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长生,现下也只能先顾着明日酒楼一事。
好在桂长生先前便教了酒楼的厨子,新菜色都定了下来,明日开张,延至往后一段时日都能支撑下去。
可此事是如何牵扯上的,桂长生不知晓,也不知晓为何会突然被抓。
恐怕桂长生怎的想都想不到一事,杨将军若不是查了她的底细,也断然不会找上一人,而那人口中得知一事后,便着手无声无息的查了个把月,才会由此行事。
“咋样,为啥要将俺长生给带了衙门去”一瞧着陈彦归来,胖婶也顾不得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了,该问道的还是问道。
陈彦也是不知晓是怎的一回事,说是桂长生窝藏朝廷重犯,想到这,脑子里边突然闪过一人面容,难道是他
桂长生身边的随从,陈彦会拳脚功夫,那随从是不是个等闲之辈多少能瞧得出,不仅如此,那个叫赵叔的,也并非是个普通百姓。
一想到这,陈彦头疼不已,那桂长生究竟是何人,从她能耐上来说,本也不是一个平常女子所能作为的。
“此事还未查清,你们无需着急。”陈彦说道了一句再次出了门,这回是直接赶着回了陈家那边。
林三爷也是急得不得了,立刻写了书信打发人将书信捎回了本家那边去,而此事也是让主事亲自送了回去,交代道。“定要将书信送到林大人手中,勿假于他人之手。”
主事点了点头。“老奴知晓。”
、第两百零九章 欢喜与忧
除了桂长生被关进了牢子里边,杨将军这边去彻查她底细时,得知了此事后,将桂长生在杨家住的地儿都翻了个遍,却是没寻着想要找的物什。
现儿人被抓着,桂长生住的院子也被人翻来覆去找了个来回。
他们究竟找甚也没说道,胖婶和墩子娘、燕儿三人拿不定主意,也不知晓该咋整。
而赵叔被抓进牢子里边后,就被人直接动了刑,严刑拷打审问樊家遗孤一事。
赵叔是个硬老汉,虽不知晓此事为何来的这般突然,早先也做好了这一打算,如今这般拷打他说明,少爷如今还并未被找到才是。
除了赵叔,军医和老陈,连带手下能用得上的人都被连根拔起,他们如今还不知晓,是何人下的令这般快就查到了他们的身份。
桂长生被关在牢里,牢里倒是不像现代电视剧里边演的,这里边的臭味熏天不说,脚底下都是黏糊糊的一片,光线昏暗,时不时能听着牢房里边传来恶心人的叫喊声。
被直接关在这里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桂长生蹲在墙角,却不敢去靠着墙根,墙壁上的污秽让她也浑身发寒。
衙门突然抓了她,桂长生心里猜测,恐怕此事定是与樊凡有关,明明才不久离去之前说道定不会牵扯她,让她放心,现下,桂长生忍不住想骂人,这是哪门子的放心
杨氏也不知晓发生了啥事儿,这官差好端端的来了杨家村还封了场地里边的生意,物什都被打坏了不说,就是她屋里也被人强行闯了进去,却是并未如何。
可胖婶屋里和墩子娘屋里那是被折腾的一个天翻地覆的,胖婶屋里就桂长春和幺儿在。她还有着身孕,若不是杨二娘护着,险些被推搡的落了身子。幺儿也是被吓的哇哇直哭。
这事儿,一折腾。场地里边的大伙都歇了忙活,生意一断,林家那边也没再来人。
桂长春心里担忧不已。“二娘婶,这到底是出了啥事儿,咋的回事啊这”躺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喝了药,瞧着一旁熟睡的幺儿,这才定下了心思。
杨二娘又哪里会知晓是咋的回事。“东家不在屋里。生意都断了,现儿可咋整呢,若不然是去长陵找东家”
出了这般大的事儿,杨二娘和桂长春两人都拿不定主意。
倒是第二日,又来了人,还带了好些物什过来,送的是杨氏屋里,杨氏还不知晓是谁送的,后边一问才知晓,是二妮那边认的义父送来的。又另着说道了三郎一事。
三郎在原城随着老学士学的好,这杨将军又是个将军,却是赏识三郎。又认下了三郎做义子。
杨氏被昨儿的事都吓的没缓过来,今儿又带来了这高兴事儿,一上一下的,让杨氏都摸不着头脑。
那些官差来明摆着就是冲着桂长生屋里来的,场地里忙活的大伙心里都嘀咕着是咋的一回事,桂长生不是上了长陵去做生意,咋屋里会出这般大的事儿,莫不是在长陵出了事
这一思忖那可不得了,官差都上门了。即便是受着桂长生屋里的好,也怕受了牵连。也不敢去桂长生屋里了,出了事儿。桂长春一人带着幺儿在屋里,除了杨二娘,谁都没敢上门去。
后边,也不知晓是谁起的头,生怕因着被连累了,那租给桂长生屋里的地,银钱都退了回来,地里种的物什都被硬生生的被拔了去。
有个带头的,后边大半的地钱都退了回来,都让桂长春收着,桂长春心里着急,没法子了,只能让杨二娘帮衬着去镇上跑一趟,将大山和三墩都给叫回来。
三墩和大山都还不知晓屋里出了事儿,杨二娘一去,就紧着跟掌柜的说道一声,掌柜的也出奇的没说道啥,让人直接回去了。
后边,也让李哥和李嫂两口子歇了忙活,将馆子的门一关,伙计和厨子都在馆子里边待着,掌柜的说道一声出远门,就赶着头日离了清水镇。
“三爷,老赵他们可是能得救”
林三爷皱着眉头,看着几日后赶过来的人,叹息道。“你也知晓事关重大,老赵他们能不能逃过一劫,可难说,前两日,林大人那边捎了话过来,我林家不可插手此事,你可是知晓,若是插手此事,牵连的可是整个林家,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朝堂之上正是骨节眼上,左相也是有心无力。”
掌柜的一听这话,顿时泄了气。“陈家那边又是如何说道”
镇上清水镇的陈家馆子掌柜,并非普通人,与高门望族世家的陈家可是关系非同一般,不过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与樊将军也不过是有缘,当年两人还能一醉方休。
“陈家能如何说道,你离开陈家这么多年,如今难不成想回了陈家帮衬一把”林三爷叹气道。“即便是你回了陈家又如何,无官无爵,根本派不上用场。”
林三爷此话也是并非是埋汰了掌柜的,掌柜的心里也清实,却不能见死不救。“那樊家少爷可是被找到了下落”
“并未找到,人如今就是没找到下落,若不然桂老板也该离开了衙门,她与此事并无多大的牵扯,说起来,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无辜之人罢了。”
桂长生确实在此事并无多大的牵扯,管这事的是二皇子一党的杨将军,要做的不仅仅是找到樊家的遗孤,更是想趁此机会打压了他林家。
本是要开酒楼,如今此事一处,影响可不小,里边势必也有张家的意思。
林三爷都束手无策,掌柜的就更没指望了。
却是在半月后,也就是在酒楼开张后半月,生意平淡无奇,就连林家本家的酒楼也是如此,张家的生意倒是好的不得了。
由此看来,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
胖婶和墩子娘、燕儿待在长陵也没用,放心不在屋里,待了几日后便回了去,这一块儿回去的还有小妮,小妮没桂长生在身边,她们二人也是怕小妮出了岔子,即便是那疼着小妮的妈妈心地好,可也得带了回去才是。
回去后才知晓,屋里早半月多前也出了大事,场地的生意断了不说,地里的物什也被糟蹋了。
桂长春在出事儿第二日将三墩和大山都喊了回来,屋里男人在了,也顾得上,村里大伙是大半的将银钱退了回来,就是村长屋里,杨李氏也是早早的退了银钱。
胖婶和墩子娘这一回来,才知晓屋里事儿。
杨二娘又将事儿前前后后的一说道,可将胖婶吓的不轻。“这造孽的,你也是,他们要整就让他们整去,你咋的也不当心自个,索性是没啥事儿。”虽是没事儿,心里想想也是觉着后怕。
“娘,别说这些了,长生在长陵是不是出了啥事儿”桂长春盯着胖婶问道,担忧不已。
胖婶点了点头,道。“长生进了衙门,也不知晓究竟为的啥事儿,这一关就大半月,也不让俺们进去牢子里边瞧瞧长生,不知晓长生在里边咋样了,俺们帮衬不上这才回了来,那酒楼开张前一日出的事儿,酒楼后边开张了,生意也不好,瞧着没啥人去酒楼吃喝。”
桂长春和大山听了这话,两人相视一眼,这是大事,是真出了大事了,别的不怕,就怕这档子事儿。
“现儿咋整,长生还在牢子里边,俺们可咋整”桂长春听完心里着急,又是慌乱的很,大山见着自家媳妇这般,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媳妇,你先莫着急。”说罢,才朝自家娘道。“娘,这四妹去的长陵是和林家做生意,出了事儿,林家咋说道”
“还能咋说道,就是让俺们先回来了,长生的事儿林家也是会帮衬些的。”胖婶心里也就只能指望林家帮衬了,虽是做生意罢,长生和林家打交道也没说落了林家的生意,现儿总不得瞧着人出了事儿,就撒手不管的。
想是这般想,胖婶心里也是打鼓的厉害,半响后才道。“地里物什都被人糟蹋了,可是见着谁糟蹋的”
提起这事,桂长春也全然没法子。“也不知晓是谁带的头,一家起就带起了好些家,长生不在屋里,俺们又管不上事儿,到底先前在场地里边忙活的人,倒是没多少人去捣鼓,剩下没糟蹋的,也就是场地里忙活的那些人家屋里的地。”
桂长生出了事儿,在牢子里边关着,也所谓是一家欢喜一家忧。
就在她出事第二日,这南城的陈家就是大喜之日,大喜之日,请的无非都是那些来往的人家,算不上高门望族,也都是大户人家了。
张家也去了人,张夫人是没去,去的是张家四少夫人,陈夫人是不大高兴这事儿,可没想着,来了不止是四少夫人,那四少夫人的义父杨将军亲自送了贺礼来陈家。
陈家人既是欢喜也是担忧不已,四少夫人都请了杨将军到场,这四妮还在后院里边被禁足了。
、第两百一十章 熟悉
杨将军不是南城一个小小的陈家所能相比的,一个是官一个是民,四妮在陈家不受待见,原本二妮也没法子,却是后边没想着,原城那边来了人,与她说道了三郎一事。
这陈家少爷要娶正室了,本并不是甚的大事,哪家娶姑娘可不都这般,嫁进去的小妾,就是小妾,又能如何
杨将军来陈家,可不是二妮打发了人去原城那边说道的,陈家少爷成亲迎人进门之时,杨将军倒是来了,排场也不小。
二妮虽是杨将军的义女,可见着杨将军的面儿也是屈指可数,上回回了娘家,转道去了原城,并未见着杨将军,也不过是事后,二妮回了张家时,杨将军后脚才来。
除了当初刚进张家做丫鬟时,撇过一眼,后边也没敢抬头瞧过,今儿总算是好生瞧了一眼。
这一瞧,二妮当场就吓得愣了半响,若不是杨将军皱眉不悦,二妮才知晓是失礼了,连忙转开了视线,可心里却嘀咕着怎的回事。
难不成她记错了
陈家夫人老爷,那是亲自将杨将军请进门,脸上恭维不止,如今大将军到府里那可是蓬荜生辉。
南城陈家的确是高门望族出名的陈家有些牵扯,四代前,就是京城陈家庶出离了本家另外安置的。
可南城这边的陈家,一代不如一代,到了陈家少爷这一代更是没落不已,人不上进,又爱吃喝玩乐,半点没收住性子。
陈家夫人倒是想让自家儿娶个高门望族的姑娘进门,可也得看得上她陈家的门第才是。这不,娶的也不过是陈家远亲,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比起她陈家又好得不少。
这般一来,可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若说四妮,要不是张二夫人没心思替四妮打点这事儿,二妮又使不上劲。陈家夫人哪能看轻了四妮让人硬生生的进门做了小。
杨将军一进门。陈夫人便朝身边伺候的妈妈使了个眼色,妈妈也是老人了,哪里不知晓。抽身去交代一身,打发人去了后院。
二妮也是头一回来陈家,先前不知晓杨将军会来,她倒是还想着那陈夫人该如何冷言冷语的。
一路上过来心里也忐忑。现儿心里底气足了,进门便开口问道了自家妹儿。怎的没见着。
这话问的不知礼数,人家娶的正室进门,小妾定是要在后院不能来前院现眼的,即便四妮没被禁足。也断然不会现身才是。
陈家夫人听了这话,知晓这张四少夫人是有意打脸了,心里暗骂了一句小蹄子。面上笑道。“说是近日里身子不舒坦,不知晓这会来不来前面。你们姐妹二人可真是亲厚。”
二妮撇了一眼陈家夫人,手里的茶杯不紧不慢的放了下来,朝身边的念儿道。“念儿,你去瞧瞧我四妹如何了,若是身子不舒坦,等会便打发人去请了郎中来给她瞧瞧,上回义父从原城那边送来的红参还没用上呢,回头拿来给四妹补补身子。”
念儿颔首应是,抬脚便朝外边走去,陈家夫人见此,轻咳一声,道。“四少夫人说的哪儿话,四妮身子不舒坦,又怎的会不请了郎中给她瞧瞧,今日才交代厨房该炖的炖着送了她那院子去。”
二妮也没心思在这跟陈夫人打马虎眼,心里想着义父今日为何会来陈家,还挑的这个日子过来。
却是想着义父那面容,无比熟悉还似曾相识,她却是不敢开口问道,也不好问道,蓦然的瞧清了杨将军的面孔,让二妮心里受惊也是正常。
一个去了人,去了快九年了,她那会才七岁出,记忆里的模样早就随着淡化而去,在心里想了想,还是觉着不大像,却也说不过去。
在二妮愣神之时,四妮已是进了客厅来,在花园那边的女眷可不少,她身为小妾,还是走的偏道过来。
也是不知晓为的何时非得让她过来,今日是自家夫君的大喜之日,早在先前得了信儿,心里该难受的也难受了,无计可施,她能如何
好不得心里想着认命,在陈家本本分分的也不碍人眼。
来时心想可是二姐过来了,这进来一瞧,见着真是二姐,心里说不上高兴,倒是没耷拉着脸色。
二妮在外知晓分寸,见着人来了,面上带着心疼,连忙朝四妮招了招手。“快过来坐着,听陈夫人说道你身子不舒坦,瞧瞧,这才进门多久,摸着半两肉。”
四妮现儿可是陈家的人,又不像是在张家了,嫁进来的人,自家二姐再亲,回头她走了,今儿让自家婆婆落了脸面,明儿受着的可是她啊
饶是不知晓二姐为何这般,明知晓她在陈家不好过,还尽折腾她,听了这话,却是没紧着过去,反倒瞧了陈夫人一眼。
这一眼瞧的,陈夫人心里甚是满意,开口道。“姐妹见着面儿,怎能不开口呢,让你坐就去坐着便是。”
二妮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却也没再说道别的,在陈家,也不能反客为主,末了,话儿传了张二夫人那边去,丢的可是张家脸面。
四妮坐在了二妮身旁,话也没开口说道,才是坐下了不久,这杨将军与陈老爷就过了来,陈老爷面上虽带着笑意,可也是见着有些犯难不已。
陈夫人与陈老爷夫妻多年,即便陈老爷纳了几房小妾,这至始至终能拿得了主意帮衬得上,打理家宅的人可是陈夫人。
瞧着自家老爷的面色,陈夫人心里也有些思忖,见着杨将军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二妮倒是也没仗着是自家义父就失礼了,四妮没见过杨将军,自是不知晓是谁,瞧着陈夫人行礼,紧着跟着行了礼。
暗想,今日杨将军到陈家,是来贺喜的
杨将军摆了摆手,沉声道。“不必多礼,今日乃是你们陈家的大喜之日,我不过是来送贺礼罢了,倒是知晓我义子义女的亲妹儿在你陈家,也过来瞧瞧。”
四妮听了这话就糊涂了,义子哪儿来的义子
心下思忖一番,瞧了自家二姐一眼,二姐朝她挤眉弄眼一番,好不容易才看明白过来。
当下忍不住有些惊讶,说起来,三哥的确是在原城,这杨将军的府邸也是在原城,倒是巧了。
却是不知晓,三哥何时成了杨将军的义子,四妮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杨将军为何偏偏认了二姐和三哥呢
四妮心里想不透彻,也并未多想了去。
却是今日的亲事怕是办不成了,杨将军那话的意思,摆明是不让他陈家办了这大喜事儿。
陈老爷心下犯难不已,总不得因着这般,将那快接进门的姑娘就给退了回去,来的宾客们都来了,现下就等着新娘子进门。
陈家老爷心里犯难,倒是没犯难多久,陈家少爷去迎亲,在半路上,新娘子就打道回府了。
陈少爷没辙,只能打发人回来与自家爹娘说道一声,这事儿一传回来,陈老爷才是知晓,杨将军是有备而来的。
后边一再听杨将军开口认下四妮为义女时,陈老爷咬了咬牙,传了话下去,就说今日娶的便是杨将军的义女。
四妮这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丫鬟妈妈们架着下去打扮去了,二妮也是没想着今日事儿会变成这般。
四妮和二妮都是没爹的,这杨将军俨然成了她们的爹,虽不是亲爹,倒也不错,杨将军子女还年幼,想喝上敬茶还得等好些年才行。
来的宾客们虽觉着事儿变的快,杨将军亲自坐镇陈家,又有谁去问道事儿如何,只是知晓今日是杨将军嫁义女,那可是大喜之事,恭维道贺还不及,谁会闲着没事儿去议论纷纷。
“二姐,这是怎的一回事”四妮不明白,瞧着丫鬟妈妈们都下来去,趁着空挡便问了二妮。
二妮还不知晓是怎的回事,便道。“你要知晓这是好事便成,义父可是帮衬了你,这般一来,你可不是小妾了。”
这事儿来的突然,不说四妮心里一晃一晃的没底,二妮心里还悠着呢,能问道谁去
要说,二妮和四妮本就出身贫寒人家,能得了杨将军认为义女不说,这还不是她俩姐妹的事儿,连带自家的兄弟都成了义子,此话也是那些下人们说道着,又不知晓是从哪儿打听而来,听说那义子还是老学士的弟子。
这一家子可算是走的好运气,上辈子做了甚的好事,这辈子才轮着了他们身上。
在这边热热闹闹的大喜事,桂长生头日就进了大牢,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子里边别说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的,就是吃喝都没吃喝上。
过后几日,四妮在陈家不再住在小院子里边了,住进了主院,杨将军可送了不少嫁妆过来,在南城的铺子也送了两间,让四妮打理着。
陈家少爷心里闷气,本就不想娶了四妮,现儿成了正室,人没及笄,先前那一回也是犯糊涂了。
即便如此,也得瞧着杨将军的面儿稍稍收敛了不少,生怕话儿传到了原城那边,这张家四少夫人又离得近,可算是将陈家给盯死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扶正
也就是在四妮与陈家少爷八抬大轿进门再度进门后,二妮才得着桂长生进了牢子的信儿。
张家的生意回峰路转,张二夫人心思可好得多,再加上杨将军那一出,的确是将二妮俩姐妹看的重,张二夫人先前是瞧不上二妮,后边陆陆续续的也是时好时坏,现下心里也有了分寸。
二妮也不知晓这事儿,该是托了自个的福还是四妮的福,总归是依仗上了自家义父便是。
“桂长生在长陵那边的酒楼可没落的很,人现儿还没出了牢子呢,索性你先前可没与那少年郎有多少牵扯,若不然啊,你可没地儿哭去。”
闲来无事,四妮来张家一趟,离着成亲后半月,两人才见上一回,四妮面色也越发的红润了起来,不像半月前瞧着面色发黄没点好脸色。
四妮听了这话,心里想想也是后怕。“我哪里知晓那少年郎竟是有这来头,还以着是哪家的小哥去了杨家村。”
虽是这般说道,四妮先前瞧着樊凡是上了心思的,现儿想起来,也有些心悸,不过转而一想,那少年郎居然对嫂子上心,半点都不搭理她,若不然她也不会上了南城来,倒是说起来,若不是因着那般,她自然不会成了陈家少夫人了,里边曲折是曲折了些,到底也不坏。
“你可别再惦记着那少年郎了,现下桂长生被关在牢子里边,我听说,林家那边都帮衬不上,这回她是真摊上了大事。”二妮心里也算不上幸灾乐祸,先前怨是怨。可人要真落了难,她还是有些心软的,落井下石的话也没多说道。
四妮可不这般想,嫂子能成了现儿这般下场,定是与那少年郎厮混上了,现下可好了,被牵连上也是她活该。
若说四妮为何会这般想。在去古木镇那一回。回了屋里,自家嫂子本是没说道甚,娘一向温和着。却是当着那般多的人甩了她一耳刮子。
心里又惦记着那少年郎,当着大伙的面儿顿时觉着羞耻的很,桂长生当时也不帮衬她说道话儿,一心想着嫂子待她好。定会帮衬她的,才是知晓。嫂子压根就在一旁瞧着啥话儿都不说道。
桂长生她当日不说道话儿是因着杨氏才是四妮的娘,管教四妮是应当的,本事儿就是四妮的不对,自然不会帮衬四妮。
可就是因着。杨氏从未打过四妮,那突然来的一下,又当着外人的面教训了她。还说道她一个姑娘家没羞,十三出头的年岁。本就是怀春的年岁,心思也随着长成人了,知晓啥叫脸面啥叫难堪。
这里边,桂长生可真真实实的成了一个冤大头,平白无故的就被怨上了,说不上此事是该怨了杨氏不该当着外人的面儿管教了四妮,还是该怨樊凡没心思搭理四妮,或是因着桂长生没跟杨氏对着干。
杨氏眼睛后边瞧不见,四妮也没多大,母女俩虽日日相处,到底是有区别,后边桂长生心思一变好,又是嫂子,待四妮亲厚又上心,四妮心里将桂长生当成了和自家娘还好的人。
却是到底不是她娘,说来说去也是个嫂子。
不过,桂长生现儿可没心思去思忖过了的事儿,如今在大牢里边有一顿没一顿的,吃喝拉撒都在牢房里边,牢房里边湿气又重,挺了半个多月后,人也开始有些挺不住了。
甭说先前还能嫌了牢房里边没落脚的地儿,现下躺在地上,也顾不上牢房里边的污秽,总想着睡了下去。
就在她迷迷糊糊之时,外面传来了动静,本脑袋疼痛的她意识模糊,被这一动静又惊醒了过来,顾不得浑身无力,紧着趴在了牢房边缘,伸着脑袋往外边瞧。
她就是现代人又如何,在这种情形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被关了起来,就是她脑子再好使,也不顶用,衙门的人压根就没来找她问过话,也没说道审问啥的,压根就是将她直接关着不闻不问。
现儿,她连外边一切事儿都不知情,心想着林三爷可是想了法子来帮衬她,却是大半个月过去,也没见着林三爷打发人来。
连林三爷都不帮衬她,她就真的是没人帮衬了。
听着动静,外边的牢房门一开,两个衙役拖着一个人进了来,桂长生半眯着双眸,屋里的趴在牢房口,脑袋搁放在柱子缝隙之上靠着,瞧着人过来,倒是没往里走,开了她这牢房的门后,将人直接丢在了地上。
桂长生也没清实那人是谁,蓬头垢面的,浑身还散发着血腥味,引的桂长生胃里直翻腾,本就没进过啥吃食,让她难受不已。
瞧着衙役要走,桂长生无力的张了张干涩的嘴,道。“大哥何时能放了我出去”
听了这话,俩位衙役瞧了桂长生一眼,面色不善道。“还想出去犯了死罪的人就等着斩首示众便是。”
说完这话,衙役也没再搭理桂长生,快步离开了这个臭气熏天的大牢半刻都不想停留。
桂长生无力的耷拉了胳膊,挪动着沉重不堪的身子靠在柱子上,进来那日身上穿的是初秋的衣裳,初秋本就热,现儿在牢房里边半个多月早就瞧不出原本的色儿,人也冷的瑟瑟发抖,阴冷不已。
半响过后,桂长生才朝被丢了进来的人看了一眼,不等她打量多久,那人却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
这摸样还真是有点吓人,桂长生动了动喉咙,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昏暗的光线,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发丝散乱早就挡住了那张脸。
见着人朝她这边一点点的挪过来,桂长生忍不住喝道。“别动”
二字一出,也不过是绵绵无力像极了快不行的人,桂长生没了法子,脑袋胀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
“东家”
桂长生隐隐的听着熟悉的声儿,意识却遁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一觉,桂长生睡的特别深沉,直到她实在受不住想要睁开眼,嘴里进来的苦味一张嘴便呛进了嗓子眼。
“你醒了。”
瞧着桂长生睁开眼,给她喂药的人转身去拿了帕子过来,替她擦拭着呛出来的药汁。
桂长生睁开眼眼前的光线刺眼不已,让她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一切,而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又无比熟悉。
等她反应过来,扭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双眸一瞪,眼里带着怒火,想要起身却被一只大手压了下来。
“你可知晓从牢房出来,你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好不容易醒了,可别再乱动弹。”
桂长生张了张嘴,想出声,喉咙像被堵了一般,一个多月
那岂不是离酒楼开张过去两个月了,她是何时出的牢房这是在甚的地方心里太多想问的,却一时哑了口,嘴里的苦涩让她苦不堪言。
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在牢房里边受了大半个月,虽没被打被骂,可被饿着冷着,吃喝拉撒都在牢房里边,她上辈子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这般受着。
倒是,才两个月这些日子没见着樊凡,却成了这般模样,瞧着他身上似乎受着伤,一想到这,桂长生哑着嗓子无力道。“难不成,你去劫狱了”
若是这般,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樊凡不会真的这般没脑子将她直接连累了罢
听了这话,樊凡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端着盛好的补汤转身走到了床边,一伸胳膊将人丝毫不费劲的扶坐起来,道。“你觉着我可能会去劫狱”
见着樊凡卖关子,桂长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我是如何出的大牢”难不成是林三爷帮衬的她
可早不早晚不晚的,等的她快不行了才将她弄了出来,这算甚
即便是觉着自个出了大牢已是大幸,心里总归是有些不高兴。
樊凡面色苍白,也不知晓究竟出了何时,倒是没先开口回答了桂长生的问题,将补汤一点点的喂进桂长生的嘴里,神情专注丝毫没有分神。
桂长生在床上躺的太久,她更是不知晓这一个多月里,樊凡一直守着她,他当日的确是去过牢房,却并不是找桂长生,而后边桂长生是夜里出来的,接了她出来的并非是林家人,倒是听说是陈家那边为桂长生脱了干系。
后边夜里将她接出来的是清远镇的掌柜的,樊凡先去的一趟牢房并没找着赵叔他们,后边在刑场动了手,没救到人,却让他险些丧命,好在林三爷这边派了人将他带走,若不然也活不到今日了。
等喝完了补汤,热乎乎的暖在身上,桂长生才觉着身上恢复了些力度,樊凡见着她面色好转了起来,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桂长生不知晓的事儿太多,也更是不知晓,樊凡身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神色,之前虽冷着脸,倒也时不时双眸中闪着笑意。
而现下,即便樊凡并无恶意,可从身上的冷意从内到外都是,她虽看不明白,也能感觉得到,像是出了甚的大事。
、第两百一十二章 作数
桂长生醒来时在的地方,在长陵一处的院子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