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时紧张的心情得以缓解,沉默了很久后,她小声的问“其实你应该是有办法帮我妈解释,她养母是来跟她道歉的,所以她并不是逼死养母的罪魁祸首。”
“或许有吧。”接着又没心没肺的说“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挣脱出他的怀抱“那可是我妈”对上克洛诺斯淡漠的表情,突然意识到,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宠物,她颓然了“你一点怜悯心都没有么”
克洛诺斯抬头看天花板,过了一会才意兴阑珊的说“那种东西无聊又麻烦,要它干什么”
知时沉默了,抱着待产包蹲在产房门口,直到傍晚,产房里终于传出一声小猫叫似的啼哭,知时激动地热泪盈眶,捂住嘴呢喃“太好了,我妈终于把我生出来了。”
没过多久,护士把包好的婴儿抱出来送到知时怀里,笑吟吟的说“恭喜啦,六斤,儿子。”
、第30章 请注意身世
肢体僵硬,动作笨拙的承接新生儿的知时愣了一下“诶,什么儿子是不是搞错了”
护士笑容微敛,加重语气强调“是个漂亮男孩。”接着补上一句“产妇也平安,再等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可以出来了。”
知时恍然大悟“哈,我就说么,原来还有一个。”
护士干笑“抱歉,只有这一胎,产妇目前在等胎盘娩出。”
“她怎么可能就一个儿子”知时一脸震惊。
护士笑不下去,忍不住教育她“不管是重男轻女还是重女轻男都是不对的,你小小年纪,思想不要这么狭隘。”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产房,留下风中凌乱的知时自己消化这个事实。
“肯定是他们弄错了。”沉思良久后的知时得出结论,抱着孩子回到给季岁末准备的病房。
里面没外人,将孩子放到病床上,回头关上房门,三下五除二,掀开抱被,扒掉尿布,一眼对上那个明显不同于她身体构造的零部件,好像被雷劈了的知时完全忘记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那么愣愣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像个机器人一样慢慢转过头“喂,我怎么会长这玩意”
克洛诺斯漫不经心地敷衍她“哦,或许你也是个变态。”
谁让她之前总这么说他,好啦,现在人家把这话还给她了
知时没心情跟克洛诺斯抬杠,虽然那个男孩还小,可总让他暴露在外也不好,知时试图重新把他包好,但包来包去,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这么麻烦啊”
“那就回去吧。”克洛诺斯兴致缺缺的说。
回去,撇下无依无靠的季岁末母子,知时感觉不忍心。
“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和你没关系,这事既麻烦又不好玩,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走过来,伸手揉她头顶“何况,你只能算是这段往事中的一个看客,不可能陪他们一直走下去。”
知时咬紧嘴唇沉默着,正这时,男婴的小胳膊突然动了,小小的拳头端端正正落在知时停在他身侧的手心,很轻柔的一下,好像猫的软掌踏上她的心窝,一瞬间知时就有了决定,她轻攥住男婴的小手“如果他们母子跟我完全没关系,我们也不可能到这里,如果让我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我会比来之前更不安,所以,克洛诺斯,再给我几天时间行么”
“要几天”
“今天是5月29号,而我爸是6月9号捡到我的,等到那天,或许我就会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呵随你高兴吧。”克洛诺斯居然很痛快的答应了。
知时随后请了外援――隔壁刚抱上孙子的热心大妈,帮她把孩子重新包好,顺道还教她一些伺候月子和照顾新生儿的方法。
半个多小时后,季岁末被送回病房,身心俱疲的她在看过自己的儿子后就睡着了。
彻底放松下来的知时这才感觉饥肠辘辘,紧张的看向克洛诺斯“怎么都没听你吵着说饿”
“我说了,你就会马上给我吃么”
知时双手护住脖子。
克洛诺斯笑了笑,抬手丢过来一个东西。
知时条件反射的出手去接,然后发现竟是一枚温热的鸡蛋“这是”
“笨蛋――先垫垫,等一会儿出去吃大餐。”
“哪来的鸡蛋,难道是从隔壁病房偷来的”知时盯着鸡蛋咽口水,突然又想起“等等,我们哪有钱吃大餐,我警告你,别打季岁末那几个钱的主意。”
克洛诺斯一把夺过知时手上鸡蛋,攥住一挥鸡蛋皮就去无踪了,顺手又把光溜溜的鸡蛋塞进知时嘴里“行了,吃你的吧。”看知时一脸纠结,他叹气“人类的有些原则对于我来说很无聊,但你不高兴味道就会变差,所以我只能将就着了。”
知时嘴角抽搐“呵呵呵”
产后虚弱的季岁末第二天醒来后想要去送季母最后一程,被知时请来的医护人员集体阻拦,而且知时直言不讳告诉她去了也见不到,并威胁说没人给她看儿子,实在要去就把儿子一起抱去――当地迷信说法,不能带新生儿去这种丧葬场合,这里阴气重,小孩子承受不住,特别季母还是个横死的
季岁末并不迷信,但初为人母,她处处小心,看着怀中的儿子,一番思想斗争后,到底打消念头。
知时按照指导,给季岁末准备了小米粥,鸡蛋和红糖季岁末出院时,知时已经可以熟练的换尿布。
6月1号,季岁末出院回到租住的小土房。
抱着孩子的知时老远就看见窗户玻璃统统被砸烂,墙上还贴着一些报纸,上面用各色彩笔鬼画符似的写着一些恶毒诅咒。
反应过来的知时再想挡住季岁末的视线已经来不及“岁末”
没想到季岁末反倒安慰她“没去送我妈最后一程确实是我不孝,只骂这么几句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你不要介意。”
知时进屋后收拾残局,烧炕做饭,里里外外忙得团团转,而克洛诺斯只是搬来塑料凳子,坐在她身边老神在在舔雪糕。
季岁末身体很虚,总是犯困,吃过午饭很快睡着。
吃高兴的克洛诺斯在知时的利诱下抬手把碎玻璃复原。
知时琢磨着天热,应该给小宝宝洗一洗,找出季岁末的大号洗衣盆,然后烧水,等一切准备就绪,她却抱着孩子坐在小板凳上犯了难。
“怎么还不快动手”
知时抬头瞪他一眼“什么叫快动手,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又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可我是女生,他是男孩啊――下面多出来一块肉的,我给他洗澡,感觉怪怪的。”
克洛诺斯一针见血的指出“屁股都给他擦过了,还怕洗澡”
知时噎了一下,眼珠子一转“要不还是算了吧。”
“随便你。”
但她又说“你之前说他有奶臭味,熏得你浑身不舒服”好像很纠结“要不这样,你替我帮他洗洗吧”
听她这么说,克洛诺斯蹙起眉头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唰的一下亮出尖锐的指甲,很认真的问她“是不是把那块多余的肉切掉,你就可以痛快的把他洗洗干净了”
知时满头黑线的抱紧孩子转过去背对他“不用了,我这就给他洗。”
在碍眼的袖手旁观者全程欣赏下,面红耳赤的知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小宝宝洗干净,并确定他左侧腰窝正下方有一颗红色泪滴形胎记,嗯,还蛮好看的
知时抱着用大毛巾包好的男婴从厨房回到卧室,季岁末突然醒了,知时赧然一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是睡够了才醒的。”
知时把擦干的男婴放在事先铺好的抱被上,拿起摆在旁边的粉扑给他擦爽身粉。
一直看着的季岁末突然出声“你不讨厌他吧”
知时转头看向季岁末“嗯”
季岁末撑坐起身,与知时面对面,表情严肃的说“我们母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要是你不嫌弃,就让我儿子认你做干妈吧”
知时低头看看手下的男婴,她其实很喜欢他,可认干儿子这种事,怎么可以啊
冷静思考一下,等她回到未来,如果这个孩子健康长大,没准比她还要大上几天知时连连摆手“这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季岁末脸上露出受伤表情,低下头讷讷解释“我不是娼妇,我只有寒章一个男人,我和他是合法夫妻,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婚生子,虽然他们一口咬定是寒章杀了我哥,但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所以不要嫌弃我们的儿子。”越说声音越低,最后近乎唇语。
知时的心一抽,连忙解释“你想多了,要是我会嫌弃,早就离开这里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实在担不起干妈这个称呼。”见季岁末还要说什么,果断转移话题“对了,你想好给他取什么名了么”
这个问题果然转开季岁末的注意力,她笑着点头,从炕柜抽屉的隐蔽位置摸出一把小钥匙,然后让知时帮她搬开地上茶几,从露出来的窟窿里掏出一个铁盒子。
知时把盒子递给季岁末,看着她用钥匙打开盒子,掀开盒盖。
里面有影集,还有一些证件,另外还有一个红布包。
季岁末先把最上面的影集递给知时“他们总是管我要照片,但我不想给他们,所以就藏起来了。”
知时没问“他们”是谁,默默的掀开影集,第一页就是季岁末和一个年轻男子大红背影的合照。
“那是我和寒章的订婚照。”
知时总觉得这个模样俊美,眼神忧郁的寒章有种熟悉感,但她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他。
季岁末边说边把红布包拿出来,一层层揭开,最后露出两个木雕长命锁。
“寒章手很巧,他工友给他一块桃木,他就用它雕了两串手链和两个长命锁,手链我们一人一条,算是定情信物。”说到这里,季岁末的脸微微红了,但她没停,接着又说“长命锁是他送给宝宝的礼物,当时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就雕了两个,一个后面刻了个霏字,一个刻了个宇字。”
捧着影集的知时空出一只手去接季岁末递过来的长命锁,真的看见一个“宇”字。
“寒章说,是女孩就叫寒霏,是男孩就叫寒宇。”
、第31章 请注意身世
知时呆滞了一下。
敏感的季岁末察觉到她的异常,小心翼翼的询问“怎么了”
知时回神,微笑着举起手中长命锁“雕的真好看,这个宇字也很好看。”
自己喜欢的人被认同,季岁末笑得心满意足,将原本压在长命锁下的一根用红丝线编成的线辫拿起来,接回知时手上的长命锁,用线辫把锁穿上,俯身将长命锁挂在男婴身上,柔声细语的说“小宇,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礼物,爸爸希望你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哦。”
知时很想追问寒章到底去哪儿了,如果他还有一点良心,为什么在你这么重要的时候丢下你独自潜逃
明明微笑着的季岁末眼角却有泪珠子滚落,看她这样,知时哪还能张得开嘴
但出乎知时意料的是,这竟成了敞开季岁末回忆之门的一个契机,也或许积压很久的季岁末原本就希望找人倾述一下,反正她主动开口了。
季家原本很殷实,头脑好又认干的季父早年在外闯荡,积累下一些资本,后来回到家乡自主创业,奈何一场天灾使得人到中年的季父倾家荡产,从此一蹶不振。
季岁末念完初中就开始打工,把赚来的钱全部贴补给当时在县里读高中的季春波。
后来,季春波考上大学,家里的经济压力更大,小地方赚不到多少钱,季岁末就跟同村的女孩一起进了省里,原本盘算着,季春波也在省里上大学,来了之后还有个照应,没什么好担心的。
事实证明,是她想的太天真,十七八岁,花一样的年纪,还拥有格外招眼的美貌,但她性格柔弱不善交际,又没什么背景,进到工厂后,要么受上司骚扰,要么受同事排挤,季春波除了安慰几句顺便告诉她不行就换工作之外,再也帮不上什么忙。
十九岁那年,季岁末在一个建设中的大型购物中心附近的小吃城找到一份服务员的工作,上班第三天就被醉鬼找麻烦,一不小心就把整碗热汤全淋在对面正在吃饭的顾客身上。
季岁末战战兢兢的赔礼道歉,对方谦逊有礼的回应她“没关系的。”顺道还帮她解决掉碍眼的苍蝇。
这就是季岁末和寒章的开始。
寒章高中肄业,习惯独来独往,笑起来好看到耀眼,但在季岁末的记忆中,那种炫目的时刻,比流星还短暂。
季岁末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了解,寒章的心里一直住着个叫郝艺琳的女孩儿,郝艺琳17岁时服安眠药自杀身亡,从此顽固的占据了他大部分回忆。
或许是因为寂寞,也或许是被她的温柔感动,寒章接受了季岁末。
不出意外,这桩私相授受的婚姻没得到任何一个人的祝福,就连知时认为还算通情达理的季母,当初也是蹦高叫骂,她指着季岁末的脑门咆哮“你个臭不要脸的破鞋,我把你捡回来,辛苦拉扯大,不是让你出去给我们老季家丢人现眼的,就算你个母狗发春忍不住犯贱,也找个像样的啊真是瞎了狗眼,找那么个没爹没妈,身无分文的臭流氓,将来能有什么好”
季岁末默默告诉自己妈妈会这么生气,也是为我将来担心然后默默承受下来。
他们结婚后不久,季岁末就怀上身孕,寒章也在本地市区承包下来一个小工程,感觉就像时来运转,季岁末形容那段时间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幸福。
晚上,租住的屋子里很冷,寒章就抱紧她,有时候会说“我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可那是没办法的事,但我至少要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幸福快乐的。”
她憨笑点头“会的,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有个幸福快乐的。”
仅仅过了三个月,寒章的表情一天比一天阴沉,后来的一天,他甚至说“岁末,我觉得这种生活让我有点喘不过气了,对不起,还是把孩子打掉吧。”
季岁末反应了很久才明白过来寒章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双手抱住已经隆起的小腹摇头“你说过你喜欢孩子,你还说要给他幸福,他已经会动了,你怎么舍得放弃他”
从那以后,寒章每天都很忙,常常不见人影,市里的开销大,季岁末就搬回到村里住进了这间小土房,门前还有一块小菜园子,播上点菜种,没多久就可以自给自足。
3月21号,寒章最后一次回来,季岁末发现他一直戴着的桃木挂件手链不见了,再三追问,他才说不小心丢了。
3月22号,季春波在寒章走后来到季岁末这里,怒不可遏的诘责她“你睁大眼睛看看自己找的那叫什么败类玩意,跟人打仗也就算了,还去歌厅,玩小姐”
3月24号凌晨,季春波的尸体在青山湖旁边被人发现,疑凶是寒章。
安静的听完后,知时只觉得晴天一声霹雳,如果她还像从前那么口无遮拦,一定当面吐槽这么渣的男人居然被你撞上了,你还真够倒霉的
但知时已经学会克制,只是低头翻看影集,然后咕哝一句“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当然,上面的那根主线是知时从季岁末凌乱的叙述中提取出来的,在知时看来,寒章已经渣到无可救药,她是搞不懂,这么烂的男人,为什么季岁末直到现在还相信他,或许这就是传说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喂了白眼狼
季岁末讲完之后,把孩子哄睡,自己也睡了。
郁闷的知时鼓着腮帮子出来找悠哉悠哉仰卧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躺椅上晒太阳的克洛诺斯。
她实在有够心烦意乱,再看见克洛诺斯那惬意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暗暗磨牙“晒晒晒,就知道晒,这么大的太阳,早晚把你晒暴皮”
克洛诺斯呵呵笑着转过头来看她“暴晒有助于杀死霉菌,过来一起晒。”
“原来你不晒就会发霉。”
结果他叹气“本来闻起来已经不够香了,要是再发霉可就惨了。”
知时“”涉及到吃,克洛诺斯总会格外上心,知时没什么精神,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克洛诺斯旁边的躺椅上坐下,并依样学样的躺倒“克洛诺斯,你说爱情是什么呢”
“哦,人类的爱情啊,大概是受到刺激后产生大量多巴胺而滋生出的一种错觉,从而达到延续种族的目的。”
“真是个叫人不舒服的说法。”知时更颓靡了,想了想“那你们呢,你们不需要繁衍么,你们脑袋里也有多巴胺么你说瑞亚做了你二百年的未婚妻,那你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克洛诺斯从他的躺椅上下来,走过来挤上她的躺椅,还好这躺椅够大,不然非把她给挤下去不可,知时伸手推他“这是我的,你下去。”
“连你都是我的,为什么要我下去”
“算了,我没心情跟你吵。”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知时刚要起身,被克洛诺斯抬胳膊搂住脖子,抓回怀里。
“热、热、快放手,热死了咦,怎么冰冰凉凉的果然是冷血动物。”
“你会对一个符号产生特别的想法么”克洛诺斯低声道。
“什么意思”
“瑞亚只是一个代号,可以是喜欢卡俄斯的那个公主,也可以是任何有野心的酋长或者大族长的女儿或者妹妹。”
知时一头雾水“难道你未婚妻都叫瑞亚,你们那里的风俗好怪。”
“是卡俄斯他父亲带头把我唤醒的,那个老头子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大家顺从他的恶趣味以示尊重,所以我就成为了克洛诺斯,而我的未婚妻自然就是瑞亚。”
知时一头黑线,口齿不清的念叨“难道卡俄斯那只大怪物连他爹都得罪过他爹在幻想中一边又一边的干掉儿子,最后更把这份强烈的执念灌输到你身上”想了想,又好奇的问“那要是你不像现在这么废,顺利的娶到你们那里最漂亮的瑞亚,你们交尾后,瑞亚生出的是两条腿的孩子,还是一条尾巴的人蛇,或者干脆是一枚光溜溜的蛋”
克洛诺斯抓起她的手,张嘴,咬住。
“疼啊――要死了,你发什么疯”
他半眯着眼睛,像吃雪糕那样享受的轻舔,间或说一句“我不介意让你试试看能不能生出蛋来。”
知时浑身哆嗦的闭嘴。
于是关于爱情的话题就此打住――d,和克洛诺斯谈爱情,和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啊
晚上再给男婴换尿布的时候,知时对着他唇语“虽然你爸爸是个渣,但你妈妈是很温柔善良的,所以我绝对不会歧视你,不过要是管你叫小宇,总觉得怪怪的,想来想去,我还是管你叫六斤吧”
几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6号上午,知时蹲在河边洗衣服,突然听见一阵嘈杂声。
、第32章 请注意身世
那帮吃饱了撑的三姑六婆又来找茬了――知时第一反应,撂下手上衣服,站起身拔腿往回跑。
诶,男人,制服,大盖帽这又是什么情况
克洛诺斯将躺椅摆在门口挺尸,对一众来人置若罔闻。
领头的中年男人模样清隽,但一脸的苦大仇深,看见知时,声音冰冷的问“季岁末在里面吧”
知时慢慢走过来“你们找她干什么”
来人公式化的回答“我是负责侦办323命案的刑警支队支队长郝卫平,想找寒章的妻子了解点情况。”
知时走到克洛诺斯躺椅前,感激的看了一眼还在暴尸的某蛇,然后转过头盯着郝卫平“她刚生完孩子没几天,正在坐月子,你觉得你们这个时候来找她,合适么”
郝卫平不为所动“正因为是这种非常时期,寒章才更有可能跟她接触,我们也是恪守职责,还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知时深吸一口气“难道你们这里落后到连人性化执法都不懂”莫名感觉只要有克洛诺斯在她背后,她腰杆子就特直,什么话都敢说,脾气一来,她就是叫板了又怎样
来人还是很有素质的,不跟她个小姑娘一般见识,理性的回复她“我是一名刑警,还死者一个公道就是我的责任,如果让劣迹斑斑的疑犯潜逃在外,再出现新的受害人,我难辞其咎。”
但知时却梗着脖子抬杠“寒章怎么就劣迹斑斑了”
没想到这句很容易回答的质疑却把郝卫平难为住,他出现片刻愣怔表情。
“寒章不可能杀人。”房门被敞开一条缝,季岁末透过门缝,怯生生的插话。
知时敏感的扑捉到郝卫平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但他很快恢复从容,并毫不客气的直戳季岁末心窝子“3月23号晚上八点,有不止一位目击人证实,寒章到青山湖去找季春波,且态度嚣张的和季春波发生争执,随后他们二人一起离开季春波的办公室,第二天凌晨在湖边发现烧焦的遗体,经过鉴定,死者确系季俊彦夫妻的亲生骨肉,所以这桩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快将嫌犯捉拿归案。”
季岁末连连摇头“或许是别人在寒章走后”
“我们调查过,季春波为人热情,同事关系良好,从未和任何人结过私怨,而且季春波死后,寒章就失踪了,你觉得这种巧合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是寒章”季岁末的声音越来越轻,但还在强撑。
“寒章之前一直以你要生孩子为借口纠缠工地领导,想必他对你和孩子还是有些在意的,所以近期很有可能潜伏回来,你和他已经见过面了吧”
“没有。”
“那好,他一点回来,请你让他主动来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他不肯,你就找人及时通知我们,不然你很有可能涉嫌包庇罪。”
知时听不下去“喂,你这算是威胁吧”
郝卫平说“季岁末的文化程度不高,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只是提点她一下,让她别一而再再而三的走错路。”
“嗡嗡的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克洛诺斯终于出声。
“你怎么说话的”跟在郝卫平身后的年轻警员接茬。
克洛诺斯冰冷的视线扫过郝卫平“呐,劳请文化程度很高的你,帮忙解释解释什么叫一己之私。”
郝卫平的脸色丕变,最后留下一个职业化的微笑,匆匆离去。
不等他们走远,知时就掀开克洛诺斯,打开门握住季岁末冰冷的手“没事吧”
季岁末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摇着头说“他们每次来都这么说,我已经习惯了。”
这天晚上,直到知时睡着之前,季岁末还在翻身。
第二天吃完早饭,季岁末奶饱寒宇,起身梳洗一番,又套上一件素雅的连衣裙。
收拾碗筷的知时好奇的问她“你干什么”
“我想事,去公安局说说。”
知时拧紧眉头“可是你在月子里啊,他们告诉我,这一个月里,最好不让你出门。”
季岁末腼腆的笑笑“我很健康,没事的。”
“那好,我陪你去。”
“我想拜托你帮我在家看着他,他太小了,出去不好。”
“那就让克洛诺斯陪你去。”
季岁末摇头“不用麻烦,我很快就回来。”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如果小宇饿了,就先喂他点奶粉。”
知时看着毫无异常的季岁末,又想着她去公安局,并保证去去就回,算算时间,今天是7号,也就同意了。
不过季岁末出门前,知时觉得她今天打扮的很精神,就让她抱着寒宇拍了几张照片。
季岁末满心欢喜的看着照片,并说想要几张留作纪念,知时满口答应,这才放她出门。
没想到,季岁末就这么一去不回。
当天晚上,知时坐立不安,一遍遍回想季岁末离开前的神情,很正常啊,她记得传说季岁末是9号死的,她把全部注意力全放在9号,已经做好紧迫盯人的准备,可今天才是7号,应该没问题吧
季岁末不在,克洛诺斯喜滋滋的钻进知时被窝,结果被知时一脚蹬开。
不等克洛诺斯发火,知时接着把寒宇抱过来放在他们两个之间。
克洛诺斯眨了眨眼,然后表情严肃的问了一个让知时吐血的问题“龋像他这种,是不是就叫第三者”
知时翻着白眼回了他一句“没文化真可怕。”
克洛诺斯歪着脑袋盯着寒宇看了好久,接着一本正经的问“你说他这么弱,我要是睡着翻个身,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把他给弄死了”
知时眨了眨眼,果断把寒宇抱起来放在另一边。
于是克洛诺斯笑嘻嘻的把知时搂进怀里,然后睡着。
睡到半夜,寒宇突然大声啼哭。
克洛诺斯戳戳知时“好吵,让他闭嘴。”
知时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来,学着季岁末哄孩子的办法,“哦哦”轻拍向躺在她旁边的克洛诺斯。
“喂,你往哪儿拍呢”
听见这话,知时停下轻拍的手,摸了摸,个头这么大,肯定不是寒宇,接着缩回手,又开始“哦哦”轻拍自己。
克洛诺斯一手撑着脑袋,欣赏知时的滑稽举动,结果没人搭理的寒宇越哭越大声,到底惹烦克洛诺斯,他凑近知时,阴森森的说“喂,你再不搞定他,我就出手了。”舔了舔她的脖子“到时候可就一劳永逸了呢”
知时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先看看一脸奸佞的克洛诺斯,又看看哭得满脸通红的寒宇“可能是饿了。”爬下去冲奶粉,然后一手抱住寒宇,一手擎着奶瓶,满地乱晃的哄着寒宇顺便晾凉奶粉,由衷感叹“我老爸把我养大真不容易。”
克洛诺斯诚心诚意的安慰她一句“我觉得你小时候肯定不像他这么讨厌。”
这算是夸奖吧,但却是踩着寒宇上位,想一想啊,除去医院里,第一个抱他的人是她,第一个给他擦屁股的人是她,第一个给他洗澡的人是她,第一个被他“水淹衣衫”的人也是她,包括他第一次睁开眼睛,对上的人还是她,这么多的第一次都属于她,她肯定是要维护他的。
综上所述,知时毅然反驳克洛诺斯“小孩子都这样,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克洛诺斯“呵”
随后半宿,不管知时怎么哄,寒宇就是扯着嗓子哭,哭到后来嗓子都哑了,急得满头大汗的知时没办法陪他一起哭“季岁末,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直到天亮,哭得没声的寒宇终于睡了,累瘫的知时无精打采的问克洛诺斯“你帮我把季岁末找回来好么”
克洛诺斯摇头“我没有多余的精力。”
知时想了想,咬咬牙,拉低领口凑近克洛诺斯“吃饱就有力气了吧”
结果克洛诺斯很不客气的回应她“现在的你不好吃。”
知时颓废“我心慌,到底该怎么办啊”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开始东翻西找。
“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
“卷了值钱的东西回到未来。”
知时回头对克洛诺斯竖中指“我在找季岁末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东西。”她越来越觉得心惊肉跳。
没有找到类似遗书什么的东西,但找到一串用红丝线编的发辫串起来的桃木挂件手链。
知时擎高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想到,这应该是季岁末说的那条定情手链,之前寒章说他的手链丢了,那么这条肯定就是季岁末的了。
让知时在家干等是完全不可能的,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抱着寒宇带着克洛诺斯出门。
青山湖是市里的景区,知时直接坐车来到市里,先去了青山湖,但这里风平浪静,也没人见过季岁末。
知时随后打听到郝卫平是市里区分局的,干脆拖家带口直接杀过去。
、第33章 请注意身世
来得不巧,郝卫平外出办案还没回来,接待员一问三不知,知时只好留下来坐等郝卫平。
等了一下午,还是不见郝卫平回来,知时最后决定回青山湖蹲守季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