堂上堂下一片哗然。
陈留长公主与王齐恺深感不妙,互望了一眼,眼底里俱露出了恐惧之色。
“这雪燕,她是天生石女,生不出孩子来的”那老婆子嘴一张把下面的话说完了,“她是内石,一般的情况之下看不出来的,要那专门的医女仔细检查才能看了出来,她这种情况,呆在我们花楼是最好不过的,都不用吃药来避孕,可她却偏不知足,要作人家的小妾,我呸”
那老鸨冲着雪娘便呸了一声
雪娘脸色煞白,一下子软倒在地了。
陈留长公主身子直哆嗦,忽地抬起头来,直往秦芷儿那里盯了去,却见她朝自己做了一个古怪笑脸。
她忽然间有些明白了,当初去找这婊子的时候,为什么那么顺利才开始找,便有人将她推荐了上门来了
这婊子,难不成原就是秦芷儿安排的
不,不是秦芷儿,是九王李迥
只有他,才有那么大的能耐,能监视王府的一举一动,她想要什么,他就送了什么人过来给她
这两个人,特地挖了这么大个陷阱给他们
看到雪娘那瘫软倒地的情形,堂外边的人全都明白了,这老婆子说的,全都是真的
这雪娘原是个石女
季如常满脸震惊地望着下边的女子,一拍惊堂木,怒声道“雪娘,这老鸨所言,是不是真的”
雪娘嘴唇直哆嗦,软倒成一团,忽地爬了起来,朝陈留长公主爬行而去,“长公主,长公主,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能生出孩子,能生出孩子来的长公主,是你说的,要我认他们为儿女,就会一生富贵的啊”
陈留长公主看到她这模样,利声道“你这贱妇,竟敢欺骗老爷,欺骗王府,说平乐郡主是你生的”
她这是要把所有罪责推在了雪娘身上了
她一开口,堂上堂下又是一片哗然,季如常很干脆地问道“长公主,您把刚刚画押说过的话全给忘了”
陈留长公主一滞,一口气血堵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没错,她刚刚才画了押,很明确地指出,她亲眼看着子钦与芷儿被这贱人生下
堂下的人窃窃笑出了声来,“听说这陈留长公主年青的时候最擅长于把黑的说成白的,想不到真是如此,刚刚说过的话,就不认帐了幸亏咱们这里这许多人亲眼看着。”
“当年她逼迫人家谢氏为平妻,想必嚣张得很”
“那两兄妹也真是可怜,已经不是王家的人了,还要被这泼妇如此逼迫”
“皇上早该废了她长公主的称号了,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的道理都不懂么”
“理当如此只可怜这平乐郡主,好好儿的一场下聘,被弄成了现在这模样”
刚刚被秦芷儿逼着滴血认亲的那几个年青人忽然间倍与荣焉起来,大声道“九王爷,平乐郡主是个好的,能想出这办法破了这泼妇的诡计,你聘她为正妃,是我大韩王朝之福”
秦芷儿望去,却见正是那位刚刚大吵大闹那位官家子弟,不由好笑。
他这么一说,其它的人皆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如果不是平乐郡主机智,这泼妇就一手遮天了。”
秦芷儿摸了把额头冷汗。
季如堂一拍惊堂木,堂上众人全都静了下来,他冷冷扫向下边,道“王齐恺,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齐恺怒瞪着秦芷儿,眼睛从她身上扫到了谢氏身上,再从谢氏身上扫到秦子钦身上,身子忽然间往后一仰,眼睛里露出了血来。
陈留长公主大喜,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扶住了王齐楷,大声哭道“老爷,老爷,你可不能有事,你若有事,我可怎么办啊,先皇,先皇,你睁眼看看你的长公主,她就快被这些人逼死了”
堂上堂下之人想不到到了这种地步,她还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一个个皆愕然。
季如常往让衙役到后衙唤了大夫来,给王齐恺看病。
又叫人把那雪娘押了下去,日后再审。
那大夫看完病,向季如常禀报,“禀大人,王大人脑有淤血,原就有中风之兆,这一次,怕是要瘫痪在床了。”
季如常无法,只得命人把王齐恺抬入内堂。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怎么也审不下去了。
季如常便征询李迥意见,“九王爷,您看,是不是先休庭”
堂上一片忙乱,李迥却端坐于宝椅之上,闭目养神,听了季如常的话,只睁开了眼,道“不忙。”
秦芷儿听了这话,也有些奇怪了,她正把陈留长公主两夫妇打击得遍体凌伤,王齐恺来了这么一出,陈留长公主一闹,又不知道拖到什么时侯去了。
他这么说,有点意思,意思是他还有后手
谢氏与秦子钦在一边看得眼花燎乱,压根插不上嘴,直到现在,谢氏才回过神来,对秦子钦道“这是不是没事了”
秦子钦点了点头,“娘,有妹妹在,没有事的”
他已经非常擅长拿秦芷儿当成倚靠了。
谢氏也展颜笑了,拿温和的目光望向秦芷儿。
正在这时,外边还真传来了人声,一群人急匆匆地走进,门边聚着的向两边被人拔开,凑拥着当中一人,便直直走了进来了。
皇帝一身便装,脸色阴沉地走进了门。
屋子里的人跪了满地。
秦公公却领了几名内侍从内堂急步走到了皇帝的身前,向他行礼,向他行礼,“皇上,奴才在这里已听了多时了,今日发生之事,正如九王爷前几日向皇上禀报的一样。”
秦公公扭脸示意,站在案边的小太监就把那张纸递了过来。
陈留长公主见皇帝突然来了,心底里正在七上八下,听了这话,慌得差点儿昏了过去。
几天前就禀报了
如此说来,九王爷对他们的这些计划,早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这秦公公是贤德太后身边得力的,由他在这内堂听着,就等于贤德太后在这里坐镇
这九王可真狠,行事不按常理来,连自己的下聘之日,都拿来使阴谋挖陷阱,也不怕折了自己的福气
王齐恺更是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接下来的事,就很顺利了,王齐恺与陈留长公主因构陷皇室,扰乱朝纲,与以往所犯罪行几罪以欺君之罪并罚,身上的官职爵位剥夺得一干二净,王家一家被抄家流放,发配岭南。
至于王鼎乔,则因前罪未清,继续关押刑部受审。
至于那雪娘,则是定了秋后问斩。
皇帝对陈留长公主到底留了几分颜面,没有将她发配,只是剥去了她公主的封号,让她去皇庙出家。
陈留长公主与王齐恺面若死灰被押入了牢中。
一场闹剧之后,秦芷儿回到了朱门巷,秦公公自是把未进行完的下聘之礼再进行了下去了,李迥倒是想一路跟着,被顾海死劝活劝地劝了回去。
到了晚上,这礼仪才算是全都进行完了,秦芷儿看着堆了满仓库的聘礼,搬着手指算了半天的帐,却有些弄不明白了。
李迥这算是怎么回事,下聘前几日送来一大堆东西,说是给她还礼用的,可他这些聘礼,重换了担子,贴上吉字,不是一样的可以充作还礼
他把全幅身家全搬到了她这儿,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不是招贼么
秦芷儿有些犯愁。
、465第465章 唠叨
秦子钦与谢氏则站地一边,看着秦芷儿又是皱眉又是挤眼的,担心了起来,谢氏上前道“芷儿,今日忙了一日了,便去早早地歇着,以后的日子还有得忙呢”
秦芷儿侧过脸来,对谢氏道“娘,今日让您担心了。”
谢氏连连摇头,脸上现了温柔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了秦芷儿半晌,低声道“芷儿,你老实告诉我,今日这事,是不是你与九王原先就算计好了的”
秦芷儿端正了脸孔,眨巴着大眼睛,“娘,你说什么什么算计好了的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秦子钦哼了一声,“你没那么大的本事,九王有啊,我就不信,九王没有插手”
“九王插手,那你寻九王去问,我怎么知道”
她算准了秦子钦不敢问李迥
秦芷儿抵死不认帐,秦子钦也无可奈何,就指着她道“妹妹,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怎么能拿这大日子来做这种事一个弄不好,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秦芷儿头又开始痛了,心想秦子钦不翘那兰花指了,说话反而越来越唠叨了,得理不饶人,寻着错处就要把她教训好半天
还不如他以前中毒姐妹好的样子呢
这是向着老太婆的势态发展,他这是好了,还是没好
秦芷儿怀疑地朝他望定。
秦子钦见到秦芷儿对自己上上下下地打量,又唠叨“妹妹,你看我干什么我说得不对么,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自己要多想一想,别做事老凭着自己的性子来,你想想,今儿个这事险不险一个不留神,咱们的名声就坏了,这种事,理当悄悄儿地掩了,你们却任王家的揭了出来”
“哥,你倒是明白。”秦芷儿无可奈何。
秦子钦道“我当然明白得很,今儿个这事,你和九王定是事先都明白的,挖了个大陷阱给王家两夫妇,如若不然,长公主怎么会找了个那么个破缩百出的女人来栽赃九王一定找了许多人故布迷阵让长公主相信了”
秦芷儿心想,她这大哥仿佛精明聪明了许多
谢氏也点头道“没错,我和你大哥一商量,定是这么理儿,芷儿,你怎么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做这种事这一个闹不好,传出不好的名声,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秦芷儿道“娘,你不知道长公主那人,如果不面对面地当堂揭穿,她又会使了无数的手段来遮掩,咱们以往,又不是没在她手里吃过亏”
陈留长公主的身份贵重,皇帝虽不待见她,对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把那些龌龊摆到明面上来,皇帝总是会和稀泥放她一马的,皇帝对先皇敬重,陈留长公主虽然没了先皇在时的恩宠,但皇帝总不会做得太过份。
今儿个,若不是因着九王牵涉到了其中,她胆敢拿九王的婚事来使手段,皇帝又会放她一码了。
如果拿按秦子钦的说法,私底下解决此事,此事又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秦芷儿已经烦了王家两夫妇,抓住机会就给你使点儿绊子,手段拙劣,偏偏还让人直犯恶心。
皇帝这是被九王与贤德太后逼到了不得不处置的份上,这才对陈留长公主下了狠手的。
这些话,秦芷儿不说,谢氏也明白,但她的性子就是个谨慎的,心底里明白,嘴上可不敢说出来。
只敢唠叨秦芷儿“芷儿,下回可不敢这样了,你瞧瞧你,连下聘都敢给人设套子,这天下间谁还敢娶你啊”
想想九王这不是准备娶了她了吗
忙捂住了嘴,眼睛直眨,呸呸连声。
秦芷儿忙安慰她,“娘,不会这样了,那王家的,都流放了,我要胡作非为,也要有个对头不是”
秦子钦便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妹妹,不是我说你,你瞧瞧你,什么人都敢惹,什么事都敢做,偏生九王还跟着你瞎胡闹,你日后若是嫁了九王,可得守规矩一些,不能再这样了”
秦芷儿抬头看屋顶,嘴里边直哦哦,“好,好,哥,你放心,娘,你也放心,以后绝对不敢”
秦子钦一看就知道她没有听进去半点,又再唠叨,“娘,您是不知道,妹妹啊,她连”
秦芷儿一听不好,他这是要向谢氏告状的势头,伸出脚来,一脚踩了上去,还了两。
他如若把两人以前换装做的事全说了出来了,会让谢氏更加担心。
秦子钦的脸就涨得通红,他还顾着在谢氏面前,咬着牙忍住了。
谢氏好奇地问,“钦儿,你妹妹,怎么啦”
秦芷儿拿警告地眼神直瞪他。
他只得道“没啥,没啥,妹妹就是有些调皮”
谢氏放下心来,记起了刚刚没教训完的话,又开始教训了,“芷儿,以后若嫁了去,可不能仗着九王的宠爱胡作非为”
秦芷儿翻了一个白眼儿,眼一翻就望到屋梁上露出了一截玄衣织金的衣服来了。
屋梁上有人
秦芷儿刚刚还叨念着屋子里存了这么多嫁妆不好守护,这边,就有小贼掂记着了。
谢氏还在那里嘴一张一合地说着,秦芷儿早悄悄移动脚步,移动视线往上望了去。
上边那人可能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衣角儿一缩,又缩了回去了。
得把谢氏打发走了,叫小黑进屋子捉贼
秦芷儿心底里直打着算盘。
她转脸对还在喋喋不休的谢氏道“娘,你说的,我都清楚,你且放心,我绝不对不会仗着九王的宠,来胡作蜚为的,嫁过后之后,定会相夫教子,老老实实呆在后院绣花赏花。”
秦子钦愕然地望着这个忽然间老实了的妹妹。
谢氏听了这话,心底里虽不相信,倒是舒服了一些了,向她点头,“这样才好。”
秦芷儿就瞪了秦子钦一眼,道“哥,今儿个娘在外边站了这么久,也累了,你还是扶了娘先去歇息吧。”
秦子钦一想也是这个理儿,见谢氏脸上露了疲倦之色,便扶了谢氏往门外走,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对秦芷儿吩咐,“妹妹,我说的话,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可得仔细想清楚了。”
秦芷儿嘴里边敷衍,“是,是,是,没错,没错”
秦子钦这才扶了谢氏往门外走,秦芷儿把他们送到门外,见小黑站在廊柱边,向她打了个手势。
、466第466章 软肋
小黑吃了一惊,向秦芷儿走近,秦芷儿指了指上边,她心领神会和秦芷儿一起走进了屋子。
进了屋,秦芷儿道“小黑,你把这些东西的单子拿了过来,我且看看,秦公公说了,有个箱子放的是人参雪莲之内的药材,先将它寻了出来。”
小黑脚步往屋梁边走,答应着,“秦公公特意交待了,知道郡主要用,那箱子便放在外边,做了记号的,不用单子,奴婢也能寻了出来”
她来到了屋梁边上,拔出腰间软剑,腾空而起,脚尖在柱了上连点,一剑就向屋梁上那人刺了去。
那人往后飘飞,嘿嘿笑了两声,“不愧为黑云骑,倒有些手段。”
秦芷儿听到了那人的声音,一颗心直往下沉,拔脚就往门外跑。
那人如闲庭信步一般避过了小黑手里的剑,手指连弹,就把小黑的剑弹得跌落在地,一掌击到了小黑的肩头。
秦芷儿听到身后风声,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芷儿,好久不见了,我还真想你”
眼看就到了门边了,只要迈过了那道门,叫了外边的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