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的大实话遭到了郝嘉诚的反对。
“不行,你没看你流的血都够装一盆了,万一走着失血过多昏倒磕在地上,摔坏了脑子,任时光会当场杀了我。”
程煦“”
为了不让他摔坏脑子,郝嘉诚非常真挚地一直扶他走到家门口,连上楼梯都贴心地迁就伤患,放慢了步子。程煦和他身高差不多,手吊在和自己几乎持平的脖子上,程煦一点也没感觉到舒服,只觉得血似乎流得更快了,脑壳也疼。
“对了,门密码是多少”郝嘉诚问。
任时光“1111,四条一。”
“”
手臂上的伤口不长,但有些深,程煦坚持不用去医院,任时光只得用蹩脚的技术帮他包扎,其中郝嘉诚也帮了把手。要说他们俩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没人相信,包扎手法烂得异曲同工。
期间郝嘉诚大略了解了今晚的事情经过,看着桌上还未扔掉的沾着血的棉花,想到了自己听到的一些风声,他担忧地把眉头皱成了川字。
“你最近是不是在挖和菁华相关的新闻”
他话一出口,程煦也蹙眉望向任时光。
两人的眼神都带着压迫感,任时光只好转移目光,落在被她缠绕得看起来有些不便的那只手臂上,“嗯,是他们旗下一个工厂的事情,不过不是我刻意挖的啊,碰巧有人举报而已。”
“我想今晚那个人,就是他们叫来威胁你的,好让你不再继续深挖他们的事。他们能做出这种事,就肯定还能做出更过分的,那个新闻如果不是非做不可的话,我觉得为了安全,你还是放弃吧。”
“其实”任时光轻扫了两人一眼,踌躇片刻,还是开口道“我今天拿到了一份文件,是我父亲的尸检报告。”
她把得到的文件递给了程煦和郝嘉诚,简述了一下情况。翻看之后,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其实我今天也从别人那里拿到了当时现场的火灾鉴定书。”程煦站起身,衣服上的血迹仍然很是刺目,他只剪开了袖子方便包扎,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后来出具的火灾事故认定书似乎被人篡改过,现在你们看的这份,是最初的版本,最初鉴定结果是,人为引起的火灾,如果结合尸检报告一起来看的话,被害的可能性非常大。”
事实真相呼之欲出。
郝嘉诚虽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还是将自己所听到的一字不漏地转述了出来。所有这些拼凑在一起,几乎已经能够拼凑出当晚的事情经过,仿佛重现在了他们面前。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也不要和他们硬碰硬。”郝嘉诚不放心地说,“这件事该怎么追究,还得好好想想,首先你要保护好你自己的安全。”
光看今晚发生的事就足够让人不安的,谁知道把他们逼急了,还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嗯,我知道。”
他们在旁边说着话,程煦沉默着一言不发,目光落在任时光身上,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毕竟经历了惊险的一晚,他们都需要好好休息,郝嘉诚没敢逗留太久。起身要离开时,他忽然欲言又止,有话想要和程煦交代,但仔细想想,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同样是男人,他能看懂程煦看向任时光的眼神,那股执着和浓烈是不会做假的。相信就算不说,以后他也能够像今晚那样把她保护好。
当晚回去,他给公司发了封邮件,正式提交了辞职申请。
郝嘉诚走后没多久,警察亲自上门给任时光和程煦录了口供,持刀威胁的那个人已经暂被收押。考虑到有伤者,他们也没有询问太久,只告知了如果还有需要补充的重要信息,可以随时联系。
送走警察,任时光扶着墙有些虚脱,这才觉得,漫长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学长,赶紧洗个澡换件衣服,好好休息吧。”
将那些清理伤口之后的垃圾都收拾干净后,任时光半拉半扶着程煦,将他轻推进浴室。只是她还没能踏出门去,就被程煦重新一把拉回到面前。
“怎么了”
程煦抬起手臂做出要脱衣服的动作,倏地皱眉“啊啊”叫出声。
“痛,衣服脱不下来。”
“”
所以是要她帮他,脱衣服
说实在,浴室这个氛围,容易让人无法招架。程煦穿着件袖子被剪开了大口的家居服,上面还沾了斑斑血迹,顶着那张脸跟她喊痛。她要是不心软,真白瞎喜欢他那么久了。
只是,她怎么好像记得之前给他包扎的时候,他看起来特能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狐疑地瞟他一眼,程煦见她迟迟不行动,叹了口气。
“算了,我自己来吧。”
他“坚强”地再度尝试,刚举高手臂,嘴里又发出了倒抽冷气的声音。
“别动别动。”任时光终于看不过去了。
浴缸里放满了水,她艰难地帮程煦脱掉上衣后,垂着头,红着脸,为难地盯着他的裤头发呆。
“这个这个我真管不了,你自己解决吧”
应程煦的强烈要求,她今晚还是睡在了他家,不过升了一级,从客房睡到了主卧。
对此程煦的理由是“为了方便照顾患者。”
“可是我睡性不好,万一睡觉不老实碰到你的手臂二次伤害了怎么办”
“这样就没事了。”程煦再次把她卷进了被子里,轻轻抱住。
她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明天又将四肢酸麻地醒来。
比起冷清的客房,他房间里有巨大的书架,放了满满当当的书,还有一些手工制作的小物件。书桌上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床头喝了一半的水杯,到处充斥着他的生活痕迹。任时光安分地窝在被子里,折腾着动荡了一整天的心情,随着他的体温慢慢变得熨帖。
他闭着眼,手搭在被子上,将她圈在了怀里。
“学长,”任时光嗫嗫地喊了声,“你为什么穿浴袍睡觉啊”
“手疼,换睡衣麻烦。”
他说话的声音懒懒的,带着鼻音,似乎已经开始有了倦意。
安静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
“你要帮我换”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睡觉好像不太舒服。”
“没办法,你换不了,这次里面真没穿。”
任时光“”
、第四十八章
以前一直认为程煦只靠脸撩妹,实际操作技能为零,现在想来误解很大。能把引诱人的话说得如此一本正经云淡风轻,也算是种过人的天赋了。
因为他一句话,任时光几乎是数着自己的心跳睡着的。反倒是程煦,大概是担心了整天,这会儿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竟然真把她当成了不会动的布偶似的,没多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上次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获得了一个亲亲,这次是不是该把后面的戏补足――怀揣着这个担心和期待,任时光有意识后紧张地揪紧了被子,一只手伸到旁边摸了摸。
竟然落了空。
旁边被窝还是温热的,大概程煦刚起来不久,任时光莫名不太高兴地在床上滚了两滚,把被子抖开后也跟着起了床。
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程煦正在挤牙膏,从镜子里看见站在身后的她,顺手也将她的牙刷递了过去。他头发微微翘起一小撮,脸上看起来还有些困意,一边缓慢地刷着牙,目光缱绻地盯着镜子里的任时光。
同样的牙刷,同一块镜子,嘴巴里同样味道的泡沫。只是刷牙这么琐碎的日常,可是两人并排站在一起,就似乎变得很不一样。
往手心沾了点水,任时光踮起脚,帮他把翘起的那撮头发压平。程煦拿着毛巾擦干净她嘴角的泡沫,眼里冒出星星点点的笑意,随即长臂在她腰间一收,轻松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很自觉地换上了裤子,留着上衣没换,坐在床边,半裸着等她帮忙换药。
伤口还透着鲜红,看起来不容易愈合。任时光小心翼翼地换上干净的绷带,眉头皱得仿佛受伤的人是她。
“不行不行,还是得去医院,这样肯定好不了。”
她满脸的不忍心,程煦拉过她的手,声音沉稳“没事,明天我会抽空去的。今天我只想和你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他很坚持,任时光只得再度妥协。
其实脱了衣服才发现,他确实没有她想象的瘦弱,至少还是有点小肌肉的,平肩窄腰,甚至还有点腹肌。对于他身体的全新认知,导致她帮他换衬衣时,目光总忍不住在他身上扫过来扫过去,穿一件衣服花了大半天时间,期间过程很是折磨。
程煦倒是很开心,闲闲地看着她靠在自己胸口满脸通红的样子。他知道她肯定又满脑子豆腐渣画面了,而他竟然觉得她这个样子很萌。
意识到他很享受这个画面,他不由得也对自己的趣味产生了怀疑。
任时光昨天消失了一整天,战战兢兢和于清解释了一通后,闭紧了眼睛将话筒拿远,等着她能令人立马醒脑的狮子吼。但意外的是,暴脾气的于清没有太责难她,并且对她还要请假一天,明天才能回去上班的大胆说法,也没有多说什么。本来任时光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想到于清这么和善,反倒令她觉得更过意不去了。
“你好好休息,详细的事情等明天上班了再说吧。”
“好的,谢谢于姐。”
那头有人在喊她名字,听起来很忙乱的样子,任时光也不敢再多说。
电视荧幕上重播着一档户外综艺节目,任时光难得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跟着几个主持人发笑,程煦头枕在她大腿上,安静地看书,偶尔手上的书本会随着她的动作幅度微微晃动。
这个场景,是好多年前任时光就曾经幻想过的画面,当时她作为一个胸无大志的中学生,梦想就是和喜欢的人过这样悠闲平淡却又不愁钱的生活。
单手捧书捧得手酸了,程煦把书放下来,目光所及就是任时光笑得乐不可支的样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她笑,他心里某处就觉得很充实。
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事,还有些心有余悸。
沉吟片刻,他拉过她的手,眉头微蹙着“你手里那份尸检报告交给我吧,我想这件事由我来处理,你最好别再和他们扯上关系了,我不想再发生昨晚那种事。”
“那学长,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任时光从电视荧幕上收回视线,低头对上他的目光。
“我先找律师商量,总之无论如何,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她没有马上回答,在沉默着思索什么,程煦不放心地握紧了她的手,“有什么想法先和我商量,不要随便行动,太危险了,听到了吗”
“好我知道了。”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程煦才松了口气,随即耳边又传来她细碎的疑惑。
“可是,学长,我其实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上次你说在英国的时候也会想起我来,那么是在出国以前就喜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