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留下来。
中午煮鸡蛋,对付;
晚上还煮鸡蛋,对付对付;
家里果真没再出现半条蛇,所以等到知时捂热被褥,洗完澡打算睡下,就见克洛诺斯大摇大摆跟进门,掀开被子钻进来,一把搂过怒目圆睁的知时“我也累了,睡吧”
知时试图反抗,克洛诺斯抬起腿压住她,反抗失败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还是煮鸡蛋,克洛诺斯一脸菜色,拿筷子戳啊戳“为什么总是鸡蛋”
“你不是最喜欢吃笨蛋么”
克洛诺斯用一根筷子支起鸡蛋,玩杂耍似的转动着剥落鸡蛋皮,接着把溜光的鸡蛋送进知时碗里,用充满怜惜的语调说“呐,你不说它最有营养,多吃点,好好补补。”
知时狐疑的抬眼“那你呢”
克洛诺斯笑眯眯的说“这个我吃不饱呢,所以还是吃主食吧”
知时磨磨牙“中午我做饭,劳请我尊贵的主人,这顿先凑合凑合。”又扫了一眼掉的到处都是的鸡蛋碎皮“另外拜托你不要耍酷,搞得乱七八糟的,你收拾啊”
克洛诺斯开心了,从知时碗里拿回鸡蛋送到嘴边,啊呜一口整个吞下,很没气质,但蛇都是这么干的。
这天扁柏还是没回来,知时已经适应他时常不在家的情况,倒也不着急。
克洛诺斯又出去晒太阳,知时备好午饭的食材,闲着没事走出房间,一眼看过去,差点又炸了。
只见一群耗子排成方阵,清一水的翻起肚皮仰躺在水泥板地面上晒太阳。
“扁筱筹,你来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仰卧在躺椅上的克洛诺斯偏头看过来“不是你说的,毛茸茸的小动物最可爱”
知时深呼吸“你搞搞清楚,这是老鼠,国家批示的四害之一,会破坏公私财物和传播多种疾病,你一下搞来这么多,是打算让它们吃掉我们的食物还是把我们两个也吃掉”
克洛诺斯沉默的思考了片刻。
这次知时终于看清,克洛诺斯额头上的埃及十字架花纹瞬间鲜明,浮凸出来的翡翠绿“猫眼石”亮光一闪,接着耗子们就走上了群蛇的不归路
“这是什么”知时终于鼓起勇气来问。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玛雅人传说中的根达亚文明。”
知时果断的“没听过。”
克洛诺斯点头“哦,是讲一种几十万年前消失的智慧生物,他们的男人长着翡翠色的第三只眼,这只眼天生具有超能力,功用因人而异,平常紧闭,发挥作用的时候会张开。”
知时斜眼看克洛诺斯“我知道了,你不是蛇。”
“嗯”
“其实你原本是一头恐龙吧”
克洛诺斯“”
中午,克洛诺斯终于吃上大餐,却不停的在挑三拣四,知时一忍再忍,好歹克制住了没掀桌。
吃饱喝足的克洛诺斯往躺椅上一仰,又开始晒肚皮,知时像个受气小媳妇,里里外外收拾着。
等终于忙完,出门一看,克洛诺斯不知道又从哪里搞来一群鸡鸭鹅狗猫。
知时额头青筋暴起,抬起一脚踩上躺椅,俯身揪住克洛诺斯脖领子“我警告你,再给我往家里弄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就把你丢出去”
克洛诺斯颓唐道“这些又不是四害。”又补上一句“你也不陪我玩,很寂寞啊”
“我很忙,哪有那么多闲功夫陪你胡闹”见克洛诺斯额头渐渐浮现花纹,她忙出手捂住,恶声恶气的命令他“把它们给我完好的从哪儿弄来再送回哪儿去”
也不知道是被知时的一身匪气镇住还是他单纯心情好,反正是乖乖照办了。
晚上,例行吃饭洗澡睡知时又又一天过去了。
第三天,克洛诺斯弄来两只松鼠,知时也蛮喜欢松鼠的,所以这回没威逼他送回去。
到了下午,松鼠不见了,克洛诺斯有点郁郁寡欢,蜷坐在躺椅上看夕阳,背影竟透着一股孤寂悲凉感。
女人是感性的,或许是触景生情,知时感觉自己那颗潜伏着的圣母心瞬间暴露,并熊熊燃烧起来想一想,按照人类的算法,他还是少年,在最是意气风发时,被人从王座上一脚踢下,接着背井离乡,来到全然陌生的环境,虽然表面看来一如既往的骄傲自大讨人厌,其实内心深处肯定是痛苦万分的吧那些令人抓狂的举动,全都是他的自卑伪装吧――这是一个多么悲壮的少年啊
嗯,作为社会主义五好青年,她应该拥有一颗同情心,酝酿好情绪“我们老祖宗有一段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克洛诺斯闻声转过头来,一脸忧伤的对她说“我觉得自己有点想纳罗斯了。”
“嗯纳罗斯,想他干什么”
克洛诺斯一本正经指责她“你今天中午煮的混汤面条一点都不好吃,我有点消化不良。”
那颗熊熊燃烧的圣母心,啪的一下它烧爆了
“克洛诺斯,你去死吧”
这天晚饭后,扁柏终于风尘仆仆赶回来,手上还拎着个大号无纺布手提袋,进门后也不肯放手。
知时出声询问“爸,姜奶奶她怎么样了”
扁柏一声叹息“岁数也大了,这又是第二次出血,到底没抢救过来,今天早晨出殡了。”
知时有点沮丧“你总跟我说她,可到最后我也没能见上一面。”
扁柏歉然“我实在走不开,所以就没回来带你过去。”又把手提袋拎起来,敞开“这是你姜奶奶她替你保留的,我把它带回来给你。”
知时好奇的伸头“什么啊”
、第21章 请注意身世
扁柏将它拉出来在知时面前展开。
这是条八十厘米见方的婴儿抱被,被面是那种上世纪九十年代普通百姓家里很常见的印花棉布床单,里面絮着薄薄的一层棉花,虽然有些年头,但保存完好。
知时伸手抚摸“这么小”
擎着抱被的扁柏深呼吸,然后开口“豆子,其实6月9号并不是你的生日,而是我捡到你的日子,你的真实生日究竟是哪天,我并不清楚。”
猝不及防的知时呆住,她是真没料到,扁柏居然一进门就跟她说这些,像这种私密的话题不是应该躲起来悄悄说么,怎么会当着克洛诺斯这个外人的面讲
短短半年时间,让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懦弱,遇到麻烦,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去解决掉,而是如何才能逃避开,为此险些丢了性命劫后余生,也没见她有多大长进,照样还是躲进这大山沟里。
但老爸不再一味纵容,居然趁她不备,主动进攻。
“我是在市郊青山湖公园的长椅上捡到你的,当时你身上就包着这条抱被。”有点于心不忍,可还是继续说下去“也只有这条抱被。”
知时眼圈慢慢红了,但她倔强的咬紧嘴唇憋着,猛转头去看克洛诺斯。
四目相对好一会儿,克洛诺斯耸耸肩“真无聊,我去洗澡。”然后走开。
直到克洛诺斯钻进卫生间,扁柏才放下抱被,低低地说“两天来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最后决定一回来就跟你坦白,我怕一犹豫,就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有勇气开口,结果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筱筹他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
知时看了一眼卫生间“爸,咱们进里屋说。”在这里,那个变态肯定也能听到,或许是虚荣心作祟,反正她不想让他听到更多关于她曾是个弃婴的事实。
扁柏进屋坐下之后,知时给他倒了杯茶,他捧着茶杯,笑容苦涩“呵过去我一直以为,从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地方突然搬到几百里之外的陌生城市,只是为了能给你一个安静成长的环境。”
知时哽咽“爸这些年为我付出了太多”
扁柏抬手打断她的话“豆子,咱爷俩很久没坐下来好好聊聊天了,能听听老爸的心里话么”
“嗯,你说。”
扁柏长叹一声“我其实是个自私的人啊”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不管亲朋好友还是街坊邻居,哪个提起来不都说你心里只想装着别人,完全没想到自己”
“豆子,你先别急,听我说,前一阵子你出事后,我没心思干活,静下来时,才开始慢慢反省自己的这一辈子,早些年,我凭着祖上传下来的知识还有自己的悟性,不到三十岁就成了十里八乡小有名气的中医大夫,还有外地患者莫名而来,墙上的锦旗都挂不下了。”
这话扁柏从前也和知时讲过,每次接到锦旗,他就会不厌其烦的说“咱家祖上可是出了个千古高人,喏,扁鹊――你们的教科书上都有,所以看着吧,你老爸我的医术日渐精进,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代名医的”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患者的肯定就是他最值得炫耀的成就,妙手回春的医术就是他的毕生追求,但那个时候她还小,不懂事,每每听他这样说,总会不留口德给他浇凉水“我拜托您老就不要给扁老神医他招黑了――幸亏你不姓孙,不然我还不成了猴子的后人,切,还得学会七十二变,保个圣母心的唠叨和尚去佛爷爷面前求取真经呐”
呵回想起来,真是欠抽
扁柏陷入回忆“我光想着自己的事业,完全忽略了芳莲,哪怕我稍微留意一下,估计她也不会去的那么早,什么狗屁名医啊,自己的老婆病了都没发现。”
知时知道她妈得了癌症,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但具体时间却不清楚,为此她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觉得很纠结――得了癌症怎么还能生孩子究竟是因为癌症去世,还是因为生她去世的,会不会怕她心里有负担,才说是得了癌症
“结婚那么多年,她一直默默支持着我,从不跟我要求什么,后来她感觉不舒服,就想让我陪她去青山湖看看,可我总是忙啊忙,等确诊后再想去,她已经没办法动了,为此我一直后悔到现在。”
这个无法弥补的遗憾,知时还是第一次听扁柏说。
“我知道你过去一直在算芳莲的祭日,其实日期是正确的,只不过到今年春天,不是十八周年,而是十九周年,那年给她烧完百日后,我一个人去了青山湖,就在湖边的长椅上捡到了只裹着一条抱被的你,我和芳莲结婚二十年没孩子,捡到你那刻,我莫名觉得你就是芳莲送给我的寄托,然后我就把你抱回来了。”
“刚把你抱回来时我就想过,等你满十八周岁就把真相告诉你,那时候觉得十八年很长,可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到了去年,我告诉自己,你要高考,要上大学,这是你的转捩点,说这些可能会对你的情绪造成影响,继而影响你的一生,等你十九再说吧。”
“今年你过生日前,正好有人邀请我出门,其实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可我立马收拾东西过去了呵,那样就没办法赶来给你过生日,不当面怎么能说清楚啊――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后来你昏倒住院,你表舅让我把实情告诉你,并说应该让你去找亲生父母,那样才能确定你的症状是不是和家族遗传有关系,我又跟他说,你身体很虚弱,万一再把这事告诉你,不是让你受到和精神双重打击,你怎么可能受得了。”
“直到他们所有人都跟我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我才反应过来,其实那些统统不过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当初搬走,也是因为害怕听到熟悉的人一遍又一遍强调你只是我捡来的,不是什么芳莲留给我的寄托。”
“后来一再违背当初的心意,逃避着将实情告诉你,也是因为潜意识认为,我已经六十多岁了,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告诉你实情后,你就去寻找亲生父母了,接着还要结婚生子,他们会占据你绝大部分时间,而我,就剩下自己了,这样的晚年,我害怕到连想都不敢想”
扁柏的思绪很混乱,断断续续的,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没什么逻辑,但一直沉默倾听的知时却明白了――最害怕面对事实的人不是她,而是扁柏
她哭着说“你也不想让我走,那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反正我是被人遗弃的,既然他们当初都不要我,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们”
扁柏低着头“当初只是单纯觉得,你人生的选择权在你,只要你成年了,我就没有权利隐瞒真相,经过你失踪这件事,我又在思考,假如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这辈子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楚,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想到最后,我也没个答案,所以,我把问题交还给你自己。”
知时的眼泪越擦越多“不是总听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么”
扁柏抬头来看她“但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时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扁柏想给她个安抚的微笑,奈何失败“明明考完试了,我也在家,可你既不住寝室也不回家,却躲在小旅馆,是不想面对我吧”
知时无言以对。
扁柏叹息“过去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你的事,所以这些年我很少带你回到这边,就害怕他们在你面前说些什么,五一那会儿我也是再三考虑之后,才带你回来,而且你堂叔他们家距市区有几十公里,那个时候信息传播的没这么快,所以他们只知道你是我捡回来的,具体细节也不太清楚,我曾想过他们人多嘴杂,或许哪个不留意,就能先给你透个口风,没想到还不等他们说你就走了。”
知时目光无意识发散,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不知道“住得远的不清楚,那么住得近的是不是就知道了。”
扁柏把展开的抱被又照原样叠起来“我那个时候总走神,但抱着你走出青山湖时好像看到了警车。”
知时感觉逐渐麻木的心狠抽了一下“难道我是被拐卖的”
扁柏声音很低的咕哝了一句“我反倒希望你是被拐卖的”
“为什么”
扁柏答非所问“我一个男人,实在不会照顾小婴儿,抱回来你之后,最初就是你姜奶奶帮我照顾你的,这抱被也是那个时候遗留在她家的。”
知时讷讷“没去见她最后一面,我实在很不应该。”
扁柏说“虽然她连自己家的人都不认识了,但还对你有印象,没带你去见她,是我的错。”顿了顿,又继续“我跟着她家人去拿这个抱被的时候,听说了个事。”
知时的心又揪了一下“什么事”
扁柏沉默了一会儿“你先做好个心理准备。”
、第22章 请注意身世
通常接在这句话之后说的,都不是什么好事,知时心里明白,她有点抗拒,但长痛不如短痛,就让她全然接受,一起消化吧
“还能有什么是比这更糟糕的么”知时佯装轻松的说。
扁柏却肯定的点头“确实很糟糕,糟糕到我甚至觉得,假如你只是被人拐骗的该多好”
“呵老爸,你还是改不掉爱卖关子的毛病,真不讨喜”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好靠打诨来掩饰不安。
扁柏果真不再兜圈子“十九年前青山湖发生一起命案,一个混子把青山湖的年轻管理员打死并焚尸,随后畏罪潜逃,两个多月后,混子的老婆带着刚出生的孩子跑到青山湖,接着在湖里溺亡,打捞出遗体的那天,就是6月9号。”
知时沉默老半天,才出声“原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过生母的祭日。”
扁柏又道歉“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从姜家人那里听说这事。”接着解释“当初把你抱回来没多久我就带着你离开了,一直抵触着你的身世,所以闭目塞听的过了这么多年,如果我知道,肯定不会让你在6月9号过生日的。”
知时抬手拂去又滚出来的泪珠子,笑了一下“这天过也好,就算是另类的纪念方式吧”接着又问“可是她为什么要去青山湖”
扁柏酝酿了一下“因为被打死的年轻管理员是她养兄。”喘口气,艰难的继续“她生前似乎风评不怎么好,说是出去打个工回来肚子就大了,谁劝她也不肯打掉孩子,混子没钱,她只能回老家待产,却害死养兄,两个月之后又逼得养母上吊自杀,所以一直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有人分析,或许她是迫于舆论压力,所以去青山湖自杀了。”
听完这些之后,知时竟然还能扯出个笑容来,她觉得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杀人犯的父亲,不检点的母亲――哈,确实够糟糕,老爸,还是我说的对吧,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更幸福”
扁柏站起来,过来抱她“豆子,你别这样。”
“呵我那罪有应得的生父,最后被抓住了么”
扁柏摇头“没有,听说他本来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没什么亲人,念高中时又因为惹事辍学,也和同学断了联系,犯案后就人间蒸发了。”
知时乖顺的趴在扁柏怀里“还是个后患呢”
进到十月,昼短夜长的更加明显,伴随着网络成长起来的知时,对于这种断网没手机的生活,强烈地感觉到难以接受。
其实在异界那三个月,也没网络,但她每天提心吊胆,害怕克洛诺斯突然玩腻而把她给灰飞烟灭了,倒也没时间去寂寞无聊,现在,别说上网听歌看电影,连用手机看看小说都没机会,说到底,她为什么要来这种要多煎熬就有多煎熬的地方啊
想到克洛诺斯,才发现有一会儿没见他了,还在卫生间这么久,他不会是为了打发无聊时间,没常识的把马桶当浓缩版浴缸,然后钻进去把自己给泡水肿出不来了吧
知时意识到自己的想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才分开一个来小时而已,没那蠢蛇在应该觉得终于清净了才对啊难道其实自己是个抖
忙摇头甩掉这个可怕念头,不停催眠自己我才不是受虐狂,只是因为没事干,所以打算逗逗宠物打发时间罢了,哼那条蠢蛇,没事时总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现在想玩他了,又躲在卫生间不出来,真是个不称职的宠物
至于扁柏,他们父女二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后,他就以透气为借口出门了知时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扁柏因绷着神经,无意识的灌下一杯又一杯茶水,而克洛诺斯又一直占据着卫生间不出来,扁柏大概也不好意思催促他,那也只好出去了。
“喂,扁筱筹,你死在里面了么”知时气势汹汹来找茬。
等了一会儿,没反应,知时压低声音“克洛诺斯,真的死了”
依旧没反应,一阵心慌,想也不想直接拉门,居然被她顺利打开,往里一瞅,心更慌了,二话不说直接钻进来,顺手反锁了房门,重重踩踏挤在一堆的蛇尾跳到坐在马桶上的克洛诺斯身上,双手揪住他华丽的耳鳍,还算有理智,明白场合不对,不能咆哮,压低嗓音“你在搞什么,我老爸也在这里,要是看到你这副鬼样子,让我怎么跟他解释”
克洛诺斯漫不经心的攥住她一只手抓下来,接着送到嘴边张口咬住“放松休息的时候,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吧,难道你又累又饿,还有心情在没人的地方收腹提臀摆造型”
知时看着被他咬住的食指和中指,没感觉到疼痛,看来他只是叼着而已“怎么会没人,万一我爸忘了,随手拉门”眯起眼睛“何况你连门都没锁”
克洛诺斯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更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你觉得除了你以外,别人真能随便打开这扇门”
知时收回揪着他耳鳍的手,尝试着推拒他的逼近“不就是一扇门么,别人怎么就打不开”
但他习惯性跳脱,也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兴致勃勃地跳转话题“呐,我发现了个十分好玩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知时被他的兴奋带动,忘掉之前的问题,跟着他的引导,狐疑的环顾一圈虽说还算宽敞,但实在没什么新奇特别之处的卫生间“你在这里发现了好玩的地方”
克洛诺斯冷哼“这里还不如你那间窄巴巴的卧室好玩呢”
知时眯起眼睛“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好玩的地方的”
“那不是重点。”一脸得意的微笑“你也想去玩吧”
知时想了想,果断拒绝“不想。”
克洛诺斯瞬间变脸,眼神阴冷,表情恐怖“你说真的”
知时感觉好不容易舒服一点的眼睛又开始发涩,一股无法遏制的悲凉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他对她的狼狈视而不见也就算了,反正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可今天晚上她真的很难受,他却只想着玩玩玩,她不奉陪他就恐吓她,真的很委屈
“克洛诺斯,别对我这么残忍行不行至少今天晚上,别这样对我”她主动贴上他,将额头抵靠在他肩膀上,就当自己真的是只宠物,低声哀求。
但他比她更果断的拒绝“不行”
或许是自暴自弃,也或许是挑衅,她这样回复他“那你就杀了我吧”
克洛诺斯居然笑了,他说“其实你心里清楚我不会杀你。”
知时别开脸不看他,但他捏住她下巴又把她的脸扳过来“是的呢,我现在确实不能杀你,呵呵但不表示我不能对别人下手。”
“你什么意思”
“如果让你在那只年轻的雄性和这只年老的雄性之间选择一个,你选哪个”
知时很想唾弃他一句――你真卑鄙可她不敢出声,怕真的激怒他,继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她最后做出的选择是留一张字条给扁柏,然后乖乖的跟克洛诺斯出门。
外面阴天,没有月亮,大山里隔老远才有一户人家,更不可能有路灯什么的,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对于有点夜盲的知时来说,路在哪里一点都看不到,完全是在跟着感觉走。
一阵秋风吹过,树林里响起阴森的飒飒声,就好像是恐怖片的背景音效,找不到方向的知时僵在原地,忍了很久,到底还是试探的叫了一声“克洛诺斯”
“你真的很慢,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过来。”
明明刚刚才对她做过那么恶劣的事情,这会儿又像没事人一样朝她伸出手来,但这都不算什么,稀罕的是她居然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看清他的笑容,更要命的是,她竟然觉得他笑得很温暖――真是脑残到不可救药
因为克洛诺斯跟知时保证只要玩一会儿就回去,所以她给扁柏留言说出来透透气,很快回去。
但继续这么耽搁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更别说很快回去,所以习惯言出必行的知时心里有点急,也不再跟克洛诺斯置气,乖乖把手递给他。
两手相贴,他化被动为主动,立刻牢牢攥紧她冰凉的手,另一只手跟着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去刚刚那个睡了好多人类的地方”
随着克洛诺斯话落,周围空间扭曲,接着是知时逐渐适应了的昏眩袭来,她还有闲心追问“睡了好多人类的地方――是哪里”
、第23章 请注意身世
他兴趣盎然的答非所问“他们不分年龄、性别、种族、家世,统统乖顺驯服的睡在那个拥挤的地方。”
因触景生情,叫她胆战心惊,舌头都不利索了“那个地方,该不会是”
“到了。”
也才几句话的功夫而已,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瞬间转移吧
克洛诺斯放开知时,接着张开双臂向她献宝似的说“就是这里,氛围很好吧”不等她回应,接着又说“我一看到就喜欢上了,你肯定也会喜欢的。”一副理当如此的腔调。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影影绰绰的看到些错落参差的土包包果然是这种地方知时感觉头皮一麻――我呸还说我肯定会喜欢喜欢你个蛇肉火锅
克洛诺斯站在一块年代感十足的墓碑前,打了个响指,手上出现一团荧光,照亮碑上文字。
知时眼随光动,目光扫过,清楚看见“考妣”四个字,原来是夫妻合葬墓。
“呐,这两只人类,好像年龄和我差不多呢,不过他们已经在这里安静的睡了一百年。”克洛诺斯好像跟他们很熟似的给知时介绍着。
知时轻抚胸口顺着气“克洛诺斯,我知道你看过很多关于人类的资料,那就该明白,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对死亡存在着与生俱来的恐惧感,而尸体就是死亡的具象,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同类的遗体也是非常恐怖的东西,而墓地就是恐怖物叠加的集合体,所以这种地方,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像你这么不留余地的反驳我,换个说法来讲,就是在打我的脸吧”
“你想多了,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地方。”
克洛诺斯的表情似乎很严肃“其实他们都是很亲切的人呢,不然我把他们挖出来,让你当面和他们聊聊人生什么的,好多年没人来探望过他们,他们很寂寞。”
知时一口回绝“不用了,挖人祖坟是缺德到家的行为,你还是积点阴德吧”
克洛诺斯笑着说“积了阴德,就可以给我换一只好看听话管吃饱的新宠物么”
知时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天时地利,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把她干掉,以他变态性格,没准接着会刨开人家祖坟,把她塞进去给那对“寂寞夫妻”当玩具,好歹人家也是生同床死同穴,缠绵百余年的正经夫妻,最后却叫她活宠物死小三钻了空子
知时时常走神,逐渐适应的克洛诺斯已经找到自娱自乐的方法――她不说话,就拿她当娃娃好了,至少她还是配合着他的。
牵起她的手,把她拉到坟墓前“生命体是会畏惧死亡,但越是畏惧惶恐,越会忍不住想要去窥探的心理也是很常见的,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睡在这里的男女,他们生前是什么样子,经历过怎样的坎坷,生命的最后一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生命的最后一刻么”
遭人唾骂的她的生母,抱着刚出生的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到丈夫杀兄的案发现场
谁劝都不肯打掉腹中的她,那是否意味着,生母并不讨厌她――不都说母爱是无私而伟大的么,那么既然已经生下来,又怎么舍得撇下弱小无助的她迈向死亡,在死之前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她
“你也是好奇的,对吧”克洛诺斯一边说,一边劈开了人家的棺材板,将躺在里面的骨架子请了出来,顺道点评一句“扁豆,他比你还丑”
知时的反应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克洛诺斯再一挥手,躺在另一口棺材里的骨头架子也起来了“这个更丑”他把道德、阴德、口德统统喂狗了
两具并排站着的骸骨,透着}人的白,四只空无一物的眼眶对着她,好像在盯看。
只是眨个眼睛,再看他们,已回复老态龙钟的人模样,知时眼珠子突出来“你居然还能起死人而肉白骨”
“不能。”又说“这只不过是在现有基础上倒退一百年,所呈现的虚拟影像。”
接着大手一挥,临近的十来座坟头又蹦出大小不一的一排骸骨“这些都是很早之前埋下的,所以保有完整的骨骼,还能让你看看他们过去的模样。”
知时浑身无力,坐在地上起不来“我为什么要看他们的模样”
“因为我们要一起玩啊”又皱眉头“本来就比你还丑,如果再没胳膊没腿没脑袋的,会更伤眼睛吧”
乌云蔽月,阴风阵阵,她跟着一个变态蛇精病蹲在墓地里,和一群死去上百年的骨头架子做游戏
当这是恐怖片拍摄现场么
眼看着一群眼神呆滞,表情木讷的家伙将她包围,知时转头去找克洛诺斯“我要回家。”
但站在一边的克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