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打了个寒颤,“其他的真的没有什么。”
的确也没什么,除了她自己就是那只兔子,又蹬了丞相大人的脸。
“那副画呢”眼见她又忍不住想要扣指甲的动作,喻戚冷不伶仃开口问,吓得喻蕴缩回手。
“那副画是丞相大人送来的不假,”喻蕴提了口气,“七夕那晚,柳如沁买了副丞相大人的画像,结果被我捡到了。”她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抬头打量二人的神情,见并无异样,才又继续:“那画被踩得不像样,丞相大人以为是我的,所以”
默了默,又道:“不然我给他送回去好了。”
“算了,丞相大人送来了,你再送回去,像什么话。”喻戚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认识的赵可不会因为别人的画坏了,就另赠一副。
眼瞅着喻戚的眼神越发凝重,喻蕴头低得不能再低,鬓角的发丝黏在唇边,她鼓起小脸,吹了一口气,没吹走。
瞿氏笑话她,“你都多大了,还这样”伸手替她拂过,只是话音才落,又想起玉贵妃的话,幽幽叹口气:“你都快及笄了。”
回来京城后,总有人来打听。喻家声明在外,又受皇帝重用,且仅有一子一女,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
“唉,娘还记得你刚出生时才那么小,一转眼就可以”眼见瞿氏越说越远,喻蕴赶紧给父亲投去求救的眼神。
“好啦,夫人,阿蕴尚未及笄,何况就算及笄了,咱们也可以多留她两年”他一面说着,一面从一堆信件中抽出一封,“南岐来了家书,还没来得及看”
喻蕴送了一口气,在父亲的示意下,悄声退出书房。扣上门的那一瞬,她才露出笑,哥哥的家书来得真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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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慧能大师前来拜访”飞尘领着一人进来。
“施主进来可好”慧能大师爽朗一笑,单手竖在胸前行了个礼。
“你有事”赵脸上颇有不耐之色,眼皮子都不抬,手中笔不停,在纸上游走。
慧能大师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竟是习以为常,“贫僧前来,只是告诉施主一件事。明日,贫僧就要离开京城。”
“啪嗒――”墨汁滴落,在上好的宣纸上晕开。
“那就走吧,何须费事来此”赵捏起那张纸,揉成一团,又重新铺开一张。
慧能大师面上浮起无奈,叹了口气,“贫僧只是放心不下你。”
整个京城能这么跟慧能大师说话的大概只有赵了。
他挑眉,“我以为,你早就放下了。”
慧能大师默了半晌,“你以后会明白的。”话已至此,他也不再多留,道了别,就离开了。
赵站在原地,笔尖凝滞许久。蓦地,才又抓起这张被毁掉的宣纸,冷哼一声。
推门出来,刚好看见送完慧能大师的飞尘,眼神往他手中瞥了几眼。
飞尘立马解释,“大人,这是慧能大师要属下转交给喻小姐的信件。”
“谁”赵疑心自己听错了。
“喻姑娘,喻大人千金。”飞尘眼见自家大人脸色越来越不好。
果然,他话音才落,赵就冷 哼出声,“他们又有什么交情”
飞尘很像直说,慧能大师来了您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却连人家要捎带的一封信都过不去。但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过一遍,面皮子上不动声色。
突然又想起慧能大师临行前的话,忙道:“慧能大师说如果您有用的上他的地方,可以去安若寺找悟言。”悟言是慧能大师一手带大的小徒弟,他去云游却没有带走悟言,但应该留下了联系他的方法。
赵不屑,有事找他有用吗,他又不信佛。
“还有,”飞尘从怀中摸出一张黄色符纸,“这是他就给您的平安符。”
赵本不想接,但见这符纸分外眼熟,就拿在手中多看了几眼。这番举动被飞尘看在眼里,以为丞相大人终于被人一番苦心打动,继续道:“这可是慧能大师亲手画的符,据说很难得。”至于难得不难得,他也就随口一说,只为了缓和两人关系。
可惜赵闻言,挑眉反问:“难得呵。”他房中可还有一张呢。想到这里,他又想起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挑起的眉头又放下,转身进了书房。
飞尘搔了搔后脑勺,再看看紧闭的门,憋回想要吐出的疑问。
难道丞相大人求过平安符他不记得啊
、第32章 梦见太子
“小山回来啦”老妇人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扶着墙。远远地见有人影靠近,颤颤巍巍地问。
“诶,是我。”刘岫赶紧跑过来搀扶着她,语气温和地责怪道:“都跟您说了多少遍,在家里等我就行。”
老妇人苍老的面上浮起笑容,“人老了,就想在门口等,也有个盼头。”她叹了一口气,“这一天天的,这么长,总在家里待着也没甚意思”
刘岫放慢步子,耐心地听她絮絮叨叨。老妇人是宋山的母亲。宋山还活着时,他就时常来这里,是以宋母对他还算熟悉。
刘岫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宋山则是由母亲一手带大,也许是太过劳累,宋母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上十几岁。
宋山死后,刘岫忍着悲痛埋葬了好友,却不敢将这噩耗告诉宋母,只说他被调到外地,自己是受宋山之托来照顾她。
宋母良善,本就心疼刘岫,索性收他为干儿子。刘岫名中刚好也带个山,宋山是大山,那他就是小山了。
“娘,这是您做的”走到院中,刘岫便闻到阵阵饭菜香。再一看,院子的正中央摆着一方小木桌,上面有四碟菜。
不禁有些疑惑,宋母这身子骨根本不能站很久。而且她又老眼昏花,视物都很困难。
宋母笑,“哪儿是我啊”她朝厨房那边喊,“小桑啊,快出来,别忙活了。”
小桑是谁,刘岫拧眉,这名字他从没听过。
秦桑一身素衣,端着一盆汤,从厨房走出。
“小桑,别忙活了”宋母笑呵呵道:“这是我干儿子,小山。”
面前的姑娘似乎有些怯懦,含着胸。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发漩。她开口叫他,声音细如蚊蝇,“小山哥。”
“嗯。”当着宋母的面,刘岫收回审视的目光。
宋母立刻解释道:“小桑也是个苦命孩子,家里人都出事了。我要是不收留她,她得饿死在大街上啊”
宋母絮絮叨叨,说出秦桑的身世。她本不是京城人,父母因病去世,便来投奔亲戚。无奈亲戚早些年就搬走了,她在京城无依无靠,昏倒在宋家门前,被宋母捡了回来。
刘岫知道宋母心善,这番解释也就只有宋母相信,要想让他相信,只怕不可能。但是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也就点点头。
“伯母,小山哥,吃饭吧。”她摆好碗筷,对二人道。
“你也一起来吧。”看她转身就要去厨房,刘岫出声。不过是个弱女子,在没查清楚之前,他不会过多为难。
秦桑颔首,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低着头,像个身量未成熟的孩子。
刘岫收回目光,替宋母夹菜,“娘,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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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慧能大师真的走了”
喻蕴谈了谈手中的信,“是啊。”她的梦怎么办,要一直做下去吗但是近来她总有一种马上就被丞相大人认出来的感觉,真不好。
“行啦,别扇了,也不热了。”她挥挥手,青杏停止打扇。
七月末了,刚刚还闷得不行。这会儿起风了,天边隐隐有黑云飘来,像是要下雨。
“回吧。”喻蕴起身,趁风雨未至,还是赶紧回浣香居比较好。
只是行到一半,滂沱大雨突然倾泻,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喻蕴无奈,
只好现在曲廊下,见一条条银色水珠组成的线从檐角垂直落到地面。
“那不是胡大夫吗”玉兰领着一个瘦高个中年男子匆匆穿过雨幕,喻蕴心中一惊。
“是胡大夫,怎么这个时候”青杏话还没说完,喻蕴已经冲进雨里,“小姐,等等”
胡大夫是朝着瞿氏院中去的,这样的天气再加上玉兰面上的焦灼,让喻蕴不安。
到了瞿氏院中,喻蕴身上已经湿了个透,她抹了一把脸,看见父亲正好随着胡大夫进屋,连忙跟了过去。
“爹爹娘亲”
她一进门,就看见父亲神情严肃地站在帘边,而母亲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登时眼眶就红了。
喻戚扭头看见她,叹口气,“阿蕴,你先回去换身衣服。”
“娘亲这是怎么了”喻蕴一开口泪珠霎时就滚了下来。她记忆中,瞿氏虽然瘦弱,但鲜少生病。
胡大夫还在替她把脉,玉兰原本正要向他说明夫人突然病倒的缘由,但见喻蕴还在,神情有些犹豫。
“你娘亲病了,没什么大事。”喻戚安慰她,“你先回去,听话。”
喻蕴眼中惊疑不定,明显不相信这话,也不肯离开,“我想在这里陪陪娘亲。”
“先回去换衣服。”喻戚又道,“青杏,带小姐回去。”
青杏于是轻声劝她:“小姐,您先换身衣服。这湿衣服穿在身上,若是生病了,夫人醒来也要担心的。”
“那我一会儿再来”喻蕴定了定心,转身出去。玉兰找了伞递给青杏。
待她二人离去,喻戚才道出瞿氏的病因。胡大夫把完脉,开了药方,又细细嘱咐一番。
喻蕴很快就换好衣服,折身回来。
瞿氏还未醒,额上密布细细的汗珠。喻蕴拿了帕子,替她轻轻擦去。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平。
有人来拜访,喻戚去了书房。
“南岐”瞿氏突然发出急促的声音,喻蕴忙附身凑近去听,却听不大清楚。
“娘亲说什么”玉兰站在一旁端着热水,喻蕴问她。
“奴婢也没听清。”玉兰低下头,双唇不住颤抖,只好紧紧咬住,生怕一个不慎泄露了心思。
屋外风雨大作,直到深夜。喻蕴守了大半天,直到熬不下去时,被喻戚赶了回来。明明很累,她却睡得十分不安宁,雷声总把她惊醒。
一道亮光从她眼前划过,刺得她眉心一疼,睁开了双眼。
太亮了
连忙闭上眼,眼前却还是白茫茫一片,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这是哪儿她皱眉看着眼前,似乎是一间宫殿,只是为何点了如此多的烛火
“只是,此事孤不放心别人去做。”
宫殿空旷,男人的声音隐隐有回声。
是太子,喻蕴睁大眼,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梦见太子殿下
可是,眼前的人是太子殿下无疑。她曾在宫宴上见过他一面,并不会认错。
“君衡就不能帮孤这一次吗”他又开口,声音低了几分,连眼角都变得低垂,似乎有些难过,“孤也实在无人可用了。”
太子在求人帮忙谁能让堂堂太子殿下如此低声下气喻蕴脑中越来越混沌,忍不住晃了晃脑袋,有些恍惚。难道这回真的只是个梦
君衡,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又一道声音响起,就在喻蕴身后,惊得她差点蹦起来,好在扑腾了两下又稳住了。
寂静的室内突然响起鸟儿扑通翅膀的声音,两个男人循声看去,精致的红木鸟笼中的彩羽鸟儿脖子上的毛像炸开了一般,正惊疑不定地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
“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