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睡觉啊。
我打了个哈欠,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背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我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大家聊天的聊天,打闹的打闹,没什么不正常的。但愿是我太敏感了,怎么总感觉背上凉凉的,真邪门。
楼家堡惊魂夜下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我,我浑身一颤“啊”
“你怎么了”是秦浪的声音。
我拍胸口“人吓人吓死人,你干吗不声不响拍我肩膀”
秦浪被我这么一质问,顿时无话可说。
刚才我惊叫出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了,好多人都在看我,包括正和叶倾天调笑的楼暄。我心里顿时来气,大声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我们就别扰了人家兴致啊。”叶倾天嘴角弯成了半圆。
我狠狠瞪她,又狠狠瞪她旁边的楼暄,强忍着满腔怒火没有吭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善良的我才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染染,别生气了,陪我聊聊天吧。”孙若蔷拉我过去坐到了褥子上,“那逝水红颜一定是知道外面守卫森严,所以不敢来了。”
“我觉得也是,都过三更天了,要来她早来了。”梁添附和。
我不认同孙若蔷和梁添的说法。
以前在蜀山的时候,我听师娘说过,逝水红颜练的那种功夫每天都必须吸未婚女子的血来维持,不然会前功尽弃。她怎么可能因为这里多几个人守卫就不来,除非她已经离开京城了。
近几天来,京城尚未成亲的女子死的死,出嫁的出嫁,搬走的搬走,尤其是出嫁的姑娘,多得比洪水还泛滥。用苏南的话来说就是,站在大街上,随便抓起一块石头一砸都能砸到新娘子出嫁坐的花轿。因为逝水红颜,京城掀起了一股成亲潮流,就连平日子无人问津的穷光棍都如愿取到了媳妇。
剩下的未婚女子们,或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对象,或是和我一样崇尚婚姻自由,或是由于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比如说等着楼暄这块肥肉的所以不想嫁给别人,都被送到了楼家堡避难。所以我有一种预感,逝水红颜一定会来这里的。
但是我没觉得有多害怕,外面有那么多大内侍卫不说,楼暄、秦浪、苏南等等,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逝水红颜想杀人也没那么容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楼暄他们在,我心里觉得很踏实。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长馨笑嘻嘻地凑过来,“我快无聊死了,表姐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吧。”
这丫头总是被关在深宫大院里,以往每次我去看她,不是缠着我讲外面的见闻给她听,就是逼我说笑话,无形之中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我笑着应允“好啊,那我就讲一个笑话,你们可要听好了。”
“我也要听我也要听”楼懿懿也来凑热闹。
我清了清嗓子“在我讲之前,你们先笑几声给我听听。”
“哈哈哈”
“不够大声,再笑几声。”
“哈哈哈哈”
我抿嘴窃笑“好了,我的笑话讲完了,谢谢。”
“啊”楼懿懿张大嘴巴,“可是你没讲什么啊”
“你们不是要听笑话吗,我已经让你们开口笑了,这不就结了,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她们彻底无语。
“哈哈哈”楼暄走了过来,“我的好染染,你可真是调皮。”
我翻白眼,不理他,故意转移话题,“孙若蔷,你不是喜欢去福兴茶楼听说书吗,听了这么多,你也说一个给大家解解闷啊。”
“是啊,孙若蔷你快说快说。”梁添起哄。
孙若蔷架不住大家的热情,绘声绘色讲了一个负心汉抛妻弃子的段子,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完全不比那些说书的师傅们差。可是梁添却不满意,她不屑道“什么破段子啊,要讲就讲个有水平点的,来来来,我给你们讲一个鬼故事。”
“不要讲鬼故事,吓人”楼懿懿尖叫。
我和梁添异口同声道“不想听的一边呆着去。”
楼懿懿眨巴眨巴眼睛“那那我还是听吧。”
梁添的鬼故事讲的精彩绝伦,不仅仅是我,长馨、孙若蔷和楼懿懿不自觉地抱着自己的双臂直哆嗦,好像故事里的鬼真的会跳出来吃人一样。等梁添把故事讲完,我们已经颤得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样,吓人吧。”梁添很自豪,“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就是要讲鬼故事才有情调,苏染你那什么破笑话留着哄小孩子去吧。”
我听了她的话,很不服气,于是自告奋勇要讲一个更恐怖的故事。
许是受我们这边气氛的影响,有几个女子毅然拒绝了帅哥的吸引力,过来凑热闹。梁添一个故事讲完,我们的队伍壮大的好多,由原先的五个人发展到了二十来个人。我被这二十来个人围在中间,看着她们满脸期待的样子,觉得很挣面子。
“我要开始讲啦,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胆小的自觉捂住耳朵。”我开口,“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风呼呼的吹着忽然”我忽然加重了声音,把她们吓了一跳。
“啊”长馨几乎整个人扑到我身上来了。
“哈哈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瞧把你吓得,我还没开始讲呢。”
我只不过是语气飘忽了一点,声音朦胧了一点,营造了恐怖的氛围,这小丫头就被我糊弄住了,当真是好玩得紧。
兀自得意了一会儿,我脊背上凉凉的,回头一看,楼暄正笑嘻嘻地看着我,不远处的秦浪也是,眼中难得有了笑意。除了他们之外,叶倾天和她的美女剑客们也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看来要想和叶倾天拉开距离,我首先得和楼暄撇清关系。于是我无视楼暄的目光,回头继续和她们唠嗑。
“你这叫什么鬼故事啊,我也会讲”孙若蔷不屑一顾。
我说“那好啊,有种你也把我们吓得尖叫啊”
“讲就讲,谁怕谁啊。”
这孙若蔷也真够笨的,我已经用过的伎俩,她居然一层不变地故技重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忽然”
忽然,大厅里的烛火尽数熄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啊”屋里充满了尖叫声。
这时候我脑海里想的是,孙若蔷真有本事啊,居然会把烛火灭了,果然会营造气氛,连我这么聪明的人也差点被她糊弄住。可是下一瞬间我马上改变了这个想法,因为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孙若蔷没有三头六臂,她怎么能在一瞬间把那么多烛火全灭了
“不好,是逝水红颜”楼暄大叫,“快,点蜡烛”
“啊”
“啊”
“”
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听是逝水红颜来了,大家都乱了阵脚,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乱窜。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和冲撞声。
“大家别慌,都蹲在地上别乱动。”楼暄尽量平复大家内心的恐惧。
可是在这种时刻,帅哥的话也不顶用了,大家还是乱作一团。屋子里实在是太黑了,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一阵阵嘈杂声。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这时有人拍我的肩膀。
“啊”
“别怕,是我。”楼暄说,“是你吧,染染”
我不顾一切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放。
楼暄也抱紧我,他说“别怕别怕,没事了。”
第一盏灯被点燃,然后是第二盏,第三盏大厅里恢复了亮堂。
“染染,你们”梁添指着我,目瞪口呆。
大家也都目瞪口呆,叶倾天的眼睛都快爆炸了。因为我和楼暄正紧紧抱在一起,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们弄错了。”我赶紧从楼暄怀里挣脱出来。可恨他故意抱得更紧了,害我有口难辨。我好不容易才推开他。
苏南掩不住笑意“十丫头,你就别解释了,越描越黑。”
“滚你的”
无意中瞥到秦浪,他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朝我点点头。
“大家都没事吧。”秦涛很冷静,“有没有人受伤”
我扫视了一遍大厅,没有发现有人躺在地上。刚才秦涛他们很快点亮了烛火,逝水红颜应该没有得逞。
“好像大家都没事。”楚息宁舒了一口气。
“不对”楼暄紧紧盯着坐在椅子上那位穿红衣服的女子看,“她死了”
秦浪马上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
他的手刚触到红衣女子,只听砰的一声,那女子应声倒地。
“啊”有人尖叫。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捂住嘴巴。怎么会这样,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怎么会
秦浪叹了一下她的鼻息,摇摇头“已经断气了。你是怎么看出来她死了的”
“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只有她一个人很镇静。所以我仔细观察了她,发现她至始至终没有眨过眼睛。这只能说明,她已遭毒手。”楼暄很平静地解释。
我不可思议地瞄了他一眼,心想,这楼暄真不简单,抱着我的时候居然也有精力注意其他人的一举一动,人才啊。
“好快的速度”秦涛皱起眉头。
苏南走过去检查了尸体,“没错,是逝水红颜干的。只是我不明白,刚才灯熄掉的一瞬间,我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而且门窗到现在也是关着的”
“难道这逝水红颜进来杀人还顺带关门”梁添一开口,鄙夷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朝她票去。
秦浪说“的确没有人进来,这只能说明逝水红颜就混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啊不不不会吧”我傻了。
楼暄大声道“秦兄说得没错,逝水红颜就在这里。”
大家面面相觑,对这个结果感到震惊。胆子小的甚至缩到了墙角,不敢和任何人接触,深怕逝水红颜就在自己的旁边。
叶倾天很好地把握了这个机会,她缩到楼暄身边“楼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逝水红颜她她真的在这里”
真做作,刚才那要把我吃了的嚣张样儿去哪了敢情在我面前她就是凶恶的老虎,在楼暄面前就是温顺的小绵羊。这女人真会演戏
楼暄居然也不拒绝叶倾天的软玉温香,他的眼神在屋内的每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落到了我身上。
他弯起了嘴角“染染,如果我说,我知道谁是逝水红颜,你信吗”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关我什么事”我没好气,忽然脑筋一转,惊道,“你你你你不会说我就是逝水红颜吧”
此话一出,我旁边的人全体向后退了好几步,周围形成了一个空白圈。见她们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我哭笑不得。
楼暄依然抿嘴轻笑“染染,我当然不是说你,你怎么可能是逝水红颜呢。”
这会儿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清白了,我终于清白了,真是不容易啊。
“别吊人胃口,知道你就说啊。”我说。
楼暄贼兮兮的“如果我说对了,你亲我一下怎么样就当是奖励。”
“去你的,少讨价还价,你爱说不说”
苏南也很好奇“楼暄,你就别逗她了,快说,看看你猜的人是不是和我猜的一样。”
原来苏南也猜到了
“是啊,或许你所猜的人跟我是同一个。”秦浪说。
我的天啦,他们心里都有答案了
“呵呵,不着急,”楼暄挽住叶倾天的手,软语问候,“叶姑娘,刚才没吓着你吧”
众人绝倒。我气得牙痒痒,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有心情和美人打情骂俏,也不会挑了适当的时候。
叶倾天脸一红“没什么,现在好多了。”
奸夫淫妇,无媒苟合我在心里把他们骂了一百遍,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楼暄真是会吊人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