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出征剿灭匪贼,望殿下成全。”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皆惊,季子瑞蓦地站起身,皱眉道“楚倾,你”
“还望殿下成全。”楚倾神色不变,朝着宋祁拱手,深深鞠躬。
“伯父伯母不会同意的”季子瑞急声道,他虽不学无术了一点,但好歹出身将门,自小就苦练武艺,不说身手有多厉害,起码在战场上自保是没有问题的,楚倾虽也懂些拳脚功夫,但楚倾和他不同,楚倾虽也会些拳脚功夫,但那只是平时用来强身健体的,要上战场实在太勉强了。
季成辉也觉得不妥,劝道“雁卿,此事不可鲁莽。”
季子瑞还想再劝,宋祁却忽地抬手制止了他,望着楚倾悠悠然开口,笑道“我听小七说,你是个商人”
楚倾知晓他口中的小七就是指的顾安年,毫不犹豫点头,不卑不亢道,“草民家中世代为商。”丝毫不为作为商人而自卑。
宋祁笑了笑,了然道“你倒是会做生意。”想了想,道“行,本王会替你安排,到时你与子瑞一同随军出发便是。”
“殿下”季子瑞不赞同地大呼一声,他没想到逸亲王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心中不由一阵焦急,刚想辩驳,却见父亲不停朝自己使眼色,不得已,只好不甘闭了嘴,拿眼狠瞪着楚倾。
楚倾浑然不在意刺在身上的凌冽视线,笑得温和内敛。
宋祁见他反应如此之大,顿觉好笑,调侃道“子瑞,与其担心楚倾,你还是想想往后的一个月该如何把兵书记牢吧”
季子瑞顿时气短,嘟囔了一声,彻底老实了。
而此时的后花园中,顾安年三人闲逛了一圈后,找了个凉亭坐下,待丫鬟将茶果点心奉上后,于婉怡遣退下人,只三个人说话。
“待传召子瑞入京的圣旨下来,我们也会启程回京。”
这是顾安年的第一句话,语气清淡,好似在谈论天气般。
于婉怡却是大惊,惊讶道“怎么突然回京离开京城十年,你和逸亲王只回去过一次,还是新皇登基的时候现在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脑子一转,又惊疑道“难道是为了剿匪一事”
抿了口茶的顾安年笑了,道“怎么可能”
“那是为何”于婉怡更是不解。
“只是突然想回去了。”顾安年淡淡一笑,又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这事还没有和宋祁商量的,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不可能不紧张啊,你也不想想皇上怕逸亲王怕到什么地步了,你们一回京,他还不得又胡思乱想啊,他一胡思乱想,底下的王公侯爵大小官员还有好日子过么”于婉怡没好气道,说完才自觉失言,暗暗骂自己多嘴,不由偷偷拿眼去瞧顾安年的神色。
顾安年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觉得她太过大惊小怪了,好笑道“放心,我不会告御状,说你肆意编排当今圣上的。”
“切”于婉怡撇嘴,“我才不是皇上怪罪呢,我是担心你”
“呵呵。”
不等她说完,顾安年冷笑一声,于婉怡赶紧识时务地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了。
苏荷完全没听懂两人的对话,只能默默坐在一边。
于婉怡安静了一会,想起近几日宫里传来的消息,眼珠子一转,又忍不住问“你是想回宫探望太上皇吧听宫里的消息,太上皇近几日病了。”
顾安年与苏荷端着茶盏的手同时一顿,顾安年微不可查地扫视苏荷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茶盏,不置可否道“哪来那么多话,季成辉也没被你唠叨死。”
苏荷赶紧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埋头喝茶。
于婉怡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大咧咧道“那是因为季成辉比我还唠叨,你是没见识季成辉的唠叨劲儿,不然你不会这么说。”
“呵呵,原来是传说中的破锅配烂盖。”顾安年发挥自己的毒舌技能。
于婉怡万分不雅地比了个中指,道“你一根狗尾巴草插在了金子上。”
“呵呵,多谢你对宋祁的夸奖。”顾安年毫无压力地接受赞美,于婉怡自认斗不过,举手投降。
苏荷见两人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方才的异样,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可正当她听两人斗嘴听得津津有味之时,顾安年突然话锋一转,望向她问道“苏荷是吧听楚倾说你已经承认有空间的存在了,不知道方不方便问问你是如何得到这个空间的”
问话的口气还算温和,只是语气里却满是不容拒绝,让苏荷连摇头都不敢。
想着眼前的两人和午盛是一样的,而且又是信得过的,苏荷稍稍犹豫过后,就老实地把实情告诉她们了,包括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什么时候重生的,以及重生后如何发现空间的存在的,只是对于自己以前的身份,她没有提一个字。
然而她不提,不代表顾安年就不会问。
“刚才听到婉仪提起太上皇生病,你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怎么,你认识太上皇你以前是什么身份”
顾安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谓一绝,方才那一瞬间,她把苏荷眼中的担忧瞧得一清二楚,尽管苏荷没有提起自己前世的身份,但她可以肯定,苏荷的前世一定与皇族有关,而且极有可能就是皇族中人。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好玩了。
顾安年的问题是一针见血,丝毫不给苏荷逃避的机会,问得苏荷又惊又慌,支支吾吾了好半晌也不敢如实回答,急得满头大汗。
、第153章、飙演技
其实苏荷也不是不想告诉顾安年和于婉怡自己的身份,她不担心她们不相信自己,她只是不知道在她说出实情后,自己该如何自处。
就这样犹豫纠结了半天,顶着两个长辈威严十足的视线,她终是对着手指,支支吾吾将自己前世的身份说了出来。
“琦娴公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听完苏荷的话,于婉怡第一个跳起来大喊,她不敢置信地瞪着苏荷,那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蛇精病。
“我说的都是真的”苏荷焦急地辩解,脸都急红了,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她吭吭哧哧半天,也没有想出能让人信服的说辞来。
顾安年相对镇定一些,她只是在听到苏荷说自己是琦娴公主时,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随即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你说你是琦娴公主,你有什么证据么据我所知,琦娴公主如今不过七八岁,还在宫中活得好好的。”她望着苏荷的眼睛,语调舒缓而平淡,有种莫名的安抚作用。
苏荷渐渐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后,颔首道“我能说出宫中许多鲜为人知的事情,还有”
她深深望了顾安年一眼,眼中带着孺慕之情,“我还记得父皇登基时,我第一次见到皇爷爷,也就是逸亲王殿下时的事情,还有我被皇姐诬陷,受了母后的责备,躲在御花园里哭鼻子,然后遇到你时的情景。”
顾安年怔了怔,觉得苏荷的眼神让自己有些不自在,不过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得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
当年新皇登基,她和宋祁不得不回京参加登基大典,那之后,在太后的要求下,她和宋祁在宫中住了几日。也就是在那时,她在御花园与琦娴公主有过一面之缘。
顿了顿,她问“你可还记得当时我说了什么”
苏荷毫不犹豫地点头,“你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然后,珍爱所有真心为你的人。”
顾安年一笑,“看来是了。”
当时,她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才会上前与躲在假山后偷哭的小公主搭话,后来见小公主虽然眼含恨意,但双眼依旧澄澈清亮,是以便说了那样一番话,权当是鼓励提点她。
这件事,只有她和琦娴公主两个人知道。旁人是不知情的。
是以她可以肯定,苏荷确实是琦娴公主。
她凝视着眼前的苏荷,眼中满是新奇。
虽然她不知道一个人不同时期的同一灵魂为何能够穿越时空,在同一时间和空间,在不同的人身上并存。但显然这不是她应该关注的,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关心。
对苏荷露出一个和善亲切的笑,顾安年感慨道“真是太神奇了,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现在坐在我面前的,竟然是长大后的琦娴。”
苏荷见她信了自己的话。颇为激动,含着泪花颔首道“我也是,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皇爷爷和您”
“额”一直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于婉怡举了举手,神情颇为扭曲地说“娇娇,咱们打个商量,你别叫逸亲王爷爷成么他才三十多岁来着。妥妥一男神啊,你用现在这副模样叫他爷爷,我会幻灭的”
苏荷脸一红,偷偷瞄了眼顾安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一想到自己对着那么英俊潇洒。丰神俊朗的皇爷爷叫爷爷,她也忍不住别扭起来。
顾安年只是柔和一笑,道“你现在是苏荷,如何称呼且看你自己的意愿吧。”
听到这句话,苏荷有瞬间的失落,但还是扯出抹笑道“那、那我还是称呼皇爷爷为逸亲王殿下吧。”
失落只是一瞬间的,能够让安年相信自己是琦娴公主,她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能不能再如前世那般称呼皇爷爷,其实真的不重要了,就如安年所说的,她现在是苏荷。
顾安年和于婉怡看出了她的失落,但见她很快便振作起来,不由相视一笑。
“对了,你说你是永安八年死的,现在是永安三年,那你还记得后面五年里皇宫里发生的事么”顾安年突然问。
“记得。”苏荷点头,眼中带着疑惑。
闻言,顾安年迟疑了片刻,随即问道“太上皇与太后在之后的五年过得如何”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让于婉怡和苏荷都不禁怔了怔。
于婉怡暗暗打量她一眼,想起太上皇近来身体抱恙一事,不由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
苏荷却是眼神黯淡下来,低声道“就我前世所知,皇爷爷的身体本就不好,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皇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直到永安六年,终于不治仙逝,那之后,皇奶奶的身体一直不好,时常吃药,我和亲前的,皇奶奶还大病了一场,足足躺了一月有余,才好转起来。”
顾安年呼吸一窒,良久才勉强扯出抹笑,道“竟是这样。”面上看着依旧镇定,只是放在桌上的手却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别这样,现在才永安三年呢,以后的事说不一定的,也许太上皇会比娇娇前世活得更长久呢”见她如此,于婉怡难得安慰起她来。
顾安年苦涩一笑,眼中含着感激,道“我只是只是担心宋祁他受不了。太上皇与太后之于他,就是父母,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痛苦的经历,我不想让他体会。”
她握住于婉怡的手,话语中带了哽咽,“婉怡,他是为了我才离开那个生他养他,有他至亲之人的地方的,我不想让他有任何悔恨。”
于婉怡知晓她以前受过的磨难,也不禁心酸,拍着她的手安慰“没事的,既然我们事先知道了未来的事,从现在开始想办法补救防范就是了,太上皇福大命大,一定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嗯。”顾安年含泪点头。
看到这一幕,苏荷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抽抽搭搭的,显然是伤心至极。
在皇宫里的时候,除了父皇,皇爷爷和皇奶奶是对她最好的人,当年皇爷爷去世,她伤心了好久,即便是现在想起来,她还是难过不已。
苏荷哭的伤心,顾安年拭了拭眼角,笑望向她,温和道“其实,我已经想到了法子,或许能帮太上皇延年益寿。”
“真的”苏荷立即停止了哭泣,满眼的惊喜。
顾安年含笑点头,笑容异常灿烂和煦,一旁的于婉怡困惑地皱起眉,她怎么突然有种被利用了的感觉呢错觉
“什么法子”苏荷喜形于色,根本没有多想,满心信赖地望着顾安年。
顾安年再次点头,笑道“据我所知,很多空间里的灵泉都具有神奇的功效,如果你空间里的灵泉真的能治好小洛的嗓子的话,那么依靠灵泉,不说让太上皇长命百岁,起码多活几年是可能的。”
“确实,空间文大多这样写。”于婉怡附和地点头。
“是吗,那太好了”苏荷喜笑颜开。
“不过这只是猜测,一切都还要等到小洛的喉咙治好后才知道。”顾安年提醒她不要高兴地太早。
苏荷丝毫不受影响,欢喜道“一定可以的,因为午盛当初伤的那么严重,都能用灵溪里的溪水治好,小洛的嗓子一定能治好的”
这是在她见过顾安年后,和午盛商量是否将空间的事告诉顾安年时,午盛告诉她的,所以她笃定灵溪水能治好小洛,也能延长皇爷爷的寿命。
“午盛”顾安年和于婉怡异口同声问道,眯眼盯着苏荷。
苏荷自知失言,赶紧一把捂住嘴巴,缩着肩膀掩饰地干笑。
好在顾安年两人很快就放过了她,移开视线不在意地道“罢了,能确定灵泉有用就足够了。”
“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治疗小洛嗓子的药方我已经拿到了,从明天起,我就会开始替小洛治嗓子。”顾安年端起茶盏,慢悠悠抿了一口,悠闲的神态,全然没了方才焦急担忧的影子。
“不过――”话锋突地一转,她斜了面露喜色的苏荷一眼,接着道“不过十多日后,我会启程回京。”
苏荷脸上的笑一僵,问“小洛的嗓子十多天能治好么”
“不知道。”顾安年眨眨眼,神情特无辜。
“额”于婉怡抽了抽嘴角,她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样的对话。
“那、那怎么办”苏荷焦急开口,在顾安年面前,她就是个毫无心计的小丫头,智商永远在人均水平以下,谁叫她太过盲目地信赖崇拜人家呢
顾安年皱了皱眉,故作凝重道“是以,为了不影响小洛的治疗,你还是带着小洛跟我们一起上京为好。”
苏荷下意识地开口“可是”
顾安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反问道“你不是希望太上皇能延年益寿么此次进京,我就是要去给太上皇调养身体的,没有你在,没有你的空间在,一切还有意义么”
苏荷愣了愣,仔细一想,觉得顾安年说的没错,于是点点头,颇为豪壮地道“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与你们一同进京的。”
顾安年笑得愈发温和了。
于婉怡默默在心里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顾安年,演技果真一流,她刚才怎么就信了她是真的在伤心呢那分明就是在下套,在给拐苏荷去京城做铺垫
、第154章、伸冤
坐了一阵,瞅着时辰不早,于婉怡就领着顾安年和苏荷回到前厅去,厅里,季成辉几人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管事的上来禀告午膳已经备好,一行人便移步到饭厅里,热热闹闹用膳。
饭后,顾安年和宋祁没有急着离开,而后在镇南王府中游玩。
游玩不过是借口,叙旧闲谈才是正经。
一行七人,宋祁走在最前,季成辉父子与楚倾在一旁作陪,四人一边赏景,一边闲谈,多是说些舞刀弄剑,或是喝酒品茶的事儿,不是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顾安年,于婉怡,苏荷三人则是隔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四人身后,说些家常趣事,也是笑声不断。
苏荷耳朵尖,还隐隐听到前面的楚倾提起紫珀来,看来是想打算从逸亲王这里入手,准备宣传了。
她看到逸亲王露出了兴致勃勃的神色,心里不由有点小骄傲。
其实不止她一个人听到了,顾安年和于婉怡也听到了,见她得意洋洋的,顾安年还扬声对前面四人道了声“如此好酒,大家定要一起尝尝才是。”
“是啊,有福同享嘛”于婉怡也大声附和。一边还促黠地对着苏荷挤眉弄眼,把小姑娘脸都挤兑红了。
顾安年和于婉怡都知道紫珀就是现代的红酒,心里并没有多好奇,只是想借着机会调侃一下苏荷罢了,见小丫头红了脸,两人是笑地前俯后仰。
前面的几个男人听到后面自己女人欢快的笑声,也会心地露出笑容。
七人一拨在前一拨在后,向着王府的观景台方向走,一路欢声笑语,然而在路经后花园时,一个青衣的丫鬟却忽地从侧面冲了出来,扑到宋祁面前。磕头大喊“奴婢有冤,恳请逸亲王殿下为奴婢伸冤”
听得这声音,苏荷与季子瑞都是一惊,楚倾也皱起了眉头。
原来他们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苏兰。
苏荷担心苏兰胡说八道冲撞皇爷爷。跨步就要上前,顾安年却抬手拦住她,摇了摇头笑道“且看看再说。”
见顾安年一脸镇定,苏荷点了点头,乖巧退开。
季成辉与于婉怡也变了脸色,两人远远对视一眼,眼中并无担忧,只有惊怒。他们并没有立即喝退苏兰,而是冷眼望着她,想看看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没有遭到呵斥。苏兰暗暗松了口气,她这一招拼对了,王爷王妃果然顾忌面子,不敢在这个贵人面前对自己如何。
宋祁倒是镇定自若,连脸上的笑意都未曾变一下。他打量了面前的丫鬟一番,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喊冤”问得还颇有几分官差的架势。
闻言,苏兰心底涌起一阵欣喜,又重重磕了个头,道“奴婢原名唤作苏兰,是这王府新进不久的丫鬟,奴婢是为家中亲人喊冤。”
说来。她是赌上了一切,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敢跑出来喊冤的。
这位贵人不是第一次到镇南王府来,她从其他下人口中听说了王爷王妃对这位贵人的礼遇,猜想这位贵人的权势应该比镇南王还要大,是以今日一听到这位贵人上门的消息。她就一直在等待机会,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是等来了机会。
她不是没有想过恳求王爷王妃帮忙,但是自那日和王妃谈话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王爷和王妃。她便猜想应该是王妃没有听明白自己话中的暗示,才会对自己如此冷淡。于是她在心里把王妃臭骂一顿,纡尊降贵去求苏荷,只是没想到苏荷竟然一口便回绝了她,不得已,她只好另想办法。
其实她之所以敢冲出来求这位贵人帮忙,还有另一个心思。她打听过了,这位贵人不仅地位尊贵,样貌也极为英俊出众,比之世子爷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她能得到这位贵人的青睐,苏家不仅能挽回以往丢失的颜面,把大伯从牢里救出来,甚至还可以比以往繁荣千百倍。
虽然这个贵人已经三十好几,年岁足够做她的父亲,但为了苏家,她愿意牺牲一切。
如此想着,苏兰升腾起一股慷慨赴义,舍身成仁的豪状之情,下意识把腰给直了直。
宋祁望着跪倒在地,突然散发出一股悲壮之气的小丫鬟,配合地摆出一副严肃凝重的神色,问“你家人有何冤屈细细说来。”心里其实已经笑得打跌了。
见状,其他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逸亲王真的要给苏兰伸冤
唯有最了解宋祁的顾安年,无奈叹了一声,掩着嘴笑得肩膀抖个不停。
季子瑞是一群人中最为焦急的,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苏勇强给送进牢里的,要是逸亲王真的出手帮苏兰,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他下意识回头悄悄望向苏荷,却见逸亲王妃附在苏荷耳边,正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笑看向这边。也不知亲王妃说了什么,苏荷掩嘴笑起来。再然后苏荷又与他母亲耳语一番,她母亲也忍俊不禁捂嘴憋笑。
季子瑞满头大雾,她们到底在笑什么
好在季子瑞还不算太蠢,脑子稍微一转,便猜到了大半,不由也眼带戏谑地笑望向苏兰。
苏兰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听闻贵人让她细说冤情,当即喜不自胜,一股脑把打好的腹稿倒了出来。
“奴婢的爷爷乃是鞍头村的村长,近日,因大伯被冤下狱,奴婢爷爷一病不起,被罢免了村长一职,如今奴婢家中一片愁云惨淡,奴婢不忍家人受难,想着只有还了大伯清白,家人才能得以安宁,是以奴婢斗胆向贵人伸冤”
“请贵人为奴婢大伯做主,奴婢的大伯虽有些爱贪小便宜,但绝不是恶人,是不可能做出变卖人口,草菅人命,残害幼童的事情的一定是有人暗中陷害,欲毁掉奴婢一家,才如此污蔑奴婢大伯,还请贵人明察,还我大伯一个清白”
说罢,苏兰重重一拜,抬起头来,目光凛然地与宋祁对视,眼中是不屈与坚韧,以及一丝丝压抑的惊讶。
那一丝惊讶,是因为看到宋祁的容貌而产生。
苏兰没有想到,这位贵人的容貌竟如此出色,那威严的气势,伟岸的身躯,如画中仙般的容貌,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瑕疵,简直堪称完美
心不可抑制地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原来这世间,竟还有比世子爷还俊美如神
三十岁又如何那只会更加增添这个男人的魅力,让他更为沉稳内敛,也更为有男子气概。
苏兰心底一阵荡漾,甚至忘了如今身在何处。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收敛心神,抬头挺胸迎视众人的目光。
宋祁早就将苏兰眼底一闪而过的痴迷和贪婪瞧得一清二楚,又见她摆出这么一副模样,顿觉无趣,不过还是十分敬业地道“你说你大伯是冤枉的,可有证据”
“奴婢有证据”苏兰不卑不亢,目光嫉恶如仇,道“因为当年并非是大伯见财起意,要将奴婢堂姐变卖,而是受了奴婢二伯,也就是奴婢堂姐父亲的恳求,才会将堂姐带到邻镇去发卖。此事奴婢的二伯可以作证。”
“哦”宋祁扬了扬眉,问“你说你爷爷是一村之长,那为何你二伯会穷到要变卖亲生女儿”
“因为二娘一直身体不好,为了替二娘治病,二伯才出此下策。”苏兰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
“你胡说”季子瑞忽地大喝一声,他实在是受够了
他原本以为有好戏看,才会一声不吭站在一边,却不想苏兰竟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敢捏造事实他不敢想象娇娇听到刚才那番话会有多难过,他现在只想把满口胡言的苏兰大卸八块
奴婢没有胡说”苏兰据理力争,无畏迎视季子瑞愤怒的目光,大声道“奴婢虽身份低微,但也不容人随意践踏”
她转头望向苏荷,厉声道“二姐,我知道你一直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但你为何如此狠心你利用世子爷陷害大伯,报复苏家,难道你就不觉得羞愧吗难道你一定要苏家家破人亡,你才高兴吗”
苏荷的反应是冷笑一声。
宋祁挑眉,望向季子瑞“这是真的”
季子瑞被苏兰一顿抢白,心中虽怒,却是怒极反笑,刚要回话,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低呼。
“墨规。”
顾安年缓缓走来,身姿婀娜,笑容恬淡,气质出尘,宛如九天仙女一般,众人不禁一愣,却并不是因为惊艳,而是发憷。
认识顾安年的人都知道,她笑得越温柔越气质脱俗,就越危险。
于婉怡下意识上前拉住了自家男人的手。
苏荷跟在顾安年身后,微微皱着眉头,只觉得“墨规”这个名字耳熟得很。
待顾安年走到身前,宋祁伸出手,露出世间最温柔最动人的人,柔声道“怎么过来了”
顾安年将手交给他,笑道“我听到有人非议娇娇,是以便过来瞧瞧。”说着,上下打量苏兰一番,笑得轻轻柔柔,“你就是娇娇的堂妹那个倾慕子瑞,自愿卖身到王府做丫鬟的苏兰”
苏兰突然见到这么一个仙女般的人物,又见她和贵人举止亲密,本就震惊不已了,眼下又听到这么一番话,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苏荷竟然这般诋毁她
、第155章、不作不死
滔天的恨意浮在眼底,苏兰的目光如淬了毒般,直直射向苏荷。
若此刻她们两人是单独相处,苏荷毫不怀疑苏兰会扑上来与她厮打。
其实苏荷很无辜,她根本没有和顾安年提起任何有关苏兰的事,甚至,她在顾安年面前连苏兰这两个字都未曾提起过。
不过比起苏兰亲切热情地看着自己,苏荷觉得还是这样让她比较自在。
在苏兰怨恨的目光下,苏荷不动如山,甚至连脸色都是悠闲的。
见状,苏兰更是气愤,她垂下眸,掩饰眼中怨毒的光芒,低声回话“奴婢就是苏兰。”
因为太过气愤,苏兰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不耐与敷衍,顾安年闻言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朱唇轻启,含笑悠悠然吐出一句话“这贱婢胆敢对本王妃不敬,青莲,掌嘴。”
悠扬清脆的声音轻飘飘落下,苏兰惊骇地瞪大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求饶,一个脸上疤痕交错的女子突地往前一步,二话不说,扬起手就在她脸上啪啪啪扇了几巴掌,直把她打的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响。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苏兰抬手一摸,竟然肿了,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愤恨的瞪着扇自己耳光的女子,心中怒火翻涌,不过很快,她就恭敬地垂下头,单薄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颤声道“奴婢知罪”半敛的眸中隐晦莫名。
她听得分明,刚才那个神仙般的女子自称是王妃,这样的贵人,她是招惹不起的,即便心中恨意难平,她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这笔账,日后她多的是机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苏兰在心底安慰自己。
顾安年望着突然变得乖巧恭顺的苏兰,扬起一抹清浅的笑。转向苏荷柔声道“娇娇,方才这贱婢说你利用子瑞陷害她大伯,你可有话要说”
苏荷斜睨了苏兰一眼,面不改色道“是不是陷害。苏勇强自己心中有数,我只想问一句――”她往前一步,目光锐利刺向苏兰,一字一顿道“苏兰,你说苏勇建可以为苏勇强作证,证明苏勇强是受托变卖我,这话可是经过苏勇建点头的”
苏兰微微一怔,抬头迎视苏荷的目光,坚定道“是。”顿了顿。
苏荷冷笑着颔首“很好。”
苏兰莫名心中一颤,又道“二伯不像你这般冷血无情。连血缘至亲都要陷害,我相信大伯是无辜的。”
“呵呵。”苏荷勾起唇角,望着苏兰的目光多了一丝同情,道“你连是非真假都不清楚,就这样豁出去为苏勇强伸冤。以你的性子,想必不单单是为了苏家吧”她意有所指地望了宋祁一眼。
察觉到她目光的苏兰脸上闪过一抹被看穿的狼狈,随即义正言辞道“二姐何必以己度人苏兰心中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苏荷几乎要忍不住为她鼓掌,下一刻,倏然冷下声音,道“你是否问心无愧我不知晓,不过你若真要为苏勇强伸冤。我劝你还是先回去问清楚事实真相再来”
“你什么意思”苏兰又惊又怒,“你是说爷爷他们在骗我吗,不可能”
我是苏家唯一的希望,苏家日后的繁荣都要靠我,爷爷他们怎么可能骗我
这句话,苏兰没有说出口。不过苏荷还是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这一层意思。
嗤笑一声,苏荷都不知是该说她太过自信,还是太过自命不凡。
苏兰将苏荷的笑声当做了嘲笑,双眼因愤怒而发红,不禁大喝出声“苏荷。你太过份了”
还要再说,沉默良久的于婉怡一扬手,淡声道“叫人把这贱婢拖下去,可别坏了大家游玩的兴致。”
季子瑞立即拱手应声“是。”一招手,不知从何处冒出两个灰衣侍者来,架起苏兰就要拖走。
苏兰大骇,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两名侍者的束缚,扑到了宋祁面前,仰起梨花带雨的脸庞,如泣如诉道“殿下,奴婢不过是为亲人伸冤,为何竟遭如此对待这天下还有王法吗难道我等平民百姓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