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白色。
“我帮你”
在将白征搬上担架的过程里,加麦尔亲自动手帮忙,意料外的担忧白征的伤势,甚至用波斯语念出了许多的祈祷,虔诚的祝福。
温晴对他点了一下头,抬着白征上了直升机。
加麦尔见机上已经有了一名重伤伤员,于是点头让这架直升机先走。
飞回去的时间像是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表盘,时间被拉长,无限的漫长。
之前注射的镇痛剂似乎没有效果,白征在机上的时候挣扎的越来越凶,腿部和腹部的束带几乎完全勒进了肉里。
温晴和何瑞无奈,只能为他注射了吗啡。
比起普通的镇痛剂,吗啡的效果确实是最好的。
只是通常来说,如果可以忍耐他们都不愿意注射吗啡,这种东西的成瘾性太强,一旦持续注射的次数过多,断掉之后就会变的很痛苦,还要进入戒断流程。
但是只有一两针的话应该没有问题,至少不能让白征再这样挣扎下去。
很快吗啡发挥了镇痛的效果。
白征安静了下来,四肢松软,眉目柔和,静静的躺在了担架上,陷入了昏睡。
何瑞跪在旁边将束带解开,悠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之前为了按住白征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所以,脚下一软,虚脱般的靠坐在了地上。
温晴的外套已经丢在了战场上,衬衣还裹着白征的手,如今上身只穿了一件沾满了血迹的迷彩短袖,露出的胳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用这个把伤口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温晴点了一下头,深深的看了何瑞两眼,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战友牺牲,白征受伤,还有随时可能来临的危机让她无暇他顾,现在才想起,这个男人之前做了什么承诺,为了消灭证据,毅然的赴死。
所有不好的印象像是顷刻间被水洗去了一般,留下的只有浓浓的钦佩。
在这里,
走上这个战场,
没有人是孬种,
只是带着的面具太多了,多到就连他们自己都快要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嗯”昏睡的男人呻吟出声,温晴急忙收回了视线。
视野里,白征的眉心微微的蹙着,头部细小的摆动,像是陷入了某种噩梦,让他挣扎不出。
温晴伸出手指点上他的眉心,意料内的平静并没有到来,反而像是突然唤醒了噩梦里的猛兽,白征挣扎的动作更加频繁剧烈。
温晴微微蹙眉,看了一眼何瑞,缓缓的弯下了腰,将额头抵靠在了白征的眉心上,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嘴里喃哝的说着,“你很安全,放心,我在,你不会有事,我们马上就回去了,马上就可以治疗”
你梦到了什么
牺牲的同伴
被放弃的同事
还是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人
我从来没有被这么震撼过,从来没有。
我没想过会这样,会这么的艰难。
其实你比我们更值得尊敬。
所以,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白征被紧急送到了加麦尔的基地,在昏睡状态下进行了手术。
子弹射穿了胰脏,里面流出的胰液是比胃酸更强劲的腐蚀液体,两个来小时的耽误,胃部和五分之一的肠道外层都已经破损。
所以,子弹取出来的很简单,但是体内胰液的清洗却很困难,整个手术过程就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白征在离开手术台后,麻醉剂量一过就清醒了过来,只是身体里还有吗啡的药效,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过多的疼痛。
空旷的房间。
只有自己一个人
缓缓的转动眼球,艰难的将头转到了一边。
不,旁边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伤员。
正想凝目看去的时候,视线突然开始游移,天旋地转,一只大手在胃部狠狠的捏了一下,白征的身体瞬间一紧,想要翻身呕吐却完全无法控制身体,直接吐到了枕头上。
就连悲愤的情绪都没有来得及出现,混沌再次席卷而来,昏了过去。
温晴确认队员全部安全归来后,就将应付加麦尔的工作交给了何瑞,又去看了白征。
当他看到枕头边的污渍后叹了口气,动手开始收拾。
将干净的枕头枕在白征的脑下,小心轻柔的将头扶正,用沾了温水的轻轻擦拭脸颊。
看着沉睡中的男人,惨白的完全没有血色的脸,像是已经温晴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狠狠的敲打着自己,迟疑的将手放在了鼻翼下。
直到温热的气流划过指腹,绷紧的嘴角才倏然松缓了下来。
只是
然后握住了白征的手。
被纱布团团围绕的无名指出现在了眼前,手背上还有未清洗干净的血痕,温晴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仔细的擦着。
被浓密睫毛遮挡的眼底,黝黑依旧,却泛起了浅浅的水光。
任务完成
就要离开了啊
一个小时后,吗啡的阵痛效果消失,白征再次开始抽搐,蜷曲,大脑完全被疼痛占据,自主控制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溢出呻吟的声音。
医生过来检查了之后提议再次注射一剂吗啡,病人无意识的挣扎可能再次扯裂伤口,让胰液再次流出。
“什么时候停止注射”
在医生推药的时候,何瑞忍不住询问道。
医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最少24小时,在这个时间内他不能再出现挣扎的情况,不过现在的伤员很多,我马上有个手术,暂时可能过不来。”
何瑞疑惑的看他。
医生沉默了两秒,“算了,我会提前做好安排,看情况应该快醒了,你们留个人在身边。”
何瑞点了下头。
战斗后第二天下午,白征彻底清醒了过来。
周一然在旁边守着,急忙站起身要找医生,却被叫住。
“我注射了几针吗啡”这是白征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声音低哑,几乎听不清楚,周一然只能低头靠了过去。
“几针吗啡”白征咬紧牙复述了一遍,视线有些空茫,然后像是很费劲一般的凝聚精神,死死的看着周一然。
“两,两针。”周一然被瞪得莫名其妙,还有些诡异的心虚,“呃,那个,还需要吗我可以叫医生过来。”
白征松了一口气,摇了下头,“够了,接下来的我能忍住,说下情况。”
周一然看了一圈四周的人,“现在”
白征眨了眨眼,点头。
“出去的人全部都回来了,那里留下的都是新去的人,听说现在正在等基地的直升机,再次把货运进去。”
“什么时候”
“应该快到了吧。”
“加麦尔”
“不清楚应该也会跟着去吧”
白征沉默了两秒,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突然变的中气十足,“我身上的伤好了很多,明天就可以动。”
“啊”
白征瞬间蹙眉。
周一然只能掐了声。
“叫温晴,或者何瑞,进来。”
“哦。”周一然点头,匆忙的起了身。
周一然离开的瞬间,白征的眼瞬间闭了起来。
两针
应该没有问题吧
只是为什么身上的伤没有意料中的那么疼痛,甚至像是隔了一层纱般的感觉,对疼痛的感觉完全被抽离了一般
难道药效还没有过
白征支撑着身体,在强大意志力的帮助下才完成了与加麦尔和卢克的的见面,可是走出他们的视野,白征突然推开温晴和何瑞,支撑着墙壁,躬身在角落里呕吐了起来,没有东西,甚至都是水,淡淡的黄色,仿佛胆汁一样。
吐到最后就是干呕,眼睛几乎都看不见东西,黑色的斑点密布在视野里,天旋地转,最后几乎是被架得回到了房间。
白征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才起身接过了何瑞递过来的水杯,杯子里的水是温热的。
“别喝凉的了,你现在的胃不太好。”何瑞坐在床边拍了拍白征,关心的看着他。
白征点了点头,仰头喝了个干净,空得什么都不剩的胃流淌进一股暖流,舒服了不少,白征长吁了一口气,对何瑞递了个眼色。
何瑞扭头看向温晴,“白大少交给你了,我出去走走。”
温晴点头,“带上一然,别一个人”
“嗯。”
关门的声音响起,温晴接过了白征的水杯,再次复述了一遍,“你不应该继续在这里,撤离,没有什么比性命重要,机会,会有的。”
白征笑了笑,“你就当我水土不服。”
“确定没问题”温晴蹙眉,转身把杯子放在了一边,她明白白征的固执。
“放心。”白征开口,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第一天都没把他逼疯,之后就更不会了。
离开
不,他没有完成任务,他不会离开,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他无法再回忆那再炮火连天的战场上的拼杀,上一刻是鲜活的生命,可能下一秒就是冰冷的尸体,他知道自己崩溃了,所以
她必须走
温晴转过了身,却愣住,白征伸出双手看着温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宝贝儿,让我抱抱。”
温晴眼角抽搐,被宝贝儿两个字勾起了某种不好的回忆。
“来嘛”白征等了一会,又把手往前伸了几分,一脸的撒娇。
温晴想了想,坐到床边,从背后把人给抱住了。
白征不满而无奈的看着他,然后放松了身体的力气,放任自己靠在温晴的怀里,用额头蹭了蹭温晴的脸颊。
“你该做些事让我分神。”过了一会,白征开口,却意有所指。
温晴看了一圈视野里的家具,看看能够找到什么分神的东西,最终还是只能打开电视。
黑色的屏幕闪了一下,啪的打开,在沙沙的声响里全是白色的雪花,温晴用遥控器换了几个台,依旧如此,应该是没有信号。
白征一下笑了,“这日子过的还真是朴素啊。”这么说着,白征从温晴手里拿过了遥控器,把音量又调小了几分,沙沙的声响彻底成了背景音。
白征把遥控器丢在枕头上,然后扭头,自然的在温晴的下颚亲了一下,“我们找点别的事情做吧。”说完,白征抓着温晴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喃哝开口,“我忍了很久了。”
温晴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白征的意思,脸顿时就热烫了起来。
“我晚上必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事情要做。”白征给他找了个理由,然后抓着温晴的手腕往下移,带着几分强迫和请求的意味,坚定不移的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然后压住温晴弯曲僵硬的手背,狠狠往下一面一压。
“嗯。”白征的身体小小的弹跳起来,抵在温晴肩膀上的后脑勺增加了力度,扬起的下巴露出了弧度优美的颈项。
事实上,并没有硬,只是这种被温晴触碰到的感觉,哪怕是隔着一层衣物,都让他有如雷击般的感觉。
渴望太久了。
温晴直接被这一系列的举动震的头晕眼花,几乎是扯的将手掌收了回来。
心脏咚咚的剧烈跳动,空气突然热了起来。
白征趁着温晴收手的瞬间,也拧过了身体,直接从正面勾住了温晴的脖子,细密的吻瞬间就落了下去,身体用力把温晴压在了床上。
温晴第一时间抱住了白征的腰,任由白征把自己脸上亲了个遍,等回过神的时候吻已经落在了脖子上,吸吮,舔舐,一只手也溜了下去。
温晴气息不稳的舔了舔嘴唇,沙哑的开口,“白征”
她也怕了,真的怕,
她差一点就要失去这个人,
她不能否认白征作为她重生后的初恋,哪怕是曾经以为他死了,可是他依然对自己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后来发生的种种,不过是,让自己更了解这个人,让她更清楚他所承受和付出的,她爱他
“晴晴,我爱你”
也许这是他最后的表白,
最后的自私,
对她,
也是对自己
白征开始往温晴脸上亲,一路细密的移下来,最终落在了嘴唇上。
饱满柔润的唇,他忍了很久都不敢碰,就连现在也不过是浅尝。
他想要吻温晴,深吻,却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所以仅仅浅尝就移开了。
白征的吻移开后,温晴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这个应该是自己和白征的第二个吻吧
但是怎么说呢
感觉有些糟糕。
这样的脆弱,这样的脸,感觉上,就像是不忍拒绝一般的怜惜。
白征的吻从嘴唇一路往上移,又重新落在了脖子上。
温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扶住了白征的腰。
白征中途挣扎了一下,最终顺着温晴的力气离开了他,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有手段,可是那些却不想用在温晴的身上,他就喜欢这样的她,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委屈。
怎么办
温晴翻过了身,看着白征,毫不意外从那张脸上里看到失望的表情。
温晴的手移到了白征的裤子上,然后拉下了拉练。
白征眨巴着眼,疑惑的看着温晴,其实他能够想象到温晴想要做什么,只是不愿意相信。
温晴看着他,目光看起来很平静,缓缓垂下眉眼,勾起唇角,“傻了吗还是说你并不爱我”
白征急忙点头,三两下把自己的外裤给踢到了床边,然后亮晶晶的眼看向温晴。
当带着满足和疲惫昏睡过去的时候,白征笑了,笑得像个得到了最好礼物的孩子。
耳畔传来白征的鼾声,声音并不大,却代表了浓浓的疲惫,温晴转过身,就着窗外的光亮看向白征,沉稳无害的睡脸,五官柔和,显得格外的平静。
温晴的眉眼也跟随着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视线粘稠的沾在那张脸上,随着他的呼吸而呼吸。
渐渐的,睡意也席卷了她,在一阵淡淡的芳香下,温晴也跟着沉沉的睡着了。
当她沉睡后,原本谁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却无声无息的坐了起来,黝黑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带着浓浓的依恋和不舍,手在半空,想要抚摸她的眉眼。
晴晴
对不起,我真的爱你
半晌,白征用手上的发射器发出一组密码,然后又走到走廊里将不远处的靠着墙壁抽烟的何瑞叫了过来,伸过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何瑞的眼眸猛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征。
“快去,没有时间了要快”
“你是个疯子”何瑞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早就已经疯了。”嘴上在笑,可是话里却带着一抹的心酸。
何瑞深深的看了眼白征,用力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十几分钟后,他带着一个手提箱悄悄的走了进来。
白征着迷的看着温晴,轻轻的将一管液体注射进了温晴的血管,然后等待着,观察着,眼看着快要泛白的天空,僵直了一夜的白征终于动了动手指。
何瑞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真的确定”
“是的”
何瑞松开手,将身体转了过去,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后,是金属的撞击声。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
“好了”白征一头汗水,衣服紧紧的粘在了后背,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何瑞看已经合上的手提箱,又看了眼躺在床上沉睡的温晴,脸色难看的走了出去。
可是手指却紧紧的攥紧了那个手提箱。
呼
白征几乎是软着腿走进了浴室,打开龙头,任由着水从头顶上流下,最后终于压抑不住的无声哭了起来。
------题外话------
白征挺苦,爱的艰难
到底是会发生什么呢也许是个惊喜哈
都不敢看留言,拍砖好痛哦
求票票喜欢白征的宝贝冒冒泡吧
、第146章 因为爱你,所以要你平安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白征精神好了不少,刮了一夜的山风,空气很干净。
天还没亮,白征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半,他翻了个身,抱着温晴就开始亲,手心摸索着扣住了她的后脑,眉眼带笑,满足将嘴唇印上了温晴的红唇上,缠绵至极,闭起的眸子挡住了所有的光彩。
“吵醒你了”
温晴眨了眨眼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直勾勾的瞪着他。
“呵呵呵我不是故意的”白征有些无赖的说道。
温晴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有些嗔怪的锤了白征的肩膀一下,可是力道却不敢太大,生怕弄痛了伤口。
“别闹了,快去刷牙洗脸吧。”用更大的力气把白征的手拽了出来,结果白征带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下移,“那你帮我。”
“诶我还想吻你怎么办”
“”温晴很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精力可真是旺盛。
“让自己冷静一下。”
“别介”白征蹭了蹭温晴,“我精神得不得了。”
“”
“来,宝儿”
“”
“来嘛”
“”温晴抽了抽嘴角,“昨天怎么没折腾死你”这是真的怒了,换谁一早起来就被人压着都不舒服,而且她还清楚的记得,昨天白征的热情差点没把自己烧得渣都不剩,腰两侧很不舒服,不完全是疼,难道是昨天太疯狂了可是以前好像也极少这样的啊
“死了多可惜啊,我可舍不得。”白征不以为意的笑,手腕翻转,抵着温晴的手背就开始蹭,就像只发了情的猫,嘴里溢出了坏坏的喘息,一看就是故意的。
温晴是真的想揍人,上床这种事两个人是做,爱,一个人就是发骚
白征变坏了,那自娱自乐的骚味真是薰得她脑仁子疼,操,这货到底什么时候能退伍,时间长了绝对会精神分裂。白征也觉得玩够了,于是就在温晴的脸上亲了一口,“吃药时间还没到,我洗脸去。”翻身起了床。
温晴等人进了浴室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悠长的叹了口气。
对于白征,她真的有些无力了。
白征洗漱花了点时间,出来神清气爽,胡子剃得干干净净,连澡就洗了。
温晴想到了一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至于这喜事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原本不计算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可是刚刚,刹那间,她看到了手机上的日期,自己心里都不由得惊讶了起来,竟然过的这么快
以白征这种生活环境来说,能坚持这么久还真的挺不容易。
不知何故,温晴有些隐秘的骄傲感。
白征就腰上松松夸夸的围着个浴巾,上半身,像是在秀身材一样的在屋里走了两圈,然后扯着浴巾又坐回到了床边。
温晴眼尾抽搐,突然有些紧张,坐起了身,白征给她一种要强上的感觉。
白征往这边压了几分,温晴的眉头瞬间蹙紧,视线移到白征还挂着水珠的胸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仿佛钻石般往下蜿蜒,神情有些恍惚,鼻子里闻到了沐浴乳的香味,突然的,有些期待。
白征勾起嘴角,然后笑开了牙齿,“还保持的不错吧”
温晴偏开了头,从床的那边下了床,看来她也需要洗个澡。
“宝儿,开冷水比较合适。”
门外模模糊糊传来白征的调笑声,温晴抓起一块香皂就朝着白征砸了出去,可是白征一关门,嘭的就砸到了门上。
白征在门外哈哈的笑了起来。
其实温晴现在到底在别扭什么他心知肚明
温水冲刷着温晴,听到白征畅快的笑声,温晴也勾起了唇角,也许很快了,只要再坚持下,任务结束,他也许就能跟自己离开,离开这生死边缘的生活,美好的未来,让温晴有些期待。
可是门外的白征大笑后却是浓重的落寞,抽出一根烟,在手上磕了磕,放在唇间,点了火,悠悠抽了起来。
看着不远处空中飘浮着的烟雾,谁也想象不到这里竟然就是让人生畏的毒窝,这里种植,加工,销售,充斥着血腥,暴力,这次的任务是他接手所有任务中最让他拿不定主意的,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安全的全身而退,加麦尔他有些信心,可是鲁克那仿佛秃鹫一般的男人却让人不能忽视。
温晴,必须得走
清晨,吃过早晚。
鲁克带着他们上了车,直接开到了他地盘的最西边,车胎直接压到了耕地上。
白征下车的时候留意到不远处摆放了一些大件的物品,外面虽然披了一层布,但是看外形应该就是那套几经波折的防空系统。
“就在这里。”鲁克虚空画了个圈,指着西边说,“炮口对向那边。”
白征走到他身边,浅眯着眼看向远处,前方的视野很空旷,因为山势的原因坡度平缓,所以开辟出不少梯田,视野的尽头是一片的黄色,模模糊糊的不确定那是不是沙漠的烟尘。
西方,是y国的方向,看来现在y国局势的动荡也波及到了基地区域。
两名科研人员分工合作,一个负责检查仪器,一个负责测量地势。
十分钟后,开来了四辆车,车上鱼贯下来一批当地人,鲁克把这些人交给了科研人员指挥。
有钱很好办事,因为高射炮需要坚实的地基,所以下午就运来了砂石和钢筋,还有一台直升机在待命。
白征抽了个空把何瑞拉到了一边,询问他昨天打探到了什么情况没有
何瑞无奈摇头,“这里的情况太过单一,大家又很惧怕鲁克,任何一双眼睛我都得防着。”
“明天你找个理由离开这里。”白征沉默了一会,当机立断的开口,“鲁克这里应该没有我们的人。”
“嗯”何瑞挑眉。
“发现没有,鲁克身边的人,都有军人的气息,应该都是他带出来的军人,严密性做的很好。”
何瑞点头,两天的观察,这里像铁桶一样难以下手,卧底想要渗透进来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但是另外一边不一样,那边应该才是我们的目的地。”
何瑞瞬间就明白了。
笼统说来基地现在可以分成两份。
一半是由鲁克这个军阀统治,而另外一半是基地的原住民,那些地主。
鲁克身边有几个得力助手,但是他却可以一手掌控大权,将自己的地盘整治铁桶一块。
而原住民那边,也就是国安局能够给出的资料里,那些老的大毒枭却有很多,原先叱咤风云,现在却被迫挤在一起生存,必定勾心斗角貌合神离,在这样的局势下,卧底确实很容易混进去。
何瑞摸着下巴想了想,“我们现在算是鲁克这边的人,我不认为自己能够进去那边。”
“只要你离开这里就行了,就像你不方便过去一样,那边也是一样的,市是个很好的地方。”如果公安部派出的人不傻,能够想到接头的地方必定也是那里。
何瑞了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
白征站在田埂旁的树荫下,一只手插在裤包里悠闲的看着远处忙碌的景象,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第一口,眉头微蹙。
第二口,瘪了瘪嘴。
最后一大口,失笑着将烟丢在地上,踩灭。
正好,就趁这个机会把烟戒了吧,他需要将身体调养一下,因为他需要
呵呵呵那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惊喜和礼物吧,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圆满的一天
目光搜索了圈,很快找到需要的身影,白征缓缓悠悠的对着温晴走了过去。
温晴和何瑞站在两名科研人员的身边,何瑞那边围满了人,中间的何瑞几乎是手舞足蹈的解释,反观温晴那边云淡风轻的站着,与旁边的热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来就算不懂语言,面部的表情语言也足够表明温晴不好惹。
白征一直在盯着温晴看,脚下土地松软,竟然还走出了几分潇洒的意味,然后刻意的,嘴唇嘟起,轻轻的啵上一声,隐晦的抛出了一个飞吻。
温晴视而不见的扭头,看向了另外一处,那边又有一车新的沙土运出去。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站了一会,就像是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一样,笑看何瑞的忙碌。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用心,翻译早晚会出现,而这正好可以拖延他们留在金新月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当白征站在遮阳伞下,喝掉第二瓶水,何瑞终于忍无可忍骂了出来,“你要不就滚回去休息,要不就帮忙。”
白征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看他,“我这不在帮忙呢吗”白征抬手指着一个健硕的当地居民大吼,对方听话的将设备挪到了指定的位置,有些胆怯的看着白征。
“操”何瑞被气的骂了一声,喘着粗气走出了伞荫下。
温晴抿着嘴角笑。
这才是白大少,有些顽劣的白大少最大的本事就是拿人来玩。
这样舔着血的生活,好像把白征在部队里的那些条条框框建起的堡垒都打破了,也许这才是挣脱了束缚后的本性。
这样任性的坏蛋,真的让温晴想笑,想开心。
正想着,温晴的视线突然一凝,落在了刚刚停在路边的车上,鲁克正从那里往这边走。
白征也看到了,却没迎上去,只是悠闲的站在原地等他。
鲁克进出很有架势,随时随地身边都跟着七八个人,他走在最前面,动作伸展闲逸,远远走过来,就像巡视领地一样,不过这里确实是他的领地。
“都还顺利吗”鲁克走到白征面前问道。
白征的视线穿过鲁克的肩膀看到远处有人正在扯线,“还不错,打算连夜开工”
“时间就是金钱。”这么说着,鲁克丢了一只雪茄给白征,示意道,“它会让你找到吸烟的乐趣。”
白征不置可否的笑,将烟丢给了何瑞,“我戒了。”
“听加麦尔说你找到地方了”鲁克背着手,手指掐着点燃的雪茄,视线落在远处,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
“嗯”
“生物武器。”
“嗯,是你安排的”
“不,是加麦尔自己决定的,我不赞成。”
白征想了一秒,“你的意思是打算临时撤资”
“钱并不多,没必要。”
白征的眼光闪了闪,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意思,鲁克的城府非常的深,所有的话都是说一半藏一半,他有一种碰到了对手的感觉,不由得谨慎以对。
鲁克扭头看着他,笑开了白亮的牙齿,“没事,继续吧,反正也是玩玩。”
白征挑高了眉梢。
“有东西当然更好,如果没有”鲁克笑了一嗓子,“我也不在乎。”
白征瞬间有一种寒毛竖立的感觉。
鲁克指着远处正在搬动的搜索雷达,“你确定那个东西没有损坏”
“不确定。”白征浅眯着眼看过去,目光的余角却关注着鲁克的表情变化,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感觉,白征的眸色深了几分,淡淡的开口,“一切都要等装上了才知道。”
“希望它不会耽误我们太多时间。”
“半个月。”
鲁克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迈步走了出去。
鲁克的背影在视线里渐渐变小,白征隐蔽的长呼了两口气,一阵风刮过来,背后凉飕飕的发寒,原来刚刚不觉间冒出了一身的薄汗。
温晴敏感的感觉到了白征的气息不对,关切的看了过来。
白征对温晴笑了笑,表示没事,但是实际上他自己知道,有事,真的有事,鲁克的语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而是在语气方面,那种语气,给他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却压抑着某种情绪般,有些隐忍不住的疯狂意味。
白征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这种联想被白征暂时按捺了下来。
国情局
果然事情还是瞒不过温老爷子,他在温凯晚上偷偷摸摸回家的时候,将人堵在了门口。
温凯伸出手挡在眼前,刺眼的灯光让他有一刻黑暗,心里却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终是要来的。
“爸”
“你还知道叫我爸明天你就找人给我顶了晴晴的位置,我就不相信,咱们国内培养这么多的人才,就没有一个能顶晴晴的,以前不知道晴晴是自家人的身份也就算了,可是这次我绝对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温老爷子低吼道。
“我在找人,可是那边有些棘手。”温凯叹了口气,温晴的身份有些特别又跟在白征的身边,说离开就离开根本就不可能,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