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步伐极为的坚定,脑中反反复复的,却只有一句话,她要救人,她要救人。
她知道,帝乘兮,最恨的是什么。
更加知道,帝乘兮最无法接受的,就是,最爱之人的背叛
天空,乌云密布,缓缓的遮掩了原本皎洁的月光,将洒向地上的一片光辉也是一一的消除,一如梨书现在的心境,再也没有之前的阳光。
冷宫内,一样是一片黑暗,只是,黑暗之中,有人已经坐起,便是本来重伤的帝云敬。
此刻的他,也是一样的一头雾水。
“出来吧,她已经走了。”帝云敬对着黑暗的室内喊着,他知道有人能够听见。
一阵落地的声音在耳侧轻轻的响起,晚霜从屋顶上落了下来,恭敬的站到了帝云敬的身边,“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帝云敬也是一样的百思不得其解,本来,引梨书来这儿,就是为了将她一起的拖下水,好让帝乘兮心神大乱才是,本来还以为需要费一番功夫,却没有想到,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许多。
不需要他们特意的去设计什么陷阱,这梨书,似乎主动的就要救他,这
晚霜奇怪的摇摇头,表示不解,“这,我也不知道。”她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的容易,“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妨碍我们的行动,不就行了”晚霜满脸的不屑,管她想要干什么,只要能除了她,怎样都成。
帝云敬瞪了晚霜一眼,照她这样的莽撞,只怕迟早要坏了大事,“本王警告你,不得擅自行动,仔细的盯着。”万一,这是梨书的给他们设下的陷阱呢
他费劲心机才从上次的追杀之中逃了出来,如今只剩下这么一次的机会,千万的不能出什么岔子,若是这次失败,只怕真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公子,我知道了。”晚霜咬牙,暗暗的压下心中的不平,却又没有办法发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样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嗯,先下去吧。这次虽然是本王授意让你引她过来的,但到底还是让她对你有了防备,以后做事小心些。”帝云敬嘴上说的虽然是挺好听的,说是担心晚霜的身份被发现,可实际上,给晚霜的,完全的不是这样的感觉。
他不过是将她作为一颗棋子,她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可是现在,除了依附在他的身边,她似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梨书,我一定会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统统的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棠梨宫。
梨书恹恹的走进棠梨宫,没有将晚上见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只是独自一人,默默的坐在床上,想着白日里,帝乘兮恼了她,和她泛着脾气,到现在也不理她。
可是,他怎么能不理她呢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不可以再因为吵架这样的小事浪费时间了。
不可以,绝对的不可以
他不理她,不代表她不可以去找他啊,他们不能吵架,不能闹脾气,不可以的。
一下子打定了主意,梨书就立刻的起身,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半夜,也不管外面的天气如何,更加不管帝乘兮有没有入睡,她只知道,她想要见到帝乘兮,非常想,现在就想。
今天,一下子看到了帝云敬,她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日子不会太长,也许,这就是阎北似说的,时机。
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所以,他们之间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
也许是明日,也许是后天,她和帝乘兮的缘分,真的就如此浅薄。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帝乘兮有事,绝对的不会。
“尉迟陌,皇上呢,在哪里”梨书一路小跑着到了九华殿,抓着正在打盹着的尉迟陌,直接的开问,倒是把尉迟陌吓了一跳。
“娘,娘娘,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告诉我,皇上在哪里”梨书心里的那份焦急,没有人可以理解
“在,在殿内。”尉迟陌还尚未清醒,愣愣的指了指殿内,今儿个都是怎么了皇上的心情不好,这娘娘也是大半夜的突然的就冲了进来,这,怎么都是
梨书心里却是紧张
的很,既然时机已经到了,那不就是意味着,帝乘兮已经
不行,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帝乘兮,你一定,不能有事
、167、格外粘人,有惊而无险
屋内,梨书走近,急急的到了帝乘兮的身边,这样大的声响,帝乘兮居然是一点反应也无,梨书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颏。
“帝,乘兮――”梨书连声音都在发抖,轻轻的碰上帝乘兮的脸颊,一阵温暖源猛地传来,帝乘兮一把握住了梨书的手心,一个翻转,直接的将梨书带入了怀中,心情似乎很好。
“爱妃这么心急,这夜半时分,就要爬上朕的床”言语之间,满是调笑。白日里小小的矛盾,却换来梨书这样的心急,帝乘兮表示非常的满意。
然而,梨书却是惊魂未定,急急的将帝乘兮拉着坐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事之后,才终于的放下心来,“幸好,幸好你还没有事,幸好幸好。”梨书拉着帝乘兮,又蹦又跳的,高兴的似乎过了头。
帝乘兮却是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怎么回事”
“没,没事没事,帝乘兮,你不知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不见了,梦见你出事了,梦见你永远的离开我了。”虽是说谎,这一次,却算不得是真的谎言,这确实,是那日阎北似对她说过的话,梨书只要一想到这个,就是惊魂未定,恐惧感弥漫全身,就算是帝乘兮,也完全的不会发觉她说的话会有什么问题。
帝乘兮一愣,没有想到,一个梦境,也会让她这样的在意,一时间,心里居然萌生出一丝名为感动的情绪,这样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体会到过,一时情动,直接的将梨书压下,整个人覆了上去,声音喑哑,“梨书,此生有你,足矣。”
帝乘兮鲜少会说这样的情话,梨书眼角的泪水,就像是止不住了一般,顺着脸颊潺潺的流下,忍不住心动,直接的用自己的双手环住帝乘兮的脖颈,主动的贴上帝乘兮的脸颊。
帝乘兮手臂一挥,屋内的蜡烛尽数熄灭,床上的帷幔也是潺潺落下,掩住一室春色
夥
翌日,阳光四散,将沉睡的众人纷纷叫醒,帝乘兮爱怜的看了一眼身侧还在熟睡的人,轻轻的摆手止住了将要进来服侍的宫人,自己的动手,将衣袍一一的穿好,尽量的不发出声响。
昨日着实是累到她了,两人一时情动,倒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双手刚刚将腰际的玉扣合上,一直小手就轻轻的扯上了他的衣袖。
帝乘兮回头,是神色还尚未清醒的梨书,眼底,还是一片青黑,帝乘兮便是忍不住有些心疼,“朕吵醒你了再睡一会儿,朕下朝之后,就回来。”
上朝梨书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一些,“你要出去你要去上朝等一下,等我一下好不好”她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他,一刻都不行。
梨书生怕帝乘兮丢下她,一个人就走了,所以穿衣物的动作都有些着急,差一点就从床上跌了下来,还好底层西眼明手快的接住了,“朕片刻就回来。”
诚然,看着梨书这样着急的样子,帝乘兮心里难免一阵窃喜,她极少这样的粘人,一时间,身为男人的自尊心难免的让帝乘兮有些宽心。
“不行。”梨书摇头,十分的坚定,“我要和你一起去,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转眼之间,梨书已经将里面的衣物穿好,“帝乘兮,能不能让她们送一套宫女的衣服给我要不然太监的也行。”虽然着急,但是该有的理智梨书还有,她知道以她的身份,贸然的就跟着去金銮殿不好。
帝乘兮沉默半晌,没有拒绝。
随后,便有一名宫女将一套宫女的服饰送了上来。
她如今的这幅模样,除了他,怎可再入其他男人的眼即便是太监也不行。
“好了,帝乘兮,走吧。”梨书极快的将衣物穿好,催着帝乘兮上朝,不能就因为她,而让帝乘兮误了早朝的时辰,这样让君王不早朝的红颜祸水,她还不想要做。
帝乘兮刚刚转身,梨书一下子就抱了上来,声音中,满满的都是悲伤,“帝乘兮,要是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就算是恨也好,但是千万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帝乘兮皱眉,早上的好心情,统统的在这一刻消弭殆尽。
他对她怎样,她还不清楚么怎会不爱怎么忘记
“噗嗤,”倒是梨书率先的笑了起来,将帝乘兮放开,“也是,既然都不爱了,还不如忘记的好些。”
“梨书”帝乘兮转身,有些着急的捏住了梨书的肩膀,声音中有些恼怒。
今日的梨书,怎么这样的反常他甚至于生出了一丝要推迟早朝的想法。
但是不行。
就算是再反常,该有的原则,他会有。
“好了好了,”梨书满不在乎的将帝乘兮的双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放下,催着帝乘兮,“我就是日子过的太安逸了,胡思乱想罢了,你别在意,快去上朝,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再金銮殿上的模样呢。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的在下面偷偷的看,绝对的不给你惹麻
tang烦。”
帝乘兮沉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梨书苦笑,亦步亦趋的跟上。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帝乘兮,你可知道,这样的你,更加的让我难受,更加的让我不舍
御书房。
梨书拖着腮帮子,直接的冲着帝乘兮大犯花痴,差点没将口水滴到桌子上。
啧啧啧,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是她家的,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今日去金銮殿上,果然是没有去错,都是认真起来的男人最有魅力,那么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没有见过运筹帷幄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朝堂之上的场景,看似激烈,却都在帝乘兮的几句话之间,局势瞬间的扭转,几乎所有的事件,都在帝乘兮的掌控之中,无一例外。
淡淡的执笑,看着下面的大臣们争得面红耳赤,最后不过是在帝乘兮的就几句话之间就换了主意的模样,梨书真的是看呆了。
还因为这个,险些就被身侧的人发现了她的身份。
也是,普天之下,胆敢这么的对着皇帝犯花痴的人,只怕除了梨书,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帝乘兮似乎是有些受不了了梨书的目光,忍不住用毛笔敲上了梨书的脑袋,微微的斥责,“收起你现在的模样。”
“啊。”梨书的脸一瞬间爆红,真是丢人,犯花痴这么丢人的事情,她居然就在他的面前毫不犹豫的展示了出来,不过,一想到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男人,梨书瞬间的又理直气壮了起来,“我是你的人,看看你都不成么”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些粗俗,但是听在帝乘兮的耳中,却是尤为的悦耳动听,更是将早晨的低气压情绪一扫而空。
“朕何时不让你看只是你这副模样,若是被他人瞧见”帝乘兮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梨书也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就是,这幅样子要是在其他人的面前表现了出来,得是多丢人的一件事情啊
梨书下意识的抹了抹下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嘴边其实什么也没有,就这么的被帝乘兮带到沟里面去了,真是
“帝乘兮,你不用管我,你批你的奏折,我吃我的东西,我保证不打扰你。”梨书举双手发誓,便是是十分的认同此举。
帝乘兮简直就是哭笑不得,她究竟明不明白,只要是她坐在这里,他又怎会不受到打扰他的心,早就已经乱了,原来就乱,今日清晨更乱。
安静,和谐,一时间,御书房内的场景,就是一副极为美好的模样,任是谁看见了,都会忍不住的受到触动,更遑论是身为当事人的梨书了,现在,她几乎就是和帝乘兮形影不离,一刻都不想要分开,就算是他面见大臣的时候,她都一定会跟在旁边,或扮成宫女,或扮成太监,帝乘兮倒也不恼,任由着她闹。
只是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嘭。”突然间,帝乘兮手中的毛笔跌下,没了意识,整个人不省人事,梨书一惊,差一点的就叫出声来,到底还是忍住了。
这宫里,既然帝云敬还在,难保不会还有帝云敬的手下,帝乘兮生病的事情,绝对绝对,不可以透露出去一点点的风声。
梨书虽然惊讶,却没有受到过多的惊吓,她知道,帝乘兮为什么会突然的这样,更加的知道,这就是阎北似话中所谓的,时机。时机已到,她就要,离开。
必须是,主动的离开。
如果,开始就知道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她宁愿一开始就不要被帝乘兮所救,当时绝望的死去,虽然心伤,却至少,没有生存的欲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最幸福的时候,将这一切,统统的亲手掐断,天知道,她有多不舍,她生存的欲望,有多大
梨书将帝乘兮轻轻的扶上一边的软榻,梨书静静的抚摸着帝乘兮的脸庞,脑中纷乱复杂,那一日,那个可怕的梦境,将会是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梦境。
又或者说,那不是她的梦境,那不过是阎北似入了她的梦,告知了她一些,原本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当初,帝乘兮为了救她,跪求巫女,启用毁天灭地的禁术救她一命,将她从阎王殿拉了回来,那一刻,她并不知道那样的禁术是什么,只是听阎北似曾经说过,那禁术,毁天灭地,即便是他,也无法阻止。
后来,她终于知道,那不过就是,以命换命,用他的寿命,来救她。
帝乘兮用了三十年的寿命,将她强行的救了回来。
可是,禁术这样的事情,又岂会是那样简单的,那三十年的寿命,更加不是口头上说说那样简单的事情,毁天灭地的禁术,产生的后果,更加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够承受或是改变的。
以命换命,一旦到了时机,那么他就会开始不自觉的陷入昏迷,身体开始出现毛病,然后失去生命。
而这一切,没有人知道会在什么样的时候
来,上次,帝乘兮毫无征兆的吐血,就是一个预示,预示着禁术的后果,正在慢慢的反噬着他的身体。而她,却是什么的都不知道。
终于,在阎北似告诉她的时候,帝乘兮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生命,是帝乘兮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而报应,来的这么快。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帝乘兮死,她做不到。
然而,世间之事,大多相生相克,她相信禁术一向如此,因而,阎北似并没有将这样的事情瞒着她,尽数的全盘托出。
只是,这解决的办法,就像是救人的办法一样,一样的惨烈,一样的,不留余地。
当初,帝乘兮以命救她,如今,她想要帝乘兮好好的活下去,就只能,将自己的这条命再一次的还给他。将禁术打破,那么报应,自然的也就不会落到帝乘兮的身上。
然而,即便是将这条命还给他,想要解除禁术,还需得,让帝乘兮亲自动手。
简而言之,当初,帝乘兮心甘情愿的用自己的命救她,如今,必得心甘情愿的亲手处决她,才能将这禁术打破。这逆天改命的事,唯有当事人,才可打破。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亲手,处决她。
梨书扯了扯嘴角,笑容中,满是苦涩。
阎北似告诉她,现在时机未到,她还尚可以和帝乘兮好好地在一起一段日子,一旦所谓的时机到了,也就是她的时间不多了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尚不明白所谓的时机是什么,直到那日在冷宫中,她终于见到了帝云敬,才知道,那就是所谓的时机。
她不会忘记,帝乘兮曾经满怀情意的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梨书,不要背叛朕,否则,朕怕自己会杀了你。”
却没有想到,一语成谶,真的会有这样的一天。也许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冥冥之中,上天已经注定好了的,无论她怎样的反抗,怎样的不平,都逃脱不过命运的捉弄。
若是,她救了帝云敬,她帮了帝云敬,那,一定是她命不久矣的时候了。
梨书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知道,几日前帝云深就已经求了圣旨,远赴边疆,想要为西沧开拓疆土,这场战争,一定会是帝云敬的目标,只要,她助了帝云敬,帝乘兮一定是不会放过她的吧。
梨书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所有的心机,居然都用在了,想着要让自己最爱的人,将自己处决。人生最悲哀之事,莫过于此。
梨书起身,将帝乘兮轻轻的放下,自己则走到了书架边,现在还没有到时间,所以帝乘兮暂时还不会有事,至于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她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东西,她必须要找到。
帝云深的行军作战图。
一层,两层,三层
翻了许久,直到梨书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从书架的一个小暗格中寻到了一份详细的作战图。然而,梨书并没有直接的将图带走,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羊皮纸,顺着地图的模样,细细的又描绘了一幅作战图。
她不可能将真的图给帝云敬,她想要救帝乘兮,却也绝对的不会拿帝云深的性命,那千百的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只要,让帝乘兮知道,知道她是对不起他的,就,就可以了
梨书绘制的极其仔细,极其慢,若是这幅图绘制好了,或许,还可以将帝云敬一网打尽,从此再无后患之忧了。虽然那一天,她不一定可以亲眼的瞧见了
三个时辰的时间,悄然的在指尖流逝,梨书绘制好了地图,将真的地图悄悄的放回了远处,自己则坐到了帝乘兮的身侧,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睡颜,想要将他的轮廓,一一的刻在脑中,终年不忘。
“帝乘兮,你说我原来还在担心,咱们能不能走过夫妻之间的七年之痒,到时候,要是我们吵架了怎么办,我们会不会分开,现在才发现,还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啊。”他们都不能在一起七年,又何来的七年之痒
“你后宫里面,那么多的妃子,一个个的,原来还想管管的,想把她们,统统的丢出宫去,现在想想,真是多此一举了,丢了一波,你肯定还会再娶一波,没完没了的,我不管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是我来管。”梨书就冲着昏迷的帝乘兮,不停的自言自语,完全的没有注意到,一双越来越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看。
终于,在这句话出来的时候,帝乘兮彻底的怒了,一把捏住了梨书的下巴,声音有些着急,“告诉朕,什么叫,以后都不会是你来管”她要去哪里,这是要,离开他么
梨书一下子察觉到下巴上的疼痛,眨着眼睛,大颗大颗的豆子从眼中掉下,不停的低落到帝乘兮的手上,滚烫,灼热了他的手,“帝乘兮,你醒了,真好。”
她还以为,他还要睡上好久,久到,醒不过来的时候。
梨书情难自抑,扑进帝乘兮的怀中,嘤嘤的哭起来,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
不快,统统的发泄出来
帝乘兮,我真的,不想要离开,更加不想,带着你的恨意离开
、168、下定决心,木兰青缎裳
帝乘兮本还是十分恼怒的情绪,被梨书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直接的愣在了当地,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了梨书的腰际,任由着她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衫。指责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自己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样突如其来的昏迷,近日里是常有的事情,找过太医,却没有发现他身体任何的不适,因而不想要梨书担心,却没有想到会直接的将梨书吓到了瞻。
醒来的时候想要告诉她自己没事的时候,却不曾想听到了那样的话语。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的被激发了出来。
他一向不是一个容易发怒的人,因为让敢惹得他发怒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然而梨书终究是一个例外,总是轻而易举的就惹得他火冒三丈,偏偏还发作不得。
梨书就像一只无尾熊一般,直接的趴在帝乘兮的身上,将自己满脸的泪水一股脑儿的抹到了帝乘兮的身上,恨不得将他的身上统统留下自己的印记,让他永远的都不会忘记。
“梨书。”帝乘兮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她解释自己昏迷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想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别哭。”
可是,这样两个字偏偏是世界上最让人止不住眼泪的语言。
直到梨书慢慢的止住自己的哭声的时候,帝乘兮的衣物,已经被她揪的不成样子了,梨书将脑袋从帝乘兮的衣物中抬起来,伸出细嫩的小手,轻轻的将帝乘兮的衣物抹平,也顺便的抹平了自己的情绪,“你没事了,那我回去睡觉了。”
梨书起身,刚要离开,就被帝乘兮一个伸手,直接的带到了自己的怀里,“告诉朕,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搞了半天,帝乘兮还是对她刚才的胡言乱语念念不忘。
什么叫做,以后也不会是她管溽
梨书张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以为帝乘兮还在昏迷,就,就口无遮拦的讲心里话统统的说了出来,当真是祸从口出,梨书的眼神有些闪躲,“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说清楚。”
“你自己看哪,你后宫里面,那么多的女人,你说我怎么管的过来,那还不如,不管好了。”其实,他已经将后宫虚设,也在寻着机会将这些人送出宫去,这些她都是知道的,所以她并没有真的生气过,只是现在这么说,无非是想避开这个话题罢了,但是总是拿这个说事,梨书总觉得自己表现的似乎太过于小心眼了一般,总有一种自己无理取闹的错觉。
果然,帝乘兮的脸色又开始变得不是很好,她这样说的意思,是还不信任他么
“那些女人,朕,不会碰。”本来是想要说一些宽慰的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帝乘兮虽然在朝堂之上,口才俱佳,能言善辩,但是面对梨书的时候,就连最简单的情话,有时候也说不出口。他不过是想要告诉她,他的心里,现在只有她一个,其他的女人都没有放在眼里,就更加的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不存在让她管不管这样的话。
而且,将后宫中的女子解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虽然也这么的想过,但是现在的局面还稍稍的有些微妙,西沧的局面已然是稳定了下来,但是帝云深带的军队还在外征战,少不得还是用人的时候,所以这么大的事情,绝对的不可以轻举妄动。
再说了,即便是稳定的局面,梨书迄今为止还没有子嗣,若是贸贸然的将后宫解散这件事情提出来,只怕,会引来群臣的激愤,与他无碍,只是对于梨书,他不愿意她再遭受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于她的名声有损。
“我知道,我知道。”梨书生怕帝乘兮误会了什么,忙不迭的点头,她知道帝乘兮的心思,也懂,所以不会生气,“只是你看啊,她们在皇宫里面,总归还是顶了个妃子的名声,少不得还是要有人去管嘛,我就是想要偷个懒而已,别多心别多心。”
帝乘兮审视了一眼梨书,总觉得她最近的情绪变得有些快,快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总是突然的开心,又是突然的伤心,让人猝不及防。
“顾好你自己就成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要去管别人再说了,那些人,需要她去管么
“嗯。”梨书眯着眼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管,什么都不想管。”心里却是暗暗的松了口气,好在帝乘兮没有继续的追问下去,这个谎要是圆不过来,要是被他提前的知道了,一定,一定不会同意
不行,她只有这么一个愿望,一个打算,她要救帝乘兮,一定要
她不是什么圣母,并不是因为帝乘兮是一国之君,肩上还有着该要背负的责任,她仅仅是因为,他是帝乘兮,只是帝乘兮,所以,她不能让他死,绝对的不可以。
来到这里,本就是一个意外,当初,帝乘兮用自己的性命救她,也不过是因为在绝望的侵蚀之下。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才会惹来帝乘兮启用禁术救她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看着
tang帝乘兮离开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如果注定,最后她和帝乘兮只能活下来一个的话,她宁愿那个人是他。
帝乘兮心中的那份不悦慢慢的缓和开来,心情还算是不错,将桌上的一本奏章递到了梨书的面前,“这是九弟今日传来的战报,连连大捷,如今,已经到了东陵的边界。”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几个国家之中,就只有西沧的军力最为强大,然而,边疆的小国却总是想要吞食掉西沧这块肥肉,所有人眼里都盯着西沧,更是频频的在边疆挑事,惹的事民不聊生,以南越为最。
不久前,西沧大败南越,让部分的小国暂时的熄了滋事的心思,然而,西沧的不作为,反倒成为了他们滋事的借口,他们以为西沧在与南越的一战中,自己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创伤,因而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开始公然的挑衅。
帝云深奏请出征,也是想要一次性的将这些小国收复,统统的纳在西沧的版图之下,彻底的解决后顾之忧。
然而,这一次的战争,恰恰就成了帝云敬的机会。
梨书心里紧张,面上还是假装高兴的样子,“那战争是不是很快就要结束了”她要赶在帝云深回来之前才可以。
阎北似清楚的告诉过她,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机会,错过了这次,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凭着帝乘兮现在对她这样的用情至深,只怕就算是死,都不会愿意将梨书处以极刑。
然而,人都是有软肋,有逆鳞的,梨书,偏偏的就是想要触及帝乘兮的逆鳞,亲手的,将自己送上黄泉的道路
“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不出三月,即可天下太平。”到时候,用人的机会不是很多,也许是时候可以慢慢的将后宫中的女子一一的送出去。
这话,帝乘兮并没有说出来,他想要到时候,给梨书一个惊喜也好。
三月
那时间还来得及。
梨书歪着身子,从帝乘兮的怀抱中爬起来,“啪嗒,”一不留神的就将案台上的参汤打翻,满满的全部倾到了梨书的身上,胸口前,湿哒哒的一片。
“怎么这般的冒失”帝乘兮忍不住指责道。
真不知道她这样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的掉。
“怎么办”梨书双手一摊,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十分的懊恼,她不过是想要站起来而已,怎么就碰到了参汤的碗上面呢现在这么晚了,宫人们也应该睡了,这湿哒哒的一片,真的是好难受。
帝乘兮盯着梨书看了一会儿,一副拿她实在没辙的样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梨书捧着肚子在帝乘兮的身后无声的大笑,这使唤皇帝的事情,做起来真的是超级的有成就感。可是,笑着笑着,梨书的眼角边,就笑出了眼泪,这样开心的日子,终究是不剩下多少了。
只片刻的功夫,帝乘兮就已经回来了,手上,是一件让梨书有些眼熟的衣服。
梨书皱眉,仔细的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那还是第一次她宿在九华殿的时候,清晨,就是帝乘兮给了她这件衣物穿着离开的。
那件,木兰青的缎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