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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相尽欢_第6分页

作者:素光同 字数:15419 更新:2021-12-22 01:15:21

    到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

    夙恒一手按住我的肩,一手勾起我的下巴,倾身吻了下来,舌头伸进我的嘴里,细致交缠得我喘不上来气。

    到了第五天,后背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摸上去还有一层未掉的痂。好在作为一只九尾狐狸精,伤口处从来不留疤。

    日暖生烟,晨风清凉,窗外菩提枝叶随风摇摆,飒飒作响。

    乾坤殿的书房内,我坐在夙恒的腿上,专心致志看他给我手碎山核桃。

    满筐的岐山百年核桃,每一个都长得很好,只是外壳极其坚硬,任我如何用锤子砸都敲不开它。

    夙恒随手拎起几个,那些核桃滚在他指间,硬壳簌簌碎成几块,纷纷扬扬落在了桌面,递给我时就只剩下了核桃仁。

    我接过核桃仁,心底溢出一阵五体投地的崇拜感,只觉得他即便是在碎核桃上,也有着绝非我等可以望其项背的深厚功底。

    我一边吃着核桃仁,一边将那些核桃壳堆在一起,渐渐就堆出一座壮观的小山。

    夙恒剥核桃的手一顿,转而双手搂着我的腰,“后背还疼不疼”

    “好像一点都不疼了。”我答道“那日他们同我说,如果挨了三百杖需要卧床休养三年,结果我受了三杖,没想到今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我把核桃壳堆成的山拢了拢,听到夙恒又问道“可有别的地方难受”

    我耳根微烫,最终还是诚实地答道“胸有点涨”

    核桃山堆得不够稳重,底盘圈的太小,上面又积压的太多,我的话尚未说完,它便整个轰然倒塌。

    就是在这个时候,夙恒的手从我的衣领口划了进去,隔着肚兜握住一方丰满的柔软,缓慢而极有技巧地揉捏。

    我伏在他宽阔的肩上,忍不住轻声喘息,他的薄唇贴着我的耳朵,低低问道“舒不舒服”

    我轻吟一声,并未答话。

    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只觉得浑身酥软,口干舌燥,还想

    还想要更多。

    不等我回答,他忽然手劲加大握了两下,低声呢喃道“果真是只狐狸精,一手握不住。”

    我仰起脸看他,那双浅紫瞳色的凤目美得惊心,对视时仿佛要被摄去魂魄。

    我的心里却蓦地有些酸,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对别的姑娘做过这样的事”

    初生的朝阳璀璨,绯色明光透窗照进来,缓缓充盈了满室。

    “没有。”他手中动作停了下来,缓声答道“只有挽挽。”

    我双颊一红,却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扑进他怀里得寸进尺道“过去、现在和以后,都只有挽挽。”

    夙恒执起我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跟着道了句“我只有挽挽。”

    右司案抱着公文进来时,大概正是看到了这么个局面。

    厚厚一沓的公文重重跌落在地,发出沉闷的重响,比方才核桃山坍塌时的声势大得多。

    我听见响动转过身,见到右司案怔怔地站在门边,脚下散落了一沓公文。

    我趿了鞋子,要从夙恒的腿上跳下来。

    夙恒反而搂紧了我的腰。

    我挣脱不掉他的手,干脆坐在他的腿上,把案前那摊核桃壳重新堆起来,想用它们挡住我的脸。

    冥洲王城设有左右司案两个职位,专职于辅佐冥君的公务。

    我刚来冥洲王城时,正是由右司案教导的规矩礼法,现下看到右司案一脸怔然的站在门边,我十分想躲去墙角里蹲着。

    “属下参见君上。”门口的右司案终于回过神来,跪地行了个礼。

    右司案大人原本是天界在位多年的某个星君,凭借博古通今和清守律令而远近闻名,众所周知,他的文韬武略和墨守成规都是看家好本领。

    在教我规矩的时候,右司案常常严肃地重复一句话“行必端,冠必正,不知礼,无以立。”

    而他本人也确实践行了自己的这句话。

    据说右司案在冥洲王城为官数百年,每日恪尽职守,从来不曾迟到早退过,无论路上遇到的风多狂雨多大,他的衣服总是端端正正,表情总是庄重又深沉。

    有一次,风花雪月四令中排名第二的花令新纳了一房俊秀男宠,然而当她在大门边与男宠激吻时,却正好被不小心路过的右司案大人看见。

    右司案大人当即对着花令和她的男宠严厉万分地教导一番,事后还以务工不正这一条,直接一本参到了主管务工的杜宋长老手里。

    花令因此事被扣去了一年的俸禄,又因为她家里有不少男宠要养,于是不得已四处借债,一时让此事广为人知。

    此时此刻的右司案已经捡起了落地的公文,他双手捧着公文走过来,将它们整整齐齐叠放在檀木桌上,然后站直身体,后退三步,抱拳躬身不再发出一语。

    我起初以为他被这入眼的晴天霹雳炸懵了,后来反应过来他是怕我听到什么要秘,在向君上密音传信。

    我等着夙恒和右司案悄无声息的沟通结束后,右司案大人语重心长的以死直谏。

    然而直到我等到右司案抬脚出门,他都没有表现出,他是如何对清规律令爱得深沉。

    我转过脸望着夙恒,“他真的走了吗”

    夙恒意有所指,却是高深莫测“最近右司案变了很多。”

    、第19章 碧云深

    我后背的伤完全好了以后,夙恒送了我一盆狄萍花。

    狄萍花世间少有,生来七色,枝叶狭长若莹玉,花瓣纤弱如蝶翼,无论白日夜晚,花叶都泛着七种颜色的浅光。

    狄萍花什么都好,却只能开在菩提树荫下,离开菩提树的时间超过一日,便会枯萎凋谢。

    我转遍了整个冥殿,选了一株最高最茂盛的菩提,将那盆狄萍花挨着粗壮的树干放下。

    自此,我白天夜晚都待在冥殿,也经常跑来后院看这盆花,时不时给它浇水施肥,狄萍花非常给面子,花叶根茎都越发繁茂,甚至又结了几个花骨朵。

    今日我刚从冥殿出来没多久,便遇上了花令和雪令。

    花令最近又纳了一房俊俏的男宠,眼下正在新鲜的劲头上,无论去何处,她都会把那位男宠带在身边,虽然不至于当街激吻,但是由于情到深处难自已,还是会在墙角互摸一番。

    花令和她的男宠在墙角摸到难分难舍的时候,雪令就捧着一小把瓜子嗑着,他背对着花令和那位男宠,抬头看着明澈如洗的天空,身影孤单又寂寥。

    我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毛球”雪令眼中一亮,唇角上挑噙起笑,“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你跑去哪里了”

    还不等我回答,他又开口道“我去摘月楼找过你几次,始终不见人影,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碰上了。”

    花令从男宠的怀抱中抽出空来,轻笑一声移步到我身边,蔻丹红指甲挑过自己微微敞开的衣领口,眼波俏媚地瞥了我一眼,对着雪令说道“挽挽去哪里用得着和你说吗又不是刚会走路的小孩子,去哪里都要大人操心。”

    她柔若无骨地撞了我的肩膀一下,然后歪着脑袋凑过来,倚在我耳边吐气如兰道“挽挽,你说,我这样回答对不对呢”

    “对。”我答道“花花说的话听起来就很有道理。”

    花令闻言巧笑嫣然,柳腰轻轻一转,忽然闭上双眼,仰躺着向后倒去,直到快要摔到地上时,那位俊俏的男宠才奔过来横抱住她,让她结实地横进自己的怀里。

    然后花令睁开双眼,和她新纳来的男宠心有灵犀地相视而笑。

    我呆然看着他们这种新奇的玩法。

    花令娇笑一声,捶了一下那男宠的胸口,又一次站直了身子,向前迈了一步,侧过脸看着我说道“挽挽你看,这是我新近寻来玩的男人,玩了几天觉得还有点意思,挽挽觉得怎么样看着可还喜欢要不要来我的凝花阁,我们三个一起过几天快活日子可不比跟着你那喜怒无常的坏师父好多了”

    言罢,她又挑起柳眉,媚声媚气地问我“对了,听说容瑜长老现在可是剑道巅峰,怎么样,在那方面可是也精进了不少”

    我正在想花令所说的“那方面”是指哪方面,雪令就怒斥了一声。

    “你又胡闹。”雪令挡在我面前,对花令说道“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王城的宫道上,你现在衣衫不整,钗头散乱,还这般口无遮拦,若是给右司案看见了,不知会被罚去几年的俸禄。”

    雪令收拢了袖口,俊秀的脸微红,幽幽补了一句“到时候,无论你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借钱给你了。”

    “哎呀呀,好端端的,你提右司案干什么”花令扶着松散的发髻,柔润的红唇一抿,眼波百转千回道“再说了,上次若不是我一时大意,又怎会被右司案那块执拗的石头撞上”

    她说着说着,便歪倒在男宠的怀里,一边调笑一边继续说道“身居高位的右司案大人,除了模样好了一点外,真是找不出一丁点可爱的地方,比起我家里那些个善解人意的宝贝儿”

    “你们在路边干什么”

    这冷冷一声,让花令雪令和我,皆是浑身一抖。

    这世间最惊悚的事,莫过于在背后说人坏话,而那个人却突然出现了。

    右司案眸光清冷,神色肃然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他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脊梁骨挺得笔直,每行一步都沉稳如松。

    早间晨风将他的黑衣袖摆吹得翩然拂动,但因那袖口被熨的极为规整,所以连飘起来都是一丝不苟的。

    右司案的目光一一扫过我、雪令和花令,最后落在了花令男宠的身上。

    右司案与那男宠刚好一般高,于是他正好可以平视他,然而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居高临下“你是谁在何处务工,令牌在哪里”

    既然是男宠,自是没有务工的地方,更加没有冥洲王城的令牌,他的职责只有一个,就是伺候花令并且让她开心。

    所以这样的问题,显然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

    更何况,右司案大人是在明知故问。

    日光越过琉璃宫墙,拂下一片浅淡的薄影,照得那男宠的脸面微红,他紧抿着双唇,默声不答话。

    右司案仍旧冷冷地看着他,面色没有丝毫缓和,“你之所以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感到败坏门楣的耻辱,还是不愿承认自我践踏的事实”

    男宠许是没料到右司案会如此发问,他颤了一下后,连身形都僵硬了。

    右司案大人目光如炬,仿佛要点起节操的火把,他唇边带着冷峭的笑,沉缓低声道“你若还不说话,我只好将你当做哑巴,一个男人做不到顶天立地,连认清现状的勇气也没有”

    我记得右司案在教我礼法时,虽然有格外严肃的时候,却从来不曾这般咄咄逼人过。

    我看了看右司案,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花令,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花令虽然有些花心,却十分护短,沉默的这一段时间已经是她的极限。

    眼见那男宠被逼问的呼吸急促,花令不畏强权挺身而出,诚心诚意地胡说八道“右司案大人,我与这位公子乃是旧相识,这几日邀他来王城作客,过几日便会送他回家。”

    “公子旧相识作客”右司案微抬下巴,直直看向花令。

    花令没注意到右司案怒火中烧的眼神,她只顾着把那男宠拉到自己身后。

    右司案见状,忽地冷笑两声,狠狠甩过袖子,再不做声地离开了。

    他就这样走了,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要罚俸禄的话。

    右司案走后,花令似乎突然没了嬉闹的兴致,她瞟了身后的男宠一眼,也是冷冷道“跟我回凝花阁。”

    男宠诺诺答了一声是,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

    宽敞漫长的宫道上,乍然只剩下我和雪令两个人。

    “我送你回摘月楼吧。”雪令道“正好我顺路。”

    我走到他旁边,应声答话“好啊,我还有一箱松子仁没有拆开,你要不要”

    雪令伸脚踢开了挡在面前的一块碎石子,忽地开口道“其实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待在哪里,方才那样问话,只是为了打消花令的疑心。”

    我侧目看他,“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在君上的冥殿住了一段时间。”雪令答道“那日你去冥洲黑室受罚,是君上将你抱了出来,在场的几十位冥臣对此事守口如瓶但是那日,我也在黑室。”

    “毛球,他从前不曾近过女色,但你切莫仗着自己生得绝色,恃宠而骄。”

    雪令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冥洲八荒曾有一场声势浩大的三地叛乱,君上用了十日便摆平此事。他城府深重,极擅掌控权术,法力更是难以计量,深不可测”

    朝阳绯丽,霞光染尽了碧蓝色天幕,凉风吹过,夹着远处湖泊的水雾,蒙在琉璃宫墙上,氤氲了半片雾痕。

    我嗯了一声,手指在那宫墙上随意画了个圈,“然后呢,你想对我说什么”

    雪令俊脸一红,声音低了下去“我就是有点担心担心你会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雪令这样羞红了脸,让我也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脸颊也有些烫,浅声接话道“他对我很好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从前经常做噩梦,”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是最近都没有了,待在他身边好像会很安心。”

    雪令闻言点了点头,他眼中眸光闪动,跟着说了一句“有一次我出任务回来,断了几根肋骨,腿筋被砍伤,左臂也折了。我以为会就此成为一个废人,却被那谁救了过来。”

    我定定看着雪令问道“你说的那谁,是指解百忧吗”

    “那时除他以外,也没有别人救得了我。”雪令双手背后,目光悠远道“想来也怪,那段养病的时间,不能说话不能动,却是我迄今为止过得最安定的日子。”

    他垂眸看地,“可能就是因为身边的人吧。”

    我察觉此时的气氛有些微妙,遂岔开话题道“新送来的那箱松子仁,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一半太多了,分给我三成就好。”雪令向前走了几步,又道“正好我新近发现了一种极其方便的核桃夹子,要不要给你拿一个”

    想到夙恒剥的核桃,我欢快地回答“不用了,我现在也知道要怎么开核桃了。”

    、第20章 安韶华

    和风清绵,晨露如曦。

    摘月楼的正门边,站着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佳人,她身穿一袭素雪绢云的荷绿色长裙,手中握着一捧殷红的海棠花束,身后跟了几位低眉顺眼的青衣侍女。

    见我走过来,她的目色似有一暗,随即唇角上挑,笑意盈盈道“你就是慕挽吧早就对你有所耳闻,今日一见,确实生得极美。”

    我停步在门槛处,侧过脸来看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叫做来者不善。

    “我是蓬莱仙岛的芸姬。”她步履翩然地走向我,犹自笑得明艳动人,“来冥洲王城有两三个月了,一直住在朝容殿。”

    一直住在朝容殿。

    这几个字钻入我的耳朵里,让我怔然一愣,愈发觉得她意味不明。

    一旁的雪令插话道“原来是蓬莱仙岛的芸姬姑娘。”

    “朝容殿的门禁颇严,芸姬姑娘却在那里住了两三个月。”雪令缓声道“看来是与容瑜长老交情匪浅,从前倒是不曾听说过。”

    芸姬闻言轻笑了几声,手捧海棠花微挡下颌,明眸波光粼粼,粉颊微微含春,“你也知道,我是蓬莱岛主的女儿容瑜曾经拜师在我父亲的门下,潜心钻研五行术数和蓬莱剑法,我和他朝夕相对了三百年,你说我们的交情如何呢”

    雪令沉默半刻,方才答了一句“原来容瑜长老还有过这段际遇。”

    芸姬提了裙摆,款款向前走一步,依旧是笑吟吟道“正因为我和容瑜交好,所以我一听说慕挽是他唯一的徒弟,就迫不及待地赶来摘月楼等挽挽了。”

    “说起来,我也算你半个师叔。”芸姬将手中花束递给我,柔声如水,“初次见面,原本想为你备一份薄礼,后来见那路边的海棠繁茂喜人,就挑挑捡捡摘了一捧。即便搬不上台面,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你不要嫌弃。”

    她低头看着那捧花,唇畔巧笑嫣然,“海棠虽然生来妍丽多姿,枝翠花红,但碰到想摘它的人,还是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芸姬姑娘话中带话,即使她语调轻缓,浅笑柔和,那话听上去还是有些微的刺耳。

    我没有伸手接那捧花,转而问道“所以你今天一大早来摘月楼找我,就是为了在路边摘一束花送给我吗”

    “当然不是。”芸姬收回了手,莞尔而笑,再次开口道“挽挽,我还想领你去朝容殿见见你师父。听说你从前曾在朝容殿的门口等了十几日,容瑜也不愿为你开门,不过现在我来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至少会愿意见你一面。你可不要婉言谢绝我的一番好意,平白错失了见你师父的机会。”

    芸姬姑娘这副循循善诱的样子,不仅没让我感受到她的一番好意,反而让我觉得她大概是要诓我。

    不过她的话让我想起来,我已有数月不曾见过师父。

    然而我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假如师父不想见我,不管是谁来卖面子,哪怕让我站在他面前扳着他的脸,他大概都会毫不走心地闭上双眼。

    于是我觉得芸姬姑娘大概果然是要诓我。

    静默半晌后,我定定将芸姬望着,直截了当道“我不去。”

    芸姬许是没料到我会这么直白,微有怔愣地与我对视。

    我抬脚磨了磨地板,好心同她解释了一下“你刚刚说不希望我婉言谢绝你的好意,所以我只能直接拒绝你的好意。”

    她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片刻后讪讪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续吧,今日芸姬先告辞了。”

    芸姬语毕将那束海棠花扔在了地上,曳地长裙翠微如拂岸堤柳,她自裙底伸出足尖碾踏,重重碾了海棠几脚,方才施施然转身离去。

    含着空魉雾的早风悠悠,吹过零落了一地的残败花朵,晨间日光轻浅,照不出方才的色泽鲜妍。

    雪令轻叹了一口气,侧目看着我问道“毛球,容瑜长老竟然不愿意见你”

    言罢,他自顾自地接了一句话“可以和这样的姑娘朝夕相对,却不愿意见我们毛球一面,容瑜长老的境界真叫人难以捉摸。”

    我望着芸姬远去的方向,浅声答话“方才芸姬说,她是蓬莱岛主的女儿师父和她相处了三百年,比我和师父在一起的时间要长得多”

    雪令转身站到了我面前,不急不缓地开口“几十年前,我曾在蓬莱仙岛的花宴上见过芸姬一面,她那时也像现在这般,看起来不大好相处。我依稀记得,彼时有个侍女不小心将茶水溅到了芸姬的裙摆上,她便差人剁了那位侍女的双手,扔去池塘喂了野鱼。”

    我被这话惊了一跳,反过来有些担心师父的安危。

    “虽说蓬莱岛主为人宽和温厚,通情达理,却是对这个女儿束手无策。”雪令接着道“听闻蓬莱岛主一想到芸姬,就会发作严重的头疼病。”

    我诧然,愈发感到不可思议,“如果是这样的话,师父从前怎么会忍了她三百年,现在又能忍她三个月”

    我以为按照师父的脾气,他该是会将芸姬扔飞才对。

    就像

    就像他以往扔飞我那样。

    “今天我师父在长老院当值吗”我抬头看着雪令问道“如果他当值的话,能不能、能不能”

    雪令了然一笑,接话道“带你去见他”

    我点头,随后又补了一句“我远远看师父一眼就好,不会上去和他说话。”

    “为什么不和他说话”

    我低下头,心里有微微的涩意,找了个借口搪塞道“如果师父是在长老院当值,那他一定有事情要忙,我和他说话大概会打扰他。”

    其实我是怕和师父说话会惹他不高兴。

    我只想看看师父的样子,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但想到师父很讨厌我,又觉得自己不能被他发现。

    雪令轻声喟叹,温和地安慰我,“毛球你别难过,容瑜长老的脾气我多少也知道一点,正好他今日在长老院当值,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长老院殿宇开阔,晨风无尽吹来,蕴了丝丝入骨的凉气。

    雪令的职责之一就是看守长老院,他领着我驾轻就熟地穿步于长老院回廊,就在眼前出现了拄着拐杖的大长老时,我脚步一顿,闪身躲到了柱子后面。

    怎奈大长老洞若观火,他用手中拐杖捶了捶地面,低声唤道“雪令和月令,你们两个来长老院做什么”

    说完这话,大长老又哈哈笑了两声,“月令这孩子也是,以为躲去柱子后面我就会装作没看见吗”

    我见自己这么容易就被识破,不由得生出几分担心,若是待会去偷看师父,是不是也会被轻而易举地发现。

    我从柱子后走了出来,对着大长老屈膝行了个礼,“见过大长老。”

    大长老抚着花白的长胡子,又是一笑道“我猜你是来找容瑜的吧,正巧他今天当值,就在旁边那间屋子里。”

    大长老指了指回廊尽头的一座正殿,又转过头来沉默地望着雪令。

    雪令有些紧张地轻咳了一声。

    花白的眉毛微微皱起,大长老的面色和语气都严肃了好几分,“雪令,我上次布置给你们写的课业,都是有关阵法和剑术的。虽说题目是偏僻难怪了点,但我以为你精通此道,至少也能有个一知半解,却没想到收上来一看,通篇没几处是对的。”

    “你闲来无事,多和月令请教请教。”大长老用这句话结尾道。

    “毛球”雪令微楞地看向我,“她会写那些”

    大长老颇为赞赏地微微一笑,看向我的目光和煦温暖又骄傲,“月令这孩子不仅会写,而且写的极好,条理分明,举一反三,脉络清晰切中要害――多说无用,待会我一定要把她的那份答案交给你看看。”

    雪令怔愣过后,便用一种无比仰慕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好辩解,耳根滚烫一片。

    我要怎么和他们说,那些课业

    全部都是夙恒模仿我的字迹,亲笔代我写完的。

    苍翠繁茂的枝叶密布交错,漏下的日影忽明忽暗。

    回廊尽头,岿然屹立的正殿前,我轻缓推开红木雕花的高门,刚刚踏进去一步,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师父。

    他右手垂于白衣袖沿,左手握着一书卷宗,琥珀色双眸一片清浅,半晌后,稀松平常道了一句“后背的伤已经好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地叫道“师、师父”

    淡薄的日光从门缝折进来,间杂着婆娑的叶影,师父忽然向前走了一步,俯身离我更近,低缓沉声道“乖挽挽,把衣服脱了,让为师看看你的后背有没有留疤。”

    、第21章 解佩令

    殿内寂静良久,光影交迭,唯有沉香绕梁不歇。

    我双颊嫣红,呆呆地将师父望着,“师父你、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师父目光幽深,回了个慢条斯理的笑,他缓慢站直身体,手中卷宗砰然摔落在地,微风拂过,将书页翻出沙沙的声音。

    “不然呢,挽挽觉得我应该对你说什么”他伸手搭上我的衣襟,苍白的指尖已然勾开衣领的一处,“这么些天在冥殿待得可还习惯君上对你好不好还是要问这个――”

    师父的手上移到我的脖颈,最后钳住我的下巴向上抬起,迫我直视他的双眼。

    他的眼中似有燃烧不尽的滔天怒意,焚琴煮鹤般让人心悸,“夙恒碰了你哪些地方,在你身上留了什么印迹”

    耳根烫若火烧,我背靠冰冷的墙壁,双眼水汪汪地望着师父,咬唇不说话。

    “嗯,又不吱声。”师父手劲加重,语声淡漠道“我的话都不愿意回答,看来是上次的棍子挨的不够。”

    我闻言一怔,泪水夺眶而出。

    师父突然松手放开了我的下巴,挑着我的衣领往下一扯,目光扫过肚兜包裹的一双丰盈,最后凝在肤质莹白的手臂上,淡淡瞥了一眼鲜红欲滴的守宫砂。

    自我化形以来,左臂就有这个东西,芝麻粒般小小一个点,却平息了师父眼底的怒气。

    “我没有和他做过那样的事”我红透了脸,拉好衣领后退一步。

    师父弯腰捡起那沓卷宗,语声依旧疏淡而漠然“你走吧。”

    我将红木高门拉开了一半,却定在门边不动。

    沉默半晌后,我喉咙微涩地问“师父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蓬莱仙岛的芸姬”

    暖阳明光微盛,一缕缕穿过门扉照进来,越发衬得他白衣胜雪,眉如墨刻。

    “怎么,她找过你”师父嗤笑一声,冷冷淡淡看向我,“她说什么你都信,我养了你这么些年,没教过你要怎么长脑子”

    “我听芸姬说你和她朝夕相对了三百年”

    “那又如何。”师父侧目看了我一眼,忽然凉薄道“不过芸姬确实没有你这般蠢笨。”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推开红木高门直接跑了出去。

    当下辰时刚过,清亮的日光有些微的刺眼,透凉的冷风吹在脸上,我才想起来眼泪还没擦干。

    长老院殿宇广阔,上百条回廊交错曲折,流水澈澈亭榭飞阁,我来回转了几个弯以后,发现自己真的迷了路。

    碧瓦金阶,梳桐映槐影,除了间或听闻的几声鸟啼,四下都是冷冷清清。

    水榭凉亭内,我坐在栏杆边的玉石长椅上,低头看清澈见底的明净溪水,和溪水中游来游去的肥鲤鱼。

    “在看什么”

    我闻声抬起头,呆然片刻,轻声叫道“君上”

    夙恒的身后站了几位长老和冥司使,甚至包括拄着拐杖的大长老,他们抱拳躬身行了个礼,而后默不作声地抬步离去了。

    临走前,大长老白眉毛微挑,对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唇边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仿佛陡然洞悉了一切。

    我觉得在这一刻,大长老好像就知道那些课业都不是我写的了。

    长老和冥司使都走得不见影以后,我站起来扑进了夙恒的怀里。

    他抬手搂上我的腰,低声问道“刚刚哭过”

    我微怔了片刻。

    方才用小镜子照脸的时候,已经瞧不出哭过的样子,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轻声回答道“我只是突然有些难过。”

    这句话说完,我双手勾上夙恒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他的侧脸“但是现在已经好了尤其是看见你以后。”

    我松手站回原地,又想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踌躇着问道“和我说实话你有没有、有没有嫌过我脑子笨”

    夙恒低低笑了一声,凉悠悠的修长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漂亮至极的凤目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眸光浅淡若敛尽山水月色,“怎么会嫌挽挽笨。”

    他说“挽挽漂亮又聪明。”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只是在说这样的话时,甚至让我觉得耳朵会怀孕。

    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夸过,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耳根不知不觉地红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这样觉得吗小时候我娘亲都没夸过我聪明”

    夙恒揽上我的后背,忽然问了一句“挽挽小时候,有没有在树林里走丢过”

    “走丢过好几次,最严重的那一次失踪了快一个月。”我顿了一下,接着诚实地回答道“那个时候我家附近有一片迷雾森林,我爹从来不让我进去结果我调皮跑了进去,娘亲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后来爹娘就带着我搬家了。”

    我抬头看着夙恒,“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答非所问道“那日在天心湖边,是你第一次见我。”

    我点了点头,随后又出声道“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他,“那一次那一次你给我的衣服,还在我的柜子里。”

    掌灯时分,凉风静郁,冥殿依旧金碧辉煌,澄澈灯辉映上了白璧梁柱,反衬出莹莹润泽的玉光。

    我坐在夙恒身边,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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