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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悦人,窥人悦己 第10节

作者:椰子猫 字数:18665 更新:2021-12-22 00:35:37

    这个男人光鲜的外表下,身体上居然藏匿着横七竖八的的刀疤和枪伤,看起来十分狰狞。

    “我身上所有的伤疤,全部都是为了你而承受的。”

    望着寇准不解的眼神,寇臣笑的更厉害了。

    他指着左胸膛处的一个枪洞“这一枪,是被凤东集团暗算的,差点丢失了性命。”

    他又指着胳膊“这一枪,是下家叛乱,击中的。”

    他指到了小腹的刀疤“这一刀,是被我的心腹捅进去的。”

    “我无数次的险些丧命,就是因为寇家继承人的身份。”寇臣望着寇准的眼神很复杂,他笑着说,“那么,你的身上,可曾有过一处伤疤吗”

    答案是“没有”。但是寇准不想承认,他觉得承认了,一直以来树立的东西就会全部崩塌。

    “啊,别急啊,还有一处伤疤,我还没有说呢。”望着寇准躲闪的眼神,寇臣的笑意更浓了。

    寇臣用修长的手指抓住寇准的枪头,让它游移到胸口最大的十字刀疤。

    “在你出生的时候,我的心脏做了一个手术,在这里面,植入了微型的炸弹。如果我违抗了寇家,那么,这里就会嘭的一声爆炸”

    “你以为你这么多年饱受冷落,是因为没人重视你。你有没有想过,父亲大人冷落你们,是为了保护你们。他唯一爱过的人,只有你的母亲和你。”

    寇臣就这样,抓着他的手慢慢靠近他,寇准只能僵硬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望着这个笑容凄美的男人,冰冷的眼眸中翻云覆雨“小准,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寇臣吗”

    寇臣的笑容凄美“我啊,生来就是你的臣子。如果,你还想要杀了我,尽管杀吧。反正,我的性命,早已交在你的手上了。”

    那么美丽的人,那么丑陋的身体,这一切与他华丽的外貌完全不符合。在他的心中,寇臣是高高在上的寇家长子,带着亲切地笑容其实睥睨众人,和他一样,是从骨子里都是冷到高傲的人。

    望着他美丽的眼睛中,一丝一丝地暴露隐藏的绝望,寇准觉得喘不过气。

    他本以为,他是最该向寇家复仇的人。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才应该是。

    从小到大,他都被当作一只傀儡操纵,必须饱受命悬一线的危险,他装作比任何人都耀眼,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一个靶子,一个为了保护寇准而被树立的靶子。

    即使再怎么挣扎在痛楚之中,他也没有忘记,那个小小的人儿,正在等待着他去救他。

    “夏叶”不管是什么样的真相,都与自己无关,他只需要救夏叶就行了。

    可是抬起头的一瞬间,望见寇臣,还是心如刀绞般“对不起,但是请你让开。”寇准明白这一声对不起的分量,实在是太轻太轻。

    寇准从来都不是圣人,他只想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夏叶还在等着他,绝不能让他哭红了眼睛。

    “小准。”寇臣带着让人心碎的笑容,伸开双臂拥抱住寇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在耳边厮磨“我就是你的盾,为了让你成为最强的刀。”

    针筒扎进了寇准的身体中,他意识到了寇臣的目的,猛地推开他,踉跄的冲出了房门。

    夏叶他正在等着他,不知道会不会害怕的哭鼻子。即使哭鼻子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只是个孩子啊。

    “等我,来救你”握着枪的手越来越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然后直直的昏倒在地上。

    、夏叶想要活下去

    夏叶躲在黑洞洞的橱柜中,一点都不敢动。

    从缝隙中可以看见自己的父母和周期被绑在房间中,歹徒就在他们的周围。

    现在只有躲在橱柜里的夏叶一个人是安全的,但是只要出一点声音,连他也会被绑起来,那么就真的没有获救的希望。

    只要歹徒离开,我就去救他们。夏叶是这样想的。

    可是守在房间的歹徒迟迟没有离去。甚至还有新的歹徒进来了。

    “寇准是不会过来了,老大让我们迅速清理干净。”

    夏叶的年纪还小,并不明白他们说的意思。直到消音的枪,一枪击爆爸爸的头。妈妈嘶哑着喉咙痛苦的尖叫着,可是下一秒,连她也倒在血泊之中。

    周期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极力的不让自己喊出声音。

    缝隙中,夏爸爸和夏妈妈已经躺在血泊之中了。周期跪在地上,挺直着背脊,苍白的嘴唇不停得颤抖,脸上却毫无惧色。

    这本应该是夏叶承受的,如果他没有来找自己玩的话,他就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枪头慢慢的游移到周期的脑袋。

    夏叶哭红了眼睛,想要冲出去。

    “夏叶想活下去夏叶想活下去”周期跪在地上,大声的呐喊。

    其他人都以为这是小孩子死之前的挣扎,只有躲起来的夏叶懂得他的意思。这样的喊声将躲在橱柜里面的夏叶震动了。

    “夏叶想要活下去”那么小的人,喊出来的话,却那么拥有强大。

    周期面对着夏叶的方向。轻轻地勾起嘴角,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好好的活下去”

    “因为总会感觉到,夏叶你就在这儿啊。果然你就在这儿。”和当初一样,他再一次的找到了夏叶。

    因为,无论夏叶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汽油无情的倾倒在房间的角落,他们只留下了一个火种,就急忙离开。小小的火星蔓延开,很快大火席卷了整栋小洋楼。

    夏叶肃穆地站在火中,眼睛被熏得不停流泪。

    刺啦刺啦的小爆炸声,将横在眼前的尸体烧的面目全非,他们的皮肤被烧得一股焦味。

    “夏叶想要活下去。”

    周期在让他活下去。夏叶伸出被咬的青肿的小手,去挪动旁边一个已经被火引着的樟木箱子。放在书本的木箱子很重,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累。

    他站在木箱子上,伸手去够通风扇。通风扇太高了,他够不到。

    火越来越大,火光将他稚嫩的小脸熏黑,眼泪被灼热的火焰烤干,他的喉咙干渴的快要冒烟。他面向的地方有一个椅子,而周期的脸已经被烧焦了,他的头正靠在椅子上,很快就要蔓延上椅子。

    他跳下窗户,径直朝尸体走过去,即使踩上了父母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眼神渐渐空洞,他推开了椅子上的周期,毫无留恋的搬过来椅子。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他的。就在他转回头的瞬间,倒在地上的周期与熊熊火光连为一体。一切的痛楚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夏叶将椅子搬上木箱子,垫脚去搬开风扇。火焰烧的他脚底的木椅子,霹雳啪啦的响。就在烧毁的前一秒,夏叶跃上了窗口。

    他不知道自己再去何处,只是拖着疲倦的身体在黑夜中游荡。耳边仍然残留着火焰的声音。

    他好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只是无意识的再重复几个词语“周期夏叶寇准周期夏叶寇准寇准寇准”

    好像有什么事情,快要想不起来了。

    一头撞到一个人的怀中。夏叶迷茫地抬起眼睛,看见了一个比自己高了很多的男人,大约二十岁的模样。他的眼神中全是悲戚的神色。

    “我是周浩天。”

    夏叶有一瞬间觉得面前的男人很像一个人,一样的可以依靠。可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想不起来为何走在这条路上。

    “我们回家。”

    夏叶呆呆地望着这个男人的手,这双手看起来很宽大、很温暖。夏叶伸出自己的手,递交到他的手上。

    “我们回家。”

    夏叶觉得忘记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只需要和他回家就足够了。

    、谢谢你,拯救了二十三岁的我

    十年前的一切,都被一场大火烧光了。

    有些秘密,有人希望寇准一辈子也不要发现。所以,整整十年的时光之中,寇准都活在赎罪之中。他喝着夏叶喜欢的香蕉牛奶,为他搭了高高的香蕉牛奶塔。

    他买下了卡洛伊斯学院,改名成“夏叶学院”,日复一日的在这个地方等待着他的归来。

    他答应过他要一起看樱花,他答应过要和他一起上同一所高中。他无数次的走在高高的围墙之中,左右摇摆。感受着风萦绕过他的指尖,幻想着这里有他一丝的亡魂。

    所有的固执骄傲都不再重要,他只是在等着夏叶的归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寇准,我真的好喜欢这里。”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世间,我要沉睡在清风、阳光、还有樱花树之中。”

    寇准是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可他从未觉得夏叶消失过。

    他每一分的呼吸,他沐浴的每一寸阳光和抚过他头发的每一缕微风,全是那个孩子的温柔。

    寇准一辈子都不会允许自己忘记这样的温柔。他要惩罚自己,让自己的一生都囚禁在十三岁的记忆之中。

    他不想忘掉夏叶,他不希望这份痛苦会随着时间像画在海滩的沙画被逐渐风化。

    他要用利刃戳穿自己的心,时时刻刻的回忆着痛苦,桎梏着痛苦。

    在他鲜红的心脏上,永恒地刻上“夏叶”这个名字。

    这就是属于十三岁的寇准的固执。

    “滴滴答答”的心电图在响。二十三岁的寇准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

    他试图去动了一根手指,却觉得非常沉重,转头看去时。周期穿着白色的病服,正趴在他的手肘上睡着了,睡觉的表情是满脸不开心的撅着嘴巴。逗得寇准轻轻地笑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沉睡的周期,隐约看见寇准睁开的双眼。像浇了一盆冷水的醒来。

    周期睁大眼睛,望着靠在枕头上的寇准,嘴巴惊讶的张开,却没有敢出声。

    寇准将点滴从腕间拔掉,从病床上起身。吓得周期张开双臂,想要拦住他,却不敢说话。

    寇准穿着病号服,双脚放进拖鞋中,看起来很悠然。他站起身,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比着自己的脖子量了量。

    “你长高了。”寇准的语调轻柔。

    周期幻想了很多他醒来的样子。而他只是起身,量了量他的身高。

    他像个对待孩子的长辈,宽大的手掌抚摸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周期真得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为了自己的长高而高兴的脸红起来。

    突然间,他抓过他的手腕,周期的身体猛地一倾,撞进了寇准的胸膛。还没等周期脸红,寇准横抱起他,将厚厚的被子掀开,将他放到了床上。

    “你干嘛”周期有点呆住了。

    “睡觉。”他的嘴唇似笑非笑,钻进被窝中,伸手为周期掖好被角。

    周期脸刷的通红,他向下缩了缩将脸埋在松软的被子里,偷偷地看一旁的寇准。

    寇准和他躺在同一个枕头上,头发能够蹭到头发距离。他闭着眼睛,嘴角挂着淡淡地微笑。

    周期细心的发现,现在的寇准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寇准,没有绷紧神经,也没有刻意隔绝他人的感觉。他看起来,干净宁静。靠在松软的枕头上,会给人一种来自心灵的恬静。眨眼间,周期发觉寇准也在注视着自己。

    他轻轻地说“我们一起高考吧。”

    那么温柔的寇准,周期第一次见到。他突然间觉得鼻子一酸,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哭出来。

    也许是离他太近,也许是因为寇准的眼神太过温柔,也许他只是想哭泣而已。

    寇准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就像在哄小孩一样。周期忍不住伸出手,将他的脖颈环得紧紧的,埋在他的胸口抽泣。

    寇准停下手上的动作,也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身体。这是最好的安慰,对于经历过生死的彼此。

    十年后,曾经名为夏叶的少年,再次相逢寇准。

    寇准紧紧地抱着他,开始细细地构想未来。

    属于二十三岁的寇准,他的未来。

    寇臣戴着手套,透着手术台的灯光,细细的看着手中的餐刀。

    “你的弟弟果然很优秀,这些子弹都没有成为致命伤,他让自己的伤害达到了最小化。”

    “唯一的致命伤,就是这把餐刀,和你们会场使用的餐刀一样。如果不是他的心脏天生右偏,已经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了。”戴着金边眼镜的医生在一旁解释道,“这个人是奔着寇准来的,手法很精准,虽然力道还不足够。”

    “你说,小准这么强大的人,为什么会被一个人近身插刀。”寇臣望着餐刀,脸上全是疑惑。

    寇臣很清楚寇准的实力。这把刀不可能是为了周期而被伤害。因为寇准就算是挡刀,也不会让对方插进自己的胸口。

    中伤他的人,比不上那些专业的杀手手法精湛。寇准本应该毫无压力的可以避开。

    “是气息。”医生回答道,“一般情况下,就算是牺牲,我们也会尽力避开受伤的可能性。身体会采取自然的保护措施。但是如果对方能够发出让他的身体有想要死去,这种想法。那么伤害一定是最大化的。”

    “这么看起来,这个人是个天才。”

    听着医生的分析,寇臣细细的摩挲着餐刀的刀刃。他有些难以构思出这个杀手的模样,但是他可以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人缜密的心思和绝望的气息,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这样的绝望是如此熟悉,像是潜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这个杀手,仿佛是另一个自己。

    “你伤害了我的心脏,总有一天,我要破碎你的心。”寇臣碧蓝色的眼睛闪过锋利如刀的光芒。

    寇准康复的很快。没有多久就出院了。

    寇准出院的那一天,是周期来接他的。周期拿着水果篮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医院的门口。

    “欢迎出院”他举着水果篮子,遮住了自己害羞的脸。

    寇准笑着从篮子里抽出一个已经洗干净的苹果。

    冬天来临了,街道上白了一片。

    寇准穿了一件咖色的毛衣,站在人群中,身高格外显眼。周期跟在他身边靠后的位置,拿着水果篮子,不敢看着他。

    “数学课有好好听吗”寇准率先开口了。

    “嗯有好好听。”

    “三角函数的题目会了吗”

    “还是有些不会。”

    “想要考的大学有吗”

    “想去有你的地方。”周期的耳朵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羞红的。

    寇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暴风雪来得很急,街道上有陆陆续续的行人踩着积雪,慌慌张张的走过去。而他们两个人,就在街头,静静地相拥。

    寇准的身体格外的暖和,可以驱逐寒意。不知不觉,已经开始迷恋他怀抱的温度。如果幸福是一种温度,那么周期也感受到了它。

    寇准靠在他的耳边,轻轻的低语“谢谢你,拯救了十三岁的我。谢谢你,拯救了二十三岁的我。”

    周期觉得,这一定是他这一生,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欠你一句,我爱你

    临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

    周期时常坐在空荡荡的教室中,哈着热气,在刷卷子。他不用抬头,就知道寇准就在身边。

    夕阳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教室中很安静,只能听见两只笔尖刷刷的声音。

    周期蓦然想起也是这个的一个傍晚,他们两个人在这样的教室。香蕉牛奶的甜香穿梭在彼此之间。他对寇准告白了。

    他颤抖的,缓慢的,发出了不像自己的声音“寇准。十七年,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十七年。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我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总是在迷惘中,无谓地度过每一天。而现在,我只想到达你的身边。”

    “我喜欢你,不能自已。”

    可是得到回应却是一句怜悯的“恶心”。

    他伤心欲绝,他自暴自弃,他的眼泪流个不停。他觉得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与寇准相见了。可是,他回来了,寇准也回来了,他们两个人为彼此努力,想要到达同一个地方。

    人生是,是一条一个人走不完的路。只要在寇准的身边,所有的一切恰恰刚好。

    旁边的笔尖声停滞了。周期侧过头去看离着一个过道的寇准。

    寇准正在注视着他,他绝美的五官笼罩在夕阳之中,如梦如幻。

    他轻轻地弯起嘴角“我欠你一句我爱你。”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傍晚,同样的两个人,不同的话语。

    他的眼泪像喷涌的泉眼,笑着哭,哭着笑,满是泪痕脸蛋悲喜交错。寇准走近了他,弯下身,轻轻的捧住了他的脸,吻上他的嘴唇。

    惊愕、诧异、欣喜、安心、沉溺。

    夕阳很温暖,空气很温柔寇准也很温柔。暖红色阳光爬上碧绿的常青藤,湖面的波光粼粼。

    这不是梦境,胜似梦境。

    冬天终于过去了,夏天已经到来。他们高中毕业了,填报了同一所大学,然后被同一所大学录取。寇准学的是金融专业,周期学的是室内设计。

    这个学校,就在神木市内,他们每个周末都回来看别墅中的狗,不过别墅中的狗们换了新家。

    夏叶学院的学生组织了一个义工团体,专门照料这群被丢弃的流浪狗。给它们一个更好的家。大魔王离开之后,夏叶学院再也没有大魔王的传说,又有新的传说出现了。不过这些周期就不清楚了。

    他和寇准在大学的旁边找到了一个房子。房子不大,但是寇准买下来了。

    他们买了漆桶,将房间刷上清新的绿色。周期发挥了自己的美术天赋,在墙壁上画满了十三岁的寇准和小时候的自己。

    对于过去的记忆,周期早就忘记了。听寇准说起时,也觉得那是别人的回忆。虽然觉得悲伤,却不痛苦。

    “无论你是谁,只要能够幸福的活着就好了。”正如寇准所说,这样就足够了。

    是的,无论他是夏叶还是周期,活着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周期在想,也许,他已经拥有了两个名字的幸福了。

    他们将新房子上装上了琉璃灯,灯是蔷薇的的花朵,缠绕着绿色的藤蔓。蔷薇会发出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身上和心里头都觉得暖暖的。

    在他们的客厅中,有一扇用木制的百叶扇。白天的时候他们会打开,让整个屋子灌满清新的风。周期坐在蛋壳藤椅上,风拂过他的脸颊,有着轻轻的骚痒感,像春天的柳絮拂过。

    寇准手掌蒙住他的眼睛,站在他的身后,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

    “我爱你在这清风,蔷薇,和晚霞之中。”

    暑假很漫长,有很多闲暇的时光。他们会去聆听很多很多的声音,有车轮行驶,有风铃响起,有白鸽扑翅。

    最为让周期记忆深刻地,就是寇准的耳机。

    纯白色的耳机,用红色的“π”标志。

    周期回想起和寇准初在一起的时光,他时时刻刻都是戴着这只耳机。不管世事。

    出于好奇,有一天周期偷听了寇准的耳机。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他正诧异时候,寇准发觉了他。周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听见了吗”寇准接过耳机,重新戴上,然后微微的暝上眼睛,唇角微笑,像在沉醉。

    “这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周期有点发愣。

    “曾经没有,现在有。”这是寇准第一次在戴耳机的状态下回复他的话。

    “我一直在听你的声音,你说得每一句话,我都有听见。”

    内心深处的柔软被人触动到了。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寇准,他不顾他的冷漠,殷勤地告诉他的家庭,他的事情,他以为寇准没有听见,其实他听见了。

    他漫无天际的跟他扯很多事情,将内心不愉快的情绪全部倾吐的时候,寇准也听见了。

    他想起他趁着寇准靠在大树上瞑目的时刻,有猫一样的低鸣,悄悄地说“我喜欢你”,寇准也听见了。

    周期有些不好意思了。寇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红着的脸变得更红了。

    “害羞了”寇准低沉的声音带着诱惑,笑着在他耳边低吟道。

    “听你说话,其实是很有趣的事情。尤其是你什么都不知道,说得很开心的时候,眼睛会闪闪发亮,我也会很开心。”

    “寇准,你其实是个腹黑吧”周期笑着给了寇准一拳。

    、后会无期

    高中毕业是一个决定许多人去往不同方向踏板。

    周期认识的人很少,以前暗恋过的于原听说保送到一所高等院校。那个和周期说过一次话的蘑菇头则去了大专,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是因为大魔王的诅咒。而魏博良,则选择去往国外留学。

    临行前,周期只身一个人去机场送他,寇准则去医院复查了。魏博良走的时间正值响午,穿着黑色的短t和黑色的紧身裤,只拉着一个拉杆箱的手腕上闪烁着黑漆船锚的吊坠。

    这枚吊坠是周期在魏博良十岁的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从收到为止,就一直戴在手上,十分珍惜。一想到这个手链的主人马上就要离开他的身边,周期就很难过。

    他想着很长一段时间都再也看不到娘娘了。以前,娘娘帮他做饭,帮他洗衣服,教他学习,可以说,他兼职了自己父亲、母亲和好友的身份为一体,为自己尽心尽力,这么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在周期心中,娘娘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当周期终于从嗷嗷待哺的孩子成长为一个男人,娘娘就离开了。娘娘要远洋过海,出国深造。娘娘再也不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了。

    “小期。”周期抬起头,发现魏博良在对他笑,他说,“对不起。”

    周期并不明白他为什么道歉,他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没关系,娘娘你也有自己的人生,总不能因为我被拖后腿,我拖你后腿这么久了,已经很满足了。”周期故作轻松地说。

    机场的行人陆陆续续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光鉴发亮的地板上,会发出脚步踩踏地声音。

    越多的脚步声出现,魏博良猫一样瞳孔就消减一分笑容。他们相互注视着彼此时,周期觉得内心惊了一下。

    魏博良的眼睛深处的东西越来越像曾经的寇准。

    没有由来的,周期这样想。如果说,寇准的瞳孔渐渐的将雾气全部弥散开,那么魏博良的眼睛,就是开始聚集雾气。

    周期蓦然觉得他变得不可揣摩了。可是少年还是那般温温柔柔地模样,轻声说“我当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却从不愿意让你知道。”

    “没有怎么可能呢,自私的人明明是我。这么多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却没有为你着想过”周期急忙否定他的说法。

    魏博良却摇了摇头“不,自私的人是我。”

    “小期,以前的你是很害怕未来的吧因为未知,因为无望,只能一味的逃避。你有想过吗,其实是我让你折断了成长的羽翼。”

    周期的瞳孔猛然缩小,震撼地注视着魏博良。

    魏博良站在与他只有一尺的地方,娓娓道来他埋藏已久的话语,就像窖藏的酒终于开封了。

    “我是个自私的人,因为害怕你离开我,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编织着一个网,这个网已经编织了很多年、很多年,这是一个让你隔绝于这个世界的网。在我成为你的避风港同时,也剥夺了你乘风破浪的勇气。”

    “你不懂得如何去爱人,也不懂得什么是爱。这恰恰是同样不懂什么是爱的我一手造成的。我一面以挚友的身份,帮你去寻找梦想,一面又去击溃你所有爱恋的心情。让你失去爱人的权利。”

    “其实我早在你叫作夏叶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当时我因为害怕坠入黑暗,一个人孤寂地坐在公园的秋千之上。是你向我伸出手。当你以周期的身份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因为嫉妒你和寇准,选择隐瞒真相,因为忘记过去的你,才可能永远和我在一起。”

    “结果你还是找回了他。就像你自己说的,这不是命运,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魏博良的脑海中想起了他还叫夏叶的时候教给魏博良的歌声。他们在秋千上,两个人摇摆着,哼着童谣“天上的月亮明晃晃,地上的花朵亮艳艳,路边的老人打起了盹,小绵羊一起去回家的路上”

    他自信,闪耀,像温暖的太阳。让畏惧寒冷的魏博良不自觉地靠近了他。

    “娘娘,你不要害怕黑暗。”他抓着秋千上,转头对着他笑,他的瞳孔中仿佛承载整个宇宙的浩瀚,“如果你看不见了,我就是你的眼睛。”

    这些年来,发生了很多。魏博良看起来成长了很多,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都是个胆小鬼。

    “我一直都是这样自私的人,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仅有的一切。害怕着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的身边。”

    “这样自私的我,让小期一点都不快乐。”

    “现在的你已经不一样了,你觉得安心,宁静。因为你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梦想,有可以陪伴在身边教会你如何成长的人。不再迷惘。”

    他的每一句话,周期都细细的凝听,全部收纳于心底。

    周期一点也不怨恨他,没有责怪他对自己隐瞒了真相。因为他觉得那并不是一种完全的自私,而是出于真挚的保护。魏博良一定有着不希望自己悲伤想法才这样。

    “现在,娘娘要有自己的选择了吗”他这样问道,笑容温厚。他没有一丝阴霾的情绪,内心一片晴朗,这点让魏博良的心底深深地触动了。

    不过当他想起那个孤傲的白色背影,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周期能够如此安然。

    魏博良将手腕上的船锚摘下来,放在周期的手掌心中“船锚是为了停泊,现在我要沉入黑色的海。”

    “小期,我骗过你很多很多,现在我对你说一句真话。从今往后,我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去往真正适合我的地方。我们将永不相见。”

    魏博良拉起手拉箱决然离开。

    周期注视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影是一团漆黑。他望着魏博良从手拉箱的侧兜拿出了纯白色的耳机,上面有一个显著的“π”标注。只需要一眼,周期就看出来那只耳机是寇准曾经日日夜夜的戴过的。

    现在他目送着自己的青梅竹马,戴上了那只听不见任何声音的耳机。脑海中不断切换着寇准和魏博良的背影。

    大概在他不知道的时刻,他们有过了交谈,那是一个很沉重地交谈,周期光是想象就能够想到。

    魏博良接过那只耳机,将他戴上自己的双耳。他仔细的聆听耳机中的声音。这里,很安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周期手中握着船锚手链,久久的站立,看着他黑色的背影渐渐的缩小成了一个谜。

    他即将沉入海底,永不归岸。

    周期不明白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坚信,既然是娘娘亲手做的决定,他就要相信他。

    只是还会感到惆怅悲伤,眼泪忍不住的向下流。

    背后有人轻轻的环住自己,他的拥抱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纳入他的胸膛。

    “我有点难过。”周期说,“想到再也看不到娘娘了。”

    “我知道。”寇准的声音还是像淡入的最后一笔,却能够安抚住他的心,“总有人要离开,也总有人要归来。”

    “我想哭一小会儿”

    “嗯。”

    周期转过身撞入寇准的怀抱中。

    因为他知道,这个怀抱,值得他大哭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事件,就将完结。恍若所有月明月晴,全部都为了你。

    、红齿梳,香檀木

    “父亲病危了,他想看你一眼。”寇臣擅自闯入了他和周期两个人的家中,只留下了这句话。

    换来的是寇准久久的沉默。寇臣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他没有阻止他,而是留下时间给他自己仔细斟酌。

    寇准不知道他该不该去见这个名为“父亲”的人。他从出生为止就没有见过这个人,关于对他的印象实在寥寥无几。如果忆起,他只能忆起自己的母亲坐在圆木桌旁点着一支红烛,日日等待的背影。

    她始终没有等来这个绝情的男人。只留下孤独的寇准和绵长的恨意。

    他想起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年仅十三岁的他,跪在在白馆的门口,乞求这个男人来看她最后一眼。

    屋外雷声轰鸣,她不停地咳血,目光已经涣散的盯着红烛燃烧,却仍然抓着男人送给她的玉佩,一直到死,都不肯松手。

    这是寇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人低头。他被暴雨淋得浑身湿透,他痛苦的在暴雨中怒吼,屋内点着明灯的男人,却在莺歌燕舞之中享乐。

    而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说想见他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想见他,也许是因为临死前的心血来潮,也许是想要赎罪。

    寇准是绝对不相信寇准“生而为臣”的言论。他不相信这个在母亲病死前都不肯见他一样的男人,是为了保护他们才离开的。他更相信这是寇臣一时阻拦他的借口,或者是名为父亲的东西冠冕堂皇的说辞。

    所以对于见不见他,寇准的内心有些挣扎。他不想去,因为内心深处想让他也尝尝这般痛楚的滋味,可是如果拥有怨恨,反而是一种在意,寇准不愿被此束缚。

    去看望病危的“父亲”,寇准这一生大概也只会有这一次体验。他面无表情的从衣橱中拿出了几套衣服,却仍然无法决定去穿那一套。

    寇准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在衣服上纠结的人。他很清楚每个星期几应当穿什么衣服,如果天气有变,也早好想好了如何对策。

    周期在一旁看透了。他说:“我陪你吧,一起去。”直到这时,寇准才做了决定。

    最终寇准穿了一套很接近黑色的藏蓝色西装,庄严,稳重,却不会显得刻意。没有打领带,衬衫松了领口的两颗扣子。

    寇准带着微笑看着周期笨手笨脚的帮自己抹平西装上的皱褶,然后将自己的袖子卷成了圆筒状。却并未制止他。

    “呃我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周期不好意思地说。

    “没有。小期,你做得很好。”寇准赞许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个称呼是周期要求的,不叫小叶子,而叫小期。因为周期这个名字给予了他另一个生命。

    正在周期不好意思的时候,他看见寇准以很自然的姿态,悄悄地袖口放下来,正确整理好。

    “喂,寇准,你说好的很好呢有本事不要将袖子拿下来啊”

    周期笑着拽下来他的袖子。

    到了医院口,寇准就看见迎接而来的寇臣。他被一群黑衣的男人环绕着。从身高上而言,寇臣没有他身边的黑衣男人高,刚刚及180。可是却第一时间让人感觉他就是主角。

    这个男人迎接的笑意,恰恰好,不多也不少,亲切可并未失去威严。用笑里藏刀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小准,哥哥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他亲热地招呼着寇准,可是在眼神掠过周期时,周期实打实的看见他眼中的厌恶。

    “嗯。”微微颔首。这是寇准常用的方式。

    “父亲大人快活不成了呢。这是你们最后的见面了。”寇臣的笑容是如此灿烂,毫无悲戚之色。这让周期内心猛然一惊。

    他说得直接轻巧,甚至包含期待。就像是期待已久的美食终于上席,值得好好品尝。

    这是寇臣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嫌恶喜好,表达的这般清晰。寇准也察觉到,寇臣细微的变化。

    他的笑颜像拨开云雾的晴天“父亲大人终于要死了啊。”这样喃喃念叨。而他身边的警卫没有流露出一丝异色,这表明他们全部都是寇臣的人。

    周期预感到,寇家家主这次叫寇准来,很有可能因为愧疚补偿寇准。可是等到家主去世之后,寇臣和寇准两者之间可能会有夺位之争。

    他只想和寇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他祈祷寇准不要卷入这样的狂潮之中。

    “寇准先生说想见他的儿子。”护士从重症监护病房出来说道。

    寇臣侧过身,拦住周期,示意寇准进去。

    寇准望了一眼站在人群中,不卑不亢的周期。其实连周期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身上潜在的变化,他越发的绽放出他的人格魅力,与他日不可同语。

    寇准步履稳健的走进病房之中。身后的门关闭了,阻隔了他与外界。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床单,听到的是滴滴答答的心跳电音。

    输着氧气的家主躺在柔软的白色病床,双眼紧闭,看起来似乎睡着了。

    这是寇准第一次与自己的父亲相见,他的脑海中闪现了很多画面。例如,那只沾上晨露的玫瑰在花瓶中凋零;例如,那枚,被呕吐上鲜血的玉佩,被母亲紧紧地攥在手心;例如,那个他苦苦哀求,能够见他一面的夜晚。

    今时今日,他却见到了他。他的脸部的线条坚毅,两颊略微显得消瘦,吊着点滴的手,骨节突出,看起来十分有力。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家主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此时也注视着,琥珀色眼睛的寇准。

    家主摘下了氧气罩,仔细的凝视着寇准,然后皱起了眉毛。

    “你长得不够像你母亲,我不喜欢。”

    寇准的面容,大部分遗传了家主的长相,只有少部分遗传了寇准的妈妈。

    “我也不喜欢。”寇准这般答道。

    大约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在生离死别之中,还能如此镇定的讨论不相干事情的父子了。

    两个人都很沉默,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们皱着眉头,互相凝视着对方,病房中的空气像被冻结了。

    “我听说你快死了。”寇准率先开口。

    “嗯,我快死了。”家主也像回答一个今天吃饭或者不吃饭这样简单的问题,不曾避讳生死的问题。“也许我下一秒就死了。”

    他的心脏机能逐渐减弱,五脏内附也已千疮百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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