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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贵女_第2分页

作者:雪原幽灵 字数:15463 更新:2021-12-21 23:28:52

    ”

    “娘,”戚夙容将手绢递给母亲,温声道,“世事难料,非人力可及。我们要做的,便是先保住自己,再去寻找根由。”

    “容儿”自事发以来,女儿的冷静屡次让戚母感到意外。她的模样依然未变,但眼神和气质却是大不相同。那种带着几分沧桑的沉稳,那种透着几分淡然的傲骨,那种让人安心的成熟,竟是如此与众不同。

    戚夙容端起饭碗,说道“娘,夙宝,吃饭吧。”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开心,能再次与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是任何荣华富贵都换不回来的。虽然没能改变戚家被查封的命运,但她依然感谢上天,给她这个重生的机会,让她弥补过去错失的一切。

    上一世,他们被赶出戚家之时,身无分文,只能去当铺将自己的身上值钱的东西当掉,受尽奚落不说,价格也是一压再压,最后只勉强筹集了几百两。之后他们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结果被前来寻事的下人闹得鸡犬不宁,以至被人像赶牲口一般赶出客栈,流落街头。整整数十天,他们都在担惊受怕中渡过,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若非后来有亲友暗中相助,他们甚至连生存都困难。

    比起上一世的凄凉,这一次已经好太多了。他们有了安家的本钱,少了下人的纠纷,避免了流落街头的尴尬。等父亲回来,他看到的不是落魄的家人,而是挫折之后的一份安宁。

    改变,就从现在开始。

    、第四章 父女夜谈

    皇上此次查办贪污,并不只有戚家榜上有名,京城好几位重臣都在被查之列,戚家不过是被牺牲的其中之一。这一年,整个京城都是血雨腥风,戚家所受到的关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百姓只是将其当作一时的谈资,真正会留心的只有一些名门世家和朝廷重臣。

    戚夙容一家搬进万古巷后,鲜少受到打扰。在这风尖浪口,无论是戚家的亲友还是对头,都不得不避嫌。

    戚夙容派丫鬟去街市购置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和粮食蔬果,然后交给戚母来安排。戚母最近几天总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若能找些事情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果然,家里人忙活起来,原本低落的气氛消散了许多,脸上也添了几分生气。

    五天后,戚夙容让刘管事雇了一辆马车,然后与他一起去了内城。

    今天,是父亲回家的日子。

    戚家百年基业,一朝毁于一旦,此事对父亲的打击无疑是最大的。

    父亲其实和她一样,始终沉浸在家族曾经的辉煌中,却不知戚家早已盛极而衰,不复当年的尊贵。再加上父亲性格清高冷傲,不善交际,在朝廷几乎孤立无援。徒有财富,却无足够的权势,戚家败落不过是早晚的事。如今由皇上查办,至少保住了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财可破官可去,戚家人却不能一辈子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

    贪污以父亲的性子,他根本不屑于贪污。特别是贪墨军饷,这是身为一名武将的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戚夙容都坚信父亲的清白。

    宫门开启,戚夙容静静望着正缓缓向她走来的父亲。向来注重仪表的他,此刻头发凌乱,官帽和官服都已经脱去,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形容憔悴,步履蹒跚。

    戚夙容看得眼睛一酸,快速走上前,帮他披上披风,轻声道“爹,我来接你回家了。”

    戚府自嘲道“咱们还有家可回吗”

    “怎会没有”戚夙容微笑道,“家人所在便是家,爹,我们走吧,娘和夙宝都在家里等您呢。”

    她将戚父扶上马车,徐徐向着万古巷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戚父都缄默不语,经过戚府时,他掀起帘子,视线落在大门上那两张封条,手指轻轻颤抖。

    “爹。”戚夙容握住父亲的手。

    戚父回过头,表情冷硬,不再多看。

    马车很快驶到了目的地,戚夙容扶着父亲下了马车。他四下打量了一会,然后缓步走进了大门。

    “老爷,老爷回来了”平儿惊喜的声音从院子中传来,随后她连礼都忘了行,转身便跑进了内屋。

    不过多时,戚母带着夙宝从内屋快步走出来,满脸激动地迎上来。

    “爹。”夙宝挣开戚母的手,先一步冲到戚父身边。戚父一把将他抱起,冷硬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缓和。

    “相公。”戚母来到他近前,双目含泪。

    “夫人受累了。”戚父叹道。

    戚母摇摇头,哭笑道“只要你平安就好,只要你平安就好。”

    戚夙容站在他们身后,嘴角带笑地望着他们,这一幕恍然如梦,却又如此真实。

    她深呼一口气,上前道“爹,我已经叫人备好了热水,您先去洗漱一下,然后回房好好睡上一觉。”

    “对对,先去梳洗一下。”戚母将夙宝接过来,催促道,“相公,你快去,我再让厨房弄点吃的,你待会填填肚子就去休息。”

    戚父点点头,跟着丫鬟走进屋子。

    “容儿,你怎么知道你爹今天回来”戚母问道。

    “嗯,我托人打听了一下。”戚夙容笑了笑。

    “真是,为何不提前通知我也好让我准备一下。”戚母嗔怪。话音一落,她的表情便僵了僵,抬眼看向戚夙容,观察她是否会生气。

    戚夙容拦住母亲的肩膀,笑道“娘,女儿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况且您还需要准备什么,有你在爹身边服侍便足够了。”

    戚母羞赧地斜了她一眼“不和你贫了,宝儿你先照看着,我去看看你爹。”

    夙宝大声道“娘,我也要去看爹。”

    戚夙容一把拉住他“爹和娘要去洗白白,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也要洗白白”

    “那我帮你洗。”戚夙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夙宝怀疑地望着她“你帮我洗”在他印象中,姐姐从来不曾帮他洗过澡,她常说那是下人才会干的事。

    “是啊,如何你要洗吗”

    夙宝抱着胸,作沉思状,片刻后,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娘说过,男女有别,除非是夫妻,否则不能随便坦诚相对。”

    戚夙容眯起眼“你到底要不要洗”

    “不要。”

    “不要也得要”戚夙容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快步冲向房间。

    “啊啊啊啊,救命啊”

    丫鬟们见向来注重仪态的戚夙容竟做出如此粗鲁的举动,皆露出惊异之色。不过两人的打闹声,倒是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戚父一直睡到半夜才醒来。他没有吵醒妻子,披着衣服来到了院中静坐。

    “爹。”戚夙容端着一壶酒和几碟点心走了过来。

    “容儿,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戚夙容将手上的碗碟摆好,说道“爹睡了一下午,我估摸着您这会也该醒了。您没吃晚饭,就先将就着吃点吧。”

    戚父沉默不语地望着她。

    “爹,你在看什么”戚夙容为他斟了一杯清酒。

    “爹听你娘和刘管事说了,戚府被封那日,你处理得很好。”戚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爹过奖了,这是女儿该做的。”

    “你提前察觉形势不妙,及时遣散下人,临危不乱,面对罗士闵的刁难,懂得隐忍,随机应变,将你娘他们平安带出府,而后在此买宅安家。从头到尾,你的表现都让爹非常意外。”

    戚夙容低着头,默然无语。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太多的疑点。单纯的娘不会怀疑,爹却不同。

    一个平日为人傲慢、自视甚高的大小姐,姑且不论她为何会有如此细密的心思和机敏的应变能力。单说罗士闵的侮辱,就绝不是她能够容忍的。

    “容儿,你”

    戚夙容突然抬起头,直视戚父,认真道“爹,女儿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戚家同样遭逢大变,景况凄凉,女儿曾引以为傲的东西,全都成了负累。荣华富贵转头空,昔日被我看不起的人,反过来欺我辱我笑我,而我除了那一点点卑微的尊严之外,一无所有。”

    戚父闻言,神色中透出几分悲色,又饮了一杯酒。

    戚夙容又道“爹,人生不如意事十之,选择怎样的生活,皆由自己决定。女儿虽然只是做了一场梦,却也明白了许多道理。若我不知改过,梦中所发生的事,都有可能成为现实。爹,您知道女儿有多要强,女儿宁愿死,也不愿意像蝼蚁一般活着。”

    上一世,她已经受够了,也看透了。

    重复从前的悲剧,她的重生便毫无意义。

    戚父望着自己的女儿,略带着几分宽慰地说道“容儿,你真的长大了。”

    戚夙容笑了笑,给戚父添酒加菜。之前不同寻常的行为举止,就此不论。

    “爹,您接下来有何打算”她问道。

    戚父正色道“当然是尽快找人帮我戚家平反”

    果然。以父亲的性格,怎会忍气吞声,白白受人污蔑如上一世一般,他选择了逆流而上。可惜时机不对,没有人敢揽下这个烫手山芋。父亲四处碰壁,受尽白眼,最后只能放弃,从此一蹶不振,终日酗酒,形同废人。

    “爹,女儿觉得您不宜操之过急。”

    “怎么说”

    “如今皇上正在极力惩治贪官污吏,就算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皇上也不可能收回之前的判决。爹又何必做此无用功还不如暂时安居此地,等待时机。”

    戚父抿着嘴,面色阴沉。

    “爹,您之前还夸女儿懂得隐忍,怎么如今轮到您自己就冲动了”

    戚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自嘲道“你说的对,对,为父确实冲动了,冲动了但是,戚家百年基业,眼看着就要毁在我的手上,我还有何颜面去见戚家的列祖列宗”

    戚父一拳垂在石桌上,发出砰地一声震响。

    “我还有何脸面去见戚家的列祖列宗”戚父肩头颤动,双目赤红。忍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他告诫自己要冷静,但心中的郁气无处发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爹。”戚夙容起身来到戚父身边,轻抚他的后背。

    “容儿,你告诉爹,为何皇上对戚家如此绝情别说我根本没有贪污,即便我贪了,顶多也就是罚些钱财,何至于将我戚家家业连根拔起商铺、田产、府邸、珍藏,一件不留我戚朔到底哪里对不起皇上”

    “爹。”戚夙容打断道,“慎言。”

    戚父咬了咬牙,捏着酒杯饮尽,随后用力朝地上一摔,将空杯摔了个粉碎。

    对此事,戚夙容也早有疑问,在前世,直到她快寿终时,师傅才稍稍提点了她“五十多年前,孝仁太后曾经将自己的侄子安排到你父亲帐下。结果遭到了你父亲的弹劾,指其擅自调配将帅,干预军队运作。不久后,太后的侄子在一次战斗中战死,太后便一直怀疑此事是你父有意为之。圣上对太后十分敬重,初登基时,年轻气盛,难免行事太过”

    、第五章 俏娥

    当晚,戚父喝了个酩酊大罪,直到第二天晌午都没有起来,戚母只得留在房里照顾他。

    常言道一醉解千愁。戚夙容真心希望父亲能忘记所有痛苦和烦忧,重新振作起来。目前他们还未渡过困境,手上的钱银已经不多,即便是一省再省,也总有花尽的时候,他们不能坐吃山空,必须想办法谋生。

    父亲暂时是指望不上了,他除了带兵打仗之外什么都不会,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拉下面子出去做工。而母亲性格内向,身体孱弱,不宜操劳。至于其他下人,他们受雇于戚家,本来就该由戚家养着,总不能还让他们出去赚钱吧反正她戚夙容是做不出这种丢脸的事。

    左思右想,自己似乎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

    戚夙容咬着笔头,蹙眉冥思。

    这时,平儿走进来,递给她一封信,说道“小姐,这是宋府托人送来的。”

    “宋府”戚夙容很快反应过来,平儿口中的“宋府”指的是西城宋博易宋中丞的府邸,他的妻子是她母亲的表妹,姓庄,闺名俏娥。

    想到俏娥,戚夙容便记起了一件事,正是与此信有关。

    “平儿,你去将信交给我娘。”戚夙容又将信递给平儿。

    “是。”

    不过片刻,戚母来到书房,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对戚夙容说道“容儿,你俏姨约娘去南山寺一聚,你愿意随娘一道去吗”

    “好。”戚夙容点头,找来管事,让他去雇一辆马车。

    虽然现在要节省开销,但她们母女暂时都不适合抛头露面,只能破费了。

    南山寺距离他们居住的万古巷大约两三里路,马车匀速行驶,不过一会便到了。

    戚母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

    戚夙容倒是神色如常,扶着母亲走进寺中,在一名僧人的指引下,来到了俏娥所在的禅房。

    “表姐”俏娥一见戚家母女,立刻起身相迎,将她们请上座。

    戚夙容望着她,心中思绪万千。俏姨虽然容貌清丽,但眉眼细长,看起来有些刻薄,这也是戚夙容上一世并不待见她的原因。她认为此等面相之人必然薄情寡义,心机深沉。故而,当俏姨向母亲施以援手时,也被她当作一种不怀好意的施舍和嘲弄。

    “表姐,最近过得如何”俏姨一边斟茶一边询问。

    戚母叹了一口气,勉强笑道“还好。”

    “表姐,你也别太难受,看开点,俏娥相信戚家的落魄也只是一时的。”

    “多谢表妹,我省得。”话虽如此,眉头却不曾舒展。

    俏娥转头看向戚夙容,说道“夙容,大半年不见,你长得愈发可人了。”

    “俏姨过奖,在娘和俏姨面前,夙容也只是个黄毛丫头罢了。”戚夙容亲自为俏娥斟了一杯茶。

    庄俏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从小到大,她这个侄女都不曾对她如此有礼过。以前她眉眼间都是冷傲,如今却透着几分诚意。

    几人寒暄了一阵,气氛颇为热络。

    片刻后,俏娥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戚母的手中,说道“表姐,俏娥的夫君人微言轻,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戚家之事,俏娥于心不安。唯一能做的,便是赠些俗物,但愿能缓一时之需。数目不多,还请表姐莫要嫌弃。”

    “不,不。”戚母连忙推辞道,“我怎能要你的东西”

    “表姐,你便收下吧”俏娥认真道,“你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苦而不闻不问吗”

    戚母紧蹙眉头,迟疑不决,视线不自觉落在戚夙容身上。

    庄俏娥也顺着戚母的目光看过去,说道“夙容,替俏姨劝劝你娘,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么多”

    戚夙容思忖了一会,突然开口道“俏姨,夙容能否请你帮一个忙”

    庄俏娥愣了一下,回道“但说无妨。”

    “我想请俏姨帮我租一间小店铺,用谁的名义都可以。您也知道,我们暂时都不方便露面。想找些活计做,也是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是,你想做生意”庄俏娥大感惊异,眼前这位可是戚家大小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最看不起一身铜臭的生意人。如今她却要开店,她能做什么

    戚夙容点头,坦然道“俏姨,我们家如今的处境你也知道,若无生活来源,一家老小都得饿肚子。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靠俏姨接济吧”

    庄俏娥迟疑了片刻,说道“开店有折本之险,容儿若有心帮衬家里,不如让我引荐你去竞香绣坊做工。这座绣坊乃友人所开,绝不会亏待与你。”

    戚夙容知道俏姨是信不过她,担心她不知天高地厚,最后只能惨淡收场。

    上一世,俏姨也提议让她去竞香绣坊做绣娘,她当时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但迫于生活压力,她最终还是妥协。然而,这次妥协,却让她后悔莫及。

    戚家大小姐的身份在以前是尊贵的象征,如今却成了旁人奚落嘲笑的目标。一般绣娘不敢对她出言不逊,毕竟曾是名门贵胄,即使如今落魄,也比他们多了几分威仪。但她傲气凌人,明明干着一样的活,却始终看不起旁人,以至于被其他绣娘所孤立。她并不在乎被孤立,但等到真的遇上麻烦时,才明白何为孤立无援。

    骆妍依,尚书之女,曾是她的闺友之一。说是闺友,其实也只是因为身份关系常常往来。在贵女之中,她向来是高高在上,只要有她在,其他女子都只能屈居其后。她享受着众星拱月的尊荣,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忌恨在心。

    她在绣坊做工的消息,很快被骆妍依得知。于是,她便每日带着另外几名闺友前来寻衅。嘲笑、侮辱,刁难,甚至派人围堵在她回家的路上,殴打踢踏,极尽欺凌。

    但她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尊严被人践踏的羞愤。

    最后,她离开了绣坊,终日待在房中,不愿意再面对外人。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母亲接下了她的活计,每天去绣坊做工。她性情温和,一向不喜与人争辩,但那几位大小姐却没有丝毫收敛。母亲为了家人,硬生生地忍下了下来。本以为如此隐忍,苦难总有一天会过去。

    谁知几天后,母亲满手血迹地回到家,从此再也握不稳绣花针。

    戚夙容闭了闭有些酸涩的双眼,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努力压抑心中的愤怒与悔恨。

    她说道“俏姨,你认为我适合去绣坊做工吗”

    “这”

    “俏姨,”戚夙容拿起那包银子,正色道,“这笔钱,就当您的先期投资,日后我会按份额,给予您相应的分成。我只希望您能帮我租一家店铺,店铺不需要太大,但地段必须好。”

    “你想开什么店”庄俏娥没有直接应允,继续问道。

    “秀庄。”

    “绣庄买卖绣品吗”

    “不,不。”戚夙容笑道,“不仅是绣品,还有各种服饰。”

    张俏娥皱眉道“具体说说”

    “我打算开一家专门为贵人量身定制的精品店,从头饰、服装、配饰到各种绣品,全部搭配出售。”

    “这样的话,恐怕需要不少本钱吧”

    “我仔细想过,如果一个月只接一两单的话,我和娘两人便足矣。”

    “一个月才接一两单”张俏娥不可思议道,“这岂不会亏本”

    戚夙容笑道“若一单至少上千两呢”

    “上千两”庄俏娥思索了一下,以京城贵族子弟的消费能力,几千两倒也不算稀奇,但必须先把店铺的名气打出去,否则一切皆是空谈。京城人士最重名声和脸面,绝非一般人能打动的。

    “俏姨,你觉得我这身行头如何”戚夙容突然问。

    庄俏娥定睛望去,只见夙容一身蓝底素缎裙,缠枝交领,衣袖上蝶飞花开,腰间挂着一个精绣镶金锦囊,垂着一根黄色如意结。再看她的发髻,盘云垂丝,簪花一鬓,简中带繁,清雅秀致。若她有八分颜色,配上这身打扮,那便是十分。

    “外人只知我精通琴棋书画,却不知我最擅长其实是刺绣和簪花。”她的绣技传自母亲,加上她天赋颇高,往往能推陈出新,搭配自己亲手制作的饰品,她的穿着打扮总是众贵女中最为特别的。只是她从未和任何人炫耀过自己这方面的技艺,她认为这都是下等人的活计,与其说出来让人调笑,还不如让别人以为他们家拥有天下最好的绣娘和匠人。

    庄俏娥又吃了一惊,感觉夙容似乎与从前大不相同,无论是神态举止,还是性情谈吐,少了几分盛气凌人的傲气,多了几分从容和成熟。

    若是从前,她肯定不会同意她开店的请求,但此刻,她却有了些动摇。

    她问道“开店倒是不难,但你打算如何打响店铺的名气”

    “俏姨,若我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后便是皇后的生辰,届时您必然会参加吧”

    “你的意思是”庄俏娥眼睛一亮。

    戚夙容的嘴角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第六章 骆妍依

    戚夙容铺开宣纸,取笔蘸墨,聚精会神地勾画。她从四岁便开始练习书法绘画,虽称不上大家,却自有一番风韵。以前的自己恃才傲物,书画中总透着几分清冷。如今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自然平和,不骄不躁,颇得“无状之状,无物之象”之精髓。

    提笔收势,戚夙容一口气画了十来张,以长寿花为题,绘制了一整套服饰图案,包括上裳下裙,束腰,垂带,鞋子、头饰、耳环、手镯等等,这些都是戚夙容专门为庄俏娥设计的,庄俏娥面相清冷,不熟识的人会觉得她不好相处,故而戚夙容特意选了色暖形美又寓意吉祥的长寿花。

    长寿花主要生长在西南温暖湿润之地,在京城比较少见。它花瓣团枝,形状俏美,色彩明丽又带着光泽,正好缓和了庄俏娥那种清冷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温婉可人又不失雅致。

    宫中的寿宴颇有讲究,牡丹、芙蓉等富贵艳丽的花以及水仙、夹竹桃、曼陀罗之类不太吉利的花都不适用。服饰也不能太过华丽,喧宾夺主。而长寿花既不妖冶,又不落俗套,“长寿”二字更是恰到好处地应和了寿宴的特点。

    相信俏姨这身打扮,必能在寿宴上博得一个不错的彩头。

    戚夙容将绘好的图样卷起来,叫丫鬟给庄俏娥送去。

    不过半天,庄俏娥便传来了讯息,对戚夙容设计的图样表示非常满意,并支付了定金。

    戚夙容也不耽搁,立刻开始准备。

    她对京城各大绸缎饰品庄铺了若指掌,哪家的货物品质好,哪家的价格公道,哪家的老板为人诚信,她心中都有数。这一切得益于上一世

    戚夙容垂下眼,算了,多想无益,还是先办好眼下的事再说。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打算亲自上街选购材料。

    戚夙容换了一身颇为别致的服装,戴上面纱,然后带着平儿便出了门。

    商人一般比较实际,若穿得太寒酸,会被他们所轻视,从而影响交易的顺利进行。

    戚夙容先去了绸缎庄,一一摩挲绸缎的面料。

    她要选的不是最贵的,而是最适合搭配、品质最上乘的。

    几番比较后,她挑选了两匹上等绸缎,谈妥价格后,她说道“老板,你的价格还算公道,以后若有需要,我就专门在你这挑选布匹了。”

    “多谢小姐照顾本店的生意,不知小姐如何称呼”老板谦恭地问道。

    “你叫我容小姐即可。”

    “好的,容小姐,需要在下派伙计帮您把布料送到府上吗”

    “不,不必了。”戚夙容的目光突然落在屋子的角落,问道,“陈老板,那是什么”

    老板回头望去,笑道“那是裁剪布匹时剩下的边角料,待会都要扔掉的。”

    戚夙容思忖了一会,说道“陈老板,能将这些边角料卖给我吗可以按重量计算价钱,以后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老板愣道“容小姐要这些东西有何用”

    “我家有几个小妹,正在学习刺绣,用上等绸缎太过浪费,若是这些边角料,便不必担心了。”

    “原来如此,容小姐真是持家有道。”老板赞了一句,然后让伙计将那框边角料拿过来,“小姐若不嫌弃,尽管拿去,在下免费赠送。”

    “如此便多谢了。待会我会叫人来取,得麻烦陈老板先帮我留着。”

    “没问题。”

    交易完毕,戚夙容又带着平儿转战另一家。

    直到他们走了老远之后,布庄老板才突然想起刚才那位小姐怎么知道他姓陈难道以前就跟她做过生意

    戚夙容主仆逛了一上午,也只将布匹、绣线和香料等物件买齐。

    至于金银饰品,需要另外找匠人定制。

    “戚夙容。”

    刚走进一个巷道,便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戚夙容下意识停下脚步,随即便暗叫不好。那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曾经的“闺友”骆妍依。本以为避免进入绣坊就不会再遇见她,谁知改命不改运,该来的还是会来。

    “怎么以为戴上面纱我就认不出你”一身华服的骆妍依缓缓走到戚夙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捂嘴笑道,“姐姐,咱们有一个多月不见了吧姐姐为何都不邀我们去府上喝茶了”

    戚夙容还没有说话,骆妍依又道“喔,我差点忘了,戚府好像被皇上查封了。姐姐现在是否无家可归”

    戚夙容目光冰冷地望着她。对她的评价只有八个字面若芙蓉,心如蛇蝎。

    她上一世固然为人冷傲,却不曾生过害人之心。此人却是行事乖张,睚眦必报。母亲的死,便是拜她所赐。

    戚夙容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恨意。

    “姐姐有困难,做妹妹的怎能坐视不理呢如何可要妹妹接济一二”骆妍依走到平儿身边,伸手摸了摸她手上的布匹,笑道,“哟,料子不错。姐姐还能买得起这种上等货色,可见日子过得还不错嘛,妹妹似乎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说够了吗”戚夙容冷淡道,“我还赶着回家,请让开。”

    “这么急做什么”骆妍依阻拦道,“妹妹想请姐姐用膳,还望姐姐赏脸。”

    “不必了,平儿,我们走。”戚夙容不欲与她纠缠,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姐姐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傲慢啊。”骆妍依幽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随即就见几名仆人涌了过来,将戚夙容主仆围在当中。

    “姐姐,你觉得我这身打扮如何”骆妍依慢悠悠地踱过来,展开双手说道,“你以前经常说我穿着俗气,毫无品味,最昂贵的发簪戴在我头上,也会显得格外廉价。”

    她从头上取下一根金簪,在戚夙容头发上比划了一下,讽笑道“如今这样的簪子戴在你头上,恐怕也会变得廉价吧”

    戚夙容继续保持沉默。

    骆妍依一把将平儿手上的绸缎掀到地上,一脚踩住,抬着下巴说道“贱民就该有贱民的样子,你认为这种绫罗绸缎还适合你吗”

    戚夙容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污浊之物。

    骆妍依最受不了这种眼神,戚夙容就算是沦为贱民,依然是如此骄傲。这让她觉得自己始终低她一等。

    凭什么

    “来人”骆妍依喊道,“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贱民。”

    “骆小姐,请手下留情。”平儿跪道,“我家小姐今日身子有些不适,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滚开。”骆妍依一脚将她踢开,退后几步,冷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只要留她一口气,随便你们怎么整。”

    她倒要看看,被人像烂泥一样践踏的她,还能否嚣张得起来。

    “不,不要。”平儿上前护住戚夙容,后腰被重重踢了一脚,摔倒在地。

    “平儿。”戚夙容想去扶她,却被另外一人揪住了头发,用力一扯,整个人被撞在墙上。

    她痛呼一声,脸色惨白地瞪向骆妍依。

    骆妍依捂着嘴巴,假惺惺道“哎呀,别这么瞪我,我会害怕的。”

    “啊”戚夙容肚子又被踢了一脚,她弯下身子,表情虽然痛苦,但眼神却很冷静。她没有反抗,因为她知道越是反抗,所遭受的伤害就越多。上一世,她就是太倔强,即使被打得吐血也不肯示弱。

    这一次,戚夙容在承受了几下拳脚后,便装作受了重伤般,不支倒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平儿扑过来,扶着戚夙容,哭喊着。

    “哼,真是不禁打。”骆妍依走过来,用脚踢了踢她的小腿,“让本小姐看看,伤得重不重”

    戚夙容抱着肚子,肩膀微微颤抖。

    “哈哈。”骆妍依得意地大笑,“戚夙容,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跪下来给我磕十个响头;二是,让我在你脸上留下点东西。”

    她把玩着金簪,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戚夙容知道,磕头其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至少身体能少受点罪。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戚夙容都不会卑微地向人乞怜。

    她抬起头,定定地说道“我不会向你磕头。”

    “哦”骆妍依冷哼道,“那你就是选第二条路了”

    她弯下身,勾起她的下巴,拿着金簪在她脸边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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