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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掉渣攻的一百零八式 第2节

作者:聊赖 字数:29178 更新:2021-12-22 00:45:51

    “你说你个面瘫哭起来怪不怪。”祁连轻轻抚摸席遥的眼睛,席遥长得挺清秀,可是看人先看眼,这双眼睛却失去了所有的灵性,看上去就像一潭死水,所以整个人放在人群中就是不惹人眼。

    两人完事后,祁连喜欢抽根烟,这个时候,缓过神的席遥就会穿上内裤逃进厕所。

    席遥本来就白,虽然因为生活上比较苦,在外的皮肤比较黑之外,里子却是白的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这样只穿一条内裤站起来的样子还是格外性感的,所以,对于祁连这种同性恋,这样的皮囊还是能入的眼的。脸上五官说不上立体,但是清秀的看着舒服,眼睛虽然无神,但是祁连看来,席遥的嘴还是挺勾人的,祁连最喜欢的就是席遥的嘴,上下唇厚薄刚好,人中又长,还带着唇珠,如果笑起来的话,倒是一番好景致,可惜是个面瘫了。

    席遥每次也不敢洗太久,主要是把东西弄出来,祁连因为从第一次开始就没有带过套,而且总觉带着套不舒服,所以就在没有询问过席遥的情况下,都弄在里面。席遥每次弄出来的时候,每次都会干呕,然后情绪上总是恹恹的,可是羞耻也知道不弄出来肯定会痛很久,通常席遥跟祁连做完之后,至少一天吃不下饭。

    席遥每次出来之后,脸色都会更白一点,只不过祁连从没有注意过。

    “以后,不要跟韩革走太近,我不喜欢。你是我的,乖”祁连今天心情大概意外的好,大概是是对席遥刚刚在床上的表现觉得不错,所以,还很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养宠物呢。

    其实祁连心理正想着呢,这头发挺软的,明明男孩子的短发总是会很扎手,怎么这个就这么软呢,就跟朋友家养的金毛一样。

    席遥没有开口答应,也没有正面拒绝,毕竟席遥孤独的太久了,难得有人愿意跟他一起玩,所以他当然不会同意。

    祁连却直接理解为席遥默认了,因为在祁连的潜意识里,席遥是乖的,听话的,自己开头说的话,席遥当然会照办。

    “好了,你回家吧。”祁连通常都是如此,完事之后就把人打发走,也没有考虑过,席遥现在的身体不适,能不能好好的走完这条山路。

    席遥却如蒙大赦,点点头,就下楼回家,他这个时候就会特别想念自己的小床。

    “奶奶,我回来了。”席遥回家十分疲惫,只想直接倒进屋子里呼呼大睡。可是进屋就看见了,奶奶正和韩革聊天,这倒是始料未及的,这时候,席遥万分庆幸韩革和自己不是同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一起学习的同学。

    “遥遥,我还以为你周末肯定在家呢,就来了,没想到扑了个空,我带了电影票也浪费了,唉。”韩革见席遥回来了,精神头突然足了,一边叹气,一边就往席遥身上靠。席遥一个身形不稳,就差点摔倒了。

    “遥遥,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看上去脸色也不太好呢。”韩革马上把人扶住,把人往沙发上带。

    席遥哪里敢坐呀,他平日一回家都是趴在床上的。于是摆摆手,“我没事,就是没站稳。韩革,我今天出去一趟有点累,你还是先回去吧。”

    韩革一看人的确不舒服,也就作罢。

    、第八章

    席遥知道自己因为太累,以及一部分做贼心虚,所以对韩革的语气不太好,想都没想就让人回去,回想一下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毕竟人家兴高采烈的来找自己看电影,最后电影没看成浪费人家两张电影票不说,都没好好招待一下,就让人家回去,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于是星期一,席遥难得的主动去找韩革,想跟他赔礼道歉,到不想,韩革对这事压根没放在心上。

    “欸为什么要道歉,遥遥累了就说呀,又没有错。”韩革知道席遥虽然对他好,在漫画上也很聊得来,但是一直都是像对弟弟似的,没有真的当做朋友。因为席遥从不会同他说自己的事,这一点还是让韩革很介怀的,韩革觉得的朋友,当然是像电视那样两肋插刀的兄弟,但是,连兄弟什么时候有难都不知道,难能给人挡刀呢。但是想到对方幼年丧父失母,也就告诉自己,席遥的防人之心可能比别人重些。

    “如果遥遥心里真的过意不去,晚上给我炒个西红柿鸡蛋,我就算不生气了。”

    “那好我”席遥一句话没说完,祁连正从对面走过来,脸色透着浓浓的不满,眼睛里也满是警告。这情形席遥像是出轨被恋人抓了个正着。

    韩革一见席遥突然不说话,心生怪异,顺着席遥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看到一双颇有敌视的眼睛,这人韩革眼熟,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知道是席遥班上的。于是又转过头看了看席遥,席遥却好像在刻意回避对方,就觉得更是奇怪了。

    等祁连走过去,韩革就耐不住的问,“这人是谁,怎么这么个看人法”

    “班上同学,他斜视。”席遥也不知道怎么蹦出来这么一句,说完自己都在心里偷着乐了。

    “这么可怜呀多让人误会呀,这眼神。”韩革甚为惋惜的说了这么一句,其实心里明白着呢。他从小跟着医院呆着,各科都给他跑遍了,斜视该是什么样的,他还能不知道么。但是他也没有当面戳破,只是心中奇怪更甚。

    晚上,韩革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西红柿鸡蛋,他却是很爱这种酸酸甜甜的菜,以前一直央着席遥做,但是席遥一向对此嗤之以鼻,如果不是韩革拿这件事当说辞,他根本不会做这种味道奇怪的东西,重点是里面放了糖席遥不爱吃甜食,特别是甜的菜,更是碰都不碰。

    “遥遥,这个真的很好吃呀,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种东西,真的能幸福的升天了。”韩革一边吃还一边赞不绝口,甚至还想往席遥碗里夹菜,席遥看着那红色的汁往下滴,就吓得不要不要的,把碗抱在怀里,连汁水都不想粘上。

    “小韩呀,喜欢就多吃点,升天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不吉利。”老人家怎么都有点迷信,一听这种话就容易神经紧张。

    “呸呸呸,当我没说过,这样好不好呀,奶奶。”嘴甜大概就是韩革死性不改的毛病。

    老人家一听这种话就高兴,连连点头。

    席遥如果能皱眉的话,估计应该皱眉了,他不懂为毛线自己的奶奶好像更喜欢一个外人似的,虽然席遥完全不承认他就是在吃一个小自己一岁的男孩子的醋。

    席遥从小就是跟着奶奶长大,家里父母开了个早点摊,每天都要起早贪黑,上午摆早点,晚上卖麻辣烫,忙的时候,席遥一天都见不上他们一面,所以席遥从小就爱黏着奶奶,当然,奶奶也很疼他,所以他吃醋也不是无缘由的。但是,席遥可不是个会动嘴的人,不说出来也是有其他方式可以体现,比如在菜色上。

    一开始韩革也不明白,为什么,席遥在明明知道他怕辣之后,还没事总往菜里倒那么多辣椒粉,后来也慢慢的摸出了规律,要是前一天惹席遥不开心,第二天的菜准会变辣。韩革是最不能吃辣的嘴,一吃就上火,上火第二天肯定满嘴是泡,吃多少黄连上清片都没有用。在反应过来后,也只敢一边低着头多扒饭,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席遥。看那个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等席遥一碗饭吃完,乘着去厨房盛饭的功夫,顺便又会给他端出一碗另外没有辣的,算是小小的惩戒。

    老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却从不出声阻拦,就看着两个孩子你来我去,觉得挺好,她一直怕自己的孙儿抑郁出什么毛病,现在看来,也还是会任性的。

    吃完饭,两个人准备去洗完,却被老人家拦下打发进了屋子看书。现在两个人也不光只看漫画,也知道经常讨论讨论题目,一起做作业什么的。

    “遥遥,上星期六是去哪个同学家补习呀,我认识吗”韩革星期六来的时候就听奶奶说席遥去同学家补习,就觉得不对劲。在韩革看来,席遥在学校根本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能一起补习就更是不可能了,而那天席遥究竟去干了什么就很值得思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韩革最近热爱侦探小说漫画还是怎么回事,一遇到这种解释不通的事情,就格外热衷于搞清楚其中的来去。在他看来,反常之事下面必然藏着惊天的秘密,虽然这种说法比较夸张,但是他就是很想搞清楚席遥的事情,自从知道席遥一个人忍受过这种痛苦之后,心中不免想要帮他,虽然无法令他笑逐颜开,但是心境舒畅总是能做到的。可能是韩革从小对人心的敏感,虽然席遥面瘫,但是,韩革总是能感觉到他像面具一样的脸下所藏的的悲戚。

    “你不认识的。”席遥眼睛稍稍晃动,但是说了这么句话就不肯再说了。

    韩革当然不会追问,这点度他还是知道的。不过确实更好奇了。

    韩革的数学不错,而席遥正好不好,所以两个人一起,韩革就会给席遥讲讲题。那段时间,班上都盛行转笔,一只小小的笔在鼓掌之间,却能玩出千百种花样,连席遥看的都眼红,所以一边听,另一边手都没有消停,但是奈何手法不熟练,连掉了几次,笔终于还是掉在了地上。

    因为在家里,暖气开的足,所以就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席遥弯下腰捡笔的弧度大,而衣服又不够长,于是正好露出一截腰部,韩革正想出声说,不会转就不要转的话,却被席遥腰上触目惊心的红色给吓了一跳。

    “遥遥,你这是怎么了”没等席遥反应来,韩革就着露出来的一块,居然把衣服扒开一截,这下看清楚了,不光红色还有一些都已经发青发紫,在白色的皮肤上甚是吓人。韩革虽然年岁小,但是不代表那方面的知识少,相反,父母教育偏西化,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从小学就已经有所接触了,而那一类男孩都会看的片子也自然看过,所以身上这种不规则的印记从哪里来,他想除了那方面却是没有其他可以解释的了。

    席遥反应过来,连忙推开韩革的手,将衣服拉好。手死死的拽着衣角,头低的不能再低,脸红的滴血,他没想到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会是韩革,心中已经波澜起伏,不知所措。

    “遥遥,你女朋友也太生猛了一点吧,这么狠,我还以为是被打了呢。”韩革缓了缓情绪,故作轻松的这么说。其实自己却不相信自己这番言辞,只是想让席遥有个台阶下罢了。他一联想到星期六,那天莫名其妙的不在家,估计就是因为这个了。如果对方不是女的这种想法一出来,韩革也有些无法接受,虽然现在的确开放,但是同性恋却是个比较隐晦的话题,对于男人来说,更是有点丢脸的。但是如果是男人的话,好像就能解释的通,这一身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席遥也就点点头,尴尬的坐回去。两个人也很默契的不再搭话,刚刚的题目也就被搁下。韩革出门的时候,奶奶还在那里嘀咕,这两个孩子今天怎么回事,吃饭的时候好好的,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

    韩革回家的路上,一面觉得可能是自己猜错了,一面又想假如是真的呢这个年代,男同之间的滥交而导致的疾病可是太多了,席遥才高中生,过早涉足,如果染上病就是一生的事,不能马虎。但是,今天又毕竟没有说破,这些话他不能直说,心中纠结万分。而且席遥对人向来不肯敞开心扉,如果贸然询问肯定会引来他的反感,到时候肯定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与此同时,席遥也在烦着呢,心里甚至打算好了不再搭理韩革。又一想,韩革虽然平时废话比较多,但是也不是碎嘴子的人,应该不会出去乱说,可一想到这件事可能会被捅破,心里就极度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会从悬崖上掉下去。他都不能肯定韩革是不是能不能相信了。

    、第九章

    接着,席遥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韩革,心想暗想可能对方意识到了什么,已经不再把他当朋友。心中失落是免不了的,毕竟席遥难得交上朋友,平日又投机,可是另一方面,却也松了一口气,不管对方察觉出了多少,席遥心中总是有鬼,就算再和以前那样想处,也无法坦诚相待。

    结果过了几天,韩革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

    “遥遥,我这几天去省里参加一场数学竞赛了,因为老师临时指派的,所以都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呀”韩革十分亲昵的揽着他的肩,因为身高原因还得踮着脚。

    “你真是厚脸皮,你不在我还能多吃两碗饭呢”席遥见人毫无间隙的跟他说话,压抑在心中的猜忌也释怀了。于是也生了打趣的心。

    “欸,怎么可以这样,我不管,我可是得了第一回来的,奖状还在我书包呢,回去给你看,不过,你得奖励我,给我做番茄炒鸡蛋”韩革又开始了他无敌卖萌耍宝术,他这样粘人的功力,任谁都吃不消。

    席遥一个面瘫也被他烦的没有办法,“你如果再这样烦人,今晚的西红柿炒鸡蛋,我会把辣椒粉当做糖放进去的。”

    韩革立马噤声。

    这个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不再提及那天晚上的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之后,韩革还是照常去席遥家蹭饭,还是央求着给他做西红柿鸡蛋,还是会在讨奶奶欢心的时候担心下一顿被辣的菜给呛到。

    一切如常。

    “奶奶,你多吃点绿色食物,这都家里带的无公害。”韩革嘴甜的张罗着,老人家一边笑一边点头,韩革心里却咯噔一下,想着明天不会又要被吃辣了吧。

    “遥遥,今天你这个汤有点淡呀”韩革借机影响席遥的注意力,希望他能忽视刚刚自己作死的嘴甜。

    “没盐了。”韩革现在也学聪明了,完全能凭席遥的语气来判断席遥此时的状态,这语气,一听明天就讨不了好呀。心想明天要手快一点去厨房偷那盘没有放辣的菜才成。

    当然表面上还是故作正定,闲扯的说,“早说呀,这么好喝的汤缺了点味,真是暴殄天物。明天我过来给你带一包。”

    韩革蹭饭也蹭习惯了,虽然他脸皮厚如铜墙,也不能在明知席遥家条件不好的情况下,还腆着脸混吃混喝。所以人也不白吃,过来总要从书包里拿出点东西来,有次居然拿来的冬虫夏草,老人家不认识给收了,后来被席遥发现,把席遥给吓得,这东西多贵呀,好说歹说,让人拿了回去,并且表示,要是再带这些贵重的东西,下次就不招呼他了。于是后来就爱带些菜回来,说是他爷爷自己种的,无公害啥的,反正颜色喜人,看着也新鲜。

    韩革本来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可席遥人静,老人家也不喜欢唠叨,所以韩革这个时候,没事就把看到的趣闻冷笑话一箩筐的搬出来,用来调节气氛。

    奶奶听着正笑着呢,可谁知,突然头一偏整个人往一边倒,还好韩革手明眼快把人给接住,但是再一看,老人家已经昏迷了。

    “奶奶,你怎么了奶奶。”席遥见状心往下一掉,连忙从座位上起来想过去扶住,可是却被韩革一把推开。

    “遥遥,你先别急,别急,现在听我说,你现在去给120打急救电话,把住址报清楚,知道吗”

    席遥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乱,用力的点头,他努力的告诉自己,现在要去给医院打电话。

    韩革不让席遥动,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老人家应该是什么突发病,如果乱动的话,很有可能会让病情加重,所以嘱咐席遥先去打电话。

    席遥一边打电话一边手都快握不住听筒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奶奶,好像怕人下一秒就突然不见似的。

    韩革虽然是个半吊子的医生,但是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总是有些作用的,韩革初步估计这是脑溢血,给人平躺在地上,头侧向一边,处理了一下嘴中残留的呕吐物,将厚重的衣服解开,然后又让席遥拿来冷毛巾,用来敷着脑袋。急救的方式是不错,但是老人家的呼吸还是越来越弱,年纪实在是太大了,根本经不起折腾。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这一块又比较偏僻,救护车过来也至少花上半个小时,可是这种病又不能轻易移动,贸然的找计程车,恐怕情况会更糟。韩革没有办法只能在旁边安抚席遥。

    “遥遥,你别怕,奶奶这么开朗的人,肯定会没事的。”

    “怎么办,怎么办。”席遥打完电话,便蹲在地上抱着头,失去父母的恐惧感再次浮上心头,他现在完全是六神无主,韩革在旁边说话他也是一概听不见。

    医护人员一过来,席遥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鼓作气的站起来,可是蹲的时间太久,猛地站起来导致眼前一花,还是韩革及时扶住了他,跟着医护人员将老人家送进救护车。

    等奶奶一被推进急救室,席遥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握着的拳头没有一刻放开过。

    “遥遥,你别急,我去找我妈妈,她今天正好值班,她是很好的医生,有她在,奶奶一定会没事的。”韩革记得今天他母亲当班,所以,想让他母亲务必主刀。于是吩咐席遥在这坐好,自己去找他母亲。

    等他母亲进了医务室,韩革的半颗心才算放下来,再去看席遥的时候,人的脸色却已经白的不成形,韩革看着觉得不对劲,摸了摸头,也没有发烧,问席遥又得不到回答。其实席遥有轻微的医院恐惧症,大概跟父母在医院去世有关,一开始因为担心奶奶,所以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恐惧。但是看着奶奶进急症室,又受到韩革的安抚,内心稍稍放松下来,可是抬头一看,大片大片的白,让那种恐惧感浮上心头,心理上的不适,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慢慢凸显,但是,想到奶奶在里面,他不能倒下。

    席遥的症状还没有缓和,但是医院方面却下了病危通知单。

    “遥遥,别怕别怕,我见过好多人下过病危通知单之后还是活的好好的,奶奶这么疼你,肯定会活下去的。”韩革刚刚碰到席遥的手的时候,席遥的手已经跟冰块似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不再流通似的,于是不停给席遥搓着手,席遥他能稍微感受到一点温暖。

    席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那张纸上的,签完病危通知单,整个人蹲在地上,双手抱腿,头埋在双膝间,两肩在不停的耸动。奶奶不要走,奶奶不要走,他心里一直不断重复这句话。

    韩革已经急的团团转,心中也在无比的紧张。韩革本就是个重感情的人,奶奶又待他这么好,他不可能不担心,于此同时,席遥的情况也让他捏了一把汗,席遥现在就在崩溃的边缘。他完全不知道拿席遥怎么办。

    两个人一夜没睡,急症室的红灯也亮了一夜,可是最后还是在凌晨四点听到了噩耗奶奶去世了。

    、第十章

    祁连平日对席遥都是采取忽略态度,这不光是因为脸面的问题,还有看到这个人总有点忍不住把人带上床的冲动。祁连是很讨厌这种感觉的,他一向自认为是个很理智的人,这种超出理智范围以外让他所不能掌控的东西,都让他讨厌。

    祁连一直为席遥跟韩革走近而觉得很烦躁,虽然上次提醒过席遥,但是席遥当时没有说话,现在看来也不代表默认了,祁连发现,除了席遥喜欢自己,自己竟没有任何牵制对方的方法,于是看到两个人相谈甚欢的场景,心里更是觉得很堵,毕竟以前席遥一直是只看他一个人的,而且眼睛里的爱慕是裸的。但是祁连现在看到更多的是席遥脸上的厌倦,虽然他从没有花精力去探明原因,但是下意识觉得是因为韩革。虽然只是保持肉体的关系,但是祁连的占有欲也不会允许席遥跟另一个男人走的很近。

    祁连的父亲是个商场气很重的中年人,虽然听说结婚之前也是个纨绔的公子哥,在祁连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不过,生下孩子女人的身份太过尴尬,所以爷爷也没有让她入门,而是,很快的介绍了祁连的母亲给他,结婚之后,虽然私生活算是干净了些,但是总有些还是摘不清的,而母亲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母亲是个花哨的女人,长的跟个花瓶似的,为了一副好皮囊一直在各国不停奔波消费,用各种奢侈品堆砌自己。

    所以祁连从小就很少受到父母的约束,准确的说,他们在家的情况也很少,在祁连熬过孤单的儿童时期之后,就对他的这对父母不抱有任何温暖的期望了,而是独立的成长。祁连的成绩一直很拿的出手,相比同龄的富二代,都乖了太多。对于父母而言,祁连一向都是放心的,所以在十天半个月回来之后,带来一堆高级的礼物作为奖励,这样就算是对这个儿子尽到了做父母的义务。

    明天是周六,而且他父母不在家,这是可以把席遥带回家的日子。祁连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一个传统的人,他并不愿意在外面开房,这种隐秘的事情,好像就该是在家里进行才合乎常理,至于家里的佣人,祁连都是打过招呼的。对于明天,祁连有点隐隐的期待,每星期只有一次,对于一个刚尝过禁果的男人很明显不能够满足的,所以在次数上就要补偿补偿自己。想到那种鱼水交融的快感,果然是让人上瘾的,以至于今夜就有点把持不住。

    不过所有的臆想都戛然而止,因为第二天,席遥没有来。

    祁连连等了两节课,但是席遥就是没来,觉得很是奇怪,毕竟席遥在祁连的心里一直是乖学生,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是总是会认真听课做笔记,有次好像发烧到39度,还坚持来上课,最后上到了医务室,虽然对于祁连,这无疑是傻缺的做法。所以席遥不来上课,就很难解释的通,或者真的是病的不能上课,还是遇到了别的什么事,人在揣测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往最坏的方向想,祁连越想越感到不安。

    祁连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心里的紧张,席遥出了什么事这个猜想,让祁连一早上都惴惴不安。他家就他跟他奶奶,假如真的出了事连个帮托的人都没有,想到这,祁连有点坐不住的,但是祁连也不知道席遥家在哪。想来想去,最后祁连决定去老师那里问一下。

    “老师,席遥同学今天没有来。”祁连本来就是班长,这些事情同老师汇报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他说话的时候,却刻意生分了些。

    “这个,隔壁班的韩革早上打电话过来,给席遥请假了,好像是席遥的奶奶去世了。”

    祁连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席遥家就剩他奶奶了,现在居然这么个亲人也走了,祁连一时有点说不出话。祁连记得席遥在他父母去世之后,是怎么一副绝望的样子走进教室,只是四五天没见人就瘦的只剩皮包骨,看上去风稍微大一点就要被吹走了,头发乱乱的搭在眼上,从杂乱的刘海里露出的眼睛,像一汪死水,好像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了少年人的灵动。祁连也不清楚为什么那一幕记得那么清楚。

    可能感觉差的实在太大了。

    之前的席遥虽然也是面瘫,但是却是个精神的男孩子,虽然是个面瘫,不善与人来往,但是却同同龄人没有什么区别,上课并不认真,抽屉里总是藏着各种漫画书,没事就捧一本读的津津有味,班上有人找他借书,他就要分人,把他的书弄坏过的人,肯定是不会有第二次,怎么求都不成。平时为人也很低调,而且不像班上的同学那般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围在祁连身边,反而极少跟祁连打交道,有时候瞟向祁连的眼里都露着不屑。祁连当然不会主动同席遥说话,只不过看向这个稍稍有些不同的同学的眼神总有点探究的意味。所以两个人最初坐在一起的一段时间,只限于,我要去厕所,让一下,我的笔掉了帮我捡一下这样的对话。

    “席遥家的地址能给我吗,作为班长,我想应该去探望一下。”老师当然觉得这种对于有困难的学生送去探望是个不错的注意,就随便给祁连扣了一个代表全班名义这样的帽子。

    祁连当然也没错过刚刚对话的一个细节,韩革打电话请的假,那么那小子肯定又跟席遥呆在一起,他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名字还叫什么韩革,听上去就跟韩哥似的,明明比大家矮一截,还想从名字上占人便宜。祁连这个时候也没有想过自己的想法多搞笑。

    席遥醒的时候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病房是韩革向他父母央来的空房,令人心悸的白色扑面而来,让席遥逃无可逃。脑子短路的席遥茫然的看着这里,眼神不光无神还很空洞,周围的一切好像看进去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再看。

    我为什么在这哦,因为奶奶去世了。爸爸妈妈呢好像很早也去世了,大家都去世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席遥空洞的眼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可是却调动不了任何一个面部器官去迎合。远远看去场景很是怪异。

    韩革从外面买饭回来正好就看到这一幕,病床上的席遥脆弱而透明,没有表情的脸因为盛装不下许许多多的悲伤而更加僵硬。韩革不知道该怎么做去化解他亲人失去的悲痛,一步步走近,等席遥察觉的时候,已经被轻拥在一个不是太温暖的怀抱韩革一夜都同席遥在手术室外等着,席遥晕倒的时候,也是韩革抱他进的病房,刚刚想着,假如席遥醒了会不会饿,又跑去给他买饭。已经傍晚,韩革却连加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到现在身上还是从外面带来的寒气。

    “遥遥。”一句席遥以后,韩革却多不出一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人,只能用怀抱让这个人尽量暖一点。

    这是一个时间不太长的拥抱,席遥的眼泪却没能止住。

    “我们来吃饭。”韩革知道席遥现在很悲伤,但是席遥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虽然打了营养液,但是胃里没有东西总是会难受的。韩革将病床调高,准备给他喂点东西。

    韩革买的是清粥,好下咽,他也是个手笨的,一边喂一边到处流,可是席遥却没有对此做回应,就跟植物人似的。韩革知道,这是席遥过分悲伤不愿接受现实把自己关在内心世界导致的。

    虽然流出来不少,但是好歹半碗下去了。韩革给人收拾了一下,又让人躺下去。“再躺会。”

    “韩革”

    席遥突然抓住了韩革,韩革立刻回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要回家。”

    席遥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只是他不爱说话,加之心里受到重创,声音里也就有点孱弱的意味。带着哭腔还一脸泪痕的看着韩革,衣服是祁连给他换的病号服,意味扣子没扣完,正好露出近乎透明的锁骨,这种脆弱的模样,韩革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韩革下意识就给答应了。

    “好。可以坐起来吗,我带你回家。”韩革帮席遥穿好鞋,又给席遥找好了毛巾沾湿,擦了擦眼睛。整个动作都很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刺激到了席遥。

    韩革把外套给席遥披上,然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去。

    席遥这个时候一直看着窗外,现在好像是半个木偶一半,拉一下,动一下,刚刚急切的想回家的好像不是他。韩革好歹是学医的,当然知道当刺激太大的时候会自动屏蔽一些东西,韩革现在很怀疑席遥一面知道奶奶已经去世这个事实,一方面又不肯相信,好像回家就能见到奶奶。这种心理当然是不可取的,等回到家发现奶奶确实不在,那么就又会收到一次打击。韩革有点后悔,答应席遥回家了。

    、第十一章

    一下车,席遥头也不回的往家的方向走去。韩革紧张兮兮的付完钱,小跑的跟在后面,心中十分着急,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席遥的这种自我伤害。

    祁连一下课就过来了,席遥家住的地方有点偏,好不容易才问出来,但是他到席遥家敲了两下门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席遥根本不会在家,而他又不知道席遥去了哪个医院,祁连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不经过大脑做事,所以这个时候心中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愚弄了一样,有点气急败坏的往回走。

    一个上楼一个下楼,一个急匆匆,一个气冲冲。两个人就这样撞了个满怀。祁连本来想推开,但是发现怀里的感觉特别熟悉,低头一看却是席遥,心中的无名之火竟然也就散了,顺势把人揽在怀里。

    刚想说几句暖心的话,一抬头就发现韩革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心中顿时万分不快。“这个人怎么又在这。”问的是席遥,眼睛却狠狠的看着韩革。

    席遥一见到祁连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没有离开他的怀抱,反而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生怕被甩开似的,一听到祁连语气中毫不掩盖的不满,心就悬到了嗓子眼,有些诚惶诚恐的对韩革说。“韩革,你先回去吧,不然祁连又不高兴了。”语气如同三岁儿童一般,失去了辨识能力。

    跟在后面的韩革看见这一幕猛地一愣,随后又听席遥这么说,想想上次那一身痕迹和祁连现在不满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但又生出些酸酸的情绪。这祁连一看就是少爷脾气,又怎么照顾的了席遥,虽然想将席遥从他的怀里扯回来,可是席遥现在的心理情况很糟糕,再受到刺激肯定是不好的。虽然不放心,但是却不敢让席遥难做。

    席遥现在大脑已经处于宕机状态,这时候他会优先的选择能保护自己的行为,比如,他觉得祁连对他是有安全感的,所以,席遥遇到祁连就放下心中的防备,对祁连的情绪波动很敏感,感到祁连的不快都让席遥觉得巨大的不安,想要排除这一因素。

    韩革知晓席遥现在的心理,所以心中不免难受,他韩革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让席遥产生归属感,这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韩革心中结下了一个结。这个时候,他还不是太理解这种感觉。

    但是韩革知道如果席遥坚持回家的话,遭受的打击肯定是巨大的,所以如果有人能拦住他也好。于是韩革走到祁连身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他怀里受惊的席遥,低声说“不要让他回家”。

    然后又同席遥说“遥遥,那我回去了,你要好好的。”

    窝在祁连怀里毛茸茸的头动了动,韩革嘴角轻轻的带着笑意,祁连明显的从韩革脸上看出了宠溺,心里立马就冒酸水,可是他这个年纪也并不懂情爱,反而是占有欲多过心理上的富足,像这种不爽被他自动忽略了。

    韩革走了之后,祁连也没有去琢磨韩革那句话的意思,反而,对他那种指手画脚的态度很是不满,他算是啥呀才跟席遥认识多久,明明自己跟席遥从初中就认识了,关系也比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更亲密。于是对这句话更是置若罔闻。

    “走,我带你去洗洗,你看你脏的。”席遥因为哭过,脸上的泪痕没干,又在外吹风,灰尘都给粘在了脸上,看上去即脏兮兮又可怜兮兮。

    祁连掏出席遥口袋里的钥匙,径直带席遥回了家,可打开门席遥却呆在了外面,身子有些许颤抖。“你怎么不进来呀,这是你家。”

    席遥一听这话,有点大梦初醒的意思,下意识的害怕,于是捏捏缩缩的走进去,其实他的脑子还在不清楚的状态。韩革的话是对的,他一进来就开始找奶奶,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连桌子下面都要看两眼,可是没有,都没有。祁连觉得莫名其妙,几次把人拉住,问他干什么,席遥都是呆愣愣的重复着找奶奶,祁连听着有点毛骨悚然,也就没有阻拦。等席遥把屋子都翻遍了,祁连终于以为,他能歇息一会的时候,席遥又搬着小板凳,然后就坐在门口,好像坐下去就能等到奶奶像往常回来似的。

    祁连看着就一直在皱眉,这人是魔障,祁连是不懂的,他的奶奶是个高高在上的人,对他的母亲也都是诸多不满,所以母亲就很不愿意自己与她亲近,反倒是父亲在外的那个哥哥因为从小就在奶奶身边长大,更讨奶奶的欢心,他从小也是不受长辈疼爱的,自然不懂席遥为什么死了奶奶要如此伤心,好像当初他父母去世的时候都没有这般伤心。

    祁连不懂的是,席遥家是个很传统的家庭,所以家庭和睦,不同于祁连同他奶奶的关系,当初席遥从小就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席遥在家又是独子,虽然父母不是过分宠溺,但是有奶奶护着,席遥从不曾被父母打骂过。父母去世的之后,他虽然心痛难忍,但是他要照顾奶奶的心情,他要振作,让奶奶少操心,有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席遥迅速长大,所以他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痛苦埋在心里。可现在他唯一的亲人都离开了他,你让他怎么不精神崩溃。

    祁连大概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韩革说那句不要让他回家,席遥从把家里找过一遍之后就搬了个小凳子在门口等,天都黑了,但是席遥好像没有意识,祁连跟他说话也不答,祁连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待遇,几次都想抬脚走人,但是,看着席遥的背影始终没有狠下心。

    等天已经全黑的时候,席遥突然问了一句,“几点了。”

    祁连见人有反应,于是急忙的看了表,“八点,怎么了”

    席遥想孩子似的哇哇大哭,声音大的好像要把楼给震倒才罢休,祁连见过的席遥永远都是个面瘫,好像所有的疼痛在他身上都不会照成影响,受到屈辱也只会忍气吞声,但是这样肝肠寸断的哭声响起,祁连才恍然,这是个有感情的人,而不是木偶,无知无觉。

    祁连有些不知所措,一时竟然没有上前。

    席遥其实一直在等他奶奶,希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奶奶就会回来。因为奶奶知道席遥一个人晚上肯定会害怕,所以,他奶奶最晚也不会超过八点回家,如今,过了八点还没有回来,这下算是把这个血淋淋的事实又扒出来给他看了一次。

    祁连缓过神后,左右看了两眼,想着找纸去给他擦眼泪,好不容易找到了纸,走过去的时候,席遥大概是意识到了,下意识的回头,却看到了这辈子最令祁连惊悚的一幕,这大概是祁连第一次见过席遥除面瘫表情外的表情了,眼睛一大一小,嘴歪到不可能的程度,面部的肌肉好像被拧巴在一起,整个人脸都有点歪掉,看上去极度不协调,这大晚上的见到这幅场景,正常人都要吓出个好歹。席遥虽然是面瘫,但不是脸上肌肉完全不能动,而是肌肉不受控制,动作稍微一大就会眼歪嘴斜,大晚上看上去恐怖效果明显,加上眼泪鼻涕,完全是个索命鬼的形象。祁连这么个大男人都吓得后退了几步。

    幸好,祁连没事就看两部鬼片,心理建设还算过硬,不然压根就扛不住这种视觉上的碾压,给席遥擦了擦脸,顺便把歪七扭八的脸给扳回去,把人扶进屋子。

    席遥是越哭越大,隔壁的邻居一听这边有动静把筷子一放都过来招呼,昨天夜里,救护车把人拉走,他们都是知道的,都是十几年的街坊邻居遇到麻烦当然要来搭把手,所以今天知道席遥是因为奶奶去世了。

    “遥遥呀,别哭别哭,看着婶心里都难受。”

    “你奶奶在世的时候最喜欢你了,你这一哭她走的都不安宁呀”

    几个看着席遥长大的老人家心里都不落忍,这个劝着孩子别哭,那边抱着拍着背,这下终于把席遥给止住了。

    祁连是被一群老人家给挤到一边去了,看到这种邻里之间的帮助,这个没有生气的屋子也暖了起来,祁连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涌上心头,在他的心里当然是利字当头,尔虞我诈的商场规矩是他父亲言传身教,所以,这样街坊邻里的关心,虽然不是给祁连的,但是祁连在一旁却有点感同身受。这时不禁后悔,或许当时不应该意气用事,如果没有把席遥带走,他就不会这样痛的撕心裂肺。

    祁连临时做了一个决定,把席遥带回家。

    他父母现在至少半年都不会回家,接收席遥是小意思,现在席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哪天想不开怎么办。而且,他也可以做点有益身心的运动,这么一想就给想偏了。

    、第十二章

    邻居们劝了好一会儿,直到席遥能好好的同她们说话,她们才肯走,可人一走,席遥又恢复了木头人的状态,双目无神,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连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今天回家也不可能了,不管席遥在想什么,今天他可是累的够呛,现在只想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于是不管不顾的把席遥带进了浴室,这还真是他第一次给人洗澡,不要想歪,真的只是洗澡而已,他还没有那么禽兽。

    席遥家的浴室看上去很老,虽然收拾的干净,但是陈年的污渍还是洗不掉的,瓷砖看上去都有点发黄,祁连大概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寒酸的浴室,差点就抬脚回家了。

    祁连将席遥的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皮肤在暖光下染上一层暧昧的橘黄,席遥本来就很白,而且骨架比一般男孩子都小,仔细看上去连皮肤下的血管都一清二楚,水流从身体冲刷下去,看上去模糊而禁欲,这样的景色,想着今天本来该是做那件事的日子,祁连的口水是一咽再咽,虽然从青春期就一直保持着和席遥肉体上的联系,但是从没有在灯下如此裸的观察过这具身体,现在看了,发现以前没有仔细去看还真是吃亏。

    这次洗澡,祁连差点没憋出内伤,特别是白色的泡沫隐没股间,祁连觉得头已经在嗡嗡的叫了,于是只好加快速度帮他洗好。

    席遥在热水的冲刷下,终于找回了一点知觉,他不是懦夫,当他意识到现实是如何的时候,他就开始努力的将这两天的事情,放在脑子里,甚至残酷的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奶奶死了。席遥用这种方法强迫自己去接受,因为他知道,他只有一个人,死亡他没有那个勇气,他要活下去,那么像这些伤痛,把他变成习惯之后,才不会那么痛。席遥其实是一个对自己很狠的人。

    等席遥缓过神来的时候,祁连正在给席遥抹洗发水,祁连这一辈子大概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笨拙过,泡沫总是往眼睛那里跑,不然就是耳朵,他顾得了前顾不了后。

    “祁连,我自己可以洗。”席遥稍稍推开些,准备自己动手。

    祁连见刚刚还一副鬼脸的某人现在终于恢复了神志,但是却不满这样拉开距离,祁连将人搂近一点,可是不想耍风流没有成功,反而把泡沫弄进了眼睛里,把祁连给辣的。席遥一听祁连哎哟一声,下意识睁眼开头,于是悲剧再次重演,祁连都被气笑了,“你等会,这头我还非洗不可了。”草草的用水冲了冲眼睛,执拗的把席遥拉过来,让他仰着头将眼睛冲冲,再去冲头发。

    然后哗啦一声,泡沫四散开来,祁连下意识的看了看席遥身后,白色的泡沫正好划过他饱满的臀部,拳头不禁又紧了紧。祁连自己骂自己没出息,怎么老往那里看。

    祁连大概从来没有洗过这种痛苦的澡,给席遥擦干身上的水,然后就把人推了出去,“在外面等着我,不要乱跑。”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浴室的门就被大力的挎上。

    祁连还真没这么憋屈过,毕竟他还是享乐至上的人,所以这样无法自持的状态也真是第一次。

    席遥还真的很听祁连的话,居然一下都没有动,看上去神情还是有点呆滞,祁连出来的时候,直接撞上在门口罚站样子的席遥,又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祁连觉得今晚自己的心理建设一定会完善到一定地步,这样接二连三的恐怖片情景让人毛骨悚然,特别这个人还是枕边人的时候。

    “今晚先在这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我家。”祁连给人带进卧室,席遥的卧室很好认,是最小的那间,看上去整整齐齐的,床也是个单人床,床单被套虽然不是成套的,但是洗的泛白的床单被罩有种素净的感觉。

    虽然还有几间空房子,祁连想想人都去世了便是考虑都没有考虑了,而席遥,祁连想今晚还是跟他呆在一起的好,万一在已故的亲人房间睡,想起些伤心事,那就不得安宁了。虽然这番想法之下,还是藏着他的私心的。所以两个人窝在这个单人床上,祁连怕晚上冷,又再找了一床被子,但是床实在是太小了,也就是席遥睡着刚刚好,祁连已经一米八的个子,手长脚长的,蜷着身子那席遥就不可避免的掉下来,只好双脚露在外面,然后抱着席遥,才勉强将两个大男孩装下。

    这么个姿势加之身边睡的还是这么个人,席遥实在是睡不着了,但是祁连却入睡的很快,能听得出平缓的呼吸声,席遥打探的喊了两声,可旁边这位一点反应都没有,席遥这下连动都不敢动了,整个背都靠在墙上,祁连睡觉的时候爱挤人,本来就不大的床,席遥觉得更难受了。

    但是却一点都不觉得讨厌,他真的是很爱这个人呀,在这种可怕的日子里,祁连居然在他身边,好像打上了一剂止痛针,虽然还在痛,但是心里上总是减轻了一些。席遥深深的看着祁连,这是难得有的机会,他平日都不敢去看他,虽然他的心意很明显,但是却不敢太过露骨,毕竟一个男的喜欢另一个男的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更何况自己是被压的那个,心里更是觉得怪怪的。

    今天人在旁边,席遥难得的仔细看了看祁连,祁连的鼻子很挺,眼窝凹陷的也很深,听说祁连有四分之一欧洲的血统,五官要比亚洲人更分明一些,眼睛闭上的时候看上去还像个大男孩,眼睛睁着的时候却是锋芒毕露了。嘴唇也是薄薄的,按老规矩说是个薄情的人。

    席遥看着看着也就睡着了,等席遥一睡着,又是另一番场景了,席遥从小就是一个人睡觉,父母都说席遥睡觉乖着呢,晚上抱进去是什么样,早上起来还是怎么样,其实那是因为席遥是一个人睡惯了,没和别人睡一床过,这部,席遥睡熟不到十分钟,祁连就被他像枕头一样的踢到了地上。也亏得对方是祁连,不然换谁,这动静都该醒了。没想到在睡觉这方面,两个人还是意外的搭。

    席遥同往常一样起床,醒的时候,脑子还不太清明,前一天的事还要靠慢慢的回想,想到奶奶去世,心中的悲伤还是冲不淡,再一想,昨天祁连跟自己是睡一床的,转头也不见人,坐起来踩着软软的东西才意识到,这位在地上睡了一夜呢。席遥心里觉得好笑,轻手轻脚的把人又抱回床上,安置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席遥想到自己做的事还有点做贼心虚,见人还没醒又长吁一口气,给自己洗漱了一阵,然后整理了一下房间,房子还是前天奶奶走的时候的样子,奶奶坐的凳子还是倒着的,饭菜也都还在,还好是冬天没有馊掉。前两天还好好的人,居然转眼就没了,席遥的眼泪也干了,他知道自己哭有多难看,所以每次都是忍不住的时候,眼泪都是静静的往下掉,他知道昨天自己哭的肯定很难看。席遥把剩饭剩菜倒掉,然后重新起锅烧火。

    祁连是被浓郁的米香味给馋醒的,可一动就发现整个人都不带劲,好像昨晚给谁打了一架似的,身子骨酸胀酸胀的,难道是落枕了祁连伸展了筋骨,觉得不那么难受于是推门出去,席遥正在煎荷包蛋,色泽看上去很不错,而且煎的恰到好处,是祁连爱吃的糖心蛋。

    席遥一门心思都在做饭上,压根没注意到祁连起床,所以祁连从身后抱住他的时候,席遥吓了一跳,脊柱一挺,头正好撞上了祁连的鼻子,于是席遥一转头就看见祁连弯着腰捂着鼻子,“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祁连摆摆手,心想从身后把人抱住然后品尝早点什么的,这不是电视剧的必备场景么,怎么到他这里就碰鼻子了呢。

    祁连放乖了,坐在位子上等着早餐。早上也没弄什么复杂的东西,早上出去买的包子,刚煎熟的鸡蛋,热腾腾的小米粥还有温过的牛奶。不复杂的东西但是祁连却觉得异常的满足,他家离学校远,也没正儿八经的吃过早饭,放假的日子那就更是不会早起吃早饭了。所以这样一顿看上去不错的早餐,祁连很是满意。

    “你还会做饭呀”祁连满带笑意的问了一句。

    席遥听到却有点不好意思,做饭总会被当做是女孩子做的事,所以觉得好像会被人当做喜好奇怪的人。“因为以前奶奶身体不好。”意思就是这不是他喜欢的,是没有办法才学的。

    祁连其实并没有席遥想的那么多,反而觉得这很厉害,反正他是学不来,而且吃起来也很不错,感觉把席遥打包带回家听上去是不不错的决定。

    听上去祁连完全把席遥给当成玩具了。

    、小番外夫夫生活游戏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听说一个传言,如果不更的话会涨收,于是我照做了,但是大家看到了,并卵用。

    我觉得我写的这一篇一点萌点都没有,我不懂我为什么要写这个,所以写个甜一点的番外,来调剂一下。

    我能说并不甜吗

    驳回,好的请大家观赏。

    席遥最近迷上了游戏,到了什么地步呢,大概就跟网吧的中学生似的,已经是废寝忘食了,没办反,说道这游戏,其实还是祁连教的呢,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呀

    席遥仅花了一个月就超过了他的等级,一套神级的装备闪的他眼酸,祁连是个死要面子的,当然不想在这方面输给恋人,于是花钱买人练级,可是没想到居然被席遥发现了。当时席遥万分心疼的说,“想升级我帮你呀,你花这个钱干嘛”

    这句话完全断了祁连玩游戏的兴趣,但是对席遥是完全不妨碍的,每天还要喜滋滋的跟祁连汇报一下自己玩的成果,打了多少怪,捡了多少装备云云。

    祁连起初还想着,席遥从小就不碰这些东西,现在有了这些爱好,有时候还会任性一把,这都让他有满满的成就感,想着当自家孩子宠着也挺好,可祁连这个爹当的也太窝囊了,打骂什么的从来不敢忘席遥身上招呼,打怕他疼着,骂怕伤他自尊,这算是当祖宗了。

    前几天,祁连一直在忙着公司的案子,也没时间好好陪席遥,所以今天案子定了,就打算晚上好好的浪漫一下。

    祁连今天早早的下班,然后就开车去了花店,买了九十九朵玫瑰,再回的家。

    由于花束太惹眼,进小区之后,还不幸被蜜蜂给盯上了,顺便给祁连蛰了一下,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为了今晚的好心情。为了给席遥一个惊喜,祁连也就没有直接拿钥匙开门,而是在门外按着门铃。

    而这个时候的席遥正在屋里玩的正开心,挂着耳机做任务呢,哪里知道还有人敲门这回事。

    祁连一连按了四五分钟,抱着玫瑰花的手都酸了,可是还是没有成功的引起席遥的注意,于是认命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但是祁连也没有放弃给席遥一个惊喜的计划,于是打算来个背后的突袭,这样效果也应该不错。

    最近席遥特别喜欢弄个全莲花坐在地上,他说这么坐着舒服,反正是木制的地板也不怕人着凉,所以祁连都是随他,要说全莲花这种难度系数颇高的动作是怎么做到的,还得从床上说起。

    祁连现在可不跟以前似的蛮干,经常喜欢换着花样来,可席遥的身体就跟不上了,祁连就启发席遥去学瑜伽,说美曰其名的锻炼身体,其实就是为了自己心里龌蹉的那点心思,席遥明白,但是也不戳破,而且没想到席遥的柔韧性相当好,现在每天不拉拉筋骨都有点浑身不自在。

    果然不出祁连所料,席遥正盘着腿,然后抱着电脑玩着正嗨呢可也就这么寸,祁连刚站在他身后,席遥正好调入陷阱死的不明不白,一个懊恼,头也就自然的往后一仰,祁连这边腿刚好弯下一点,席遥这不就正好撞上祁连的老二嘛,这一下还不轻,把祁连给痛的,双手捂着,花自然掉到了地上。

    席遥觉得触感不对,回头一看祁连吃痛,人就急了,放下耳机,下意识的手撑腿想站起来,祁连也是倒霉催的,被撞到了要害也不知道往后退几步,席遥站起来,正好又把祁连的脸给撞了。因为受到阻力,席遥没站稳,祁连这下两边都都顾不上,放着痛,将席遥扶稳,心想,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好好让人学什么瑜伽,这下好了,尽作自己来了吧。

    席遥一站稳就开始担心祁连,下面他还没胆子去看,就去看看他的脸,没撞到鼻子,撞到了侧脸,看上去有点青,席遥打算给他去找活血化瘀的膏药,可转身就踩到了玫瑰花上,袜子立马就红了。

    这下把祁连给吓着了,生怕是被刺扎着了,半蹲着,让席遥坐在他身上,然后小心把袜子给脱下来

    其实祁连就是关心则乱,玫瑰花都是经过处理的,一根刺也没有,红色的都是花汁。

    “这是你带回家的花吗都被我踩坏了。”祁连是最怕席遥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因为以前两个人的关系不平等时候没注意过,现在懂得心疼人了,就怕他受这样的委屈。所以就格外觉得今天带花回家是个糟糕的决定。

    “这是送给你的花,跟我道歉干嘛,这花别说是拿来踩,你要是乐意,冲厕所都没问题。”

    席遥的脸立马就红了,祁连最喜欢看他脸红,因为这个时候才好像能窥得他心里想些什么,平日,他脸上外露不出什么表情,遇事又不愿意说,所以,对这种能看到他情绪波动的时候,最是难得。

    可这一低头就糟糕了,席遥一见电脑屏幕就把持不住,就差直接把祁连给推开了。手指了指屏幕,又恳求的喊了声祁连。

    祁连正含着他的耳垂啃噬着,一见这位还心心念念着游戏,就有无名之火往上冒。嘴上的动作又粗鲁了几分。

    “我答应人家的。”席遥小声抗议。但是直接被祁连无视了。

    这个时候,耳机里传来一阵阵声音,“小兮兮”祁连终于停下动作,疑惑的看着电脑,原来麦还是开着的,里面这叫的是祁连脸都黑了,他都只叫席遥做遥遥,怎么能容忍,有人比这个更亲密的称呼叫他。

    其实这就冤枉席遥了,席遥的游戏名叫念兮,队里人叫着叫着就打趣成了小兮兮,于是祁连就直接按下了电脑的开关。席遥心里腹诽,这可是很伤电脑的。

    祁连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直接把席遥吃掉,因为席遥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

    祁连觉得游戏真是教坏孩子,你看他家席遥本来多乖,以前回来肯定要对他嘘寒问暖一番,回到家饭菜也一定是做好的,而且是一个星期都不带重样。现在,好么,别说吃饭了,剩饭剩菜都没有,祁连还要自己动手下厨,祁连的手艺是席遥手把手教的,好徒弟师父肯定不差,但是好师父就不一定能带出好徒弟了,祁连最多只能保证菜是熟的,其他的却不敢下保证了。

    所以席遥一旦在家是肯定不会让祁连碰厨房的,不是心疼祁连,完全是他自己受不了祁连糟蹋出来的东西。可是自从有了游戏之后,妈蛋,做什么吃什么毫无怨言,吃完就去打游戏,都不带停的。

    可就是祁连去做饭的那么一会,席遥又把电脑打开了。祁连这个气呀,可是还得忍气吞声的做饭,不能让人饿着。

    可做好饭不代表就有人赏脸,“等一会,半个小时,这正忙着呢。”

    好不容易把饭吃完,刚想把人抓住做点有益于睡眠的事,人又给逃掉了。

    “呐,让我再玩半个小时嘛,都跟人约好了。”祁连一边劝自己,他想干嘛就干嘛,一边觉得生理需求更为迫切,这把祁连给卡的呀。平日的商场上的杀伐决断不见半分。

    啪,停电了。

    祁连从没有一次觉得上天是如此厚爱他,甚至觉得物业如果有个什么定时停电的服务会更好。

    “啊祁连没有电了。怎么办。不行不行,我要去网吧,今晚是难得的特殊任务,听说掉的装备买都买不到。”席遥一边说,一边开始换衣服。祁连怎么可能让他跑

    祁连心里呐喊着,屁嘞,怎么可能有钱买不到的装备,游戏公司不做生意了。但是还是阻止席遥出去重要,这个大晚上出去,还能回得来

    “遥遥,我们这个区都在停电,电视上放了是电路整修,你出去也找不到网吧的。”祁连真的是说起谎来,信手拈来,虽然漏洞百出,但是无奈,席遥对祁连实在是太过信徕,导致都没有多思考就相信了。

    祁连顺势抓住席遥扣扣子的手,直接把人带上床。

    两人正渐入佳境的时候,又听撕拉一声,电居然又来了,祁连心里不禁骂自己大意,刚因为直接把阀门给关了。

    “祁连,快放开我,我的装备”祁连连润滑都做好了,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可能把人放开。

    席遥刚挑起的情绪完全被打断,人努力想推开祁连,但是身上发软,根本推不动。“祁连,明天周末对吧”

    祁连点点头,“那又怎么样。”

    “我跟你打个商量,你今晚要是放过我,我明天自己送上门好不好。”

    祁连听了这个话都快感动哭了,这是多么感人的一句话。我擦,他和席遥在床上这方面的事一向都是他主导,席遥通常就是任君采摘的样子,虽然这个样子也很好,但是如果来个送上嘴的。没想到呀,万万没想到,以前怎么都教不会的情趣,居然因为一个游戏无师自通了。祁连默默上床去洗冷水澡。

    席遥的谈判成功。

    第二天,祁连难得醒了个大早,想到今天的劲爆的戏份,还有一把小激动。祁连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没有顺利的碰到席遥而是一张便利贴。

    祁连,你快来找我兑换今天的约定吧,过时不候哦

    想必大家也能猜到,祁连肯定没有得手。至于凌晨十二点零一分这种烂俗的设定就算了吧

    、第十三章

    席遥这顿饭吃的极其安静,头都没敢多抬,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脖子一直往回缩,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他现在一想到祁连在他家里,就觉得手脚不知道往哪摆。动作也就格外的僵硬。

    祁连意识到了这一点,起了挑逗的心思,毕竟没有吃到嘴,总要扒拉点福利,这才是为商之道。席遥家是方桌子,席遥跟祁连是面对面坐着的,一米长的桌子,祁连很容易的能碰到席遥的腿,所以小腿看似无意的蹭着席遥的小腿肚子。

    起初席遥以为是不小心,腿就往里收了几分,可是祁连反而得寸进尺,因为穿的是拖鞋,所以脚拿出来容易,所以祁连故意用脚尖蹭了蹭席遥的脚踝。

    “祁连,别”席遥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耳根子也红彤彤的。

    这句话让祁连咽口水,想到昨天未完成的事,眸色就暗了几分,但是好在理智尚在,还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逗弄一番就算了,想着这些先记着,以后都要讨回来的。

    吃过饭,席遥将桌子收拾了收拾,去厨房洗碗,祁连却跟个主人似的,直接躺倒沙发上,开了电视。

    沙发看上去有点年纪,白色的底微微泛黄,不过到不脏,闻上去也有种清香。祁连难得这么闲适,感觉精神也轻松了许多,到不知道这老房子还有这样的魔力,大概真的是在一栋严肃的建筑物里呆久了,虽然是家,却没有家的安宁。祁连随手按了个新闻,其实没有认真地听里面的内容,就是觉得,这栋房子应该搭上声音才更有感觉,这也不知道是从哪部老电影里学来的。

    席遥一边洗碗一边走神,心中惦记着奶奶的丧事该怎么办,他从爷爷那一辈就搬到这座城市里来了,他爷爷又死得早,同乡下的那些亲戚早就没了往来,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同奶奶两个人迫于经济压力都没有大操大办,这次奶奶去世,举目无亲,更是手足无措。

    席遥心里已经接受了奶奶去世的这个事实,或许是因为祁连在,找到了主心骨,所以,他才敢探头探脑的,回到真实的世界,因为这里才有祁连,但是如果祁连不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花多久才能面对现实。

    “席遥,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回家。”祁连看席遥洗完碗从厨房出来,便想起昨晚的那一茬,现在想想还能当保姆用了。

    “我我”席遥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他有点头痛,奶奶去世之后的事,如果开口,祁连肯定会帮忙,但是席遥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毕竟在席遥的心里,他欠祁连的太多,感觉自己和他从没有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过。

    “你不乐意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暂时不会怎么样的。”以为对方还是在为刚刚的事情不开心,祁连就有意讨好了一下。

    席遥却更加为难,连个借口都找不出来,这个时候一个电话终于打破了两个人的尴尬。

    “我去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韩革急切的问候,“遥遥,你还好吗”

    “我没事了,韩革,昨天谢谢你。”席遥虽然那段时间意识不太清楚,却知道韩革一直在旁边守着他,对于这份友谊,他很感激。

    韩革听到席遥已经恢复正常松了口气,但是语气又迅速紧张了起来。“遥遥,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你,你今天在家么。”

    祁连一听韩革,他就提起了警惕,不动声色的往电话旁边靠了靠,居然听到这小子要来,这个气呀,觉得这家伙真是属狗皮膏药的,还就摘不净了。于是祁连直接接过电话,“席遥今天要跟我回家,你就不用过来了。”

    韩革那边一听就来气,这家伙是谁呀,就算是席遥的相好怎么的,看那副态度,根本就配不上席遥,有鼻孔就要用鼻孔看人吗什么玩意“我想我跟你不熟,让遥遥接电话。”

    席遥在一边也很是尴尬,又不好去抢,只好遮住座机插口,不让祁连挂电话。“祁连,可能他真的有什么事。”

    祁连脸色不虞,一瞬间觉得自己格外幼稚,有点赌气的把电话丢给席遥,然后瘪瘪嘴,坐回到沙发上。

    “你今天不来我也打算去医院的,要不然,我去买点菜,中午来家里吃饭。”

    这边祁连一听这个气呀,人没法带走就算了,还要跟一个讨厌鬼同桌吃饭,今天真是日了狗了。祁连坐的远,韩革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见,但是脑子里已经想到那小子忙不迭答应的样子和口气了。

    “韩革中午要过来吃饭”祁连语气里的酸气都有点遮不住了,声音明显放低了几分,表情带着十足的不乐意,最后还加了个白眼,生怕席遥察觉不出他的不满似的。

    “嗯,有点事,而且委托火葬场的事情可能也需要他的帮忙。”席遥虽然想不通祁连对韩革的不满,因为在席遥看来,韩革真的是一个好朋友,为人也很讨喜,没有道理不让人喜欢。但是这种话席遥下意识的没有说出口。

    “火葬场就这种事你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祁连腾地站起来,觉得好像在火葬场这件事上被那个韩革比下去一头,让他觉得很不爽。

    “不是的,奶奶在的医院就是他家的医院,所以我想让他帮忙中间的手续可能会方便一点。”席遥急急的解释道。

    “原来是他家的医院,难怪人没了。”祁连有些恶意的说,一句话把席遥说僵了,嘴唇抖动了半天,吐不出下一句话。

    祁连知道自己说错了,但是想到那个韩革,他就是不愿意说出什么软话,又泄气的坐了下去。

    “祁连,是我的奶奶没了。”席遥轻不可闻的说道,眼中的哀戚把心虚的祁连给镇住了。

    祁连到底还是听到了这句话,心中难免有点底气不足,祁连下意识的将电视音量开大,掩盖自己的心虚。

    席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祁连,于是回屋了屋子,等再从屋子出来,却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祁连其实一直注意着席遥这边的动静呢,一见人出来,眼睛就瞄了过去,看人要出去,第一想法,不是生我气,不想跟我呆一屋了吧。“你去哪呢,不就无意说错话吗,至于离家出走吗,再说,这是你家,你要是看不惯,也是我回家。”

    祁连这句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平时哪里有他追着对席遥说道歉的份呀,难道是不在自己的地盘,气场上就是插别人一截不成。

    “不是的,我这是去买菜,家里已经没菜了。你先坐着,我一会回来。”祁连的确是没注意,席遥手里还拿着个菜篮子呢,可不是去菜市场吗,这一想心里又懊恼起来。

    “带我一起去吧,不然那小子来了,我还得给他开门。”这是祁连心里一句大实话,万一那小子来的早,自己总不能不给人开门,开了门,席遥不在,难道还要跟他唠嗑不成,祁连觉得,现在看到韩革就觉得浑身不通畅,感觉非得打一架,才能有点用。

    今天的祁连跟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感觉更加平易近人了是怎么回事。当然一出门席遥就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

    “这家伙怎么就来了。”祁连和席遥刚开门,就正好和韩革撞上,祁连当下就不开心了,头一扭丢了这么句话。

    韩革平日里一向都是好脾气,没跟人红脖子瞪过眼,但是看着这个名字都不清楚的,心里就对他的态度各种不痛快,不就是富二代吗,谁不是呀

    韩革压根就不鸟祁连,上前就特贴心的把席遥挽着的菜篮子借过来,“遥遥,要去买菜吗,带我一起去吧。”

    席遥虽然情商不高,也有人类的直觉,此刻他就觉得很危险,身边两个人的气场都格外诡异。

    祁连见韩革一来就是献殷情,心里暗骂一声小人,可是现在想做出一副体贴的样子就以失了先机,脑子一动,“我给你关门。”说完就直接往席遥裤子口袋摸,连个给席遥阻止的机会都没给,席遥顿时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心中暗道祁连添乱,毕竟身边有个韩革,他不清楚韩革知道这件事多少,但是这样明目张胆,就算当时人家没有猜到,现在连想一下也会想到的。

    钥匙上挂了五根钥匙,祁连一根一根的试,可是祁连就是这么衰,居然最后一根才蒙正确,这个概率可是够小的。可是祁连就是不开口问席遥。他完全能够猜出来,一旦他问席遥,那个韩革什么的肯定会插上一脚,以显示一下,自己是多了解席遥家,想想他那副嘴脸就让人万分不爽。

    席遥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瞬间觉得头痛起来,这两个是邀功还是打算出来呛火呢。反正肯定不是出来买菜的。席遥好像可以预见,带着这两只出去买菜的盛况了。

    、第十四章

    一路上,席遥被旁边俩货都快扯成螃蟹走路了,而且一边一个的对着他耳朵嚷嚷,一个指桑骂槐,一个口蜜腹剑。本来平日都是挺正常的青少年,怎么今天撞到一起就发生了质变呢,或者说是变质

    “旁边的狗太吵了,遥遥,你要离远点。别被误伤了。”韩革见到路边有只可爱的吉娃娃,脑子一转,撇着眼从席遥的身侧看着祁连,就蹦出了这么一句,然后,作势拉着席遥要往他那一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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