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他料想两个人在水上也生不出什么事端。
连洪对那帮自己说话的人,抬手抱拳表示感谢,那人只是笑了下。
这些官兵不知道苏简的身份,这位掌事又如何不知。二东家带人要登船,一定是有事情。
他不但是派人去通知了宴客的广王,私底下又吩咐了人,告知钟z二东家来的事。
连洪本来很兴奋,上了船心里倒是有些发虚了起来,广王手握重兵,连着当今圣上都要忌惮三分,未必会买他面子,他总觉得会无功而返。
让他意外的是,小船停下不到片刻有几位青衣的貌美女子走了过来。
她们手中持着灯盏,显然来迎他上船。
连洪终于又放了下来去,这么想着,看来那位是卖了他父亲的面子。他的两个家奴并未一同来,只有他和苏简。
他登上了大船,回头伸出手对人说“也就是我,一般人哪能这样轻易的上来。”
苏简越过对方伸出来的手,把手放到了一边的侍女手上,轻盈的登了船,依然是一言不发。
连洪也不恼,眼睛盯着对方那莹白的手背,约莫上好的白玉也不过如此。
见惯了那些妾室的温柔,他就爱人冷冰冰的样子。
两个人跟着侍女往里面走。
广王今日宴客,请得都是亲信,听人来报说有人想登船,本想叫人打发走了,钟z却在突然说既然来了不如请进来,反正今天只谈风月。
钟z被他母亲宠坏了性子,打小就是横行的小霸王,突然开口帮,广王也觉得好奇。
连着一群人都想看看来的是谁。
等看清来人,广王眸色深了些,眼前这女子不是前些日坐在相府马车上的那位。
钟z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心里十分意难平,他不去找她,她竟然就消失的干净,没见过这么绝情的
他身边也有人说,她是欲擒故纵,这个年纪不出嫁,又和他走得那么近,想也是对他有意。
他若是不去理会她,她自然会着急。
钟z知道不太可能,却也生出了些希望,万一呢
他这段时日都故意不去找人,不过很无奈,他越是故意不去想,就越会往那边去想。
歌舞完全无心观看,满心倦怠的想着某个人,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出自那人之手,但是让很多人惊叹他这个明面上的老板会玩花样,让他名声更响。
听到随从在自己耳边说她过来了,钟z下意识怀疑自己幻听,反应过来就是莫名的兴奋。
这见不到人还好,见到人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什么屁欲擒故纵,她想擒,他自己主动钻进来。
见人走进来,大厅里的人都看了过去,不由呼吸一窒,那人穿了一身月白的衣服,发间只插了两支翠色月簪,打扮的甚是简单,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在坐大多数征战多年的将领,平日也难得看到女人,此时每个人都左拥右抱着几个娇娥。
现在却都觉得身边的人,被比了下来。
怎么说呢,大概是身边的人会让他们想要摸或者抱,而眼前这位,竟然叫他们呼吸也小心了起来,怕自己粗鲁吓到人。
两人见过礼,被安排在了最末端的两张桌子坐下来。
西王虽然驻地偏远,却也是权掌一方的藩王,连洪是最得宠的儿子,这次西王带他进京,还有一层原因就是想要请皇上封连洪作世子,如无意外,这人就是下任西王。
既然人已经进来了,礼数却是要周全的,广王开口随意问候了几句,把视线放到苏简身上,又问“不知道这位是”
他是认识此女的,只是觉得不妥,对方怎么会和连洪一道而来。
苏简态度落落大方,颔首遥遥一拜,“民女姜妄言,皓月楼有幸得殿下大驾光临,民女倍感荣幸不告而来,能幸能再睹广王风采。”
礼数倒是周全,还把自己和他人撇清了关系。
广王微微有些诧异“哦,你也是老板是和少伯一起吗”
“民女不才。”
连洪颇为意外,低声问“你是东家”
那她为什么说要来
苏简并没有理会人,正了正坐姿。
连洪“”
他还想说话,却觉得后背发凉,抬头就发现钟z冷冷的看着自己。
这种眼神,身为过来人他如何能不懂,这二公子从进门来就没有移开过眼睛,让人讨厌的紧。
他想了下,这种事得先下手为强才行,他就是爱人这冰冷冷的模样。
连洪清了清桑子,开口道“未曾和广王殿下言明,姜氏乃是我未过门的妾室,会和我一起回西北。”
苏简侧身看着人,还未开口,一直隐忍的钟z却站了起来,讥讽道“要当你妾室回西北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笑话,凭你也配”
苏简连着当他妾室都不肯
钟z想了下又说“我和姜妄言情投意合,她断然不会去什么西北,蛮荒之地也不养人。”
两边气氛嚣张,一触即发。
广王皱了皱眉,不悦的开口道“怎么回事”
钟z看着苏简“你嫁他也不愿意嫁我”
连洪盯着人“你若进门,我保你享尽荣华。”
苏简像是一时也被惊到了,竟然忘了反应。
罗凛冷眼看着,他嘴角在笑,眼底却一片冰凉,叫人看着便心生寒意。
他自然听过苏简和相府二公子的那些传闻,无非是非正室不过门,现在她大概是觉得嫁入相府无望,这才搭上了西王世子。
在场几乎所有男人都看着她,那个女人心里自然是得意,他却最见不得这样攀龙附凤,背信弃义的人。
正室,她也配没人比他更清楚她的为人
那个人生死未卜,而姜妄言却活的好好的,这么一想,罗凛的脸色就更加冷了。
这世上,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唯一真心相待的人,他却遍寻不到,几年来,他每年都会回去找那人一段时间,可是怎么打听都是无功而返。
他也知道自己走得第二年,县里发过一次时疫,许多人都死了,他不敢去想她是不是也可是,偏偏举家迁往京城的姜妄言活得这么好。
罗凛起身站了起来,他走到苏简面前,开口问“你要嫁人”
所有人皆是一怔,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罗将军也对人有意英雄爱美人,其实也说得过去
广王也颇为意外,罗凛曾经两次对他以命相旧,除了是上下级,两人更是知己。
他开口问“罗将军,你这是何意”
罗凛回头,单膝跪在地上,“未曾告诉陛下,微臣有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哦你有未婚妻难怪你一直不娶,她是谁”
罗凛冷冷道“我有话正想问她。”
他看向苏简,那眼神,仿佛再看一个死物,“你可记得婚约吗你若背信弃义又或是说谎,我便现在杀了你。”
钟z怀疑自己听错了,罗凛竟然是苏简有父母之命的未婚夫怎么会
这人居然开口威胁,他脸色一沉,刚想说话,却见到苏简径直从自己身前走了过去。
苏简走上前,欠了欠身体,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我与郎君有父母之命,这些年从未敢忘,不敢另嫁他人。”
这女人没有一句真话,不过倒也是怕死的,也是,她怎么舍得这些荣华富贵。
罗凛脸色更冷,开口又道“你知道那又如何朝三暮四,不守妇道。”
这下,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简抬头,眼里盛满了泪,却是不敢落,“郎君何出此言,我未曾和任何男子有任何逾矩之举,不守妇道这条罪责如何也是当不起,若是郎君不行,退婚我绝无怨言。”
罗凛并不想这这么多人面前,和这人多费口舌,沉默不语。
苏简微微抬起下巴,楚楚可怜,又让人觉得贵不可言,这样的气势,不像是普通的商家之女。
她又道“如若你不信尽管可以叫嬷嬷验身,还我清白。”
钟z有些坐不住了“罗凛,你不要太过分。”
连洪没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意外之余又觉得有趣,不嫌弃乱的开口道:“别这样,不管结果怎么样,我愿意纳她当妾。”
罗凛莫名觉得有些心烦,转身走了出去。
――
广王和罗凛商量事情,这又提到了姜妄言,不过两天,如今京城都知道姜妄言是罗凛的未婚妻了。
两个人私底下说话,倒是自在很多,毕竟有生死交情。
广王道“若是西王世子和少伯为了姜妄言起了冲突,反而不好,幸好你和她有婚约,那天我看姜氏言谈也颇有些品格,而且未曾有失礼之处,流言不可尽信,若是你们合得来,你家里缺个当家的,她未必不能胜任。”
罗凛想到那张含泪的脸,转念又想到那两个言语争风吃醋的男人,心冷了下来,声音淡淡道“我又不娶她当正室,一个侍妾,骄子抬过来就是。”
他的正室只能是那人,只有她才是他的妻。
广王想了下道“你要纳妾,那王上赐给你的三个美人,你就不能推脱了,也一并抬入府好了。”
“随便吧,也不必挑吉时了,放在一天省事了。”
既然有婚约,他娶了她就是,也算是仁至义尽,只是这一世,他都不会对她多看一眼。
、第25章 镇国将军
素来传言姜妄言传言貌美无双,又有过人才智,短短几年里让姜氏商号站稳脚。
姜家商号的店铺,质优不算,价钱也很公道,口碑相当不错,自然生意不断。
即便是姜妄言和相府二公子关系密切,却依然不乏人心生向往,京城民风开放,不少女子二嫁。
丞相二公子身份贵重,和他名字放在一起,不会折了女子的身价,只会让人更趋之若素。
姜妄言要嫁人的消息,不到两日传遍了整个京城。
说到对方的郎君,广王的亲信,那位战功显赫年轻有为的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不知多少人想攀上这门亲事。
两个人倒也算门当户对,罗凛虽为将军,却是草根出身,并没有那么多门第讲究,何况坊间传言两个本来就是有父母之命。
自古英雄配美人,还有说书的人连夜把故事改成了话本。惹来许多人捧场。
茶楼生意也因此火热。
苏简从外面进来,抬眼,她就看到了厅里放着的那口箱子。
李氏坐在椅上垂泪。
丫鬟边低泣边说“小姐,这是将军府送那的娉礼,留下了话,明日骄子就会来抬人过门。
李氏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揪,可事情至此,她再如何后悔当初不该却也已经晚了。
两边有旧怨,燕燕嫁过去却是又如何自处,女子若是不受丈夫,那么一生便也算是到了头。
罗凛恨他们退了亲事便可,偏偏却来下聘,她从来听过有父母之命的妻,却没有听过有指腹为妾,这人,分明是故意羞辱姜家。
苏简倒是神色淡淡的,“成亲是喜事,哭什么他们又说明日什么时辰多安排些下人,我带过去的东西多,少不了要人手,若是不够就请一些可靠的人,现在立刻去办。”
若菊办事十分牢靠,领了命走了出去。
李氏看着女人,有些焦急的道“燕燕,你真的要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