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只有无奈可是,这怨得了谁是他的错吗
临曦再次苦笑,唯有暂时放下这一切,面容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与平静,坐正身子,看着车队缓缓的接近金沙国的城门。
今天对金沙国来说,是个盛大的日子。
因为金沙国的子民刚刚才知道,他们的国君已经派出使者向天朝求亲了,而且使者已经飞鸽传书通知国君,求亲一事一切顺利,今日就可抵达如今能得天朝庇佑,保得自己周全,他们怎会不高兴,怎会不十二万分的期盼
因而他们早就已经做好准备,满心喜悦地迎接着来自天朝的公主--金沙国的王后
临曦看了城门口的人群一眼,说“公主,金沙国的子民知道你要来,都很高兴,他们早早等候在此,只为一睹天朝公主圣颜呢”这样说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动人的笑来。
“原来临曦早就告诉他们,我们会在今天到来”舞翩反问一句,看了他肩上的伤一眼,血早已染红了他的衣服,他却仍能笑得那样云淡风清。
“是,”临曦轻点一下头,“他们视公主如天神呢”
“哦”舞翩目光闪动,“这叫我如何担当得起”
临曦笑笑,勉强支起身子,坐得端端正正,车子缓缓驶向城门,舞翩的心好像离天朝越来越远了
当舞翩乘坐的马车驶入城门之时,两旁的金沙国子民们欢呼雀跃,恭身下拜,有如迎接天人下凡一般。虽然他们看不到舞翩的样貌,但却宁可相信,来自天朝的公主,必然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了好在依舞翩的容貌,倒也对得起他们的期盼
临曦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在快要到达宫门口时,突然开口“公主,临曦先行带公主去歇息一下吧,公主定然累坏了,可好”
舞翩轻咬一下唇“好”
临曦点一下头“临曦谢过公主”
他们离去后,金沙国的臣民们仍跟着车队欢呼了好一阵。接着他们为庆祝舞翩的到来,举行了三天三夜的庆祝活动,热闹非凡看来舞翩的到来,毕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只是舞翩对这一切都不知道罢了。
车队驶进宫门,临曦安排好车队人马,然后将舞翩安排在墨冉宫。
“公主请先歇息一下,临曦要向鄙国君复命,临曦先行一步”临曦微一欠身,肩上的伤口大概更重了吧他在起身时,明显一滞。
“你的伤---”舞翩有些担心。
临曦摆一下手“无妨公主不必担心临曦告退”他转身出了墨冉宫,步子有些微的乱
舞翩稍坐了坐,便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一张雕花大床占去了屋子很大一部分空间,纱帐轻扬,床上的大红色绸被颇为喜庆,倒也不会令舞翩感到刺眼--虽然她一向喜欢淡雅的颜色。杯盏一律是金子打造,一片金灿灿的,显示着金沙国的富足。
“不愧是金沙国”舞翩此语也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她经历十几天的路途颠簸,又经过刺客行刺的惊吓,也真的是累了,和衣躺在床上,想着事情,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临曦勉强支撑着,深吸一口气,先回涵幕宫,换下染血的衣衫,掩去了肩上的伤,但那苍白的脸却掩饰不掉了。
第三回 君似无心
景阑殿。
临曦重新整理好自己,虽然脸色有些不好,但他整个人看上去仍然那样平静。他刚走到景阑殿外,侍卫就要屈膝行礼“参见二皇子”
临曦挥手“皇兄可在”
“回二皇子,是”侍卫朗声回答。
“代为通传,我要见皇兄。”临曦淡淡吩咐。
“是”侍卫才应一声,国君的声音已经传来
“不必通传了,进来吧。”声音寒如冰,冷如玉,令人忍不住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拥有这样的声音
临曦立刻道“是,皇兄。”跟着伸手轻轻一推,“吱”一声门响过后,临曦已经进入景阑殿,侍卫接着关上了殿门。
这座景阑殿虽不比天朝帝王的宫殿那样宏伟,富丽堂皇,却另有一番异域风情,而最特别的是,殿内所有的物什都是金子做的,因为金沙国有座金矿,所以他们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这样的富足的确让他们感觉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不必为生计发愁。
大殿正中,金色的龙椅之上,年轻的君王临洛正伏案批阅着奏折。他着一身暗禇色龙袍,那扑面而来的王者气势,令人不敢逼视。
临曦已经拜倒在地,低首垂目“臣弟参见皇兄臣弟幸不辱命,已将天朝公主迎回,特来向皇兄复命”
临洛终于抬起头,看了临曦一眼,放下手中的笔“起来说话。”
他这一抬头,那绝世的容颜便显露无遗了。面如古玉,目若朗星,只是眼神为何那般冷漠,那般锐利鼻翼坚挺,双唇轻启,这样的人,足以让人沉沦而此时的他,正冷冷地看着临曦,这样的冰冷,让人窒息
“谢皇兄”临曦答应一声,站起身子,却不自觉地微耸着右肩,那里的伤口仍在剧烈地痛着。
临洛突然自案后起身,走了下来。原来他生得比临曦还要高些,却比临曦稍瘦一些,但不过份。而且,临曦没有夸口,临洛的确比临曦生得要俊俏,也许是因为身为一国之君的那种君临天下的气质在临洛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吧。
他脸容洁白如玉,神情又冷然如玉,纵然面前站着的是他的至亲手足,却也不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一丝丝的温情。
而临曦,自从步入这个景阑殿开始,就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临洛一步步走到临曦面前站住,临曦仍然低垂着眼睑,却也不动。临洛似乎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她人在何处”
“臣弟将她安排在墨冉宫。”明白临洛问的是舞翩,临曦立刻答。
“墨冉宫”临洛突然冷笑,语声森寒,“那可是我金沙国的王后才可以入住的呢临曦,你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她成为我金沙国的王后”末了一句已经不再是森寒,而足以冻死人了
“臣弟不敢”临曦语声一紧,心下惶然,就要再次拜倒。
临洛反手扯住了他的右手,阻止了他“何必如此惊慌你并未做错什么”
临洛这无心的动作,却恰恰扯动了临曦肩上的伤,临曦猝不及防,巨痛钻心之下,一声闷哼脱口而出,眉头一皱,却不敢挣脱
“临曦,你有事瞒着我”临洛目光闪动,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他握着临曦手臂的手,却越发用力了。
“臣弟不敢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临曦不敢抬头,轻声说。
“说”临洛突然撒手,冷冷吐出一个字。
临曦轻轻呼出一口气,将遇刺之事说给临洛。
临洛却好半天没有出声。
“皇兄”临曦小声叫,见临洛回神,他却又低下头去,“天朝公主已在墨冉宫歇息,皇兄何时举行册封大典”
临洛突然一笑,笑容却也同样冰冷“她既已到我金沙国,就是金沙国的人,何必急在一时反正临曦看中的人,自然不会错的”
临曦心中一凛,不敢接临洛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皇兄,天朝公主一入我金沙国便遇刺客,这恐怕不好对天朝公主交代吧依皇兄之见,会是什么人胆敢行刺天朝公主”
“不好交代,那就先不交代,”临洛看似并不忧心于这个问题,“让那天朝公主先歇息一下再说,或者,她自己会要求我们如何向她交代”这样说的时候,临洛的表情有些冰冷的嘲讽,似乎认定舞翩会以此为借口,多生事端一般。
“这个倒是不会,”临曦不自觉便为舞翩分辨起来,“臣弟觉得,天朝公主颇识大体,应该不会如此”
“是吗”临洛看着他,目光越发地冰冷,“临曦,你对天朝公主,倒是很信任呢”
“臣弟不敢”临曦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话又说多了。
“去找桢颜。”临洛抛下这句话,重回到案后,批阅起奏折。
“是”临曦应了一声,退了出来。想看书来
第四回 仁者之风
临曦站在景阑殿外,他愁眉淡锁临洛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显见得临洛对这个天朝公主--未来的王后根本不感兴趣这该如何是好想他在天朝大殿之上,在所有人面前代临洛许下的铮铮誓言,如今言犹在耳,难道他要亲眼看着临洛背弃舞翩
还有,到底是什么人行刺天朝公主这明摆着就是要破坏两国联姻更可怕的是,对方的目的恐怕还不止在此,也许他们是想借天朝之手,灭了金沙国难道,是各邦见金沙国向天朝求亲,气不过,所以
可是,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知道这件事的为求亲之行能够顺利,此次去天朝求亲,宫中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临洛、临曦,太后、桢颜以及滋禾郡主外,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才对就连金沙国的臣民,也是在舞翩即将到达之时,才知晓的那么,消息是如何泄漏出去的
临曦越想越感到心惊,他突然间有种感觉好像一开始,他们就掉进了什么陷阱里,却兀自未觉,仍在一步一步深陷
半晌后,临曦咬牙,暂时不再去想,毕竟现在事情一团乱,想也想不出什么。更何况,他相信临洛自有分寸。他微晃着身子,去了桢颜的住处。
桢颜是金沙国医术最好的大夫,这一点无人不知。谢客斋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整日里扬言潜心钻研医术,所以不愿见客,闭门不出,至于他是否真的在钻研医术,那就无人得知了。
“二皇子,事情可顺利”
临曦还未进门,桢颜略带笑意的声音便已从门内传出,温暖如春风,令人身心倍感舒畅
临曦嘴角微挑,不自觉地笑着,同时推门而入“天朝公主已在墨冉宫歇息,一切顺利。”
“除了你受伤之外”桢颜反问一句,“看来伤得不轻呢”
临曦脸色早已苍白如纸,却仍在微笑“不但受了伤,还中了毒。”话未说完,他脚下一晃,往前便倒
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下,突然间也不知从何处伸来一双手,将临曦扶住“重伤至斯,还能站到现在,二皇子,我算是服了你”
临曦转头看他“是吗”
这个人竟然相当年轻,应该比临曦大不了几岁,略矮于临曦,慈眉善目,一双眸子里闪着悲天悯人的光芒,嘴角微向上弯着,令人在看着他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全身心放松也许是“医者父母心”这句古话在他身上得到了通透的诠释吧
见临曦只顾盯着自己看,桢颜撇撇嘴“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得到我堂堂谢客斋主人一句佩服,还辱没了你不成”
“不敢。”临曦淡淡地说,却没一点“不敢”的样子。
“坐下”桢颜不同他废话,直接手上用力,将临曦按倒在椅子上,跟着双手一扯,就将临曦的衣襟扯了开来,露出了被纱布简单包裹的伤口,那纱布早已被血浸透,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穿肩而过二皇子,我可不是吓唬你,你这条手臂,说不好就会废掉的”桢颜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料到,临曦会伤得这般重。
“有你在,不会的。”临曦对他倒是满有信心。
桢颜瞪他一眼,专心处理起伤口来,嘴上也不闲着“怎么会受伤的”
“有人行刺天朝公主。”临曦不想多说,话简洁而明了。
“什么”桢颜吃了一惊,接着就笑起来,笑得没心没肺的,“竟然有人如此无聊,行刺天朝公主二皇子,你为了保护天朝公主,所以受了伤真是难为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临曦忽略桢颜话中的取笑之意,“否则天朝公主有任何差池,我们金沙国可就要再树强敌了”
桢颜点头,表示赞同,那表情有些夸张“有道理有道理二皇子,有没有看清刺客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