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啊,叫她乱跑,被马车给撞了”青杏义愤填膺。
撞她的马车,好巧不巧,是她爷爷坐的那辆。
祖孙俩都受了伤。蒋大夫年纪大了,稍微碰撞一下都受不了。
“我看呀,他们是去不了崇州了”青杏放下篦子,满意地看着喻蕴的头发。
――――
晚间下楼时,喻蕴路过蒋灵秋的房间。她刚好也要出来,见了喻蕴,红着眼睛问:“喻姐姐没事吧我都担心死了”
话里话外,十分真诚。
喻蕴自然地打量了她一眼,还能走,伤得不重,但也没看出来伤到了哪里。笑着回:“我没事。”
“连君衡哥哥都受伤了,喻姐姐运气真好”蒋灵秋一脸天真。
“你运气也挺好。”喻蕴突然也觉得君衡哥哥这几个字听起来很不舒服,冷冷地回:“我竟不知道,你和丞相大人关系这么好。”
蒋灵秋脸色一变再变,闪过得意,满不在乎地说:“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蒋姑娘,蒋大夫找您”一个丫鬟跑来。
蒋灵秋冲喻蕴笑笑,跟着丫鬟走了。
喻蕴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赵紧闭的房门。
认识很多年了么
――――
“大人,这是承一送来的密信。”
赵从飞尘手里接过密信,展开来,“太子心急了。”
“烧了吧。”赵把密信递给飞尘。后者接过,面色有些犹豫。
“还有什么事”他问。
“京城有传言,说是太子求娶喻小姐不成,才改成了钱琳琅。”
既然是传言,本来就没有上报的理由。但是飞尘担心,万一此时他没有坦诚,日后出了差错,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就怕大人怪罪他。
“是吗”赵沉吟,手指敲击桌面。
飞尘低头,知道大人这是在沉思,而非问话。
门口突然传来oo的声音。
“谁”飞尘反应很快,几个大步跨过去,一把拉开门。
门外的人却在他意料之外。
“青杏”飞尘想问她怎么在这。
“让她进来。”赵已经听见了。
“丞相大人,奴婢不是故意偷听。”青杏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赵。以前是满满的崇拜,如今莫名有些害怕。
许是因为房间里屏蔽的关键字静了。
“你听到的东西,”赵说得很慢:“不许透露出去。”
青杏忙不迭点头,其实她也没听到什么呀
“尤其是你家小姐。” 赵补充。
青杏愣了一下,“奴婢知道了。”
飞尘赶紧带她出去,到了门口,他带上门:“快回去吧。”
青杏还沉浸在刚刚听到的消息里面,眼睛都没看路,呆呆地朝前走。
“想什么呢”喻蕴看了青杏好久,对方都在发呆,忍不住问。
“啊”青杏被吓了一跳,使劲摇头,“没啊”
不能说,一定不能说,青杏默默念叨。
喻蕴只觉得她有些奇怪。但这两天大家都很累,以为她是累着了,也没放在心上。
这家客栈的隔音明显要比上一次的好,至少隔壁间没有弄出大动静的话,是听不见的。
喻蕴躺在床上,脑中不由得闪现出前两个晚上的画面,莫名有些羞燥。她侧身躺着,右手垫在枕头上。
翻来覆去很久,愣是睡不着。越想脸上越觉得烧,明明是秋天,她还觉得被子有些厚了。
“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她突然想起蒋灵秋当时的神情,好像挺得意
哼,喻蕴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一拉,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负气睡着了。
再一睁眼,喻蕴才发现周围一片黑暗。
可是睡前,她明明让青杏留了一盏灯。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黑漆漆一片,还闷得很。
很快,等她躺在赵的手心时,她就反应过来了――刚刚是在他怀里。
好多天没做这种梦了,喻蕴都快忘记了。
可是,她现在似乎并不排斥做这种梦了,喻蕴浑浑噩噩地想,她什么时候竟然习惯了。
赵摩擦着手心的玉佩,眼神有些飘忽。
喻蕴想,她大概是嫁不出去了。
本能地有些恼怒,可惜不能动弹,否则非叫他后悔。可是突然又觉得此刻的丞相大人似乎有些脆弱,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丞相大人怎么会迷茫呢她很不理解。
“要回去了啊。”赵突然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回去哪里喻蕴本能地排除了京城,直觉他口中的回去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突然间,男人脸上的迷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凝与严肃,“你怎么在这”
你他在说谁
她吗
、第48章 不怀好意
难道又被看见了
喻蕴心惊胆战。
“我来,只是为了帮丞相大人一个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喻蕴目之所及地地方只是丞相大人的右手。她当然看不见新来的男人。若是能看见,只怕她会惊讶。
“帮我”赵挑眉,显然不信。
“丞相大人就这样去崇州,”那人似乎在笑,“不知能不能到的了呢。”
“呵,你是在劝我不要去吗”赵冷笑一声,他把玉佩收进怀里。喻蕴听见他的笑声从胸腔传出,清清楚楚。
“我只是想来说一句,丞相大人不要站错了队。”那人的声音十分耳熟,喻蕴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站哪边,全凭心情。”赵十分冷淡,“你还是多担心自己,此刻离京,就没人盯着吗”
喻蕴觉得这回真是听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本王如今可是失意之人。”那人许是被赵惹得有些不快,突然恢复了自称,喻蕴一下子就明白了,竟然是二皇子。
只听二皇子又道:“谁不知道太子抱得美人归呢本王只好闭门不出,养情伤。”
后面三个字他拖得很长,声音低沉,喻蕴若不是听见前面的对话,只怕真的会以为这人受了情伤。
“把腿放下来”赵冷不丁抬高声音,把喻蕴吓了一跳,她看不见二皇子在做什么,自然不知道他靠坐在椅子上,双脚高高翘在桌子上。
二皇子一笑,把腿放下来,“本王来之前,有人讲了个笑话。”二皇子嘴角斜斜勾起,桃花眼眯起,“十分有意思。竟然说丞相大人的故乡在”
“要我送你出去吗”赵打断他的话,语气很冷。
“呵,就是个笑话,当不得真。”二皇子站起来,“先告辞了。哦,对了,不知道丞相大人觉得喻大人的千金如何”
他轻飘飘地补上一句,仿佛就是随口一问。
喻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悬了起来。为什么要扯到她
丞相大人会怎么回答,喻蕴从未如此迫切地想听到他开口。
赵没有回答,反而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以为,喻戚会任你打主意”
“哈,说不定呢。”二皇子朗声一笑,声音中颇为自得,听得喻蕴拧眉。他从正门出去,迎面碰上飞尘。
飞尘的剑还未收起,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二皇子停下脚步,“保护好你们大人,别一有点动静就追过去。”
这话听上去像是诚心的建议,可是飞尘立马明了,刚刚突然出现又莫名消失的黑衣人不过是调虎离山。
“大人,您”飞尘见到赵脸色十分不好。
“我没事。” 赵轻轻摇头。
“二皇子怎么回来这里”飞尘根本没想到会这样。
这也是喻蕴想要问的。恰巧有人代她问出了口,她就竖起耳朵。可惜赵似乎不想回答。她等了一会儿,只听到飞尘退下的动静。
今晚一下子听到的消息太多,喻蕴默默想了很久,才慢慢反应过来。
太子抱得美人归,是要娶妻了吗以他的年纪看来,确实该娶妻了。
二皇子的情伤,不会跟这个有关吧
喻蕴觉得脑袋有些疼,这些都与她无关,她也并不想知道。可是听二皇子的意思,她似乎也牵涉其中了。
二皇子,是想求娶她吗
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她能听见丞相大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十分有力。
起起伏伏间,她还不时蹭到他的衣裳。
布料柔软,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但很好闻的味道。
喜净这习惯,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喻蕴突然想到这里。
赵枯坐了很久,灯光摇摇晃晃,像他久远的记忆。
他又掏出玉佩,凝视着它。
这眼神太过温柔,似乎还带着忧伤。喻蕴本来还记得自己并不是原身在场,也知道赵看的并不是她。
这温柔,不是给她的。这忧伤,也与她无关。
可是她就是沉溺了,恍恍惚惚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灯下的男人太过俊郎,半垂的眼里是两汪水清澈的泉水。
“你男人真好看”李婶的话突然在她耳边回响起来。
好看吗,的确是好看的。喻蕴心想,丞相大人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赵把玉佩放在枕边,准备解开自带就寝。只是扭头间,突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或者说,只是一道虚影。
又来了,他想。默不作声地转过身,正对着床,装作没发现任何异常。
害怕吗愤怒吗
都没有。
当他看清楚那张脸时,心中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本该如此。
喻蕴满脑子都是今晚听见的各种消息,还有丞相大人低头间的温柔。哪里顾得上自己如今的处境
赵看着少女时而拧眉,时而浅笑,就像那晚在农舍里看着她睡觉一样。不管是醒着还是在梦里,她的表情都一如既往地丰富。
他不知道为何喻蕴会从他的玉佩里跑出来,但却隐隐有了猜测。这个猜测太过惊世骇俗,但至少能解释之前几次他身边发生的怪事。
也能解释喻蕴为何这么了解他的习性。就是不知道,她何时开始了解的。
不过,来日方长。他不着急。
――――
翌日一大早,赵就下令出发。
喻蕴原以为他还要休息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出发。高兴之余不免担心他的伤。
下楼时才发现众人都在等她,喻蕴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喻姐姐看来休息地很好呀”蒋灵秋抬头冲她笑。
“嗯,是啊。”喻蕴说完这话,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凝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周,什么也没发现,大概是错觉。
赵的马车在最前面。喻蕴走过地时候,刚好看见他登上马车。
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没什么事,她想。
水蛇腰老板娘恋恋不舍地目送马车远去,可惜了,多好看的男人。
尽管二皇子那晚的话让喻蕴的心不住担忧,总害怕刺客又折回来,但后来的路上但也平顺。
只除了一点。
路过平阳时,已是暮色时分。照理,马车该停下了,否则众人又该露宿野外。
但是没有,队伍还在行进。
喻蕴挑起车帘看了看外面,根本没有叫停的意思。
喻蕴叫住从旁经过的飞尘,“我们要连夜赶路吗”
飞尘望了望前面的马车,小声道:“这是丞相大人的意思。”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闭了嘴。
喻蕴心里有些疑惑,突然福至心灵,平阳该不会就是丞相大人的故乡吧
那晚二皇子的话没说完,就被丞相大人打断。他当时的语气有些冷,像是在生气
平阳是个小镇,地处偏僻,十分荒凉。
本来直接穿过镇子会更近一些,但是队伍却走了远路,从镇子外面饶了过去。
喻蕴心里已经十分肯定了,只是有些好奇丞相大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