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是你一个人去也太危险了。虽然我们一族数量很少,但只有一个我你都应付得吃力,更别说祭坛里的那些。”
何奕修长的手指不规律地在桌子上敲了两轮,“我会想办法,明面不行就绕到后头你说祭坛,是不是将祭坛里的东西弄坏就行”
“是个封石,向墓碑一样。”特尔点点头,“白色的,就在祭坛中间很显眼,大概只有桌子这么高。”
“需要特殊的毁坏方法吗”何奕想了想,“如果手榴弹炸不掉,可能就有些麻烦。”
“手榴弹”对于这个没听说过的东西,特尔有些疑问,但它并没有追究、稍微想了想便答道,“如果你说的是火药弹的话,那应该可以。发挥作用的主要是藏在里头的符文,只要墓碑被破坏、符文自然就散了。”
“真够玄幻。”只擅长物理攻击的何姑娘翻了个白眼,“地点呢能画出来吗”
特尔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留下来帮我看着他。”
大概早就猜到特尔会这么说,何姑娘指了指不知何时已经死死拽住自己衣角的男人,“我不带你,”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何奕皱着眉压了压有些气闷的左胸,“你走不好跑不了,带着你只能是累赘。”
食物菌抓着衣服的手收得更紧,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但我会回来接你,”实在搞不懂自己的心脏在折腾什么,何奕长长叹了口气。她撩起男人有些长的发帘,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弹,见弄红了又不禁用拇指揉了一会,“你就不能信任我一点我可是队里出了名守信的人啊。”
食物菌闻言抬了抬头,堪堪对上何奕的眼睛又连忙低下。好半天才微乎其微地点了点,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乖,”何姑娘无耻地揉着人家高贵的脑袋,将那本来就和狗啃的一样的头发弄得更糟,然后扭头对特尔说道,“那就拜托你了,当然,真出了什么事你就往我那撤。那堆黑乎乎的东西,祭坛的家伙们也不会放着不管吧。”
“你倒是会打如意算盘。”特尔苦笑道,“我知道了。”
何奕从没问过封印解除之后,岛上诞生的这些“异物”会变得如何,而特尔也从没主动说明。两人对视了一会,还是何姑娘率先抬起了手,“愿顺利。”
“愿顺利。”特尔也抬起一根藤蔓,与何奕的掌心碰了碰。他的语调比普通时稍高一些,能够明显地听出里头的笑意。
很快,早就收拾好东西的何姑娘走了,屋里只剩食物菌和特尔两个。没衣服的食物菌还是惨兮兮地裹在毛毯里,两人明明许久未见、却偏偏相视无言。
特尔知道,男人对他有深深的愧疚,也记得男人被束缚在木桩上,哭喊着挣扎着,想尽办法让那些人饶过自己的声音。
而自己呢在那些折磨之下是用什么眼神看向他的最后有说了些什么
是的,他后悔了、怨恨了,明明只是为的自己。
特尔企图勾起嘴角,却想起自己连人样的“嘴”都没有,这么做起来只是让略细的藤蔓们动了一动。它浑身的藤蔓摊了下来,如果何奕在的话就会知道,这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你并没有对不起我。”许久许久,特尔轻声说道,“你还记得娜纱吗就是那个总是穿着白裙子和我在一起的女孩。”
食物菌抿着嘴,点了点头。他记得,那女孩第一次被逼着来吃自己,那又哭又闹、甚至满脸恐惧的模样。他也记得,在那之后她最喜欢吃的是自己颈侧、只要割开一点就会涌出大量鲜血的地方,那个漂亮的女孩总是嬉笑地搂着自己,咕噜咕噜地将它们喝下去。
“我带你走其实只是因为不想看到她变成那样,”特尔的语调里满是自嘲,“变成那如饿鬼一样丑陋而恐怖的模样。”
食物菌快速地抬头看了看特尔,犹豫了小会居然绕过桌子、低头蹭到他的旁边。
“我说不好话,但是你救我我很开心。”他磕磕巴巴地说着,“你们和我说话、我很开心的。”
特尔摇了摇头,他用一条藤蔓分裂成细细密密的一些,没事找事地食物菌整理着那一头乱发,“你不开心吧,其实你并不想和我走,因为你看到了结局。”
食物菌慌忙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去说,他只能拼命摇头,“我其实也想过说不定说不定”
“但你和我走,主要只是因为我想带你走吧。”特尔终于明白何奕为何老爱揉这人的头了,“你甚至还想过,就算最后我也会吃你,也不会那么讨厌、那么痛吧你真是狡猾。”
食物菌猛地僵住,几乎缩成一团。然后他听到特尔继续说道,“但我比你更狡猾。”
“特尔”
“你就是这样,”特尔终于忍不住笑着揉了揉男人的头,“所以我最后才会说出那么恶毒的话,而且,我确实是后悔了对不起。”
“不是我其实是、知道的。”食物菌抬起手碰碰自己脑袋上的冰藤蔓,觉得有些冷又默默地收回毛毯中,“特尔最后那么、说,是为了我如果变得、讨厌你,就会好、一点。但我不讨厌特尔说话、开心,是、真的”
特尔识趣地把冰块儿“爪子”放了下来,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忽而笑道“那何奕呢”
食物菌不解的歪了歪头。
“和她一起开心吗还是”特尔故意拖长声音,“我看你挺怕她的,要不还是不和她一起走了”
食物菌的脖子都快摇断了。
“何奕、很好不、可怕”急于辩解的男人脸涨得通红,那样子就算咬到舌头也没什么奇怪,他像小孩子一样用贫乏的语言表达着这自己的感想,手舞足蹈得把毯子都快弄掉了,“食物开心要、要一起”
“你要不要自己也叫自己食物”特尔扶头,有些哭笑不得,“出去外头记得让那个脱线的女人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
男人耸起肩膀低下头,声音突然小了很多,“食物挺、挺好”
“一点也不好”特尔果断也学会了弹额头技能,“听好了你不能总是这个样子,否则会被那女人欺负到死的你知道吗还有就是趴下”
、第16章 就算没穿越忠犬也照捡9
“趴下”特尔大叫着扑向食物菌,与此同时木制的房顶“砰”地倒塌,一只巨大的花苞砸了下来。这只花怪与在森林边上遇到的不同,它通体漆黑并没有纤细的花茎、像一个被摘下来的花脑袋。而这花脑袋比其他的怪物大了十倍,不仅每一片花瓣上都有又粗又硬的尖刺,就连花托都坚硬无比。
“啧,皇后花吗”特尔将食物菌护在身后,咋舌道。它草草扫了周围一眼,由于被皇后花开了个大洞,他的房子视野大增。果然,整个雪原都被黑色的藤蔓和花怪占满,由于不能站在雪地上、它们牺牲了一大批将雪地铺满,剩下的则站在那些尸体的身上将房子围了起来,少说也有五百来只。
这个数量让特尔也不由心里打鼓,更别说面前还蹲了只大得烦人的怪物他妈。
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后花在将屋子跳烂后就没了动静,特尔不动声色地用背后的藤蔓将食物菌连人带毯缠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藏在自己的稻草衣里,“别吱声。”它用只有男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并慢慢地往后退。
谁知特尔一退,皇后花就动了起来,原本还是花苞的它居然慢慢地绽开,在里头除了更可怖的利齿、还有颜色怪异的触须。那触须在花托下放也有,它们延伸出来,比花心中的颜色更深、表皮更硬。
特尔心中警钟大作,他连续几下向后跳开,果然在原本所站的地方有无数藤蔓就从地底刺了出来,它甚至没来得及落地、周围的黑色怪物们就像得了号令一齐袭来。
还不如跟着一起去呢
特尔在心里大骂何奕,躲闪之中它的藤蔓碎了不少,却也方便那些碎渣在暗中自主地进行偷袭。
就这么边躲边打,整个雪原到处都是刺出的冰棘和怪物的残尸。在雪原之中黑色的藤蔓无论体力还是反应能力都会受到限制,但与之相反白色的藤蔓则可以操作冰雪。然而就算占着地利,区区一匹也有力竭之时,更何况这里头还混杂着一只怪物中的战斗机――“皇后”。
皇后力量是普通藤蔓的十倍乃至二十倍,它随随便便砸出一根七彩的触须就能把特尔弄成两截,什么冰雪都毫无意义。面对它,特尔只能勉强躲闪,好在这片雪原它生活了上百年、就连哪儿埋了个石头、哪儿有坑都清清楚楚,更别说带着目的地绕道。
“躲在这里,不要说话。”当它晃到一个位置,藏在衣服下的食物菌被丢了下去,而急急的尾音刚落在男人耳力,头顶上暂时的空洞就被冰雪封了起来。特尔这一系列行为显然没有被黑色怪物们发现,食物菌坐在深深的洞底、只听打斗的声音在上方响了一会儿,然后越来越远、渐渐连间或一下的振动都没有了。
他默默地坐在地上,将脑袋埋在膝盖里用力地咬住下唇,猩红地鲜血渗了出来,一滴一滴的、与另一种透明的液体一起滴落在皮肤上。历史总是那么的相似,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无力、多么的无能。
“何奕何奕”不知何时男人低低的叫出这个名字,却又在意识到的时候更用力地咬住嘴唇。很快的、男人的下唇被咬得稀烂,他竭尽全力小声地呼吸着,并没注意到原本早该恢复的小小伤口依旧滴着鲜血。
渐渐的,他的眼前变得模糊,呼吸也越发困难越发粗重。是的,他不会窒息而死,却会一直地感受着窒息时的痛苦
何奕何奕何奕
他早就发不出声音,内心里却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此时此刻他终于发现,这一次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即便处于此等境地、他也不会变回只能看到黑暗和绝望的自己。
也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更让他深刻地意识到,体内的力量已急速地流失。
他突然觉得,即使就这么死了也挺不错的,这样就没有封印这片土地的理由,何奕也不会太难出去,而只要封印解开了特尔也
原来死就是这么回事
男人闭上眼睛,他的思绪越来越迟钝,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泥泞之中。然而他并不想挣扎,只是放任自己逐渐下沉直到
“轰隆隆隆隆――――”
山崩地裂般的声音响起,就连被埋在地底的食物菌都被震得滚到一边。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见头顶上的冰块破开了个口。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仿佛一根色泽鲜明的细枝,让男人忍不住地伸手抓住,再也不愿放开。而那“细枝”也回应了他的愿望,一只温暖的手将他拉扯上来,新鲜的空气涌进他的肺里、让他不禁咳了一会。
“那手榴弹居然只能设置成15分钟后自动引爆,真是坑爹。”何奕轻轻地拍着男人的后背,撇嘴道。然后她环视了周围一圈,却没见应该瞧见的身影,“没了吗”她抓了抓头发将食物菌扶起来,想了想又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太多,那个封石破掉之后祭坛那边射出一片金光,那些怪物但凡被扫到的都会消失,无论是黑色还是白色。”
感觉到男人突然停了呼吸,不住地抖了起来,总是安慰不到位的何姑娘只能叹息地闭上嘴巴,替人将破烂的毛毯裹紧一点。
“试着往外走一走吧,这次应该能出去了。”她揉了揉食物菌的头发,轻声说道,“还是你想休息一会”
男人抿着嘴摇了摇头。
“那就走吧。”何奕蹲下身子,示意食物菌到自己背上。食物菌还是缓慢地摇头,“我想、自己走”
不愧是这个时候,何姑娘并没有生气,只是尝试地放揉声音企图劝说,“你没有鞋子,雪地很冷森林也不好走啊。”
“嗯,”食物菌咬着唇,“我想自己、走自己走出这里”
何奕觉得心脏狠狠地被拧了一下,疼得居然没有吱声。男人见她不说话,有些焦急地抬起头,“我知道我、走不好、很慢,但、但”
“那就自己走吧。”何奕扯掉自己一块外衣,将它分开缠在男人脚上。离开时还顺手捏了捏,怕痒的男人脚趾头都蜷了起来,“累的时候告诉我。”
食物菌乖巧地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何奕后面。就这样,一人在前头开路,另一个人在后头亦步亦趋,偶尔前头那个会停下来等上一会,这时候后面那个就会小跑上几步跟上来――无论那姿势多么的奇怪。
“那个”有人在后面小小声声。
“嗯”有人在前面随随便便。
“给我、换个名字、吧”小声试探的那个缩了缩,“特尔说的”
“嗯,你想要什么样的”前头那个歪了歪头。
“何奕起的都好。”后头那个抿着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
“食物也是我起的啊。”
“啊”后头那个没了声音。
“我不太擅长这个,总觉得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察觉到自己又说错话的何姑娘看了看天,终于瞧见了久违的蓝天白云,“不过你想换的话,我会好好想想。”
“嗯”男人紧了紧毛毯,点点头,“谢、谢谢”
“和我客气什么哦是海滩”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何奕突然向前栽倒。两人本就站在不高不矮的石崖边,这么一倒何奕整个人都翻了下去。食物菌冲忙之间想要抓住她,却被坠着一同摔下矮崖。
他瞧见一根大腿般粗细的七彩藤蔓从何奕胸前抽了出来,这根藤蔓很长很长,根本看不到另一端。但这些完全不重要,因为即便是不知世事的食物菌也很清楚,人类在胸口破上那么大的窟窿,却绝对不能活。
“何奕”他大叫出声,也不管滚落时被弄得扭曲的胳膊、努力地爬了过去,何奕身下的血水已经将泥土染成了另一个颜色。她面色苍白,即便很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根本看不到前方的景色,却偏偏总觉得那个人一定就在近处,用那让她心脏很不对劲的声音大喊着自己。
这家伙不会就这么变回去吧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却连那个恍恍惚惚的声音也不再听得清
食物菌几乎是绝望地看着何奕闭上眼睛,他慌乱间也不知自己是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贴在何奕身上,扯掉脖子上的小瓶、将仅剩的药粉撒在周围。――就连那小瓶也是何奕亲手戴在他脖子上的。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男人一边哭着一边将胳膊送到何奕嘴里,何奕早就不能进食,而他又找不到何奕随身佩戴的小刀。情急之下他居然用指甲撕扯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血液送到何奕的嘴里、洒在她的伤口上。
手臂的不够扣划破颈脖,颈脖的还不够用石头破开胸膛、挖出心脏
“何奕何奕何奕”男人不断地叫着何奕的名字,“不逃了、你活着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留着留着给它们吃、给他们吃不要、死不要、死”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混在鲜血里,渐渐地变得小声
他曾日复一日地祈祷着自己会变成普通的人,而如今却痛恨自己失去了那最最憎恶的能力。他令可没遇到过她,让那些怪物日日夜夜地撕裂血肉、饮下鲜血只要这个人能活下去、完好无缺地活下去。
、第17章 就算没穿越忠犬也照捡10
“醒了”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何奕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好听却有些轻浮的声音。她只需将视线调整了一下,便能看见说话者的容颜。那是个长得异常俊美的男人,乌黑的长发、勾人的凤眼,搭配上一身精致华美的旗装让人有种乱了时代的错觉。
何奕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自己上司的好友。
“你家头儿还没回来,”见人看着自己不说话,男人慢慢展开手上的扇子,“搜索你的事暂时转到了我这里呵呵,虽然有些麻烦,却也算发现了好东西。”
何奕的眉毛终于皱了皱,“和我在一起的人呢”开口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沙哑、甚至可以说难以发声。但她知道面前的人听得懂,便也没打算清清嗓子重复一次。
“嗯有这样的人吗”男人扬了扬眉,掩在扇面后的嘴角够了起来。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微微下垂着、像是一直在认真关注一样。
如果是普通女人,早就动心了吧,但何奕却没有感觉似的,视线反而锐利了起来。她回视着面前的男子,安静地、一言不发。
男人也并不为所动,他依旧用那令人着迷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道,“说起来真是神奇呢,从你被破坏的衣服和伤口边缘来看,就算没有立即毙命也不该是这样的。”揭开何奕身上的被单,男人微笑地指了指她的胸膛,“你知道吗把你运上直升机我们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呢,你的伤口就已经在慢慢复原了。从破损的得最严重的心脏开始,一点点的”
何奕的眉头几乎锁在了一起,“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嗯能做什么呢只要处在绝望中就能维持不死的万灵药” 男人低低笑道,“确实很有研究价值。”
整个病房像是突然降到零度以下,空气也凝结了起来。
何奕虽然没动,但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面前的男人大概已经被千刀万剐;而古典男人却只维持着温文尔雅中又带着点骚包的笑容,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何奕。
两人就这么相互凝视着,直到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推开。
“你们在做什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他一开门就觉得气氛不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请不要欺负伤患,”他叹了口气对古典男人说道,随后走到何奕身边,“你的伤虽然恢复了大半,但受伤的地方毕竟比较要紧、还是得多休息。”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和你一起那位虽然还需要在icu里观察几天,但基本脱离了危险。”
终于来了个靠谱的人,何姑娘长长地松了口气。
“谢了,谢寒。”她闭了闭眼,极慢极慢地坐了起来。
“你要什么,我帮你拿”被叫做谢寒的男人连忙伸手扶她,“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
“我也要住icu。”何奕没理他,自顾自地起身、淡淡地说道。
“”
“”
房里的两个男人一时无语,“呃,不icu是你想住就能住的地方吗”古典男人终于蹦不住,哭笑不得地说道。
“啊,麻烦您帮我处理一下,”她不带温度地瞥了古典男人一眼,一字一字地说道,“您不应该为方才的所作所为赔礼道歉吗绅士。”
古典男人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你倒是变了不少。”他对谢寒点了点头,然后主动接过何奕的手、扶住她。
“您倒是一点没变。”何奕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将人当拐棍使。而谢寒则在接到男人的指示之后,颇为无奈地说了句,“她还伤着。”才走出去。
我是这么无理取闹无理取闹吗――男人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看向何奕而后者暂时似乎不打算把他当人视之。
“放心吧,他的力量已经很弱了。除了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不会再被投入概念。”男人无奈地笑道,“我错了好吧,我好歹是你叔叔,要不要这么开不得玩笑”
何奕终于看了他一眼,“有些玩笑开不得。”
“是是是,”古典男人扬了扬眉,亲自替她换了拖鞋,“去吧。作为赔礼,医院那边我会替你打点。”
何奕没有应声,她进到明明只有一张床却过分空旷的房间,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旁边。躺在上面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他带着呼吸器,身上插着一堆不明所以的管子,而无论脖子、胳膊还是胸膛也都缠着白色的绷带。何奕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冰冰凉的像是没有生气。
“你后悔什么呢”何奕淡淡地说着,仿佛是说给男人听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何奕自己的声音,但直到现在,她脑海里还尽是男人带着哽咽的哭喊。叫自己不要死,只要自己不死,他宁愿回到原本那只有绝望的生活。
左胸的地方像被拧着,并不是伤口的疼痛,却让她喘不过气来。然而何奕却并没有移开视线,即便将男人看进眼里只会她心脏更痛、呼吸更加困难。
许久许久,她终于拨开男人的发帘、用嘴唇轻轻地在他额头上点了点。这是她母亲经常对父亲做的事,如今却终于明白
“早点醒来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何奕微微地笑着,声音说不出的温柔,“从什么地方开始呢其实我家楼下的豆腐脑就不错”
“嗯,就从那里开始吧,反正你肯定也没地方住。”
“然后是隔壁街的蛋糕,虽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甜食,但我挺喜欢的看不出来是吗大家都这么说。”
“我们还可以去外地,这次弄得我那么惨,估计会有不少奖金。就算出国也没问题你想从哪开始东边还是西边由我选地方总是会发生不好的事,以后就靠你了”
“所以,快点好起来吧”
何1的故事完
穿插―大家好我是何终
炎热的夏日,办公楼的长廊根本感受不到空调,火辣辣的太阳从落地窗射到大楼里,热得那叫一个难受。因此无论是上厕所还是送文件,员工们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恨不得马上躲到室内吹一吹凉风。
“何纵”
总是有人会缺少眼力见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将人叫住,何纵姑娘长长叹了口气,皱着眉毛转过身来。
“你不热吗”看着长衣长裤一身黑的上司,何姑娘瞪大眼睛,“您要去搞特务演习”
“下午有个会。” 上司无奈地扯开领带,显然并不喜欢这个打扮,他扫了眼何纵抱在怀里的文件,烦躁地拿出一根烟,“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头儿,办公区内禁止吸烟。”
上司将烟叼在嘴里,不耐烦地说道,“我又没点”
何纵耸耸肩,“你点了我就不是说,而是做了。”
上司的嘴角抽了抽,实在拿她没有办法,“我是问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何姑娘扬起眉毛,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才想问呢,成天让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扰人清梦啊”
上司叹息道,“上面叫的,你少问。”
何姑娘勾着嘴角一言不发。
“我知道这是屈才,你就当度假吧上头换你到档案室来,不就是想让你休息休息”上司犹豫了小会又补充道,“当下也只有你这目视,才能办好这事了。”
“这也叫度假”何姑娘笑道,“拿着资料偷窥她人的也就罢了,每天晚上还要梦那些和自己没关系的梦”瞧见上司不以为意的样子,何奕微微眯起眼睛,“您知道这会发生什么事吗”
她说得很慢,将原本还在烦躁其他事的上司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不知为何,上司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我很可能会变成忠犬控的您知道吗”
上司的表情空了一下,“哈”忠犬控是什么玩意
“你一定不懂,”何纵扶着脑袋痛苦地摇头,“我从不知道忠犬是那么可口美味的东西简直让我欲罢不能我也好想要一个啊啊啊”
上司呆愣地看着某人自导自演,想了半天才说道,“你喜欢吃狗肉”
然后他看到下属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绝望地看向自己。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上面在查何家的什么”
不按理出牌是何纵的天赋,她总是能面带微笑地将话题带到自己想带的地方,然后在人松懈的时候搞个突然袭击。
上司拿掉嘴上的烟,攒进手心里沉默了。
“让我想想啊,一直调查何家核心人物的过往,应该不是要什么证据。毕竟那些事儿最近也过了几十上百年,什么时效也都没有了。那还能有什么呢”她噙着嘴角,抬眼看向自己面色不太好的上司,“想确定什么或是想找什么”
“何纵”上司终于忍不住厉声将其打断。
“好吧好吧,”何姑娘推了推眼镜,遗憾地说道,“反正我就是个小职员,就算姓何也和你们要调查的那堆无关。可怜的我会好好工作报答社会的放心吧”
、第18章 图便宜也不坏1
“嗯――长假长假极乐极乐”睡到日上三竿才舍得起床的何珊姑娘踢开被子,她撑了个懒腰又左右活动了下筋骨,这才爬起来打开大清早收到后就被她丢到一边的可怜包裹。
“唔创生科技文化哦,晓凡那来的么”何珊抓了抓已经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随手将里头的东西丢在桌上,然后站在电脑前呆了一会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是先去洗漱吧。”她如此想着,半眯着眼拐向洗漱间。
作为一忙忙成狗,要闲闲出毛的技术人员,何珊姑娘做了一份颇为民生添福利的兼职――内部游戏评测员。当然,她这种能走后门的“高知分子”和普通的苦逼测试员有那么点小小的不同,到她手上的基本都是过了qa流程、进入最终测试的游戏。
说白了,她就是拣了个大便宜,不仅能够最早接触公司发布的新游戏,而且还是bug最少的版本。――当然工钱是少了点,不过钱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问题。反正作为一个资深宅女,休假的时候她除了睡觉也就只能以没日没夜地玩游戏来打发时间。
用凉水洗了把脸,何珊姑娘找了根皮筋将头发随手一扎、然后戴上眼镜。在镜中的是一张令人意外的面孔,光滑白皙的皮肤、就算是素颜也带着几分艳丽的五官,再加上那蜂腰的魔鬼身材,即便现下糟蹋了一点,也不会给她的魅力打一分折扣大概
差点被垃圾袋绊倒的何姑娘将散乱的垃圾踢到一边,叼着牙刷将碟片捡起来,“什么什么,游戏类型益智类游戏用途矫正人格、开发智力哈――”在牙刷掉地之前,何珊慌慌张张地将它接住,她定了定神翻开旁边的说明书,“游戏文件在光盘中,安装后可直接使用。但若要正常进行游戏,请在游戏开始之前安装指配的摄像头并饮入特制功能饮料摄像头及饮料附在邮包内哈区区一个公司难道还跟摄像头和饮料公司搞合作了”
何珊满脸莫名地将纸盒捡起来,仔细一看、左右两侧果然有固定用的隔间,里头放着所谓的指配摄像头和特制功能饮料。
就当是早餐吧。――何姑娘把嘴中的泡沫漱干净,一边拧开瓶盖一边用脚趾摁了主机开关。她的电脑桌上满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一部分就是她这几日的用来果腹的饼干及它们的残渣。
“ok,摄像头装好了唔,不用驱动挺好。”她咬着饼干嘟嘟囔囔地说着,口渴的时候就一口“特制功能饮料”,而在她点开游戏的时候,功能饮料也正好喝完。
“碰――”在她点击“开始游戏”按钮的同时,她精确地倒了下去。如果旁边有人,此时定能看到一个脑袋磕在键盘上的美女,以及洒在她头发上的大量薯片,而那所谓的特制摄像头则发着红色的射线一遍遍地扫描着她的身体和附近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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