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总是那般的自高自大,只顾着自己那点儿小心思王齐恺本来心痛着王鼎乔的伤,想上前查看,听了王芷儿的话,便停了脚,厌恶地望定了陈留长公主,她还记得自己是王家的媳妇么
陈留长公主被她一翻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又是这样,这两个贱胚子越来越春风得意,而自己的儿女,不是受伤,就是在众人面前丢脸
而她这个相公,越来越把心偏向了一边了。
此时,那送人来的公公上前,咳了一声道“王大人,杂家把人给您送到了,请您多多管教令公子,让他别在宫里边乱闯了,原本这冠花会,是让这些公子哥儿在外廷聚着的,可你家公子,却差点儿闯进内廷去,惊了内宫里的娘娘公主们,惹来了一顿打,幸而杂家拦着,才不至于内伤。”
王齐恺忙笑着上前,让人取来了银子,塞进那公公手里,道“敢问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那公公捏了捏掌心的银子,收进袖袋里,道“不敢,杂家姓胡。”
王齐恺吃了一惊,心想林贵妃宫里边的总管就是姓胡的,林贵妃不是和长公主亲近么,还下了这样的狠手
王齐恺朝陈留长公主望了一眼,看来,她这位长公主到底过气了,连林贵妃都不将她放在心上了。
胡公公一眼望见了王子钦,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走过几步,来到他一跟前,“这位是王家大公子吧”
王子钦丈二摸不着头脑,向他拱手道“是的,在下便是王子钦。”
胡公公脸上的笑容更多了,笑得象朵菊花,“王家大公子得了九王的青睐,大有前程啊,杂家祝您冠花会之后,能步步高升。”又对王齐恺道,“王大人,您养了个好儿子,真让人羡慕。”
王子钦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拍过马屁,一瞬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腰都挺直了几分。
王芷儿看得暗暗好笑,向他比了个手势,王子钦便想起自己这荣耀都是妹妹挣来的,腰一下子便塌了下去了。
送走了胡公公,王齐恺让人请来了大夫给王鼎乔看伤,幸而只是伤了皮肉,并没有伤及筋骨,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伤便好了。
只是这延了期的冠花会,王鼎乔却去不成了。
王芷儿心底却有些着急,王鼎乔和曹甸是一起被带走的,王鼎乔成了这幅模样被抬回了府,曹甸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行,一定得查清楚才行
到了夜晚,王鼎乔院子里的人都散了,王芷儿换了身简便的衣服,悄悄儿地摸进了他的院子。
进了他的院子,王芷儿倒有几分奇怪,照道理来说,王鼎乔的院子里,应当很多伺侯的人才是,怎么她一路走进来,也没有一个拦着的人
直走到了王鼎乔的寝室门口,才见了一个小丫环在长廊下守夜,看见王芷儿来,有些吃惊,“大小姐,您来看三公子”
王芷儿点了点头。
那小丫环便道“大小姐请进,三公子刚刚才醒了,奴婢还在猜测,其它的小姐们全都来看三公子了,大小姐什么时侯才来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揭起了帘子。
王芷儿望了她一眼,倒不忙着进去了,道“三弟又添了新丫环,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那小丫环屈膝行礼,“奴婢巧儿,在三公子这里当差还没有多久时间,以难怪大小姐不知道,三公子这里的奴婢来来去去的又多,大小姐不常来这院子,怎么能认得全”
果然,这位大小姐不好应付。
巧儿垂下头去,掩了眼底的忐忑。
王芷儿也不多言,走进了王鼎乔的寝室,果然,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半倚在床边,微闭了双眼,听到有人进来,道“叫你们端碗汤来,都磨蹭半天,要你们有什么用,等小爷好了,全把你们给发卖了”
巧儿说的倒是真话,王鼎乔屋子里的丫环流动最大,一不合他心意,便被卖了出去。
王鼎乔叫了半晌,不见有人应声,睁开眼看见王芷儿亭亭站在床头,冷冷地道“你来了怎么不见大哥一起来”
王芷儿笑道“大哥一下子官职升了三级,前来祝贺的同事友人络绎不绝,有些忙不过来,只让我代他来看看你”
王鼎乔眼神阴冷,“不过是个四品的官儿而已,就了不得了,连弟弟伤着了都不来探望”
他心底里却是嫉妒得咬牙切齿,原以为他这位大哥永无出头之日了,却没有想到,一眨眼的,官职品级和他们一样了,还捞到了一个实缺,跟着炽手可热的九王爷办差,而自己,却还只是一个外放的副将,一个闲差而已。
王芷儿存心要把他气成内伤来,道“听大哥说,他见到皇上了,皇上说了,如果这一次能协助九王爷办差办得好了,会给他有实禄的爵位,想一想,大哥倒真成了大韩朝头一份得实禄的阴封子弟,三弟,你见到过皇上么”
王鼎乔嘴里一咸,原来是自己的牙齿把舌头咬着了,他把怒气和血吞下,哼了一声,“升了官职,坐不坐得稳,还是另外一回事,有多少官儿,今儿个还是官居一品,明儿个就被下了大狱,大姐姐,你可得提醒一下大哥,凡牵涉到宫里面的差,都不好办”
说完,胸膛起伏。
王芷儿见他气得差不多了,再气他,他非爆炸了不可,便适可而止,想着打探一下曹甸的消息,便关切地道“三弟,听闻你闯到了内宫去了,被人打了一顿回来母亲想必事先早给你说了宫里的规矩,三弟怎么这么不小心”
、150第150章 到底会是谁
王鼎乔却不想再说,又闭了眼道“大姐姐,这事儿,你还是别问的好。”
王芷儿见他神色没有露出半分的不妥来,稍稍放下心来,心想,看来,曹甸还没把在床底下趴着时看到的说了出来,如若不然,这王鼎乔哪会这平静
刚才她这么刺激他,他早把那件事拿出来威胁了。
得到了结果,王芷儿就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向王鼎乔笑了笑,“三弟,你多休息,家里的事儿,就交给大哥吧,你也别担心冠花会王家会没人露脸,有大哥呢,定会挣不少的脸面回来,给父亲母亲的。”
王鼎乔一口心头血差点喷了出来,曲扭着脸,气得直喘粗气。
王芷儿说完,也不多话,拔脚就往门口走。
来到长廊之下,巧儿依旧在廊下等着,拦住了王芷儿,笑吟吟地道“大小姐,你先别走,还有个人,想见您一面。”
王芷儿冷眼瞧着她。
巧儿脸色不变,低声道“大小姐来探看三公子,不就是为了打听曹甸的下落么”
王芷儿心头剧震,死死地盯住了她。
巧儿似被她的眼神吓着了,后退一步,“大小姐,奴婢也只是替人传说,你来与不来,便由得你了。”
王芷儿这才道“带路。”
巧儿笑了,“我家主子说了,只要奴婢把这句话带到,大小姐定是跟了来,奴婢原还不信,却是真的”
说完,她便掩了嘴笑。
王芷儿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鼎乔哪里用得了这么大胆的奴婢,这巧儿,定是有人派往王府打探的。
这个人,到底会是谁
巧儿也不理王芷儿在身后跟着与否,只娉娉婷婷地往前走去。
王鼎乔的院子极大,有三进之多,巧儿走到了书房门口停下,转过身对王芷儿道“大小姐,您自己进去吧,有人等着呢。”
这个人,简直把王鼎乔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啊。
王芷儿只觉莫名的滑稽,脚步却不停,揭了帘子便走了进去。
屏风挡着的书桌前,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在泼墨挥豪,王芷儿便隔着屏风等着。
“来了啊。”那人搁下了笔笑道,“怎么站在门口,不舍得进来”
王芷儿转过屏风进去,向他行礼,“怕惊扰了神侯。”
穆倾城站直了身子,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地笑,“王大小姐,倒是大胆。”
屋子里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他俊美的面颊添了一些神秘,黑色的眼眸亮得不可思议,象要把屋内的光线全都吸了进去。
“这是在王府,我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怕神侯吃了我不成”王芷儿笑吟吟的。
穆倾城仔细打量着她,连她脸上一丝儿的表情都不放过,见她没有半点儿动容,心底倒也暗暗佩服,眼睛眯了起来,“王大小姐过来,不是想问那曹甸的消息,又或是,曹甸冠花会那日,躲在你那大哥的床底下,看到了些什么”
可惜的是,还没有问个清楚,曹甸就被弄死了,都怪手下人太不知轻重
他只知道了一点,曹甸躲在王子钦的床底下,发现了什么脚
他已经找人拿此事试探过王子钦,可他却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
穆倾城敏锐地感觉到,此事一定与王家大小姐有关说不定正是他猜想的那样
兄妹身份互换
如此一来,这王家大小姐,简直称得上胆大包天了。
可只有这样胆大包天的女人,才配站在他穆倾城的身边
王芷儿道“大哥倒是提起了曹甸,说他躲在床底下,吓了他一跳,后来便再也没见到过他了,神侯有曹甸的消息”
穆倾城心底更多了几分肯定,一步步逼近了她,直视她的眼睛,“想不到,王家大小姐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代兄入宫参加冠花会”
他看得清她脸上的绒毛,看得清她清亮的眼眸中自己的倒影,可是,他看不见她眼底的惊慌,她的眼眸,依旧平静若水。
“神侯可真会想象,连这种不可思议的事,神侯都能想象得出来我代替大哥入宫参加冠花会神侯如果说了出去,会被人当成笑话的。”
王芷儿微微地笑着,语气里满是讥讽,她语气放轻,“神候会被人嘲笑脑子不清醒,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呢”
穆倾城沉着脸望了她半晌,忽然笑了,拍起了巴掌,“好,好,好,好个王家大小姐”
他停了停道“我原本还有些怀疑此事的真假,但如今见了你,才知道此事竟然是真的”
王芷儿眨着眼道“无论是真还是假,神侯都没有办法确认,不是么”
她有持无恐
穆倾城不知道,这位处于深闺中的大小姐,为何会有这样的底气为何这般的有持无恐
这更挑起了他想要征服她的心思。
他要看到她在他的掌心里痛哭求饶,象他屋子里挂着的那些灯笼,一看到它们,就让他兴奋,就好象看到了那些美丽的脸上全是恐怖。
在这些灯笼面前,他便是她们的王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象王芷儿这样,引起他极大的兴趣,她象一个难解的谜,吸引着他,让他食髓知味。
如果能在所有的人面前拆穿她,打破她镇定的表情,让她名声尽丧,到时侯,他就是她唯一的出路与依靠,那该多么有趣
穆倾城兴味盎然。
“王家大小姐,曹甸已经死了,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本侯,本侯这才知道,王家大小姐还有这样的兴趣,本侯很欣赏你,说起来,本侯还帮了你不少忙呢,你那三弟对你大哥不敬,我替你教训了他,说起真好笑,王鼎乔与王鼎盛两兄弟参加个冠花会,就弄得伤痕累累的,这算不算老天都在帮你”
王芷儿心底早猜到了结果了,如果不是曹甸已死,死无对证,穆倾城何必诈她
听到他亲口承认,王芷儿眉毛都没有动一下,道“神侯,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先去歇息了。”
穆倾城含笑望定了她,黑色的眼眸象要把所有的光线吸尽。
他并没有拦着她。
、151第151章 鬼鬼崇崇
王芷儿往门口走去,正要走出去,便听他在后边道“王家大小姐,如果有遭一日,你无路可走,那第十房小妾的位置,本侯给你留着”
看着她笔直地走了出去,穆倾城轻轻地笑了。
一直回到住处,王芷儿才缓缓地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却担心起来,穆倾城这个人,是象只蚂蝗一样咬住了,不吸饱血就不松口的,他既是猜中了,定会想方设法地证实,得想个办法应付才是
以后的日子,她还想有些日子能假扮王子钦呢,起码得让王子钦把这四品的官儿坐得稳了。
她的视线转到了梳妆台上,看见放在盒子里的那个小哨子,这是顾海给她的,让她有事就吹,以召唤他前来。
她倒是从来没有用过。
想了一想,她便从盒子里拿了那哨子出来,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吹了半晌,也没听见有声音出来,这顾海捉弄人呢
她恼火地把哨子丢进盒子里。
她把头上的发饰拆了下来,准备睡觉,却听见窗子外传来轻轻的磕击声,有人道“王家大小姐,有什么事”
王芷儿听出是顾海的声音,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召唤你”
顾海道“大小姐不是吹了那哨子么属下天生耳目比人灵敏,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这哨声么,你们虽听不见,我却听得见。”
王芷儿心底一惊,想起现代关于警犬的习性描述,警犬就是这样的,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这顾海,不是象警犬一样吧
王芷儿满头黑线。
她满脸惊讶,道“顾首领,想不到您还有这本事”
顾海道“九王爷手下能人多着呢,王家大小姐,以后您进了府,就知道了。”
他说的这话,王芷儿不爱听,什么叫她进了府她可没想嫁给李迥
王芷儿哼了一声,表情冷漠,“我叫你来,是有件事托你去办”
顾海兴致勃勃,“王家大小姐,您有什么书信,也可以让我代交给王爷的。”
顾海其实想直接请求王芷儿,给他们家王爷写封信去吧,别让王爷睡不着觉了。
李迥从王府回来,又浇了几盆冷水在身上,里面还加了冰块,冷得让人打哆嗦,现在到底快秋季了让他们这些当属下的看着心疼啊
柳神医不知道把什么人送进了王爷的房里,没有成功,柳神医好几日都不敢回来见王爷了。
没办法,九王爷只认定了王家大小姐了。
看这样子,王家大小姐以后如果成了九王爷的妃子,定是一等一的宠妃,他们可得趁早巴结了才是。
王芷儿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我没什么书信要写,行了,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这件事,要托你去办。”
顾海听她仔细说来,点了点头,“你放心,这点小事,属下定能办得好。”
说完,鬼鬼崇崇朝她望了一眼。
王芷儿心思全在对付穆倾城上,倒没有发现顾海的异样,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办吧。”
顾海再接再励,“我家主子冲了好几盆凉水,有些感冒了,只怕近几日都不能来看您。”
王芷儿奇道“我没叫他来看我啊”
顾海作媒的一片好心碎了一地,直替自家主子不值,“您如若写封信去,我家主子病也好得快些。”
王芷儿此时算是明白了,想起他在她面前的孟浪,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冰着脸道“看病就请大夫,平常的大夫看不好,就去宫里请御医,我写信有什么用”
说完,不再理他,关上了窗子。
顾海只得离开,边走边在心底骂王芷儿冷心冷肺,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点儿心肝都没有。
他可怜的王爷啊,想想那一盆盆浇在身上的冷水,顾海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他抬头望着月亮叹气,自家王爷啊,看来要想把王家大小姐顺顺利利地娶回去,还有点儿艰难
还得他们这些忠心的手下多多帮忙
当然,女人也要替王爷多找找,说不定有一两个合了王爷的眼缘,就能放开王芷儿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了,他们也不用这么累得慌。
顾海看了看掌心里刚刚王芷儿递给他的那块玉佩,玉佩的玉制极好,上边雕了个麒麟,这个麒麟是男子身上的,她既是要他做事,定是知道他要向李迥禀报的。
她也不怕李迥火冒三丈
她不怕,可他怕啊
顾海缩了缩头,很是忧愁,要不要向李迥汇报呢
哎,不管了,这么大件事儿,瞒是不可能瞒过李迥的,幸好,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人的尸首了,还没想到怎么利用呢,王芷儿倒想了出来了,不过是加个物件儿的功夫,就卖王家大小姐一个人情吧。
还别说,她这个主意,也挺毒的。
王家大小姐精灵古怪,他已经领教过了,她想出什么样的主意,他都要习以为常。
这时侯形成了习惯,以后她进了门,成了他的主子,就不会不习惯了。
凤阳宫。
皇后斜躺在睡椅之上,任由那宫婢用美人锤轻轻锤打着略有些浮肿的小腿。
在旁边奉着茶水的宫婢道“娘娘,神侯在偏殿等侯,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您看”
皇后闭着眼,“本宫有些累,让他再等等。”
这是要晾着他的意思了
那宫婢有些惊奇,以往神侯来见皇后,皇后手里头无论有多么紧要的事,都会放下,先见了神侯再说,今儿个,怎么了
殿里的熏香冉冉的升起,眼看一柱香快要燃尽,皇后这才睁开眼来,道“请神侯。”
宫婢忙屈膝应道“是,皇后。”
帘子放了下来,皇后端坐在帘后。
穆倾城广袖轻衫,走进殿内,向皇后行礼,站直了身子,俊美的脸平静如昔,皇后对他的冷遇他全没放在心上,依旧是那幅飘飘欲仙,我欲乘风归飞的模样。
“皇后娘娘,您的身子,可好些了吗”穆倾城声音轻柔,“臣这两日每晚替娘娘祈福,岂求上苍,保佑皇后的身体健健康康,生下能一承大统的太子,执掌朝纲。”
皇后慢慢坐直了身子,视线透过珠帘往外望,象是要望进穆倾城的心底里去,“神侯,本宫的身子并无大碍,说起来,本宫能梦熊有兆,还得多谢神侯。”
穆倾城微微弯下腰去,俊美的脸带着了些诚恳,“是皇后有福气,臣只是做了臣应当做的。”
皇后声音变得冰冷,“你知道就好,别以为替本宫做了一丁点儿事,就能要胁本宫”
殿内站着伺侯的都是皇后的心腹,大都是皇后娘家带来的人,听了这话,眼睛都没眨上一下。
穆倾城的腰弯得更低了,脸上神色带着些惶恐,“皇后,您说哪里话,臣怎么敢要胁您”
这个愚蠢的女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受不受要胁,还哪能由得着你来
皇后出身于一等一的世家大族慕容世家,当初有拥立之功,才能这么多年了,在后宫屹立不倒。
近几年,皇帝冷淡世家,全力提拔后起之秀,皇后在宫中的势力大不如从前,至于恩宠,许多年前就已经被后宫美人们分得薄了。
她还真以为自己一辈子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见皇后气息不稳,她身边的嬷嬷咳了一声。
皇后便缓缓放平了语气,道“神侯今日来,有什么要事”
穆倾城露出些笑意来,目光透过帘子扫向了皇后的腹部,“也没有其它什么要事,最主要的,是来看看娘娘身子可有不适,其它的,娘娘既是累了,臣下次来的时侯再说。”
皇后如何听不出他话语当中的软刀子,只是她有求于他,只得道“神侯有什么话,便说吧。”
穆倾城道“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臣年纪渐渐大了,照道理说,也应当娶妻生子了,可因为臣这个身份,便一直耽误了下去,臣想求娘娘一个恩典,替臣指婚。”
皇后听了这话,倒有了些兴趣,朝身边嬷嬷望了一眼,嬷嬷向她暗暗点头,她便道“既是求本宫指婚,那么,对方的身份必定不同寻常,神侯看中了谁”
嬷嬷又咳了一声。
皇后忽然间醒悟一般,“历代规矩,负有神职的人,是不能迎娶公主的,神侯可明白”
穆倾城俊美的脸露出丝苦笑,“娘娘,臣怎么敢妄想公主娘娘说笑了。”
皇后仔细瞧了瞧他,慢吞吞地道“神侯,本宫虽然在凤阳宫足不出户的,但宫里边的某些风言风语,还是会传至本宫的耳内,神侯要避嫌才好,前几日,永阳还哭哭泣泣的跑来,要本宫替她作主,被本宫一顿好骂,把她骂了出去了”
穆倾城端正了脸,向皇后再行一礼,“娘娘,无论你信与不信,本侯当真是严守清规,并未做出什么不矩之事”
皇后摆了摆手,懒洋洋地道“本宫才懒得理你们之间这些龌龊,如果你不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也随便你们”
、152第152章 心底如猫抓
穆倾城暗暗恼恨,这永阳真是块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总给他惹麻烦,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对他有用,他何必与她虚与伪蛇
他脸上却一片的风光霁月,道“所以,臣才求娘娘,给臣恩赐一个好妻室,一来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二来,也让某些对臣有肖想的女子死了这份心。”
听了这话,皇后倒是掩着嘴笑了,从帘子后往穆倾城脸上望,他倒真是一个俊美到极点的男子,让女子见了目眩神移,也难怪永阳皇上的几位皇子,除了那老九李迥在容貌上能占上风,其它的几位,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
想起李迥,皇后的心情瞬间便不好了起来,道“说吧,是谁家的女子,让你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这么上心”
穆倾城道“皇后若能把这个女子指婚给我,臣不但感激不尽,而且,还能给九王爷一个打击。”
皇后听了李迥的名儿,脸色沉了下来,道“是么”
穆倾城见皇后并没有如预期一般的反映,有些奇怪,道“没错,臣要您指婚的,就是王府的庶长女王芷儿,臣想求娶她为正妻”
自王芷儿走后,穆倾城想起王芷儿那冰冷的面容,心底便如猫抓一般,他等不及了,无论是求娶她为十房小妾,还是正妻,他都要把她绑在身边,看她痛苦求饶,在他脚底下臣服。
因此,一大早的,他便进宫,求娶王芷儿。
王芷儿的身份,只是庶女,她的娘虽是平妻,身份不低,但与王府陈留长公主所生的嫡女来说,身份便低了。
以穆倾城今时今日的地位,求娶世家大族的嫡女都是足够的,更有世家大族紧巴着和他结亲。
按照他的想法,只要他向皇后提了,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王芷儿,还能逃得出他的掌心去
皇后坐在帘后,良久没有出声,殿内静默了下来。
穆倾城心底里却忐忑了起来。
皇后身边的嬷嬷把茶几上的茶杯递到皇后手里,道“娘娘,是时辰饮几口养生茶了。”
皇后接过杯子,饮了一口,把茶杯放回到了嬷嬷的手里,目光透过帘子往外望去,道“神侯,以您的身份,配一个庶女,仿佛太低了一些,不如本宫替你作主,指名身份衬得上你的嫡女,慕容家也有不少合适的女孩儿,到了出嫁的年龄了,您看看”
穆倾城脸色阴郁,“娘娘,本侯只要王家长女王芷儿。”
皇后脸色沉了下来,“神侯,本宫一心替你着想,你怎么就不明白”
穆倾城嘿嘿冷笑了两声,“皇后娘娘,您近几日是否有些腰酸背痛的,脚踝一阵阵刺痛”
皇后一惊,颤抖着手指向穆倾城,“你,你,你”
旁边的嬷嬷伸出手去,轻轻地按在皇后的肩膀之上,缓缓摇了摇头。
皇后吸了口气,平静下来。
穆倾城道“臣给皇后配的药,药材珍贵,有两味怕是有些时日才能找得着,娘娘只能忍忍了,娘娘不必担心,这才是初初开始的症状。”
他的意思,日后的症状比这还严重
没有他的药,就不能保证她怀着的孩子顺利出生
皇后咬着牙,双目发出愤怒的光,脸上却微微地笑,“神侯,不知道那几味缺少的药,什么时侯能凑齐”
穆倾城道“臣近日里只想着成家立业之事,全没有别的心思,还望娘娘见谅,那药么,只要臣成家立业之后,定能尽快找齐的。”
皇后目光沉沉地透过帘子直视到了他的脸上,良久没有出声,胸膛起伏不定。
穆倾城却是站立如松,连刚刚的表面上的恭敬都没有了。
皇后心底恼恨之极,她知道他依仗着什么
她轻柔地抚着自己的小腹,不过不打紧,还好,有人事先给了她一份大礼,让她能对付穆倾城。
果然,如那人所料,如果惹上了穆倾城,他便会象吸血蝗虫一般,不把人吸个干净,绝不干休
忽然之间,皇后笑了起来,轻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充满整座大殿,笑声中充满了讥讽。
穆倾城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皇后慢悠悠地道“不知道神侯是否认识曹家三公子”
他怎么不认识那自高自大的曹甸,被人提到他的跟前,还那般的趾高气昂,说自己是曹家的人,让他最好老老实实地放了他
他原只想问出他和王鼎乔混在一处,背地里在筹谋些什么的,曹甸老老实实说了便罢了,偏那么多话,他一个忍不住,失手打断了他的脖子。
他最痛恨的,就是在他面前炫耀家族地位的人了。
偏偏这曹甸不识趣
穆倾城眼神闪烁,“回娘娘,臣倒是识得,不知道娘娘问起他,所为何事。”
皇后道“也没什么大事,曹家的族长昨晚上进宫来,向本宫痛哭流涕,说曹家三公子无端端被人打断了脖子,要本宫替他作主,本宫只好好言安慰,曹家么,在勋贵当中算不上顶尖儿的世家,但本宫听说,曹家早年起于草莽,很有些江湖手段,若真让他们盯上,那可防不盛防,连睡觉都不安稳了。”
这些,穆倾城比皇后更为清楚,曹家如果真盯上了什么人,便绝不会放弃,如苍蝇盯上了臭肉一般。
曹家的人手众多,私底下养了不少江湖高手。
曹甸虽是曹家不成器的子弟,到底是嫡房嫡孙,他死了,曹家不找出凶手,怎肯罢休
穆倾城脸更沉了几分,冷冷注视皇后,“娘娘英明,如果您得到了消息,能帮助曹家查出真凶,想必曹家之人会更承您的情的。”
皇后笑容更甚,“本宫还真有些线索能助曹家人查出真凶。”
穆倾城哼了一声,有持无恐。
皇后望了身边嬷嬷一眼,那嬷嬷心领神会,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玄布袋子来,递到皇后的手里。
皇后缓缓打开那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了块玉佩,道“神侯也太不小心了,失手杀人便罢了,怎么能把自己的随身物件儿也留在案发现场”
穆倾城看清了皇后手里的玉佩,正是他丢失的那块,冷冷地笑,“皇后娘娘,亏您身份尊贵,常年伴在皇上身边,算是见识不少了,也应当知道栽赃嫁祸是怎么回事,怎么,单凭这块本侯不知道什么时侯丢失的玉佩,就能让曹家人相信”
皇后笑容灿烂,眼底露出有趣的光来,“当然不够,只是曹家人丁单薄,对曹家的嫡子难免看得重些,你是知道的,无论宫内宫外,某些阴私之事总是层出不穷,曹家出身江湖,自有一套解毒本领,曹家子孙外去赴宴,总是事先饮了解毒茶之后再去,饮了解毒茶之后的十二个时辰之内,血液与常人不同,带了些暗蓝之色,可凑巧的,神侯这玉佩便沾了些这样的血,如果本宫将这样的玉佩交到曹家人的手上,神侯说说,以曹家人的手段,会不会查出是神侯下的杀手”
没错,是他下的杀手,但是,他绝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证据遗漏现场的
给她这个证据的人,简直是无耻之极
用一个假的证据,让他不得不认了这单案子。
穆倾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