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铃掩了心底的惶恐,慢慢儿转过身去,却看见了一张俊逸夺目的脸。
他一步步走进院门,面容俊美,眼眸暗黑,象要吸进所有光华。
他只带了两名随从,看见瘫在地上的青铃,微微皱了皱眉。
其中一名随从便走上前去,拉起了她,“还有一位呢”
原来是他他一向名声极好,人又温和慈悲,他不会随便杀人的
都是这平乐郡主,口灿莲花,骗了她,青铃悔不当初,被这王芷儿三说两说的,就背叛了他
只希望他没有察觉才好。
和她们连络接触,答应给她们一个好前程的,原来就是他的随从
青铃喜极而泣,忙道“青菊临时变卦,自己跑了,奴婢答应了的事,定会做到,因此奴婢一直便守在这里,听见里面传来响动,就发了信号。”
穆倾城见她眼泪鼻涕直流,直瞪瞪地望着自己,嘴角现了一丝冷诮,道“你听见屋子里摔杯子的声音了”
青铃怔了怔,见他眼眸冰冷,望着自己,散着寒意,缩着头道“奴婢虽没听见摔杯子的声音,却听见里面平乐郡主的叫声”
她猛然醒起,平乐郡主仿佛也没有叫着,八公主已死,她只是叫着,八公主你怎么啦
青铃惶惑地抬起头来,“神侯,奴婢确实听见了,确实听见了”
穆倾城望了那随从一眼。
那随从走上前去,双手一上一下地握住了青铃的头,紧接着,咔嚓声起,青铃的脖子软软地歪向一边,整个身子倒地,眼睛却盯得极大,仿佛在说,他不是很慈悲的人么,为什么他会杀了她
穆倾城道“进去。”
虽只带了两名随从,可这两名随从却是身手极好的,闻言便向小心地向屋子里围了去。
永贞一定得死,穆倾城这个局布得大,不得不用到了她,因此,让她知道了不少,虽然无关痛痒,但如若落到了李迥的手里,总有些蛛丝蚂迹会被发现。
永贞既是要死,何不物尽其用
王芷儿不是进宫了么如果象他猜测的那样,她会替她那兄长挣前程,以她的机灵劲儿,定会来查问永贞。
如果能迫使王芷儿自动自觉地来到他的身边,跟从了他,那么,在皇后跟前求赐婚而被打脸的耻辱,便什么都报了。
他从未想到,他头一次真心真意去求娶一个人,会被人拒绝得这般彻底。
皇后手里的那块玉佩,如果不是王芷儿和李迥联手的杰作,他说什么都不相信
她既是不愿意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么,他便让她做他私奔的妾室
他要利用永贞之死,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私宠,侍婢,妾室
她如果想要活命,想不连累她的兄长娘亲,定会选择这条对她最有利的路的
不能臣服的人,就要打折了她的翅膀,让她匍匐在他的脚下。
她有了私奔的名声,那么,一辈子就只能跟着他了。
所以,今日,他只带了两名随从来。
只要拿住了她谋杀永贞的把柄,他相信,她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三人往门边走了去,越走越近,待走到门边,便闻到了一股异香。
穆倾城皱了皱眉。
那两随从知道他的打算,神候对这王芷儿倒有几分志在必得之心,原打算以毒杀之名来拖王芷儿下水的,他早派了高手在屋子里等着,等她们两人一进门,那高手弹指将毒物弹进永贞的嘴里,让她瞬间没命,屋子里只有两人,一生一死,下毒的人不是王芷儿,还会是谁
、164第164章 哭笑不得
她会百口莫辩,水洗也不清。
她懂得栽赃嫁害,他只不过是反其人之道还复其人而已。
只是这毒物,不应当有这么浓的香气啊
两名随从原就是阉人,是穆倾城养的私兵,宫里面除了他这个神侯,不许外男出没,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们做了公公。
两人手段阴狠,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可这个时侯,两人也迟疑了,其中一位停下了脚步,“神侯,有古怪,这股香味,怕是不妥。”
另一位道“没错,异香之中隐隐带着些药味,莫不是南疆蛊毒”
两人平日里杀人多,竟往阴险毒辣的杀人手段上想。
穆倾城停下了脚步,嗅着空气中的异香,暗自警醒,不错,这股异香,竟让人有种留恋不舍的味道,想要一口吞了下去。
和邪门功夫有异曲同工之效
穆倾城眼神冷厉,望着那门,却是冷笑,“进去”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
两名随从不敢违抗,脑子里想着一沾夺命的化脓毒香,又或是吸入肺里肠穿肚乱的毒气,誓死如归地直冲了进去。
屋门一下子被撞开,异香更浓。
屋子里的人团团围坐,一共四个,其中三人手里拿了鸡腿在啃。
另外一位双手绑得严实,绑在椅子上,眼里塞了布条,一见他们进来,眼睛骨碌碌直转。
那双手绑得严实的,穆卿城一眼便认出来了,可不正是他派在屋子里躲着的那位高手
其余三人,王芷儿,她那随身宫婢,还有永贞公主,手里全拿着鸡的某个部分。。
见他们进屋,永贞连头都没抬,狂啃着手里的鸡腿,把鸡腿啃完了,开始啃鸡骨头,吮得啧啧直响。
穆倾城积蓄满腹的阴谋阳谋,高冷酷狠,见到这番情形,只剩下了一个表情,那就是半张着嘴。
两名随从的嘴张得更大。
王芷儿见他们倒是到了个招呼,“你们来了迟了些。”
什么叫迟了些
她是主,他们是客
她这意思,她们正吃着,他们来迟了,赶不上晚饭了
所以,很不好意思,很对不起,只能请他们吃残羹剩饭了
穆倾城现在心底里就有这种感觉,另外还增添了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哭笑不得他所有的算计谋略,到了王芷儿这里,只剩下哭笑不得
他吸了一口气,把脸上不该有的表情纠正,嘿嘿两声冷笑,“王家大小姐倒有闲情。”
王芷儿没瞧他,指着远处的水杯,“红红,把那杯子递给我,有点渴”
红红偷窥了脸色发青的穆倾城一眼,腹里涌起股狂笑,从未见过嫡仙般的穆倾城会这么狼狈,跟着王家大小姐,真是惊喜连连,她把水杯递到了王芷儿手里,体贴地道“郡主,有点烫手,小心拿。”
这是野外野炊么
你不知道咱们这三人是来夺你的命的么
穆倾城脸色阴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两名随从想着,对方手里有自己一个人,这个人已经暴露了,是杀还是救
两名随从望向穆倾城,看见穆倾城咬牙切齿的样子,吓了一跳,忙把头垂下。
穆倾城的确是心头血直涌,但他还没有丧失理智,看着王芷儿淡定的模样,又见自己那手下捆在椅子上,心底倒涌起几分惊疑来,王芷儿身边的宫婢红红,确实有些武功,单凭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一点儿响动都没有捉了那杀手
那可是他手底下顶尖的杀手,为了毒杀永贞之后无迹可寻地退走,他挑选的全是精英中的精英。
怎么就莫名被两个女人给捉了
王芷儿很狡猾,背后有李迥撑腰,这屋子里,还藏得有人
就等着他一动手,那些人一涌而上,捉个现形。
他不到生色地打了个手势。
那两个随从一惊,这是杀人灭口的意思。
两个随从有些心凉,原本可以救的人,因为任务失败了,就要灭口跟着神侯,可真没有前途。
其中一人手指一甩,射出一根银针,无声无息地射在椅子上那人身上,银针上有毒,那人翻了一下白眼,头便垂了下来了。
王芷儿与红红还在吃那鸡腿,仿佛没有瞧见,而永贞,显见着好几日没吃过一餐好的了,啃完了自己手里的鸡腿后,双眼发光地望着王芷儿手里。
穆倾城见那人死了,王芷儿尤不在意,心底更起疑,这太不寻常了,王芷儿什么时侯变得这么迟钝傻了,象她那兄长一样
冷不丁的,他还以为在他面前的就是王子钦,只不过换了身女装
穆倾城的眼光还是锐利的,自从心底里有了疑问,更注重细节,仔仔细细一通观察下来,可以确定,这的确是王芷儿吧
天底下真有这么高超的易容术
如果不是王芷儿,那么,真正的王芷儿去了哪里
他心里头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有点儿痛恨老天爷,无端端地让两双胞胎出生干什么
穆倾城在那儿纠结。
红红一开始觉得好玩,现在却有点儿心惊胆跳了,心想九王爷怎么还不来,她已经紧赶慢赶的把危险信号发给了柳青青,她收到消息,再通知特定的人,自有特定的人向九王爷通消息。
她们正在拖延时间,这是当然的,只是没有想到,王芷儿拖延时间的方法这么独特,难怪当时,她会让她顺手从旁边的殿里偷只鸡来,说也奇怪,这只鸡被她散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粉未在上面,用碳火烤了一下之后,便香得她们连舌头都差点吞了下去。
原本对着王芷儿就尖酸刻薄的永贞,也只忙着吃鸡了。
红红怀疑,王芷儿是在用鸡来引诱永贞让她来不及尖酸刻薄。
九王爷怎么还不来
红红心想。
王芷儿也想着,李迥,关键时侯,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穆倾城有备而来,只带了两个人,便是明摆着谈判不成,杀人灭口的意思。
鸡也吃完了,下边怎么继续
王芷儿慢慢地擦着手上的油,象是忽然间才发现旁边捆着的那人死了,一下子站起,脸上全是慌乱,“这人怎么死了”
红红也吃惊地道“是啊,无端端的,怎么死了”
永贞听见死了人,总算清醒了一些,直起嗓门啊啊尖叫,“死人了,死人了。”
见王芷儿这么不淡定,全没了平日里那聪明睿智的模样,穆倾城更迟疑了,这是她假装的啊,还是她原本就不是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自己,是她那兄长,王子钦偷入后宫,这可是大罪一桩
可问题又来了,如果是她自己,她这么假装,那这屋子里肯定有陷阱
穆倾城脑子里正反双方激烈的辨论着。
动手好,还是不动手好
永贞一定得死
王芷儿一定得跟着他走,成为他见不得光的侍妾
目标虽然在,可实行起来怎么就那般困难
屋子里的,门口的,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
王芷儿便招呼了,“神侯,您既也是来探望八公主的,老站在门口也不好,不如进来坐坐”
穆倾城温和地笑,“不必了,本侯站着便成了。”
王芷儿道“那多不好意思,我们都坐着,独留您一个人站着,来来来,进来进来,红红,给神侯搬张椅子。”
王芷儿很热情,眉眼笑得舒展开来,象一朵盛开的花,让人见了便心底舒服。
想不由自主地靠近。
可穆倾城也懂得,越美的花,越得提防她有毒,他可上了好几次当了,他想起王芷儿对付贞莫宁时,那带血的荆棘,一个大男人,莫名被她吊在了树上他站着没动。
两位随从忍不住了,用只有他能听得见的声音道“神候,只有她们三人,现在动手,还来得及,属下听过了,这屋子里真只有她们三人”
穆倾城狠狠地瞪了这两个随从一眼贞莫宁被吊在树上,不也是只有她一个人
两个随从不敢再劝,只得沉默地等着。
此时,王芷儿似是发现了两名随从意动,眉眼舒展地招呼起那两随从来,“两位,你们也进来坐坐刚好,这个人死了,可以腾出张椅子。”
这两随从此时也发现了王芷儿与别的闺秀不同,不把死的人当回事儿别的闺秀哪有这么大胆的
两人有些理解穆倾城了,难怪神侯迟迟不行动的
但也可以让他们发几个暗器去,隔空把屋子里的几个人给打昏或打死了,老这么站着是怎么回事
他们哪里知道,穆倾城原就是机谋百变之人,所遇之人,全是思虑幽深的,特别和王芷儿过了几次手,知道她是怎么个人,往往简单的事,经过他几番思索,反而不敢实行了。
因为王芷儿原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特别是此次的行动,受了这么大的挫折。
红红对王芷儿佩服得五体投地,请人进来坐而已,就请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在这一柱香里边,王芷儿用各种灿烂的,温暖的笑容,使出各种借口,甚至扯上了有朋自远方来这种词句,请站在门口的人进屋来坐。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他们真的进屋坐,哪里知道,王芷儿越请,他还越不进来了,还往后退了两步。
王芷儿说得口干舌燥,再要了一杯水,抿了一小口。
穆倾城敏锐地发现,王芷儿的手有些颤抖,忽然间明白了,“你在拖延时间”
、165第165章 气人都有水平
王芷儿茫然抬起头来,一幅无辜忠厚的样子,仿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样,嘴里却尖酸刺人“当然,我就是在拖延时间。”
穆倾城气得仰倒,冷声道“动手。”
两随从拔脚直冲进了进去,才冲了几步,便听见后边有人道,“你们干什么”
王芷儿脸上的忠厚无辜瞬间消失了,眨着眼偏着头,那表情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伸出兰花指翘着,娇嗔恍惚之间,红红还觉得她把柳腰扭了两扭,“九王爷,神侯想杀人灭口”
穆倾城浑身一凛,他所有的注意力竟全被王芷儿吸引,一言一行似受她所控制,竟然没有察觉李迥来了
遇到了她,就仿佛着了魔一般,怎么会如此
那两随从当然停止了,他们见机得快,一冲进屋里,一人寻了张椅子坐下了,道“姑娘请我们进来坐,多谢姑娘了。”
王芷儿指责穆倾城杀人灭口,到然只是一个笑话。
李迥揭着眼皮背手站在离门不远之处,“神侯今日倒很有空闲,来斜柳宫祈福”
穆倾城勉强地笑,脸上的温厚怎么也挂不住,“听说八公主被软禁了,怕她想不开,因此在庙里求了串佛珠来,想送给八公主,臣想告诉她,一念愚既般若绝,一念智既般若生,如没想到遇到了平乐郡主与八公主在屋子里吃荤腥之物,不敢打扰,只在门口站着。”
王芷儿娇娇怯怯地,双眼似有雾气弥漫,很有些冤枉了他的羞愧,“原来神侯这般好心,是我错怪神侯了神侯,您想送给八公主的佛珠,是不是手腕上戴的那条黑中透亮的”
穆倾城左手一捂,捂住了右手那佛珠,这王芷儿眼睛可真贼,这条佛玉用上好的墨玉制成,价值连城,他好不容易求得的。
而且此墨玉佛珠有奇效,能怯病驱邪,怎么能随便送了出去
穆倾城沉着脸站着。
王芷儿眨巴着眼道“神侯,你还有另一条手链么没见你拿着呀”
她满脸的好奇与无辜,那样子象小狗儿想扑了上来寻肉,穆倾城的脸更黑了。
李迥嘴角抽了抽,心想王芷儿连气人都可以气得这么有水平。
红红很是机灵,凑在永贞耳边道“拿神侯要手链,换鸡吃。”
李永贞嘴里边美味缭绕,只恨那鸡腿太少站起身来便道“本公主多谢神侯赐佛链。”
说完,把手直直地伸到了穆倾城的眼前。
李迥一双眼眸颜色极淡,微微眯了起来。
穆倾城知道,今日这手链,不舍也得舍了,他只得把手链取了下来,递给永贞,好模好样慈和地道“八公主,臣期望你能得窥得佛祖之意”
永贞一把接过那手链,递给了身边的红红,道“说好了的,送多几只鸡给我”
她来斜柳宫几日,最痛苦之事,莫过于被人强灌那难以下咽的食物,如今吃到了这种美味,连死都抛在了脑后了。
穆倾城无法说下去了,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眼看着红红把那手链递给王芷儿,王芷儿美滋滋地戴在手腕上,对着窗外撒进来的光望了又望,嘴里边道“通透通透,戴在手上如有佛光照着,只不过这戴起来太大了,隔两天卖了,换个小巧些的。”
穆倾城脸都黑了。
李迥觉得不能再让王芷儿气下去了,再气下去,穆倾城非爆了不可,咳了一声道“斜柳宫哪是外人随便能进入的,诸位探也探望了,如没什么事,便都离了吧。”又皱眉望住那死了的人,“这个人,是哪里来的”
王芷儿抢先道“神侯凑巧来探望八公主,凑巧见到有人对八公主不利,便令手下顺手杀了这人神侯,我说得对吧”
穆倾城咬着牙道“对。”
王芷儿眨着眼,眼波氤氤,很是感动,“神侯真是个好人。”
李迥用拳头堵住嘴,咳了一声,差点忍不住笑了出声,穆倾城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不止,还站着这里被人冷嘲热讽了半晌,他这一生,只怕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了。
穆倾城勉强地道“九王爷,臣便告退了。”
李迥微微点头。
穆倾城深深地望了王芷儿一眼,腮帮子绷得极紧,他原本想对她留两分余地的,却不能留了,等他当场捉住她假扮兄长的把柄,看她还能否笑得这般灿烂
他一挥手,带了人退走。
李迥让人把屋子收拾干净,把那死人带走,一切就绪之后,才把目光转向了红红。
“说吧,怎么回事怎么叫人传递消息迟了这么多”李迥皱紧了眉头道。
红红愕然道“王爷,我早把消息递给青青了,却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柳青青从众人后面走了出来,面容清冷,淡然,“王爷,奴婢从红红那儿收到消息,马上传递了出去,绝无半点虚言。”
柳青青一向做事很有分寸,从没出过差错,相反红红因为性子跳脱,反而经常犯错。
见红红强辩。
众人眼底皆露出些不满来。
红红被人冤枉,眼睛都红了,委屈地对王芷儿道“郡主,刚一进门,你让我躲起来那会儿,我便发了消息给青青了。”
青青冷哼一声“怕是你忘了吧,以为凭自己的身手,便可以应付得来”
王爷是站在她这边的,王爷的身子要依靠兄长的医术,定不会拿这些小事来处罚她,更何况,这不过是些微的疏漏罢了她不过让王芷儿略受些苦,并没有害了她的性命
李迥挑了挑眉,温声问王芷儿,“你来作主吧,不喜欢这丫头,我另外送个给你。”
什么狗屁有人争抢的男人便是好男人李迥很是厌烦这些女人无时无刻使这些小心思勾心斗角。
如果是王芷儿,那又不同了,看着她在其中挑拨离间,象看一出好戏。
怎么同样是勾心斗角,王芷儿演起来便风光霁月了
李迥望着王芷儿略有些婴儿肥的脸,和他兄长一样狭长的凤眼,粉嘟嘟的肌肤,掌心里仿佛还留着那肌肤的滑腻,浑身便有些发热。
、166第166章 霸占着她
王芷儿只觉他两道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燃烧,别过头去,道“你想换,便换罢。”
青青差点跌倒,她谋算了许久,在他的眼底,还没有王芷儿的一句话来得重要
她更明白,王芷儿压根没把她放在眼底。
李迥一挥手,青青便被扯了下去,哪还有那清冷自持的模样。
她到底还有几分清醒,没拿兄长的医术来威胁李迥,她总算明白了兄长语重心长对她说的话,“青青,王爷从来不受任何事,任何人的要胁,你可别打错了主意。”
当时,她听不进去,只以为有兄长担着,她出些小错,李迥不会将她怎么样的。
她抬起盈然欲滴的眼,望向李迥,可李迥的视线半刻都没在她身上停留,只停驻在王芷儿身上,从来没有的柔和。
王芷儿被他两道视线弄得极为恼火,心想你想把我的头顶望个对穿还是怎么
一回头,又吓了一跳,红红那两道视线更让人费解,被李迥望着,让人心烦,被一个女人含情脉脉地盯住,那不止是心烦了,就有点儿惊悚了。
其实,红红很想弄明白,刚刚房间里那高手,到底是怎么被王芷儿发觉的。
红红是个求知欲很强的好姑娘。
那高手用了墨家的隐身之术与龟息之术,,整个人与房间融为一体,她进得房间,全没有发现,而王芷儿一进去,便发现有异,走到墙边拿出针来直刺,把那贴在墙上和墙成为一体的杀手刺昏了。
针是肯定有致人昏迷的药
王芷儿身为内宅闺秀,也挺心狠手辣的,比她不差啊。
红红双眼泛着星光朝王芷儿望着。
王芷儿不想和李迥有交集,招了手让红红过来,“弄多两只鸡来,晚上咱们再用别的方法煮着吃。”
红红真点头,低声把自己心底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王芷儿自不会告诉她,她眼神锐利,连一些人脸上瞬间消失的微表情都看得清楚,贴着墙身上披了块与墙体颜色一样的布的人,她当然能看得清楚身上的微动了。
只含糊地道“多观察就行了。”
红红对她更崇拜了。
顾海是后来才进院子里,一进院子,就感觉到一股冷气儿,看见李迥沉着脸站着,望定了长廊下喁喁细语的两主仆。
他便知道,李迥心底里不高兴了,不由对红红有点儿兴灾乐祸,心想派你去,是去保护王芷儿,不是却霸占着她的,李迥好这不容易得了个与王芷儿独自相处的机会,你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顾海咳了一声,提醒红红。
红红是个实心姑娘,哪有他们这些人心底的弯弯拐拐,她一定得问清楚,刚刚是怎么回事,王芷儿有什么魔力,看得出那么高深的墨家之术。
她眨着眼道“郡主,你告诉我真相,我便教你一门武功,你看行不”
王芷儿果然兴趣大增,把她一把抱住了,还亲了一亲,低声道“就教轻功。”
顾海悄悄望了李迥一眼,见他的脸更黑了,上前道“红红,你给郡主端杯水来。”
红红应了,恋恋不舍地道“郡主,咱们可说好了的,晚上我去找您。”
王芷儿连连点头。
顾海很为红红担心,红红是个好姑娘,不比有异心的青青,可别因为九王爷莫名的怒火,给殃及池鱼了,他使着劲儿朝红红直眨眼。
红红奇道“顾首领,你眼里进沙子了”
顾海无语问苍天。
李迥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拉住了王芷儿,道“跟我走”
王芷儿一挣,没挣脱,心想你还真有瘾还是怎么着,想拉就拉,想拖就拖,她一伸手就来了一个格斗擒拿姿势,想扭断他的胳膊自是没能扭得断,反而被他铁一样的胳膊震得手有点儿痛。
她急了,想起手上还有个功能没用到,那就是长指甲功能,伸手就往李迥脖子上挠。
她只是想把他吓得松手,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再者,她想着,李迥武功那么高,她能挠着他么
可李迥没动,显见着也怔住了,他脖子上就多出了两道印子。
满院子的人都震惊了,连头顶上飞的鸟儿都不敢叽喳,顾海与牧杉更是缩了缩头,担心地想,王芷儿的手腕要断了吧
有谁敢这么对九王爷李迥他身上已经已十多年没有流过血了。
隔了半晌,有个温和的男声响起,“你瞧瞧你,也不小心些,指甲都弄断了。”
满院子里的人,包括外边站着守门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这是个什么情形,九王爷开始关心起别人的指甲断不断了
被人挠出血来了,还关心那人指甲断没断
王芷儿一气之下,挠了李迥一把,挠过之后,这才有点儿害怕,正不知如何是好,听了他那句问侯,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挠得太狠,的确把指甲给挠断了。
王芷儿略有点儿不好意思,“王爷,臣女有罪”
“芷芷,咱们去那边,我给你修剪一下指甲”李迥很是殷勤。
众人的下巴刚刚才合上,又往下掉。
有些侍卫手里的刀都往下掉了,差点砸到脚。
如此温柔的语调,婆妈罗嗦的性格,真是他们的铁血王爷李迥
九王爷的酷冷傲呢九王爷的残忍冰寒呢
李迥还有拿小银剪剪指甲的时侯
众人心底九王爷李迥的形象开始崩塌。
王芷儿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身份隔开,让两人重新生疏起来。
你个酷冷傲忽然间变成了婆妈男,跳跃性也太大了一些好不好让人完全没有防备啊
“臣女自己来便成了,不用麻烦王爷了。”王芷儿垂了头,看清他那宽大的手掌里自己小巧的手,脸色发红。
“不行,是本王的脖子太硬,把你的手指甲崩断的,本王要负责”
李迥脸色纹丝不变,语调认真。
众侍卫下巴掉了之余,身子开始摇晃了。
他是开玩笑的吧,故意的吧这么雷人的话从李迥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违和呢王芷儿只觉天雷滚滚。
李迥心疼地看着那张如玉般的小手,配上优美的指甲,原是极好的,可就是崩断了几根指甲,便显出些残缺来。
他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李迥昨儿个审了个采花贼,是抓了多年没有抓到的,这采花贼功夫不是很好,捉了好几次了,但每次都没办法定罪,因为没有证人被这采花贼采了的女人,到了最后,个个儿都帮他说话,说不是被他采了,是跟他私奔,这个小案原不会提到李迥面前的,顾海偶尔在外边和牧杉说起,说这采花贼对女人还真有一套于是,他便感兴趣了,连夜提审了采花贼。
他出生之时,母妃就已经去了,因脾气不太好,人人把他当成天,当成神,没有王子钦一样的狐朋狗朋,没有人胆敢向他提及这些哄女人的方法,他只能自己摸索。
他现在放不开王芷儿,心底脑子里都是她。
听了贤德太后一番教诲,他知道,要放得下王芷儿,就要先宠着她,纵着她,夺了她的心来,然后才放开放开之后,娶了她成一个侧妃也无谓的,对他没有影响力的女人,放在后院,又有什么关系
可最要紧的是,哄女人的方法,他不会。
宠着她,纵着她,哄着她,也得会不是
在他的身边,女人都是自动自觉地扑了止来,丫根儿用不着哄的
更别说宠了。
李迥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宠这个字儿
经过一夜的审问,他总算学了些有用的来那采花贼说了,对付女人么,就是要体贴入微,不要命的说甜言蜜语,一切以她为先。
而且不能怕丢脸。
还举了个例子,比如说女人一发怒,喜欢打人耳光,喜欢拿长指甲挠人,那么这时,你应当怎么做了,你不能指责她,更不能骂她,得说是自己的脸蹭痛了她的掌心
李迥从善如流,稍加改善,想不到效果挺好。
他觉得王芷儿哑口无言,目瞪口呆,这便代表着,两人的关系朝好方向发展了。
到了最后,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看,这个方法,多么的有效
牧杉很识相,递了个小银剪子到李迥的手上,道“王爷,旁边厢房空着。”
李迥就把呆呆的王芷儿拉到了厢房里,开始给她剪指甲。
等两人走了,满院子里的人才从呆怔状态恢复,顾海担心地道“牧杉,九王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牧杉摸着下巴沉思,“我倒不觉得王爷吃错了什么东西,我有点儿怀疑,这是不是九王爷”
顾海直摇头,“不可能,九王爷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