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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分手了 第1节

作者:御小凡 字数:20665 更新:2021-12-21 23:28:29

    我们已经分手了作者御小凡

    文案

    陈谦一直觉得当初他们俩分手都是刘帆的错。刘帆怪我咯虽然肯承认错误这一点值得肯定,但陈谦认为做错事一定要付出代价。刘帆你高兴就好。陈谦怎么这么敷衍你什么意思刘帆那你说怎么办。陈谦来追我,就扯平。扯得平个铲╭v╰╮一场同学会,分手了n年的两人重新见面,这气氛,怎么有点怪怪的不过夏天总是容易热血沸腾的季节,不是嘛ゝkirac陈谦x刘帆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都市情缘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帆,陈谦 ┃ 配角李瑜,刘梦娇 ┃ 其它竹马成双,破镜重圆

    、同学会

    你打开的不是一封邮件,而是一段美好时光

    刘帆看到这封电邮的时候以为这又是哪里来的广告,卖海苔的吗居然成功地避过了垃圾邮件的过滤系统。

    然而他的工作让他不会排斥广告,于是本着观摩一下的心态戳开了邮件,内容居然还不少,抒情部分占了80,在刘帆觉着软广要转硬广开始推荐什么产品时赫然看到余下的20包含了这封邮件的主旨和各种详细地址及联系人电话等等干货。

    这是一封同学会的通知书。

    刘帆蛮是讶异,他和高中同学的关系都还挺好的,不过大学是在外地读的书,赌气一样地一连三年都没有回过家乡,同学之间的联系自然就断了,一连好几次同学会他都没有去。

    唔、这就又要开同学会了吗

    他倒是有些想看看原来的同班同学们,但是既然是同学会,那家伙也会去吗可是好像仔细想想,总觉得以那人的性格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才是。

    “有新电影上映了。”坐在刘帆旁边的刘梦娇翻着团购网页,早上这个点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叹着气定了电影票,“唉,又要去占个单座了。”

    “啊”刘帆就此回过神来,“你男朋友呢”

    “分手了啊。”刘梦娇托着腮,听到手机叮当一响,懒懒地拿起来看了一眼。

    “不上星期才认识的吗”刘帆顺手关上邮件,“为什么分手了”

    刘梦娇眉头一皱,转头看他,“上周他陪我去书店买点设计书,等结账的时候你造他买了什么吗”

    没等刘帆回答,刘梦娇就翻了个白眼,不过美人就是美人,翻白眼也是很好看的,“书店有卖那种东西的么他买了五本心灵鸡汤啊卧槽,一口气看五本齁不死他啊。”

    刘帆“姐,你这理由也太”

    “反正我不能接受看心灵鸡汤的男人 。”刘梦娇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难过的样子我见犹怜,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一个靠谱的”

    刘梦娇其人,长得称得上一句国色天香,大杏眼瓜子脸,一头大波卷衬出了十万分的女人味,又爱又会打扮自己,时时都是一副明星范儿。而刘帆有着一张作为男人而言过于艳丽了些的脸,长相和这位大美女不相上下,站在旁边一点不逊色于她。两人在工作上一个是文案一个是设计,性格合拍,沟通无碍,常常出双入对厮混一起,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直接就是金童玉女,虐狗传奇。

    然而那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刘帆是个gay。

    性向不同怎么能谈恋爱,刘梦娇看着刘帆,“难道好男人都去当gay了吗”

    刘帆无言以对,只能当一只安静的基。

    可是刘梦娇既然说起兴趣了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其实也无所谓,拉你出去看电影也是很有面子的,能不能腾个日子出来给姐姐啊哦,对,这个周末相亲么”

    这话如利剑一样刺痛了刘帆的心,他脸色灰败地侧过脸去,整个人都无声黑白了。

    一切尽在呵呵中。

    对他的痛苦刘梦娇表示深切慰问,虽说到了这个岁数就要开始头疼这个问题,不过她是外地人,父母亲戚都不在身边,天高皇帝远,在个人问题上要自由得多,“阿姨也是蛮拼的。她到底哪里找的男人来和你相亲啊”

    其他人还没来,所以她问得也没什么顾忌,只是显然她并不知晓卖保险的人可以拥有多广阔的人脉资源,“你就不能和阿姨好好讲讲吗”

    “你不懂,我妈在说服人这件事上的魄力”刘帆想到他妈慈祥地问他喜欢什么样的男孩纸,还细心地问他是0是1还是05。

    他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刘帆捂住额头,不知这次他妈又找了什么妖魔鬼怪来和他过招,猛然想起那封邮件,眼睛一亮,“不过这周末我可以去参加同学会”

    听到他犹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的开心声音,刘梦娇怜悯地塞给他一个牛轧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周不见下周见。你见或不见,相亲对象就在那里。”

    刘帆含着牛轧糖嘤了一声,倒在电脑前,这到底是个怎样残忍的世界,怎么都已经同性恋了还逃不过相亲的噩梦。

    不管了,能跑脱一天是一天。

    抱着这个目的回了邮件,刘帆记下来疑似曾经班长余晖林的电话。下班特意绕回父母家对自己的妈严肃地提出了这件事,重点在于他已经和他亲爱的高中同学们失联了多少年,这场同学会对他而言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可是都和对方约了”孙依依为难地看着儿子期盼的双眼,只要是除了找对象这件事之外,她是很顺着儿子意思的,“好吧,我去问问人家可不可以换个时间,你说你这孩子”

    刘帆很是无辜,“我也不知道会收到同学会的信啊,你看这是突发事件,你卖保险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人生有很多意外吗”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刘兴笑呵呵地插嘴,“就换个时间嘛,同学会肯定是要去的,一辈子可就这么一群高中同学。”

    孙依依本来也不是想反对,只是多叮嘱了几句刘帆要重视找对象这件事,就回头和人联系去了。

    刘帆这才松了劲儿,坐倒在沙发上叹个不停的气。

    “叹什么气呢,你说你也是。”刘兴了然地道,“都25岁了,还没个男朋友,你妈能不担心嘛”

    刘帆每次都觉得这种对话略显奇葩,耐不住他家二老经常聊经常聊,把性取向硬是聊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刘帆也只能随他们去了,“爸,这种事要讲个缘分吧哪能像我妈这样乱来。”

    “你妈那叫乱来吗还不都是担心你。”刘兴皱眉道,“你妈眼光还是不错的,挑到你面前来的你都考虑一下嘛。”

    “上一个和我炫耀他每天上班打个卡就能下班,还上一天休息一天,出门相亲连钱都不带。”刘帆面无表情地细数,“上上个来相亲还带着一本梦的解析,一来就和我聊了一下午佛洛依德,风格太高,我高攀不起。哦再上上上个,七月七号的时候给我发条短信祝我情人节快乐。”

    刘兴也是个时尚的大叔,“那不是情人节么”

    “农历七月七号才是情人节。”刘帆用漂亮的丹凤翻出个死鱼眼,“公历七月七号是七七事变的国耻日好么呵呵。”

    还有一个当天晚上就要他去家里看月亮,说是在郊外空气好,月亮特别清楚。这一去当晚就甭回来了。

    还看月亮呢,是不是看着看着就要化身为狼了,这特么是相亲还是约炮啊,刘帆只能回咱们还是在各人家里看吧,祝大家天涯共此时。

    不能说,说多了都是泪。

    刘兴“咳咳。”

    “你们爷俩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孙依依打了电话回来,看到刘帆脸上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又忍不住开始了,“每次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吧,你又不说,给你介绍吧,你又不喜欢。答应是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去了又给人家甩脸子。刘帆,你不找女的也就算了,我和你爸尊重你的选择,可你男的也不找,你什么意思”

    刘帆快给他妈跪了,难道洁身自好也错了,“妈,不是我不找,但是也不能乱找啊我要找肯定要找个过日子的,不是玩玩而已,当然要慢慢找。”

    孙依依柳眉一竖,“上次不给你介绍个能过日子的,你怎么对人家的说,你是不是还把人家拉黑了”

    麻麻你好高端,还知道拉黑哦

    “你说哪个啊”刘帆有要抓狂的倾向,“是不是那个40岁离异小孩已经能打酱油的”

    孙依依反驳,“40岁怎么了年纪大会疼人,有了小孩不是正好,反正你们也生不出来。”

    刘帆脑子都木了,只觉得现在每次和他妈聊天都让他身心俱创。他僵着脸道,“可是他还秃头。”

    “秃头怎么了,你难道还担心和他生孩子也秃头吗你们俩要真能生孩子,秃头我也认了。”孙依依苦口婆心状,“帆帆啊,你还年轻根本不懂。两个男的在一起不容易,只要人踏实,外貌不重要,而且到了40岁谁都也好看不到哪去。”

    你就扯吧

    明明活生生的证据就坐在他们旁边刘兴年过五十,身材没走样,头顶也没秃,照样是一个美大叔

    刘兴一脸怜爱微笑看着他们,完全是一副“啊我的家庭真是美满幸福”的满足感,完全没有想帮儿子主持公道的意思。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嘤

    被孙依依像个啄木鸟地叨叨好久,刘帆满口答应下周一定去相亲一定会重视这才能泪流满面地逃出家。

    周六。

    刘帆怀着感恩的心情踏上了去聚会地点的路。毕竟都是踏入社会几年的人了,约的地方也是个比较高档的酒店,班长余晖林西装革履站在门口,热情地迎接每个同学。

    刘帆“”

    这看着跟新郎官一样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刘帆”都快十年没见了,他居然还能一眼认出自己,刘帆不免惊讶。余晖林一点没点生疏样,热情地指路,“就在三楼包间里,人差不多就到齐了,12点钟准时开饭,等吃了饭找地方唱歌喝酒,大家热闹热闹。”

    这自来熟的亲热劲,又是一卖保险的好苗子啊。

    刘帆往里走了一步,“对了,今天都来了谁”

    “来的人挺多。”余晖林口气里不乏自豪,“这次我费了老大力气,是历年来人到得最齐的一次。每个人交三百,多退少补。”

    刘帆掏钱包交钱,“那陈谦来了没”

    “你说陈谦啊”余晖林刚要回答,忽然高声招呼,“哎陈谦这里”

    他笑逐颜开地拍了拍刘帆的肩膀,“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来了吗”

    、前任

    那人扫了他们一眼,关上车门,走了过来。

    刘帆心道,这特么谁

    大概是陈谦的人穿着白衬衫和西裤,袖子挽在手肘处,露出的小臂健壮有力,腕上戴着一只表,一身打扮简简单单毫不浮夸,然而他身高肩宽,隔着层层衣服也看得出他劲腰结实,背脊挺拔,一身成功人士的范儿。

    和余晖林站在一起,这么说吧,如果一个是卖保险的,那另一个就是买保险的。

    他步伐不快,但胜在腿长,没几步就跨到他们面前,余晖林也不知是被这气场震慑了还是性格确实热情,瞄了瞄他手腕上的表,主动道,“陈谦啊,你来啦,就等你们几个了。我们定的包间就在三楼,刚好,和刘帆一起上去吧。”

    陈谦一扬眉算是表示听到了,却根本没把刘帆放在眼里,径直擦肩而过,往大堂里的电梯走去。

    其实刘帆下意识地还想打个招呼来着,被他无视得有些莫名其妙,懵懵地跟在后面。亏得刘帆腿也不短,没有被落下太远,到跟前的时候电梯刚好开门,和陈谦一起进了电梯。

    这电梯修得金碧辉煌,散发着浓浓的土豪味,里面就他们两个人,刘帆自觉气氛十分尴尬,斟酌着是不是补打个招呼,一抬头就在镜面里陈谦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叮咚。

    电梯门开了,陈谦迈着大长腿毫无留恋地跨了出去。包间里已坐了不少人,余晖林没有夸大其词,这次到的人很是齐全,虽然本来高中同学基本上全是本地人,大学毕业后留在本市的人又多,能聚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帆”刘帆一进去就被拉住了,“你这家伙这几年跑哪里去了找你都找不到。”

    “我去b市读书啊”刘帆眼尖,发现茶几上摆了好多大白兔,就想往那里走。

    “想找你出来打个篮球,一问,人跑外地去了,你他妈假期都不回来啊。”黄小龙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刘帆背上,揽住他的脖子,“说起来陈谦那小子也哦陈谦”

    黄小龙是当年高中篮球队的队长,只要是学校里打篮球的都和他玩成了兄弟,在学校里像个大哥,很照顾一群哥们儿,陈谦对他就没有对余晖林那么不给面子,冲他点了点头。

    “过来坐过来坐。”黄小龙拉着刘帆一屁股坐上沙发,振臂一呼周围哗啦聚了一群人,他在高中时的号召力依旧不减。

    陈谦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边上的椅子上,不苟言笑,眉眼间似是忧郁又似是不耐,却至少没有失礼的地方。

    偷偷用余光瞄了几眼,刘帆暗自纳罕,不得不承认人是会成长的。

    他记忆中的陈谦,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高中时候陈谦脾气不好,身手又太好,隔三差五就要被卷入打架事件,厕所里操场上过道里就连图书馆都遍布着他战斗的身影。外面还有所谓的大哥想挖角,不过陈谦实在没兴趣,他自己也烦,每次揍人都没手下留情,但耐不住高中是中二时期的高峰,大家都不知进退,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用刘帆的话来说,你就天生一副嘲讽脸,太拉仇恨了。

    陈谦的仇恨值一度很让班主任头疼,但好在他从来没有和社会人士来往,请请家长也就算了。

    于是陈谦每次在学校里和同学干一架,回家还要和他老子干一架,顶着个刺猬头,校服从来不肯好好穿,像是一头还没规划出自己地盘的狮子,整个人戾气满满。在学校里敢和他走一起的,也就只有一个刘帆了。

    哪像现在这样,穿得像模像样,戴着钻石手表,坐在那里摆着一副高冷郁卒状,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刘帆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拿了不知第几个大白兔,桌上全是他吃剩下的糖纸。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里面有几个显然是经常联系着的,问得已经比较深入了,“你年底前结婚”

    “差不多吧,赶在过年前,到时候哥几个都来哈。”

    刘帆吃糖间隙瞄了瞄说话的人,哦,是冯胥。

    黄小龙把话题转回到刘帆身上,“刘帆现在在哪里上班做啥呢”

    刘帆道,“一个设计公司里当文案。”

    “没看出来你还有玩文字的潜力啊。”黄小龙仰过头问,“陈谦呢刘帆好歹还知道是外地去读书了,你小子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哪儿发财去了”

    众人焦点唰地一下集中过来,毕竟陈谦这种一看就是混得很不错。果然他道,“哪儿也没去,一直待在c市。现在开了个小公司。”

    “哟当老板了啊。”冯胥笑道,“求抱大腿啊陈总。”

    “一点小生意,不值一提。”陈谦道,“有机会还想让大家多多帮衬。”

    于是大家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互相交换名片,一时间小卡片满天飞,只有刘帆抿着糖,听得囧囧有神。

    这货是谁啊

    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不对,一把雕刻刀啊,一个小刺头活生生就这么变成了高富帅。

    刘帆感慨不已,一张名片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到他面前,他便顺着手指一路看上去。

    嗯,表确实很好。

    陈谦见刘帆望了过来,微微一挑眉,云淡风轻,“不认识了”

    这话问得,好像刚刚不理人的不是他一样。

    “开什么玩笑,哪儿能啊。”刘帆不和他计较,拿过来一看,帆宇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总经理,陈谦。

    “文化传播”刘帆揣进裤兜里放好,“文化人了啊陈总。”

    “什么文化人,就是卖广告位的,你们这种玩笔杆子的才是。”陈谦等了一会儿,看刘帆拿了名片就没有其他表示了,眉头不禁蹙起一点,但马上又松开,若无其事地问,“你是设计公司的做什么设计”

    “就是帮其他公司设计vi之类的,你懂,o啊宣传册和网站t什么的也能单独做。”这项工作其实相当操蛋,客户的要求永远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然而往往一稿二稿按照他们的想法却是越改越土狗,刘帆常常围观刘梦娇加班加点改稿子过去后只回收了这句话。

    还是用第一版吧。

    刘梦娇好几次想掀桌提刀杀上门去,被刘帆死死拉住,砍人不至于,然而这姑娘绝对有和甲方对掐的彪悍。

    可怜设计师就是这样的命苦,幸好设计公司里的文案要好过不少,刘帆无数次的庆幸自己不是设计,不然早就被玩死了,不过文案也有文案的苦逼,都不容易,唉。

    “vi设计”陈谦沉吟片刻,他思考的时候嘴角喜欢稍稍抿起,这个习惯从小就没变过,比刘帆要略厚一点的唇因为这个动作轮廓更加分明,吻起来非常温暖。

    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帆哭笑不得地把冒出来的想法按了下去。

    怪只怪他们太熟了。

    他和陈谦是标准的竹马关系,小时候住老房子时就是隔壁邻居,同一条街上形影不离,等城市拆迁赔了房子又分到一个小区里,照样天天一起疯玩,也不知怎么回事吧,本来是好好的朋友,处着处着就处成了对象。

    俩天生弯的人这么早就碰到一块,也是缘分,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毕竟他们已经分手好久了。

    陈谦没察觉出刘帆脑内奔腾的野马,兀自道,“这样,你给我一张名片,我们公司刚好想要做一套这类玩意儿,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找你们公司吧。”

    没想到开个同学会还能开出个单子来,真是意外,刘帆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人家给了名片自己没交换是有点失礼,不过他就一内勤文案,公司也没配名片,“不好意思,我没名片,直接给你写个电话”

    陈谦露出点嫌弃一般的不满神色,慢了几秒屈尊降贵般地微一颔首,“好吧,到时候我让助理联系你。”

    “好。”刘帆四处找了只签字笔,可找不见纸。陈谦气定神闲地又摸了张名片给他,示意写在后面就好。

    黄小龙不经意看到两人的互动,笑了起来,“你们从高中开始就一直秤不离砣的,现在也还是那么要好啊。”

    “那时候不懂事,喜欢搞小圈子。”陈谦把写有刘帆电话的名片放回名片夹,文质彬彬地和刘帆撇开关系,“我和刘帆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刘帆听在耳里还是有点小难过,那么多年的情谊呢,翻脸就不认人啊,混蛋。

    但是陈谦说得也没有错,他们很长时间都没见面那是事实,闹了巨大的不可逆的矛盾同样是事实,刘帆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宽,这辈子只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拧了一次,难过难过也就过去了,犯不着和人继续矛盾添堵,便跟着点头,“是啊,毕业之后今天第一次见呢,如果没这个同学会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见了哈哈哈哈哈。”

    陈谦“”

    “说什么傻话大家蹲在一个地方都是同学呢怎么可能一辈子见不到面哈哈哈哈哈哈。”笑点很偏的黄小龙一带头,其他人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好像真的好笑了,于是现场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只有陈谦黑着脸在中间很是突兀,末了只憋出来一句应景,“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陈谦呵呵。

    刘帆

    有时候面对心宽又少根筋的人你不能太婉转,有不爽要直说啊陈总。

    、过去

    这个包间里有两个圆桌,大家和谐地基本以性别分成两帮,闺蜜和闺蜜坐一起,兄弟和兄弟坐一起。刘帆没注意和谁坐一块,因为凉菜已经上来了。放了剁生椒的凉拌荞面加了香醋,闻起来就很开胃,旁边搁着切得差不多大小的糖醋排骨,糖醋汁反着灯光亮晶晶的,上面撒着白芝麻。

    没人开动的时候也不好先夹,刘帆只得一道道菜看过去,对这里的菜品质量也有了大概估计,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家吃呀。”,他就慢条斯理地戳了一块拇指大的小煎包进碗里,这包子虽然这么小一只,皮却很薄,下面煎得刚刚有点点发焦,在嘴里咬开全是肉,而且一点不显干,满是汁水,吃起来特别鲜美。

    余晖林问,“你们是喝白的还是红的”

    女生那边只有红酒和饮料,男生这边自然都是酒精饮料,刘帆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喝酒,不过应酬里多少要喝点,就选了低酒精度红酒的。

    “我开车。”陈谦将手虚掩在杯子上,“不能喝,不好意思。”

    “我也开了车的,没事没事,不是有代驾嘛”冯胥手里拿着白酒,就又要往陈谦的杯子里倒,这回陈谦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往外推了一点,“真不能喝,我不喜欢别人开我的车。”

    刘帆在旁边听着,心里直叹气,你看这逼装得,多自然啊。

    他口气勉强还算客气,手上的力气却不小,冯胥挣了半天居然纹丝不动。他先前已是喝了一杯白干,酒色上脸,看陈谦这么固执,就有点当真了,“嘿,我说你”

    “不喝就不喝嘛,大家难得聚会一次,喝什么都随便。”刘帆嘴里的炸脆鳝还没来得及咽就挡了过去,“那个,严怡,帮忙把雪碧拿过来一下好不”

    刘帆在高中那会儿就广受女性同胞欢迎,女生的态度对他就是比其他男生好上不少,正因如此,许多男同学都让他帮忙送情书,可惜凡是他代送情书的无一例外都会失败,基本上帮谁送谁就失恋的魔咒之谜至今无解。

    他这儿一喊,那边笑做一团的女生里就站起来了一个,“要喝不会自己来拿,还要女士帮你拿过去,你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啊。”

    说归这么说,严怡还是拎了一瓶雪碧过来,刘帆只是拿她打个岔,也不是真要享受服务,半路就给接了过去,“麻烦你了,一会儿喜欢吃什么给你多留一份。”

    严怡开玩笑地白了他一眼,扭腰回自己座位去了。

    事情都进到这一步了,冯胥那一口气也被岔了过去,略有不爽地跟下个人敬酒去了。刘帆打开雪碧,有意无意间和陈谦对看了一眼,两人之间不明不白地升心照不宣的意味。

    其实他一动作就有些后悔,这是纯属条件反射,当年陈谦基本上过着他不惹事,事也要来惹他的生活,解决方法十分简单粗暴,来找茬直接打。刘帆看他把上学简直是要混成江湖,也是头疼,逼不得已慢慢地习惯了帮他救场。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分离许久,一见面这个当陈谦专用灭火员的习惯就自动激活了,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和窘迫。

    陈谦眼里似有嘲笑,刘帆没多看,往自己的红酒里倒了半杯汽水,才把雪碧朝陈谦一递,不管了。

    “今天是我们学校的六十年周庆,一会儿吃完饭要不要回去逛一逛”余晖林在吃饭间隙里问,“当时特意选了这里吃饭就是因为离学校不远。”

    他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毕业多年,这种和同学一起回校的机会从未有过,大家都很兴奋。

    因为晚上还有活动可以闹腾,中午吃饭就没有怎么闹,最后上的小食是一道用香蕉当主料做的甜点,里面的香蕉肉裹着炼乳,经过高温之后微微融化,混在一起,外层用薄薄的面皮包住扭成糖果状,一起过了油后又香又酥,刘帆吃到嘴里的时候差点好吃得要飙泪。

    可惜一桌子一人一个,没多的,因为造型新奇,味道也着实不错,所以男生这边也没有没剩下的。

    陈谦素来不喜欢甜食,刘帆偷偷的看他,暗自期望他能嘴下留情省一个,坐在旁边的自己就能顺其自然地夹过来在他暗搓搓期待的眼光里,陈谦慢悠悠地夹了一个,慢悠悠地咬了半口,皱了皱眉吞了下去,把另一半扔在盘子里。

    刘帆“”

    感觉到了虐。

    都是年轻人,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净净,风卷残云之后浩浩汤汤出了饭店门,齐齐朝曾经的高中行进。

    这时男女界限就不是那么分明了,严怡不知不觉走到刘帆身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刘帆和她当过一个学期的同桌,对这个不矫情不娇气的女孩子印象良好,他脚步慢下来配合严怡,“还好还好,没有发福。”

    “嗯,看样子过得不错嘛。”严怡穿着白t背带裤,踏着帆布鞋,走得很轻快,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他一下, “还是帅得让人想揍,多少人对你这张脸是又爱又恨。”

    “啊”刘帆从包里摸出盒益达,自己取了一片递给严怡,露出个痞痞的笑,“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你表扬我帅,嗯,有点不习惯。”

    严怡夸张地叹了口气,很是随便地道,“老实说以前喜欢过你一阵子。”

    刘帆一听差点把口香糖给吞下去,当年严怡和他就像哥们儿,平日里玩得不错,也没少横眉对眼的,“啥开什么玩笑”

    “哦哟,我跟你同桌那段时间好多女生羡慕嫉妒恨我,我们学校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那些傻逼还让你去送情书,不知道一和你对比根本是惨烈吗你真的一点不知道”严怡瞪大眼睛看他,结果刘帆眼睛瞪得比她还大,“更想揍你了怎么办”

    刘帆摸摸脸,他还真的不知道。

    “好吧,是有不少根本不敢告白。”严怡指了指自己,在以前的暗恋对象面前说起喜欢这档子事她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两人已是成年人了,事情过去已久,有过的小心思现在来看也只残留下好笑和可爱的感觉,刘帆也是同样的感受,和严怡相视一笑,心中倍感怀念。

    严怡好奇地问,“但我记得有不少是写了情书的嘛,你一张也没收到吗”

    刘帆暗自纳闷,但是那个时候他和陈谦之间关系已经很暧昧了,他一整天看的想的都是那个家伙,注意不到其他人对他的感觉很正常,只是情什么书,他连纸条都没收到过好伐

    “还有你那好基友陈谦也是。”严怡疑惑地挑着眉,“凭心而论长得是不错,性格我是谢谢了不感冒,不过好多小女生很吃他这种狂野风格,喜欢他的也是一大把哒,他没和你提过”

    刘帆想了想,陈谦不要说和他说起哪个小女生了,压根不聊任何其他人,“没有啊”

    看着他大白兔一样的茫然表情,严怡用一种绝望的眼神望着他,“行行好,我有时候都觉得你和陈谦跟我们读的不是一所高中,你们也太自我了吧”

    说到这里她朝后看了一眼,大概是在找陈谦的位置,几秒后像是被刺了一般转了回来,“说起来,他是不是讨厌我我不记得有做什么事惹到他,但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好凶残。你瞧见没他刚刚又瞪我了”

    刘帆“你看错了吧”

    以前的事多少能猜出几分,他心虚地游移了一下目光,其实陈谦也没少跟他抱怨他和严怡走得太近,“他看谁都很凶残,你不要在意”

    “这倒也是。”严怡赞同地点点头,随即一副不屑模样,“老拽得二五八万,成天一副老子是来收高利贷的鬼样子,脑子不好还暴力得很,你怎么就和他这么要好了我一直想不通哎”

    刘帆抽抽鼻子,“我和他从小就认识。”

    要是你从会跑开始就和一个人待一块,交情要不好也很难。

    “发小啊。”严怡点头,恍然大悟。后面有女生在叫她,她便和刘帆打了声招呼参加回自个儿的小圈子里去了。

    刘帆手揣在兜里独自走了一段,侧头用余光看见陈谦正在打电话,那张已经绷了一天的脸色这时候稍稍放松了些。

    因为严怡的一席话,刘帆心中稍动,高兴也好难过也好,总归都是那时年少。不管怎样的记忆一旦过后再回头去看,都只让人觉得珍惜而已。

    珍惜这些回忆,也珍惜那时的自己。

    他舒了口气,笑了笑,慢腾腾地挪到陈谦的身边去。恰好那边电话收了,瞧见他过来,陈谦露出一种略显警惕的神色。

    刘帆微一笑,感慨地打了声延迟的招呼,“好久不见了。”

    、遥不可及

    陈谦先是皱眉看了他片刻,随后才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可能是刚刚和熟人打过电话,他神情放松了不少,不再端得厉害。现在这个样子更接近刘帆知道的那个陈谦,老是好像在和谁生着气的熟悉模样让人觉得颇为好笑,刘帆问,“最近怎么样刚才听你说你在做生意,看样子做得不错”

    “还成。”陈谦漫不经心地握着手机,像是有些不自在。

    刘帆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可在他认识里,大家在恋人之前更是朋友,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童年,又能有几个从有记忆开始就认识的人

    反正刘帆也只有陈谦而已。

    虽说世上有多少情人分手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是刘帆认为凭着他们的交情不至于把事情闹得毫无转圜的余地。

    毕竟他们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人,那时心里脑里装的都是一腔热血,很多事情不用考虑就会去做。

    二十啷当岁,还有好多事没见识过,但也有些事是可以看得开的。

    刘帆和他并肩走着,“叔叔阿姨还好吧后来搬哪里去了”

    “我没和他们住一起,不知道。”陈谦说得不太耐烦,走在他们前面的人群速度一慢,校门已是到了。

    他这么一说,如果不是敷衍就是有了什么问题,刘帆升起一股疑惑,却不好开口问。

    门口很热闹,校庆这天学校是放假的,而且也开放给外来访客,不需要做记录,来去自如。众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踏入了学校,相隔将近十年,学校还是变了不少,只有校门进去的那一条遮得蔽天的路上,两排梧桐树依然和当年没有任何区别。

    四月中旬,天气晴好,空气里飘荡着些许初夏的气味,来来往往不少都是年轻得青涩的高中生,看着他们不禁就觉得自己更老了。

    人流太多,大家也没特意走在一起,哗啦一下就被冲散了,刘帆回过神来时,身边就只剩下陈谦了。

    他们站在第一和第二教学楼之间,墙边花台里的栀子花露了几朵出来。陈谦摆着“老子不爽”的脸不知在想什么,仿佛是无意识般地舔了舔唇。

    刘帆问,“你要抽烟吗”

    咂了咂舌,陈谦烦躁地道,“没带。”

    刘帆往外看了看,这片空地和操场就隔着一层铁网距离很近,基本上从这儿就看得清操场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操场那边看过来视野不好,只看得到绿化带。现在应该是在举办什么活动,很热闹,刘帆问,“那去外面买一包”

    “不用。”陈谦转身朝着操场,望了过去,视野里都是活力四射的学生们,不由得半眯起眼睛。

    刘帆站在他身边,一同望去,“好怀念,转眼都毕业这么几年了。当年我们也像他们一样。”

    简直是无忧无虑。

    陈谦随口接道,“一样傻逼。”

    笑了起来,刘帆摇摇头,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亲近之情,“还有点想回去看看原来的宿舍啊,不过肯定我的东西都”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住了口,当年他好多东西都留在了宿舍没收拾,在家里整整宅了一个暑假,差点成了一朵发霉的蘑菇,硬是再没回学校看一眼。

    刘帆被勾起回忆,沉默了一小会儿,终究忍不住问,“大一和小二后来怎么样了”

    大一和小二是刘帆和陈谦一起养的两只乌龟,陈谦一直讨厌这俩小东西,乌龟王八蛋什么的养个球啊。但是耐不住刘帆没事就喜欢逗逗这两只乌龟,看着它们慢吞吞的模样,感觉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日子都安静了不少。寝室其他活物都不能养,就只有鱼啊乌龟啊之类的还可以,那时候刘帆出走,自然也是没有带上它们的。

    陈谦斜睨过来,侧面轮廓英伟利落。他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当初说扔就扔了,我又不喜欢这鬼玩意儿,丢在宿舍里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被他嘲了一脸,刘帆有点怔忪也有点不爽,刚想说什么,看着陈谦挑衅的目光又给咽了回去。

    是啊,都没了,全都丢在那里了。

    算了,真没意思。

    尽管还没有转头就走这种冲动,他也没心情再热脸去贴冷屁股了,闭嘴只站在陈谦旁边。两个人都板着个脸,像一只十分不高兴的狗,一旁蹲着一只十分不高兴的猫。

    “陈谦刘帆”后面传来黄小龙的声音,引得两人齐齐往后转身,他手里拿着不知打哪里来的篮球,后面跟着好几个人,“打两局”

    和水平没有关系,高中里是男生都多少喜欢打篮球,刘帆当初也没少和他们一起玩,这会儿反正和陈谦干站着也没事可做,还不如运动运动,他可不比其他人,本来穿的就是图个舒服穿得休闲,脚上踏着运动鞋,直接上场没有问题,“走啊。”

    黄小龙乐呵呵地问,“陈谦呢”

    陈谦面瘫地和刘帆对视,回道,“我不去。”

    刘帆心道,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看他穿得也不适合运动,黄小龙倒也没强求,往后偏了偏头,“那过去一起看看嘛”

    “不了。你们去吧。”陈谦道,“我还要打个电话。”

    黄小龙笑着朝其他人道,“忙人啊,行,我们就在操场那边,搞定就过来找我们。”

    陈谦不为所动地点头,去摸电话了。

    也不是期望能和陈谦再怎样,然而刘帆还是有些失落,这家伙一直这样不合群,不过当初他和自己之间可完全不一样。

    只是如今不再例外了。

    想不通这样的陈谦还来同学会干嘛

    还不如不来。

    刘帆没再多想下去,被黄小龙他们拉到球场去了。他手生太久,一开始连运球都会掉,打了几把就好了不少。黄小龙的球技还是最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有练过,居然还有技可以炫一炫,刘帆和他一队,乐得把球都传给他,让他表现个够。

    他们班的女生和男生都渐渐聚了在操场旁边,替两边的人都加起油来,买了一箱水屯在边上,好让他们随便拿。

    一投入运动就不知道时间快慢,一群成年人大汗淋漓下来的时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一个个平日里都不运动的小白领们停下来后才觉得累得要脱力了。

    刘帆这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更是快要累成一只狗,扒着栏杆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脸侧一凉。

    “给。”严怡拿着矿泉水戳戳他的脸,“你脸色好白啊是要挂了么。”

    “姐姐你说我点好的行嘛,我本来就长得白好伐”刘帆咽了口唾沫,这才缓过来,站直身体拿过水一口气灌了半瓶,他眼睛无意间扫过集中的人群,却并没有陈谦的身影。

    唉。

    果然想和前男友继续做好友有点勉强了

    话说回来,当时他们俩那情况也说不上是谁甩的谁,大吵一架之后赌气地各奔东西,现在想想都快不记得当初为什么吵架了。应该谁都有错,谁也没错,归根结底是年轻,气盛而已。

    人人都说凡是初恋是不会开花结果的,这也不是没道理。

    刘帆闷闷地放下水,随手擦了擦汗。

    看着差不多了,有人出面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还有一会儿可以吃晚饭了,刚刚班长给我打电话了,我们直接到k去吧那里晚上有自助餐,一边吃一边唱,早点过去也无所谓。”

    刘帆一听大失所望,还以为能再去今天中午那家饭馆呢,那个香蕉糖真心好吃,不过想想也是,那里必定价格不会太亲民,一人300大概做不到能吃了两顿后再去喝酒唱歌。

    反正已经知道了,下回自个儿再去好了。

    既然有了目标,大部队就晃晃悠悠地往校门走,之前找不见人影的陈谦冷淡地站在门口,一旁的余晖林朝他说着什么。

    见人都来了,余晖林才转过身来,跟大家说了一下具体地址,也是离这里不远,步行十多二十分钟就能到达了。

    陈谦率先走人,和余晖林走在最前面。这次刘帆没有跟上去找他说话,慢慢缀在最后,有一句每一句地和严怡聊天,偶尔透过层层身影看到陈谦挺拔的背影,也是有些恍惚。

    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惶惶然地觉得未来太远,遥不可及,充满变数。现在他长大了,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的不是未来,而是昨天。

    、顺路捉虫

    到的时候还没五点,离晚饭还早得很,男生直接拿了几打啤酒,女生去端了不少零食,包间里坐得满满当当。

    刘帆窝在角落里,对于啤酒和唱歌都没什么兴趣,捧了一捧盐水花生剥。他留意到包厢里不见陈谦的身影,可能是终于忍耐到极限一走了之了吧。

    大家一开始还比较矜持,等活跃的人开了嗓暖了场,积极性一下都被调动起来了,争麦争得眼睛都红了,过了饭点也没几个人去吃东西,随便抓了点零食没轮到自己的时候混个嘴而已。

    刘帆已经剥完花生啃完泡椒凤爪在吃卤鹌鹑蛋了,中间吃了不算正餐的小碗蛋炒饭,严怡最先还和他聊几句,后面也被人拉去合唱周华健的朋友了,情到深处,唱得眼泪直流。

    偶尔有人来和碰杯,他也从善如流地一口干了,喝得不算多也不算急,等不少人发酒疯的时候他还挺清醒,只是有点微醺。可是下午打球太累了,他好久都没这么运动过,在这一屋子的鬼哭狼嚎背景下竟然还是想打瞌睡。

    绵绵不绝的睡意让刘帆真的眯了一会儿,到底是吵得厉害,也睡不熟,他缩在沙发转角上不舒服地左右动,滚动时碰到了旁边的人。

    那人没什么反应,身体的结实触感比沙发温暖许多,刘帆下意识地又往他缩了点,那人都跟没发现似地一动不动。

    刘帆懒洋洋的意识在睡眠之上,却仍然昏沉,听到有人用蹩脚的粤语唱,“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保守至到永久。”

    “一直躲避的借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词没咬准,音也偏到了西伯利亚,刘帆被这破嗓子刺激得更清醒了些,用手捏了捏鼻梁,吐出一口酒气,直起身来,余光一闪,不禁愣了愣。

    陈谦不知何时就坐在他旁边让他靠着,神情冷漠地盯着屏幕,那种保持了一整天的无动于衷让刘帆突然很想揍他。

    他也确实伸出拳头,比预定地点下降几寸,揍在陈谦肩膀处,“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陈谦微微侧头,许是灯光昏暗许只是错觉,刘帆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温和了些,“这地方你都睡得下去,猪吗”

    “下午打球好累。”刘帆打了个哈欠,捧着脸揉了揉,身子往前一弓,将体重交给撑着膝盖的手肘上,回过头看了看陈谦,便伸手拿了两个杯子,一杯装啤酒,另一杯倒了脉动,“来,碰一个吧。”

    说完不等陈谦回应就把那杯啤酒一口干了,陈谦也没动,大部分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他们的视线在昏昏沉沉的光线里互相模糊,隔了半晌,陈谦才开口,“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刘帆挑眉,“这么好心”

    “我要回去了。”陈谦站起来,“顺路。”

    “你都不知道我住哪里顺的哪门子路。”刘帆随口一问,其实也是无心的,被陈谦瞪了一眼,“那你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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