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道疤。
而刚刚,那个给她扔小刀的人,手腕上也有一道疤。
虽然时隔三年,可叶秋不会认错。
那分明,是双男人的手。
叶秋心里有点打鼓了,难道,那就是她儿子的爹
要不他干嘛要这么三番五次的救自己
带着疑问,叶秋直折腾了半夜,到凌晨才朦胧睡去,可睡不到一个时辰,感觉只是闭了闭眼的工夫,又被人叫起来了。
连升真不是故意的,可没看到人,他心里不安宁啊。
“叶叶姐你,你没事就好。”看着安然无恙的叶秋,连升终于肯信伙计的话了。只是挺大的小伙子,自己也没想到居然激动得差点哭了。
看他两眼通红,叶秋再多的起床气也发不成了,还得揉着头痛不已的太阳穴,宽慰着他,“让大伙儿担心了,你们这是去找我了”
“可不是找了整整一夜呢。都快把吴家沟翻过来了,到天亮也没寻见。还是村长有见识,说让人来镇上寻寻看,可巧这一来就遇上了。”
叶秋心头一暖,忙打起精神,谢过村人仗义,又拿钱给伙计,让去买上一大筐肉包子,扛着就去跟朱长富会合了。
朱长富忙活了一夜,嗓子都喊哑了。两眼通红,尽是血丝。叶秋到的时候,他正在跟吴家沟的老村长吴大发谈判,要安排几个人在吴家沟住下来。
一应吃喝拉撒都由吴家沟负担,直到找到叶秋为止。反正这件事是吴家沟的人理亏,老村长可没给他们好脸色。
那吴大发正头痛不已,不知怎么安置这些精壮汉子,可巧叶秋回来了。瞬间解了围不说,还十分通情达理,并没有追究之意。
“吴老四是什么人,十里八乡都知道。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我被绑来时,隐约听到有个婶子一直在挑唆。倒不知我得罪了哪位,要这样害人。”
那吴老四因闯下大祸,早被捆了关在这里。听到这话,他倒也不傻,连忙嚷道,“是王婶子,说是认得我娘的。都是她叫我去抓人,还拿钱给我办的事”
叶秋微微一笑,“那好,咱们也算乡亲一场,我信四哥一回。但那婆娘找不到,我总是不安心。麻烦四哥跟我上衙门走一趟,报个官才好。你放心,我不告你,只让你做个人证,告那王婶子。”
想欺负她,可没这么容易善了的。
“行”吴老四能洗净自己,自然是无所谓。
可吴大发分明犹豫了,“叶姑娘,既然你已经平安无事回来了,那此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那婆子也不过多嘴些,往后不理她也就是了。这阎王好见,官门难进,何必要花钱破费的去报官呢”
叶秋淡淡瞥了他一眼,“吴老爷子,你是大人有大量,我却是个弱女子。气量小,胆小更小。那婆子这回害我不可,谁知她还有没有第二回我就算不为自己出口气,也得去衙门告上一状,求个心安才好。”
吴大发年老怕事,看人姑娘说话客气,还想再劝,他儿子吴长生,吴家沟的正牌村长却是早听得气闷不已,豁地站出来道,“叶姑娘说得对那婆子一张嘴,就差点害得咱们两个村子干起来。这样的人,岂可轻易放过这回叶姑娘是好运的逃了,可下回她要是再盯上谁,万一人家没这么好运的跑掉,到时要找谁说理去”
吴大发给儿子说得脸上无光,索性撒手不管了。吴长生倒觉得轻松,很是仗义表示愿意带着吴老四去一起去投案,还召来他们村一个会写状子的读书人,以叶秋的口气,把事情经过写清楚,一起进城了。
那头朱长富也把叶秋买的肉包子,给本村人分吃完毕,抹抹油嘴,走,打官司去
八角镇因级别不够,并没有设立县衙。百姓口中俗称的衙门,其实是个亭舍。
此处不仅掌管着一处的户籍报税,治安维护,还有收发官发邮件消息,给往来官兵住宿等等职责。
这样多的职能,就不会太讲究规矩。尤其亭长还算武职,多由退役军人担任,许多地方马马虎虎,当地人也都习惯了。可偏偏今日叶秋来告状,那位郑姓的亭长大人,就讲究起规矩来。
“既要告状,须得专职状师,或有功名之人来写这状纸,这样草率,本官不受理”
吴长生一愣,“大人,可上回我们村来打官司,不也是一样人写的状纸,您也没说什么呀”
郑亭长瞥他一眼,“此一时彼一时,上回就是给你们通融了,哪能回回如此”
众人无法,叶秋看一眼这位面相威严,略显富态的亭长大人,心中猜测更坐实了几分。
如若不是看出事情蹊跷,他何必如此偏袒说不得等把她打发走,就要立即找上陶家卖人情,要好处了吧
“大人这儿既有规矩,那我们也不能不懂事。”叶秋上前把状纸自揭了收起,态度谦恭的问,“请问大人,您这里受理能什么案子”
郑亭长眯眼想了想,“本官的职责除了日常管辖,多为缉捕盗匪窃贼等等。若有什么男女之间,有伤风化的案子,恐怕还得上县衙去告。”
这是就着状纸内容,想把她往外推那她还偏不能让他如愿。
“那我就告有人光天化日抢东西。”
郑亭长脸一沉,“叶姑娘,你可不要无事生非。你那状纸上明明写的是状告王氏挑唆抢亲,又怎么成抢东西了你难道是个东西吗”
这样明显骂人的话,听得大伙儿脸色都变了。有些胆小的,比如朱德贵就觉得叶秋这样强出头,实在有惹祸的嫌疑,开始想往外溜。
可朱长富回眼一瞪,朱德贵不敢动了,给盯在那里讪讪的摸鼻子。
只听叶秋一脸委屈的道,“大人,我状纸上写的是状告王氏挑唆抢亲,可她抢了我的玉佩也是事实。只是民女第一次打官司,也不知道规矩。只想着找到王氏,就能找到我的玉佩,故此才漏了此处。”
郑亭长脸一沉,好个狡猾丫头,到底被她绕进去了。可话已出口,怎生改得
那边吴老四听得吓一大跳,“她还抢了你玉佩”
“是啊。”叶秋应得面不改色,说得活灵活现,“就在你走之后,她悄悄的回来了,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钥匙,开了锁就管我要我爹留下的东西。我说没有,她不信,结果就让她把我脖子上一块价值千金的祖传美玉抢走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能伺机挣脱了绳索,在她走后悄悄跑掉。”
“狗娘养的我说她怎么对我这么好原来是早有预谋”吴老四气得跺足捶胸。
朱长富暗自摇头,叶秋除了一只小银盒,哪里又多了块玉
幸好小地瓜不在,否则非把孩子教坏不可。
不过这回郑亭长非受理不可了吧却见他目光微闪,沉吟片刻道,“就算她抢了你的玉,可那王氏是谁,家住何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本官要怎么缉捕”
叶秋轻轻一笑,“大人,这个请勿担心,民女还有法子”
小剧场
郑亭长这女人真讨厌,还不快滚去救你儿子,打什么官司
某人她救不救她儿子,关你什么事你很关心吗你为什么关心
郑亭长
大公马要不要我来帮忙踢两脚我很擅长的。只要给糖,我还会帮作者要推荐,要收藏呢。
作者一匹马这么多事,真的好吗迅速被蹄子踹飞
一品天下
第16章 求放过
更新时间2014126 12:06:43 字数3367
或许每个当爹的心目中,都想有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只是闺女们若执意要长歪,他们也拦不住。
郑亭长就见叶秋要了纸墨,就在堂上运指如飞,按照吴老四所说,在纸上一一描摹出眉毛脸型,然后挑出组合,一张人脸很快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
“是她,就是她”吴老四激动得大叫,“叶姑娘,你可真神了,画得真像”
郑亭长不语,而他手下专管抓贼的金求盗上前一看,暗自咋舌。
这叶家丫头还真不是凡人,看她用手指随意勾勒出来的人像,简直跟真人站在眼前一样。要是官府里画师能有这一半水平,他们抓起贼来可得省多少力
叶秋得意一笑,当年老爸花了大价钱送她去学油画,可惜她半点没学会,倒是在公园里跟个退休的老刑警学了这一手,想不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她倒要看看,郑亭长还要怎么推掉这场官司。
郑亭长默了默,一副牙疼的表情松了口,“既如此,叶姑娘你就把图纸留下,本官自会查证。”
叶秋垂眼行了个礼,“多谢大人主持公道。不过小女子心中胆怯,想早点捉拿凶手。又知大人公务繁忙,故此想略尽绵力,悬赏拿人,不知可好”
郑亭长微哽,心想这丫头当真凶残。
这是半点不给他拖拉推诿的机会,一定要将此事速战速决。就算到时他不想查,却哪里管得住旁人不会见财起意,通风报信
八角镇就这么大个地方,就算吴家沟、仙人村的人不认识那王氏,可镇上怎么可能没一个认识就算不认识,可只要照过面,提出点线索,又如何查不出来
郑亭长再看叶秋一眼,心里多了几分忌惮。
说来自己跟她并无深仇大恨,不过看在陶家银子的面子上,不愿管她这闲事而已。但这丫头既有叶清那样老子,又这样敢惹事,说不定还有什么厉害后手。既如此,他又何必赶尽杀绝苦苦相逼
郑亭长想及此,便应承下来,“那就依你所言。本官事务繁忙,就不多陪了。”
他从后堂换了身衣服,去给陶家通风报信了。
这边叶秋很快就画出七八张画像来,交给那位金求盗。并且言明,她愿给有效线索者,赏钱五百,若能帮忙抓到人,再加五百。至于他手下的兄弟们,她一样给五百辛苦钱,至于金求盗怎么分,就随他了。
这时候的物价低,就是金求盗这样的公务员,一月也只有三百文的月薪。叶秋一口气给钱五百,他就是自己拿两百,分三百,底下兄弟也会乐开了花。
虽说都知道那个王婆子查下来,可能没啥好事,但那又如何他们不过是在镇上贴贴图像,把这份悬赏报出去。若有老百姓愿意来举报,那可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所以,当叶秋离开亭舍的时候,金求盗就带着一帮兄弟们开始行动了。
镇上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在哪里
陶家杂货铺。
图像贴起,铜锣敲起,大嗓门的吆喝起。
“嗳大伙儿都来看看,认不认得画像上这妇人此人自称姓王,目前已经犯下一桩调唆绑架抢劫的要案,如有知情者,赏钱五百,抓到此人,再加五百”
“看一看,瞧一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对差役们的卖力表现,叶秋表示十分满意,至于他们无意选取的位置,她就更满意了。
这样的锣声震天,不一时,整个市集都轰动了。布告栏前,很快围了个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这年头可什么稀罕事都有,怎么一个糟老婆子也胆大包天的敢绑架抢劫了
还居然是教唆人去抢叶家闺女的亲,这婆子也太恶毒了吧
还抢了叶家闺女一块价值千金的祖传玉佩这也太无耻了
这婆子是谁把她揪出来,一定要她好看
不得不说,叶清当年刷下的名声十分之好,再经过叶秋前段时间的努力洗白,乡亲们对她还是抱着更多的同情与尊敬。所以听差役们大致说了下案情,大家几乎是一边倒的相信,她说的全是事实。
这倒让站在人群之中的叶秋有点良心不安了。好吧,为了不辜负大家的信任,她以后努力少说些谎。
而陶家杂货铺后头的小院里,陶七已然脸色铁青。就算是紧闭了门窗,可仍然挡不住外面汹涌的声浪。
“七郎,你快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迟早会给人认出来的。”一个年轻妇人哭哭啼啼,哭得陶七越发的心烦意乱。
“够了”
可他这一吼,妻子只止了一瞬,却转身拉扯着陶七他娘的衣袖,更加大声啼哭起来,“婆婆,是你叫我娘”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么”陶七他娘恨不得把媳妇的嘴给撕了
“我们有说不管么你这样哭闹,有什么用跟你娘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回去”
陶七他娘骂退了媳妇,伤脑筋的看向儿子,“阿七,眼下可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陶七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恨得都想杀人了。
枉他神机妙算,布下这么好的一个局,却是让吴老四那个夯货生生做砸了。
要说砸了也就砸了,大不了再来一次。可谁知道叶秋竟然能告到亭舍去
她告也就告了,反正他妻子娘家离得远,丈母娘也从没到八角镇露过面,根本没人认得,所以陶七原本是不担心的。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叶秋居然把他丈母娘给画下来了,还他娘的画得那么像
丈母娘这几日虽除了办事,一向深居简出,可她总来家中看望过女儿外孙,总有几个左邻右舍瞧见的。万一他们举报出来,可如此是好
虽说昨晚看情形不对,丈母娘跑来之时,他已经把人送走了,可要追究起来,不也是迟早的事
陶七怕了,是真的怕了。
冷汗一阵一阵的从后背往外冒。他不是怕岳母被举报会怎么办,而是怕陶大老爷知道了,会生吞活剥了他
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几乎是瞬间,他就做出决断。
“娘,把家里钱全拿出来,越多越好”
“你要干什么”
“买命”
叶秋眼看镇上搜寻王婆子的热闹已起,也就要跟朱长富他们一道回村了。
忙活一夜,大家都累了,还有小地瓜,不知怎么哭闹着要她吧
只是没想到,才出城,就遇到人了。
陶七什么也没说,把她叫到一边,就家里的钱匣子递了出去。
他虽然想得通透,知道比起钱财,还是性命要紧。可真等这么做时,眼睛还是不自觉的闭上了。
心疼啊
这里可装着他大半个家当,得多久才能再攒起来
叶秋接了,打开瞅瞅,“陶掌柜的,什么意思”
陶七缩了手,犹不甘心的看一眼自家的旧钱匣子,冷着脸道,“叶姑娘何必明知故问你既收了钱,也该去撤诉了吧”
叶秋挑了挑眉,“陶掌柜既这么说,那个婆子是你派去的”
陶七梗着脖子,态度生硬,“管她是不是,总之你去撤诉就对了。叶姑娘,我也奉劝你一句,有些事,不要做得太绝。你真以为没人敢动你”
叶秋啧啧了两声,似笑非笑,“陶掌柜,我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明明你是来求我高抬贵手,放你一条生路的。却摆着个臭脸,端着个架子,好象我欠你的一般。你真以为,就凭你这副尊容,我会答应么”
陶七猛地瞳仁一缩,狠狠瞪向她,“你可收了我的钱”
叶秋嗤笑起来,秀美的手指头轻快的拍打着那只钱匣子,“那又怎样你害我一场,就不该给点压惊费”
“你”陶七勃然大怒,才想上前抢钱,可叶秋已经高喊一声,“叔”
然后把钱匣子高高的冲朱长富抛了过去。
别看朱长富年纪不小,身手却还不老,两只大手一捞,稳稳的把钱匣子接住了。听那里头银钱一响,老头就知道是什么了,笑眯眯的冲叶秋道,“收着了,放心吧。”
他身后还有三车的壮汉,就算是累了一夜,眼下都在车上横七竖八的补眠,也不是三车小花猫。
陶七没那个自信可以冲过去再把钱匣子抢回来,只怄得想吐血,“你们”
叶秋拍了拍手,脸上的笑容更加愉悦了几分,“陶掌柜的,你刚才说,做人不能做得太绝,这话我是同意的。可我想不通的是,你既然这么明白事理,为何在我第一次到你们店里来的时候,和你娘那样对我。后头又在吴老四的事上,这样算计我。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给自己留后路了吗”
她上前半步,看着陶七的眼神就象看着一只死狗,“甚至直到如今,你还想狗仗人势的威胁我,逼我撤诉。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接受,你会怎样”
陶七强撑的气势象是被根小针轻轻一扎,瞬间破了。
他的脸色开始发白,目光开始闪躲。
他当然知道,他要是不知道,就不会拿着大半家财来换叶秋高抬贵手了。
一旦丈母娘的事情被揭穿,陶家一定会拿他出来顶罪,他到时恐怕就是生不如死了
小剧场
地瓜嘤嘤,还没人来救窝,桑心
某人默默看着
地瓜回看,无辜你不是人,你是妖怪呀。
某人更深的默默
作者抓狂你不要老默默呀,好歹也要下推荐,要下支持嘛泪,我到底写了个怎样的男主啊摔。算了,反正你们明天都要出场了。
然后谢谢红豆妮、endy、星霜的打赏,谢谢一直留言的小y和花影。呃,可以请多来点么
庆丰年
第17章 初见
更新时间2014127 12:07:46 字数3452
在叶秋作势离开时,陶七终于低头了。
虽然还有些甘心,可他仍是在叶秋身后单膝跪下,低下他一直傲慢的头颅,“叶姑娘,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吧。”
叶秋想了想,到底停下了脚步,“只要你愿意放过自己,没人能逼你去死。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有诚意的话,也不必老是跪来跪去的,当心把骨头都跪软了。”
陶七愣住了,眼中有难堪,有猜疑,却也有着一抹不容错失的感动。
叶秋望他笑了笑,“陶掌柜是聪明人,应该懂的。这样吧,我既收了你的钱,就再问你最后一件事,你若答得好,我允你从你家匣子里带走部分东西。”
可最后,当叶秋把钱匣子还回来时,陶七犹豫再三,还是收了手。
“叶姑娘说得对,我那样害你,这钱就当我给你赔罪吧。日后我若有什么事,求到姑娘头上时,还请姑娘不要记着从前的种种。”
这倒真是个聪明人。
叶秋干脆利落的收了钱,再不停留,上车回家。
她觉得自己还是蛮善良的,花点钱就能被收买,啧啧,这真是太经不起考验了。
而此时的陶家,刚刚拿钱打发走了郑亭长的陶宗名,脸黑如锅底。
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是怎么出的问题他交待去办事的人呢
直到天黑,那些人才借着夜色的掩护,哭丧着脸回来,“我们原一直跟着的,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人,把我们打晕了。又怕被人发现,一直躲到现在”
居然会有人在暗中帮那丫头
陶宗名盛怒之余,更加震惊。但也同时想到,要谁来背这口黑锅。
可他没想到的是,次日一早,陶七就留下封书信,借口走亲戚,带着一家人悄悄离开了八角镇,就此沓无音信。
这口黑锅,陶老爷眼下想甩出去,还得多动些脑筋了。
而当叶秋一行,筋疲力尽的赶回仙人村时,却惊闻一个噩耗。
“地瓜我们没瞧见啊”
“怎么会没瞧见他不是偷着跟你们一起走了吗”
“可没瞧见他啊天哪,这孩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叶秋抚着额上突突直跳的青筋,想揍人屁股的心思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知道那小子是个不省心的,不知道他居然这么让人不省心
这么个小不点,竟敢不声不响的跟着大人们跑去打群架。他是随身带着乌鸦嘴,不是带着大力金刚
朱方氏急得号啕大哭,自责的都要给叶秋跪下了。
“是我全是我没用,我没看住孩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给他抵命”
“你抵命有什么用赶紧去找啊”朱长富又急又气,不顾自己还肿着的瘸脚,又要去赶车。
“叔,你不能去了。”叶秋把他拦住,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不那么颤抖,“大伙儿都太累了,赶紧歇歇吧。他应该走不远,说不定给吴家沟的人捡到了,正在人家家里呢,我去找找就是。”
可朱长富哪里肯听
“你又不会赶车,还是得我去。”
“我也去”朱方氏哭着就往车上爬。
叶秋正焦头烂额着,董二嫂噙着眼泪也站出来了,“婶子你就别去了,我陪叶家妹子去。让我家老二帮忙赶车,老三也跟上”
董二不乐意。
昨晚他可是随着村里出了壮丁的,这会子正困得慌,想睡觉,哪里愿意去
可董二嫂却下死劲掐了他一把,低喝道,“今儿你必须去”
这是怎么了
董二见婆娘气色不同往日,有些糊涂。
可叶秋瞟他一眼,却是求起旁人,“长富叔实在是走不了了,劳烦哪位会赶车的叔伯兄弟帮个忙吧,我记您一辈子的好。”
这话说得好几个疲倦之极的汉子又站出来了,连大娘却道,“你们不能去。”
她转头看向叶秋,“叶家丫头,你容婶子说句公道话。我知道你急,大伙儿也愿意帮你。可他们都熬一宿加半日了,再赶车就太危险了。芳嫂,让你家裙子帮帮她吧。”
众人微顿,随即目光齐唰唰落在一个身形瘦小的中年妇人,和她身后高个闺女的身上。
这位芳嫂是连家媳妇,可她薄命,嫁了两任丈夫,都不长命。但幸运的是,她给第二任丈夫生了个儿子,这才得以守着家中薄产,留在了仙人村。
至于她身后那个女儿,是前夫的。本姓花,小名裙子。已经快二十了,还没嫁人。原因无他,这姑娘跟她亲爹一样,是天生的哑巴,左半边脸上,又长着一块硕大的青黑色胎记,让人不喜。
但这闺女,却有一把子力气,连发脾气的犟牛都拉得住,是以连大娘才会推荐她。
朱方氏听得眼睛也亮了,“是啊,芳嫂,让你家裙子来帮帮忙吧。她力气大,一定能行的”
芳嫂明显有些为难,“可我,我这闺女不会说话,万一把马车赶坏了”
“不让她赔”叶秋上前道,“好嫂子,求你让裙子妹妹帮帮我吧。我就地瓜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是”
半天没掉眼泪的她,在她面前,却落泪了。
再气那个小东西,她心里何尝不心疼,不着急那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那是她的命啊
那样黑的天,小东西是怎么有胆子跑出来找她的叶秋不能想,一想就心疼得要死,甚至无法呼吸。
看叶秋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直掉,裙子看得不忍心,冲她娘拍拍胸口,表示愿意试一试。
芳嫂也是个,自然更能体谅叶秋对孩子的心,“那好,我让裙子跟你去试试”
她看着手边的儿子,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舍得让他跟去当翻译,只拜托连大娘照看,自己跟着去当翻译了。
只要上车前,叶秋强拉着朱方氏的手,把她留了下来,“婶,我知道你急,也不是不让你去。可若我们都去了,等寻了地瓜回来,他吃什么喝什么呢”
朱方氏眼泪直流,董二嫂也上前劝道,“秋儿说的是,家里不能没个人看着。婶子放心,外头有我们呢。你甭着急了,我们必把孩子给你带回来。这人去得多,车也跑不快的不是”
朱方氏终于含泪放手了,“那你们一定得把地瓜带回来”
叶秋点着头,再次坐上了马车。
朱长富手把手教裙子赶起了车,却是不肯下去,“我不赶车,我就在旁边盯着。秋儿你别再劝了,走吧。孩子他娘,你在家烧了热水热饭,等我们带孩子回来。赶紧应一声”
嗳――
知他要讨个好兆头,朱方氏哽咽着,拖着长长哭腔应了。
朱长富一甩鞭子,马车又调头出村了。
这裙子虽瘦,却是力气极大,就算是头一次驾车,也把马儿拉得稳稳的。
可叶秋眼下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了翅膀飞起来,但她又不好催,只能按下脾气,盯着前路。
只走出村口没一柱香的工夫,就见对面山梁上,翻过来一大一小两个人。
小人骑在大人的脖子上,那大人的肩头还扛着个巨大的猎物。
要不是青天白日,这远远看着,几乎让人疑心有什么山峭鬼魅跑出来了。
否则怎么会这么高的个子,这么大力气的人
叶秋眼里还被泪水模糊着,看不真切。董二嫂眯了眯眼,也没瞧清。
只有赶车的裙子,已经眼尖的瞧见了。可她苦于说不出来,只能呜呜啊啊的拍打着身边的朱长富,不停的往前伸手。
朱长富眯起老花眼,仔细瞅了瞅那人脖子上的小孩子,忽地惊掉了,“嗳,那个,那个是地瓜”
什么
叶秋哭肿的眼睛立时瞪圆了。
她一骨碌就从车上站起,再一看那孩子头上两只熟悉的,灰扑扑的大圆耳朵,原本焦急无措,慌乱恐惧的心间,似是突然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又似是从每根头发丝,每个毛孔里突然就涌进无穷的力量
扛着猎物和孩子,走了许久,已经疲惫之极,之极的男人,就见对面马车上,站起一个身形纤秀的蓝衣女子。
正巧,一阵风儿吹过,把厚厚的云层吹开,把遮着的太阳露了出来,洒下一地金光。
那样耀眼的金光,给她身后那些层层叠叠的黄土高原,泼上一层好看的颜色。也似让那女人周身,忽地升腾起无数金色的烈焰。
华丽之极,炫目之极。
甚至,让人无法去注意她的眉目,只看得到她站在那里,似乎就踩在层层叠叠的山岭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喝。
“叶、小、答”
男人察觉到脖子上的小不点,瞬间绷紧了小屁股,狠狠打了个哆嗦。
那是,他的名字
可男人无他顾,因为他的心神,也被这石破天惊般的三个字给震慑住了。
心,莫名的悸动着。
浑身的疲惫,、心烦意乱,似乎瞬间都被这三个字给吞没了。
那感觉,象是正式进军营受训时,第一次被将官鞭子抽中的激灵。
又象是在第一次举刀冲向敌人阵营时,砍下第一抹鲜血,溅在脸上时的颤栗。
还象
那瞬间涌起的感觉太复杂,他有点想不清,也想不明白。
但这一刻的景象,却无比鲜明,又无比清晰的刻在他的心上,在以后的若干年里,无论何时回想,总能清晰的记起这一幕。
记得那个仿佛踏在天地之间的女人;
记起被她踩在脚下的,层层叠叠的金色山峦;
更记得她身后,那些大片大片,干瘪枯褐,却直直硬挺着的庄稼杆子,在呼啸的西北风,和她几乎让天地为之颤抖的呼喝中,东摇西摆的低下了头。
真是奇怪。
明明那么纤秀的一个女人,可在那一刻,却似诡异的跟漫天呼啸的风声合为一体。
以致于他每每一想起来,全身的血流都为之停滞,心更是莫名的抽紧。
当日后有人问起男人,叶秋是个怎样的女人时。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西北风。
作者君终于把地瓜和某人一起写出来了,我是亲妈,绝对滴
大公马我的糖回来啦好开桑。
作者君你个吃货君子动口不动手――
大公马人家没动手,只动蹄子。嘿嘿,不给点票票啥的吗看我这么有诚意的表情。
重华
第18章 报恩那点事
更新时间2014128 12:05:52 字数3514
小地瓜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所以挨了打也不敢撒娇,端来面汤时,也不敢要人喂,自己一勺一勺全给扒拉着吃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