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您老把栏杆撬了个遍是吧”
王芷儿很谦虚地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捡水头通透的撬,其余那些材质劣等的,我连看都没看,更别说撬了。”
王子钦一跺脚他省悟起来这是在轿子里,那脚扬在半空之中,便跺不下去了,“妹妹,你还得理了”
“没错,你妹妹我也是有格调,有品味的要我一个大家闺秀偷东西,一出手,定是好货”
王子钦悔得肠子都青了。
又想极自己这一身光裸,欲哭无泪。
王芷儿倒是安慰他,“哥,您别着急,自有花子虚帮我聚财之后,我手头宽松了不少,买了个院子,里面也备了你的衣服,走,我给你换身新的。”
又拍着王子钦的头,象安慰小狗,“哥,你别觉得不好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裸个身,怕什么”
又一只手抚着手里的玉石嘀咕,“明儿个找个把这雕个玉镯子好,还是玉项链好”
王子钦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滚”
两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那民居处,看院子里,还是那两个聋哑夫妇,迎了他们进去,王子钦裹着披风便去穿衣服了。
王芷儿把那各色玉石全拿了出来,按红橙黄绿青蓝紫排列,瞪着那堆玉石半晌,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这倒真是组成了彩虹的顺序,这个聚鹿台,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这玉石每一块便价值千金,要修建好这聚鹿台,非倾国之力不可。
至于聚鹿台可以成仙问道,飞升仙界如此传言,她是一点儿也不信的。
呆看这玉石半晌,她便把玉石收了起来,揭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收好,回内室换回了女装。
才换好,便听见有人轻轻敲门,她以为是王子钦,便道“哥,等一会儿,我这便收拾好了。”
话音未落,她便听见了门帘子直响,回头一看,李迥站在屋子中央。
她一怔,冲口而出,“王爷,您不是不过,不再来找臣女了么”
李迥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她便扯了个微笑,眨着眼道“王爷来找臣女,是臣女的荣幸”
李迥心底恨及,自那日之后,他千般惦记,只换了她个没心没肺
说好了,他要放开她的,不再去想她,就把她当成一个屁,放了
只可惜,他不能控制他自己的脑子。
所以,听到了顾海的禀报,他便赶来过来了。
王子钦在聚鹿台无缘无故裸身,要说和王芷儿没有关系,那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王芷儿,说说,今日在聚鹿台,是怎么回事”李迥不耐烦和她兜圈子,如非必要,他甚至不想再看见她这张脸
可必要的时侯,总是那么多
他身上的毒既已经解了,再和她敷衍,也就没有了必要。
从此之后,他只利用她的才智,助他清除。
而她算了,就让她利用他的权势,达到一些小目地吧
这么一来,两人各取所需,岂不是好
李迥垂下眼去,不欲看她那张娇滴滴的脸那张脸上,睫毛微卷,两颗水银包裹的黑葡萄般的凤眼,那般的鲜嫩可口,鲜嫩得想让他一口吞了下去。
不,他体内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李迥皱紧了眉,柳神医是不是弄错了,还有余毒未清
他定了定神。
王芷儿抬起眼皮望了他一下,又瞬间垂下,老老实实地道“九王爷,您都知道了”她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李迥的衣襟,如泣如述,“九王爷,您要给兄长作主啊”
她把他的衣襟拉得歪斜,扶着他的双腿顺趁往下滑了去。
李迥在屋子里,顾海一般在外边呆着的,他随时注意着主子的动向,听到屋内一女子惨叫,吓了一跳,从门边闪进,瞬间石化
他家王爷的衣服被拉得变了形。
腿下有一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脸往他裤腿上蹭。
王爷整洁的衣饰,端正俊美的容颜,被她这么一拉,整个人都歪扯到了一边
顾海有些担心他家王爷的衣服不经拉,被那女人撕扯得破了。
他还是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替他们合上房门。
王爷之事,如牵涉到了王芷儿,他最好还是听之任之,千万别打扰阻挠找死,这是他历经无数惨败积累出来的宝贵轻验。
他站在门边感叹,他多么的希望,王爷能一脚踢了去,把那女人从脚边弹开,让她在地上打两个翻滚。
当然,如果能踢断她一两根肋骨,让她半年起不了床,那便更好了。
象王爷对付其它正爬上他床的,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一样
、215第215章 哭笑不得
只可惜,这种情形,永远只是顾海脑子里的幻想,做不得数。
“抬起头来。”李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觉得她的眼泪把他的小腿裤子都弄湿了,那里凉嗖嗖的。
王芷儿眼泪巴巴抬起头来,那水银里的两颗黑葡萄更是鲜嫩欲滴,微卷的睫毛挂上了些露珠。
他伸出手去,拇指在她面颊拭了拭猛然醒悟,他这是在干什么
对一个于他已然没有用处了的女人,他用得着还宠着,哄着么
他收回了手,表情凝成一块寒冰
连站在门边的顾海,都感觉到了他身上发出的寒意,脚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
他脸上的寒霜,对王芷儿自是没有半分儿影响的,她娇若拂柳的扶着李迥站起身来,倚着他的胳膊靠着,眼泪巴巴地道“王爷,臣女伤心太过,缓不过神来,您让我缓缓。”
谎言,明打明的慌言。
李迥想推开她,象秋风刮落树叶一般豪不留情,可他动也不动,只拿手扶住了她的腰,让她倚靠得更舒服些。
“说吧,你们怎么到聚鹿台闹事去了”
王芷儿站直身子,象是吓着了,离了李迥的扶持,瞪大毛茸茸的双眼,“王爷,你听谁说我们闹事去了兄长被穆倾城污辱,当着上万人的面被剥了衣服,怎么就成了我们闹事了,王爷,您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李迥哼了两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手指尖还留着她的体温,他捻了捻手指,把那份不舍放下,“鹿台上偷的东西,拿出来给本王看看”
王芷儿瞬间僵化,倒是明白李迥早已派人查得明白,老老实实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些玉石,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我真没偷多少,只偷了几块而已。”
李迥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宝石,拿手指直敲桌子,“这就是你说的只偷了几块”
和李迥做斗争多了,王芷儿知道了他的脾气,要顺着他的毛摸,不能和他对着干,此等方法,省时省力,于是气息一弱,怯怯然道“王爷,聚鹿台一层便需上万块玉石,我这几十块,算得了什么”
她眨巴着眼端详他的神情,见他神色黯然,知道说中了他的心思,再接再励,“王爷,前儿个才听说黄河发水,需要赈灾款无数,可光这么一个聚鹿台,就消耗了国库大半资金,祸国殃民我偷它几块玉石算得了什么”
她前半截话,引起了李迥共鸣,后面那一句,让他升起哭笑不得之情绪
他凝着眼眸瞪着她半晌,“如此,你便让你兄长被穆倾城剥了衣服”
王芷儿眼珠子一转,“兄长牺牲小我以全大我,王爷,您理当奖赏神侯有好几日烦了”
李迥见她得意洋洋,脸上却无笑意只坐回到桌边,轻轻摇头,“没有用的,父皇甚至不会处罚他,最多罚他三个月俸禄。”
王芷儿见他眉间俱是烦恼,和他面对面而坐,看了他半晌道“王爷,您是不是很想把穆倾城送进牢狱”
李迥只觉她娇柔的嗓门说出来的话,无一不合他的胃口不,他对她已经没有了好感,一丝一豪都没有
李迥哼了一声。
王芷儿不理他的冷淡,转动着眼珠子
看她一幅使坏的样子,粉红的嘴唇一开一合,李迥便想印了上去。
他侧过了脸。
好吧,提上裤子便不认识人了,这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我王芷儿不和你一般计较
王芷儿表情更淡定,语气更轻松,“王爷,如果我有办法让穆倾城从聚鹿台监管的位置上下来,王爷给臣女什么报酬”
李迥眼神恍惚了一下,转过头望她,声音冰冷,“你要什么报酬”
很好,很好,跟他谈报酬了。
她撇得干净,他也用不着再掂念,如此一干二净,一拍两散,正合他的脾胃,可该死的,那心中忽然间涌起来的恼怒是怎么回事
对了,他是王爷,只有他抛弃她的份,哪容得了她不把他当回事
李迥倒是忘了,王芷儿一向如此,从不掩饰
王芷儿没注意他的神情,双眼冒光,“王爷,十万两白银,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穆倾城再次入狱之时,便是您交银之时,您看看,王爷,您都用不着付定金”
李迥哼了两哼,“好,你如若真能让穆倾城再次入狱,本王就付你十万两”
说完,他站起身来。
还没有走出去呢,王芷儿眼珠子就盯在了那堆玉石上面,以前倒有一些好走不送的表情,现如今,连这个表情都欠捧了
李迥凝身不动。
王芷儿感觉到了,挥了挥手,眼珠子依旧在那堆玉石上边,“王爷,您慢走”
李迥心底里的无明怒火腾腾上冒,一转身便把她从桌边拉起,她愕然半张嘴唇,凤眼直眨看着她那晶莹的粉嫩红唇,他脑子一哄,便不知道干什么了,往她的嘴唇上辗压了下去。
她象一颗有毒的糖果,心底里想着离她远些,再远些,可行动上却贪恋她的甜美,吸吮留恋,乐此不疲。
直至将她的嘴唇吻得红肿,他才松开了她,嫌弃了远离了她,“本王会准备十万两银票,等着你来拿。”
又来了,又来了,王芷儿抚着嘴唇,很不耻,看他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她就想踢他两脚,可想了半晌,还是没有行动,她可是记得,这李迥,有免死金牌的。
王芷儿到底不服气,鼓着嘴唇瞪了他半晌,“王爷,您说过的,不再来找臣女”
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李迥面色尴尬,转过背过,嘴里喃喃,“本王还有余毒未清。”
我呸
王芷儿在心底里连呸三声,转动眼珠子道“王爷,您是不是放不开臣女喜欢上了臣女”
李迥哼了两声,“别作梦了。”
他的耳朵根子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王芷儿便拍着手道“王爷,我明白了,你真的喜欢上了臣女了,我可跟你说好,你要娶我,别想着给我什么侧妃侍妾的位置唬弄,我非正室不嫁”
李迥一声不哼拔脚就往门外走
王芷儿对着他的背影直叫唤,“王爷,九王爷,记住了,臣女的要求”
哼,不能打你,还恶心不死你
王芷儿朝着他的背影冷哼。
、216第216章 是他无耻
你想亲就亲,还真把我当成了你的备用品了
顾海见李迥旋风般地冲了出来,面色暗红之中带了些阴沉,又听到了王芷儿在其身后的叫唤,知道王芷儿又把他给惹了,心底里把王芷儿恨了个彻底,上前道“九王爷,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她这是异想开天呢。”
李迥冷冷瞪了他一眼,依旧不发一言,甩手便往前走去。
顾海丈二摸不着头脑,心想王爷这意思,是默许了王芷儿的要求
王芷儿真要当九王府的主母了
顾海陡然觉得天都暗了下来。
顾海落后一步跟着李迥往庭院走。
李迥忽停住脚步,道“你派人盯紧一些,别让她又做出什么事来。”
顾海点头,“是啊,王爷,她这可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在聚鹿台偷窃,只不过,她让穆倾城丢了大脸,抢男名声远扬,倒也让人大快人心只是她那兄长,惨了点儿”
说到王子钦,王子钦便风度翩翩地从长廊那头而来,他穿好衣服,想及全身光裸在万人之下,有些不敢出来见人,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碍出来,见到李迥,便怔住了,忙向李迥行礼,热情地道“九王爷,您也来了”
李迥见他一脸灿烂笑意,心底很不耻,心想两兄妹都是一般的没心没肺,厚颜无耻,那一个设计兄长被剥衣,这一位自己被剥了衣也不当回事儿,他停住了脚步,恩了一声,道“王大人今日倒做了件好事”
王子钦脸上出现些红润,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腼腆地笑,“王爷,咱们都是替朝廷办事,偶尔受些委屈,算不上什么”
李迥与顾海互望一眼,两人眼中了然,果然,这两兄妹的心理不是一般的强大,一脉相传,无耻没有下限。
王子钦朝前一步,眼巴巴地望定了李迥,弄得李迥莫名其妙,看了他半晌,倒是顾海省悟了过来了,低声提醒李迥,“王爷,他在问你要赏赐。”
李迥哭笑不得,心想王家两兄妹的确还有些用处,得拢络着,把除去了再说,手便往顾海那边伸了过去他出门,哪会带什么钱
顾海忍着肉痛从袖子里掏了半天,他也没带多少钱,这是他刚刚才发下来的薪金
他先是掏出一个金元宝,接着再掏了出一个银元宝,把那金元宝重塞回衣袖了,把银元宝递给李迥。
李迥便把那银元宝随手丢给了王子钦,道“好好儿干。”
王子钦垂头道,“是,王爷。”
手里漫不经心地把银元宝塞到衣袖里妹妹说得对,蚊子再小也是肉,以后他们兄妹替九王爷办事,不能再白干了,得时不时提醒九王爷,付钱,给赏赐
先让九王爷形成习惯,以后的赏银便会大大的
李迥与顾海骑上马绝尘而去。
王子钦拢着袖子里的银子来到内室,把银子丢到王芷儿面前,嫌弃地道“看,只一锭银子,九王爷可真小气”
王芷儿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穿戴整齐,赞许点头,“咦,还以为你会躲在屋子里几日不出来呢,怎么,这便好了”
王子钦弹着袖子风度绝佳,“哼,又不是本公子自己要除衫,本公子是被那禽兽动手除了衣衫,是他无耻,又不是我无耻,我为什么要躲”
王芷儿正要赞赏他几句。
他接下来接着道,“再者,我的身材又不是见不得人”
王芷儿“”
王子钦看清她摆在桌面上的玉石,道“妹妹,你还舍不得这玉石啊”
王芷儿看着这玉石,她刚刚用舌头舔过,这玉石上边有某种苯类有毒化学物质留下的痕迹,是一个字中的一撇,如果那两个跌落下楼的工匠身上的字迹并非由血凝成,而是因为这玉石上的化学物质烙伤,血涌出皮肤,形成字体,造成了背后有字的效果,那么,这个人的目地,便呼之欲出了
他明打明的,就是想穆倾城出了牢狱,能继续主持聚鹿台。
这个人会是谁呢
他拥有高超的医术,竟能助已过生育佳期的皇后怀有身孕
王芷儿只觉冥冥当中仿佛有一双巨手在控制着一切,在保护着穆倾城。
穆倾城身份超脱,绝不仅仅因为他出身有什么神迹,既使有,也是那幕后之人弄出来唬弄人的
就象这跌落高台的两名工匠,所谓的上天旨意,只是可笑的化学手段。
只不过这十万两银子,她是怎么样也要从李迥手里赚到的。
她想了想,回头望定王子钦,笑了笑,低声问道“哥,你想不想报仇”
王子钦打了个哆嗦,俊美的脸满是怀疑,直摇头,“妹妹,我不想报仇,一点儿都不想”
王芷儿拉了他的袖子直摇,“哥,你不想报仇,那么想不想赚九王爷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王子钦眨着眼道“这倒有点儿想只是妹妹,您可别指望我又去聚鹿台”
王芷儿望定了他,笑了。
王子钦跳着脚道“妹妹,你真让我再去一次”
王芷儿点了点头。
屋子里传出一声惨叫,惊得外边树上的雀鸟从枝桠上飞起。
穆倾城被皇帝叫进宫里训斥,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又被永阳公主缠了半天,指责他原来喜欢的是男人,却对她死缠乱打好不容易摆脱了永阳公主,他惦记着聚鹿台的工程,便匆匆回到了聚鹿台临时住所。
刚刚才饮了一杯茶,就有侍卫前来禀报,“神侯,王家那小子,又回来了”
他手一颤,差点把那杯子跌了落地,沉声道“又回来了”他声音忽然拔高,“他又回来作什么”
醒悟起心情太过激动,忙定了定神。
那侍卫道“没做什么,在台下转了一圈,又回去了,他是四官刑部郎中,要来视察聚鹿台,属下总不能拦着。”
穆倾城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心底里直咬牙,心想总有一日,他要把这王子钦切成碎片。
、217第217章 王凤儿找岔
那侍卫走到门口,似想起某事,对穆倾城道“对了,神侯,王家大公子要卑职转告您,明日晚间子时,他在聚鹿台上等您。”
说完,那侍卫脸上便露出些微笑来。
穆倾城明白他微笑当中的意思王子钦对他有了点儿意思了,他用不着强来了。
穆倾城一下子把手里的杯子捏了个粉碎。
那侍卫怕他牵怒,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那侍卫来到室外,回头望了望穆倾城的住处,围着聚鹿台转了一个圈,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王芷儿与王子钦,大步上前,哼声道“行了,信帮你传了,没我什么事儿了吧今儿晚上皇后沐浴,少不了我”
花子虚顶了张陌生侍卫的脸,哼哼唧唧就想离开,他最近在皇宫里呆着,倒呆出些意趣来,皇后到哪儿都少不了他,赏赐又多,虽然行不了那采花之事,但手上倒能摸上两摸过过干瘾,倒也乐不思蜀。
所以,王芷儿传信让他办事儿,他推三阻四,直至红红挥着小铁拳上前,他这才情不愿心不甘地来到。
王芷儿望定了他,道“花子虚,今晚子时,准时来啊”
花子虚应了一声,道“知道了,小的一定到。”
王子钦皱着脸对王芷儿道“妹妹,真能引得穆倾城晚上来聚鹿台”
王芷儿道“那是自然,还有,我让你找人传的那些流言,在工匠里传开了么”
王子钦把胸膛拍得惊天动地的响,“妹妹,你放心,我都找人办好了。”
王芷儿点了点头,两兄妹又重坐了轿子,回到那处民居。
换好装之后,王芷儿与王子钦就回到了王府。
花子虚从宫里边传来,陈留长公主在宫里面栽了个大跟头,被贤德太后拉去慈宁宫训了半晌,指责她心思狠毒,对庶子庶女赶尽杀绝,警告她好自为之。
陈留长公主好几日躲在后院没有出来了。
王芷儿与王子钦这些个日子,倒是悠闲自在,要出府便出府,再也没有人打探拦阻。
马车刚进王府大门,往内院走了两步,王芷儿看见王凤儿拦在了马车前边,倒有些怔了。
还没受够教训怎么的,还敢拦在她的轿前
王芷儿下了马车,也不出声,就朝她望定。
王子钦不耐烦看着她们女人之间口角,加上知道骂街能骂赢王芷儿的人还不多,于是一甩袖子,回到了自己住处
王凤儿眼睛红肿,容颜憔悴苍白,很明显哭过,见两兄妹下车,牙便咬了起来,指着王芷儿道“贱人,你现在如愿了,你别得意,我既是入宫了,有的是办法刨制你”
说完,扭头便往长廊尽头跑了去。
王芷儿道“她又发什么神经”
她朝王子钦望去,王子钦也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原因。
回到了住处,红红喜悠悠地上前禀报,“大小姐,你叫奴婢留在王府打探消息,奴婢今儿个便得了个天大的好消息”
红红指手指脚道来,王芷儿这才知道,王府都传遍了,王凤儿被皇上指定选入宫中为妃。
王芷儿瞪大了眼,不可思议,这王凤儿是陈留长公主的女儿,她若入宫,岂不是舅舅娶外甥女
姑表兄妹结亲在古代来说,属近亲结亲了,但古代对这等结亲合约并不忌讳,还颇为流行。
但舅舅娶外自甥女的,倒还少见。
王芷儿脑子一闪,想起某个朝代也有舅舅娶了外甥女为皇后的,后面那皇帝便被废了,但联想起这里出现的聚鹿台,聚鹿台是商纣妲已亡国之时建造,仿佛老天爷将所有亡国的症兆在这里一一的呈现
红红鄙夷地道“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前几日老爷对夫人还冷冰冰的,今儿早上宫里边来人传了圣旨之后,老爷便去了夫人院子里,再也没出来过,那楚姨娘,才过了两天好日子,只怕以后,那好日子便又没了”
王芷儿听她一路唠叨,把满府里的消息唠叨了一个遍,越发对红红的身份不解了,这红红有一身好武功,单看她把花子虚治了个老老实实便知道,她的身手定是数一数二的,打探消息的本事也数一数二,还有一个极灵敏的鼻子。
这等人材,和现代特种兵差不多,却在她身边做了个普通的奴婢
红红正说得起劲,见王芷儿眼都不眨朝她望着,莫名其妙,“大小姐,怎么了”
王芷儿伸手把她额前的秀发拨向脑后,拍了拍她的头,“红红,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红眨着眼道“大小姐,我是您的奴婢啊”
王芷儿沉思地看着她,“我很怕用不起你啊。”
红红笑咪咪地道“大小姐,我很便宜的,您让奴婢办事,那百分之十的提成就足够养活奴婢了。”
王芷儿“”
两人一路说着,来到了住处,还没进院子,就见楚楚扶了个小丫环站在院门口,楚楚的肚子已凸了起来了,脸有些浮肿,神情更是落落寡欢。
见了王芷儿,她上前道“平乐郡主回来了,我新近自己做了些枣糕,听闻这枣糕最是美容养颜的,我自己倒是吃不了这些,便给郡主送些过来。”
她从小丫珠手里接过那枣糕,递给王芷儿。
王芷儿将她让进内屋坐着,秉退了下人,楚楚扶着腰滑倒在地,“大小姐,你一定得救救我,这些日子,我一直睡不着觉,实在害怕”
王芷儿皱了皱眉头,“是夫人对你不好,还是怎么的”
楚楚垂头泣泪,“郡主,是夫人对奴太好了,好得让人害怕想当初,奴那么对待夫人,处处和她做对,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全不计较,奴家想要什么,她便给奴家什么,只有多,不会少,从来不苛责奴家,可就是这样,才让人害怕,夫人是什么人,想必郡主应当清楚,前一日,她招了奴家前去,奴家一看见她望着奴家肚子的眼神,便惊出一身冷汗来”
、218第218章 花肾虚
楚楚紧紧地护住了肚子,向王芷儿道“大小姐,如今奴家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能保住这个胎儿便罢了,大小姐,您可一定得救救我。”
王芷儿扶了楚楚起来,道“夫人送的吃食,药物等等,你多加留意便好了,夫人已有了嫡子嫡女,你所生的,不过是庶出幼子,对她并不妨碍,你害怕些什么”
楚楚拼命摇头,眼泪四溅,“大小姐,我就是知道,她对我的胎儿不怀好心,尽管她把所有好东西都送到我这里来,但我就是知道”
她表情崩溃,眼有绝望之色。
王芷儿心想,这楚楚不是得了什么产前郁抑症吧这可就难治了,她对这个可一窍不通。
嫁给王齐恺那么个渣男,她怎么会不得这种病
她只得劝慰楚楚,“四姨娘,你且放宽些心,别整天疑神疑鬼的,等孩子出世了,你便什么都不必害怕了,他是你以后的依靠,你可千万别自己吓自己,把孩子吓出一生的毛病来。”
楚楚脸上愁容不改,似要在王芷儿这里得到宽慰,惊惊乍乍地在王芷儿这里呆了许久,王芷儿见她可怜,倒不好赶她走了,直至到了傍晚,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红红见她走了,哼了两声道“这四姨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日子巴结着大小姐您,近两日听到宫里面传来了二小姐入宫为妃的消息,就巴巴地跑去二小姐那里献殷勤。”
见王芷儿在灯下沉思,便问道“大小姐,要不要我进宫找花肾虚问问真实情况”
“什么什么花肾虚”王芷儿转头望她。
红红摸着鼻子直乐,“那采花贼现在可不是肾虚么”
王芷儿笑了,“好,你去找花肾虚”
红红开了窗子,脚步往地面砖上一点,便失了踪影。
直到半夜,红红才回府,告诉王芷儿她从花子虚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原来,王凤儿被皇帝看中挑选入宫的消息,皇后也是前两天才知晓的,这两天正气得肝痛。
王凤儿自入宫之后,穿件紫色衣服在凤阳宫里晃悠,那一日,便去到了御花园里,正巧被饮醉酒的皇帝巧遇,临幸了她,如此一来,便不得不把她收入宫中为妃了。
那件紫色衣服,是丽贵妃生前最喜欢穿的。
那王凤儿有贤德太后赐的腰牌,宫里边哪个地方都能去,她又时常找机会想与李迥偶遇,没偶遇上李迥,偶遇上了皇帝,倒是情理之中之事了。
红红将前因后果说完,呸了一声道“平日里装出个清高仙子的模样,做出来的事却如此下做,这就是那些贵女”
见王芷儿瞪着她,她讪讪地道,“大小姐和她们不同。”
王芷儿哼了两声,“我就不是贵女了么”
红红急道“不是,不是,您是贵得不能再贵了的贵女”说完,嘻嘻直笑。
虽为奴婢,却全没有奴婢骨子里的卑怯,反倒偶然之间,流露出些豁达与清贵来。
这红红,到底是什么人
李迥身边随便一个奴婢,都有这样的出身,李迥岂是个甘于平淡的王爷
王芷儿道“皇帝饮醉了酒,这么巧的,便被王凤儿偶遇我是不会相信的。”
红红眨着眼道“大小姐是说,王凤儿是被人设计的是陈留长公主”
王芷儿看了她一眼。
红红似是醒悟自己表现得太聪慧了,掩住了嘴打了个呵欠,“大小姐,咱们还是别想这些了,奴婢给您打些热水来,洗漱了好睡觉。”
哎呦,我的娘啊,大小姐的眼神儿太犀利了,她不是看出了什么来吧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王芷儿直乐,红红啊,红红管你是什么人,能给本郡主赚到钱的人都是好人
本郡主不计较你以前是什么人,只要你以后是个能赚钱跑腿揍人的人便成了
这些日子,王芷儿迫切感觉到了手里钱财不多的苦处,太子之死引发的一连串事件,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皇帝太不靠谱,这大韩朝的天只怕要变了,此等时侯,多赚钱财,才能大隐于市,小隐于野总之,有钱一切好办事。
她这个郡主,虽有食禄,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那也只不过杯水车薪。
再者,那食禄一年发一次,她是新封郡主,明年才有银子拿。
太子去逝,皇帝只发了个简短的圣旨,将太子贬为庶人,说他有负皇恩,自尽而死,便再也没让人查了下去。
太子李睿被草草安葬,甚至于皇坟都不能入。
这样凉薄的皇帝,与王齐恺真有得一拼。
他现在宠着李迥,是因为李迥从来不做违逆他之事,如果李迥真做了什么触犯了他的逆鳞
王芷儿不敢想下去。
穿了一件紫色衣服,就能把人认错成丽贵妃,将王凤儿给临幸了,这样的皇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