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应在了哪里如若还未曾应验,您便下旨将臣女封为公主,隔不了多时又要收回这旨意了就象王大人一样,一下子要把臣女赶出王家,一下子又要让臣女重归王家,这般麻烦,既浪费人力,又浪费感情,让天下臣民笑皇后娘娘愚蠢,那就不好了”
皇后额上青筋暴了出来,一声怒喝,“大胆,你竟敢以下犯上”
秦芷儿端立不动,眨着眼迷惑了,“臣女一向便是守礼之人,您刚刚还赞臣女端庄娴雅来着臣女哪里以下犯上了”
皇后没想到秦芷儿当头当面的就敢堵她,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上又上不得,下又下不去,脸色忽青忽紫。
陈留长公主便叹道“芷儿,这便是你的不对了,皇后一国之母,她所说之言,哪会有半点虚言你们兄妹如能重归王家门下,又能获得一门好亲,能替大韩免却灾祸,岂不是皆大欢喜”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秦芷儿身边走了去,眼底全是温慈,顺趁便想拉住了秦芷儿的手,以示母女亲厚。
秦芷儿身子一侧,便躲过了她伸出来的手,她将手收回,若无其事地抚了抚鬓边秀发。
这个贱人,躲得到哪里去
她躲得了初一,能躲得了十五么,今儿个在这殿里,一切皆以布置好了,定要她应了这监天司的卦象。
她也不知道哪里这么好的运道,正在这个当口,大商皇室居然送了国书来替太子求娶于她,监天司批出星运,皇帝便顺水推舟要将她册封为公主前去和亲。
她们原本的计划,是让秦芷儿重归王府,以免却灾星之祸,将她送往家庙终老的
大商国送来的国书却救了这贱人一命了,还让她有了这样的前程
也不知道大商国的国君发什么疯
她哪里配以公主身份前往大商和亲
陈留长公主一想到此,便恨得牙痒痒了,眼底却露出兴奋之色幸好,她们还留有后手
只要来个黑云聚顶,看谁还愿意娶这个灾星
陈留长公主的视线朝大殿中央的龙柱上望了去。
两名宫婢而悄无声息地移动脚步,一左一右向秦芷儿包抄了过去。
皇后坐于宝椅之上,依旧拿了帕子拭着眼角,道“平乐郡主,本宫知道你对九王有意,但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如今皇上让你嫁到大商去,身份地位并不委屈了你,对大韩朝廷也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两名宫婢使了个眼色。
那两名宫婢身形陡然回快,直往秦芷儿冲了来了。
只要这两名宫婢将秦芷儿往龙柱上一推,便会应了那监天司的卜卦了。
龙柱之上,早涂抹上了一层颜胶,她的脸撞了上去,那颜胶粘在了她脸上,就会变成黑色,怎么也洗不去了。
她一辈子脸上都会蒙上一层黑色胎记一样的东西。
这岂不是正应了那黑云聚顶卜卦
也不知道吕嬷嬷从哪儿得来这么好用的东西
皇后垂了眼眸,手帕半遮,似不忍看到秦芷儿落得这样的下场。
别怪她心狠,秦芷儿的运气太好了,绝不能让她怀着怨恨嫁去大商,倒转头来对付大韩朝廷。
在这一点上,陈留长公主倒是明白事理得很。
那两个宫婢皆是身负武功的,身材极快,一眨眼便来到了秦芷儿跟前,伸手便向她抓了去。
秦芷儿身子却几扭几扭,手掌里早就藏着的瓷瓶挥起,瓶里的液体向那两个宫婢眼睛面容直撒了去,边撒边象是吓着了一般,手里的瓶子四周围乱挥,“别过来啊,别过来,这是青焰公主送给我防身用的,正巧,找你们试试功效”
那两宫婢只觉眼睛里似泼进了某物,一阵刺痛,紧跟着,眼前便一片黑暗,再也望不到前边了,两人径直往前冲去,跌倒在地。
皇后被她四周围泼洒,也被溅了两滴在手背之上,手背便火辣辣痛了起来,勃然大怒,“来人啊,给本宫擒了她”
、383第383章 偷的
四周围的宫婢全围了上来了。
陈留长公主后退几步,站在一边冷冷而笑。
今日这殿里边人手准备得可充足得很,皇后带了不少好手过来,秦芷儿就算再怎么机灵,也逃不了去。
秦芷儿手里的瓷瓶很小,那液体几甩几甩的,马上就没有了,她丢了手里的瓶子,从袖袋里又摸出一个红色瓶子来,嘴里道“幸好还有好几瓶,青焰姐姐对我真不错”
这都是上一次,她从青焰的怀里偷的。
今儿个可派上用场了。
皇后的人马,原就是吕嬷嬷准备的,吕嬷嬷是蚁巢小头目,派的人便有两个是蚁巢之人,对本门所用之物很是熟悉,一见那红色瓶子,便吃了一惊脚步便略停顿了一下。
这瓶子里的东西可是剧毒的,蚁后用此毒物来处置过不听话的下属
青焰公主是本门之人
两人互相看了看。
此时,秦芷儿拔了瓶子,往冲上来的人泼了去,这瓶东西比上一瓶又厉害了一些,液体一沾上身,那人身上的衣服便冒出烟来,穿了好大一个洞,身上的皮肤便红肿了起来了。
整座大殿尖叫声起。
皇后也吓得直叫,“护驾,护驾”
陈留长公主脚步后缩,不自觉地竟到了那柱子旁边了,她对秦芷儿怒目而视,“大胆孽障,竟敢对皇后不敬。”
秦芷儿把那瓶子进袖子里,把手指曲起,打了个呼哨。
尖利的呼哨声传出殿外,小黑那巨大的嗓门便以内力贯穿了整个后宫,“快来人啊,有刺客,有人行刺皇后和平乐郡主,快来人啊,皇后被刺”
那声音虽是一个人发出的,但是响彻天际,震得殿内之人的耳朵翁翁作响。
这小黑,怕是练了狮吼功
殿内未被秦芷儿泼中的宫婢正向秦芷儿围拢,却也被这声音震得怔了。
陈留长公主更是愕然。
正怔神间,秦芷儿就来到了她的身边,手一扭,把她的手反向扭住,一推,她的脸便向那柱子撞了去了,面颊结结实实地贴在了那廊柱之上。
秦芷儿在她耳边低声道“长公主,您望了这柱子好几眼了,这柱子上涂了什么您先自己试试,看看效果好不好”
陈留长公主鼻子撞得生疼,面颊沾了那药物,顿时火辣辣地痛了起来,她心知不好,死命地挣扎,可秦芷儿用的是擒拿手法,将她双臂拧在身后,她平日里养尊处优,力气比一般仆妇还不如,哪里能动弹得了
这等变故一生,皇后便大吃一惊,尖声叫道“你们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拿下”
可这时,殿门却被一下子撞开,皇宫守卫领了人直直地冲了进来,带头人急着领功,扬声道“刺客,刺客在哪里”
大殿一下子被银甲兵士聚满,
秦芷儿这才松了陈留长公主,站在堂中,任由两名宫婢扭住了自己有胳膊。
这里是慈宁宫,皇宫守卫自是不会偏帮皇后他们是贤德太后的人,皇后和太后不和,这是后宫人尽皆知的
那首领一眼便见到秦芷儿被人扭住胳膊,吃惊地拱手,“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被这一连串变故弄得脑子混乱,求助地往陈留长公主望去。
陈留长公主鼻子酸痛,好不容易撑着柱子站起身来,半边脸却开始红肿,紧接着,那红肿之处便漫上了一层灰色。
秦芷儿出声了,“快,快保护皇后娘娘”又把身子挣了几挣,“你们这些贼人,要捉便捉我,别伤害皇后娘娘”
那皇宫守卫明白了,这两个宫婢扭住平乐郡主的人是刺客
他如临大敌,一挥手,那些侍卫团团把两宫婢围住了。
皇后气得直哆嗦,大声道“你,你们”
秦芷儿截住了她的话,“皇后,你别怕,一切有臣女呢,这些刺客,一个都跑不掉”
吕嬷嬷站在皇后的身后,轻轻地拉了拉她后背的衣服,向她摇了摇头。
皇后忽然间明白了,这里是慈宁宫,这些皇宫守卫,都是慈宁宫那老太婆的人承认来了刺客,总比承认她联同陈留长公主谋害平乐郡主的好。
皇帝这些日子虽然对她和颜悦色些,但只是看着她生下阴阳堕使的份上面子上的尊敬,对她并没有多少宠爱。
如果这当头闹出这谋害平乐郡主之事来,皇帝定不会放过她。
皇后不受宠多年,早养成了畏缩犹豫的性子,一遇事就缩头了。
所以,她点了点头,咬着牙只得道“没错,她们就是刺客。”
那两宫婢正扭着秦芷儿的胳膊,听了这话,吃惊地望向皇后,其中一名便叫了出声,“不,不是,奴婢不是刺客”
秦芷儿道“你们不是刺客,莫非是皇后派的”
那宫婢接口,“正是”
那侍卫首领听了这话,便道“一派胡言,皇后会派人来刺杀自己来人啊,把这两个贱婢押了下去,听侯太后发落”
皇后大急,看吕嬷嬷看了一眼,心想这两人如果被那老太婆捉走,可经不了什么审讯便会把原委全说了出来了。
吕嬷嬷向她点了点头,皇后便放下心来,这两个宫婢,吕嬷嬷会处置了。
那侍卫首领便一挥手,就押了那两名宫婢出去,看了看四周围的宫婢,见有些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奇道“皇后娘娘,她们这是怎么了”
皇后有苦说不出,只得道“被刺客弄伤了。”
秦芷儿满脸痛惜,道“长公主也被那两位刺客弄伤了,撞到了柱子之上,皇后娘娘,要快些请御医过来替她看看才是。”
陈留长公主听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去。
秦芷儿与王家的恩怨早传到了皇宫内院,侍卫首领知道秦芷儿被王家赶了出来了,见她对嫡母依旧这么关心,心中感叹,心想这陈留长公主真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好的庶女儿都将其赶走了。
陈留长公主抚着自己的脸,看着秦芷儿,一言不发。
那侍卫首领见她盯着秦芷儿,心底又感叹,后悔了吧,这么好的庶女儿
皇后吸了一口气,倒是平静了下来,道“来人啊,去请御医。”
、384第384章 娘家
有小宫婢便拔脚而出。
正在此时,秦公公急走进来,打量了屋子一眼,道“皇后娘娘,这刺客既已被擒住,太后娘娘请您与平乐郡主一起,去慈宁宫见驾。”
此时,陈留长公主的左半边脸已经开始由灰变成了黑色,秦公公一眼看见,便吃惊地道“原来这黑云聚顶是应在了长公主身上”
陈留长公主忍了半天的气,终于忍不下去了,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身子向后软倒。
秦芷儿忙道“快快快扶住嫡母长公主。”
几个宫婢忙过去扶住了她,往内室而去。
皇后道“等御医来了,请他好好儿替长公主瞧瞧。”
她向吕嬷嬷使了使眼色,吕嬷嬷心领神会,也跟着进去了她得好好儿和长公主对好口供,把今日的事圆了过去。
皇后瞧了秦芷儿一眼,心底里苦笑,有谁会想到,一名闺阁之女,在这样的情况底下,居然应变得这么快,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到了她这儿,一眨眼的便象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被击溃了,这殿里所有的人,都仿佛被她牵着鼻子在走
好象有好几次,都是这样,被她轻而易举地逃脱
所以这一次,她准备了充足的人手,在秦芷儿决想不到的地方动手,因为只有在慈宁宫,在这老太婆这里,秦芷儿才会放松警惕,可没有想到,还是被她脱身,反倒把自己两个人手折了进去。
皇后望着一脸凝重的秦芷儿,忽然间有些害怕,这秦芷儿,莫非有老天爷相助
她忽然间打了个哆嗦。
她那阴阳堕使,可是假的,并非皇室血脉,老天爷会不会因此而在惩罚于她
连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都让秦芷儿给破了
秦芷儿不说破今日发生之事,怕是又要拿此事做为把柄了
那侍卫首领押了两位宫婢往慈宁宫走,走了没两步,那两宫婢便软倒在地,七窍流出血来,请了御医一看,那两个人却是死了。
秦公公无可奈何,只得命人禀报了太后。
慈宁宫灯火通明,进得殿内,太后与皇帝坐于上首,李迥在下首站着,脸色沉肃。
见礼之后,皇帝目注于皇后身上,道“皇后,听闻你在这偏殿,都遇了刺客,可曾受伤”
皇后心里发苦,道“禀皇上,臣妾没有什么事”
皇帝又道“听闻平乐郡主还被那两个刺客劫持了”他把视线投到了秦芷儿身上。
皇后心底一惊,心想秦芷儿如果此时把真相和盘托出,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怕又没了。
她朝秦芷儿望了去。
贤德太后见皇后慌张,暗暗起疑,向秦芷儿道“平乐郡主,到底真相如何,你且说个清楚明白。”
李迥也目注于她。
秦芷儿道“禀报皇上,太后娘娘,臣女来到偏殿,便见着皇后娘娘与长公主在偏殿休息,皇后娘娘向臣女提及了让臣女重归王家门庭之事”
“什么”贤德太后一下子拍到了椅子扶手之上。
皇帝拿冷冷的目光扫向皇后,“皇后,你倒是挺会自作主张”
皇后脚一软,由身边的宫婢扶着,才没有跪倒,脸一下子煞白,“皇上,臣妾这也是替皇上分忧,向平乐郡主提前提个醒儿”
李迥则拿担忧的目光朝秦芷儿望定。
贤德太后一声冷笑,“皇后,此事尚未盖棺定论,你便急着出手了,这是不把哀家和皇帝放在眼里了干脆这后宫朝堂,便由你一人作主算了”
皇后听了这话,脸上原还有的一点儿血色顿时褪得干干净净了,她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见陈留长公主殷切期盼着平乐郡主重归王家门庭,这才想着帮长公主说合的。”
她这是将所有的错儿都推在长公主身上了。
贤德太后不再理她,问秦芷儿,“平乐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的后背都绷直了。
秦芷儿便道“皇后与长公主正说着这事儿,未曾想便有两名宫婢从暗处冲了出来,要向皇后行刺,幸好其它宫婢拦着,这才没酿成一场大祸。”
皇后一下子瘫软在地。
贤德太后便冷冷地扫了皇后一眼,“是么”
秦芷儿道“确实如此,那两名宫婢一出殿门,便自裁而死”
贤德太后道“倒又是一桩死无对症的无头公案。”
皇后忽然间有点儿感激秦芷儿虽然知道她掩盖此事,定不怀好心,但这个时侯,总算替她遮掩了过去了。
皇帝不耐烦了起来,如果不是牵涉到了阴阳堕使,影响他的成仙大计,他才不会掺和这女人之间的争吵,秦芷儿既是妨碍了他成仙,又正巧有大商国递国书来求娶,便赐她一个公主的名份,送去和亲便是了,至于九王,这天下间女人多的是,一个秦芷儿算得了什么
可他倒没想到,他与太后对九王一说此事,便遭到了他的全力反对,两父子差点吵了起来了。
如今的大韩,能担起朝廷重担的,便只有九王一人了,九王又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得好好儿劝劝他才行。
皇帝虽是想成仙,但对大韩王朝还是有些感情的。
如果成仙之后,以后犯了错儿被贬下凡尘了,大韩王朝就是他的娘家,他可不想以后连娘家都没得去了。
还是得找个好的替他看着这大韩王朝的家业才是。
九王爷如今看来,是唯一适合的人选。
他道“行了,皇后以后你便留在凤阳宫静养,不必掺和这些琐碎之事了”
这便是让她闭门思过了。
皇后被两个宫婢扶起,脸上一片惨然,却不敢再说什么。
皇帝便一挥手,让宫婢扶了皇后出去。
皇帝便转过头来对太后道“母后,就由你向平乐郡主好好儿解释解释。”
贤德太后脸上显过一丝阴影,点了点头。
皇帝便对李迥道“九王,闽南边界传来奏折,说那些异民又有异动,你且跟朕来,商讨商讨。”
李迥站着没动。
皇帝恩了一声,李迥这才道“父皇,儿臣领命。”
皇帝便带头而行,李迥在后跟着。
等两人出去了,贤德太后便向秦芷儿招了招手,道“平乐郡主,来,咱们到后边说说话儿。”
秦芷儿垂目应了,上前扶了贤德太后,两人往后殿而去。
小殿里的地龙升起,茶也已然摆好,熏香从屋角镂空的香炉飘了出来,染得整间房子满是清雅平和。
贤德太后扶了秦芷儿的手坐在榻上,有宫婢拿了十方大软枕过来,替她放在腰后,贤德太后靠着软枕坐下,脸上疲惫之色尽显。
她指了指茶几,宫婢忙伸手在桌上取了茶杯来,递到她的手上。
贤德太后就着那茶杯饮了一口,竟是咳了起来,一口吐在了茶杯里,那茶杯便被染红了。
宫婢脸上现了紧张,急道“太后,一定得让御医来看看了,您这是第二次了。”
贤德太后摆了摆手,“不,先别告诉任何人,哀家绝不能让这所谓的预言成真”
她接过宫婢手里的丝帕,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秦芷儿见此,却是心底暗暗吃惊,原来这凤凰涕血应在了贤德太后的身上
那鹿角折损,便是应在聚鹿台养着的那双头畸婴身上了。
这幕后之人竟是步步为营,布局周密,让不可能发生之事一件件的全都发生了。
太后身边高手如云,吃食饮用都有专人伺侯,却依旧让人趁隙寻了空子去
光是一个鹿角折损已经让皇帝深信不疑了,如果太后口吐鲜血之症传了出去,便落实了这凤凰涕血之兆了。
至于那黑云聚顶,却是最为简单的布局了
秦芷儿想及此,不由暗自惊心。
贤德太后一转头,便见秦芷儿眼底担忧之色竟显,却没有一般女子的惊慌,反倒皱紧的眉头,象是在思索着什么,便心底点了点头,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与李迥一起承担风雨,无畏无惧。
她便道“平乐郡主,不管皇后说什么,你都别担心,哀家倒是不信了,一个监天司的预兆,便能翻了天去”
秦芷儿见她脸色苍白,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岁,心底暗暗担忧,上前扶了她斜躺在软枕之上,道“太后娘娘出现这种症状,可曾查过,是因为饮食上出了纰漏,还是其它”
秦芷儿知道这三个征兆之中,怕是这凤凰泣血才是最关键的,其它两个只要有心,便能做到。
只要破了这凤凰泣血的征兆,查出真相来,其它两个便不攻自破了。
贤德太后支撑了这么久不倒下,就是要阻着皇帝胡乱下圣旨,封了秦芷儿为公主去大商和亲,此时便再也支撑不住了,躺在软枕上直喘气,一直到身边宫婢给她吃了一颗丹参丸吞下,这才气息平稳了一些。
听秦芷儿问起,她望了身边宫婢一眼。
那宫婢忙向秦芷儿拂了拂礼道“启禀平乐郡主,太后此症,是前儿个半夜忽然发作的,昨儿个白天,娘娘还好好儿的,去御花园赏了赏花,还召了秦家家主进宫商谈些事,可到了晚上半夜,正敲了三更鼓响,太后便咳出血来,而正巧此时,聚鹿台那里便送来了信儿,说是那阴阳堕使生病了,太后便严命奴婢等不得将她生病的消息传了出去,直至拖到今日。”
、385第385章 怪异
秦芷儿暗生佩服,心想太后当真是生活在争斗之中一辈子的人,略有风吹草动,便当既立断
如此一来,才能阻了皇帝直接向她下了圣旨,让她成为公主,去大商和亲了。
因为这样,皇后与陈留长公主才急了,自作主张,竟想着让那黑云聚顶的征兆应在她的身上,以促使她去大商和亲
太后摆了摆手,那宫婢退到她的身后,太后气息疲弱,道“昨儿个半夜,监天司的官员便齐聚了乾坤宫,向皇帝禀明天有异象,卦象出示了那三大征兆,哀家这才明白,哀家这病症,也成了那征兆之一,哎那帮人拿着老天爷的征兆行事,倒让人防不胜防。”
她又看着秦芷儿,脸上倒露出丝微笑来,“刚刚在偏殿里发生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幸好皇后蠢愚,你也机灵,倒让陈留长公主应了那黑云聚顶之兆,如若不然,纵使有哀家百般地阻着,也阻不了皇帝下旨了。”
皇帝对贤德太后依旧言听计从,无论他行事多么荒唐,总归会听进贤德太后的话。
初时还不觉得什么,此时,秦芷儿的感觉却有些怪异了起来。
心想皇帝对成仙已然痴迷了,他是一国之君,脾气定是说一不二的,照道理来说,贤德太后在他最痴迷的事上再三阻止,他再怎么着,也会和贤德太后生了嫌隙的太后并非他亲生的母妃
可如今看来,皇帝对贤德太后依旧尊敬有加
她看了看贤德太后满头的花白头发不,贤德太后与皇帝年龄相差甚远
她满头黑线,忙把脑子里那不可思议的想法丢开了去。
秦芷儿压抑住了心头那股怪异之感,道“臣女多谢太后援手,才让臣女不至于再和王家有什么牵扯。”
贤德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阻得了一时,却阻不了一世,皇帝虽在哀家劝说之下暂时不下旨意了,可”
她话未说完,便又咳了起来,捂着帕子掩在嘴上,雪白的帕子上就有了两三点鲜血。
宫婢拿了茶过来给她饮下,慌得连茶水都差点儿打翻了。
秦芷儿道“太后娘娘,臣女明白的,太后的病,还是尽早让御医看看为好。”
贤德太后便再望了那宫婢一眼,那宫婢便道“平乐郡主,娘娘宫里边自有相熟而嘴紧的太医看过了,可太医说了,太后娘娘这病,其症状象是肺痨,实际上却不是的,连太医都没办法症断出来。”
肺痨就是后世所说的肺癌,太后如果有了这种病,理当早有症状了,却不应是这般说生病就生病的。
仿佛有一支怪手,伸进了后宫里边,让太后什么时侯染病,她便染上了病了。
正好配合着那三个征兆,却是冲着她来的了。
目地就是为了把她送到大商和亲
秦芷儿心底忽起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贤德太后当然也明白这三大征兆就是冲着秦芷儿来的,吸了两口气,平静下来,道“你且放心,哀家也和九王商谈过了,他心底里有数的,定会想办法破了这征兆,让那些人无法得惩。”
说完,她又咳喘了起来,这一次,吐出来的鲜血更多了。
服伺的宫婢团团围住了贤德太后,喂药的喂药,拿帕子的拿帕子。
秦芷儿插不进去,见那雪白的帕子放在银盘之上,上面的鲜血象红梅一样,便走了去,拿起那帕子,在鼻子上闻了闻,倒真有一股人血的腥味儿。
秦芷儿想了想,便把那帕子收进袖子里藏好。
好不容易,贤德太后平息了下来,脸上疲倦更显,对秦芷儿道“平乐郡主,皇帝给了哀家两日时间,两日之后,皇帝便要下旨了,这件事,九王那里也是知道的,如今,只有看你和九王的了,一定要弄清楚这次之事的来龙去脉哀家决不相信有什么监天司征兆”
她说得气急了一些,脸色便白了。
那宫婢在一边急得直低声劝道“太后娘娘,您别动气,此时定能查个清楚明白的”
看着她银白头发,布满皱纹的脸,秦芷儿不由便鼻酸了起来,上前扶了她的胳膊,如发誓一般地,“太后娘娘,你且放心。”
贤德太后便微闭了双眼。
那宫婢见贤德太后实在累了,便让秦芷儿来到外间,对她道“平乐郡主,在太后娘娘发病的那日,还发生了一件事,奴婢原以为是件小事,就没有告诉太后娘娘,如今看来,恐怕与太后发病有关。”
秦芷儿见她眼神闪烁,便道“你且放心,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决不会传至第三人嘴里的。”
那宫婢便松了一口气,很感激秦芷儿的善解人意,弯了腰便向秦芷儿行了一礼,“多谢平乐郡主,说来这事也极为蹊跷,贤德太后原有一幅镶了老坑玻璃种珠玉的抹额,近些日子天气渐渐寒冷,奴婢便找出那抹额来,预备着给太后梳完头后再戴上这抹额,可哪里知道,奴婢一转身的功夫,那抹额上的红宝石便不见了,奴婢遍寻不着,只得拿了别的替代”
秦芷儿明白了,这宫婢如果说了出来,只怕要遭管事姑姑责罚,便小事化无,含混了过去。
这宫婢倒也不是有什么坏心的,倒是一心一意为了太后,如若不然,她若不说了出来,任谁也不会知道。
秦芷儿想了想,这手法还真有点儿熟悉,专偷珠玉宝石
那宫婢见秦芷儿不出声,脸色惶惶,“平乐郡主,你且说说,太后生病,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因为奴婢替太后换了另一条抹额,她戴得不习惯,所以才病了的”
秦芷儿便道“你将太后平日戴的抹额和那少了块珠玉的全拿了来,给我看看。”
那宫婢忙走进内室,拿了那两条抹额出来,递到了秦芷儿手上。
那两条抹额作工精致,云纹秀美,一看便是大内之物,秦芷儿便把那两条抹额翻来覆去地看,还拿在鼻端闻了又闻。
那宫婢被她这番作态弄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386第386章 他来了
“郡主,这两条抹额,有没有问题”那宫婢道。
秦芷儿便道“这抹额先放在我这里,等我找人查清楚再说。”
那宫婢忐忑地去了。
秦芷儿将那两条抹额收好,到了殿外,秦公公上前,给她唤来了马车,她便与小黑一起坐上了马车,出了宫门,往朱门巷而去。
到了马车之上,秦芷儿又把那抹额拿了出来翻来覆去地看,看了半晌,忽地一跺脚,道“可惜了,这抹额居然真被人在夹层里藏了东西进去,也不知道这偷中间宝玉的人偷的时侯有没有划破手,如若不然,那那双手就算是报废了”
马车底下藏着的那个人正四肢攀爬,牢牢地贴在马车底板之上,听了这话,把双手松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差一点儿就从那隆隆驶着的马车底板上直跌了下去了。
他忙重攀住了马车底,额头冒出冷汗来,心想怎么这恶婆娘一说话,他就当真了呢
以前他又不是没有被她欺骗过纯洁的感情
花子虚牢牢地再次攀住了马车底。
他身上穿了一身宫婢的服饰,怀里两个大馒头便从胸前挤了出来了,他顺嘴咬了一口,吃了起来。
他一路兼程的,好不容易从大商国赶到了大韩皇宫,却没有想到,还是没有阻止事情发生,太后依旧病了,那三大征兆一一兑现了。
他已经有好几日没吃一口好饭了,为了扮成女子,塞进胸前的两个大馒头都来不及吃。
有负红焰公主所托,他觉得懊恼也没有办法,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马车里,秦芷儿摸啊摸,从马车壁上的暗隔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嘴里边喃喃,“把这抹额拆开来看看。”
花子虚用四肢中的三肢攀住马车底,一支手从怀里拿了馒头来吃,听得清秦芷儿的自言自语,也不甚在意那抹额他都检查过八遍了,检查得连那上面那块宝石都让他给拆了下来了
没办法,手痒。
被秦芷儿培养出来的在皇宫里偷东西的技能一到了这熟悉的地方,就发做了。
他把另一个馒头也掏出来吃了起来。
正在此时,一把尖刃洞穿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