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里浮现,她摇摇头,抛开这些想法。
煎熬到十一点的时候,安娜坐不住了,她必须去找西弗。
但是,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飞路网不能直达马尔福庄园,而她也没有去过马尔福庄园,不能直接幻影移形过去――那除了等待西弗自己出现,短时间内她根本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11:15、11:30、11:40、11:45
马上就到中午登船的时间了。
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海底宫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环境,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无法穿越冰川和海洋的阻隔。大部分时候海底宫的学者们,连氧气和食物,都是自给自足的。
唯一可以自由进出海底宫的,是专为补给海底宫而建造的波塞冬号魔法船。
波塞冬号能在水下自由航行,每六个月在海底宫和英国之间的往返一次。它将承担在海底宫运行期间,全部装备、人员的运输和补给人物。
交通的特殊性,决定了这是一次绝对不能错过的航行。
临近最后时刻,安娜不得不带上西弗的行李,前往码头。她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西弗发现自己已经太迟了,就直接去了码头等着她也不一定
嘱咐过斑斑,如果西弗回到家就让他直接去登船,安娜心中万分煎熬地通过飞路网直接抵达了本里斯码头。
本里斯码头是英国最古老的,也是最繁忙的魔法码头之一。这里已经十分拥挤了。
波塞冬号停靠在港口,巨型的多桅帆船非常壮观。码头上聚集了很多巫师媒体,对着帆船猛按快门。波塞冬号的首航显然是一件大事,它代表巫师探索魔法本质的全新旅程的开始。
而安娜在混乱的人群中,焦急地巡视、等待。
她知道西弗不再这里――他们总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彼此。
鸣笛声已经响起。
此时,一只猫头鹰直冲向安娜,把一张卷起的纸条,摔在安娜身上。
安娜疑惑地打开纸条
斑斑非常意外小主人的回归。
“您没有离开航行出了什么问题吗”斑斑迎上去,接过安娜的行李。
“西弗有来过吗”安娜疲惫地问。
斑斑否认了。
安娜在窗前整理了一下思绪――西弗给她寄了字条,证明他神志清醒的、出于自己的决定,选择不去登船。
如果他已经离开了马尔福庄园,又没有回来,那他还有其他的落脚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蜘蛛巷尾
蜘蛛巷尾。
安娜敲了两下门,门自己打开了。她愣了一下,意识到门只是虚掩上的。
“西弗”她走进去。
斯内普背对她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他扭过头来,脸上露出错愕和茫然。
“你你怎么在这里”他声音沙哑地问。
安娜立刻意识到他的情况不太对。他的脸上有伤痕和淤青,衣服上也有烧焦的痕迹和血渍。他似乎经历过一场艰难的搏斗。
安娜的心忽然提紧,她快步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出了什么事你还好吗”
斯内普却挡住了她的探查。
“你为什么没有走”他低沉地问。
安娜顿时一阵焦急“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一直很担心你。你到底怎么了”
“你别管我。”斯内普忽然暴躁地低吼道,“我不是告诉你我不走了吗你应该上船的,不该来这里。”
“你说的就是这张纸条”安娜把纸条拍在他的胸口上,胸中怒火翻涌又被强压下,“什么叫你走吧,我不去了你这样一张字条,让我怎么离开”
斯内普痛苦地把那张纸条捏成一团,把脸深深地埋进手臂里。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安娜过去,在他前面蹲下,拉开他的手臂让他看着她,“你和人打斗过宴会出了什么差错吗”
“安娜”斯内普闭闭眼,再睁开,“你应该离开这里,离开我,去海底宫。我会不和你走了。”
安娜的心猛地坠入冰窟。
“你在说什么”
他们注视着彼此。
从斯内普的眼神里,安娜知道他心意已决,但是她拒绝接受。她需要一个解释。
她的手指掐进斯内普的肉里“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昨天一切都好好的。”
“莉莉一家被食死徒盯上了。”斯内普嘶哑地说,“我在宴会上听到消息,昨晚午夜,会有一批食死徒会去袭击莉莉一家。我设法通知了凤凰社的人。当我从宴会脱身,赶到莉莉家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邓布利多及时抵达,和伏地魔交了手。一切都成了废墟波特死了,莉莉现在在圣芒戈接受治疗。她原本一心要为波特报仇,但圣芒戈检查后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安娜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她放开了斯内普,跪坐在地上。
这是第二个,她认识并熟悉的人,在食死徒的迫害下牺牲。
短暂地震惊后,安娜抹干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我能理解我们可以留下来,照顾莉莉,直到她好起来再考虑以后的事。她是我们的朋友――”
“你不明白。”斯内普嘶声打断她。
安娜在听到莉莉的名字时,就已经明白了。她只是不想承认。
她忍住认命的绝望,抬头看斯内普,问“我不明白什么”
“莉莉莉莉”斯内普两次说出这个名字,眼里充满痛苦和悔恨,“我不能我不能她现在只有一个人,我必须照顾她,我必须她很不理智,我必须看着她。”
“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她。”
安娜的眼泪一直往外涌,但她还是坚持看着斯内普,试图说服他也试图说服自己“我们一起留下来。把她接到布莱尼茨庄园,那里很安全。我们陪她一起渡过这一段艰难的时间――”
“你不明白”斯内普忽然低声地咆哮,看着安娜,“你留下来干什么我告诉过你,离开这里,到海底宫去你为什么不走”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走”安娜咬牙恨恨地低吼,“你一个人留下来算什么我们之间呢这算什么”
静默。
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对不起。”过了很久,斯内普像是放弃了一样,向后倒在沙发上,“我们就这样吧。你走吧。”
“你还是选择了她。”
“是。我必须留下来。”斯内普低沉地说,“不论如何,我要看顾她。如果她一定要复仇,我就替她完成我不能留下她一个。”
安娜觉得她某个隐秘的角落一直绷紧的地方,终于松弛了下来。或许,她心里一直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发生。
也许现在发生,比以后发生要好。
安娜对自己说。
但为什么她还不走为什么感到只要她动弹一下,她的世界就要崩塌了一样
“我很抱歉,安娜。”斯内普又说。
安娜无力地扶着茶几站起来。
“你爱她。”她说,对自己摇摇头,“一直以来都是。”
斯内普整个人都僵了片刻,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安娜凄惨地笑了笑。离开了客厅,反手关上门,慢慢地挪到巷口。她终于无力的缓缓蹲在街角,把自己埋在手臂里。
慢慢地,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安娜感觉像个小孩子,明明只是丢失了一些心爱的东西,却哭得像面临世界末日。
然后,有人推了推她。
她抬头,是她第一次来蜘蛛巷时,抢了她面包的小孩子。
他给了她一张脏兮兮的手帕。
安娜忽然就笑了出来。
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小孩儿吓了一跳,飞快地跑了。
终于可以不哭了。安娜吸了吸鼻子,用脏脏的手帕擦擦脸。然后,用了一个清理咒清理了干净,折好,放在她刚刚蹲过的屋檐下。
“――幻影移形”
她又回到了家。
呆站了一会儿,然后安娜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再次感到温暖和安全。
“小主人。”斑斑出现在她脚边,“需要我为您点燃壁炉吗”
“嗯。”安娜闭着眼,低沉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安慰和依靠
五天后。
凯瑟琳布莱尼茨回到布莱尼茨老宅。
客厅很暗,窗帘都关着,灯也关着。只有客厅的壁炉是点燃的,发出昏黄的光。
斑斑随即出现在她的脚下,大声抽泣“主人,您总算回来了您去劝劝小主人吧,她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噢,斑斑。”凯瑟琳把自己的手绢给了斑斑。
斑斑立刻把自己埋在手绢里,大声恸哭起来。
“我都知道了,好孩子,谢谢你写信给我。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凯瑟琳拍拍斑斑的背,斑斑抽噎着点头,“劈啪”一声消失在原地。
凯瑟琳走到客厅,绕到沙发前面,看见安娜缩在沙发的一角,裹着毯子正在昏睡。她的眼角不停涌出眼泪,像在经历噩梦。
“安妮。”凯瑟琳坐在她身边,把她揽入怀里,轻轻叫醒她。
安娜艰难的睁开肿胀的眼睛,一阵酸涩。她用力揉揉,视线才清楚起来。
“妈妈”安娜困惑了一瞬,然后安心地倚在妈妈怀里,呼吸她身上海洋的香味。
凯瑟琳抱紧她,吻吻她的额头。母女两相拥沉默了片刻,享受着彼此间的亲密。
“我在瑞士检查下一批设备的情况,接到斑斑的信才知道你没有上船。询问之后,发现你们实验室负责人也联系不到你了。大家都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凯瑟琳低声问,“发生了什么,安妮”
“我只是”安娜闭着眼睛,眼泪又溢出来,“他离开了我,妈妈。”
“啊”凯瑟琳立刻知道了,“就是你在信里提到的”
“嗯。”安娜哽咽地说,“他抛弃了我。他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所以,你就想抛弃全世界”凯瑟琳轻笑问。
“你不明白。”安娜抽噎,“我以为他就是那一个。我以为我将会和他,共度以后一切时光我以为他就是全世界。”
“嗯。”凯瑟琳只是轻轻抚摸安娜的背。
安娜感到不能控制地,想要哭诉欲望汹涌。
她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告诉母亲“我在吃饭的时候会想,以后我和他的家会有什么样的菜谱;洗碗的时候会想,我们的家会用什么样的餐具;我看漂亮礼服的时候会想,如果我穿上这一件,又要为他选一件什么样的才会相配
“我知道我们以后的家会是什么样子,我们的孩子是什么名字,我们用什么方式打发在一起的无聊时光。
“我们会怎么一起发呆,一起相伴,一起变老我能看到这一切,但这都不会发生了。妈妈,我永远不会像爱他一样,再去爱另一个人。我失去了他。他不爱我,他不是我的那一个。
“妈妈,我的好心痛。”
安娜最终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噢,我的宝贝。”凯瑟琳安抚地抱着她,一直亲吻她的额头,让她在她怀里痛哭失声。
过了很久,安娜觉得嗓子都哑了,眼睛也睁不开了,哭泣渐渐变成了抽咽。
“好了,宝贝。”凯瑟琳用纸巾擦擦她的脸,“觉得好一点了吗”
安娜点点头。
一场酣畅淋漓地发泄后,她感觉好了很多。
“喝点儿温水”凯瑟琳召来斑斑,斑斑给安娜送上了一杯温牛奶。
“噢,小主人,你终于吃东西了。真是太好了。”斑斑欣慰地说。
“嗯,谢谢。”安娜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脸别过去。她想起这几天,斑斑一直在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而她一直拒绝理会斑斑。
凯瑟琳把牛奶送进她手里。安娜从妈妈怀里爬出来,为自己刚刚的丢脸举动感到不好意思。
“你知道,我是在三十岁的时候才遇到你父亲。”凯瑟琳抚摸着安娜的头,低声说。
“嗯”安娜好奇地看着她。
“你不会以为,我三十的时候,才第一次恋爱吧”凯瑟琳抬抬眉毛。
安娜瞪大眼睛“等等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我,我其实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吧”
她立刻被凯瑟琳送上一个爆栗“你这孩子还想不想听故事”
“哦。”安娜闷闷地说,“你说。”
“我读书的时候,也有一个男朋友。我们一起做了很多事,你知道,就是年轻人会做的事。”
安娜试着想象了一下,实在想象不出来。
凯瑟琳笑了笑,她召来斑斑,让它去她的书房把一个放在书架下面的盒子拿过来。安娜好奇地看着妈妈打开那个满是灰尘的盒子,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照片上的凯瑟琳很年轻,只有十几岁。她靠在一个男孩肩上,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她和那个男孩都是一副朋克的打扮,画着浓浓的黑色眼线,戴着乌鸦羽毛的耳环、黑色铆钉手套。
“哇噢――妈妈,你居然也会穿这种衣服。”安娜感叹。
“是啊。”凯瑟琳怀念地笑笑,挤出眼尾的几条细纹,“你妈妈那个时候,可是非常酷的。男孩们都喜欢我,女孩们都想变成我。”
安娜对她做个鬼脸。
凯瑟琳低笑摇头。
“那,你们为什么分开了”安娜好奇地问。
“他的家里给他安排了一段婚姻。他决定接受。”凯瑟琳耸耸肩。
“噢,他太逊了。”安娜皱着鼻子说。
“嗯哼。”凯瑟琳漫不经心地说,“你看,我当时就像你一样,感觉完全不能接受。我们交往了六年,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我自己也是。所以,我和他分手之后,我非常确信我以后都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嗯,然后呢”安娜眨眨眼,“你又怎么认识爸爸的”
“当时我在费勒米恩实验室当实习生,你爸爸走进我的实验室,搞糟了我的一个实验。我气坏了,破口大骂,把他扔了出去。”凯瑟琳说着,大笑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新上任的上司。而且关于实验,他做的是对的,还救了我的命。”
安娜也笑了起来。她想到平时生活里妈妈也总是“欺负”爸爸。或许是一开始就注定的。
“你看,安妮,我深爱你的父亲。我们还有了你,有了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能得到的所有幸福。”凯瑟琳温柔地说,“现在再想起来,过去的那些情感依然是甜美而值得珍惜的。分手确实非常痛苦,但或许这就是我们在找到对的人之前,必须经历的。
“你会感到窒息,感到一切失去意义。但是时间会治疗一切,在某个时候,你又会再次心动,然后再次陷入。事情也许会非常好,也有可能会再次让你失望。
“但是,最终,你会找到那个命定的人。你会知道之前的一切磨难,都只是为了最后对的人做的准备。
“而当这些最后发生的时候,你会知道那些磨难都是值得的,一切可能的幸福,都最终发生。”
安娜沉默半响,抚摸着那张旧照片的边角,最终道“但这种过程太痛苦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在第一次,一开始,就找到那个对的人”她失落地问,眼睛又有些湿润。
“如果一开始就能找到,那当然好。如果梅林没有给你安排这样的幸运,那也不错。越寻找得艰辛,才会让人越珍惜,才会越发觉得幸运和幸福。”凯瑟琳说着,揽过安娜。
“我不知道,妈妈,我觉得,我不可能再爱上另一个人像爱他一样多,一样毫无保留了。”安娜喃喃地说。
“噢,你会的,你只是需要时间恢复,然后再遇到对的人。”凯瑟琳低笑着,“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愿意付出爱,一种只等着接受。你是前一种,安娜,那是你的血液里决定的。你是一个愿意去爱的人,因为我和你的爸爸也是这样的。”
“嗯。”安娜带着浓浓的鼻音回应。
她发现妈妈的说法,非常安抚人心。她只是伤了心,她只是需要时间振作起来。
“我得给罗伯特先生写信,为我不负责任的失约道歉。还要向实验室递交请假表,和延期到岗的申请。”安娜喃声说。
“嗯,不过,你先要好好睡一觉,在好好吃一顿,把自己照顾好。”凯瑟琳温柔地说。
安娜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胃里的牛奶很温暖,依偎着母亲很舒适。她模糊地回了几个鼻音,然后陷入了深睡。
作者有话要说 爬上来看到留言吓一跳,话说,亲们都是真脑补帝啊而且为神马每个人都把自己脑补的当成真相了
然后莫名激动起来
后台一直无法回复留言,还是提前放一章出来澄清一下好了,其实大家脑补的方向都没对啦 ̄幔浠故遣灰瞎猜自己吓自己咩
、影响力
安娜必须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
波塞冬号的航行路线是从本里斯港启程,通过水下航道航行至海底宫。这段路程所花费的时间并不长,但回程的路线却要从南美洲绕路,经过数十个国家,沿途补给一些特殊的魔法材料,然后再回到本里斯港,接第二批排遣人员。
由于补给的魔法材料受季节性限制,波塞冬号需要每六个月,才能在本里斯港和海底宫之间往返一次。
安娜错过的不仅仅是一次航行,而是整整六个月时间。
实验室负责人罗伯特先生对她非常不满。安娜表示愿意接受实验室的任何安排。她心里清楚实验室在海底宫的项目,是她学生时期开始就一直研究的课题,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了。
而且,在等待实验室处理结果的期间,她的论文万物至理终于通过审核,正式刊发了。
早安娜在决定不上船的时候,她已经算计到了这个时间。
毫无疑问地,万物至理将会是她学生生涯的第一个高峰。这篇论文的重要性,以及对各个领域的广泛影响力,将会成为支持她前往海底宫的一份重要砝码――即使现在的实验室不要她,也会有其他实验室给她塞邀请函,挤爆她的邮箱。
果然,经过两个月的广泛讨论后,安娜的万物至理模型被学界公认为,是解释这个世界灵魂与物质、魔法、时空互动关系的,最接近真实的模型。
国际顶级学术杂志魔法的主编在接受采访时,极高地赞扬了安娜的这篇论文,认为安娜凭着这篇论文,就应该被供上炼金学界的神坛。
他有一句感叹的话是“你不得不承认,有的人上帝被赋予了过人的天赋,还有梅林为她开后门。”
这句话得到了非常广泛的引用和认同。
这下,实验室也不需要安娜每天来磨洋工了。他们物尽其用地,给安娜安排了一连串学术讲座――让安娜到各个大学和学术研讨会,宣讲自己的理论。
接下来的几个月,安娜连轴转地一连访问了十几个国家。她自己不愿意去想其他的事,干脆把自己完全埋在讲稿和演示中。这反而带给安娜很多安慰。
无论如何,魔法和学术本身,不会为任何外物影响。她挚爱的炼金学和魔法理论,无论如何是不会抛弃她的。
大概算是情场失意,事业得意。她的每一场讲座,在当地都引起了轰动。
大家都见过渊博的学者,也都听过风趣幽默的励志讲座,但是没一个能像安娜这样把这两者都做到极致的。
最后,连海底宫方面都已经关注到这件事。总负责人勒夸先生亲自写信给安娜,要求她在加入第二批人员前往海底宫前,为aera中心的三期工程筹款做一次演讲――向投资人解释,他们为什么要花如此高昂的价格,在安塔柯蒂卡海底建立这样一个基地。
安娜当然接受了。
演讲的地点是在iro中心。两年前,她曾经因为获得三级梅林勋章的提名来到过这里。
而今天,她是主讲人。
与会者们大多是某个国家魔法部的财政官员,还有富得流油的中东贵族巫师,也有很多着名学者也到了。
置身于各路权威名流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安娜有片刻恍然――接下来的时间,这些在各个行业位于顶端的人,都要坐在会场里静听她的演讲。
在这里,安娜还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地人――卢修斯马尔福。他居然是作为英国魔法部的代表出席的。
他远远地冲安娜笑了笑,安娜觉得那笑容里含义非常复杂。不过她没有兴趣了解。扭头过,她继续和周围的政界、学界的名人们低声地交谈,避开了马尔福的目光。
应酬中,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安娜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但在面对她时,依然对她的年纪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看到你我才明白,虽然上帝对人人都是平等的,但就是有人更加受眷顾。”连勒夸先生都不住的摇头感叹,“太年轻了,太年轻了。”
勒夸先生交代了她几句,关于演讲的注意事项。
主持人简短的介绍了安娜后,她在轰动性地掌声中,站上讲台。
“大家晚上好。”安娜带着厚厚的一叠讲稿,夸张地顿在讲台上,发出嘭地一声。
下面的人都窃窃私语,不知道她是不是打算真的把那一叠厚度可观的讲稿,从头念到尾。
“不用担心,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演讲时间,你们不会受苦太久的。”安娜“善解人意”地说。
台下一阵哄笑。
安娜轻松道
“两周前,勒夸先生希望我来这里做一个演讲,向大家解释aera中心的运作。并给了我这个。”安娜拍拍那叠厚厚的资料,“这是经济学上,对aera中心运行的投资和回报的报告。勒夸先生要我简单但突出重点地,让在座的诸位明白,投资于aera的建设是一件多么回报丰厚的事。所以,我仔细钻研了这份报告,这是我的结论――
“总的来说投资aera建设,会在未来五十年内,给予投资方带来非常值得的经济回报。
“嗯,我说完了。”
台下的人本以为要听到一场冗长的财报,正准备打哈欠的,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安娜拍拍手,一脸沉思琢磨的表情“但我的演讲时间还剩下十五分钟,让我想想我接下来该说点儿什么呢”
人群中爆发出零星的笑声,安娜耸耸肩。然后所有人都意识到安娜在开玩笑,全场开始爆笑起来。
安娜自己也笑,然后等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
“好吧,既然有时间,我就给大家讲个故事好了。嘿,不要笑了,现在我是认真的。这是一个我自己的故事,我为什么会如此热切地想要投身于aera中的故事――
“首先,在一开始的时候,我有一件事非常困扰我。从我五岁开始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巫师和麻瓜当然,这个对于我的父母来讲不是问题,他们塞给了我一套魔法史五千年。”
台下又是一片低笑声。
“我当时这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那套书摞起来都要到我膝盖了。更倒霉的是,我们家收藏那套是拉丁文版。所以,他们还给了我一本七英寸厚的拉丁文词典。现在想起来,什么样的父母会这么做就不能给我一套英文版的吗”
笑声更大了。
“不论如何,我把这个当睡前故事看,大概花了一年多看完了,我――”
观众的掌声、起哄的口哨声,再一次打断了安娜。
“噢,太好了。我还有点担心你们理解不到――事实上我将这个故事的全部原因,只是想炫耀一下。”
掌声又被大笑取代了。
安娜自己也边笑边摇头“好了,这是一个严肃的地方,我们都别破坏气氛。下面,关于巫师和麻瓜――
安娜清清嗓子
“现在我知道了魔法史,知道伟人们如何从神话时代开始,从诸神手中获得魔法、参与远古的诸神之战,随后建立帝国,经历战争,最终形成当今的魔法世界格局。
“但是这对解决我的疑问,一点儿帮助也没有。事实上,仅从外表上,我们是没法区分巫师和麻瓜的。两者的区别在于巫师天生就会魔法、能感受到的魔力脉动,并化为己用。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想,魔法史是没办法解决我的疑问了。所以这个时候,我发现了另一个似乎可以解答我疑问的学科――炼金学。
“在那个时候,经过炼金学几千年的研究,我们已经确定了在人体的、可探测的物质上,巫师和麻瓜是一模一样的――我们的身体构成上没有任何区别。所以,炼金学家们笃定,巫师和麻瓜的最终区别,在于灵魂之上。
“但是,灵魂,是个非常讨厌的课题。我们知道灵魂质具有检测惰性”安娜简单的介绍了一番,炼金学在灵魂问题上的几个难题,然后总结道,“这就是近五十年来,炼金学家们一直在做的事――通过大量的对灵魂质作用于物质的观测数据,并从中建立起一个标准模型,来解释灵魂质和万物的相互作用规律。
“标准模型的完善,是本世纪巫师在炼金学上取得的最重大的进展。目前,学界基本认可了,我本人和美国的着名炼金学家肖恩,相继在一年前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出发,共同完成了这个标准模型的最后一片拼图。”
掌声、口哨声连绵不绝,安娜笑着接受了。然后,等人群安静下来,她再度开口
“现在,大家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但是,这并没有解决我最初的疑惑。因为即使用如今最前沿的炼金学模型来分析,我们仍然不能发现,巫师和麻瓜的灵魂结构,有任何不同之处。”
台下一阵窃窃私语。
安娜非常肯定地强调“没有任何不同。事实上,如今的标准模型,在某种程度上反而证明了,巫师和麻瓜在灵魂结构上是非常一致的。
“魔力同样的可以经过麻瓜的灵魂,在麻瓜的体内流动,甚至储存。只是麻瓜们永远意识不到魔法的存在,而标准模型仍然无法解释这一点。这是一个非常恼人的问题,不是吗
“我个人认为,问题就出在标准模型在预测灵魂质和魔法元素的互相作用时,任然存在的微小偏差上。
“是的,在解释灵魂质和魔法元素的互相作用时,始终有一点极为微小的偏差,学界认为这种细微的偏差是可接受的。但我认为,正是这一点瑕疵,才是问题的答案所在。因为我们的模型还不够准确,所以我们才无法洞悉灵魂与魔法最微妙之处。
“同样,针对这种情况,我提出了一种比标准模型包容性更大的、更精确的全新体系。这就是最近大家听到耳朵都要起茧子的万物至理了。”安娜笑笑,带着自豪,“这个体系被认为是炼金理论的未来。而这也是接下来五年内,我将要在aera完成的工作。
“目前,我们所有的大型实验室,能够观测到的数据已经太过粗糙,不足以用于进一步构筑比标准模型更加精细的模型了。必须要有更大、更强效的炼金设备,才能观测到下一步需要的数据层级。
“当然,如果我这么说,很多人会认为,为了一个理论模型的构建,不值得整个巫师界结合起来,并倾其全力打造一个如此大型的炼金中心。那么,请允许我换一个说法――”
安娜顿顿,坚定道
“只要沿着万物至理继续下去,我们下一步能够回答的一个最直接的问题就是――巫师和麻瓜的区别,到底是不是在灵魂的性质上巫师魔力的本源到底从何而来
“进而,我们就能知道,一个人成为巫师的能力,到底是不是可控制的。如果是可控制的,我们能通过某种手段,增加灵魂质和魔力的互动,从而增强个人对魔力的感应吗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