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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乐章不安的急板双城双城
女生班长朱宁莉站起来“章远太不团结同学了,十一就要到了,他身为本地人,还是班长,居然不组织我们这些外地同学去参观市区;还有,他对我们女生从来没笑脸。”
气象报告1
天冷的时侯想你的大外套
买菜的时侯想你的肩膀
夜里如果睡不着 心里如果有烦恼
耳边响起你清爽的笑
天晴的时侯想你的篮球场
听歌的时侯想你的结他
要是地球是平的 我就每天开窗
眺望你在的远方
bygigi气象报告
大一甫入学,是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章远晒黑不少,何洛看到他的照片笑得前仰后合,在电话里说“你晚上出门一定要穿可以反光的衣服,否则司机都看不到,过马路太危险了。”
第一次班级干部例会,辅导员说“大家磨合了一个月了,说说看彼此工作上的体会和意见吧。”
女生班长朱宁莉站起来“章远太不团结同学了,十一就要到了,他身为本地人,还是班长,居然不组织我们这些外地同学去参观市区;还有,他对我们女生从来没笑脸。”
章远说“我以为你们每个周末都去逛街,就这么大点的城市,该看的也看的差不多了。”顿了顿又道,“如果我天天对你笑,你有安全感么”
朱宁莉瞪瞪眼睛,气呼呼坐下。
“丫头,你说有这种事情么又不是我女朋友,凭什么指手画脚,让我每天笑给她看”
实在想像不出章远黑口黑面的样子。他怎么会不笑呢何洛又何时见过他板着脸呢
读章远的信,看看照片中严肃黧黑的脸庞,何洛还是忍不住笑,笑着笑着,不禁急促地咳嗽起来。
同寝室的北京女孩儿周欣颜提了两壶热水回来,皱眉说“哎,何洛,让你躺着休息,你怎么又坐在那儿看信天天看、天天看,都要翻烂了”她翻着抽屉找出两片vc泡腾片,放在水杯里,“喏,你又吃不下东西,补充点维生素吧,好得快些。”
药片嗞嗞地冒着泡,像高二化学课上制造乙炔。
那时候章远还对她说,小时候总去小商贩那儿拿人家零散的电石,在雨天扔到街边的水沟里,一群小孩子兴奋地围着看污水翻泡。
“又淘气又无聊。”何洛笑他。
“这叫富于探索精神。”章远扬扬头。怎样飞扬的神色,一切历历在目,恍然之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何洛的眼睛湿湿的。她想念章远,也很想家。
两人去校医院,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周欣颜不停地看表,万分歉疚地说“何洛,高数课就要开始了,我”大一的孩子带着高中的思维惯性,尚不敢逃课。
“去吧,我没关系,不会晕倒在这儿的。”何洛浅浅地笑。她只是很冷,在北京九月依旧溽热的天气里,穿着长袖衬衫和毛线坎肩,皮肤上带着粘粘的汗,浸泡其中,只觉得整个人都发糟发朽了;下一刻却打一个冷战,鸡皮疙瘩也起来了,忽地出一层冷汗,更觉得虚脱无力。
总算见到了医生,询问病因后,她嗤之以鼻,“前两天那么大雨,你站在外面打半个小时电话,没得肺炎都是你好运了。给男朋友打吧就说不是给家里打电话。你们这些孩子,从来不知道父母多担心,就知道和男朋友卿卿我我,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话是逆耳忠言,可用了尖酸的语气,听起来总是冷嘲热讽的意味更多。
何洛无力辩解,也无心辩解。
宿舍没有通电话,校园里的公用电话和用餐时间食堂的窗口一样拥挤繁忙,拖着长长的队伍。那天好不容易排到她,就开始淅淅沥沥下雨,片刻便滂沱地分不清天地。但实在不舍得放下话筒,何洛抱着肩膀站在公用电话亭橘黄色的小帽下,风不断将雨丝刮进来,她说着说着就开始上下牙打架。
“你的声音都不对了。”章远奇怪,“怎么开始僵了如果累了就赶紧休息,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你不是说不好打”哆哆嗦嗦地问。
“是啊是啊,你们全楼六百女生,就楼长室一部电话,比广播电台的热线还要热。”章远抱怨,“我上次在家按了一下午号码,指头都按扁了也打不进去。”
“就为这个,你就把自己折腾病了”叶芝放下书包,过来摸摸何洛的额头,“啊呀,烫得要死我去打饭,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米粥,咸菜,谢谢。”何洛肚子很空,但想到油腻的食物就反胃,很怀念母亲的鸡蛋羹,一抹嫩绿的葱花儿,两滴澄褐的香油,洒在嫩黄柔滑的蛋羹上,是每次病中最爱的安慰。
寝室里年龄最大的童嘉颖也探头过来“何洛,生病的时候更想家了吧”
气象报告2
真要命,平素是个内向的南方女孩子,话不多,但此刻专抛重磅催泪弹。
“嗯,也还好啦。我先睡会儿。”何洛扭头冲着墙,躲在蚊帐后鼻眼一酸,泪珠断线一样滚落下来。
迷迷糊糊中,好像回到故乡,又走在熟悉的长街。又似乎天气闷热,还在准备高考。何洛看着一桌子的复习材料,心惊胆战。“不是已经考完了么”她问。
“谁说的”旁边的同学头不抬眼不眨,“那次是模拟,还有这么多题目呢快做快做”
“这么多,怎么能做的完啊”四下看去,章远却不在教室里。一定又在操场上打球呢,“快回来,又发了这么多练习册”她趴在窗台上大喊。
越想越心急,急得一头大汗,猛然一惊,原来已经在大学的宿舍里了。
刚刚熄灯,另三个女孩子收拾着床铺,低声抱怨着高数老师一堂课跨越了书上二十页的内容。何洛睁大眼睛,看着上铺的木头床板,一条一条,有树节有虫疤,周欣颜爬上去的时候,老旧的双层床吱嘎嘎轻响,似乎要从木头缝里都出一些陈年的烟尘来。
窗外是哗哗的水声。
“下雨了么”何洛问。
“你醒了”周欣颜把着栏杆探头下来,“没下雨啊是风吹叶子吧。”
“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啊。”叶芝道,“没有吵到你吧。”
“没,我一直都晕晕的,半睡半醒。”
“你刚刚好像做噩梦了,念叨着什么,没听清。”
“噢是我烧糊涂了吧。”
何洛闭上眼睛,头依然隐隐作痛,就要炸裂开一样。她用掌根压住两侧的太阳穴,轻轻揉着。窗外传来篮球击地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周欣颜蹬蹬地爬下来,推开纱窗大喊一声“别拍了你三更半夜发神经,我们还睡觉呢”又回身笑着,“我们这儿还有个病号。”
“不用担心我啊。”何洛说,“你们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窗外的篮球声住了,何洛却有些失望。她在信中提到这件事情,对章远说“那一刻,我真以为是你,拍着篮球,隔了千山万水的来看我。很傻,是不是于是我就安慰自己,说那就是你拍球的声音,离多远,我都听得到。”
关于淋雨生病的事情,何洛只字未提。她骑车去看田馨,他们学校正在进行新生军训。远远的就看每人举着一支板凳。教官威严地喊“放小凳,预备,放”
“带小凳,起立”
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草绿色的一群学生,帽檐都挡着小半张脸。何洛一队队看过去,终于找到了田馨。到底是学过美声的,报数的时候无比嘹亮。
“啊,你真是没良心这么多天才过来看我。”休息的时候,田馨冲过来,抓着何洛的车把一顿乱晃,“是不是每天都和章同学鸿雁传情,忘记姐妹我还在受苦受难”
“什么啊,我前两天生病了。”
“啊,没事儿吧好利索了”
“嗯。不要告诉别人”何洛想了想,“我家里和章远都不知道。”
“你真是逞强。”田馨说,“如果我爸妈知道,肯定哭着喊着,坐飞机就过来了。”
“你看我现在不是挺精神的那还干吗要他们担心呢”
“真是辛苦你了。”田馨走过来轻轻拥抱了何洛,“可惜我也不能去照顾你,要是章远在就好了。”
“切记,这话千万不能对他说。”何洛叹气,“他已经挺郁闷的了。”
“换了我是他也会郁闷,报了清华,又只差两分。”田馨说,“这家伙,什么时候模拟都是640多,谁想到今年题目简单,大家都是640,他也还是640,一点优势都没有。”
“我们本来说好,一起考到北京,然后就和父母说我们的事情。”何洛用脚在沙尘上划着圈子,“但他一个暑假都很沉闷,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家伙总是太自大,吃点教训也好。”田馨说。
这算是安慰么何洛苦笑。这个教训未免也太大了,意味着四年的分离。
田馨见何洛闷闷不乐,拍拍她的肩膀,说“来,看看那边的帅哥如何。”
“我不感兴趣。”何洛撇嘴。
“对对,是没有你家章远帅。就当帮我参谋参谋,好不好”楚楚可怜地样子。
“你不是喜欢高中球队的那个篮板王么”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多变。
“那家伙和我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呀,听说考去广州了,天南地北的,多累啊,在一起也不长久。”见何洛脸上一僵,田馨忙说,“哎哎,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俩不一样啊,你们的感情基础多稳固,郎情妾意,私定终身的。”
气象报告3
“没正形什么话,到你嘴里都会变味儿”何洛轻哂。
“喂,你们两个谈恋爱,还不许我们说说”田馨咯咯地笑,挤在何洛身边,蹭她的肩膀,“喂,老实说,你们有没有kiss过”
“为什么要告诉你”何洛白她。
“你是革命的先驱,要向我传授经验啊”田馨掰着手指头,“还有以后,结婚生孩子,我都沿着你的足迹前进了”
“到底有没有啊”田馨继续晃着何洛。
“还没有”
“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呀。”
“我不信”
“你看,告诉你,你还不信。”何洛哭笑不得。
“你们,你们是两块木头啊至少,我以为你们告别的时候会抱头热吻呢”田馨打了个响指,“当时还遗憾呢,我比你离家早,什么都没看到。”
何洛想,如果你看到,会更遗憾。何爸何妈全程陪同,护送女儿来京,月台上挤满送行的七大姑八大姨,章远、赵承杰、李云微,还有其他个高中同学也来了,在亲友团的推搡下都跑到了水泥柱的背面。
拥抱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人只能分别伸出左右手,四指握拳,拳侧轻轻一击,拇指肚顶在一起。指缝紧密贴合,齿轮一样精准。像每次走到回家的岔路口一样,几百次的演练,似乎只为一朝分离。
想到这儿,何洛有些意兴阑珊。“你先钓到那个帅哥再说吧,现在参谋了也没用。要是我说好好好你追吧,人家又没有这个意思,那你多难受”
“我”田馨作出欲哭无泪的表情,“我不过问你一个操作性很强的kiss问题,你就这么乌鸦。”
因为落下一周的课程,何洛连着几天泡在自习室,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