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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相尽欢_第19分页

作者:素光同 字数:15635 更新:2021-12-22 01:15:31

    际的铅云垂的更低,映日红霞似火灼,寒鸦栖息在梧桐的枝头,落雪和黑羽一齐坠地。

    像是只过了一刻钟,又像是等了半日那么久,师父终于缓缓开了口。

    他哑声叫道“挽挽。”

    “师父”我轻声道“你放手吧,我想回家了。”

    他蓦然失笑两声,低低重复道“回家”

    我抬眸细细瞧他,依旧是极英俊的眉眼,眼中仿佛有碎玉流光,参杂了太多看不懂的纷绪。

    天色日光愈发晦暗,周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新雪,飞盐扯絮般连绵不绝,敲打在金转玉瓦上飒飒轻响。

    我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师父,也是在这样一个飞雪成絮的日子。又忽然想到很久从前,我的家里只有师父一个人。

    那时师父对我笑一声,我都能高兴一整天。

    可是这世间有很多事――

    一旦过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你还记不记得,我把你从雪堆里捡了出来。”师父眸光清淡,左手挑上我的衣领,修长的手指苍白如雪,又冷的像一块寒冰,“接着养了你十几年。”

    我眨了眨眼睛,凝神静静看着他。

    师父与我对视了半刻,目色微动,眸底映着的雪色仿佛化开了一般,连声音都轻缓了许多。

    他说“挽挽,我带你走吧。”

    我惊慌了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当冥洲王城的长老,你也不要在明年三月嫁给他。”师父站直了身体,抬袖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粗糙又冰凉,却将我的手握得很紧,语声淡然道“我们找一个地方,像从前那般如何你既然喜欢吃鸡和鱼,我们就在院子养几只鸡,在水池里养一群鱼。我不会再薄待你,你想要什么,便会给你什么。”

    我不知道要如何应他。

    师父独自思忖了一会,嗓音沉了几度,接着缓慢道“等你以后生了小狐狸,每一只都会有九条尾巴,像你小时候一般讨人喜欢。天冥二界的孩子总是会承袭更强的血脉,你若是和夙恒在一起,往后生出来的就只有龙崽子。”

    我极少听见师父一次说这么多的话,更没想到师父连往后生崽子的事都考虑过了,震惊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默了很长时间后,仍旧没有缓回神。

    我一直以为他十分的讨厌我。

    正因为讨厌我,小时候他常要把我扔飞,化形以后很少同我说话,来了冥洲王城以后,还要用上黑室的笞刑。

    我也一直以为,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满心满意地对他好。

    鹅毛般的飞雪漫天,穹空中一片昏暗的灰白交错,屋檐上的清水滴滴漏下来,溅在衣袖间晕开莫名的凉意。

    师父清清冷冷地笑了两声,眼眸深处有淋漓清寒的雪水。

    他沉沉问道“怎么,舍不得冥后的位置”

    这句话听着有些微的刺耳。

    我垂下眼睫,声音轻不可闻地应道“我们住在傅及之原的时候师父喜欢喝木叶茶,心情好的时候会在茶里加半勺糖,一杯茶能喝一下午。师父有没有想过,茶罐里的茶叶为什么总是满的”

    他默不作声,却愈加握紧了我的手。

    “我们住的那间房子的后面,有一座丛生草木的小山,山上有莲华木叶,生在一片荆棘从里,每次摘叶子都要被划破手,伤口划得有些深,好在掉了痂以后,从来没有留过疤。师父的衣服上经常沾了血,洗起来有些麻烦因为那些衣服都是白色的。冬天井里的水冻成了冰,要先用锥子凿开,再用铁盆烧化,洗一件白衣,大概要用七八块冰。”

    我顿了片刻,接着道“我所做的这些,比不上师父当年救我一命的恩情。”

    我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沾了些薄凉的汗意,“师父永远是我的师父。”

    雪色深重,风声泠然,琉璃墙也仿佛黯淡了颜色,蒙上的飞雪融化了一半,朱漆的红木栏杆像是能浸出水来。

    走了一步以后,我背对着师父说道“我喜欢他,所以才想嫁给他和他在一起总是很高兴,一天见不到就会想他。以后无论生的是狐狸崽还是龙崽子,只要是我和他的孩子,我都会很喜欢。”

    我的鞋子穿的薄,踩在雪上一脚浅一脚深。

    雪越下越大,我始终没有回头,朝着冥殿一直跑,心里想的都是夙恒。

    这一天我回到冥殿以后,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不由生出一阵将要着凉的预感,蜷在被子里裹了一下午,躺到傍晚发起了烧。

    夜色初静,殿内升起了暖云,又点了清浅的安神香,被子整个都是蓬松又温暖的,盖在身上一点也不会冷。

    夙恒屏退了伺候在一旁的侍女,端过药碗一勺勺喂我。

    我扯着被角倚在他怀里,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软声道“药好苦呀,我不想喝了。”

    他轻捏了我的脸,声音十分低沉好听“挽挽乖,喝完这碗再睡觉。”

    “挽挽才不要”我从他的怀中挪出来,抱着松软的被子滚去了床角。

    夙恒直接抱住了我的腰,把我重新捉回他怀里。

    深紫色的宽大衣袖拂过床沿,凉悠悠的指尖挑起了我的下巴,夙恒眸色静然地将我看着,我虽然烧的云里雾里,也睁大了双眼将他回望着。

    漂亮的凤目,高挺的鼻梁,无可挑剔的俊颜,我禁不住暗暗心想到,假如以后真有孩子和他生的很像,那应该是一个多好看的孩子。

    “君上我想和你生龙蛋。”

    他手中的玉碗里的汤药,似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尔后他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口。

    我尚未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喝药,下一瞬他已经俯身贴上了我的唇,那些涩苦的汤药渡过来以后,我蹙着眉头生生将这些药咽了下去。

    随即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轻声道“以后喝药都要你这么喂。”我倚在他肩头,往他的耳畔吹气,“这样都不觉得苦了。”

    夙恒将我滑落一半的衣衫拉好,低沉着声音回答道“嗯,我们继续喝药。”

    、第3章

    天色初霁,残雪凝辉,梅树的枝头上新绽了几朵红蕊的花。

    夙恒在梅树边搭了个画架,他左手执了一支笔,在帛纸上勾描色泽浅淡的梅花,寥寥几笔,竟是栩栩如生。

    我静静地挨在他身侧,细细看了一小会儿以后,娇软着声音道“君上你过来一点好不好,我想和你说句话。”

    纸上的浅梅晕开了水墨颜色的花瓣,羊脂白玉笔的笔杆挑起了我的下巴,夙恒俯身靠的离我很近,声线淡淡地问道“说什么”

    我默不作声地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他的脸。

    地面的积雪约摸有半尺深,衬着通透的日光泛着微明的浅银色,我得逞以后撒腿往桑乔树下跑,没跑几步就被夙恒揽住了腰。

    他的手扣在我的腰上,不轻不重捏了一把,“这么调皮,昨晚没喂饱你”

    我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莹白的脸颊染上了羞怯的嫣粉,“你的梅花画的好漂亮”话中声音又轻了几分,非常不好意思地提议道“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也画一下挽挽”

    耐寒的桑乔树下绿荫浓郁,冬日的寒风轻飘飘吹过来,树叶枝头落下晶莹剔透的雪霰。

    有轻薄的雪洒在藕荷粉的裙摆上,融化以后印出微深的烟罗红,像是初夏时节沾了露水的风荷清莲。

    我抿了抿粉嫩的唇瓣,锲而不舍道“梅花边还有一块空白的地方,把挽挽添在那里怎么样”

    夙恒低浅笑了一声,极轻地吻了我的脸颊,分外正经地答道“那样梅花都会失色。”

    依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不会把我添进画里了,可却让我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我搭上他揽在我腰上的手,十指相扣,却听他又道了一句“不如单独给挽挽画一幅。”

    我的一颗狐狸心都被这句话填的满满的,既开心又甜蜜,只觉得若是在此时化成原形,怕是要将九条尾巴都欢快地摇起来。

    我家二狗就是在此刻非常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它的脑门上顶着昨晚刚洗过的饭盆,明亮的大眼睛比冰玉雕成的饭盆还干净,风一般地疾驰着冲了过来。

    夙恒侧过脸淡淡扫了二狗一眼,格外从容地抱着我往旁边移了一步。

    二狗来不及转移方向,没能成功扑到我身上,它的爪子磨在雪地上又有些打滑,我便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我面前风驰电掣地滑过去,头顶饭盆栽向了远方。

    几丈开外处是一片结了冰的镜湖,被泠泠雪水洗得分外净透,倒映着清明澄澈的云光日影,又隐约能瞧见冰下游来游去的肥鲤鱼。

    我家二狗不幸滑到了冰湖上。

    二狗在光滑平整的湖面使劲刨起了爪子,但无论它如何努力地刨爪子,最终结果都是“咚”的一声摔倒在冰上。

    头顶的饭盆也不幸掉了下来。

    二狗放弃了挣扎,呜咽几声以后,两只前爪按紧了饭盆,极其可怜地趴在原地,双眼泪汪汪地将我望着。

    我感到有些心疼,抬起脸看向夙恒,“我们不能帮帮它吗”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只趴在湖面上的麒麟,眸色沉如波澜不惊的深海,“若是它爬不回来,我再送你一只别的仙兽吧。”

    我家二狗两只毛绒绒的耳朵顿时立了起来,它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和夙恒,眼里写满了慌张不安和惊疑失措,仿佛刚过门的小媳妇发现风流的丈夫又要纳妾。

    “听说南海的重明鸟温顺又聪敏,还很擅长在山林里抓野鸡,”夙恒修长的手指蹭了蹭我的下巴,蛊惑一般低声问道“挽挽想不想要”

    听到“擅长在山林里抓野鸡”这句话以后,我有一瞬间觉得重明鸟真是最好最可爱的仙兽,差点脱口答上一个好字。

    转而看到了二狗伤心欲绝的眼神。

    我顿了一下,昧着良心答道“不想要,还是祥瑞麒麟比较好。”

    湖畔雪雾弥漫,朦胧更胜霏霏烟雨,夙恒抬手捏了个法诀,将画架和画纸一并收了,牵着我往回去的路上走。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呆愣的二狗,“我们真的不管二狗了吗”

    “它可以自己爬上来。”夙恒的指尖抵在我的手背上,若有似无摩挲两下,“不过盼着我们去帮它。”

    我再次转过头去看二狗,却见它从那块冰上爬了起来,须臾竟是从嘴里喷出金红色的火焰,烧在厚实的冰块上,燃出流淌不歇的水纹。

    显然二狗不是经常使用控火的绝招,又或者是因为年纪比较小,它喷了两下以后,就要挨着饭盆趴在冰面上歇一歇。

    “我好像很少见到二狗喷火”我顿了顿,复又轻声问道“它大概要花多长时间才能上岸”

    夙恒并未回答,他接着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可以吃鱼吗”我双眼清亮地看着他,开开心心同他说道“清蒸的那种,鱼肚子里放着甜甜的姜丝。”

    “只放姜丝”夙恒道“挽挽真是好养。”

    苍广的碧空澄明如洗,石子道边立着几盏微明的路灯,锦丝宫纱蒙着的灯罩上,覆了一层澈白的新雪。

    我伸手抓了一团雪,握在掌中揉成一个圆球的形状,“我从前和师父住在傅及之原的时候,抓到鱼都是烫熟了以后直接吃掉好久没尝过有味道的鱼和鸡。”话出口又将手里的雪球仔细捏了捏,摆在掌心欢快地伸到他面前,“你看这个雪球捏的像不像龙”

    夙恒牵过我的手,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那个长条形的雪块。

    他的眸中仿佛映了日光山色,又柔和的像是敛尽春水的静湖,看得我心跳加快,手心温热几分,那雪团也跟着融了几分。

    尚不待他回答,我轻声开口道“送给你好不好”

    夙恒反手变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幻境,约摸只有他的巴掌大,透明的像是一块空净的玉石,将整个长条形的雪块收入了幻境里。

    我呆然看着夙恒,“你要做什么”

    “这是你送我的。”夙恒握着那块幻境石,透过光洁澄明的石壁,端详被封存的雪团,嗓音低沉道“要好好保存。”

    我双颊嫣红,踮起脚尖又亲了他一下。

    回到冥殿以后,夙恒将这块幻境石摆在了他的书桌上。

    他的桌子上有一沓黑金帛纸的奏折,一方丹砂红玉的墨砚,还有几只灵璧玉石雕成的笔。

    于是这块包着雪团的幻境石就显得有些突兀。

    我双手捧着腮帮,安静地坐在书桌前,仔细地将自己的作品观察了一番。却有些羞惭地发现,这个雪块除了是长条形的以外,没有一点地方可以往龙的身上靠。

    我沉思了一会儿,浅声对夙恒道“待我练习几天捏一个更好的送给你。”

    夙恒轻捏了我的脸,“不用练习,这个已经很好。”言罢又低声添了一句“雪太冷,你的手会受凉。”

    他的指间尚且夹着一支笔,面前摊开的奏折上隐约浮现了三川幻景,我不经意地扫眼一看,却见幻景上皆是金字的古梵语,竟是连一行都看不明白。

    我一手托着下巴挨近了几分,想要看得更加细致一些,最好能挑出几个认识的字,以此来证明自己不是文盲。

    然而左手的衣袖却碰翻了刚刚磨墨用的清露水,那些水洒在我的衣领口,将薄纱的衣襟沾湿一片。

    胸口倏然一凉,我低下头以后,只瞧见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顿时脸颊发烫,转身就想默不作声地跑掉。

    、第3章

    皎银的明月新照,窗外冷风潇潇,裹着细雪敲打在窗扉上。

    我刚从椅子上站起来没多久,衣襟就从肩膀上滑了下来,红着脸低头一看,才发现腰间的锦纱玉带早已不见踪影。

    夙恒瞬移到了我面前,浅紫色的瞳仁里并无半点涟漪,却映上了殿内明辉熠熠的灯火,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好像除了他以外,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又觉得哪怕这样看他一辈子也不会腻。

    纷飞的夜雪撒上了窗棂,隔着清澈透亮的琉璃窗,传来轻浅细微的沙沙声响,我拉过滑落肩头的衣衫,浅声同他道“我的腰带好像不见了”

    “掉在了地上。”他答道。

    夙恒将腰带递给我,轻薄的月光悄然过窗,将他的指尖衬得如冷玉一般。

    他的手指拂过绣在腰带上的落梨花,“绣的很好。”

    “真的吗”我双眼一亮,兴致勃勃地贴过去,“是我绣的。”

    尔后又突然想到,他是不是早就发现这是我绣的。

    夙恒侧眸看着我,“为什么绣落梨”

    我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坦诚道“因为落梨花做成的甜糕很好吃。”

    他默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

    夙恒一笑,我也跟着十分高兴,乖巧地挨在他的身侧,矜持地同他表明心迹“我听说冥界的少女常常会给心上人绣一个荷包,荷包上缝着自己的名字,一般都是青藤连理枝的样式,我也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他并没有直接答应,转而问了一声“挽挽从前都绣过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如实回答“从前住在傅及之原的时候,缝过鞋子和腰带。也想过要做衣服,但是扯烂了一块布也没有做成”

    夙恒将我的腰带放在了桌上,平淡如常地问道“鞋子和腰带,都是做给容瑜的”

    “对,因为”我抬起脸将他望着,下一句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我原本想说因为那时候很穷,许多东西都买不起,所以只好自己做,但见夙恒眸色很深,有些难以捉摸,我立刻踮起脚尖亲了他。

    我倚在他怀里,软着声音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夙恒的手指搭上了衣袂的边沿,他将我的衣领重新勾开,不带任何风月旖旎,嗓音凉淡道“衣服沾了水,得尽快脱掉。”

    他倾身而来,靠近几分,语声低低地问我“肚兜也湿了,贴在胸口不难受”

    我双手扶上了身后的桌沿,接着被他抱上了桌子,微凉的指腹搭在我的后颈上,轻而易举挑开了绳结。

    胸前饱满丰润的两团失去了束缚,掩在半敞的薄纱衣领中,微微轻颤了一下。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

    微凉的吻落在我的脖颈上,沿着被水打湿的地方一点点往下,间杂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舔舐吮吸声,在莹白的雪肤上留下浅红色的吻痕。

    “君上,不要这样”我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只觉得脸颊一片滚烫,“这里是书房,假如有谁要来书房见你”

    话音才落,门口竟然真的传来了通报声。

    我心头一颤,走神没有听清求见的人是谁。

    夙恒反而将我按倒在桌上。

    他取下了我的发钗,如瀑青丝铺满了桌面,浓密如盛开的黑莲。

    湿热的舌尖舔过耳后最敏感的地方,我的呼吸倏然加快,忍不住轻吟出声,但想到高木华门外正有人站着等候,顿时羞耻到无以复加,“君上”

    寂静安谧的冬夜里,窗外落雪有声,冥司使的话音沉然如水,十分敬业地再一次通传道“启禀君上,容瑜长老求见。”

    容瑜长老求见。

    像是有道惊雷劈在耳边。

    “不要了”我尽力推着夙恒的胸膛,用生平所能达到的最软的声音求他,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骨头酥麻“求你了,放开我”

    他狠狠吻了我的唇瓣,终于松手放开了我。

    我慌忙从书桌上跳了下来,躲进了绣着江雪朗日的屏风之后。

    书房的高门被缓慢推开,师父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传过来,我不知道他方才站在门外时有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假如他真的听到了

    我忽然想起不久前,师父在朝容殿外的那片梧桐树旁,说我是一只恬不知耻的狐狸精。

    我红透了双颊,心里有些委屈。

    偌大的书房通亮而高敞,刻在紫晶盏上的山水画浅若秋光,悬挂于房梁的宫灯璀璨流火,我做贼心虚地侧过脸,立刻看到自己的身影映在了屏风上。

    夙恒和师父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我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又恍然悟到他们大概是在用古梵语或者上古天语之类难懂的语言进行交流。

    檀木竹纱的屏风旁边,立着一方高约一尺的紫檀木柜。

    我迟疑片刻以后,双手抱膝变回了原形。

    接着窝成毛球打了一个滚,成功地滚到了柜子边,再抬眸看那屏风时,果然寻不到自己的影子,只瞧得见柜子的倒影。

    我心满意足地躺平,许久没见到九条蓬松又柔软的尾巴,也是有些想得慌。

    夙恒走到屏风后面来找我的时候,我正抱着九条尾巴中的一条,用雪白的狐狸爪子磨地板上的花纹。

    “挽挽”他弯身唤我。

    我抬眸将他看着,抱着尾巴又滚到了墙侧。

    他单膝跪地,挨在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脑袋,指腹在我毛绒绒的耳朵后磨蹭,“和小时候长得很像。”

    我被他摸的特别舒服,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很明显,于是矜持地摇了摇尾巴,“为什么会这么说你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吗”

    他的手指顿了顿,随即将我抱进了怀里。

    变回九尾狐以后,那些湿了的衣服,还有戴在手腕上的璎珞玉镯,都散落在了屏风边因而我再次化成人时,便是全身光裸一丝未挂。

    我把脸埋进夙恒的衣领处,并紧了修长笔直的双腿,“我想去穿衣服”

    “穿衣服”他低声道“即便现在穿了,待会也要脱下来。”

    我脸上绯红,在他怀里贴的更紧。

    夙恒将我抱去了内殿的床上。

    他两指挑起我的下巴,目光淡然扫过我的脸,又从脖颈往下看,路过丰挺的胸时停滞片刻,接着肆无忌惮地一直看到我的双腿。

    我想问他和师父说了什么,犹疑了一会还是没有问出口。

    夙恒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松开我的下巴,缓缓开口道“我问了容瑜有关你的事,他夸你乖巧又讨人喜欢。”

    我讶然听着,觉得这完全不符合师父的风格。

    依照师父的风格,他应该冷嘲热讽地说我是一只没羞没臊的狐狸精。

    明澈灯辉落在夙恒的眼中,与我的倒影交叠在一起,他沉默少顷,忽而道了一句“若能早点重遇你”

    我听不懂“重遇”这两个字,扯过被子裹在了身上,抬眸定定将他望着,“不管是什么时候遇到,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

    浅风低吟,朔月流光。

    殿外仍在落雪,漫空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深夜的月景沉静安凉,如同一方结了薄冰的湖泊。

    我就像是溺在湖畔的一尾鱼,被一浪强过一浪的冲撞顶到快要散架,又有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快意袭来,蚀骨销魂难以言状。

    后半夜时,我缠在他腰上的腿已经全然无力,嗓子早就叫哑了,松软的被子上都是被我攥出来的指痕。

    待到天色微明,我伏在夙恒的身上,下巴抵住他的肩膀,“君上你今天还要上早朝”话才说完便觉得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脖颈,“我等你回来。”

    他静默片刻,伸手揽着我的后背,“今晚是冥界的灯元节,想去哪里”

    “哪里都好”我下意识地挨紧他,诚心诚意道“只要有你在。”

    虽然觉得又困又累,这一觉却睡得很浅,夙恒离开的时候,我甚至能听见他的衣摆拂过地板的声音。

    午后的日色极暖,天空澄蓝如一汪碧水。

    我披着衣服从浴池走出来,光着脚走了窗户边,却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呜咽声。

    殿内比殿外暖和许多,只披一件衣裳也不会觉得冷,琉璃窗上蒙了一层薄透的水雾,日光轻暖,雾色迷蒙,映着影影绰绰的雪地和天空。

    推开窗扇以后,我震惊地看见了我家二狗。

    我家二狗一身的雪还没化掉,双眼亮如繁星地将我看着,尾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头上的饭盆里似乎

    似乎还有一条冻得硬邦邦的鲤鱼。

    我依稀记得昨日那片镜湖下,好像真的有几条来回游曳的肥鲤鱼,不由怔怔然问道“这条鱼是送给我的吗”

    二狗头顶饭盆跑了过来,两只前爪搭上窗台,雾蒙蒙的大眼睛更亮了几分。

    我立刻领会了二狗的意思,端起它头上的饭盆,称赞道“不愧是二狗亲爪捞上来的鲤鱼,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话中停顿一下,又接着道“一定比重明鸟捉的野鸡好吃。”

    最后又不吝言辞地肯定了它的地位“祥瑞麒麟真是最好的仙兽了。”

    二狗欢实地刨了刨爪子,头顶两只金色的犄角比太阳还灿烂。

    而后它仿佛乍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直挺挺地卧倒在地上,粉红色的舌头横歪了一半,目光呆滞地凝望天空,一副快要歇菜挂掉的样子。

    我着实一惊,又问“你这是在学谁”

    二狗立刻从原地跳起,忽然将下巴抬得特别高,眼神也变得特别倨傲,漆黑的鼻孔都快要昂到天上去。

    我端着饭盆的手抖了抖,反应过来“是那只白泽吗”

    它重重地点头,又使劲地摇头,眼里有茫然的浅光。

    硬邦邦的鲤鱼摔到了雪地上,我轻声问它“你的意思是那只白泽快要死了吗”

    二狗呜咽了一声。

    我穿好衣服从冥殿奔出来以后,跟着二狗腾云飞向西南方的森林。

    雪令曾经和我提过,师父还没当上冥洲王城的长老时,常在冥界的八荒十六洲游荡,那时他就已经养了白泽神兽,不过每次出门之前,总会把白泽寄养在别人家的马厩里。

    于是这只白泽小的时候,总是以为自己是一匹马。

    我和二狗找到白泽的那一瞬,它就像一匹普通的马一样,四蹄伸的笔直,侧卧在堆砌厚实的雪地中,林中夜雪深,将它的身子埋了将近一半。

    我脚下踉跄一步,伸手去摸它的脑袋。

    白泽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睁开了眼,看见是我以后,眼中的明光卒然熄灭。

    我团起云朵要带它走的时候,它哀鸣一声,蹄子上裂开的伤口绷出血来,染红了白如棉絮的新雪。

    我侧目看它一眼,“还在等师父来找你吗”

    净空澄澈,天光格外高远,远处吹来一阵瑟寒的风,带着昨夜的轻雪缓缓兜洒在裙摆上。

    “你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晚上了”我扒开压在白泽身上的雪,用云朵将它包起来,“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第3章

    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这话落音之后,伏卧在雪地里的白泽极轻地嘶鸣出声,沾着血冰的蹄子缓慢地晃了晃,一双湿润的黑眼睛里有晶莹剔透的泪光。

    有些话无论怎么说,听在耳边也像是一把森寒的刀子。

    我家二狗十分同情地低头看着白泽,它走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带上心爱的饭盆,连带着昨晚捉的那条鲤鱼也硬邦邦地躺在饭盆里。

    二狗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把盆里的鲤鱼叼了出来,又将自己的饭盆推到了白泽的身边。

    我团好云朵,瞧见眼前的这幕惊讶一瞬,弯腰摸了摸白泽的耳朵,“二狗想把它的饭盆送给你,你不要难过了。”

    日光轻暖,林中风寒,白泽神兽看到那个冰玉镶金的饭盆以后,乌黑的大眼睛泪光更甚,喘出的气都变薄了许多

    仿佛更难过了。

    我这才想起来,跟着师父的白泽似乎是不曾拥有过饭盆的。

    白泽是天界少有的驱邪神兽,又因为皮毛亮泽模样讨喜,得到了许多天界神仙和冥界领主的垂青,成为了天冥二界名流贵族家中必备的坐骑。但因为白泽的脾气一向都比较怪,一公一母两只白泽很少能相互看对眼,所以很少有小白泽降生,它们的数量也一代比一代少了起来。

    白泽似乎极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总是一副你们都好讨厌别来烦我的样子,但是我也听说,白泽神兽都很喜金光璀璨的东西。

    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一点一滴尽数流泻在澈白的雪地上,将缓慢腾起的云雾都衬得更通透了几分。

    我家二狗将自己金光灿烂的饭盆又往白泽眼前推了一点,心里大概又是非常舍不得,因而刚刚推了将近半寸的距离,就别过脑袋不再看那只被自己送出去的饭盆。

    眼见白泽越来越难过,眼中的水雾越来越多,我赶忙转移话题,“我带你去解百忧那里他是冥界第一药师,一定可以治好你。”

    冬雪接连下了一整夜,王城内外皆覆了一层皑皑白妆,然而解百忧的药山上却是一派春意盎然,岭上锦绣繁花红,陌边采桑高木绿,瞧不出半点冬日萧冷的残景。

    我在山顶的药舍里找到了解百忧。

    杂花生丛树,道狭草木长,栅栏边青翠欲滴的鲜笋高约半尺,娇嫩的笋尖还挂着几滴清透的露珠。

    屋舍的竹木柴门半掩着,我倚在门边轻敲了几下铁环,却听不到任何回音。

    但见包裹在云团里的白泽神兽进气多出气少,我即刻推开了这扇门,进去的一瞬被一道结界乍然挡住,挂于腰间的月令鬼玉牌铿然一响摔在地上。

    雪令衣衫不整地从内室跑了出来,一张白皙清秀的俊脸涨的通红,漆黑的眸子里有着小鹿受惊般的悸动,瞧见是我以后,他凝神呆滞一瞬,转息之间又抬脚跑回了房间里。

    房内传来解百忧低哑的笑声。

    我家二狗年纪还小,并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抬起头特别茫然地将我望着。

    我觉得自己可能来的不是时候。

    “师父家的那只白泽受了重伤,还在雪地里躺了一整晚,四只蹄子都冻僵了”我站在内室的门前,嗓音抬高道“能不能帮忙救一下它的命”

    雕花木的房门被蓦地打开,隐约还能闻到清浅的药草香味,衣衫依旧不整的雪令站在解百忧身后,几乎是将他整个人推出了房间。

    解百忧披着一件颇为宽松的黑衣,慢悠悠晃到了白泽身侧,他的手中破天荒地没有拎酒瓶,修长的手指上还有一个被咬出来的齿印,看得我呆然片刻又耳根嫣红。

    解百忧侧眸发现了我的目光,伸出那只被咬的食指,似笑非笑道“被家里的猫咬的。”

    随即眼神含笑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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