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安公子呢”
几人四处张望,却不见安靳的身影。
“可能去找你哥哥了吧”喻蕴道,心中也有些疑惑,他不像那种不打招呼就离开的人啊。
“在这儿呢”鸿雁突然看见安靳从另一侧走过来。
“实在抱歉,突然看见了老朋友。”安靳一脸真诚,“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他一面说着,一面从他身后的小童手中接过两个精致的小食盒,“路过福源楼时,看到这家的糕点很不错。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随意买了些,当做赔罪吧。”
喻蕴和许霜影对视一眼,这倒轮到她们不好意思了,连连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死哦
、第25章 赠送画像
回到了府中,青杏拿着那画卷几度欲言又止。小姐不发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拿起绣帕轻轻擦拭了一番。不过那画卷大概是恢复不了原貌了。
“小姐,”青杏到底没忍住,“这要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喻蕴鼓起脸颊,看着那画卷一脸嫌恶,“本来就不像,这还脏成这样。”她颇有些懊恼,长叹一声,“收起来吧,找个机会送还给柳茹沁吧。”要是她知道她心爱的画卷落到自己手里,不知会不会找过来。
青杏点点头,将画像卷起来,放到屋角的小匣子里。
“大人,属下仔细查过了,这种布料是出自锦绣坊。”刘岫面容严峻,双眼布满血丝,“是今年新出的,要价高昂,寻常百姓根本用不起。这是全部订购账单。”
布料当日就呈到皇帝面前。皇帝大怒,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皇帝一怒,大理寺就又添了不少人手。这案子越查越大,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就像滚雪球一般,朝中人人自危,把跟河清侯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悄悄丢出去。
大理寺丞接过,略略扫了几眼,尽管这范围缩小了许多,但要从这本账单里找人,依旧无异于大海捞针。
室内一片寂静,两人半晌都沉默不语。
刘岫又道“属下愿意去查,就算希望渺茫,也要一试。”宋山昨日出殡,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好兄弟。
“那你,就放手查吧,”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但不能太拼命。”刘岫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众人都看在眼里。
“谢大人”刘岫伏跪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脑中一片清明。他知道该怎么做。
为这案子发愁的远不止大理寺的人,就连玉贵妃都疑心自己多了几跟白发。
“皇上今晚宿在哪儿”她盯着镜中人,那人美丽如昔。
“回娘娘,皇上今晚宿在沁月宫。”身后的侍女一丝不苟地替她顺着长发,突然间看到一根白发静静地仰躺在满头青丝之间,在灯光下尤其显眼。
“拔下来。”玉贵妃见她此番神色,心知肚明。
“是。”侍女小心翼翼地拔下那根白发。
玉贵妃素手往后一伸,侍女将白发置于她手中。
半截黑,半截白。玉贵妃将白发在指间绕了几圈,问“本宫是不是老了”
侍女连忙道“娘娘这说的哪里话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啊”
玉贵妃不语,举起白发靠近烛火,直至发丝“呲――”一声卷起来,发出一股糊味,化成灰烬。
“叫小刘子进来。”
“是。”侍女放下篦子,行礼退出门外。
“小刘子见过娘娘”一个中年太监进来,声音尖细。
“你今日,去过天牢了”玉贵妃走到塌前,躺下。小刘子拍了拍袖口,缓步上前,替她捏肩。
“回娘娘,已经去过了。”小刘子轻声道。
“本宫那不成器的哥哥,怎么样了”玉贵妃不像提起他,却又不得不提起。怎么偏偏摊上这样一个哥哥,自己惹事,还牵连到她玉贵妃柳眉轻蹙,长睫盖住眼中神色。
“国舅爷他还好,”小刘子宽慰道“皇上疼爱二皇子,怎么都要留个脸面。更何况,如今不是有了新的证据吗娘娘且放宽心,皇上啊,肯定会还国舅爷一个清白的。”
“但愿吧,”玉贵妃昏昏欲睡,“本宫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啊。”
小刘子动作轻柔,脑中闪过在天牢中看见河清侯的情景,瘦了一大圈,脸上总是惊惶,见了他,居然跪下求救。想他以往,总是目中无人,如今倒像是丧家之犬。虽然在天牢,但有玉贵妃和二皇子在,暂时还没人敢欺负他。但他自己那副模样
都这样了,还能救出来吗他心中怀疑。
七夕之夜的事情渐渐平息下来,旧桥的地方已经开始建新桥了。可是喻蕴自那晚之后,就一直不得安宁。总有各家姑娘打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前来拜访,聊着聊着总会不经意提到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也就随口一提,哪能真的送我一幅画像”喻蕴心中已经非常不耐,却还要好声好气地解释。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了,她望天,默默数了数,三个还是四个
茶水添了一壶又一壶,瓜果上了一碟再一碟。
青杏有些同情自家小姐,看她眼神四处乱飘,就知道她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这么说,丞相大人并没有送你,是吗”语气竟一扫低沉,有些欢快。
喻蕴看了一眼问出这句话的姑娘,难道她没听懂吗,又道“是啊,丞相大人日理万机,忙着呢。”一幅画而已,这群人简直没个完。
“哦,呵,”许是听出她语气中隐隐的不悦,对方连忙打住,环视一下四周,“这里的布局倒是挺好。”
喻蕴笑着说,“这是当然啦,我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想出来的。”
清凉的风吹过来,连烦躁都少了一半。
“小姐,你要回房休息一下吗”对方刚走,喻蕴立马趴在石桌上,青杏关切地问“您都坐了好久了。”
可不是好久了,一个接一个地来,跟商量好了的一样。
“嗯,回去吧”喻蕴又趴了一会,觉得腰没有那么酸了,才站起来,“我要回去好好躺一会儿”
话音刚落,前院的花枝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她还没开口,喻蕴就叹了一口气,“这会又是谁来了啊”
“不不不,小姐,”花枝脸上挂着笑,“这回是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青杏脸上的表情很快变得和花枝一样“小姐,是丞相大人”
“不,不是,”花枝好不容易缓过来劲儿,才补充完后面几个字“身边的飞尘大人。”
青杏的表情一滞。
喻蕴问“来做什么”
“好像来送画。”花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喻蕴嘴角抽搐,“我去看看。”
飞尘在前厅等着,身旁的桌上摆着一个木盒。见喻蕴进来,他站起身,拱手行礼“喻小姐。”
喻蕴还礼,心道,不会真的是来送画的吧
果真,飞尘双手捧起木盒,道“丞相大人之前允诺的画作,请喻小姐收好。”
青杏连忙接过,小脸上的表情僵硬,好像有些失望。
飞尘摸摸鼻子,他看出来了,这边的主仆二人都不怎么待见他。而丞相大人那边,不知为何,竟然真的画了幅自己的画像,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告了辞,飞尘离开喻府。前脚刚走,喻戚后脚就进门了。
“爹爹”喻蕴还没来得及打开木盒,就见到父亲归来。
“阿蕴。”喻戚笑着问“手里拿着什么”紫檀梨花木,上面是镂空的精致图案,“画卷”
“嗯,”喻蕴点头,实话实说“丞相大人送来的。”
喻戚有些疑惑,自己在朝堂之上跟丞相大人都没说过几句话。这二人本不该相识,反倒
喻蕴见父亲的眼神越来越冷凝,不由得头皮发麻,“是因为丞相大人损坏了我的画卷,特地换给我的。”她知道父亲不会要求她当场打开画卷来检查。
“嗯。”喻戚像是相信了她的话,点点头,不再问,负手准备离开,突然又道“今晚有宫宴。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宫宴”喻家回京几个月了,还没有参加过宫宴呢,喻蕴问“娘亲也会去吗”
“你娘亲也去。”喻戚见她兀自欢快,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本来还怕她嫌弃宫宴无聊,这下也没了担心。
只是,刚准备离开前厅时,喻戚却无意间瞥到女儿右手,除了食指的指甲参差不齐,其余四个都圆润粉嫩如贝壳。他复又看了一眼画匣,到底还是没再问,径直离开了。
喻蕴回了房才打开画匣,展开画卷,“这张倒是像。”画中人也同样是蓦然回首的姿势,但神情不同,没有诧然相见的欢喜,而是带着审视的漠然。
青杏凑过来看了一眼,不明所以,“明明都是一样的啊”
喻蕴摇摇头,笑着说“表情不一样。”她目光下移,“君衡”难道是丞相大人的字应该不会,她随即又否定这个猜测,丞相大人不像是有空给自己画像的人。
应该是他手下的文人吧,喻蕴一边看一边默默赞叹,这画技倒是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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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参加宫宴
“小姐,您看这件怎么样”青杏自柜中取出一见湘妃色长裙,胸襟和袖口处均用银白丝线绣了蜻蜓,半透明的翅膀随着动作微微摆动,栩栩如生。
“好。”喻蕴只粗粗看了一眼,倒不甚在意,将手中的画卷放入画匣,扣上暗扣,又道“今晚把竹之君的那幅画带上吧。”刚刚忘了问父亲,都有什么人参加宫宴,要是遇见柳茹沁,早些还给她也便罢了。
因为是宫宴,喻家出发得比较早。一共有两台轿子,喻戚携妻在前,喻蕴在后。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穿街过市。喻蕴没了往外看的心思,斜斜地靠着软枕。
到了宫门,几人下来,小太监弓着腰,一脸诚惶诚恐地领着几人进宫。也怪不得他害怕,喻大人的事迹早已从朝前传入后宫。连玉贵妃都有所收敛,何况她一个小太监
“奴才见过喻大人,喻夫人,还有喻小姐。”尖细而谄媚的打破喻蕴的思绪,抬头一看,是个蓝衣大太监,她只当是进宫的规矩,要换个人领路。
只听那太监又道“贵妃娘娘听闻喻大人携妻女进宫,特令奴才在此恭候。此刻离宫宴开始尚早,喻夫人和喻小姐何不前往霜云殿小坐片刻”
瞿氏看向喻戚,这贵妃娘娘的做派有些让人看不懂,既然有宫宴,为何提前相邀
喻戚低笑一声“只怕要浪费娘娘的好意了。喻某回京不久,妻女都未曾进过宫,免不得有失了礼数的地方,娘娘只怕会不喜。”后宫中只有一位贵妃,便是河清侯之妹。此番相邀,他多少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