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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渣攻不再见 第21节

作者:暂满还亏 字数:18647 更新:2021-12-22 01:01:13

    “祁凡,祁凡”

    就在祁凡这里乱想的时候,刘姐却是跑了过来,她举着手机让祁凡看最近的新闻。

    “多年养子忘恩负义。”

    祁凡低头瞄了一眼,有他三叔的影子。

    呵,来了。

    、第62章 看好戏的安小姐

    继祁凡潜规则拿角色之后,关于祁凡各式各样的暇筒愠霾磺盍耍渲凶匀皇怯姓嬗屑伲笥星靶┤兆尤翊舐畛履甑募苁啤飧鋈永锏娜思仁墙质巧票洹  其中最厉害的,还是祁凡三叔那封公开信。

    信里头说祁凡从两三岁的时候就被他父亲收养了,那时候他父亲就已经退休了,天天拿着退休金度日,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但是他在医院捡到这个娃儿的时候,一下子就心软了,说这娃儿不哭不闹,是个好娃儿,说什么也要抱回来养,还给娃儿起了名字上了户口,从此跟亲孙子一样疼着。

    结果没想到养了一只白眼狼

    这只白眼狼非但没有感激他父亲,还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不学好,听说在学校的时候就被一个有钱人包养了而且那人还是个男的他父亲七老八十了,根本禁不住这样的打击,知道消息当天就住了院

    这还不算完。

    他三叔接着又说,即便祁凡成了这个样子,家里人也没有放弃他,就在他父亲生病住院的时候,他们家兄弟姐妹三个还都天天地劝祁凡,让祁凡早点儿醒悟过来,好好做人。

    结果那个白眼狼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居然趁着他父亲病急住院的时候跟家里头闹分家他想要市二环的那个老院子为了这事,甚至不惜跟家里人大打出手连他姑姑都被他打伤住院过

    这不是造了孽是什么

    公开信里头的祁凡三叔,可谓是苦口婆心任劳任怨。他三叔还说,本来这套房子给了祁凡也没什么,毕竟祁凡孤苦无依的,有个房子也好傍身。何况他兄弟姐妹三个都有自己的家,有没有这房子意思也不大,就都同意把这房子留给祁凡了,但是这孩子现在不听话啊拿了房子还不是随随便便就挥霍掉了所以他们大人一商量,就打算先替祁凡保管着,等这孩子明白过来了,他们再把房子还回去

    结果这白眼狼为了这事,连他父亲的葬礼都没去他也不想想,老爷子要不是为了他会住院吗这不是活脱脱的白眼狼是什么

    他叔还说,他们三个大人没从小养过祁凡,他们说什么,祁凡也不听,可他父亲却是养了他二十年啊这不是忘恩负义又是什么

    后来也不知道祁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贵人,祁凡居然上了新闻还演了广告。本来这也没什么,孩子好就是自己好嘛可谁知道那白眼狼居然仗着有势力了,又打起家里房子的主意带着一群人上家里来,看见什么抢什么

    祁凡他三叔还说,祁凡其实根本就不是来要房子的,人家现在已经看不上了那套房子祁凡来,就是为了报复不然他干嘛不拿房产证,却是在房子里乱折腾呢他二姑说了他几句,他还让人动手打了他二姑

    他二姑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哪里经得起几个年轻人的拳打脚踢当天晚上就打了120。

    随后祁凡他三叔还附了一张家里院子被翻腾得不成样子的照片,和一张祁凡二姑住院的照片。

    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

    最后祁凡他三叔又说,他今天把这事曝光出来,一是让大家看清楚祁凡的真面目,别被他骗了。二来是想通过媒体介绍介绍自家情况,想跟社会求个救助祁凡他二姑受伤之后肋骨断了几根没钱治,希望大家帮帮忙

    然后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娱乐圈都安静了。谁也没想到祁凡长得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做起事来,竟比那刽子手还要狠毒三分

    于是各种口诛笔伐纷至沓来,所有新闻无不在抨击祁凡整个新闻界都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在同一天做着讨伐祁凡的同题作文。

    祁凡臭了。

    在新闻出现的第一刻,孟伟彬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么大动作而不让自己有一丁点儿防备,可以号召同时包括孟氏控股的全城娱乐在内的全国二十三家主流媒体的人,除了孟伟彬的爷爷孟庭之外,再不作第二人想。

    于是知道消息的当刻,孟伟彬就直奔孟家主宅而去。

    只是孟伟彬没能在孟家主宅见到他爷爷孟庭,而是在客厅里看见了等候他已久的安茜。然后孟伟彬就知道了,祁凡今日如此,当是安茜设的局,他爷爷点的头。

    安茜知道孟伟彬回来,但没想到他来的时候竟是这样一番模样。便是急的,连梳洗都不顾了安茜笑了笑,知道自己输了。

    “原来他已经那么重要了。”

    安茜站起来,静静地看着孟伟彬。

    孟伟彬听到安茜这么说,首先是愣了一下,他不自然地看了看自己周遭各处,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里还带着些许胡渣。孟伟彬自己好好想了想,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

    然后他又想起了昨天买的那个戒指。

    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兜里,发现戒指还在,然后他就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松了一口气后,他又紧了。

    不知道祁凡现在怎么样了。

    “孟伟彬,你又骗了我。”

    安茜以前总是叫孟伟彬“彬子”的,跟着和尚一块儿这么叫孟伟彬。这个称呼让安茜有种优越感,让她觉得她对于孟伟彬是一个极其不一样的存在。

    当然,安茜对于孟伟彬的确不一样。却没有那么的,“极其”。

    “我是五年前认识你的,那时候你刚刚进入孟氏,是s的总经理,而我还在美国念书。”

    安茜向着门口走去,而孟伟彬就站在门前。

    “我每年就回国一次,可一次就遇见了你。”

    安茜走得极慢,可孟伟彬觉得,安茜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他还记得,他答应过安茜,若是辉子没有回来,他会娶她。可是现在孟伟彬犹豫了,或者已经确定了。

    他不会娶安茜了。无论辉子会不会回来。

    “那时候s的高层都不服你,都想趁你没站住脚的时候抽一遍公司的油水,你向他们高危施压,他们就带着大批艺人一股儿脑都走了,整个公司成了一个空壳子连个像样儿的艺人都没有是我,一分钱不要替你演了那年的年度大片,也是我,从制片到赞助一个一个打好关系天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进圈子”

    “那年你说,你记得我的好,一辈子。”

    “为了你这句话,我等了你五年,我觉得,一辈子怎么也比五年长啊我不亏。”

    “可是孟伟彬,你怎么记得我的好的是每年换一个替代品,还是从来没说过你爱我你既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又何必说谎来骗我孟伟彬,你真的好狠心。”

    安茜说这话的时候,孟伟彬只能用无言以对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知道安茜对他的感情,但他一直装作看不见,安茜是安保生的小女儿,从小就是金枝枝绿叶叶,能为他付出至此,自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不爱就是不爱,他不能松口。

    “可是这事跟祁凡有什么关系是我答应你的事情做不到你要是不高兴,找我就好,任打仁骂,可你为什么要连累祁凡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样做,祁凡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那又如何我就是做了。”

    安茜眼睛里头带着亮光,可安茜始终没有眨眼让它们落下来,安茜只是走到孟伟彬身边,仰着头看着他。

    “有人让我不高兴了,我总得挠他两爪子泄愤,你说是不是”

    “那你大可以找我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孟伟彬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安茜听出来了。可安茜看了孟伟彬一眼没说话,低下头敛了神色,过了好一阵,安茜才抬起头来对着孟伟彬苦笑一声。

    “我舍不得。”

    不是没想过报复你,只是临下手的时候还是舍不得。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傻,明知道对方千错万错,还是不忍心伤害他哪怕一根寒毛。

    安茜就是这样。

    “你骗我一次,我痛快一次,谁也不亏。”

    安茜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越过孟伟彬出了门,却不小心被外头的阳光晃了眼睛。安茜抬起一只手臂挡了挡阳光,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转过身来对孟伟彬说。

    “你可想好了祁凡可不是辉子。”

    “如果辉子回来了呢”

    安茜没想要答案,她说完话就离开了。

    有些事情孟伟彬不清楚不代表安茜也不清楚。

    孟庭找了十年的人,怎么可能渺无音讯。

    安茜知道,辉子就在孟伟彬身边。她以前怕辉子,怕辉子突然出现抢了她的孟伟彬,但现在安茜不怕了,因为无论辉子在与不在,孟伟彬都不是她的。她现在甚至怕辉子不出现。

    辉子不出现,好戏怎么演。

    她得好好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  亏亏是对称美学的忠实拥护者祁凡那边是沈晨兜的底,孟伟彬这边就是安茜了哈哈哈哈哈昨天没有更新泥萌不会怪我吧哈哈哈哈哈:3

    、第63章 小时候的小破事

    孟伟彬去了片场。

    他本来是去找祁凡的,但是祁凡不在,反倒是看见陈年在拍戏。孟伟彬没想留,瞥了一眼就准备离开,可就这一眼,孟伟彬就定住了魂。

    陈年被人绑起来扔在一个臭气熏天的街角。

    这天天气很差,黑云压得低低的像是闷着一股雨。立冬的天气遍布寒意,呼出来的空气变成白雾转眼就消散不见,空气里弥漫着冷冰冰的湿气。然后在临近夜晚的时候,闷了一天的雨终于下了下来。

    似乎还夹着雪。

    陈年双手被反绑着,头发衣服早在没命地奔跑中变得凌乱不堪,身上周遭何处被踩满了脚印那是被打过的痕迹,甚至嘴角的血迹都没有干涸。

    “你跑啊,你再跑啊”

    一个趾高气昂的小混混猛地将陈年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拽着他的领子,拿着陈年的头在墙上猛烈地撞击

    “砰”

    剧烈的撞击声伴着陈年的闷哼像是一首没有尾音的歌,所有的音调在那一刹那消磨了痕迹。就在此刻,原本纷繁杂乱的巷角一下子变得静谧无比,孟伟彬只觉得脑袋里“嗡”得一声响

    周遭变得模糊朦胧辨不清人影,只有陈年那里带着一束光万事万物里,孟伟彬只能看得清陈年。然后孟伟彬突然就觉得,好像在很多年以前,他也这么站着,现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上,看着这一幕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也都是那么的熟悉无比那一幕的男主角,也像此刻的陈年一样,用那种不带喜怒的眼神看着他

    那是十年前的时候。

    他记得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临近立冬的时候。那天的空气里也是带着湿气,冰冷的气体带着无边的凉意死命地往脖子里钻,他拉着辉子从酒吧里出来,身子便就一阵哆嗦。

    有人在外头等着他。

    拿着家伙。

    他打破了人家的头,人家带着弟兄上门寻仇。

    似乎天经地义。

    他和辉子反应快,看见不对劲儿就开始跑,那里的小巷子再熟悉不过他们从小就在这一片长大,可跑着跑着,他们就迷失了方向,渐渐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追他们的人没有停,他们也不能停,双腿似是没有了知觉,唯有一个声音响在耳畔。

    不能被抓住。

    似乎他们两个都明白,关于被抓住的后果,他们两个谁也承担不起。

    直到现在,孟伟彬还记得那时候的心情,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那个时候一样,离死亡那么近过。可就在他们两个狂奔不止的时候,辉子却猛地推了他那时候他们正在过一个转角,他被辉子一推,就整个坐到了地上。辉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用那种很亮很亮的眼睛看着他。那天晚上没有月亮,那个街角甚至一丝亮光都没有,可他就是记得,那天晚上辉子的眼睛,很亮很亮

    他记得辉子把街角的一个竹笼扣在他头上,还记得辉子把衣服脱下来扔在他的身上,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承认他那一刻手足无措,直到他看见辉子头也没回地跑开。

    他就那么坐在街角,看着辉子离开。

    也坐在街角,看着那些追他们的人离开。

    那天晚上真的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像是老天安排好的,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他小心翼翼地压着呼吸,等那些人都走远了,才敢站起来往相反的方向跑。

    有的时候孟伟彬也会想。

    那个时候的他,好像比之前被人追着的时候,跑得还要快,还要急像是想要逃离什么东西一般。

    也许就是那个他知道的、却要装作毫不知情的、必至的结局

    那些人找的是他,不会对辉子怎么样。

    孟伟彬这么想。

    不过显然孟伟彬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因为等到孟伟彬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很久之后,他又突然停了下来。他站在马路中间往回看,在一派灯火之中,看着无声无息地黑暗吞噬那个不知名的角落。

    他就像失了魂一样,呆呆地站在马路中间回头看,完全不顾周遭有无数盏车灯射向他的眼睛,也完全不顾有无数种声音冲着他破口大骂。

    然后他一下子醒悟过来,发现自己当了逃兵他把辉子一个人扔给了那些强盗

    他发了狠地往回跑,想在事情没有太糟糕的时候挽回些什么,可他却看见他这一辈子最不能忘记的事

    就是陈年现在在演的事。

    那时候的辉子就跟现在的陈年一样,都用这种不喜不悲的眼神看着自己,孟伟彬知道,那时候的辉子看见他回来了。

    即便他们中间隔着层层的人影,和漫无边际的黑暗。

    不过辉子没有做任何表示,不,也许最开始看见孟伟彬回来的时候,辉子有过一刹那转瞬即逝的欣喜,但那欣喜转眼就消失了。

    也许是因为孟伟彬不曾向前哪怕一步。

    辉子收起了神色,没有痛恨也没有震惊,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孟伟彬,由着趴在他身上的各种人做各种事。

    不曾流露过一丝情绪。

    甚至在看见孟伟彬又一次偷偷溜走的时候,辉子都不曾变过神色。哪怕孟伟彬的这次逃走清清楚楚地告诉辉子一个事实,哪怕孟伟彬的这次逃走、让辉子就算想骗自己、说孟伟彬什么都不知道也再不可能

    孟伟彬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却仍是选择逃走了。

    只是当天上飘落下这个季节里的第一片雪花的时候,辉子觉得自己通身周遭都冷得无以复加。

    特别是心口那里。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孟伟彬就不知道了他装作没看见的就是没发生的更是他不知道的。他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里他再没有见到过辉子,只有和尚像是催命一样地天天问他辉子去了哪里。

    辉子去了哪里

    老天爷才晓得。

    其实孟伟彬不是怕,他不怕死,从他冲回去的第一秒起,他就知道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可他不知道的是

    那是一群男人

    孟伟彬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同性恋,他更没有承认过他跟辉子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之前仓库里的那个吻,孟伟彬都一厢情愿地以为是酒后乱性他只把辉子当成他的兄弟,他要一辈子罩着的兄弟

    可当那群人脱下裤子露出东西做那事的时候,孟伟彬才突然醒悟过来,要么他就跟那群人一样,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只顾享乐的禽兽,要么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同性恋

    只是这两点,没有一点是孟伟彬想承认的。所以孟伟彬逃了,在辉子最需要他的时候。

    可有些事情终究不是谁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就在孟伟彬以为事情终究会过去,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时候,辉子却失踪了。

    没有一点风声的失踪了。

    孟伟彬甚至不知道是辉子自己躲起来了,还是那天之后辉子就根本没回过家。在没日没夜的痛苦中无限沉沦着的孟伟彬,终于开始动用他的全部势力开始搜查辉子的下落。

    可是茫茫人海,寻人何易。

    他连着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消息,直到他在一个月后的一天收到了一个包裹。

    里面带着一组照片。

    辉子被人绑着扔在地上,身上各处都是臃肿青紫的痕迹,最可怕的还是辉子的那张脸,上面布满了血痕那是被人用刀子割的。

    那组照片像是一把匕首了孟伟彬的心里,他从来没有想过故事的结局会是这样他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他的一时软弱,会让辉子到了这样不堪回首的境地他甚至开始怀疑,辉子究竟还在不在这世上然后所有悔恨化成滔天的恨意,他开始不顾一切地报复

    然后之后的一段岁月,就成了孟伟彬最不愿回首的一段岁月。那一段岁月一直在用翻来覆去的伤口提醒他他用一个人的一条命,知道了他是个同性恋的事实。

    至于后来的后来,就是孟氏多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太子爷。

    如今想想,十年就在眼前。

    那人也就在眼前。

    孟伟彬突然觉得很多事情原来是那么得明显,只是他自己执念太深以至于什么都看不清。谜底其实早就已经揭开了。

    这场戏里少了最重要的一个旁观者,就是为了等那个十年前的旁观者亲自上阵。

    他来了,这部戏就完整了。

    而他也终于看到了十年前因为逃走而没有看到的故事。

    一如他想像。

    孟伟彬没有理会袁顾那里还在不停转动的胶卷,穿过大批的场记剧组走到镜头对着的正中心,他一个一个扒开那些围在陈年身上的人,然后脱下西装,披在陈年的身上。

    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谁,谁也不用再多解释什么。只是孟伟彬在人群里、在镜头前将陈年拉起后,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方,看见了祁凡。

    他来这里,本来是找祁凡的。

    他还记得。

    果然,这世上的事,大多不是什么求仁得仁,求智得智的事。

    孟伟彬瞥了祁凡一眼,拉着陈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顶着无数或诧异或不解或幸灾乐祸或不齿鄙夷的眼神,一直穿越重重人墙。

    他们两个越行越远,从本来就不怎么亮的片场,走到完全看不到亮光的暗巷。

    然后孟伟彬放开陈年的手。

    他扭过头来,问陈年,说。

    “你是谁”

    陈年笑。

    “陈年,陈年旧事的陈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今天结束之前更新了亏亏要累残了碎觉觉咯陈年的名字是从陈年旧事取的

    、第64章 不对付的两个人

    回到家的时候祁凡还在想,也许孟伟彬会回来跟他说些什么,跟他说什么都好,哪怕就只是跟他说,我们结束了,从一开始我就没爱过你。

    可是孟伟彬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出现都没有出现过,他带着陈年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家里头还残留着两个人的痕迹,好像那个人并没有走,也许随时都会有那么一声敲门声传来,然后祁凡就可以靠在门上,问上一句。

    客官打哪儿来啊

    可是这一幕一直没有出现过。即便祁凡等了又等。

    当然,孟伟彬不可能来,他在陈年那里,他有点儿不知所措,分别了太久,又分别地太过难以启齿。他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总不能问陈年,这几年过的好不好吧

    陈年过的怎么样,孟伟彬很清楚他又一次地做了旁观者。

    其实现在的孟伟彬和十年前的孟伟彬没有分别,他们都看着陈年步步沦陷,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拉陈年一把。唯一的不同,不过是有意还是无意罢了。

    孟伟彬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辉子相遇的情景,想过辉子恨他讨厌他不理会他甚至于恨不得拿把刀子杀了他。但是这些场景都没有出现,陈年非常的平静,异于常理的平静,好像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好像他们还是曾经的他们。

    只不过即便是孟伟彬足够天真,他也不会真的以为他和陈年还是以前的孟伟彬和辉子。

    他们两个早就回不去了。

    可要说人可悲就可悲在这里,明明知道再不可能,还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明明知道在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偏偏要试着自欺欺人。

    万一呢,孟伟彬想。万一他和陈年还能重新开始呢所以孟伟彬领着陈年去了他的家。

    就是以前跟祁凡一起住的家。

    陈年是听说过这里的,毕竟太子爷身上那怕再小的事,也都值得底下人翻来覆去的嚼舌头。不过陈年可没来过这里,就算是以前跟过孟伟彬的人,也不见得来过这里。

    孟伟彬把这里当家。

    除了家人,谁也没有进来过。

    陈年有的时候也会替孟伟彬觉得不容易,毕竟孟伟彬在用十年的时间缅怀着一个人。这一点,在陈年踏进孟伟彬的房子的时候,就更加的确定了。

    这里所有的摆设,都有十年前的影子。然后陈年就笑着回头了。

    还别说,陈年回头的那一下子,还真像十年前的辉子,嘴角眉眼处的笑意跟孟伟彬内心深处的影子,重合得刚刚好。陈年背对着阳光站着,外头刚刚升起来的阳光就照在他的身后,在他的身子旁边,镀上了一层带着红色的亮光。

    经过一整夜的折腾,天终于亮了。

    在那么一刹那,孟伟彬甚至都在想,也许黑夜真的已经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只是当陈年开口说话,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孟伟彬就知道,故事好像没有那么容易。

    陈年说。

    这都是祁凡的东西吗

    听到这句话的孟伟彬,整个人除了无地自容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另一个词来形容了。在陈年面前,孟伟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陈年说起祁凡,不过对以前的不和解。

    孟伟彬懂。

    “其实我挺羡慕祁凡的。”

    陈年开始说话了,就映在那样明媚的阳光里,就站在那样熟悉的、让人一恍惚就以为是十年前的场景里,带着对于孟伟彬而言再熟悉不过的神色,说话了。

    孟伟彬看着,眼角带些泛酸。

    “羡慕他从一开始就遇到了你,遇到变的无所畏惧说一不二绝不妥协的你。呵呵我当真是我人贱命贱连运气都不如人,你说我当年借钱的时候怎么就没遇到个好心的金主顺带还能来场你情我愿的感情戏也不至于到最后,连自己的名字身份都不敢再用,孟总你说是不是”

    即便说至此刻,陈年的脸上还是带着与十年前极尽相似的笑,用那种不痛不痒甚至于灿烂美好的神情,讲述着他这十年来的遭遇。

    倒是孟伟彬受不住了,向前走了两步,将陈年整个抱在怀里,像是不再再看陈年的神色一样,将陈年的脸埋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别说了别说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

    “不,不,你没错,你有什么错呢我当时让你走,就没想到你会回来。何况我有什么好值得的呢我这副破烂身子,有什么值得您孟总十年来日日念想呢我就实话跟孟总说吧,圈里那些谣言都是真的,什么富婆啊,导演啊,老女人啊,都是真的,我有的时候仔细想想,还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陈年的哪一件事又是孟伟彬不知道的孟伟彬可是s的老板他从五年前就认识陈年了孟伟彬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他从来没有过如此深刻的切肤之痛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着辉子,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辉子,可当辉子回来的时候,当辉子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像是怎么对待辉子的

    他把辉子当成了陌生人甚至他还亲眼见证着陈年因为被人胁迫,不得已周旋在各种人的身边的一切一切

    孟伟彬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时候漫不经心翻过的陈年的过去,会像是服食已久的剧毒,在多年以后的今天,绞得他五脏六腑肝肠寸断

    陈年就是想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让他知道他这十年来都是怎么过的

    黄毛有句话说的对极了,陈年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其实我记性很好,很多事情都记得特别清楚,特别是我记得那个晚上的你。我看见你了。那个夜晚是有月亮吗我总觉得那个晚上特别亮,因为你出现的那一刻,让我觉得宛若神降。只是,呵呵呵呵呵”

    陈年的笑里终究还是带了颤音,即便他以为他自己伪装得很好,也不能真的装作一点儿都不在乎。若是他真的不在乎,此时此刻他就不会站在这里。

    “那天你走了之后,又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如果有什么值得说的,就是我被人刮花了脸,卖到了许强手里。许强你总是应该认识的吧”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陈年这个名字,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许强。

    “其实刚开始的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他看不上我,至于他后来怎么瞎了眼,除了他怕也没什么人能知道了。其实被他看上还是好事一件,至少我不用在那么多人中间周旋了,你大概不知道,我没出道之前跟过一个富婆,那个富婆有多少斤180还是200嘿嘿,我记不清了”

    “你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不,我怎么能不说呢我们可得好好聊聊以前,其实那个富婆没什么,不过是身子沉了点儿,但好歹没有什么特殊癖好,我也没有受过什么苦,只是跟她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跟女人上床是件那么恶心的事我是纯gay,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年从孟伟彬的肩膀上抬起头来,伸出手去摸了摸孟伟彬的脸。

    “真恶心。”

    陈年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孟伟彬的眼睛,所以孟伟彬有一时的失神。孟伟彬不知道陈年的这句“真恶心”,到底说的是谁。

    “还有那个导演,没有几斤斤两还偏偏要说自己怀才不遇,就喜欢搞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说自己拍的东西如何与众不同,其实不就是变态吗跟他的那几个月,我天天在他的地下室里”

    “我让你别说了”

    终究还是孟伟彬经受不住陈年的步步紧逼,他抓着陈年的手,用最严厉的语气制止他。

    色厉内荏。

    发明这个词儿的人真是棒极了,再没有一个词能够更好地形容此时此刻的孟伟彬了。

    其实孟伟彬什么都知道,五年前的,十年前的,从陈年这个名字横空出世以来,他所有的资料就好好地放在孟伟彬的办公桌上。

    陈年当然也知道。他知道孟伟彬都知道。他只是想恶心恶心孟伟彬。

    “好,我不说了。”

    陈年拨开孟伟彬抓着他的手,呆呆地站在孟伟彬身前。陈年说不出自己有什么感觉,说是高兴吧还真是犯不上,可要说难过肯定又不至他终于在孟伟彬最得意的时候出现了,终于在孟伟彬快要忘记他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他本得意才是。

    可是,他没有,他说不上自己有什么感觉,如果非要说,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形容,大概就是。

    怅然若失吧。

    陈年低下头去,不看孟伟彬。

    “我们结婚吧。”

    然后孟伟彬突然想起了那个给祁凡买的戒指,还在他的裤兜里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个手机码字各种别扭变成码字废了嘤嘤嘤

    、第65章 重拍戏的大家伙

    祁凡在屋子里待了几天,哪儿也没去。主要是外面的风评关于他的太不好,祁凡自己的心情也太过糟糕。

    事情总是走着走着就到了不可预料的地步。

    祁凡有点儿恍惚。

    孟伟彬这几天也没有找过祁凡,但这不代表祁凡没有孟伟彬的一点儿消息,毕竟孟伟彬带走陈年的时候,有几百双眼睛一起看着。

    然后,就有一个消息传出来了,说。

    孟伟彬和陈年要结婚了。

    这话听起来很像笑话,外头也都讲笑话传着,但祁凡就是知道,这不是笑话。

    孟伟彬和陈年就要结婚了。

    这是个肯定句。

    所以祁凡一直以为能让自己结束闭关的事情除了收请帖也没别的事了,毕竟他现在完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却不料想早晨起来的时候接到了袁顾的电话。

    袁顾亲自打来的。

    其实袁顾给祁凡打电话的次数寥寥可数,或者仔细数数就是从来没有过以前是犯不上,一个是大导演一个是小助理,有什么事情可联系的后来是看不上,祁凡在袁顾心里就是个靠男色上位的小鲜肉,虽然后来被祁凡的演技打了脸,那也用不着打个电话发封贺电。所以袁顾这个电话,很不一般。

    袁顾让祁凡回去拍戏。

    其实这要求有点儿过分。这部戏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前袁顾不知道祁凡也不知道,所以这戏拍也就拍了,可现在,他们两个心里都明明白白的。这是陈年的自白书。

    这部戏谁都可以演。

    除了祁凡。

    可是袁顾真的没办法了。

    这部戏已经换过一次主角了,再也承受不住什么打击了。何况袁顾自己心里也累了,他早没了当初看到这个剧本时的意气风发了。

    他想早点儿结束。

    这个故事,他不想参与,一点儿都不想。

    祁凡懂。但是祁凡不想。他不知道他怎么面对这一切,他好不容易那么依赖一个人,却在刚刚陷进去乃至无法自拔的时候,知道了所有一切皆是梦境的消息。

    他偷了孟伟彬的暖。可那暖是孟伟彬留给陈年的。

    他对孟伟彬隐瞒一切表示着高度的不赞同,可他除了不赞成之外再也别无选择。这段感情里,他永远是被动承受的那一个,所以当孟伟彬离开的时候,他才如此不知所错。

    所以当袁顾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祁凡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袁顾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等着,他也只是祁凡需要想想。

    需要好好想想。

    可祁凡沉默得太久了。

    “祁凡”

    袁顾在电话那边喊了祁凡一声,怕他走了。

    “我在。”祁凡应了一声,然后略略沉默一会儿,又问袁顾。“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在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想知道。”

    “这个故事啊”

    袁顾好像陷入了回忆里,尾音被他拉得很长。

    “其实我没想过这个故事。”说到这里,袁顾自己也笑了,“我那时候太自负了,觉得该拍一部电影不一样了,只想用一个长镜头拍一种感觉出来,那个感觉陈年很适合。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感情,那个不敢轻易说出口却永远也忘不掉的人。”

    “我没有注意过那两个人,我只注意那种感情了。”

    “所以陈年拿着本子找到我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乃至于最后呵呵,连我都被他算计了。”

    “不显山不露水的感情。”

    祁凡喃喃了一句。

    祁凡开始佩服陈年了,陈年竟然可以隐藏得那么好,以前祁凡不明白,不明白陈年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孟伟彬,不明白陈年的演技为什么那么好,甚至于拍戏的时候让祁凡觉得陈年深深爱着自己。

    可是现在,祁凡明白了,陈年爱的是故事里的小。

    他演的那个人。

    “我会拍的,是我接的戏,没道理不拍完。”

    其实祁凡只是想参与这个故事。

    直到最后。

    所以祁凡第二天就去了片场,连袁顾都没料到有这么容易。

    只是祁凡下了保姆车的时候,就看见了在片场外头堵着的各式媒体。这天天气闷闷的,一改前几日的青天白日,祁凡看着那些人拿着话筒摄像机在一片暗沉之中冲过来的时候,就像是看见末日围城冲过来的丧尸一样。

    不过这场景格外熟悉。

    祁凡还记得。

    记得陈年让自己冒充他进片场的那天怪不得孟伟彬会选他。

    他和陈年,真的很像。

    祁凡也还记得。

    记得孟伟彬在那天抱了陈年他把陈年当成了自己。

    兜兜转转的,究竟是谁替代了谁。

    祁凡自己咧着嘴笑了笑,下了车,即便被那些记者堵了个水泄不通,也没忘了脸上的笑。

    “你们别问了,我说。”

    祁凡把那些话筒往旁边推了推,让自己离那些人稍微远一些。

    “那个人曾经是我叔叔没错,但自从我爷爷死了之后他就不是我叔叔了,他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不过我不解释。”

    “假的真不了。”

    祁凡现在身上有种很特别很沉静的气质,是那种漠视一切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不跟你们这些人斤斤计较的气质,所以祁凡说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就都被祁凡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疏离感给震惊了。

    是疏离感。

    他们当然也足够震惊,因为他们从不认为有谁敢无视堪比刀子的背后人言。

    可祁凡真的不在乎。

    他拨开那些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出一条路来,他脸上带着再合适不过的笑,整个人除了坦然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什么别的词来形容,而就在他快要走到片场大门的时候,就在那些人快要回过味儿来的时候,祁凡又转过头来,对着所有人笑了笑,说。

    “麻烦您们转告我叔叔,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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