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去搜寻,才算找到。
“还没查到铁矿是谁的。”
赵哂笑,大晋之内的铁矿都属于朝廷,这位主人恐怕没那么好查。
“你进去看了吗”
“属下进去了。”飞尘说到这里,神情也严肃起来,“规模很大,里面的矿工,看长相都是狄戎人,但身上还是他们的兵服。”
这胆子着实不小。
有人发战争横财,但把目光对准士兵的,还是少见。赵不由得冷笑。
“但是喻小将军不在那。”飞尘以为喻南岐的失踪也是被这些人抓走做了矿工。
“他当然不在那。”赵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天高云淡。
离京城再远,也逃不过权力的漩涡。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附近应该还有冶炼兵器的地方。”
铁矿,兵器,还有野心。
飞尘诧异,“的确如此。”
虽然都布置地像普通农舍一样,但是只要稍微观察,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偶尔有男人从农舍里走出,粗布下遒劲的肌肉很容易引起他的休息。尤其是他们走起路来,根本不像普通的农夫。
“你不觉得这场仗打得很是时候”赵眼里满满的都是兴味,仿佛被什么有趣的东西勾住了。
飞尘沉默,他没觉得,只觉得自家大人的兴趣所在总是很玄妙,但又不屑跟他解释。
“不过,玉贵妃死的更是时候。”赵根本无意得到飞尘的附和。
飞尘眼角跳了跳,若是让玉贵妃听见这话,估计她都能从棺材里跳出来。
不过,玉贵妃什么时候死了他有些跟不上趟,眼角扫过房梁,才反应过来承一来过了。
京城的水越搅越混,回去之后指不定还要乱成什么样呢。
、第53章 百转千回
“喻姐姐最近清瘦了许多,看着真让人心疼。”
喻蕴在将军府的后院里发呆,两眼无神地看着脚下的地面。青杏前脚刚走,回房去拿起风。
闻言,她怔愣着抬头,本就小巧的脸如今又清减几分,下巴愈发尖,衬得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更大了。果真对得起我见犹怜几个字。
见到来人,喻蕴却没有接她话的意思,只一眼,复又低头。
“蒋灵秋,你在那干嘛”青杏手里拿着银白披风,远远地就看见小姐身边还有一个人影,连忙跑了过来。
等靠近了,一看那人,不是蒋灵秋又是谁便喊了出来。
在青杏眼里,蒋灵秋根本就不怀好意,总是端着笑,肚子里不知打量着什么坏主意。偏偏外人总觉得她无辜隔可爱。
此时见她离自家小姐那么近,本能地紧张。
“我只是担心喻姐姐。”蒋灵秋言语间带着几分委屈,好像被冤枉了。
“你别姐姐姐姐地叫,”青杏一点就着,披风挂在左手,右手挡在她面前,“我家小姐可没什么姐妹。”
京城的许多千金姐姐妹妹的叫,青杏也很少觉得这样厌烦。只是一看蒋灵秋这样,心里就有一股恶心不上不下,憋着实在难受。
“喻小姐也是这么想的吗”蒋灵秋听完,红着眼,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端的时可怜可爱。
喻蕴心思不在这里,两人交锋也没有落入她的耳朵,哪里管蒋灵秋在问什么。
她的沉默恰似附和,蒋灵秋自觉受气,嘴角不自觉抽动,似乎有话不吐不快。
可一转眼就看见另一边的玄色衣角,她脸色变了变,瞬间泪成双,哽咽道:“我也知道我的身份是不配管喻小姐叫姐姐的,以后不会了,我这就走。”
她说完,还站在原地,弱不禁风状抬手抹泪。
“你知道还不走”青杏没好气,刚说完这话,她才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奴婢见过丞相大人”
蒋灵秋没有行礼,低着头站在一旁,默默垂泪,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青杏悄悄翻了个白眼。
“怎么还不走”等了一会,蒋灵秋还是没有退下的意思,青杏就有些不耐烦,但是不待她开口,有人就已经问出了她的心里话。
低沉好听的男音落入蒋灵秋的耳中却是魔咒,她抬头看着赵,莹莹的秋瞳中有不敢置信和委屈。
“丞相大人”一开口,声音颤颤,更是可怜。
“你怎么不叫哥哥了”青杏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赵挑眉,叫谁哥哥
飞尘小声道:“蒋姑娘私底下叫您,咳,叫您君衡哥哥。”
他吐出最后四个字,不自觉抖了一下,有些恶寒。
赵神色不明,蒋灵秋以为有了转机,还不等她放下心思,就听得那男人毫不留情地说:“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了妹妹。”
他甚至看都没看一旁的蒋灵秋。
青杏忙捂住嘴,怕笑出声来。飞尘见状,无奈地摇头。
蒋灵秋跺跺脚,转身就要走。
“站住”
“丞相大人”停下脚步,蒋灵秋低沉的心又见到了亮光,仿佛在荡秋千,刚刚落到了最下面,此刻被这两个字又推到了上方。
可惜,很快,秋千又落回去了。只听得赵泠声道:“你还没有向喻小姐告退。”
飞尘眼角又抽了抽,找麻烦也不是这样找的,他还不如要求向自己告退呢,毕竟他还是丞相。
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以前也不见蒋灵秋告退,这是被君衡哥哥这称呼给惹生气了啊,青杏缩了缩脖子,脸上的嘲笑却收也收不住了。
“民女告退。”蒋灵秋曲下双腿,朝得却是赵的方向,明显是不甘心。
喻蕴早在赵来时就回了神,目睹这经过,觉得诧异,不是说他们相识已久吗
“嗯。”她点头示意,见蒋灵秋脸也不抬,只怕心里记恨上自己了。
扯起唇角,喻蕴有些无奈地摇头,明明不是她惹得人。她看了眼赵,不知道这位怎么了。
“见过丞相大人。” 为免丞相大人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喻蕴乖乖行了礼。
飞尘很想扶额,头很疼,能不能提前离开。
赵顿了顿,本来想让她保持屈膝的动作,但一看到那尖尖的小下巴,心里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不必多礼。”
这又变温柔了。
丞相的心情,变幻莫测。喻蕴心里有些同情蒋灵秋。
“大人有事吗”喻蕴问。
飞尘已经悄悄退下了,还扯走了青杏,免得被波及。
“咳,”赵嗓子有些痒,他转过身,轻轻扯了扯衣领,“你哥哥的下落有线索了。”
“真的吗”喻蕴完全没有想到对方转过身是为了避开她的目光,一听这话,反而绕到了赵面前。
两人对视了一瞬,喻蕴目光忍不住下移,看到赵还没有收回的手,以及微微凌乱的衣领,顿了顿,不知说什么好。
赵反倒笑了,云淡风轻地抚平衣襟,神情自若道:“骗你作甚”
他这么说的时候,嘴角还轻轻勾起,带着温柔的笑。
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只是喻蕴无端感觉丞相大人似乎拿她当小孩子,或者说他的语气很像在哄小辈。当然,并不是他说的话内容作假。
喻蕴脑子突然清明了一下,她才十五不到,丞相大人都二十三了,自己在他面前,也算小孩子,是吧
幸亏赵听不见她的心里话,只当她在思考。
“那我哥哥在哪儿啊”喻蕴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东西。
赵没养过孩子,否则他肯定能看出来。
“他的确是在崇州城内。”赵轻声道,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再过几天,我一定帮你带他回来。”
喻蕴面上瞬间染上了笑意,两只梨涡十分可爱,落在赵眼里,仿佛漆黑的夜空绽放了烟火,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丞相大人”
他只顾看着少女的的红唇,有点听不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先谢过丞相大人。等回了京城,我父亲肯定会亲自向您道谢。”喻蕴的语气恭敬得很,不自觉用了您。
赵没注意到,只点点头,道:“所以你不要太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少女还浅浅笑着,那梨涡越看越吸引人,赵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按一按。
伸到一半,他才看见少女惊异的眼神,顺势一转,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这时有人迎面朝他走开,定然能看见万年不变脸色的丞相大人的脸上,竟然有了酡红。
喻蕴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肩膀,心里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不过,他来就为了说这几句话完全没必要啊,喻蕴不解,难道就为了听自己道谢
――――
玉贵妃要下葬了。
尽管是以死以证清白,但毕竟是戴罪之身,宫人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大概最后又想起她的好,让她风光大葬,只是,不许进皇陵。
生前如何嚣张,死得这般凄惨,叫人唏嘘。
玉家没有其他人,皇上施恩,让河清侯出狱,当然只有一天。
“哎呀,我的妹妹啊”河清侯已经瘦了不少,脸盘子还是很宽。他瘫坐在玉贵妃棺前,涕泗横流,“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不过是个小宠妃的孩子,流了也就流了吧,哪里值得堂堂贵妃以死谢罪
“没了你,哥哥可怎么活啊”他悲恸是真的,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这罪名还未洗清,又没了支撑,还能有出头之日吗
“外甥殿下”见到二皇子,河清侯连忙扑过去,仿佛黑暗中的人见到了一丝光明。
二皇子神情冷淡,连那双桃花眼中的水波都凝固了,“我的舅舅,你能先好好送我母妃出殡吗”
“瞧你这话。”河清侯讪讪,剩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霜云殿冷冷清清,如同昔日皇后的宫殿。这宫中的风光,又传到了流华宫。
皇上的新宠妃名唤流云。受宠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娘娘,起风了,回吧。”
女子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可是眉眼间自带一股子媚意,“你说,皇上真的相信吗”
“噤声”身后的宫女冷声道:“娘娘要谨言慎行,莫耽误主子的事”
“我,我只是有些害怕。”流云低敛眉眼,一副怯懦的模样。
宫女神情不变,薄唇如一条直线,“无须害怕,您只管照吩咐做,奴婢保您性命无忧。”
“好。我信你。”流云抬头,冲她感激地笑。她就像一只陀螺,鞭子往哪儿挥,她就往哪儿转。
她的命,从遇见那人的第一天起,就不再她手上了。
、第54章 事不嫌大
河清侯死了。
死于他送玉贵妃出殡的路上。
本来走得好好的,人群中突然蹿出来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壮汉,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拳砸在了河清侯的太阳穴上。
河清侯被打倒在地,壮汉眼疾手快,又往他心口补了一刀。
侍卫拔剑刺过去,却已经晚了。两人的血流了一地,河清侯未闭的眼里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似乎不明白自己这样就死了。
壮汉的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表情。
河清侯无儿无女,满院的姬妾早在他入狱时就跑了个精光,这下死得比他妹妹还凄惨。
二皇子一连失去了两个亲人,似乎有些不受打击,整日里借酒消愁,不肯出门半步。
几天下来二皇子一党的心都要散了,往日里玉贵妃受宠,二皇子贤能,他们好歹有个盼头。这下子,纷纷寻思着投向太子。
“我能出宫一趟吗”流云怯懦着问。
“娘娘有什么事吗”冷面宫女站在一旁,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